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倾陆晏的其他类型小说《全文小说勾她入怀,世子半夜求姻缘沈倾陆晏》,由网络作家“七月晚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有沈倾这句话,几人也是放心了,直接转身朝着门外走去,任凭阳陵侯夫人在后面破口大骂,也丝毫没有回头的意思。阳陵侯夫人脸色瞬间阴沉如墨,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操持了多年的阳陵侯府,竟然被沈倾一个过门不到一年的新妇就这么悉数攥到了手里。今日之事,看似只是几个丫鬟婆子的争夺问题,实则却是沈倾对阳陵侯夫人权威的挑衅。很明显,沈倾赢了。阳陵侯再次狠狠拍响了桌子,阴毒的眸子仿佛要吃人,“沈倾,你到底想干什么,是想让整个阳陵侯府都改姓沈吗!”沈倾气定神闲开口,“父亲怕不是年事大了,脾气越来越收不住,蝉衣,一会给父亲送两株老参过去,去去火。”蝉衣应下,阳陵侯一拳打在棉花上,脸色再次涨红。沈倾将目光转向惊恐看戏的江司礼,“江司礼,典礼继续吧。”江司礼愣...
阳陵侯夫人脸色瞬间阴沉如墨,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操持了多年的阳陵侯府,竟然被沈倾一个过门不到一年的新妇就这么悉数攥到了手里。
今日之事,看似只是几个丫鬟婆子的争夺问题,实则却是沈倾对阳陵侯夫人权威的挑衅。
很明显,沈倾赢了。
阳陵侯再次狠狠拍响了桌子,阴毒的眸子仿佛要吃人,“沈倾,你到底想干什么,是想让整个阳陵侯府都改姓沈吗!”
沈倾气定神闲开口,“父亲怕不是年事大了,脾气越来越收不住,蝉衣,一会给父亲送两株老参过去,去去火。”
蝉衣应下,阳陵侯一拳打在棉花上,脸色再次涨红。
沈倾将目光转向惊恐看戏的江司礼,“江司礼,典礼继续吧。”
江司礼愣了下,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阳陵侯府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不过依照眼下的形势来看,听沈倾的绝对是正确的。
于是很上道的问向沈倾,“可是夫人,林姨娘这一身的嫁衣......”
沈倾看向林雪芙,“林姨娘,这一身嫁衣,是你自己脱,还是江司礼帮你脱?”
话落,江司礼刚刚消下去的冷汗瞬间冒的更密集了,这说的什么话,他堂堂一个司礼上去脱新娘子衣服像话么!
林雪芙眸中两行清泪瞬间滚落,身子轻晃,“姐姐当真要这般折辱于我吗?”
美人落泪,刚被扇了一巴掌的穆子谦瞬间就绷不住了,怒声骂道,“沈倾,你信不信我今天就休了你?”
沈倾满脸不屑的睨他一眼,“穆子谦,别太自以为是,没有你,我沈倾只会过的更快活,而你们穆家若是没了我沈倾,怕是连饭都吃不起。”
上一口气还没消下去的阳陵侯瞬间再次气血翻腾,“反了!反了!真是反了!来人,把这个不知死活的丫头给我拖出去!”
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男音,“我看谁敢动我沈奕安的女儿!”
听到熟悉的声音,沈倾始终平静无波的眸底倏然泛起一丝亮光。
宜宁侯府的消息是她让蝉衣送过去的,不过为的不是让沈奕安来为她撑腰,而是想看看沈奕安到底会不会在乎她这个非所爱之人所生的女儿。
爹爹不爱娘亲,这是沈倾自幼便知道的。
曾经的沈倾以为是姨娘夺了爹爹对娘亲的爱,所以对其百般冷待,更是在出嫁之后断了和家里的联系,就连回门那日,都只是匆匆一瞥便离开了,可是后来沈倾渐渐发现,事情可能并不是她想象的那般。
沈奕安一身威严朝服,看样子是下了早朝府门都没来得及回就过来了。
看着自家孤立无援的女儿,沈奕安瞬间怒火满腔,“穆林渊,今日早朝陛下说你告了假,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没想到竟然是为了给儿子纳妾,我看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说完,眼神都懒得再给穆林渊一个,直接走到沈倾身侧,满眼心疼,“倾倾,爹来了,可是受了委屈?”
沈倾眼睛倏然有些酸,眼眶也瞬间不争气的红了几分。
一旁的蝉衣快速陈述完事情的来龙去脉,“侯爷,小姐今天可是受了大委屈,侯府公子纳妾,竟以正妻之礼,又是红盖头又是红嫁衣的,小姐出来讨个公道,竟然还被他们联合挤兑。”
沈奕安听了,当场发作,“穆林渊,你们阳陵侯府就是这么对待我们宜宁侯府的嫡女的是吗?既然你们这么想娶妻,那我就如了你们的愿,现在我们就去陛下面前,自请和离!”
和男子休妻不一样,女子自请和离,是要上报官府的。
低头看向沈倾时瞬间换了一副面孔,眉眼间的温和就快溢出来,“倾倾,爹带你回家。”
阳陵侯一下子就慌了,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现在的地步。
和离,是无论如何也都能和离的。
沈倾这个儿媳妇,他们可以不喜欢,但绝对不能丢!
刚想阻拦,就听门口处一道略显温和的女声传来,“侯爷稍安勿躁,此事我阳陵侯府定然会给宜宁侯府一个说法。”
听到熟悉的声音,穆子谦和林雪芙皆是眉头一跳,阳陵侯却是瞬间安心了不少。
来人一袭浅蓝色宫装,如瀑青丝高高盘起,行走时两侧步摇微微晃动,耳垂上坠着的两颗珍珠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出柔和的光芒,愈发彰显着来人身份的高贵。
阳陵侯府的嫡长女,穆子谦的嫡亲姐姐,也是如今太子府唯一的侧妃,穆雪柳。
见到穆雪柳,沈倾脸上的神情微微变化。
阳陵侯府能够走到今天,穆雪柳可以说是功不可没,否则以阳陵侯夫妇和穆子谦的脑子,怕是穆家本就不大的家业早就被败光了。
沈倾抬眼,看着眼前这位仅见过两面的姑姐,微微凝眸。
穆雪柳面上神色看上去随和又温润,可实际上却是给人一种无形的疏离和压迫。
“侯爷,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今日之事确实是我阳陵侯府的过错,不过侯爷放心,我定不会让倾倾受了委屈。”
话落,余光看向贴身侍女碧痕,后者当即会意,上前干脆利落的扒了林雪芙身上的大红嫁衣,连带着地上的红盖头一起递给了一旁的小丫头扔出门外。
林雪芙双眸含泪,却只敢无声哭泣,她是在阳陵侯府长大的,自然再清楚不过穆雪柳的手段和脾气。
刚刚护心上人心切的穆子谦也瞬间没了脾气,如果说整个阳陵侯府哪个能让他瞬息间偃旗息鼓,那自然非穆雪柳莫属。
阳陵侯和阳陵侯夫人也消停了,穆雪柳于他们而言,便是不可代替的定心丸。
穆雪柳将沈奕安父女请到座位上,目光看向地上不断瑟瑟发抖的林雪芙,语气严厉,“一个妾室,竟然还妄想以正妻之礼入门,也不看看自己够不够资格。”
看着林雪芙簌簌落泪的可怜模样,穆子谦本想说话,却被穆雪柳一个眼神吓的直接吞了回去。
而后转头看向阳陵侯夫人,责怪语气丝毫不掩,“母亲,我知道这林雪芙是您的娘家侄女,又自幼养在您膝下,您心疼她,可您别忘了,倾倾才是我们阳陵侯府的儿媳妇,您今日此举更是伤了倾倾的心,既然母亲一时糊涂妻妾不分,这段时间便在院子里好好想想孰轻孰重吧,若是还有空闲,就为倾倾抄写佛经祈福好了。”
虽是陈述的语气,决定却是不容置疑的。
阳陵侯夫人的态度瞬间就软了不少,不过对于沈倾已经贴补进去的那一万三千两,却是只字不提。
本以为沈倾怎么也不至于继续拂了她的面子,毕竟以沈倾名下的那些财产,别说养一个阳陵侯府,就算是养十个阳陵侯府都是绰绰有余。
如阳陵侯夫人所想,沈倾确实不缺银子,不仅不缺,商铺库房里还堆积如山,但这并不妨碍沈倾不想当冤大头。
“母亲这话说的不对,自古以来,别说是世家大族,就算是那些小门小户都以花女子的嫁妆为耻,咱们阳陵侯府好歹也是先皇钦封的三侯之一,断不该明知耻辱还自取其辱。”
阳陵侯夫人顿时被沈倾的怼的哑口无言,只能干巴巴的问道:“那你想怎么办?”
沈倾直言开口:“母亲既已将掌家之权交给我,那么按理来说府中名下所有财产都应一并交由我打理,所以母亲若是还想继续让我掌家,就请将侯府名下商铺田地的地契都一同交给我。
至于我之前贴补的那一万三千两,一时还不上我可以理解,但也不能视若不见,母亲先给我补全一部分,剩下的,我会从账上一点点扣回来。”
阳陵侯夫人眉眼冷凝,显然十分不赞同沈倾的解决方式,“你已经嫁到了阳陵侯府,便是阳陵侯府的一份子,谈何你我之分,还说什么从账上再扣回去,这不是惹人笑话吗?”
商铺田地的地契还有得商量,至于那已经花出去的一万三千两,阳陵侯夫人是说什么也不想给的。
依她所想,沈倾既然已经嫁过来,别说什么一万三千两,就连那些价值连城的嫁妆,都是归他们穆家所有的。
沈倾轻笑一声,“母亲又错了,账上钱财不足,我用自己的银子贴补家用,按时发放下人们的月钱,是我这个当主母的宅心仁厚,但这并不意味着欠下的就不需要还了,毕竟,亲兄弟还要明算账,更何况,夫君昨夜还过来同我商讨子嗣一事,那我就更应该为以后的儿子准备彩礼,女儿筹备嫁妆了,母亲觉得是也不是?”
沈倾这话一落,阳陵侯夫人和刚刚从内室出来的林雪芙脸上的神情同时凝住了。
穆子谦主动找沈倾谈及子嗣问题?
感受着两人强烈的目光,穆子谦额头上冷汗直冒,低声凑到林雪芙耳边,“芙儿,我有我的苦衷,你等我一会和你解释。”
解释?
也就意味着这件事穆子谦是真的做了。
林雪芙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身子也不受控制的摇摇欲坠,看起来脆弱极了。
穆子谦满脸心疼,不顾众人在场心疼的将林雪芙的小手攥在手里,无声安抚。
阳陵侯夫人渐渐败下阵来,可还是不愿意将手上的银子交出去。
好在此时林雪芙把药递了过来,服下后阳陵侯夫人又假意头痛扶额,试图蒙混过去。
却不想,沈倾竟然步步紧逼,“母亲这是不赞同吗?既如此,那从今天开始就劳烦母亲继续掌家了,至于补贴的一万三千两银子,账上凑不齐,我便先将现有的都拿走,剩下的,待母亲日后哪天想起来了,再还我便是。”
说着,沈倾转身欲走,却被阳陵侯夫人连忙拦住,“等等,我何时说不同意了,既然说了让你掌家,所有钱财自然就该交由你处置。”
而后转头看向张妈妈,“张妈妈,去将我匣子里的那五千两银票和侯府名下的一众地契拿过来。”
说完,又看向沈倾,“去年年末你父亲一共给了我六千两,加上铺子田地营收的八千两,一共是一万四千两,除去之前办婚事留下的亏空,而今只剩下五千两,全都给你就是。”
阳陵侯夫人满脸心痛,如果不是实在不想接手阳陵侯府这堆烂摊子,也不想将掌家之权交到两个姨娘手里,她才不会让步这么多。
最主要的是,她之前做的那些事,不能被阳陵侯知道。
沈倾知道这五千两定然不是阳陵侯夫人手上全部的银钱,不过也没有再继续逼迫。
事情总要循序渐进的来,急于一时是会引起反弹的,现在这些,便是阳陵侯夫人能接受的最大程度。
张妈妈将阳陵侯夫人要的银票和地契拿过来,阳陵侯夫人悉数交到了沈倾手里,“这样你可满意了?”
沈倾笑笑,“母亲说的哪里话,不过掌家之事暂且解决了,嫁妆一事还请母亲给儿媳些指示。”
听沈倾提起嫁妆,阳陵侯夫人心头瞬间又是一颤。
沈倾继续出声,“上午的时候我拿着嫁妆单子比对了一下,发现少了不少东西,不知母亲可知情?”
虽然库房的钥匙只有她和沈倾有,但是阳陵侯夫人还是选择了不认账,“少了什么东西?我不知道。”
沈倾早就知道阳陵侯夫人会是这样的反应,不紧不慢一个个列举出来,“两对玉如意,三只翡翠玉镯,三幅名家真迹,还有五套珍珠和黄金的头面以及八颗南海夜明珠,我粗略算了算,差不多八千两银子,之前我还以为是母亲喜欢拿着赏玩去了,却不想母亲竟然也不知情,这般说来,那就只能是盗窃了......”
沈倾声音一顿,随即转头看向蝉衣,“蝉衣,报官,就说府中遭窃,偷东西都偷到咱们阳陵侯府头上了,一定要让京兆府严查!”
蝉衣应下,刚要往出走,就又被阳陵侯夫人拦下,“回来!”
蝉衣转身,一脸疑惑的看向阳陵侯夫人,沈倾亦然。
阳陵侯夫人尬笑了声,“我想起来了,你说的那些东西是我让张妈妈取的,没丢,没丢。”
沈倾面露疑色,“母亲取那些东西作甚?”
说完,沈倾倏然看向林雪芙的发髻之间,神色微凛,“林姨娘头上的这枚金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就是我嫁妆里那些头面的一部分吧?”
闻言,林雪芙当即面色一白,而后满脸惊愕的看向穆子谦,“表哥?”
被沈倾当众拆穿,穆子谦脸色瞬间拉了下来,不过还是强装镇定开口,“你别为难芙儿,这发钗是我送她的。”
见穆子谦和林雪芙都被牵扯其中,阳陵侯夫人更是一个头两个大,“够了!是我授意谦儿把东西送雪芙的。”
话落,阳陵侯夫人顿了顿,才语重心长的继续开口,“你也知道,当初为了娶你过门,侯府几乎搭了大半身家进去,以至于抬雪芙进门的时候连个像样的聘礼都拿不出,所以我便从你的嫁妆里翻了些出来,虽然名贵,但于你而言也算不上什么大损失,你就不要再揪着不放了。”
沈倾直接就笑了,“也就是说,他穆子谦想纳妾,还得我这个正室出银子?”
翌日一早,蝉衣过来侍候沈倾梳洗,就见她眼睑之处一片青黑,“小姐昨夜没有睡好?”
沈倾揉了揉眉心,精神有些萎靡的点点头。
梳洗完毕,蝉衣遣退一众丫头,一边为沈倾按揉穴道缓解,一边问道:“小姐可是为昨夜之事伤神?”
沈倾拿起汤匙,舀了一口燕窝放进嘴里,是一如既往的熟悉味道,“不是,他还不值得我耗费心神。”
蝉衣刚想再问,就见沈倾微微沉思,而后开口道,“陆晏回来了。”
蝉衣一怔,按揉穴位的手指也跟着一顿。
蝉衣是自小跟着沈倾的,所以再清楚不过这个名字代表着什么,曾经蝉衣就觉得,如果不是陆晏的身子太差,于沈倾而言也未必不是一个好选择,只不过,如今再说这些显然意义不大。
等等!
沈倾这些时日都在府中,下面递进来的消息也都尽经她手,她毫不知情,也就是说陆晏是直接过来的?
“陆公子是什么时候来的,奴婢怎么不知道?”
沈倾实话实说,“昨夜。”
蝉衣神色微惊,深更半夜?
思虑片刻,蝉衣脸上染上一抹认真之色,“小姐,陆公子若是再过来,您可务必要和奴婢说一声,奴婢好在门口守着。”
沈倾抬头看她,“你不觉得有违礼法?”
蝉衣神色自然,“礼法什么的,若是以往,遵守一下倒也无妨,可是如今,奴婢更觉得,只要小姐欢喜,便够了。”
阳陵侯府就不是个尊崇礼法的地方,否则昨天也不至于干出把宠妾灭妻摆在台面上的混帐事。
沈倾笑笑,“你倒是看的通透。”
“一会把我的嫁妆单子和自我接手府上中馈之后的账本都取过来。”
蝉衣应下,“小姐是要算账吗?”
沈倾点头,“嗯,算算阳陵侯府还有多少家底,也好决定以后他们过什么日子。”
闻言,蝉衣瞬间眉开眼笑,见沈倾不打算给阳陵侯府众人好过,她顿时觉着舒心多了。
阳陵侯府的这群人,明明吃沈倾的,用沈倾的,却还时不时就想站在沈倾头上踩她一脚,这番行径,就连蝉衣这个丫头都快看不下去了,偏生沈倾却隐忍了差不多一年。
好在,这样的日子总算是到头了。
用过早膳,沈倾便坐在桌案前细细查看起账本来。
蝉衣不懂这些,便一会过来给她续杯茶,一会又过来给她捏捏肩,也算是变相为沈倾分担了些。
沈倾看了足足两个时辰,才算是大概理清这些账目。
沈倾去年五月末嫁到阳陵侯府,七月初接管府中中馈,至今刚刚好八个月,而在这短短八个月中,沈倾总共贴补了阳陵侯府足足一万三千两银子,才使得阳陵侯府众人这一年来能够吃好穿好。
当然,这还不包括沈倾隔三岔五给阳陵侯夫人送过去的那些珍奇宝贝,若是细算下来,少说也有四五万两了。
可饶是如此,穆家上下却是没有一个感激她的,有的只是数不尽的算计和欺压。
理清账目,沈倾又起身去库房查看了一下自己的嫁妆。
宜宁侯府家底殷实,云鸢又是皇商云氏唯一的千金,所以沈倾出嫁的时候规格比之公主犹有过之而无不及,光是嫁妆,就有足足一百二十台,再加上三十五间地段极好的商铺,京郊的三百亩良田,价值少说也有百万两,所以沈倾才敢有底气说,若是没有穆家,她只会过的更加潇洒。
当年云鸢出嫁的时候,恰逢皇商云氏举家迁离,所以便把盛京里经营最好的那些铺子都给了云鸢做陪嫁,剩下的则是悉数出售,转换成银钱一并加到了云鸢的嫁妆里。
而今,云鸢已死,这些便都悉数归了沈倾所有。
所以沈倾是个名副其实的富三代,那一身身家加起来,整个盛京城还真没几个家族能比得上的,又有宜宁侯府嫡女的身份加持,所以才十三岁时求婚配的世家子弟便够排得上两条街,然而,最后却嫁了个最差的。
沈倾拿着嫁妆单子细细比对了一番,发现除了她送给阳陵侯夫人的那些,还少了两对玉如意,三只翡翠玉镯,三幅名家真迹,还有五套珍珠和黄金的头面以及八颗南海夜明珠。
库房的钥匙有两把,一把在她手里,另一把,则是在前任管家主母阳陵侯夫人的手里,所以缺失物件的下落如何,已经不言而喻。
折腾完这一通,已经将将午时,沈倾直接回了院子用午膳。
和府中各个院子吃穿用度一律削减不同,沈倾的饮食愈发的精致丰富起来。
沈倾刚放下筷子,便有丫头传来消息,说阳陵侯夫人唤她过去。
沈倾轻嗤一声,“这才一个上午就受不住了,以后的日子可怎么熬。”
蝉衣示意丫头们收拾,自己则是跟上沈倾的步伐,满脸不屑,“都是活该,之前有好日子不珍惜,非得折腾到今天的境地才罢休。”
......
齐福堂和听澜院一个在西一个在东,加之沈倾又刻意放缓了速度,所以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刻钟之后了。
齐福堂里坐了不少人,怒气翻涌的阳陵侯夫人,神色难看的穆子谦,小鸟依人偎在一旁的林雪芙,除了早上请安之外几乎常年闭门不出的两个姨娘,还有一个府上待字闺中的庶女,可以说,除了阳陵侯本人,府上大大小小的主子都来了。
沈倾对着阳陵侯夫人虚行了一礼,便自顾自的坐了下来,笑意盈盈开口,“今天人倒是够全的,母亲可是有什么要事要宣布?”
见沈倾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阳陵侯夫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因为早上和中午都没怎么用膳,胃部更是隐隐有些作痛。
“沈倾,你是当家主母,理应照顾好府中上下吃食用度,可今早和中午各个院子的膳食都差了一个档次不止,谦儿更是两顿膳食的影儿都没看到,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还有,作为儿媳,竟然连最基础的晨昏定省都做不到,这就是你这个宜宁侯府嫡女该有的教养吗?”
看到早膳的时候阳陵侯夫人便瞬间气怒,以为沈倾是在故意苛待她,本想在沈倾过来请安的时候发难,却发现沈倾竟然整整一个上午都没有露面,怒气不断上升,在看到清汤寡水的午膳之后,终于彻底爆发。
阳陵侯夫人当即一梗,从来都是沈倾为她抄写佛经祈福,如今却是莫名其妙的就反过来了,心头一阵不舒服,可面上没敢表现出来一点,事到如今,就算是傻子也看出来事情的严重性了。
“太子侧妃说的是,是我一时糊涂了。”
话落,又在婢女的眼神示意下看向沈倾,满脸真诚,“倾倾,今日是母亲糊涂,委屈了你,你放心,后面几个月母亲定会潜心思过。”
沈倾唇角微勾,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这戏剧性的一幕。
处理完了阳陵侯夫人,穆雪柳又将目光转移到穆子谦身上,“子谦,枉你读了十几年的圣贤书,今日却做出这番行径来,连同父亲母亲都被你拉下水,既如此,这些日子也同母亲一样待在自己院子里,把这些年读过的书都抄录十遍,静思己过。”
穆子谦如同霜打了的茄子,乖乖应下。
穆雪柳却还没完,“给倾倾认错!”
穆子谦同样心头一梗,还是认命的看向沈倾,“倾倾,今日之事是为夫错了,你放心,你的正妻和府中主母之位,无人可以撼动,我发誓!”
最后是阳陵侯,“父亲,您是一朝侯爷,女儿不敢责罚您,但是今日之事,父亲觉得可妥当?”
阳陵侯满脸愧色,“太子侧妃说的是,是我糊涂了。”
而后自觉地看向沈倾,“倾倾,今日之事,是我考虑不周,阳陵侯府能有今日安宁,平日里全是你耗费心力的结果,我保证,今日之事,日后绝不会再出现。”
沈倾这次倒是开了口,“父亲这话说的倒是没错,阳陵侯府还能正常运转,确然都是我的功劳。”
阳陵侯嘴角一抽,默默别过头去。
穆雪柳这才看向沈倾,“倾倾,你是这府中主母,妾室能否入门自然是要由你来决断的,所以后面的事情我也就不越俎代庖了,你意下如何?”
换言之,林雪芙如何处置,全凭沈倾说了算。
闻言,林雪芙当即眼前一黑,直接昏死过去。
穆子谦急忙上前扶起林雪芙单薄的身子,慌张喊着请大夫,却被穆雪柳厉声喝止,“穆子谦,你最好想想清楚,什么是你该做的,什么是你不该做的!”
闻言,穆子谦心头一颤,虽然不舍,但还是把林雪芙放回了地上。
穆雪柳眸色微凉,“我说了,林雪芙交由倾倾处理,别说是昏了,就算是死了,倾倾没说话,她也得死在这大堂里。”
穆雪柳的性子一向是说一不二,就算是阳陵侯,也不会轻易反驳。
沈倾心里清楚,穆雪柳明面上是在给她主持公道,可实际上却是将林雪芙这烫手山芋甩到了自己怀里。
若是林雪芙真的出了事,怕是明天盛京里就会传出阳陵侯府少夫人容不下妾室的传闻,她虽不在乎那些风言风语,但这于宜宁侯府而言,却是不利的。
以后有的是机会教训,自然不急于眼下这一时。
“侧妃娘娘的心意沈倾心领了,只不过林姨娘虽然不懂规矩,但终归是一条性命,又是母亲的娘家侄女,不如侧妃娘娘就让夫君送她去看大夫如何?”
穆雪柳脸上露出一抹和善笑意,“倾倾心善,是我阳陵侯府的福气,不过这等小事,还用不着子谦亲自去。”
话落,示意碧痕抬林雪芙下去。
“侯爷,事情这般处置,您觉得可还满意?”
沈奕安脸上的怒意隐去,露出几分笑来,“侧妃娘娘行事公正,为小女平复冤屈,我父女二人自是感激。”
穆雪柳又看向沈倾,后者同是一副带笑模样,“今天劳烦侧妃娘娘走这一遭了,沈倾感激不尽。”
穆雪柳又说了两句客套话,才起身离开。
......
沈奕安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随着沈倾一起到了她所居住的听澜院。
看着院中干净整洁,布设也不输沈倾在宜宁侯府的闺房,这才安心了些。
“倾倾,这一年来,是爹不好,这才让你受了委屈。”
沈奕安有些自责,他不该因为觉得沈倾不想看见自己,就任由她一个人在这如狼似虎的阳陵侯府里独自支撑。
沈倾笑了笑,“爹爹多虑了,阳陵侯府那群人,还欺负不到我头上。”
沈奕安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倾倾准备日后怎么办?”
穆子谦是那样的品性,阳陵侯夫妇亦是不逞多让,今天是有穆雪柳在,他们才会甘愿退步,那下次呢?
沈倾心平气和的给沈奕安倒了杯茶,“和离自然是要和离的,但不能是现在,宜宁侯府百年世家,又和皇商云氏结了姻亲,早就是树大招风,更何况今天又有太子侧妃出面,再计较,就是我们的过错了,所以此事还要从长计议,至于穆家人,今日闹了这么一出,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安分些,父亲不必太过担心。”
沈奕安还是有些不放心,“可你毕竟是个姑娘家,万一他们背地里使坏呢?”
沈倾眉眼间染上些许的认真之色,“爹爹不必担忧,只要宜宁侯府繁华依旧,我便可安然无恙。”
沈倾很清楚,穆子谦之所以会违背心意娶她过门,无非就是看中了她身后的权势。
如今朝堂之中,储君之位虽已尘埃落定,但另外两位皇子的势力却是同样不容小觑,所以哪怕已经暂时夺得了储君之位,但只要太子一天没有真正坐上那个位置,就没有人敢掉以轻心。
这也是今天穆雪柳做出今日这出的真正用意。
如今的阳陵侯府,还离不开宜宁侯府的支持。
沈倾虽身处内宅,但城中铺子无数,手下眼线亦无数,所以现下朝堂形势如何沈倾一清二楚。
闻言,沈奕安总算是放下心来,不过临走时还是认真嘱咐,“倾倾,我知道你因为你娘离世的事情对爹爹心有怨怠,但你要知道,爹爹是你最亲近的人,只要你需要,爹爹随时都会出现。”
沈倾眸底泛起一丝晶莹,坦然开口,“爹爹说的没错,曾经我是因为娘的离去怨您恨您,可自从嫁到阳陵侯府之后,很多事情我便想通了,娘有娘的无奈,您亦有您的苦衷,往后的日子,女儿只想您平安顺遂,宜宁侯府也安然无恙,便足够了。”
沈奕安眼眶微红,又抚了抚沈倾的头,才不舍离去。
......
与此同时,距离听澜院最远的齐福堂,穆子谦板板正正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喘。
阳春三月,莺飞草长,阳陵侯府里里外外到处都是一片喜庆的红,衬的这本就盎然的春日愈发热闹。
沈倾抬手从一旁的海棠枝干上摘下一片红绸,指尖轻捻,黑亮眸子中闪过一抹微不可察的凉意。
母亲还在世的时候,总同她说,女子当温婉,因为只有性子温和行事端庄,才会得到夫家的敬重和爱戴。
沈倾听了,也照做了。
自过门以来,恪守本分,不争不抢。
夫君喜欢青梅竹马的白月光表妹,沈倾便任由两人日日蜜里调油,相伴相依,因为母亲说过,作为一个妻子,大度和容人之量是必不可少的。
婆母喜好稀罕宝贝,她便隔三岔五送上一批珍宝古玩,逢年过节则是更甚,因为母亲说过,作为一个儿媳,要乖顺,要懂得哄婆母开心。
可结果呢?
新婚之夜,夫君与青梅竹马的表妹同塌而眠,她独守空房。
晨昏定省,婆母对她冷眼相待,却对夫君的表妹笑脸相迎。
而今,这一家人更是在她过门不到一年便以正妻之礼抬一个妾室进门,将她的脸面堂而皇之的踩在脚下。
沈倾抬眸,看向上空,无声开口:母亲,您错了,女子温婉良善得到的不一定是尊重和体谅,还有可能是无止境的得寸进尺和肆无忌惮。
既如此,她自然也就没有必要再做什么温良贤淑的侯府主母。
......
与此同时,侯府正厅。
阳陵侯夫妇端坐于高堂之上,看着下首郎才女貌的一对璧人,眉眼间尽是沈倾从未见过的慈爱笑意。
林雪芙是他们看着长大的,样貌好,品性好,待穆子谦更是一腔真心,只可惜,出身不好,否则也不会轮到沈倾这个半商贾之女坐上侯府主母的位置。
“夫妻对拜!”
司礼话音刚落,穆子谦和林雪芙还没来得及下拜,就听门口处一道清冽的女音传来,“夫君纳妾,怎么没唤人知会我一声,难不成是怕我搅了你们的兴致?”
话落,屋内众人脸色倏然一变,下意识朝着门口看去,就见沈倾款步而来,一袭绛红色绣花织锦长裙衬的她本就胜雪的肌肤愈发白皙,精致的面容上带着大方得体的笑,“侯府嫡公子纳妾,当家主母却不在场,未免不圆满。”
阳陵侯夫妇对视一眼,眉眼间皆生出几分意外之色来。
因为知道沈倾性子软,所以他们才会这般大张旗鼓的以正妻之礼迎林雪芙进门,本以为沈倾会如同以往那般缩在自己的院子中视而不见,却不想她竟然自己找过来了。
穆子谦终于从怔愣中回过神来,看着明媚又耀眼的沈倾,他总觉得,今天的沈倾同以往好像有些不大一样。
盖头下的林雪芙紧咬银牙,宽大袖摆中的指甲死死掐进掌心,妾,是她最不想听到的称谓,可沈倾却是句句不离。
就在林雪芙强忍着想要咽下这份屈辱的时候,却倏然发觉眼前一亮,林雪芙猛地抬头,就见沈倾手中拿着她亲手绣制的鸳鸯盖头,粗略瞥了一眼,便随手扔落在地,随即抬头看向上首满脸错愕的阳陵侯夫人,“母亲常同我说,阳陵侯乃我朝三侯之一,身份尊贵,府中规矩亦是不可随意僭越,可如今林姨娘却在进门当日公然盖着正妻才能用的红盖头,视府中规矩于无物,不知母亲准备如何惩处这不知礼数的妾室?”
阳陵侯夫人的脸上有些挂不住,毕竟沈倾说的是不争的事实,不过惩处却是不可能的,因为今日的一切,都是她授意的。
至于沈倾口中的规矩,则自始至终都是她为沈倾量身定做的,林雪芙作为她的娘家侄女,自然不需要遵守。
“倾倾说的倒也没错,不过规矩终归是死的,可人却是活的,雪芙与谦儿有着一同长大的情谊,今日又是她过门的日子,虽然稍稍逾矩了些,但也无伤大雅,倾倾觉得呢?”
阳陵侯夫人眉眼间尽是柔和笑意,可沈倾却是从中看出了浓郁的警告和阴寒。
沈倾视若无睹,直视阳陵侯夫人冷冽双眼,“母亲这话就错了,规矩就是规矩,别说是一个小小的妾室,就是我这个正室,也不能轻易逾越,常言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我们阳陵侯府虽然不似其他两大侯府传承百年,底蕴深厚,但好歹也是先皇钦封的阳陵侯,若是行事仅凭心意而行,岂不是惹人笑话?”
闻言,阳陵侯的脸色瞬间也拉了下来。
和林雪芙听不得别人说她是妾类似,阳陵侯最不愿意听到的就是阳陵侯府不如另外两大侯府。
然而,还不等阳陵侯开口,就见沈倾又把矛头转向了司礼,“江司礼,我记得你好歹也是盛京有名的司礼,主持了不知多少世家子弟的婚事,怎么今日竟连娶妻和纳妾都分不清了,难不成,是我这个明媒正娶的侯府主母入不了你的法眼?”
沈倾刚说完,江司礼当即便满脸慌张的看向上首的阳陵侯夫妇,见二人没有相护的意思,赶紧“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夫人说笑了,是小人年纪大了,一时念错了礼词。”
沈倾收回目光,语调微凉,“既如此,那接下来江司礼可要仔细些,若是再出岔子,盛京怕是就要少一个礼仪娴熟的司礼了。”
江司礼连忙点头应下,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庆幸自己躲过一劫。
沈倾转身,蝉衣已经为沈倾搬好椅子,好巧不巧的就放在了阳陵侯夫人的下首。
不知道的,还以为沈倾是穆子谦的长辈。
沈倾却觉得这位置极好,提起裙摆径直坐了下去,看着林雪芙身上那袭鲜艳欲滴的红色嫁衣,沈倾只觉有些碍眼,转头看向阳陵侯夫人,直言开口:“母亲,妾室入门,不是粉红就是玫红,林姨娘这又是鸳鸯盖头又是大红嫁衣的,您确定要抬这样不懂规矩的女子入府?”
阳陵侯夫人的脸色再次沉了下去,声音里也染上几分寒凉,“那你想如何?”
沈倾端起茶盏面不改色,“要么扒了衣裳奉茶为妾,要么扔出府门亲事作废。”
阳陵侯夫人当即瞪圆了双眼,厉声骂了一句“混账”,而后冷冷出声,“沈倾,雪芙过门之后我们便是一家人了,你确定要把事情做的这么难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