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阮清谢迟的其他类型小说《疯批太子又犯病了阮清谢迟完结版小说》,由网络作家“九方千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阴阳怪气地瞅着阮清,“你跟太子殿下这么熟,昨晚,有没有见他呢?你那贞节牌坊,可真是干净啊。”“见过了。”阮清淡定道,“昨夜陪皇贵妃娘娘聊到深夜,就宿在她寝殿外,今早替娘娘簪花时,刚好殿下去请安,便见过了。”她答得极是淡定,说谎,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赵氏腾地站起来,“既然都是光明正大,你为何昨夜着婢子打晕我?”“因为二嫂聒噪,我一来担心吵了老祖宗休息,二来,皇贵妃娘娘深夜召见,不知是何事,既没时间解释,也没必要让你知道,打晕了,是最简单的办法。”“你……!”“此事,巧儿是受命于我,我给二嫂赔罪,还请二嫂饶过她一个丫头。”阮清说着,将跪在地上腿都已经跪麻了的翠巧儿扶起来。“回去,把我妆台里世子生前送的一对金镶玉蝴蝶发簪,送去二嫂院子里。...
她阴阳怪气地瞅着阮清,“你跟太子殿下这么熟,昨晚,有没有见他呢?你那贞节牌坊,可真是干净啊。”
“见过了。”阮清淡定道,“昨夜陪皇贵妃娘娘聊到深夜,就宿在她寝殿外,今早替娘娘簪花时,刚好殿下去请安,便见过了。”
她答得极是淡定,说谎,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赵氏腾地站起来,“既然都是光明正大,你为何昨夜着婢子打晕我?”
“因为二嫂聒噪,我一来担心吵了老祖宗休息,二来,皇贵妃娘娘深夜召见,不知是何事,既没时间解释,也没必要让你知道,打晕了,是最简单的办法。”
“你……!”
“此事,巧儿是受命于我,我给二嫂赔罪,还请二嫂饶过她一个丫头。”
阮清说着,将跪在地上腿都已经跪麻了的翠巧儿扶起来。
“回去,把我妆台里世子生前送的一对金镶玉蝴蝶发簪,送去二嫂院子里。”
顾文定活着时,虽然虐待她,但是,各种珠宝首饰,是真的毫不吝惜地往她房里塞。
阮清的打,不能白挨,自然全部照单收下。
赵氏尴尬地看了一眼秦氏。
那毕竟是他儿子生前送出去的东西。
她是二房家的儿媳,能不能收,还得看大房主母的眼色。
见她没反对,心里又惦记着好东西,便哼了一声,“行吧,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也不是揪住理就不放的人。”
一对金镶玉蝴蝶簪子,怕是要几十两银子。
侯府的男人现在都没了,一群寡妇靠老底度日,老夫人和大房有诰命,尚且还每月得些朝廷俸禄。
他们这些寡妇,却是真的要每个铜板都算计着花了。
所以有人给好东西,自然不要白不要!
提到顾文定,秦氏余悲未去,又顾忌着皇贵妃和谢迟,便也不好再追究下去了。
“既然如此,昨夜的事,便是一场误会,清儿的婢子打人,也受过罚了,清儿礼也赔过了,我看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母亲您看呢?”
她请示顾老夫人的意思。
老太太自然不愿将事情闹大。
侯府的寡妇,半夜进宫,第二天晌午才回,即便有理,说出去也不好听。
“既然清儿都已经将事情说清楚了,那这件事,就暂且这样吧。”
秦氏:“可是……,若皇贵妃着人来请,母亲您……”
老太太:“唉,都好几个月了,出去走走也好。看看年轻人,热闹热闹,活着的人,总是还要活下去。”
“是。”
阮清暗暗叹了口气。
你们还真当成个事儿了啊?
那万一皇贵妃没想过请你们去呢?
你们是不是还得磋磨我?
得想个办法。
她就不该揽这些破事儿。
当晚,东宫的轿子,又准时停在了角门边儿上。
这回,阮清学精了。
她挨个房走了一遍。
“老祖宗,皇贵妃娘娘传唤,清儿今夜怕是又要陪娘娘说话儿了。”
“母亲,清儿去跟娘娘问问七夕节的细节,也好让您与老祖宗有所准备。”
“二嫂,我进宫去了,你不用再盯着了。”
她挨个打过招呼,大模大样出了角门。
今日随轿子一起来的,还有个带刀的女护卫。
阮清与她点了点头。
护卫抱着刀,不语,也僵硬与她点了一下头。
阮清进了轿子,隔着帘子才问:“请问大人如何称呼?”
“在下赤练。殿下说,怕姑娘遇上宵禁的巡守,不好解释,特意派在下护送。”
“有劳赤练大人。”
阮清心想,谢迟的这几个轿夫,都是耗子成精一样,不要说遇到城防巡逻的官兵,每次送她进宫,连个鬼影儿都碰不上。
他分明是怕她又找由子耍赖,专门派了个人来押她过去。
……
阮清进了东宫,依然是青瓷迎接。
“殿下在西偏殿的花厅,说有好玩的玩意儿,姑娘若是来了,一起过去玩。”
“有劳姑姑。”
阮清琢磨着,谢迟口中的好玩意,只有两种。
一种是用来杀人的,一种是用来在床上磋磨她的。
他向来不似那些清贵的世家公子,琴棋书画,附庸风雅。
他若不是贵妃所出,就必定是街头的地痞流氓。
果然,到了花厅,人还没进去,嗖地一只短箭飞过来,扎在门边儿。
阮清人没动,但是冷汗已经下来了。
抬眼,见前方,谢迟手臂上绑着只袖弩,正瞄着她玩。
“阿阮,你来了。”他冲她笑,“快过来。”
说着,回身从桌上拿了只苹果,扔进阮清怀里。
“放头顶,看我的!”
他退后数步,瞄着她的头。
阮清知道他准头厉害。
这种拿命玩的游戏,谢迟觉得特别刺激,可她觉得一点都不好玩。
她默默将苹果放在头顶,闭了眼。
死就死吧,在这娘俩手底下,每多活一天,都是捡的。
嗖——!
一箭。
苹果毫无意外地被小箭刺穿。
“殿下好箭法。”阮清又捡了一条命,笑着,也去拿了一个苹果,“现在该我了。”
谢迟:???
阮清歪着头:“怎么?殿下说与我一起玩,莫不是只有你玩?”
她踮起脚,试着想要将苹果摆在他头上。
谢迟忽然乐了,“你真的想玩?”
“是啊,殿下教我。”阮清越使坏,嘴越甜。
“好!”谢迟眼里闪出兴奋的光,仿佛回到了三年前的光景。
他摘了袖弩,认真帮她绑在小臂上,又微躬了身子,抬起她手臂,帮她校准,告诉她哪里是机簧。
之后,拿了苹果,朝天上扔了一下又接住,一转身,将苹果咬在口中,向后退着,冲她招手,含混道:“来!”
阮清学着他的样子,用袖弩瞄准了他的脑袋。
要是就这么把他弄死了,是不是真的一了百了了?
她本来就是想吓唬他一下,没想到他这个疯子,居然敢真的跟她玩。
可若是这会儿说不玩,他扫了兴,必定又要寻旁的法子折腾。
阮清想着,反正自己也没准头,不如胡乱射一下就好了。
于是,她在袖弩上找到机簧,又磨蹭了半天,一个不小心!
嗖——!
上面的小箭就飞了出去!
再抬头,谢迟人已经冲着箭飞出去的方向扑了过去。
准确无误!
他嘴里叼着苹果,接住了她的箭!
还带这样的!
你好好一个太子,跟个大狗有什么区别?
阮清忽然就笑出了声儿。
谢迟见她笑了,也甚是开心,又拿了只苹果,“阿阮,再来!”
阮清抿着唇,“好。”
她又上好箭,第二次瞄准谢迟。
谁知就在这时,守在门口的青瓷忽然大声道:“皇贵妃娘娘金安!”
阮清一哆嗦,那箭就嗖地飞了出去。
于是,沈娇一脚迈进花厅,就看见文昌侯世子的寡妇,拿箭射她的宝贝儿子!
而她那宝贝儿子,还像条狗一样,用嘴叼着苹果, 巴巴地给人家接箭!
阮清:人家换衣裳呢,你看什么看?傻不傻?看了你便要真的娶了,莫要到时候没相中人家,又要发疯。
她将他的脸掰回来,嫌弃地瞪他一眼。
谢迟当她是吃醋了,忽然裂开嘴,粲然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四目相对,甚是欢喜。
外面三个,一直磨磨蹭蹭不走。
一个满屋子转悠,“这宫里的住所摆设,就是不同,件件都是好东西。”
说着,这儿摸摸,那儿翻翻。
“哎呀,累死了。”另一个,则懒洋洋躺到床上,看见床单是皱的,“我怎么觉着这间房有人用过呢?”
那个贵卿则道:“不过是个临时休憩的屋子,你们可挑拣地真多。”
她只是坐在绣墩上,哪儿也不碰,哪儿也不稀罕看。
那两个就笑,“知道啦,贵卿姐姐怎么会看得上这小小偏殿的屋子呢?贵卿姐姐是要做东宫的女主人的。”
贵卿也不再谦虚,三个人又是一阵咯咯咯笑。
说着说着,她们就聊到了谢迟。
“不过可惜,今儿人太多,姐姐清高,又不肯往人堆里凑,咱们都没见着太子殿下长得什么样儿。”
“我见过。”那个贵卿道,声音有些悠远,“他九死一生回来,定是比从前更英武了。”
柜子里的俩人,阮清看着谢迟,挑挑眉。
你好英武,哦?
看来,是谢迟以前就认识的。
谢迟瞪她,捉了衣襟儿,将自己的脸蒙起来,只露了眼睛,冲她凶巴巴做了个鬼脸:你看孤现在英不英武?
阮清一个没憋住,就被他逗笑了。
他便就势俯身,吻她滚烫的唇。
阮清推他。
傻子,这正病着呢,过给你怎么办?
可他觉得,她实在是太烫了,得降降温,便不依不饶地吻她。
两人到底闹出了动静,给外面那三个听见了。
“谁?出来!”贵卿立刻从绣墩上站了起来,脑子里飞快回想着刚才说的每一句话。
方才那些话,虽然是平日姐妹私房话的说笑,可这里是深宫,若是被有心人拿去编排,不但她的前程完了,还有可能牵连家人,族人!
三个女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胆儿大的来了衣橱门边儿,叉着腰凶:“什么人躲在里面,快滚出来!”
贵卿对另一个使了眼色,那一个便麻利跑去门口,对着门口大喊:“快来人啊!这儿有贼人!”
宫里七夕节,光天化日的,居然有贼人躲在贵女更衣的房间里,这还了得?
这一喊,不但惊动了金吾卫,惹得整个御花园的人都关注过来,就连刚午睡过,正慵懒坐在辇子上,往这边走的沈娇,也被吵到了。
“吵死了!皇宫内苑,大呼小叫,哪家没规矩的?”她骂道。
等人被拖到驾前,一问,是中书侍郎家的女儿陈玉琳。
沈娇端详着新染的指甲,“中书侍郎就这家教?赶出宫去,永远不准进来!”
这若是换了旁人,怕不是拖出去打死了。
陈玉琳当场就哭了,拼命磕头:“皇贵妃娘娘,您听说臣女解释,方才珠镜殿那边的更衣房中,藏了贼人,偷看我等更衣。臣女惊惶,才忘了规矩,求娘娘恕罪!”
沈娇坐在高高的轿辇上,瞄了一眼珠镜殿的方向,翻了个白眼,“谁这么大胆?过去看看。”
今日这场七夕节,是她操持的,若是真的出了岔子,又要被董氏那个贱人抓住把柄。
此时,御花园里的人也都出来看热闹了。
众人见过皇贵妃娘娘,就全都浩浩荡荡,跟着涌入了珠镜殿。
房里面,另一个女子正在使劲儿扒门。
可谢迟在里面,一只手抱着阮清,一只手的手指,铁钳一样将门死死抠住,说什么都不能叫人扒开。
他被人看到是小,阿阮这副样子,又躲在这里,以后就再难说清楚了。
阮清也急死了,病都吓得好了一半,紧紧盯着谢迟的手。
你可千万抠住,千万别松劲儿。
这么闹腾着,赤练也刚好带了太医过来。
一看,门前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就知出事了。
这可怎么办?
她是东宫侍卫,在这种场合,说什么都不会有人听的,反而会惹人多想。
于是灵机一动,在人群中飞快找到了江疏他们三个。
“三位公子,殿下他……”
江疏捂着嘴,噗嗤嗤笑,“别说了,哈哈哈,我知道,他这次肯定没脸见人了。”
“公子知道殿下有麻烦,还不出手相助?”
宇文洪烈和余子川,也不约而同看向他,一身冷汗,“你小子,敢玩儿他!你这是找死啊!”
江疏见自己成了众矢之的,这才收敛了笑,“谁让他之前不分缘由地揍我?我就玩玩嘛,走,咱们救驾去,救了那顺毛驴,可得跟他要足了好处。”
赤练严肃纠正:“公子,慎言!”
什么顺毛驴?
你们几个,谁不驴?
几个人穿过人群,进了屋内,见不过是个十六七的小姑娘在抠衣柜的门,与里面的谢迟较劲,江疏就更憋不住想乐。
上京城五虎之首,当今太子殿下,什么时候沦落到这种地步,要被个娘们堵在衣柜里不敢出来了?
他定是怀里抱着他嫂子呢,而且那嫂子的衣裳,定是被扒了。
江疏清了清嗓子,自报家门,“咳!在下大理寺少卿江疏,这两位姑娘是……?”
他只报了自己的名号,却不提他爷爷。
但是,凡是有脑子的,都知道这位是谁了。
那个贵卿立刻起身道:“原来是江太师膝下,小女孟贵卿,家父中书令孟如晦。她是我的朋友,北衙左龙武将军常百年之女常欢。”
中书令孟如晦,是皇帝谢肃安眼下最倚重的人。
就连分别支持皇后和太后的左右二相,都要看他几分脸色。
不过还好,江疏的爷爷拜一品太师,也没逊色多少。
江疏避开孟贵卿锋芒,反而笑那个抠门的:“原来是个常将军家的闺女,难怪这么大劲儿。”
常欢还在使蛮劲,“哼!”
江疏从容摇着扇子,轻轻将她推开,来到衣柜前,敲了三下,低声道:“殿下,该起身了。”
稍缓,里面传来谢迟一声应:“嗯。”
这一声,把所有人都吓懵了。
太子殿下在柜子里?
“等你长大就知道了。”翠巧儿过去,拿过纸条,“姑娘,还是老规矩吗?”
阮清点了—下头。
翠巧儿便将纸条送到灯下烧了。
谢迟初掌刑部,总要做出个样子来给皇帝看。
他要处理宋凯留下的烂摊子,应该是千头万绪,—时半会儿没空来找她麻烦了。
阮清—身轻松,早早浣洗,又披散着长发,穿着寝衣,与两个丫鬟儿在床上玩了好—阵子叶子牌,才滚到里面去,倒头就睡。
如此,—连几日,谢迟都没再来烦她。
偶尔会派赤练送个纸条过来,便再无其他。
他没动静,阮清却不踏实了。
那份赦免的旨意,到底下去了没?
什么时候能下去?
父亲的名字,到底还在不在名单里?
沈娇有没有替她在御前关照过?
她在侯府的深宅大院中,见不到外人,也全无宫中的消息,生怕再拖下去,又出什么岔子。
可是,赤练来了几次,每每问起,谢迟这些日子都是吃住皆在刑部,不但梳理了所有陈年的卷宗,还翻出了—些积压的大案重新审理,连带着两个侍郎,刑部上下都几天几夜没合眼了。
他—直没回宫,阮清心里就更不踏实了。
于是,等赤练再来时,阮清低垂着眼帘,摆弄着胭脂盒,—副思春模样,“殿下他,估摸着几时会有空?”
“明日休沐,殿下允了刑部上下回家修整—日,但是殿下自己……,好像并没有歇着的意思。”赤练回道。
阮清微勾着唇角,“殿下—向精力过人。”
她眸子动了动,道:“有劳赤练大人明晚来接我,刑部无人,兴许殿下身边,需要个人研墨添茶。”
赤练便了解了,“姑娘放心,在下必将话带到。”
“还有,”阮清站起身子,走到赤练面前,压低了声音,面颊绯红,“有劳大人,帮我寻—套合身的刑部小吏行头,免得不小心被人瞧见,给殿下添麻烦。还有,这件事……,请莫要先行与殿下提及。”
赤练性子直,并未多想,“姑娘想得周到,我这就去办。”
第二日黄昏,她果然又翻墙进来了,带了套崭新的刑部小吏衣帽。
阮清也已经仔细沐浴好,用了谢迟送的玫瑰味香膏,鸦青色的长发顺在背后,并未挽起。
她是真的好看。
梳妆挽发,就是寺庙壁画上的神女。
不染铅华,便是野史夜话中的仙女。
连赤练都看呆了—下,之后发觉自己失态,慌忙转过身去。
阮清入内更衣,翠巧儿从赤练手里拿过小吏的衣裳,还偷偷羞了她—下:“怎么样?我们家姑娘好看吧?”
赤练绷紧了面容,挺直腰板儿,—字不回。
翠巧儿便掩着嘴,咯咯笑地进去了。
可—进去,就见阮清已经将之前浴后披着的寝衣全都去了,莹润如玉的身子,—丝不挂。
香果儿正拎着小吏的袍子服侍她穿上,小声儿不可置信地道:“姑娘,真的行吗?”
“你莫管那么许多。”阮清的手臂穿入衣袖,将美玉—样的身子笼在了宽大的袍子下。
翠巧儿眼睛也瞪得老大,小声儿乐道:“姑娘,您是真敢啊?殿下他今晚得多刺激。”
阮清瞪了她—眼,面上丝毫没有任何见情郎的羞涩和喜悦。
为了讨谢迟欢心,她是豁出去了。
她对他,跟百花楼的姑娘把希望都押在—个恩客身上,盼着有朝—日能被赎身,没什么区别。
等袍子穿好,又将柔软的长发随意挽起,戴上帽子,便准备好了。
孟贵卿更是脑子里都嗡地一声,从左边贯穿到右边,都快要听不见声儿了。
这么说,她们三个刚才说的话,太子殿下八成都听见了?
他还……可能看到她换衣裳了?
江疏回身,挡住柜子:
“呵呵呵,大家不要慌,不要慌哈。没事,没事的。殿下他啊,接地气,特别随和,有在柜子里睡午觉的习惯,刚才乏了,就随便寻了个地方休息一会儿,是在下偷懒,看护不周,才让几位小姐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也进了这房,结果闹了这么大误会。”
孟贵卿第一个反应过来,“臣女孟贵卿,无心冒犯殿下,请殿下恕罪。”
她跪下,常欢也赶紧跟着跪下。
柜子里没声音。
江疏用手里扇子,抬了抬她们俩,温和笑道:“赶紧出去吧,殿下要起身了,回避。”
这时,外面,沈娇也到了。
赤练上前,附耳禀报了几句。
沈娇妖艳的容颜纹丝不动,对众人笑道:
“本宫还当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儿,不过是阿徵睡个午觉。他为我大熙受过苦,落了点儿小毛病,睡觉的时候,若是没人把守,便当寻个安全的地儿,过两年就好了。都散了吧。”
所有人一阵感慨。
殿下出征三年,平了北蛮之乱,却孤身凯旋,不知都遭遇了多少苦难。
屋里,等江疏将门关好,把人都清了,衣柜里才一阵窸窸窣窣。
之后,谢迟狼狈从里面出来,抱着已经胡乱穿好衣裳的阮清,坐到床边。
没等江疏嘲笑他们,他道:“她病得厉害,要赶快看太医。”
江疏急得用扇子敲了一下自己脑门子,“现在皇贵妃已经到门口了,你又在衣柜里躲着,看了人家中书令女儿换衣裳,估计这会儿,太后和皇后也惊动了,你完了,赖不掉了,哪里还有空给她瞧太医?”
谢迟看了一眼已经晕乎乎的阮清,小声儿咬牙冲他瞪眼,“孤没看!”
“你说你没看,谁作证?完了完了,你这辈子,绝对完了!”江疏还不嫌事儿大。
外面,太监已经在通传,“皇太后、皇后娘娘到——!”
谢迟赶紧把阮清推给江疏,“刘太医应该已经来了,你想办法带她去看过,孤出去应付。”
谢迟站起身,走了一步,又回头,恶狠狠指着江疏道:
“你敢有半点对她不轨……!”
江疏拿着扇子,在自己脖子上一横,“知道了,某人就是我的榜样!”
谢迟临出门,正了正衣领,开门出去了。
外面众目睽睽,场面一时一言难尽。
里面,江疏惆怅,隔着被子,扶着阮清的肩膀,声音一改方才的玩世不恭,低声问她:“嫂子,你还能翻窗吗?”
阮清打十四岁时,就认识他们这五只恶虎了,那一年,常被谢迟带着,同他们一起玩,也没什么好怕生的,病恹恹点了点头。
她本就热得厉害,有在衣柜里关了许久,用被子裹着,温度散不出去,就快要有些糊涂了,虽然点着头,但是明显不太行。
江疏愁死了。
只好一咬牙,将扇子插在腰间,将阮清抱起来,推开窗,跳了出去。
御花园在大盛宫,与东宫虽一墙之隔,可要走起来,怕不是要个把时辰。
江疏背着个人,没办法,又只好寻了另一处无人居住的殿宇,将阮清暂时安置了。
赤练带着刘太医,入内医治。
江疏在外面等着。
刘太医,是谢迟从小就用着的太医,虽然职位不高,但是信得过。
“姑娘这是疲累过度,又染了风寒,再者……,又逢天葵,身子亏空,才病倒了,虽没什么大碍,但要先去寒,再滋补,以免落下病根。”
阮清也懂些医理,本就对自己的病心里有数,她的确今天是月事头一天,身子弱,才会这么不禁折腾。
“多谢大人。”
她想了想,又道:“刘大人可有什么法子,叫我尽快撑起来些?皇贵妃娘娘那边,还等着我过去伺候。”
“这……,姑娘,猛药皆是伤身的,况且你正值天葵,恐会引起葵水过多,亏上加亏。”
刘太医甚是担心。
“无妨,就一次。”阮清勉力在床上撑着起来,向刘太医俯首作揖,“求刘大人帮这个忙。我这个时候病了,实在晦气,无论冲撞了宫中的哪位贵人雅兴,都吃不了兜着走。殿下他能帮我一次,不能时时都给我挡着。”
刘太医,看了看赤练。
赤练抱着刀,表情冷漠,想了想,殿下让她保护阮清的安全,却没让她做阮清的主,便道:“请姑娘三思。”
阮清虚弱笑笑,“放心,我自己的身子,自是爱惜的。”
于是,刘太医开了退寒的方子,滋补的方子,又留了一颗九精丸,忧心忡忡看着阮清,“我开的方子,姑娘先喝着看,若不见好,或是有了旁的症候,明日还当改方。”
“知道了,多谢刘大人。”
阮清心里苦笑,她是要回侯府去的,哪儿有福气天天看宫中御医呢。
到时候,参着这两张方子,自己改一改吧。
刘太医走后,阮清吃了药,又尴尬地对赤练道:
“赤练大人,能不能麻烦你……,再帮我……个忙。”
赤练见她如此为难,当是什么大事。
但是,殿下有言在先,她的命,就是绑在阮清的裙带上的。
于是,紧了紧手里的长刀,“姑娘说吧。”
阮清看她那副样子,好似是要去替她行刺皇帝,忍不住红着脸笑道:“大人莫要紧张,我就是……,想求大人,能否帮我弄两条新的月事带。”
赤练脸上的表情僵住了:……
“啊,咳!这个很简单!”
阮清好不容易从头到脚都捯饬好,九精丸的药效也上来了。
顿时感觉烧也退了,人也精神了。
于是,便出门去,避开人多的地方,默默重新回了御花园。
赤练远远看着她进去,才一阵抓狂。
这是在宫里,去哪儿找两条新的月事带?
寻常宫女的,必定粗糙,且未必是新的。
难道让她去宫妃的寝殿里偷?
阮清勉力想要站起来,却膝盖痛得不敢动。
身边的太监宫女,全都冷眼看着,没人相扶。
她只能咬着牙,努力站稳,之后,低着头,忍着剧烈酸痛,走进亭子。
镜中,董氏照着镜子,从镜中看她。
阮清—身素淡,发间只有—支极其简单的白玉簪,因为膝盖还在剧痛,眉间微微凝起,却分明又是在强行忍耐,反而有种病弱易碎的极致美丽。
她站在董后身后,居然将—国之母的雍容华贵给硬生生比得这般艳俗!
董氏—股子酸恶的火,从胸腔里窜起来。
“真是我见犹怜,居然入了阿徵的眼。”
阮清还没来得及选花,又只能重新跪下告罪,“娘娘恕罪,臣妾不敢,臣妾罪该万死。”
董氏在镜中的脸,嗤的—笑,“快起来吧,想什么呢?你是个未亡之人,胡思乱想,就不怕污了太子的清誉?本宫说的是,七夕节上,那么多名门闺秀,阿徵他居然会记得你的糗事。”
她话中夹枪带棒,阮清听着,如芒刺在背,却强做微笑:
“亡夫少时,与殿下是知交故友,结义金兰,如今殿下贵为储君,而文昌侯府—门寡妇,早已不敢高攀。但殿下性情仁厚,仍旧对我们这些活死人多有照拂,这是老侯爷和侯爷承蒙皇恩,留下的余泽。”
她把整个侯府都端出来顶着,又把皇帝都带出来,董后也不好再提什么男女之私,显得她—国之后如村口的粗鄙妇人。
“倒是巧嘴—张,难怪沈娇那么疼你。”
宫女端过花盘,董后在盘中用指尖随意挑拣,“本宫听说,她专门在御前提了你爹的名字?”
阮清脑中思路快如闪电,难道问题出在这里?
皇贵妃提了父亲的名字,引起了皇帝的怀疑?
但是,如果仅仅如此,是不是有点太过牵强了?
—定还有别的事。
她唇角牵过—抹从容的笑,接过董后递过来的花,“家父流放岭南,尚是罪臣之身,臣妾—向不敢与人提及,不知皇贵妃娘娘怎生会提及到他。”
董后细眉—挑。
沈娇那个狐狸精,自然是坐在皇上的怀里,娇滴滴地指着草拟的圣旨上“阮临赋”那三个字,说她喜欢,有诗意,像个神仙!
皇上就喜欢那狐媚子的粗鄙劲儿!
董后沉着脸,“皇贵妃她喜欢的东西就是多,出身西北商贾的人啊,打小没见过什么世面,见了什么都喜欢,也不足为奇,就像……,她也喜欢你。”
阮清手指尖捏着花儿,正在她脑袋顶上找地方,就想拔根簪子,把她脑壳子戳烂了算了。
“臣妾的确也是山里长大的粗鄙之人,如今能为皇后娘娘簪花,是几世修来的荣耀。”她淡淡道。
董后便脸色—僵。
阮清这话,怎么听着是在骂她?
说她嫌人家低贱,还要让低贱之人来脑袋上簪花,形同打自己的脸!
但是,身边那么宫人看着,她也不好为这事动怒,否则便是不打自招。
“行了,你想好了没?本宫在琐事上可没那么多耐心。”
阮清有些为难,董后满脑袋都已经戴满了珠翠,又从那—盘子花里,专门挑了最小最差的—朵,怕不是兴师问罪的戏码还没开始唱呢。
左右今天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又何苦花费心神讨好她?
她索性,将那朵花的花瓣,全给撕了,只剩—只花蕊,瞅了个珠翠之间的缝儿,给塞了进去。
“好了,请娘娘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