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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黎贺景崇的小说竟夕起相思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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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flower

    男女主角分别是墨黎贺景崇的其他类型小说《墨黎贺景崇的小说竟夕起相思》,由网络作家“春花flower”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民国爱情,十有九悲。贺景崇是在九十岁时,才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那时他坐在沙发上,看着满堂儿孙,突然就落下泪来。没有人懂他在哭些什么。他在遥远的地方,想到了年轻时同墨黎在酒宴上第一次相见。她画了淡妆,身上穿着不太合体的裙子,局促地跟在她父亲身后。不知怎的,他一眼就相中了她。没有倾城的容貌,也没有新潮的气质,她那样脆弱,却在他的心底里牢牢生了根。他高调迎娶了她。虽然明知母亲不会同意,可他偏要那样做。新婚之夜,他看她为他更衣,为她绽放,内心的欢喜仿佛就要溢出来。后来,母亲回来了。他知道母亲刁难她,为了保护她,他只能顺从母亲,刻意与曼妮保持亲近。其实,她的敏感和多疑,他早就感受到了。他不能说破,只好变着法儿补偿她,他更加温柔地爱抚她,不厌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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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爱情,十有九悲。

贺景崇是在九十岁时,才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

那时他坐在沙发上,看着满堂儿孙,突然就落下泪来。

没有人懂他在哭些什么。

他在遥远的地方,想到了年轻时同墨黎在酒宴上第一次相见。

她画了淡妆,身上穿着不太合体的裙子,局促地跟在她父亲身后。

不知怎的,他一眼就相中了她。

没有倾城的容貌,也没有新潮的气质,她那样脆弱,却在他的心底里牢牢生了根。

他高调迎娶了她。

虽然明知母亲不会同意,可他偏要那样做。

新婚之夜,他看她为他更衣,为她绽放,内心的欢喜仿佛就要溢出来。

后来,母亲回来了。

他知道母亲刁难她,为了保护她,他只能顺从母亲,刻意与曼妮保持亲近。

其实,她的敏感和多疑,他早就感受到了。

他不能说破,只好变着法儿补偿她,他更加温柔地爱抚她,不厌其烦地告诉她,他爱她。

他同上级请假,带她的家人一道出去游船。

本是为了讨她欢心,安慰处在孕中的她。

可谁知,阴差阳错,被人暗算了。

他被下了药,神志不清。

再醒来的时候,身边躺着曼妮。

他不知该如何同她解释,又碰巧军队派人来叫,他只得先放下儿女私情,还幻想着过几日等墨黎气消了,他再去哄哄,说不定就好了?

可谁知,这一别就是一生。

母亲告诉他,墨黎怒不可遏,打掉了孩子,离开了这个家。

他不信,他亲自跑去洛平寻找,可整整找了半年都没有音讯。

家里强迫他同曼妮成了婚,他心里有多少无何奈何,却无处可以诉说。

为了逃避,他整日呆在军中。

后来,又自请去守卫洛平。

那天,他碰巧路过那家餐馆,从汽车的后视镜里一眼便认出了墨黎,便迫不及待地带走了她。

他错了。

他不应该那么粗鲁,惹得她哭。

他不应该说那么多废话。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再让他回到那一刻…如果再多给他一分钟,他会告诉她,快走,离开洛平!

他会给她买好船票,去英国、法国、香港,或者随便什么地方…只要离开洛平就好。

这样,也许她还能有一线生机。

只可惜,一切都不能重来了。


贺景崇在九十岁那年去世。

他在病床上,嘱咐孩子们为自己穿好寿衣。

那是一件半旧的中山装,上面还有一点脏污。

孩子们说,爷爷,这件衣服都脏了。

可他却心满意足,穿着那件旧衣裳,含笑闭目。

墨黎,终于有机会再穿这件衣服了。

我穿着你送我的衣服,就要来见你了。

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


第二天,墨黎没有同大家打招呼,独自一人先回了贺家。

也是从那天起,她再也没有见过贺景崇。

不知曼妮是如何同父母说的,总之,陆父气势汹汹地带人来上海,要同贺老爷讨个说法。

贺景崇被召回军营,对家里的变故还一无所知,他还天真地以为墨黎大度,过几日便不会同他计较了。

可是他忘了,母亲原本就属意曼妮。

失去了他的庇护,墨黎无异于砧板上的鱼,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陆家颇有权势,饶是贺老爷也不敢得罪。

这样一来,曼妮势必是要嫁进府里来的。

可是陆家的女儿怎么给人做小?

这样一来,墨黎变成了家里多余的那个人。

墨黎是个敏感的人,她很快便感知到了这种变化。

从早餐一块缺失的糕点,到旗袍上洗不掉的脏污,再到下人们百般推诿,她知道,她现在很不受欢迎。

可是,任她再怎么想,也想不到,贺老夫人为了迎娶曼妮,竟会忍心打掉她已经快三个月的孩子。

那天,她吃完晚饭便觉得肚子很胀,过了一会儿,更是疼痛难忍。

她叫莺儿去请大夫,没想到来的却是老夫人。

老夫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只是平静地安抚道,“忍忍就过去了。”

她一字一句地、残忍地说,“你本来就是多余的啊。

曼妮可以帮到景崇,可你不行。

孩子打了,你便离开吧,不要挡着景崇的路,我会给你一笔钱,你自去谋生吧!”

那一夜,是墨黎平生所经历的最漫长、最煎熬的一夜。

巨大的痛楚从腹背深处袭来,身体里不断涌出鲜红的血,身下的床褥皱成一团,也在无声地传达着主人的痛苦。

黎明终究还会来临。

临走的时候,墨黎犹豫要不要留一封信给贺景崇,告诉他,她走了。

可是很快她便释然了。

她真傻,他应该是知道的吧?

他食髓知味,爱上了富家千金,那个与他青梅竹马的美丽女子。

而她,不过是他漫漫人生里一个可有可无的过客,连为他生儿育女都没有资格。

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1921年元月六日,洛平城墨家大小姐墨黎,嫁与上海有名的贺家公子为妻,时人皆称其为好事。

墨家是世代相传的书香门第,祖上不乏中举的秀才。

到了墨黎父亲这一辈,受时局动乱所限,家业不兴,便日渐没落了。

墨黎母亲早逝,同辈的只有一个妹妹,是继母所生。

墨黎与贺景崇相识,是在一次酒宴上。

那时,父亲本欲带妹妹一同出席,只是妹妹不巧生病,墨黎便代替了她。

上海贺家,是父亲新近巴结的对象。

而贺家少爷贺景崇,是当时炙手可热的江南少帅,掌管一方军事机要。

父亲原想借此机会,将妹妹介绍给他,如果两家有幸结为姻亲,那墨家便能借此机会东山再起。

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贺景崇相中了墨黎,很快便带着聘礼来洛平提亲。

墨黎对这场婚事说不上满意,但也没有不满意。

她虽是小姐,却幼年丧母,这些年来在家里不受重视,说是寄人篱下也不为过。

嫁了便嫁了吧。

贺家家业甚大,婚礼十分隆重。

“小姐,你如今嫁入贺家,便是嫡妻了,以后便没有人再欺负我们了吧!”

隔着喜帕,丫鬟莺儿问道。

“希望如此吧!”

墨黎极为配合地走完所有流程,夜深人静,坐在新房里安静地等待着。

她不明白,贺景崇不过与她有一面之缘,连一句“你好”都没有说过,如何就突然娶了她呢?

她自知没有倾国倾城的相貌,也谈不上饱读诗书,不过是中人之姿,泯然众人罢了。

一朝飞入凤凰家,前方的路,是福还是祸呢?

“姑爷回来了!”

正想着,莺儿过来传话。

墨黎坐直了身子,眼角余光瞥到贺景崇径直走了过来,挑开她的喜帕,同她饮了交杯酒。

“累不累?”

他谈吐间带着浓重的酒气,脸色却十分红润,“来的兄弟多,免不了多喝了几杯,让你久等了。”

“没关系”见他言语客气,墨黎也不由放松了警惕,“我不累。”

墨黎抬头看他,“我替大少更衣吧。”

“好。”

他从善如流地抬手,任由她服侍。

墨黎第一次为一个男人更衣,难免生疏。

她的身量在女子中尚且算得上娇小,在他面上更显得小鸟依人。

依依的灯光下,贺景崇看着身前颔首低眉的小妻子,不由得心生怜爱。

身随意动,他将她揽入怀中,压上床榻。

一室旖旎。


战争结束后,那时的贺景崇,已经垂垂老矣。

在这场久经风雨的战斗里,他屡次身负重伤,却又顽强地与死神斗争。

直到在一次突围战中,他被炸掉了一条腿,才不得已退出军队。

洛平庆祝的那天,他在外地的家中,和妻女一起收听这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天终于要亮了。

妻子很高兴,吩咐厨房多做几个菜,又给孩子们发了一颗糖。

贺景崇拄着拐晃晃悠悠地起身,站在窗户那边,看着远处冉冉升起的红日,嘶哑的嗓音低沉而坚定地高喊:天,要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