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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作者

吴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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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试读


回到家三个月后,女领导去世了。

许清源发消息告诉了我,问我回家怎么样。

“很好,很安逸,有空来玩啊?”

我是一句客套话。

但等了片刻,那头回了。

“有空一定去。”

再一个星期后,我收到了中年警察的消息。

“凶手全部落网,那个女护士和吴浩死了。你以后的人生,会幸福的。”

看着坐在楼下小院里摘菜的老妈,点点头。

“会的,谢谢,辛苦您了。以后如果办案路过我家,一定让我好好招待您一次!”

“行,我可就不客气了。”

又一个月后,清早起床,出去散步。

突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

背着个大包,登山客的模样。

可我家附近方圆几百公里也没听说有什么知名的山可以爬的。

我很惊讶,“许清源!你怎么来了?”

他笑的腼腆,“来,来旅游。顺便,见见你。”

没等我回答,身后又有一个声音传来。

“小许,恢复的怎么样了?”

中年警察跳下车,笑着跟我打招呼。

“您来了!我已经好了!”

看着他的笑脸,我想起做笔录时,女警察跟我说的话。

“他以前也不这样严肃,最起码,当刑警的时候,他整天都精神满满的。”

母亲摘菜回来,看见了两人,热络地把两人迎进门。

做了一大桌子菜,吃的心满意足。

喝多了的中年警察说,明早要早起去爬山,还非要叫上许清源。

许清源笑着说:“饶了我吧,我真爬不动。”

中年警察乐了,“不爬山,你带那么多装备干嘛?还非得让你爬个山不可!”

回头问我,“小许一起去吧?”

我点头,“好啊,一起。”

中年警察坐在一旁打量着我跟许清源。

许清源一口喝进杯里的酒,脸更红了。

中年警察也一口喝了杯里的酒,抹了一把胡子。

“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

“好诗,好诗啊!”

我也跟着笑了。

饭后,许清源喝多了。

我帮他铺好床,坐在床边,看着他静静的睡颜。

片刻,我听到母亲在叫我。

我应了一声,起身关好灯走到门边。

看见他正睁开眼看我。

静静对视,我冲他笑了笑。

想了想,问他。

“小源,当时在服务区,你去干什么了?”


我把她送到房间。

刚开门,电话响了。

是中年警察。

他的声音很冷静,但似乎又夹杂着几分刻意隐藏的焦躁。

“你在哪?你们那个领导跟你在一起没有?”

看看刚到的领导,心想他时间还算的挺准。

我走到卫生间,顺手锁上了门。

“嗯,她刚到,在之前跟你说的酒店,我跟我领导在一起。”

顿了半晌,他问,“你们现在在一个房间?”

我纳闷,“对呀,怎么了?”

话音刚落,我突然听到那头奔跑的声音。

“这样,你听我说。”

“你现在找个借口,回到你自己的房间,然后关好门窗,我去之前,谁叫门都不要开。”

“听懂了吗?”

我霎时惊起一身鸡皮疙瘩。

心咚咚的仿佛要破开胸膛。

有了隐隐猜测。

“怎,怎么了?”

“您能先告诉,怎么了吗?”

半晌,我听到汽车启动的声音。

“接下来我说的话,你别害怕,我也只是怀疑。”

我咽了口口水。

“您说吧。”

那头顿了顿。

汽车油门的声音更大。

“你们领导,得的是肾病,她也是RH阴性血。”

他的话音刚落,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咚咚咚。”

是女领导在外面敲门。

“小许,你打完电话没,我用下洗手池。”

我转头,女领导正贴在玻璃门上。

想直接开门进来!

一瞬间,我想明白了。

她让我出差是借口,是想故意把我调离当地!

看她的样子,怕是病情又加重了,所以着急对我下手!

“没呢,您等一下,我还想方便一下。”

我冷静不下来,几乎要哭出来了。

捂住话筒,“怎么办?”

电话那头,声音坚定。

“开门,冲出去!”

“嘭”

我推开门,横冲直撞。

“哎,小许,你干嘛去?这么着急?”

我不顾一切,推开房门。

上了楼梯间,直奔自己房间。

可刚走过转角,就看到两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正蹲在我门前。

中年警察叫人来了?

也对,他赶过来要一个小时,叫这附近的警察过来不是更合理。

我没出声,往前走了两步。

他们蹲在那干什么?

手里拿着工具。

他们在撬锁?

他们……不是警察?

完了,我的阻门器和防身的东西都在那,我身上一点防身的东西都没有!

电话突然响起。

我立刻静音,但声音还是传了过去。

他们偏头看过来了!

我转身朝楼梯间跑。

接通了电话,是闺蜜。

“你在哪,有没有事,你怎么样了?怎么这么喘?”

听到熟悉的声音,我的眼泪终于飚了出来。

“我在酒店,房间回不去了,他们在追我,我在往楼下大厅跑!”

“快快,你一定要拖住!”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顾不上电话,拼尽全力往楼下奔跑。

但房间在十八楼,下到一楼大厅的过程中,随时可能被追上。

等电梯已经来不及了。

身后的喘息声越来越近!

不行,我这样是跑不过他们的。

抬头,已经到了十层。

我记得,同来的许清源……

好像在九层!

九层,九层多少房间来着?

91……

奔跑中,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梦里,我回到了老家。

那条河里,我跟闺蜜和另外一个叫李月的女孩一起游泳。

我转身的功夫。

再回身,身后只有闺蜜瑟瑟发抖坐在岸边。

平静的水面上,没有了另外一个人存在过的任何痕迹。

警察和家长来了。

李月的家长哭得撕心裂肺。

闺蜜说,“她自己非要去深水区,我没拉住,她就沉下去了。”

可我记得,一直想要去深水区的,明明是闺蜜。

醒来,我躺在病床上。

腹部隐隐作痛。

我轻轻摸了摸,上面绑了一层纱布。

许清源突然进来,拉住我的手。

“别摸!”

“找肾呢?放心,两个都在。”

我笑了,“谢谢你。”

许清源摆摆手,“也不是我的功劳,主要是那个警察救了你。”

“但是他去抓凶手了,不能来看你。”

她的话音刚落,病房的门被人撞开了。

“闺女!你怎么样了,闺女,这么大的事不说,你要吓死妈呀!”

老妈推门而入,眼睛通红地抱住我。

我也忍不住了。

“妈,我好怕啊,妈。”

“不怕啊,妈来了,跟妈回家吧,别生妈气了。”

没想到,半年前的那次吵架,老妈一直记在心里。

许清源站在床边,一脸的笑。

我把他介绍给老妈,“妈,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叫许清源。”

老妈激动地顺势抱过他,“小源呐,谢谢你,救了我们家如许!”

几天后,我伤口愈合出院了。

中年警察来了,胡子更长了。

他面目严肃,冷声呵斥我,“以后注意点!”

还是那副的面孔,我却觉得无比暖心。

那个之前给我记笔录的女警察笑着小声解释,“这次办案有功,他又回去当刑警了,其实心里高兴着呢!”

我笑着朝中年警察鞠了一躬。

后来,我做了一个锦旗,送到了警局。

一帮警察出来围观。

中年警察看着锦旗终于笑了,“哎呦,不得了啊,我可得好好收着!”

跟母亲回老家之前,中年警察突然传话给我,说闺蜜要见我。

隔着扇玻璃,她眼睛通红。

“对不起,我实在是欠了太多钱了,对不起。”

我气急,“所以,半年前,你怂恿我来这个城市,故意把我放在她们的眼皮子底下是不是!”

“你没钱,我可以借给你,你却用我的命来换!”

她仍在狡辩,“他们说只要你一个肾,死不了人的!我也是走投无路,对不起,我不知道,对不起……”

她哭的撕心裂肺,好像真能痛改前非的模样。

我点点头。

“我接受道歉,但是我不会原谅你,你就在监狱里赎罪吧。”

“别忘了,把李月的罪,也一起赎了。”

闺蜜瞬间瞪大眼,再说不出一句话。

离开公司的那天晚上,给我办了个欢送会。

女领导坐在轮椅上远远地看着我,那眼神复杂,我看不懂。

我倒了一杯酒,跟许清源碰了一下。

“你弟弟怎么样了?之前忘了问你。”

许清源面色微变,“已经去世了。”

我吓一跳。

“对不起,以后有任何事情,只要我能办到,我一定鞠躬尽瘁!”

他笑的有些勉强。

“好,以后一定顺顺利利!”

和母亲坐上回老家的火车,我收到了同事发来的短信。

“许清源喜欢你,你知道吗?”

我看着窗外快速倒退的景色。

“知道,但也可以不知道,一切都过去了。”


我搬到了闺蜜的小区。

但夜晚一旦关灯,那些恐惧的敲门声和雨声就会如影随形。

导致我的工作效率低下,一连出了好几个错误。

在持续失眠多梦的不知道第几个夜晚,我的心脏剧烈疼痛,住进了医院。

发现恰巧跟女领导是隔壁病房。

我看了一眼,她是泌尿内科。

虽然同是住院,但境况完全不同。

领导一直有她女儿陪在她身边,而我除了闺蜜下班了来探望,大部分都是一个人。

中年警察偶尔来看我,叮嘱我最近尽量不要离开本地。

他说派了同事保护我,如果我去了外地如果有事情可能会来不及。

我跟他保证,命当然比工作重要。

可刚一出院就打了我的脸。

女领导突然要派我去隔壁省出差。

我犹豫了。

派我去,于情于理都不太合适。

但项目出了问题,确实是因为我出了纰漏而导致的。

“领导,我没去过,而且……”

我没说完,领导突然打断了我的话。

声音冷淡了许多,说完就要挂电话。

那感觉就像在打我的脸。

“领导,我去吧。”

“人事部那边也会派人去,你们到时候在那边碰面。”

临出发前,我给中年警察打了个电话。

“我要去一趟隔壁省出差,我有点担心。”

中年警察顿了顿,“我也在隔壁省,等我办完事就去你那边。现在那边的警力都在抗洪,你自己要小心。”

闺蜜也说要来陪我。

我拒绝了。

最近收到了一条闺蜜的催款短信,她负债不少。

打算回来之后再找她谈谈。

到了客户公司,谈了一天业务,但仍没有准确结果。

晚上回到酒店,人事部的同事给我开了房间。

拿房卡时,才知道一同来的人是许清源。

“好巧,咱们的房间号这么像,如果有什么事情帮忙,可以来找我。”

我道谢,但不知道一个人事,为什么会跟我一起出差。

回到房间,我带了阻门器,关好了门。

跟领导打电话汇报了目前恶劣情况,最坏的结果就是无法挽回损失了。

考虑了半晌,领导还是决定亲自过来。

车开到这,要五个小时,到时候应该已经是半夜了。

给闺蜜发完平安消息,刚迷迷糊糊睡着,电话响了。

是领导。

看表,两点半了,比我想的要快一些。

“小许,我到了,接我一下。”

领导脸色发白,身体虚弱的好像一吹就倒。

我扶着她,碰到了一个温热的东西。

是尿袋?

什么病,怎么病得这么严重?


领导被带上了警车。

看着脸色发白,瘦弱的领导,我实在想不到会是她。

许清源已经穿好了衣服,站在我身后。

“真是没想到,真的跟那个体检报告有关吗?”

我没细说,但那确实是个转折。

“嗯,这事还得谢谢你,算起来,一共帮了我两次了。”

许清源笑的舒朗,摆摆手。

“不用谢,我弟弟的事情,还没感谢你。”

我才想起来是他弟弟生病,我给他介绍了一个权威的骨科医生,并帮他挂了号。

就是不知道他弟弟怎么样了。

我学着他摆摆手,“不用谢,你现在还比我多一次呢!”

中年警察走过来,“走吧,我捎你回去?”

我刚想答应,想起自己是开车来的。

“我一会开车跟在你后面吧。”

许清源抢过钥匙,“我是坐车来的,我帮你开吧,你休息下。”

车上,光影闪烁中我疲惫的昏睡了过去,梦里都是刚才被追杀的场景。

电话响了,是闺蜜。

“你怎么样了,我担心的睡不着觉。”

我勉强堆起一个笑。

“没事了,别担心了。”

“你到哪了?”

我抬头,前方是一个二十四小时服务区。

“到服务区了,你睡吧,我去上厕所,回去找你。”

挂断电话,我转头跟许清源说,“我想方便一下,麻烦你停一下。”

“行,我跟警察说一下,你注意点,我就站在门口,有事喊我。”

服务区很大,但空荡荡没几辆车。

女厕在最里面,空无一人。

我有点不想去。

但还剩下三小时车程,实在难受。

看了一眼外面熟睡的保安,和就站在外面的许清源。

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好在,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从进去到出来,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许清源,他对我笑了一下。

挥了挥手上的烤肠。

我打开水龙头,打算洗手。

突然,听到外面一声巨大的爆炸声。

那声音震得玻璃嗡嗡响,顷刻间地动山摇。

我顾不上擦手,转头往外跑。

下一刻,有人锁上了服务区的大门!

灯灭了。

“许清源!许清源!”

只有我悲戚的声音在空档的大厅里回荡,根本无人应答。

我立刻毛骨悚然。

完了!

我跑到门边使劲砸门,大门纹丝不动。

黑暗中,刚才的保安不见了,连刚站在外面等我的许清源也隐进黑暗里没了踪影。

我感觉周身有人在慢慢逼近……

“谁!”

我背靠门板蹲下,颤抖着掏出手机,一边看着身后的方向。

刚打开通讯录,手指已经搭在了屏幕前。

可下一秒,我被侧面的来人死死勒住了脖颈!

“呜,呜!”

没等我呼喊出声,那人捂住了我的口鼻。

死死拽着我,在把我往更里面的黑暗角落拖行!

我剧烈挣扎,但那人的手像烙铁一样,紧紧扒在我的嘴上,我呼不出任何声响。

一路拖拽,我皮肉摩擦在冰凉的地砖上,冷冰的触感立刻席遍我的全身。

“行了,赶紧开始吧。”

身后一个女声传来,我顿时僵住。

她的声音无比熟悉,是我做梦都忘不了的声音。

她就是雨夜里给我打电话的女孩!

还有……

我回想之前在女领导病房里,听到的那个极其熟悉的声音。

她是女领导的那个女儿!

灯突然亮了,刺眼的光让我几乎失明。

剧痛过后,我死死贴着身后的墙面,盯着她。

“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找个肾给我妈喽!”

“于医生,麻烦你了,要在这么艰苦的地方。”

“抓住她!”

她的话音刚落,两个男人过来,抓住了我的身体。

我咬了一个男人一口,血腥味瞬间遍布口腔。

被那男人狠狠甩了一个巴掌,脸颊瞬间涨热,耳朵持续嗡鸣。

“妈的,贱货!”

更加用力地掰住我的头,露出我的脖颈。

一个带着口罩的男人,拿着一只针朝我走来。

她要给我打针!

那我就会彻底失去意识,任他们摆布了。

想到这个可能,我浑身鸡皮疙瘩暴起。

“等一下!”

我得想办法拖延时间。

此时许清源和警察应该就在外面,我只要拖一会,一会儿就行。

“我舌头破了,我有艾滋!”

刚刚被我咬的人霎时顿住,松开了钳制住我的手。

女人气急败坏,“别跟她废话!按住,我来打!”

一个针扎进了我的脖颈。

渐渐地,我的意识模糊。

最后昏过去的之前,我听到了闺蜜的声音。

在女人的手机里。

闺蜜说:“你们找到她了吧,帮了你们好几次了,这次能给我打尾款了吧……”

女人给了我一巴掌,但我已经做不出任何反应。

“多亏了你这个好闺蜜啊。”

“开始吧,小圆刚说警察已经回来了,赶紧取下来,一会就能立刻给我妈换上了!”

她笑的癫狂。

接着,我闻到了血腥味。

是自己的血液味道吗?

可我已经感受不到一丝疼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