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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诺重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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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试读


就在这时,王应坤带着十几名身披斗笠的黑衣人出现在破庙前,黑夜雨幕中犹如夺命阎罗,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萧宁熙暗道不好,看来人身形步伐应该都是训练有素的杀手,今晚怕是凶多吉少。

王应坤率领众黑衣人踏进破庙,伸手一把扯掉斗笠,对燕王道:“王爷,我与你无冤无仇,不想为难你,只要你将上官清交给我,我立刻放你们走。”

萧宁熙扫了一眼王应坤,语气冷静:“上官清与你有何恩怨,让你不惜身败名裂也要得到她?今晚你出现在这里就该知道,以后大梁再无你容身之处!”

王应坤笑了几声,并不惧怕,事已至此没有退路,与其窝窝囊囊的生活在尚书府不受父亲重视,唯唯诺诺的混在官场上无人提携,不如遂了心愿,不枉活一场。

他冷声道:“我已然走到如今这个地步便也不想什么以后,我唯一的念想就是得到上官清,实不相瞒,我对她动了心,前途与美人,总该得到一个。”

“你孤注一掷要带她走,可曾问过她愿不愿意?”萧宁熙转身拉着上官清的衣袖将她带到身边,问:“你可愿意跟他走?”

上官清凝着燕王的眼眸,不假思索道:“不愿。”

萧宁熙对这个回答很满意,他扯了扯嘴角,对王应坤道:“你听到了?她不想跟着你。”

他顿了顿,语出惊人:“不过,本王可以帮你劝劝她。”

上官清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燕王,他为了自保,真要将自己交给王应坤?

萧宁熙话一出口,破庙的所有人都惊讶不已,众人纷纷把目光投向他。

“上官小姐,他们人多势众,纵然本王武功再高也双拳难敌四手,常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既然他想要的只是你......”萧宁熙微微侧身,似是对容彻道:“便不会伤害其他人,我们无需反抗。”

“王爷...你....”上官清泫泫欲泣,突然,衣袖下,他悄悄握紧了她的手。

她立即心领神会,与他的大手交握在一起。

王应坤叫道:“王爷您尽管放心,我保证不会伤害其余人等的性命,清儿,你自己走过来。”

上官清侧头看王应坤一眼,正不知如何是好,谭妙音上前一步,大怒道:“王应坤,当日抛弃你的人是我,要杀要剐,我认了,你不要难为上官小姐,她是无辜的。”

“我说了我只要上官清,你抛弃我,我对你也是虚情假意,我们之间一笔勾销,赶紧让她过来,不要再试图拖延时间。”王应坤双手击掌,身后的众黑衣人立即让出一条道,紧接着两个黑衣人一人拖着一个昏迷的丫鬟,从破庙外进来,像扔死狗一样将两个女人扔在地上。

“宝珠!”上官清大叫道。

“芳草!”宋启莲捂着嘴小声嘀咕,生怕引起王应坤的注意。

上官清目眦欲裂,“你把宝珠怎么了?”

“你放心,她只是晕过去,但是你再不过来......”王应坤拔出剑,抵着宝珠的脖颈,“我立即让她身首异处。”

谭妙音见只有两个丫鬟,疑心大起,自己的贴身丫鬟棉香去哪儿了,“王应坤,你把棉香藏哪了?”

王应坤冷笑,“棉香对我忠心耿耿,要不是她通风报信,今日怎么能把你们逼到这里,我自会好好待她。”

谭妙音气得跺脚,棉香这个吃里爬外的死丫头,竟然早就跟王应坤有一腿,定是因为不能跟随自己陪嫁给王应坤,才起了祸心!


进退两难之际,燕王忽然拔出匕首,只见一抹冷光亮起,锋利冰冷的刀刃已经抵住白衣女子的脖颈,利剑傲雪,锋锐乃天,顷刻间,女人细白的皮肤上留下一道微弱的血痕,他狠厉道:“带我们公子去见玲珑!”

白衣女子并不慌张,她斜看一眼桌上的砚台,出其不意的抬手将砚台扫到地上,发出一声脆响,霎时,屋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眨眼的功夫,十几名手持长剑的黑衣蒙面人破门而入,将三人团团围住。

“你们逃不掉的,识相的把刀放下!”白衣女子对燕王喝道。

燕王扫了一眼黑衣人,从身形步法来看,这群人定是训练有素的杀手,若是他孤身一人,还能试试拼力突出重围,现在带着女人,不敢冒险。

退无可退,避无可避,形势千钧一发,他快速递给上官清一个眼色。

上官清立刻领会了他的意思,他是想让她配合他牵制住对方,争取时间等待援兵。她思忖片刻,佯装动怒的对燕王道:“你这是作何,快把刀放下。”

萧宁熙依言收回匕首,后退一步,立在上官清身后,心里明了她已经领会他拖延时间的意图。进入天香阁前,唯恐不测,他命令庆泽通知容彻带兵前来,约定两个时辰后他们仍未出阁,只管杀进来。

“我这随从护主心切,适才多有得罪,还请姑娘不要放在心上,本是美事一桩,何苦刀刃相向。”上官清好言安抚白衣女子,眼波流转间,她又道:“既然玲珑姑娘肯赏光见在下,不如请她出来在此一见?”

白衣女子取出手帕轻擦脖颈伤痕,讥笑道:“如此畏畏缩缩,有失男儿风度!既不敢去......”她从衣襟内取出两枚药丸,“服下哑药,断了脚筋手筋,方可出天香阁!”

有些人遇到危险抱头鼠窜惊慌失措,有些人遇到危险,脑筋转的比平常更快,上官清是这样的人,燕王也是这样的人,皆是不进棺材不会放弃求生希望的人。

燕王略悔此次进天香阁过于托大,这里的人心狠手辣,毒哑弄残保证不会泄露秘密才肯放他们走,他眼睛眯起,心里起了杀机,就算真打起来,也未必会输。

他低头瞧了一眼白衣女子手掌中的药丸,突然一个箭步上前,单手迅疾掐住她的脖子,威胁道:“横竖是死,临死拉个垫背的,黄泉路上不寂寞。”

白衣女子目露惧色,苦于说不出话,连忙摆手示意抽出刀剑的黑衣人不要轻举妄动。

上官清从袖中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药丸,趁机捏开白衣女子的嘴,逼她吞下去。

“姑娘,多有得罪。眼下只有两条路,要么共生要么同死,怎么决定在你。你最好快些做出决定,否则最多一刻钟,你就会七窍流血而死,除非你不是血肉之躯。”

燕王放开白衣女子,抽出腰中软剑,护住身后的上官清,这女人有勇有谋,更兼与他心意相通,若是此番能逃出去,定劝太后示好国公府,接纳于她。

危急关头,上官清顾不上男女大防,伸出手臂抱住燕王的腰。

白衣女子捂着脖子缓过气后,思忖片刻,不情不愿道:“二位跟我来。”

话刚出口,她忽然睁大双眼,缓缓倒地而亡,死不瞑目。

上官清大骇,她喂白衣女子吃的分明是一粒只能让人昏睡的的药丸,她怎会在片刻之间死于非命?


白衣女子口气一如既往的高傲,“既不信任玲珑姑娘,又想娶她为妻,恐怕也是孽缘一场,两位若是不满意,可以退出,银两不退!”

“谁说本公子要退出?”上官清双手环胸,抬起下巴,睨着白衣女子,“取琵琶来。”

白衣女子道了声“是”便离开,再回来时带着一把琵琶,交给上官清后,抬步离开。

“留步!”上官清急道,“可否给把椅子,不然是要让我站着弹琵琶不成?”

“可蹲可跪可席地而坐,公子随意。”白衣女子头也不回的离开。

上官清:“......”

还没来得及发火,东面的门内忽然响起笛声。

上官清抱着琵琶登时一动不动的侧耳倾听,她必须记下所有的音才能复奏出来,四乙四,五六工尺,尺工六六五......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笛声仍然未停,萧宁熙一眼不错的盯着上官清的脸,眼见她原本神色如常的脸越来越慌乱,双唇绷紧,额角冒出细密的汗珠,他对音律了解不深,只能听出笛声有些沉闷哀怨,莫非是因为曲子太长,她记不住了?

他有意扶她,又怕打断她的思绪,只好悄悄伸出手臂护在她身后,目光瞥到她抱琵琶的手因为过于用力指尖都开始泛白,可想而知现在她一定难受极了。

萧宁熙的心猛地一抽,他真不该带她来这里,笛声或许会对懂音律的人造成伤害,必须叫停,他正要开口,笛声消失了。

只见上官清呆呆的站着,眼睛空洞的看着地面,似是被抽走了心神,他心疼的一把抱住她,“宋姑娘,别勉强!”

上官清眼神闪了闪,从呆愣中反应过来,察觉被燕王抱在怀里,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雨后青草气息,心神微漾,难为情的低下头道:“你先放开我,我无事。”

燕王手松开,不放心道:“你真没事?”

上官清点头,解释道:“我适才一直在想曲子,才失了神。”她左右看了看,为难道:“我要坐下来才能弹琵琶,这里连把椅子也不给,想来是故意为难我们。”

燕王不置可否,忽的席地而坐,盘起双腿,拍拍大腿,“坐这里。”

“啊?!”上官清吃了一惊,虽然她现在作男子打扮,可毕竟是货真价实的女儿,男女授受不亲,公然坐在男子怀里,这要是传出去,跳到黄河也洗不清。

但话说回来,这里也无其他人,又怎么会传出去?

“莫想太多,快坐。”燕王催促道。

上官清见燕王眼神清明,甘愿当一把人肉凳,思忖自己也不该想七想八,深吸口气摒除杂念,撩起衣袍坐在燕王腿上,后背贴着他的前胸,一手抱紧琵琶,略一思索,右手指尖飞快在琴弦上舞动起来。

燕王聚精会神听了一会儿,越听越不对劲儿,方才的笛声如幽泉呜咽,如妇人哭泣,如困兽呻吟,满是哀伤愁苦,可是怀里人弹得琵琶高亢激昂,像战士在战场上奋勇杀敌,每一次拨弦都充满力量,听的人热血沸腾。就算他于音律涉猎不深,也知道这根本不是复奏,想来她没能记住全曲,这次要铩羽而归了。

就在这时,笛声忽又响起,一改之前的哀怨,变得大气悠扬,与琵琶慷慨激昂的声音在空中交织,仿佛两个侠士衣袂飘飘立在雪山之巅挥剑起舞,荡气回肠,让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上官清的指尖越拨越快,如疾风骤雨般扣人心弦,伴随她手腕轻盈地扬起带来的一声绝响,曲终收尾,尘归尘,土归土,一切皆虚无!


她的好儿子哪里知晓,她全然是看在他中意宋启莲的份儿上才放下旧怨,否则讲再多都无用,当年宋欣华对她的冷嘲热讽犹记在心,想起来依然恨得咬牙切齿。

燕王端起酒盅一饮而尽,他现在浑身不舒服,唯杀敌方可泄愤。

三杯两盏淡酒,怎敌她,岂有此理!

“母后,儿臣想起还有些要务在身,恐怕需先行离开。”萧宁熙开口道。

宋启莲听燕王要走,忙道:“王爷勤政爱民,实乃大梁百姓之福,但亦要保重身体康健,这参鸡汤熬了几个时辰,鲜甜入味,王爷不妨再多饮一些。”

“是啊,熙儿,哀家见你食的不多,你当真无哪里不妥当?”太后道。

燕王强忍住心里的惊涛骇浪,却是一刻都无法再待下去,他起身,说道:“母后,儿子确有急事,请母后和宋小姐继续用膳。庆泽,走。”

他转身就走,横竖太后是他的亲娘,最多骂他一句不懂礼数,眼下他要教训更不懂礼数的人!

“熙儿,熙儿!”太后冲着燕王大步流星的背影喊了两声,无济于事,燕王一闪身不见了踪影,她有些气脑,他到底要不要娶宋启莲,就这说风就是雨任性妄为的行事,哪家姑娘能看上他!

宋启莲失落道:“太后,是不是臣女哪里做的不妥,惹王爷生气了?”

这把太后问住了,她也分外不解。

燕王出了寿康宫,一拳砸在深宫红墙上,火冒三丈,头顶烟雾缭绕。

细细想来,这出冒名顶替的戏码漏洞百出。

梅园暖阁初见,她自称是落水的宋三小姐,可她发丝清爽分毫未湿。

京兆府公堂之上,国公府的姨娘认不出嫡出的宋家小姐,而她一心一意为李红玉开脱不顾兄妹情谊。

国公府门前偶遇,她支支吾吾欲言又止遮遮掩掩。

“顺德”馆子再遇,她明明期盼入仕为官,却口口声声替别的女子求情。

天香阁里,她智计百出满腹经纶,破局之后面对他的亲口承诺,仍固执的为别人求机会。

她的字迹与宋启莲抄写的佛经字迹如出一辙,偏偏众多献经里有人左手执笔还怕尚拙的字迹引来佛祖的怪罪!

庆泽望着自家主子阴沉似要滴水的脸,小心翼翼道:“王爷,您心中是否有了计较?”

萧宁熙眉头紧皱,咬牙一字一句道:“还能有谁!”

只有老狐狸生的小狐狸,才敢如此胆大包天,玩弄男人于股掌之上!

首辅府书房。

“你赢了!”上官良看了看棋局,无论哪里落子,败局已定。

兵部尚书容策喜上眉梢,因他下棋从未赢过上官良,“你有心事。”

不是疑问,是肯定。

上官良扯了扯唇角,“老师曾叫你容老粗,其实你眼睛最毒,心里也跟明镜似的。”他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哀伤,“高询没了。”

容策微愣,瞬间恢复如初,刚毅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声音也一如既往的沉静:“没了便没了,尘归尘,土归土,谁的结局不是一个死。他病了两年,死对他是解脱,他可有遗言?”

“只说了两句。第一句:愿吾之清儿一世安好。”上官良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第二句:碧落黄泉,相逢有时。”

容策眉头微皱,抬手收拾黑棋子,再开口避免不了的哀伤:“他的国亡了,家破了,如今人也没了。幸而阴曹地府有人相伴,不寂寞。上官老头,别让清儿知晓他死了。”


燕王自打救了落水女子后,便被送到西暖阁来,外面天寒地冻,暖阁里烧着地龙,赤脚走在上面,温暖如春,这前朝皇后是个会享受的。

他由着仆从脱掉外衣,只着白色中衣,因身形高瘦,梅园里寻不到适合他的衣裳,仆从已赶去王府去取,他也乐的清闲,躲在这里喝热茶。久居西北,实在跟那些富贵闲人无话可聊。

饮尽三杯茶后,算算时间容二那厮该到了,正纳闷他为何还不来,门口响起敲门声。

张了张嘴正准备回应,他猛然抬头,觉得这敲门声过于文雅,不似男人,顿时警惕大作,该不会如容二所说,不知死活的误闯者来了,他倒要看看是谁家的好小姐。

燕王躲到屏风后,听见门被打开又关上,他冷哼一声,待那脚步慢慢靠近。

一,二,三!

他一个箭步窜出去,单手扣紧来人的脖颈,伴随着那人的一声惊呼,接着是汤碗摔碎的声音……

待看清来人长相,燕王呼吸微微一窒,美人多见,清丽不若凡人的美倒是少见,他眼睛一眯,即刻恢复清明,厉声道:“你好大的胆子,谁让你进来的?”

上官清心胆剧颤,眼前人分明是男人,莫非是救了宋启莲的男子,苍天大地,枉她自诩聪明,竟然走错地方,东西南北都不分,她急于辩解,却被那大掌掐的说不出话来,只好用力拍打那人的手。

萧宁熙放下手,女子修长的脖颈已经被他掐出一圈红印,然而他向来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主儿,不耐烦道:“说吧,你是谁?”

上官清捂着脖子剧烈咳嗽,好大一会儿才顺过气儿来,正要说话,忽见男人伸出手指做噤声动作,茫然间,那男人迅速环顾一圈,尔后扣着她的腰,拔地而起,飞到梁上。

暖阁屋顶甚高,此刻蹲在梁上,上官清三魂飞走七魄,怕栽跟头掉下去,只得双手紧紧搂着那人精壮的腰,羞窘的低声问道:“为何要躲在梁上?”

话音刚落,暖阁的门被人推开,一男一女前后脚进来,关上门,上了门闩。

上官清微微惊讶,不由得仔细端详那二人,女子好似在哪里见过,男子确是头一回见。

二人一进门即刻抱在一起,耳鬓厮磨,你侬我侬,臂儿相兜,唇儿相凑,舌儿相弄,亲的口水飞溅,啪啪作响,大有纤腰为郎管瘦之势。

上官清目瞪口呆,原来是情侣私会,头一回撞见这种男女羞羞之事,她面红耳赤的侧过头去,余光瞥见梁上同伙,那男人竟憋着笑,看的兴趣正浓。

又是一个色胚坏种!常言非礼勿视,他倒好,恰似看戏。

一会儿功夫,上官清蹲的脚麻腰酸,忍不住转头看向那对男女,女子衣衫半解,酥胸半露,无处下眼。

实在不知他们要磨蹭到几时才肯罢休,再这样下去,她非要掉下去不可,正一筹莫展之际,梁下的男子忽然停下嘴,重重叹了口气。

“应郎,为何叹气?”女子汗光珠点点,声音娇弱无力。

“妙音,我不愿再这样偷偷摸摸下去,我...我想娶你为妻,光明正大的与你在一起。”名唤应郎的男人伸出手整理好怀里女子的衣衫,满脸愧疚:“你也知晓,你爹看不起我,嫌弃我只是从五品的小官,而且我是庶出,也不能继承我爹的家财。”

“应郎,你不要这么说,小官又怎么样,我不怕受苦。”妙音靠在应郎的怀里,语气坚定。

“你不怕受苦,我却不忍心让你受苦,我之前力争从四品的皇廷卫副指挥使,可惜时运不佳,对手背后势力过于强硬,一个是丞相的嫡子,一个是兵部尚书的儿子,我已失去机会。”

萧宁熙听罢,这才知道原来梁下男子是王应坤。这厮戏耍女人的功夫了得,方才拨弄青丝,戏点凝脂,就差地蛇昂首入瑶池。

“妙音,你是否真的非我不嫁?”

“是。”妙音答的坚定。

“既如此,可愿与我私奔?待生米煮成熟饭,你爹为了礼部尚书的名声,自然会答应我们的亲事。”

“这……”妙音犹豫,私奔乃是最可耻的事,会令家族蒙羞。

上官清听到礼部,恍然想起来,谭妙音,礼部尚书的女儿。原来那位应郎冒着风险私会的目的是劝谭小姐私奔,男人自私的嘴脸当真可憎,难为谭小姐一腔真心。

忍到现在,她双脚已失去知觉,顾不上三纲五常,凑到男人耳边悄声道:“我蹲不住了,你快想个法子。”

燕王看一眼身边的女人,莹白的脸因为用力变得绯红,他早就知她坚持不住,待在梁上这么久也算是对她的惩罚,他揭起一块梁上的木屑,微一用力打在窗楞上,发出不大不小的响声。

梁下的男女果然一惊,四处张望。

王应坤故作镇定道:“许是猫猫狗狗,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尽早离开。我说的法子你好好考虑,尽早给我答复。”他打开门左右看了一眼,确定周围无人,先行离去。

谭妙音紧接着关好门,离开。

待那二人一走,上官清只觉身子一轻,飘飘然落了地,然而没料到双脚实在麻的厉害,竟抱着那人的大腿跌落在地板上。

她窘迫的赶紧推开男人,双臂用力撑着往边上移了移。

燕王冷着声音道:“你还不走?”

上官清听到男人厌恶的口吻,心中气恼,她不过是走错房间,他至于先是差点掐死她,接着又让她在梁上蹲这么久,她恨不能马上离开这里,可是现在站起来都吃力,于是没好气道:“我倒是想走,可是我腿麻,起不来。”

燕王不再言语,坐回矮桌旁,伸手摸了摸青花瓷茶壶,已是半温,不由得皱眉,好好的一壶热茶就让这接二连三的不速之客浪费,他看一眼在地板上不停揉捏腿的罪魁祸首之一,突然想起来,问道:“你还未说你是哪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