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场小说 女频言情 太子外室要跑路完结版沈银翎陆映
太子外室要跑路完结版沈银翎陆映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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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小白菜

    男女主角分别是沈银翎陆映的女频言情小说《太子外室要跑路完结版沈银翎陆映》,由网络作家“风吹小白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就在沈银翎前往满堂春时,东宫。沈云兮看着书桌上的十几册话本子,十分心满意足。她伸出染着丹蔻的指甲,抚摸话本子的封皮,得意笑道:“从前本宫最瞧不起那些酸腐文人,没想到他们还是有几分能耐的,这些情节写得活灵活现,看得本宫心潮澎湃、激情四射。最妙的是文里的插图,本宫都想裱起来挂在床帐里面了!”她眼下一片青黑,是这两天熬夜看话本子看的。莲叶恭维道:“奴婢听书局的掌柜们说,这些话本子的销量已经远超那本《太子殿下,臣妇有礼》,如今不止京城的百姓都在议论娘娘和太子殿下,就连其他州府的百姓也都听说了您的名号。娘娘,您出名了!”沈云兮倨傲地抬了抬下巴:“也叫京城里的那些人知道,本宫和殿下的感情有多好,没事儿别来惦记殿下!”话音刚落,太监禀报陆映过来了...

章节试读


就在沈银翎前往满堂春时,东宫。

沈云兮看着书桌上的十几册话本子,十分心满意足。

她伸出染着丹蔻的指甲,抚摸话本子的封皮,得意笑道:“从前本宫最瞧不起那些酸腐文人,没想到他们还是有几分能耐的,这些情节写得活灵活现,看得本宫心潮澎湃、激情四射。最妙的是文里的插图,本宫都想裱起来挂在床帐里面了!”

她眼下一片青黑,是这两天熬夜看话本子看的。

莲叶恭维道:“奴婢听书局的掌柜们说,这些话本子的销量已经远超那本《太子殿下,臣妇有礼》,如今不止京城的百姓都在议论娘娘和太子殿下,就连其他州府的百姓也都听说了您的名号。娘娘,您出名了!”

沈云兮倨傲地抬了抬下巴:“也叫京城里的那些人知道,本宫和殿下的感情有多好,没事儿别来惦记殿下!”

话音刚落,太监禀报陆映过来了。

沈云兮连忙激动地迎了出去:“殿下,臣妾有个惊喜想告诉您——”

话还没说完,却看见陆映的脸色不是很好。

她关心道:“殿下您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惹您不开心了?”

陆映瞥见堆在桌上的那些话本子,不禁拧起眉头:“这些腌臜东西,你放在寝宫里面做什么?”

腌臜东西……

沈云兮捏着手帕,心脏一紧。

糟糕,她光顾着自己爽了,也没问问太子殿下喜不喜欢这些话本子。

看样子,似乎是不太喜欢的……

她只得白着脸,讪讪回答:“是底下的人送过来的,臣妾正不知如何处理呢。”

“拿去烧了。孤已命人彻查,是谁恶意编排这些东西。你这两天别出宫了,省的叫人笑话。”

沈云兮很不理解。

她身为书里的女主角,独得太子恩宠可谓风光无限,怎么会成为笑话呢?

她懵懵懂懂地问道:“殿下这是什么意思?谁会笑话臣妾呢?她们羡慕都来不及呢。”

陆映额角青筋乱跳。

沈银翎太过聪明狡猾令他头疼,可沈云兮却是蠢笨无知的令他头疼。

他按捺住火气:“你在宫闱里的私事被宣扬出去,你觉得很光彩?如今提起太子妃,所有人都只会想起书里描写的东西,你的威严何在,体面何在?!沈云兮,这些话本子传播之广,连你爹娘、你兄长都看过了!这两天谏官的奏章雪花一般出现在父皇的案头,骂孤与你白日宣淫,生活混乱!”

连爹娘、兄长都看过了……

沈云兮的脑袋“嗡”的一声就炸了!

她只顾着和那本《太子殿下,臣妇有礼》较量,竟然忘了这些话本子会被所有人看见!

一想到爹娘和兄长看见里面关于自己的各种香艳描写。

她这下是真哭了,哭的比话本子里描写的还要狠。

她跪倒在地,却不敢承认这些东西是自己特意花钱请人写出来的。

“殿下!”她紧紧扯住陆映的袍裾,“您得想办法救救臣妾的名声呀,否则臣妾将来如何去见文武百官,如何面对他们的家眷?!”

陆映抽出袍裾:“孤今日过来,就是想问你,近日可得罪过什么人?对方连你腰间红痣的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想必是你身边的人。”

沈云兮啼哭的表情骤然僵住。

这些细节……

当然是她为了增加故事的真实性,自己透露出去的啦。

然而这话哪能和太子说,否则太子肯定会罚她的!

她心虚地低下头,哽咽道:“臣妾一向为人和善,怎么可能得罪人?大约是哪位姐妹看臣妾不顺眼,故意针对臣妾的吧!殿下,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呀!”

陆映心里其实早已有了猜测——

沈银翎。

只是目前还没有证据。

他揉了揉眉心:“孤出宫一趟。”

陆映来到高家,却被告知沈银翎去了满堂春。

此时,满堂春楼上雅间。

“沈姐姐!”

清越的少年声音传来。

一位发束金冠的少年急匆匆跨进门槛,欣喜道:“沈姐姐什么时候回的京城,怎么也不派人告诉我一声?我还想给沈姐姐接风洗尘呢!”

沈银翎微笑:“一年没见,阿泽长高了。”

陆嘉泽,肃王府的世子爷,陆映的亲堂弟。

他比沈银翎小两岁,喜好美人,幼时常常跟在沈银翎屁股后面充当小跟班儿。

后来沈家出事,沈银翎流放甘州,恰巧陆嘉泽去了北方封地探望肃王,于是那两年沈银翎经常和陆嘉泽来往,感情倒是比在京城的时候更加深厚,亲姐弟似的无话不谈。

“对了,”陆嘉泽侧过身,“沈姐姐,你让我把崔季一并带过来,我把他带来了!”

站在陆嘉泽身后的青年,穿一袭青色直裰,眉眼如描淡若春山,像是画中走出来的读书人,身上虽有股子清冷劲,却和陆映的清冷感完全不同。

陆映像是冰冷的金石骨玉,矜贵自持不可亲近,否则便将撞击的粉身碎骨。

而这青年的冷感,却犹如寒夜春雨,明明落在衣衫上,却又转眼消弭无踪,只余下肌肤浸湿的微凉。

沈银翎声音甜软:“崔季,好久不见。”

崔季朝她作了个揖:“沈夫人。”

三年前甘州大旱。

崔季是沈银翎在流放的路上,捡到的孤儿。

当时崔季身无分文饿倒在路边,全靠她一路投喂,才勉强活下来。

她见他是个读书人,便资助他留在甘州读书,直到去年春闱会试,才放他上京赶考,又给陆嘉泽写信,要他照顾崔季。

所以,沈银翎其实是崔季的救命恩人。

落座后,沈银翎把玩着酒盏,凤眼里盛着盈盈笑意:“崔季,听说你去年考上了探花郎,被天子授任为刑部主事,恭喜你了。”

崔季垂着眼帘:“夫人有什么话,直说就是。”

“我且问你,若有人写书编排太子、造谣生事,该当何罪?”


沈云兮想通了其中的诀窍,顿时大喜过望:“嬷嬷果然聪慧!本宫这就派人出宫,叫那些官宦人家的女儿们拿出墨宝,收上来比对字迹!”

“娘娘不可!”张嬷嬷又劝。

沈云兮不耐烦:“又怎么了?!”

“以老奴之见,不如安排一场吟诗作赋的赏花大会,然后将那些小姐全部请进东宫,让她们当场写字。如此,方能杜绝私下作弊的可能。”

沈云兮一想也是。

她得意道:“姜还是老的辣,嬷嬷到底比本宫多了几个心眼。看来母亲派你跟着本宫进宫,是正确的。嬷嬷放心,若能揪出那个小娼妇,将来本宫肯定给你养老送终。”

张嬷嬷谦虚道:“为娘娘尽忠,乃是老奴的本分,老奴身份低微,怎敢奢求娘娘为老奴养老送终?”

她嘴上这么说着,老脸却笑的满是褶子。

她是沈府的家生子。

嫁的男人也是沈府的奴才。

那年她刚出生不久的亲闺女和沈云兮同时发高烧,她只顾着照看沈云兮,却忘了自己的亲闺女,导致亲闺女活生生病死,嫁的男人也因为这件事被她活活气死了。

但她不后悔。

对她来说,沈云兮就和她的亲闺女是一样的。

沈云兮当上太子妃,就等于她的亲闺女当上太子妃。

现在沈云兮说要为她养老送终,可见是把她这个乳娘当成了亲生母亲,她这些年付出的感情终于得到了回应。

很快,沈云兮的赏花大会如火如荼地举行,然而遍邀京城闺秀作诗写赋,也没有谁的笔迹和东宫妆奁底下那张字条相同。

沈云兮不死心,又举办了第二场赏花大会,连官宦家中那些从不出门的庶女和表小姐都邀请来了,可仍然没找到字迹相同的人。

她疑惑:“难道是她,不是官家小姐?”

莲叶一边给她打扇子,一边猜测:“也许是商户人家的女儿吧,奴婢听说那些市井商户都是下九流的人家,做起生意来最不要脸,这种人家养出来的闺女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都怪嬷嬷出的馊主意,”沈云兮刻薄地瞪了眼张嬷嬷,“说什么能根据字迹找到那小娼妇,结果害本宫白忙活一场!张翠春,你再这般不中用,本宫就把你撵回国公府了!”

张嬷嬷讪讪。

她也没料到会扑个空。

一把年纪了还被沈云兮当着所有宫女的面指责,她心里不大好受,然而看着对方年轻的脸,她又忍不住自我安慰起来,暗道如今太子妃年纪还小,等她再长大些就能懂事了。

她赔着笑脸:“娘娘别急,老奴还有一计,一定可以揪出那个女人!”

沈云兮没好气:“说来听听。”

张嬷嬷屏退宫女,苍老的眼睛里透出歹毒:“再过半个月,就是秋猎。到时候您称病不去,那小娼妇见您不在,肯定会去猎场上爬床献媚。到时候您再突然出现,杀她一个措手不及,岂不就能知道她究竟是谁了?”

沈云兮闻言,不觉心动:“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

“秋猎?”

藕花巷高家,高征召集所有人宣布了这个消息。

高母和殷珊珊大吃一惊。

毕竟一般能陪伴御驾随行前往的,都是正三品以上官员及其家眷,今年破例让高征携带家眷前往,简直就是奇迹!

“肯定是我大哥在太子面前为征郎美言的缘故!”殷珊珊笃定,望向沈银翎的目光透出几分得意,“姐姐,这次你能出去见世面,可都是托了我的福呢。到时候围场里会有许多皇亲国戚,你不懂规矩,可得放机灵点,寸步不离地跟着我,别到时候惹出笑话,让征郎被人瞧不起!”

沈银翎轻摇团扇。

上回殷珊珊被沈云兮的人打了一顿,在床上活活躺了一个多月才恢复,被抬为平妻的事情也因此耽搁了。

等她痊愈,早已过了卖冷饮的季节,沈银翎听说她把冷饮店关了,这些天似乎在忙着筹备什么快递公司,经营模式类似于走镖,只是迄今为止还没接到过订单,毕竟南北各地的镖局太多了。

她戏谑地看着殷珊珊,温声道:“那我可得多谢妹妹了。这次秋猎,我定要跟着妹妹,好好见见世面。”

殷珊珊轻哼一声,没把她放在眼里,兴奋地转向高征:“征郎,咱们快收拾东西吧?”

高征的脸色却并不好看。

起初得知这个消息时,他是非常骄傲的。

但随即他就想到,他能参加秋猎并不是因为自己做出了政绩,而是因为沈银翎。

太子想要在猎场上操弄沈银翎,所以才破例允准他携带家眷前往。

一想到要把和自己拜过堂的正室夫人送到别的男人床上,任由对方肆意凌辱玩弄,偏偏自己不仅不能有任何怨言还得对他感恩戴德,高征胸口就堵得慌。

他梗着脖子道:“秋猎没什么好玩的,我看,咱们还是不要去了。”

“征郎!”殷珊珊不解,“这样好的机会,天底下头一份的殊荣,我大哥好容易才为咱们求来的,怎么能不去?!咱们必须去呀!”

“是呀征哥儿,”高母跟着劝说,“这可是拓展人脉的好机会,你不仅要去,还得牢牢跟在太子身边,多结交认识一些朝中大员。如此,官途才能顺当啊!”

高征双手紧攥,一张脸绷得通红。

官途?

他的官途根本就是靠卖妻得来的!

沈银翎把他们三人的表情看在眼里,发出一声轻笑。

她是一定要去猎场的。

上回七夕夜,陆映肉眼可见对她的态度好了许多,她得加把劲儿,继续推进她和陆映的感情。

她慵懒起身,瞥向高征:“既然是太子给的殊荣,高大人还是不要拒绝为好,免得惹太子生气,白白耽搁了前程。”

高征一噎。

他知道这是沈银翎在警告他。

他目送沈银翎踏出门槛,心底生出一股浓烈的嫉妒和恼恨。

他攥了攥拳头,情不自禁在回廊里追上沈银翎,质问道:“沈氏,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去猎场上和他私会吗?!”

沈银翎淡漠:“我和谁私会,应当与高大人无关吧?”

“可是——”

“可是什么?”

高征呼吸急促胸脯起伏。

他凝视沈银翎,初秋的阳光透过石榴树照在她白嫩娇艳的脸上,她美的不似凡俗女子,哪怕明知她不是完璧之身,此刻高征也情不自禁心头一晃,为她倾倒。

他终于忍不住道:“可是,你我才是夫妻呀!你整天和太子厮混偷情,可曾考虑过我的感受?!”


沈银翎脸颊像是在发烧,红透了大片,连尾音也颤抖得厉害:“臣妇……臣妇恬不知耻,故意当着妹妹的面……!”

陆映眼眸阴冷,心脏却涌出一股复杂的情绪。

沈银翎……

确实不配他喜欢。

云兮……

沈银翎眼睫轻颤,抓紧时间低低喘息。

原来陆映也会这么亲昵地唤沈云兮的名字。

她面皮更烫,哑声道:“臣妇知错了……”

陆映无视她的求饶,随手拣起亵裤,团成一团堵住了她的嘴。

沈银翎发不出声音,又不敢反抗,只能跪在沈云兮的床榻前,由着陆映变本加厉地予取予求,整个人像是完全沦为了供他泄欲的暖床丫鬟。

烛火燃了半夜。

陆映餍足,从隔壁沐浴回来的时候,看见沈银翎一丝不挂双腿大张地躺在地上,仿佛一块用完扔掉的破布,藕白的手臂搭在眼睛上,整个人像是彻底虚脱晕厥了过去。

他掀开锦被,坐上床榻:“把地上的水擦干净。如果叫云兮发现了端倪,惹她不高兴,你知道孤的手段。”

沈银翎仍旧用手臂搭着眼睛。

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滚落在地。

她哑着嗓子:“臣妇知道了……”

次日黄昏。

沈银翎又被召进书房。

她垂下头福身行礼,声音仍有些沙哑:“臣妇给殿下请安。”

陆映没看她,一边批折子一边道:“既不是你害死卿琉,你也不必再留在宫中受罚。回去收拾东西,孤会命人送你回高家。”

沈银翎暗暗算了算时间。

在秋猎场上,她给沈云兮洗了三日的衣裳。

来到东宫,又给她洗了大半个月衣裳。

可是那绝育药,起码得花上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彻底发挥效用。

思及此,她软声道:“臣妇既然答应了殿下,要为妹妹洗一个月的衣裳,怎么能半途而废?更何况臣妇也想通过伺候妹妹这件事来告诉殿下,臣妇对妹妹绝不敢再生妒忌之心。臣妇自知身份卑贱,也知道殿下和妹妹夫妻恩爱伉俪情深,臣妇只求能在妹妹不方便的时候替她伺候殿下,也就心满意足了。”

少女伏低做小。

那张娇艳欲滴的小脸上,写满了对陆映的爱慕和深情。

可她越是如此,陆映越是怀疑她动机不纯。

骄傲如沈银翎,当真甘心纡尊降贵,为奴为婢伺候沈云兮?

他语气不容置喙:“即刻出宫。”

沈银翎抿了抿唇瓣,只得行了个退礼。

她回到厢房收拾东西,看了眼匣子里剩余的香粉,忽然心生一计。

她叫来莲叶,温声叮嘱:“莲叶姐姐,我今日不小心冲撞了殿下,被罚去冷宫当差,今后恐怕不能再为娘娘浣洗衣物了。娘娘素日最喜欢这些香粉,烦请你让顶替我的宫女接着用这些香粉为娘娘洗衣裳。”

等莲叶应下,她才放心出宫。

陆嘉泽得到她要出宫的消息,一早就守在藕花巷巷尾。

从侧门进了高家,陆嘉泽把提在手上的几包糕点交给海棠,心疼道:“我那堂兄也忒狠心了,冤枉你告密不说,还私自把你扣留在东宫为奴为婢!”

沈银翎在水盆里洗掉那张人皮面具。

比起害沈云兮失去生育能力,她这大半个月在东宫为奴为婢其实不算什么。

如今陆映还不知道她私底下干的事,等再过半个月,沈云兮的身体出现异常时,他就该发现了。

到那个时候,凭陆映对沈云兮的疼爱,只怕自己要没好果子吃。

她必须另外找一位靠山。

不求那靠山有多偏袒自己,起码要能在陆映面前护住自己的性命。

沈银翎一边拿毛巾擦脸,一边问道:“太后娘娘还在小坎寺吗?”

“去年冬天皇姑姑染病去世,皇祖母这大半年都呆在小坎寺为她诵经祈福。”陆嘉泽回答,“沈姐姐,莫非你想去找皇祖母?皇祖母最疼我,我倒是可以为你引荐。”

沈银翎略一颔首,想起什么又叮嘱道:“你派人走一趟江南,找一位名唤王锋钰的玉匠,无论使用何种手段,都务必要拖慢他给沈云兮雕刻佛像的进度。”

虽然陆嘉泽不明白她要做什么,但还是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两天之后,沈银翎带着亲手抄写的佛经,直奔小坎寺。

小坎寺坐落在距离京城五十里外的苍龙山上。

陆嘉泽先进禅房和郦太后说了些吉祥话,才慢慢引出沈银翎。

郦太后微阖双目,轻轻捻动佛珠:“昭昭从甘州回了京城?”

“皇祖母,沈姐姐在三年前嫁给了甘州的一个县令,那县令调任京城,她就跟他一起回来了,我也是偶然在街上碰到沈姐姐的。闲聊之中我向她说了京城的近况,她得知皇姑母病逝,就亲手抄了几卷佛经,送来寺庙为皇姑母祈福。她如今就等候在外面,皇祖母可要见她?”

禅房寂静。

过了片刻,郦太后才道了声“可”。

她伏地磕头:“罪臣之女沈银翎,请太后娘娘安,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去了甘州三年,请安的规矩却还不曾忘。”郦太后示意嬷嬷扶她起来,“当年你就是京中最规矩得体的姑娘,若不是你父兄造孽,如今你已是哀家的孙媳妇了。”

“是臣妇没有福气。”沈银翎眼眶微红,“好在妹妹代替臣妇嫁给了太子殿下,妹妹是个极细心体贴的妙人儿,想来在侍奉太后娘娘和太子殿下的事情上,与臣妇是一样的。太子殿下私下召见了臣妇几次,也夸妹妹懂事呢。”

郦太后没说话,唇角却往下压了压。

沈银翎看在眼里,便知她不喜沈云兮。

她心底对讨好郦太后又多了几分把握,恭敬地奉上佛经:“臣妇听闻贤孝长公主病逝,心中悲痛万分,特意为长公主抄写了几卷佛经,还请太后娘娘过目。若是妥当,臣妇想供奉在佛殿里为长公主祈福。”

郦太后翻开佛经,看清楚了上面的内容,不由面色凝重:“昭昭,这是……”


海棠正巧进来送热茶。

她和沈银翎对了个眼神,接话道:“太子殿下有所不知,自打夫人饮了张嬷嬷的避子汤,身子骨就比从前虚弱了很多。大夫说是伤了根基,不仅将来再难受孕,兴许还会影响寿命。虽然张嬷嬷是掌事嬷嬷,可这事儿做的实在是不地道,未免太狠毒了些。”

等到她说完,沈银翎才训斥:“没眼力的东西,这些话不要拿到殿下面前说,没得影响殿下和娘娘的感情!”

“奴婢就是替您委屈!”

沈银翎红着眼圈伏在陆映的怀里:“臣妇也不知哪里得罪了张嬷嬷,让她对臣妇下此毒手。臣妇素日里是娇纵了些,可那也是殿下您宠出来的,与她有什么干系?听闻东宫里面死了不少姐妹,太子妃娘娘向来温婉贤淑,定是张嬷嬷在旁边挑唆的缘故。殿下,这老毒妇断不可留!”

陆映慢条斯理地揉着她的身子。

女人舒服地哼唧起来。

他知道沈银翎是在和海棠唱双簧戏。

这小狐狸精嫉恨张嬷嬷逼她喝避子汤,这是给张嬷嬷上眼药呢。

他道:“想借孤的刀,杀人?”

沈银翎的算计被他看穿,撒娇道:“怎么会?!臣妇敬重张嬷嬷还来不及,不过随口抱怨两句,难道还真敢逼死她吗?”

陆映暗道,这女人变脸跟唱戏似的,她的话是一个字都不能信的。

他惩罚般捏了捏她:“张翠春是太子妃的陪嫁嬷嬷,代表的是太子妃的脸面,让你喝避子汤也是为了皇嗣着想。”

沈银翎难耐嘤咛,主动攀上他的脖颈:“殿下,臣妇没想对她怎么样,臣妇对叔父一家都敬重得很呢。”

她说的话,陆映一个字也不相信。

他只知道,沈银翎是天底下最好看的女人,也是最会骗人的女人。

年少时,沈银翎还不似现在这般乖巧,他就曾被她狠狠地骗过。

繁星如织,春水晃荡。

陆映在天亮的时候才抽身离开。

沈银翎一觉睡到黄昏,直到被远处的嘈杂声吵醒。

她支撑着坐起身,拢了拢滑落的锦被,声音沙哑地问道:“外面在吵什么?”

海棠挽起帐幔,瞧见她脸上残存着红晕和餍足,像是开到荼蘼的娇花,一身细嫩雪白的肌肤上遍布指印,虽然自己也是个女人,可是看见这幅香艳场景也忍不住面红耳赤心生喜欢。

她红着脸侍奉沈银翎梳洗打扮:“还不是殷姨娘?听说她写了一本书,卖得可好了,今儿书局送稿酬过来,整整三万两雪花纹银。别说高老夫人,连高大人都看直了眼。殷姨娘请他们去外面吃了鲍鱼海参宴席,又给高老夫人买了许多珠钗首饰,现在正在大肆打赏府里的下人们呢。只不过殷姨娘小气,故意没赏咱们院里的人,说是让夫人您自个儿拿钱打赏。”

她和微雨以及沈银翎身边的其他丫鬟嬷嬷,都是太子的人,月银和赏钱也是从太子那边领。

大家都见过世面,对殷珊珊的小恩小惠倒是不怎么眼馋。

逢年过节,太子殿下指缝里随便漏一点,就抵得上殷珊珊所有的赏钱了。

微雨捧来糕点,接话道:“奴婢瞧着,那位殷姨娘就是小人得志!不过就是赚了点钱,也不知道猖狂些什么,恨不能嚷嚷的人尽皆知。又是请绣娘登门裁剪夏衣,又是大张旗鼓要给两位哥儿聘请启蒙先生,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当家主母呢!”

沈银翎不以为意地饮了一口茶:“那老太太得了好处,接下来恐怕要抬举殷珊珊了。”

说曹操曹操到。

高母身边的嬷嬷过来,说老夫人请沈银翎去垂花厅商量事情。

沈银翎到的时候,高母满头珠翠,全是今天新买的。

她把玩着腕上的金镯子,笑得合不拢嘴:“还是咱们珊珊有本事,几万两雪花纹银,在家里坐着不动就赚回来了!”

“娘,这才几万两纹银,不算什么的。”殷珊珊信心满满,“我厉害的手段还在后头呢,您和征郎就等着瞧吧!”

沈银翎含笑落座:“听说妹妹赚了很多钱?”

高母从鼻孔里哼出一口气:“那可不?!不像某些人,就知道吃!今天我叫你过来,就是为了告诉你一声,我和征哥儿已经决定扶珊珊当平妻,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沈银翎瞥向高征。

高征心虚地低下头,避开她的视线。

他也没想到,殷珊珊这么会赚钱。

细细想来,殷珊珊这三年来又是替他打理后院主持中馈,又是替他生下了两个儿子,现在还帮他赚了这么多钱,而沈银翎固然美貌,却并不能让他占到任何便宜,就像是触摸不到的水中月镜中花。

所以他扶殷珊珊为平妻,也是理所应当。

他总不能为了沈银翎这么个虚无缥缈的梦,放着自己的日子不过了吧?

沈银翎轻笑一声。

她又不喜欢高征,管他让谁当平妻呢。

她道:“我有什么不乐意的,你们自己决定就行。对了,妹妹写的书叫什么名字,不妨拿出来让我拜读一番长长见识?”

殷珊珊有些心虚。

她这本小说,原本就是在沈银翎的指导下写出来的。

她想着古代官府在书籍的内容方面应该是没有管制的,所以敞开了写,写的十分大胆香艳,男女床笫间的情景描述得活灵活现,各种器官名称都写出来了。

书局老板为了配合她,甚至还聘请画师,贴心地附上了很多插图。

这种小说私底下看看也就罢了,堂而皇之拿出来给人看,到底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她正琢磨该如何拒绝沈银翎,高征笑着开口:“是啊珊珊,我到现在也没看见过你写的书。不如你送我几本吧,我拿去送给同僚,也让他们长长见识。”

殷珊珊脸颊发烧。

怕是要被人笑话死!

她只得红着脸道:“征郎,这本书是专门写给深闺女子看的,用来当做无聊时的消遣,不适合你这样雄伟的男子阅读。”

高母慈蔼道:“这么说,我也能看?珊珊啊,我真是万万没想到,我们高家竟出了个你这样的才女!我打算在家中设宴,宴请各位官家夫人,再请两个说书人,把你写的话本子当众说给她们听,给咱们高家长长脸,你觉得如何呀?”

殷珊珊觉得不如何。

请那些官家夫人听太子对某位夫人是如何强取豪夺强制爱的吗?

还是听太子一夜十次是多么勇猛过人?

好丢脸的!


陆映的信物很管用。

不仅从钱庄调出了一大笔钱,还顺利买下了京城内外所有果铺的樱桃。

一筐筐樱桃流水似的送进沈银翎的小院,逐渐堆积成山。

沈银翎自己吃不了这么多,就让海棠赏给府里的下人们,但最后还是剩下了上百筐。

微雨不解:“夫人买这么多樱桃做什么?天气这样炎热,若是吃不完只怕会坏掉,多可惜呀。”

沈银翎坐在贵妃榻上,手里捧着一大碗红艳艳的樱桃酥酪。

她低着头拿银汤匙搅拌,不知怎的,总也吃不出当年和娘亲在满堂春吃的那个味道。

她漫不经心道:“我喜欢。”

美人便是娇纵任性,也比旁人多几分可爱。

微雨想着,笑道:“千金难买美人笑,您既喜欢,浪费些许也是无妨的,总归花的是太子殿下的钱。”

沈银翎把那碗樱桃酥酪放在小几上,慵懒地一手支颐:“等天黑了,就把樱桃全送出城,扔进山里喂鸟。”

微雨应了声是。

哪知扔樱桃的时候,恰巧在后院门口撞上殷珊珊。

她原本被罚禁足,不知怎的又给解了。

据知情丫鬟透露,是因为她想出了一个赚钱的新法子,高征十分看重,所以决定不再罚她。

“哪来这么多樱桃?”殷珊珊好奇地打量箩筐,“这是要送去哪儿?”

微雨答道:“夫人吃不完,让扔了。”

“扔了?!”殷珊珊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这么多樱桃,扔了多可惜呀,沈银翎疯了吧?!就算吃不完,也可以做别的打算呀。我就知道,像她这种迂腐古板的封建内宅女子,根本就不懂什么叫二次利用!”

她顿了顿,又道:“这样吧,把这些樱桃全送去我的院子。”

微雨提醒:“您也吃不完呀。”

殷珊珊得意洋洋:“你管我?我自有用处!”

她昨夜和高征商量过了,既然不能开青楼妓馆或者赌坊,那么不妨趁着现在正值酷暑盛夏,在京城里面开一家冷饮店。

她也不是完全胸无点墨,她至少从穿越小说上学到了硝石制冰的法子。

一般医馆都有卖硝石,只要把硝石融进水里,那水就会变得很凉,再在水里放上碗盆等容器,倒进干净的水,水就会慢慢结冰。

其实她化学不好,她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原理,幸亏这个法子足够简单她才能记到现在。

凭她掌握的制冰技术,一定能日进斗金!

而这些樱桃正好可以拿来榨汁,冰镇之后定能卖上高价!

最要紧的是,上百筐鲜嫩樱桃,居然不用花一个铜板,这可大大压低了成本价!

简直就是大自然的馈赠!

她想着,笑容灿烂地命令:“现在就把这些樱桃全送去我院子里,等我明天和征郎盘下了城中商铺,就搬去店里备用。”

微雨倒是无所谓。

反正是要扔掉的,被殷姨娘捡回去也是一样。

她回去向沈银翎复命,沈银翎好奇:“盘商铺?莫非她要开店?”

“这奴婢就不知道了,看殷姨娘那副踌躇满志的模样,似乎是要干一番大事业。”

沈银翎摇了摇白纱团扇,暗道倒不是她瞧不起殷珊珊,而是那姑娘实在不像是能干大事的人,不惹祸上身就不错了。

她懒得管殷珊珊的破事,放下团扇,漫不经心地剥开一颗荔枝。

荔枝肉晶莹剔透,雪白纯净,散发出甜郁的清香。

她送进唇里,心里盘算着沈云兮的樱桃宴。

她把城里的樱桃全买完了,沈云兮的樱桃宴怕是开不成了。

夏夜的风透窗而来,送来蛐蛐儿和蛙虫的鸣叫声。

沈银翎的心情突然就好了起来。

……

沈云兮打算借着樱桃宴为自己正一正名声,所以很重视这次宴会,特意提前两天把请帖送去了各家高门大户。

结果宴会前一天,莲心突然匆匆忙忙过来找她:“娘娘,御膳房的樱桃都用完了,那些皇商还没有送新一批的樱桃进宫,这可如何是好?!”

“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也拿来问本宫?”沈云兮正捧着话本子看,闻言十分的不耐烦。

市井里面这些与她相关的话本子都被销毁了,这几本是她偷偷留下来作纪念的。

她翻了一页书,头也不抬道:“御膳房没有了,就去宫外的果铺订购啊!如今正是吃樱桃的时节,只要白花花的银子使出去,哪会买不到呢?真是蠢货!”

莲心解释:“宫外的果铺也没货了,说是全部存货都被买走了,城郊果农也都说没货。”

沈云兮这才察觉出一丝不对劲:“被买走了?被谁买走了?”

“奴婢听他们说,好像是太子急需一大批樱桃,所以特意遣了婢女拿着他的信物去订货,调走了城里城外所有的樱桃。”

沈云兮顿时失笑:“本宫还以为是谁,原来是太子殿下。莲心,你怎么这样糊涂?太子殿下大肆订购樱桃,那肯定是为了本宫的樱桃宴做准备呀。明天一早,太子殿下肯定会为本宫的樱桃宴安排上最鲜嫩、最甘甜的樱桃,让那些世家贵妇大快朵颐,给本宫长脸。你退下吧,这事儿没什么可操心的。”

莲心仍然觉得不妥。

但她看沈云兮一副成竹在胸的姿态,又不敢再劝,只得屈膝退下。

到了次日,京城里一大半身份显赫的官家夫人、千金小姐都来了东宫。

沈云兮热热闹闹地招待她们,又是当众表演写字、点茶,又是安排大家鉴赏古董字画,铁了心要洗刷掉话本子带来的的负面影响,竭力表现出自己的温文尔雅秀外慧中。

可她哪懂字画呀。

幼时沈家宗族请了大儒登门授课,她母亲秦氏却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于是沈银翎读书的时候,她就躲在学堂后面梳妆打扮,连《千字文》都没认全。

此刻,沈云兮指着墙上挂着的“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大字,称赞道:“这字写得好,‘关关且住九鸟,在河之洲’,讲的是有九只鸟,住在名叫关关的河洲上,像本宫这样窈窕的淑女,会被像太子殿下那样的君子追求。”

在场众人的表情都有些微妙。

虽说当年沈银翎嚣张跋扈了些,但好歹是认得字的。

可沈云兮这位太子妃……

沈国公夫人秦氏脸上火辣辣的烫,连忙转移话题:“娘娘不是说要请我们吃樱桃宴?眼看着已经晌午了,还是快开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