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向云鹿段临舟的女频言情小说《热门小说刻舟于逆流之河向云鹿段临舟》,由网络作家“包一爆”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病好之后,向云鹿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整理出这些年段家在她身上的所有花销。她拿着卡,坐在桌子前,把住进段家这十年里所有花销都列了出来。从学费到各项生活用品支出,总共三千万。爸爸当年留下的遗产和老宅加起来总共也值两千多万,再加上她这些年勤工俭学,也攒下了不少,最后卡里还差个十几万。看来在离开之前,她得找些事做,补齐剩下的钱才行。向云鹿是学摄影的,抱着这个想法,她在网上发布了摄影接单信息。很快就有七八个顾客找上门来了,约拍婚纱照、毕业照的都有。她照单全收,每天从早到晚都在赶工,累得都快直不起腰了,也没有任何怨言。因为妈妈告诉过她,段叔叔在认识她前,就已经离婚了,只是一直没有对外公开而已。从头到尾,妈妈和段叔叔都是正常恋爱然后结婚,根本就不是...
病好之后,向云鹿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整理出这些年段家在她身上的所有花销。
她拿着卡,坐在桌子前,把住进段家这十年里所有花销都列了出来。
从学费到各项生活用品支出,总共三千万。
爸爸当年留下的遗产和老宅加起来总共也值两千多万,再加上她这些年勤工俭学,也攒下了不少,最后卡里还差个十几万。
看来在离开之前,她得找些事做,补齐剩下的钱才行。
向云鹿是学摄影的,抱着这个想法,她在网上发布了摄影接单信息。
很快就有七八个顾客找上门来了,约拍婚纱照、毕业照的都有。
她照单全收,每天从早到晚都在赶工,累得都快直不起腰了,也没有任何怨言。
因为妈妈告诉过她,段叔叔在认识她前,就已经离婚了,只是一直没有对外公开而已。
从头到尾,妈妈和段叔叔都是正常恋爱然后结婚,根本就不是小三。
她们母女俩也从没有贪图过段家的富贵。
她是打算离开了,但她不想让段临舟继续误会留在段家的妈妈。
所以才决定要还清这些钱。
辛苦了五六天,向云鹿才攒够三万多块。
她正为这缓慢的进度而着急时,突然就来了一个大单。
一个雇主加她,请她在生日宴上帮忙拍一组生日照,酬金是二十万。
在这丰厚的报酬背后,相应的也是有代价的。
雇主说照片主人非常挑剔,要做到让她百分百满意,才能支付相应的价格。
为了能早日凑齐钱,向云鹿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等到宴会当天,她带着摄影包赶过去,才发现是熟人。
看着面前一身公主裙、戴着王冠的宋窈窈,和一旁一身黑色西装的段临舟,她心头狠狠一颤。
看到她那张疲惫不堪的脸,段临舟皱起了眉头,“你为什么要接这种单?你的梦想不是成为顶级摄影师吗,家里没给你生活费吗?”
“我是个成年人,喜欢这份工作,就接了。”
听到这话,段临舟的脸骤然冷了几分,正要说她几句,宋窈窈连忙上前打圆场。
“鹿鹿,临舟也是关心你,怕你累着,你就不要说这种话气你哥哥了。”
说着,宋窈窈还挽住了她的手,拉着她进场,说想看看她的拍照水平。
话虽然说得客气,可一整个晚上,向云鹿一分钟都没有歇息过,相机摁得都快冒火星了。
足足拍了四五千张照片,宋窈窈还不满意,非要她拖着乏力的身体去拍俯瞰图。
她背着几十斤重的摄影器材爬上三楼,支起支架,对准了舞台中心。
镜头里,段临舟在一片起哄声里登台,将那条据说是段家传家宝的项链,亲手戴到了宋窈窈脖间。
她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故意看向三楼,然后扑进了他怀里。
向云鹿知道,宋窈窈是故意做给她看的。
这一晚上,她拉着段临舟,费尽心思,不留余力地在向云鹿面前秀着恩爱。
她会把自己喝过的香槟喂到他嘴边,要他尝尝味道;会拉着他一起翩翩起舞,引得宾客们都在猜测是不是好事将近了;会小声撒娇说腿疼了,要他帮忙按按……
这样亲密的照片,在已经存满的几个储存卡里,比比皆是。
向云鹿已经麻木了。
她看着两个人拥抱的画面,飞快按下快门键。
一张拍完,第二张正要按下时,宋窈窈踮起脚尖,吻上了段临舟。
向云鹿的手顿住了。
那双已然麻木的眼,也短暂地恢复了片刻清明,聚焦于镜头。
高清画面里,段临舟也愣住了。
但只是三秒,他便伸手将宋窈窈拉入怀中,
一边扣住她的后脑勺,一边加深着这个浅尝辄止的吻!
听到这句话,和这莫名流出的泪,段临舟的心也慌了。
在一起四年,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向云鹿露出这种无力而又难过的神情。
以往不管遇到什么事,只要在他面前,她都是活力满满笑着的。
就是怕他误会,她对这段感情失去信心了。
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他下意识地上前抱住了她,“对不起,乖,别哭了,是哥哥不好,今天是听到你叫她嫂子太生气了,以后哥哥再也不这样了好不好。”
说完,他又想要吻上去。
这一次,他的动作比往日都要温柔。
可向云鹿还是推开了他。
“生理期。”
“这么久了,还没结束?”
“嗯,可能是因为上次发烧了,所以一直没结束。”
想起她那天烧得昏昏沉沉的样子,段临舟眼底闪过一丝担忧。
他没有再强迫她,将她温柔的抱进了房间,伸手关了灯,搂着她上了床。
向云鹿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一沾到床就昏睡了过去。
看着小夜灯下她那恬静的睡颜,段临舟微微怔住了。
他脑子里想起许多乱七八糟的往事,一直到三点,才珍视的亲了一下她额头,微微眯了过去。
房间的窗帘没拉,清晨的阳光照进来,将段临舟唤醒。
身边躺着的人还在熟睡中,微微翻了个身,引得他那只已经麻痹的手泛起一阵阵酸痛感。
他睁开眼,看到桌上的钟表指向九点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怎么今天的生物钟没有准点叫醒他?
想起家里的早餐一般都安排在这个时间点,段临舟连忙翻身下床。
打开门后,他放轻脚步准备回到另一头的卧室。
没走几步,向母出现在楼梯口,看到他穿着睡衣从女儿房间出来,直接愣在了当场。
“临舟?!”
段临舟情不自禁地看了看自己凌乱的衣领,只觉得整颗心都要蹦出胸膛了。
另一头的向母也回过了神,脸上的怀疑神色越发浓重。
“临舟?你为什么会从鹿鹿房间里出来!”
段临舟那还没清醒的脑子,快要宕机了。
就在他不知如何解释之际,身后的门突然打开了。
向云鹿穿戴整齐出现,神色冷静地看向身前的两个人。
“早上好,妈妈。”
“哥,叫我吃饭,你走这么快干什么?”
原来是一场误会啊。
向母那七上八下的心彻底放了下来,对着两个孩子招了招手,“快点来吃饭。”
向云鹿嗯了一声,快走两步,牵着妈妈的手下了楼。
才刚下楼,她就怔住了,因为宋窈窈正坐在餐桌上,笑意吟吟朝她招着手。
“鹿鹿,我来和临舟商量一下婚礼事宜,你不介意吧。”
她还没开口,向母就笑着接了话,“你这孩子,鹿鹿是临舟的妹妹,你是临舟的女朋友,你们商讨婚礼,她一个小姑娘有什么好介意的。”
闻言向云鹿扯了扯唇,
是,从今往后,她只是妹妹,自然没什么好介意的。
她在餐桌前坐下,默默的听着宋窈窈拉着段临舟,问他婚礼的事情。
“临舟,要是办婚礼的话,你觉得我们办个草坪婚礼怎么样?还是去海边比较好?你喜欢钻石还是宝石戒指啊……”
她拗不过他,时间也耽搁不得,只能坐上了他的车。
可走到一半,他却突然绕道,说要接一个人。
看到宋窈窈的身影出现时,向云鹿心头一震。
她很想问段临舟,去给她爸爸迁骨灰,为什么一定要带上一个完全不相干的人,他们两个人就这么分不开么?
可时间要紧,她咽下了所有。
去新墓园的路上,向云鹿抱着骨灰盒一个人走在前面,一言不发。
一切都收拾好后,正要入葬,段临舟的电话响了。
他看了一眼号码,皱起眉头,起身往外走去。
向云鹿没问他去哪,只埋头打算将骨灰盒放进去,结果宋窈窈却一脸讽笑的拦在了她前面。
“临舟今天答应了陪我去看日落,送你来墓园不过是顺路而已,你应该不知道吧?”
向云鹿确实不知道。
但她也并不关心,只想早点让爸爸入土为安。
所以她根本不理会宋窈窈的挑衅,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给,抱着骨灰盒就要下葬。
宋窈窈从没被人这样冷落过,一时气急,直接动手拽住了她,“向云鹿,你装什么装,我跟你说话你听不见是不是?”
看她如此宝贝手里的骨灰盒,宋窈窈心下一横,猛地抬手抢过那盒子,然后对着地上狠狠一砸!
砰地一声重响,盒子沿着台阶滚落下去,摔的四分五裂。
灰白色的灰烬散落一地。
向云鹿的理智,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了。
“爸!”
她疯了一般跑下去,哭着跪在地上试图抓住那轻尘。
可一阵突如其来的大风,却将她最后一点希望也扑灭了。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骨灰被风吹走,拼了命的想要留住,可怎么也留不住。
那是她爸爸,从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了一捧骨灰,可如今,她连这么一丁点也没守住!
她怒火滔天,再忍不住,强撑着站起来走到宋窈窈面前,扬起手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宋窈窈!这是我爸的骨灰,是他在这个世界留给我的最后一样东西,你知不知道,毁人亡灵,要下十八层地狱!”
啪的一声,那张白皙的脸上瞬间肿了起来。
宋窈窈被打得一懵,气得正要反击,余光突然瞥见了正好回来的段临舟。
她那出走的理智瞬间回复了,趁势往后一倒,沿着楼梯滚了下去。
不清楚前因后果的段临舟看到这一幕,飞速跑来抱起宋窈窈,“向云鹿,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你应该问问她干了什么!”
这还是段临舟第一次看到向云鹿如此声嘶力竭的模样,他抬起眸,看到她满脸的泪痕,怒火骤然僵在了脸上。
下一秒,宋窈窈扑进他怀里,哭得抽抽噎噎的。
“临舟,我刚刚不小心把鹿鹿爸爸的骨灰盒撞倒了,风一吹,什么都没了,鹿鹿生气将我推下楼梯,我流了这么多血,也算抵了吧……”
看着一旁破碎的盒子,段临舟心下一紧。
他很想说些安慰的话,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另一番意思,“窈窈她不是故意……”
“滚!”
向云鹿只说了这一个字,却用尽了全身力气。
段临舟还要解释,宋窈窈却哭着攥住了他的衣袖,“临舟,我好疼,我的腿是不是断了啊。”
闻言,段临舟看了她一眼,最后还是选择抱起宋窈窈快步离开!
向云鹿心头微震,侧过头看了宋窈窈一眼,却看见她满脸挑衅地拿出手机,订了个闹钟。
一分钟后,闹钟准时响起。
她装出接电话的样子,没几秒就挤出了几滴眼泪,泪眼盈盈地看向前座。
“临舟,管家打电话说我家小狗生病了,我很着急,你可不可以现在送我回去啊?”
段临舟靠边停下车,看着窗外漂泊不停的雨,皱着眉回过头。
可一看到她那梨花带雨的样子,他犹豫了几秒,还是把目光转移到了向云鹿身上。
“我现在送窈窈去城西,不顺路,你先下车打车过去吧。”
宋窈窈生怕她拒绝,立刻递上来一把伞。
向云鹿的视线在两个人之间流转了一圈,最后什么也没说,打开了车门。
雨滴从破了几个洞的伞面渗透下来,很快就将她整个人淋湿了。
雨下得很大,她根本打不到车,只好拿包顶在头上快速的往前跑着。
跑了整整半个小时,她才终于浑身狼狈的跑到了签证处。
办好签证后,依然打不到车,向云鹿只能又继续淋雨走一个小时回家。
一回家,她就感觉自己发烧了,浑身难受得厉害,晕晕乎乎地倒在了床上。
她做了些光怪陆离的噩梦,浑身不停冒着冷汗,总觉得有怪物在后面追着。
等她拼着命睁开眼,却发现怪物是段临舟。
他把她抱在怀里,一勺勺喂着药,温柔的语气里夹杂着一丝心疼,“乖,把药喝了,病马上就好了。”
向云鹿一时分不清自己是在现实,还是在梦里。
她吞了几口药,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烧已经退了。
她下意识地看向身侧。
空无一人。
只有一台手机在床头柜上不停震动着。
她拿起来点开,才发现一群兄弟在群聊里@着段临舟。
“段哥,你这演技简直一流了啊,听到你那小妹妹生病了,几个亿的项目都推了,就为了回去照顾她?”
“我怎么感觉段哥是真上心了啊,得知人家发烧,闯了二十几个红灯赶回家,不会是真喜欢上那小丫头了吧?”
“同上,我也感觉,急成那样,不像演的。”
消息底部,段临舟只回了一句。
“喜欢她?除非我死,只不过做戏要做全套,想让她更死心塌地罢了,这样等真相解开那天,她才会更难过,不是吗?”
一字一句,看得向云鹿心底发颤。
五年陪伴,居然只换来一句,喜欢她,除非我死。
段临舟,你真的没有心。
她只觉得浑身都透露着一股乏力感,手无力垂了下去。
下一秒,卧室门被推开了。
端着热水进来的段临舟看到这一幕,脸色微变,快步上前夺走了手机。
那道素来散漫的声音里,带着微不可察的紧张,“看到什么了?”
向云鹿垂下头,遮住微红的眼睛,哑着声音开口:“有什么是我看不得的吗?”
她不明白,既然他都知道她对他的感情已经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为什么还不收手?
这场戏,有必要拖延这么久吗?
还得防备着,怕她发现。
虚情假意演这么久,不觉得累吗?
够了!他的目的达到了!她已经足够痛不欲生了!
段临舟并不知道她这些心思,只当她生病心情不好,连忙抱住她哄了起来,“怎么会呢?只是我在给你准备惊喜而已,不想让你知道,既然你不高兴,我就提前告诉你好不好?”
“我搜到了丹麦能接受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结婚,鹿鹿,我们以后就移民去那里,然后领证结婚好不好?我已经在安排相关事宜了。”
这样的话,在此前无数个深夜里,两个人曾畅聊过无数次。
如今再听到,向云鹿心里已经没有了任何心潮澎湃的感觉,只剩下一潭死水般的平静。
她知道,他们之间,已经不会有未来了。
十天后,段临舟的人生里,将不会再有向云鹿这个人。
而她,亦是如此。
“哎哟,小情侣感情不错啊。”
“看这样子,好事将近,我很快就能喝上儿子的喜酒了,哈哈哈哈!”
听到身后传来段父的声音,向云鹿才清醒过来。
她迅速抬手拍下了几张照片,清楚记录下了,这场晚宴最高潮盛大的时刻。
台上的两个人也很快分开了,宋窈窈一脸娇羞地冲着三楼挥手。
“鹿鹿,辛苦你了,今天到这里就好!”
听到这句话,向云鹿终于松了口气,收好东西下楼,走到向母段父身边。
向母正拉着宋窈窈的手,笑意吟吟地和她闲聊着。
“我和你段叔叔路上遇到点事耽搁了,窈窈,你不会怪我们吧?”
“怎么会呢?阿姨,叔叔,你们来得正好,还没分蛋糕呢。”
段父则是一脸欣慰地看向儿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里满是欣慰,“临舟,你能把终身大事定下来,爸爸很高兴,既然你都把这条项链送给窈窈了,是不是该把宋家人都请回来,咱们两家人商量商量,看看要不要把婚事定下来?”
宋窈窈的脸一下就变得绯红无比,满眼幸福地看向段临舟。
然后她把视线转移到了向云鹿身上。
“我都可以啦,只是我在国内没什么朋友,到时候可能还要鹿鹿帮帮忙,做我的伴娘哦。”
向云鹿揉着发酸的手,没听到她说了什么。
还是向母戳了下她,复述了一遍,她才反应过来。
她抬起头,脸上依旧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哀乐。
“抱歉啊,我之后都有事,应该去不了婚礼现场,不过我衷心祝愿哥哥嫂子幸福,白头偕老。”
这话一出来,三个人都露出了笑容。
除了段临舟。
他眸色晦暗的看了向云鹿一眼。
唇角那抹浅笑,慢慢消失了。
结束这漫长而痛苦的工作后,向云鹿一回家就进了浴室。
洗漱之后,她拖着疲惫的身体推开了房门。
还没来得及进去,下一秒,一双有力的大手就将她按到了走廊的墙边。
随后便是密密麻麻如雨点的吻,沿着她还滴着水珠的脖颈往上亲去,留下一道道红痕。
这突然的变故只差让向云鹿当场尖叫出来。
她的舌头死死抵住喉腔,才咽下那些惊叫,左右躲闪着,试图摆脱他的钳制。
可她越是逃避,段临舟就吻的越狠,最后直接按住了她的下巴。
她拼命挣扎,眼里的惊恐随着响起的上楼脚步声而不断加深。
“你疯了!”
听见这三个字,段临舟红着眼冷笑了一声,贴近她的耳侧。
“我是疯了啊,你怎么不叫出来?最好让大家都进来看看,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看看我这个哥哥,是怎么把你这个妹妹吻得溃不成军的。”
等到脚步声顿住,转而又下了楼,向云鹿那颗惊魂不定的心才彻底缓下来。
她使出力气扯开他拦在墙边的手,俯身钻了出去,语气里带着后怕。
“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段临舟的视线跟着她转动,眼底的阴翳犹未散去。
“不是你在发疯?谁准你叫我哥哥,叫她嫂子的?”
向云鹿顿在了原地。
她实在想不明白,他故意接近她,不过是为了报复。
为什么一定要在意这些小事呢?
“我叫你哥哥,叫她嫂子有什么错,你们不是要结婚了吗?还当着我的面接吻!”
“向云鹿!你要我跟你解释几次,那只是在演戏而已!我之所以亲宋窈窈,也不过是因为看到了爸妈!”
他似乎是真的生气了,说话的语气又急又冲。
向云鹿分不清他此时的情绪是真还是假。
但她下意识地认定,他不过是在演给自己看,遂接上了他的话,点点了头。
“是,你确实很擅长演戏!”
所以这场戏到底还要演到什么地步才够呢?
她已经如他所愿,被伤得体无完肤了,这还不够吗?
后面的几句话,向云鹿没有说出来,只是眨了几下眼,控制已久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出来。
她已经累了,没有力气再陪他演这出戏了。
他还不肯放过她吗?
向云鹿从始至终只吃着饭,没抬过头,也没有去听段临舟是怎么回答的。
吃完后,她刚要离开,微信突然收到了几条消息。
是宋窈窈的打款,20万,一分不少。
向云鹿抬起头,正好看到了她那笑意中隐含挑衅的眼神。
紧接着,一条消息又发了过来。
“昨天你拍的照片我很喜欢,尤其是kiss那几张很漂亮,我一定会发给临舟欣赏的,你的劳动成果不会白费的哦!”
向云鹿回复了一个收到。
然后收下所有转账,提进了卡里。
看着刚好三千万的账户余额,她轻轻笑了笑。
趁着他们还在吃饭没有关注她,向云鹿上楼换了衣服,拦了一辆车。
她今天约了几个闺蜜道别,再不去,恐怕就要迟到了。
紧赶慢赶,向云鹿在十二点准时赶到了会所。
几个闺蜜寒暄了几句,言语里满是不舍。
“鹿鹿,你真要去留学啊?要去多久啊?还回来吗?”
“嗯,去三年,然后在那边找工作慢慢安定下来,应该不回来了。”
听到这话,三个女生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那你哥哥怎么办?他在国内,你定居英国,你们不是约好以后要结婚的吗?”
向云鹿和段临舟的事情,没有瞒她们,毕竟这段感情不容于世,她整日里憋着也怕憋出病来,便告诉了几个知心的闺蜜。
如今听到他们这么问,她扯了扯唇,“我已经放下了,不再喜欢他了。”
她虽然说得轻松,但几个闺蜜都是一路见证过来的,自然知道她内心的痛苦和挣扎,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她如此决绝,但大家都是站在她这边的。
“断了也好!这样你也不用怕你妈妈知道伤心了。”
“是啊是啊,英国帅哥太多了,还怕找不到男朋友?对了,我还没去过英国呢,鹿鹿,你去了之后可要跟我多视频哦,我也想去广场上喂白鸽。”
听着闺蜜们七嘴八舌的安慰,向云鹿的脸上,也慢慢露出了笑容。
是啊,她马上就要开启新的人生了。
又何必再为这些往事而烦忧呢?
接下来一段时间,段临舟都没有回来。
向云鹿并不在乎他去了哪里。
在离开前最后的这段日子,她一直陪在妈妈身边。
母女俩一起逛街照片,一起吃了很多惦念已久的美食,妈妈还给她讲了很多独居的注意事项。
时间就在这温馨而平淡的时刻里,慢慢逝去了。
离开前第五天,向母陪着段父出差了。
向云鹿在家接到了姑姑的电话,说她爸爸的墓园因为政府规划要迁移,让她们母女俩回去处理。
向母嫁到段家这些年,段家人本就对她颇有微词,她不想让妈妈因为这件事又被人嚼舌根,便打算自己一个人去。
向云鹿连忙打电话联系人买了一块很好的墓地。
正要出门墓园取骨灰时,却在门口碰到了久未见面的段临舟。
问清楚她要去何处后,他皱着眉握住了她的手,“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男朋友,你爸爸也是我爸爸,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不叫我陪着你,你一个小姑娘怎么搞得定?”
“上车,我跟你一起去!”
看着他一脸凝重地说出这句话,向云鹿已经分不清他是真心还是假意了。
早上八点的闹钟准时将向云鹿从梦中唤醒。
她睁开眼,看到身侧已经没有人了。
怕被父母发现,他们约定好了,段临舟每天半夜十二点来,凌晨五点准时离开,这样的日子他们过了整整五年。
但很快,他们就只是兄妹,他再也不用偷偷摸摸了。
换了身衣服后,她下楼,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陌生女人。
向母热情地向她招着手,把她叫到跟前,热络地介绍着,“鹿鹿,快来,这是你哥哥的女朋友,快去给客人倒杯水。”
宋窈窈很配合地站起来,朝着她伸出手,笑得眉眼弯弯的。
“你就是临舟的妹妹吧,幸会,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我经常听你哥哥夸你哦。”
向云鹿手心微颤,看了一眼段临舟,但什么也没问,转身去给她倒水。
倒了一杯热水,她刚要端出去,段临舟就进来了。
他搂住她的腰,俯下身就要亲下来。
向云鹿连忙偏过头躲开,“不要闹,你女朋友在外面。”
段临舟挑了挑眉,啄了一下她的唇,“生气了?忘记跟你说了,她只是我的青梅,很小就出国了,前两天刚回来。老头催婚催得紧,省得他乱拉鸳鸯谱,我才拉她来演演戏。”
“我女朋友是谁,你应该最清楚吧?嗯?”
向云鹿静静听了半晌,没什么表情,随意地点了下头应付着。
看着她这平淡的模样,段临舟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他本以为这一次又要哄很久。
毕竟以前有小姑娘给他送情书,她撞见了都醋得不行,哭到眼睛肿得睁不开。
他发现后去问,她还不肯说,要他想尽办法才能骗出一两句实话。
原来她认定他们之间的这段禁忌感情不容于世,她永远无法光明正大的,以女朋友的身份站在他身边。
所以她从不敢质问他,也不会发火,只会一个人躲在被子里生闷气。
这次又是一模一样的剧情,她的反应却如此平淡。
不禁让段临舟心里生出了疑惑。
他正想问问,向云鹿却没给他开口的机会,端着水杯就出去了。
早餐做好后,一家人如常落座。
宋窈窈被安排到了段临舟身边。
两个人有说有笑地聊起了儿时的往事,一派亲密无间的模样。
宋窈窈在国外呆了几年,喜欢吃流心煎蛋,段临舟知道后,把碗里的煎蛋夹了过去。
她立刻露出了小女儿家的娇羞模样,把自己咬了一口的煎蛋也送到了他碗里。
段临舟不自觉地看了向云鹿一眼。
她低着头在专心喝粥,似乎根本没看到刚刚发生的事。
等她抬头抽纸巾时,他夹起那个蛋咬了一口。
向云鹿正好看过来,默不作声地放下勺子离席了。
看着她似是要出门的动作,宋窈窈连忙叫住她,“鹿鹿,你要出门吗?我和临舟也要去约会,你等一会儿,我们一起啊。”
向云鹿正要拒绝,段父开了口。
“外面在下雨,就让你哥哥送你,不然我和你妈妈也不放心。”
段叔叔开口了,向云鹿也不好拒绝,只能先去了车库。
她要去的地方是签证处,这样一来,段临舟不就知道她出国的事情了?
想来想去,也没有别的办法,她也摆烂了。
知道就知道了吧,反正行程已定,他什么也做不了。
没一会儿,姗姗来迟的两个人也上了车。
宋窈窈一反常态坐进了后座,故意找话和向云鹿攀谈起来。
她没什么心情,敷衍着回应了几句。
车慢慢开出去,雨声渐渐清晰。
宋窈窈凑到她耳边,刻意压低了声音。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也知道你和临舟不是普通的兄妹关系,但你们是不可能有结果的。临舟对我也不是毫无感觉,你信不信,只要我想,我就能把他从你手上抢过来?”
“妈妈,段叔叔,我的留学申请已经通过了,我打算出国了。”
安静的客厅里,向云鹿的声音轻而浅,像一滴水落尽了池中。
沙发对面的向母欢喜不已,“这么快就过了?什么时候走啊?”
“十天后。”
向母没想到这么匆忙,激动之余,眼底又涌现出了不舍,“那妈妈现在就去帮你收拾行李,你第一次出远门,又是去国外,我实在是放不下心,就联系了几年前的一个朋友,正好她儿子也在伦敦,你要是有什么事就联系他,也不用怕麻烦,因为你和那男孩小时候定过娃娃亲呢,看看聊不聊得来,聊得来最好,聊不来就做朋友。”
向云鹿点了点头,“好的妈妈。”
听到这句话,向母十分意外,“鹿鹿,你答应了?你和之前那个男朋友……终于分了?”
向云鹿一下就沉默了。
段父瞬间明白了什么,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他一直不肯跟你回来见我们,一看就没对你真上心,这种男朋友,分了也好!”
“男朋友?什么男朋友?”
一道声音骤然打破了客厅内沉闷的气氛。
三个人闻声回头,就看到了正好推门而入的的段临舟。
他一身黑衬衫黑西裤,身长如玉,挺拔如松,举手投足间尽显慵懒矜贵。
向云鹿身子微颤,起身叫他:“哥哥。”
段临舟意味深长的嗯了一声,丢下车钥匙就上了楼。
晚上,向母做了一大桌菜,还开了一瓶红酒。
她举起酒杯,笑意吟吟的面向三位家人,准备宣布喜讯,“来来来,今天咱们一家人好好庆祝一下,庆祝鹿鹿马上就要……”
向云鹿意识到了不对劲,连忙打断她,“妈,这酒有点苦,过期了吧?”
过期了吗?
向母面露诧异,明明没过期啊,可向云鹿却已经以拿新酒为借口,将她拉到了厨房。
“妈,我出国的事,先不要告诉哥哥。”
初听这话,向母还觉得有些奇怪。
但一想起继子平日对女儿的种种照顾,她慢慢也理解了兄妹间难舍难分的心情,点头答应了。
草草吃了几口后,向云鹿起身回了房间。
洗漱后,她躺在床上,慢慢睡过去。
直到半夜十二点,她身侧准时多了一个人。
一道灼热的呼吸落在她的脖颈间,下一秒,柔软的唇贴上来轻轻嘶咬着,微凉的湿意将睡意朦胧的向云鹿彻底唤醒。
她身子一僵,下意识猛地起身推开他,声音急促而抗拒,“段临舟!”
“怎么?家里人要给你介绍男朋友,就不让哥哥碰了?”黑夜里,段临舟勾了勾唇,笑意却未达眼底,声音慵懒至极,“和哥哥一起这么多年,想白嫖?”
向云鹿知道他误会了,也没有解释。
而段临舟的脸在这无尽的沉默里冷了下来。
他伸手把人圈进怀里,“向云鹿,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准你交男朋友,你只能是我的。”
感受到身后传来的灼热温度,向云鹿不想和他争执起来,于是撒谎道:“生理期,不舒服。”
听到她服软解释,段临舟的脸色才好看了些,却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生理期不是刚走没多久,又来了?好吧,今天不碰你,早点睡。”
说完,他就将她紧紧的抱在了怀中。
听着耳畔传来的舒缓而平和的呼吸声,她辗转难眠。
没人知道,她的男朋友,就是她的哥哥,段临舟!
十二岁,妈妈改嫁到段家,她便和段家独子段临舟成了异父异母的兄妹。
十四岁,她叫他哥哥,他叫她妹妹,外人眼中兄友妹恭。
十八岁,她偷偷写满他名字的暗恋日记被发现,他懒懒靠在她的书桌,眉眼含笑的拿着那本日记看了一遍又一遍,而后抓住她要争夺回日记的手,在她羞怯的脸颊上,落下一个吻。
二十岁,他们初尝禁果,之后食髓知味,一发不可收拾。
白天是兄妹,晚上却又瞒着所有人抵死纠缠。
向云鹿从小就是个乖乖女,和段临舟在一起,是她这一辈子做过的唯一荒唐的事情。
她太喜欢段临舟,所以甚至觉得哪怕一辈子不公开这段关系也无所谓,到时候他们偷偷跑去国外结婚就好。
可这一切妄想,都在半个月前撞破他和兄弟的聊天戛然而止。
那天下着大雨,她跑去给段临舟送伞,刚要打开包厢门,却听到他兄弟的声音传来。
“段哥,你继母那女儿你打算怎么办啊?当初不是说玩玩就甩吗,怎么还没分?”
“就是,你当初和她在一起,不就是想报复她妈嫁进段家吗?别告诉我你心软了。”
报复?
他和她在一起,不是喜欢她,而是报复!
向云鹿整张脸都白了,脑子嗡的一声,整个人都开始不受控制的发抖,可却固执的没有离开,想听到段临舟的回复。
直到下一秒,段临舟淡漠又残忍的声音一字一句传到她耳边。
“不玩久一点,怎么让她更痛苦?”
那一刻,全场哄笑,而她站在门外,如坠冰窖。
原来他不喜欢她,和她在一起,叫她女朋友,跟她夜夜缠绵,不过是不满她妈妈抢了他妈妈位置的一场报复?!
妈妈还要待在段家继续生活,她不能将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
思来想去,她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逃离,离开这个家,也离开他。
所以她申请了留学。
如今,距离她悄无声息地离开,只剩下最后十天了。
看着手机上的倒计时提醒,向云鹿抬起手,将段临舟箍在腰间的手拉下来。
没过几分钟,他又抱了上来,等她拉开,他又不自觉抱上。
她的耐心在一次次拉锯中耗尽了,索性拿了个抱枕过来,搁在两个人中间。
这一次,他终于消停了。
向云鹿也清静了。
她知道,他们之间,很快就会划上一个句号。
她不再属于他,也不再是他的私有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