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处传来响动，抬眼看过去，满是希冀。

沈父站在门前，厉声问：“谢斯南，昭昭说你负了他，你认吗？”

谢斯南眼中的光芒散尽，他颓丧地点头，“伯父，我只求昭昭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

他话还没说完，沈父已经挥拳砸向他的脸。

沈父年轻时在部队待过，这么多年一直保持锻炼，身手比很多年轻人都好。

谢斯南被打得偏过头去，但没有反抗。

沈父不解气，边打边骂：“你欺骗昭昭，现在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你和昭昭谈婚论嫁，为什么不告诉你父母，不告诉我？你把我们沈家当什么？”

“你怎么敢出现在沈家门前？我今天就要打死你！”

沈父下了十足的力道，很快，谢斯南就被打瘫在地，满脸都是血。

佣人见再打要出事，急忙出门阻拦。

沈父这才住了手，电话通知谢家来接人。

深夜，谢家父母赶到，把谢斯南送进医院救治。

谢斯南醒来是在病床上，他刚想动，就被身边换药瓶的护士阻止。

“你还有伤，乱动什么？”

谢斯南不听劝阻，执拗地要坐起来。

“我没事，我还要去找昭昭，只要我诚心悔过，她一定会原谅我的。”

“逆子！”

谢父在门口听到，把门摔得震天响，怒气冲冲地走进来。

“你还嫌我们谢家不够丢人是不是？”

“昨天沈家那个老头指着我劈头盖脸地骂，我一句都还不了嘴，因为我们理亏！”

“你说说你，之前为了一个谢雨眠和我们争吵不休，现在又为了一个沈昭昭要死要活，你一辈子就打算在女人堆里打转吗？”

“我和你妈真的受够了！别人没有义务承担你薄幸的后果，现在的状况都是你咎由自取。敢做就要敢当！”

谢斯南脸色惨白，不置一词。

23

谢斯南在医
回去了，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话音刚落，不远处传来汽车声。

宋广白已经从道路那头走了过来，他冲沈昭昭挥手，手里拿着一瓶柠檬水。

沈昭昭立刻就要朝他走去，却被谢斯南抓住胳膊。

他声音哀求：“别走，昭昭，别跟他走。”

沈昭昭皱起眉警告：“谢斯南，我要跟我男朋友回家了，你有什么资格阻止？”

“你总是说我们以前很相爱，说我们有过很多美好的回忆，那我爱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珍惜？”

“现在你说的那些回忆，我一点也不记得了。”

“你可以守着那些回忆过日子，但这对我并不公平，我有我自己的生活。”

沈昭昭每说一句，谢斯南的脸色就苍白一分。

沈昭昭掰开他的手指，他不知所措地呆立在原地。

宋广白没看他，把柠檬水递给沈昭昭，语气宠溺，“渴了吧？”

“明天我带你去郊外基地采药好不好？”

谢斯南忍不住开口：“昭昭，你什么时候爱上采药了？你不是最讨厌泥土的腥气吗？”

“刚才的萤火虫你还没仔细看，你再跟我去看看吧。”

宋广白冷下脸，站在沈昭昭身前，指着谢斯南痛骂：“你拐我女朋友的账我还没跟你算，你还有脸在这里装情圣？”

“让我来告诉你，她喜欢柠檬水，喜欢和土地接触，不喜欢坐着不动，不喜欢画画。”

“现在也不喜欢你了。”

谢斯南眸中的痛苦蔓延，他哑口无言。

沈昭昭以为那之后就是结束，但隔天，谢斯南竟然找到了她家里。

沈昭昭吩咐佣人，不许给谢斯南开门。

天上突然下起了雨。

电闪雷鸣中，那个身影在雨中久久伫立。

沈父觉得不对劲，这才从沈昭昭口中得知事情的经过。

他寒着一张脸，不顾劝阻，活动着手腕走了出去。

谢斯南听到
>他屏住呼吸，翻开了日记。

他一行一行地看过去，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原来沈昭昭早已知晓一切。

这段时间，他为谢雨眠不顾一切，无形中将沈昭昭推得越来越远。

直到读完最后一段话，身子不由得一震。

“说好的一百只萤火虫，谢斯南终究是食言了，所以我服下了忘忧蛊。”

“往后余生，我再也，再也，不要想起他。”

12

另一边，沈昭昭顺利回家。

沈父一见她就激动地流泪。

在看到她手臂上未消退的痕迹时，更是满眼心疼地问：“胳膊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脸色已经垮了下来，仔细地端详。

“是不是谁欺负你了？你看着都憔悴了。”

沈昭昭噗嗤一声笑了：“你女儿一身蛊术，谁敢欺负我？”

沈父依旧不放心：“这伤口看着不好，疼不疼啊？要找医生看看。”

受伤这么久，除了师父，这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关心自己。

此刻，沈昭昭切实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在外面经受的委屈和难过，尽数化作眼泪流了出来。

沈父一看女儿红了眼眶，更是受不了，要直接打电话约私人医生上门。

眼看着沈父动真格，沈昭昭赶忙阻止，柔声安慰道：“爸，我真的没事，我只是觉得回家真好。至于这伤，只要时间长了，总是会愈合的。”

不管是身体的还是心理的。

沈父这才放下了心。

坐了一会，沈父带他把家里看了一遍。

她的卧室还是小时候的样子，床头柜上放着一家三口的全家福。

沈父和沈母相识于微末，少年夫妻，情深义重。

沈母早逝后，沈父一直未再娶。

照片上的沈母依旧年轻靓丽，沈昭昭不由得鼻子发酸。

看着沈昭昭一副沉浸往事的模样，沈父笑着调侃，“瞧你，怎么
院安分地躺了几天，其间有几个兄弟来看望他。

到的时候，他正在午睡。

隐约间，听到他们的谈话。

“订婚宴你准备穿什么啊？”

“当然是越隆重越好了， 这次可豪气了，不仅京市的，海市的名流都请了个遍。”

谢斯南悠悠转醒，随口问道：“什么订婚宴？”

其中一人 面色微变，另一人答：“就是京市一个小开的，你不认识。”

谢斯南觉得很蹊跷。

“京市还有我不认识的人？况且什么小开能把海市名流都请来？”

兄弟们眼看圆不了谎，只好坦白：“是宋广白和沈昭昭的订婚宴。”

谢斯南呼吸一窒：“什么时候？”

“明天。”

他又问了地点，然后沉默了许久。

兄弟们捉摸不透他的意思，劝道：“斯南，放弃吧，他们都要订婚了。”

他们其实都不理解。

此前的十几年，谢斯南分明对谢雨眠情深义重，还为了谢雨眠的病去接近沈昭昭。

他们去苗寨和沈昭昭碰面后，多少次亲眼所见谢斯南下意识护着谢雨眠。

那时大家都心照不宣地认为，谢斯南对沈昭昭不过是逢场作戏，他爱的还是谢雨眠。

沈昭昭逃婚，他们觉得意外，可转念想想，又在情理之中。

谁能忍得了自己未婚夫心里还有其他女人？

后来谢雨眠的真面目曝光，谢斯南后悔不已。

他们依旧觉得，那只是因为他发现沈昭昭才是那个对他好的人，其中没多少爱情。

可如今，谢斯南为什么又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模样？

毕竟只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要嫁人的女人。

谢斯南抬起头，表情狠戾地开口：“闭嘴！”

放弃？

不，让他眼睁睁看着沈昭昭嫁人！他做不到！

第二天，沈家。

沈昭昭穿上宋广白为他准备的苗族
不肯松开。

“谢斯南，你不要命了！为了一条花背不值得！”

谢斯南冲她笑，挣开她的手，坚定地摇头。

“我觉得值得，我要让他们都看看，我才是最有资格站在你身边的男人。”

很快，斗牛正式开始。

牛身对立，二人同时将牛鼻绳放开，两头牛急速向对方飞奔而去，场地内尘土飞扬。

两头牛角力时，二人从侧面手推肩顶，刺激牛更凶残地互斗。

场地内欢呼震天，一时不相上下。

突然，传来一阵诡异的口哨声。

谢斯南控制的那头牛发狂般地挣扎，一只蹄子踹中谢斯南。

众人惊呼。

谢斯南五官痛苦地皱成一团，哇地吐出一口血，却还死死地拽住绳子，不肯放手。

那人也没想到谢斯南这么倔，当下用了十足的力气驾驭牛顶过去。

锋利的牛角来势汹汹，谢斯南一个躲闪不及，被刺中胸口。

他趁机找到对方防守的空当，拽着牛角将对方顶翻在地。

对方的牛落荒而逃，那人瘫在地上咒骂。

直到裁判宣布谢斯南赢，他才倒了下去。

沈昭昭顾不得许多，翻越护栏，去查看谢斯南的伤势。

血从他的口鼻里不断地涌出，胸口的伤势尤为严重，将他的衣服染得鲜红。

他颤巍巍地举起手中的花背，艰难地冲她笑：“没事了，现在是我拿到了。”

沈昭昭眨了眨眼。

难道为了凤凰蛊，他在生死面前还能坦然做戏？

沈昭昭心里很乱。

无论如何，那个曾为他奋不顾身的谢斯南，如今正在为另一个女人赴汤蹈火。

回到寨子后，沈昭昭给自己的手臂上药。

她的皮肤白，淤青在她手臂上更显得可怖。

等痛感稍退，她接着收拾东西。

手机又响了。

谢斯南兄弟告诉她，谢斯南受伤严重，现在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