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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幺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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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试读

暴虐的情绪失控前,怀里传来一声虚弱的嘤咛。

杜云煦当即紧张地蹙眉:

“你怎么样?别怕,我们马上就去医院。”

临走前,杜云煦扫向摆在桌子上的酒。

“既然各位酒和水都分不出来,那我就帮你们长长记性。”

“一人一瓶,喝完为止。”

“陈老,辛苦您来帮我看着。”

#

陈老恭敬地目送杜云煦一行离开,转头面向还在愣神的众人时,笑意随之一收。

“各位,请喝吧。”

铺满长桌的酒少说也有十几瓶,要把它们喝光,一人一瓶逃不了。

陈芸刚刚被灌了大半瓶,脸色已经发青了,见了这阵仗,更是吓得直往傅凭笙身后躲。

其他人把矛头指向了她:

“都怪你,为什么要把酒说成是水?”

“丁暖暖酒精过敏,你怎么敢逼她喝的?”

“刚才她要走,让她走了不就行了,偏偏要逼她留下来跳舞,有什么意思吗?”

陈芸委屈地揪住傅凭笙的袖子,泫然欲泣:

“凭笙,你信我,我是真的看到暖暖师姐换杯子了。”

“师姐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做对自己有危险的事?”

傅凭笙眉头微锁,信了:“没错,她肯定是想用这种手段让我内疚……”

陈老看了一会儿戏,渐渐没了耐心:“年轻人,要怎么追究溯源是你们的事,现在咱先把正事干了。”

傅凭笙为难道:“陈老,晚宴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现在喝得醉醺醺的,对主办方不礼貌。”

“小傅啊,你不会以为,得罪了杜总,还能若无其事的在这儿参加晚宴?”

众人同时变了脸色。

傅凭笙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陈老,杜总认识丁暖暖吗?”

陈老半敛着眼皮:“我只知道杜总是第一次来海城。”

“果然是这样,”傅凭笙松了口气,“我就说丁暖


翠山在郊区,山势平坦,车行道一直铺到寺庙门口。

我是打车上的山。

怪我昨天没看天气预报,这么一会儿功夫,天上就下起了大雨。

我点开打车软件,果然一辆愿意应答的车也没有。

我正打算去庙里避避雨,一辆眼熟的黑色越野就冲破雨幕,停在了我的面前。

杜云煦推开车门迈步而来,撑开的伞面完全倾斜到了我的头顶。

我有些惊讶:“阿煦哥,你怎么来了?”

“从你出门开始,我就跟着了,我猜到你是来见傅凭笙,不放心。”

杜云煦的外套自然地披在了我的肩头,上面还带着他的体温。

太久没被人这样关心过,我的心里暖暖的。

“没关系啦,我能应付的,对了阿煦哥,你刚刚有碰到傅凭笙么?”

杜云煦神色鄙夷:“不光碰见了,他还想别停我的车。”

我心里一紧:“你没事吧?”

“就傅凭笙那好看不中用的跑车,也敢碰瓷我的改装越野?”

杜云煦的语气平白带了点骄傲,这让他成熟刚硬的五官呈现出难得的稚气。

一瞬间,时光倒流,我好像又看到了那个背着我买棒棒糖的小少年。

杜云煦捡起地上的离婚协议书:“傅凭笙不同意?”

“是啊,”我有些烦躁,“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既然都已经相看两厌了,为什么死抓着不放?”

“既要又要的贱种罢了。”

杜云煦骂完,又小心地观察我的反应。

在确认我并没有任何的不开心后,眉眼间扬起了淡淡的喜色。

“傅凭笙跟你约在这么偏的山上,肯定是提前就谋划好的,故意要让你为难。”

“那倒不是,”我笑了笑,“以前我和他会在这里约会。”

杜云煦的脸拉了下来:“在这里能做些什么?”

“就逛一逛,到寺庙烧个香什么的。”


水。”

傅凭笙:“没错,小芸亲眼所见。”

杜云煦一个眼神示意,离得最近的黑衣壮汉就快步冲到了之前给丁暖暖倒酒的富二代身边。

“刚才是哪瓶酒?”

富二代被吓得不轻:“那、那瓶……”

除了给丁暖暖倒过的一杯,那瓶酒还没被动过。

杜云煦侧眼看陈芸:“既然你认为这是水,那烦请陈小姐把剩余的喝掉。”

陈芸目光躲闪:“我、我也没有看清……”

杜云煦没有给她继续辩解的机会:“请陈小姐喝水。”

黑衣壮汉单手就将陈芸擒住,另一只手不由分说地将酒瓶往她的嘴里塞。

“救……救……”陈芸求救地望向傅凭笙。

傅凭笙只向她挪了半步,就被陈老的一个眼神给钉住了:

“年轻人, 你自己作死,可别把老头子我给拉下水啊。”

傅凭笙要是连这点眼色都不会看,那他也不配站在如今的位置。

他握紧拳头,眼眶发红地望着被迫下跪的陈芸。

咕嘟咕嘟。

陈芸被强行灌酒,一半喝了进去,一半呛了出来。

原本喧哗热闹的内场此时已经一片死寂,只剩下她狼狈的呕吐声。

大半个龙市的权贵默契地变成了木头人,没谁敢在这个时候前去招惹杜云煦。

杜云煦刀刃般的视线一一扫过方才那些欺负丁暖暖的人:“你们也觉得那是水?”

被他盯上的人吓得双腿发软:“没有没有,那就是酒,绝对是酒。”

“对对对,都是陈芸说的,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我可以作证,陈芸说今天要让丁暖暖彻底爬不起来,还说傅凭笙肯定只听她的。”

傅凭笙一愣,不可思议地看向趴在地上像条狗一样的陈芸:“小芸,你真的这么说了?”

陈芸涕泪横流,冲他不停摇头。

杜云煦捏着拳头,手背上的青筋鼓起。


次性捻灭我的希望,早就做好了舆论准备。

我正好借力打力,在关注度最高的时候,给他狠狠一击。

在杜云煦强大的执行力下,婚礼没有因为这个小插曲而停止。

傅凭笙和陈芸却被保镖请了出去,随后又被蜂拥而至的记者彻底包围。

他一脸恍惚地站在话筒之中,半晌才瑟瑟地开口:“这次是真的回不去了吗?”

舆论的威力非常强大,群情愤慨之下,我手头的证据,再加上杜云煦足够的能量,当年的真相终于被公之于众。

前前后后只用了不到一个月,该落网的落网,该追责的追责。

傅家首当其冲,直接宣告破产。

傅凭笙的爸爸妈妈也一并被抓进了监狱,他们剩下的人生,注定是只能吃牢饭了。

网友们开始怀念我的父母,那些曾经的善事也被一件件翻出来。

在他们自发组织集体悼念时,我和杜云煦终于将他们的骨灰,风风光光重葬。

准备离开公墓的时候,一道人影突然猛扑到了车头上来。

是傅凭笙。

一个多月没见,我几乎快要认不出他。

该怎样形容此刻的他呢?

胡子拉碴,眼底青黑,面色苍白,头发乱蓬蓬,衣服也是皱成一团。

傅凭笙向来是体面人。

哪怕当年跟我“私奔”,最艰难的那段时间里,也没见过他如此落拓的样子。

他捶着车盖求我:“暖暖,你下车,我有话对你说。”

杜云煦很认真地问我:“要下去吗?”

我摇摇头,打下了车窗:“就这样说吧。”

傅凭笙纠结了不到五秒,放弃了车盖跑到我的这一边:“暖暖,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你知道的,这么多年,我最爱的就是你,我只是鬼迷心窍才会做出那样混账的事情。”

“我真的只是舍不得你,暖暖,求求你,再给我一次……”

“傅凭笙,”我冷冷地打
了孽,后果就应该由我来承担。

于是,欺负我成了最正义的行为。

那段过去实在太过沉重,我是真心觉得,能少一个人受苦也是好的。

杜云煦眸光微沉,面上带着愧疚:“是我没用,如果我能更快一些,老师和师母就不会……”

“你别自责了,”我打断他,“发生那样的事,就算你在,也不能改变什么。”

杜云煦抿抿唇:“宛宛,其实——”

笃笃,敲门声打断了他的话,我的目光也被吸引到了门边。

“杜总,丁小姐,”进来的男人先是朝我点点头,随后将手里的平板递给杜云煦,“网上有人在故意扭曲晚宴的真相,并组织水军网暴丁小姐,目前已经占据了热搜高位。”

我皱着眉,正准备开手机,杜云煦揽住我的肩膀,把我往他的肩头搂:“一起看。”

我的大半个后背几乎跟杜云煦的前胸贴在一起,沉木的淡香钻进鼻腔,我不自在地看了眼杜云煦。

他正认真地盯着平板,面容严肃坦然。

我不禁为自己的那点别扭感到无语。

这可是阿煦哥哥。

不管我们隔了多少年没见,不管他成了哪里的总裁,他也始终是那个会给我扎蚂蚱编花环的阿煦哥哥。

我不该多想的。

我定下心,把注意力放回电脑上。

#

媒体营销号们大肆传播的,是走红毯时的一段视频。

当时我因为脚伤被保镖拖着走,被他们恶意剪辑,成了我死皮赖脸蹭红毯。

爱玩梗的网民专门给我剪了动图,配上侮辱性的文字:“蹭蹭姐”,“婊不要脸,婊只想红”。

除了视频之外,热搜广场上还铺满了我端着酒杯去求曾经合作对象的照片。

哇,丁婊不光假婚,还主动寻求潜规则啊,真是对得起这个婊字。

笑死,这些被丁婊找上的老总,全都跑得飞快,她可真是又瘟又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