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怕，”林端月坦然的笑了，“他吓不到我的。”

她身子微微倾斜，看向李洵，朝着他投去轻蔑挑衅的目光，最后用手比着脖子一划。

“去死吧。”

看见她的口型，李洵立刻就变了脸，挣扎着起来，恨不得将林端月碾碎。

“够了！”

懿贵妃死死的拦着他，双目充血，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还不到时候。”

林端月看着这对母子，冷笑一声，随后和李溆一起离开。

再回东宫时，秦良朝终于来了。

他带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吕嬷嬷死了。

“大理寺并未对她用刑，”秦良朝个子很高，肤色有些黑，刚毅中透着沉稳，“早上狱卒发现她吊死在牢中。”

“人死要销案，这才耽误了来拜见太子殿下的时辰。”

“大人，”林端月问，“昨日我母亲和她都说了些什么？”

秦良朝想了想，“也没什么特别的，不过是说这位嬷嬷家中的亲人府中会照料好。”

的确没什么奇怪的。

林端月不再多问，“不打扰殿下与大人，我先回去了。”

出了崇德殿，林端月反复思索着，试图找出一丝异样，不知不觉到了宣阳殿。

“太子妃想什么如此出神？”

束姑姑迎了出来。

“吕嬷嬷死了。”林端月说。

束姑姑愣了愣，感慨道，“她只有一个儿子，死了十几年了，可怜当时白发人送黑发人，一转眼，她也去了。”

林端月问，“吕嬷嬷还有别的亲人么？”

束姑姑认真的思索了半日，“她儿子死的时候，是成了亲的，当时媳妇都八个月的肚子了，听到死讯，难产也去了。”

“哎，也是可怜人。”

“那个孩子呢，”林端月仿佛抓到了什么。

“这.....”束姑姑为难。

她和吕嬷嬷虽然都是姜家的人。

可吕嬷嬷是随着姜氏陪房到林家的，她则是留在姜家。

实在是知道得不多。

“我回头帮您打听打听。”

林端月脑子里闪过什么，却又没有抓住。

“束姑姑，咱们从姜家回来时，带来的人还有能用得上的吗？”

林端月隐约觉得，吕嬷嬷身上藏着秘密。

“刚回来时，夫人就找借口把姜家送来的人都送回去了，除了我和落香，哪里还有信得过的。”

束姑姑也实在是想不通姜氏到底是怎么想的？

自己的亲生女儿，丢在姜家十几年不闻不问也就算了。

整日里还想着提防这个女儿。

等晚上李溆回来，林端月就对他说，“请殿下派两个可靠的人盯着吕嬷嬷的去向。”

她人死在大理寺，尸首要归还林家的。

就是不知道，姜氏会如何处置。

李溆吩咐小梁公公，“太子妃有差事交给你去办。”

林端月连忙说道，“小梁公公伺候殿下已经很辛苦了。”

“太子妃折煞奴才了，”小梁公公连道不敢，“能为太子妃尽一份心，奴才死而无憾。”

他长得白净，人看着爽利，说话也讨喜。

派人盯着吕嬷嬷的身后事，再去颖州老家散播一些风声，让那边的人知道人已经死了。

束姑姑说她是有个孙子的，既然没听说那个孩子死了，那肯定是活着。

可活着的话，为什么不来投奔亲祖母？

吕嬷嬷在姜氏身边也算有头有脸，无论如何，总不会缺了孙子一口饭吃。

简直太不寻常了。

**

李洵回到王府时，脸色黑得能滴下墨。

管家迎面而来，看到他的伤口和衣服上的痕迹，吓得不轻，忙不迭失的让人再去请大夫。

李洵额头上的伤口在宫中太医已经处理过了，可这会儿还是隐隐作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