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翊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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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试读


可制止的声音尚未发出,那花瓣已经从天而落。

一旁的兰氏也微微有些傻眼,只是她情绪收敛的极快,倒是言不由衷地夸奖了一句。

“郡主赤子之心,怪不得陛下偏宠。”

宁王妃尴尬的脚趾扣地,可碍于场合也只能抿唇轻笑,状似轻松地嗔怪了一句。

“这丫头,就喜欢搞这些乱七八杂的花样,不过陛下倒是喜欢的紧。”

不管兰氏还是宁王妃,都提及到了圣人。

在座的其他人,自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唱反调,场面异常的和谐。

安宁郡主瞧着这么多人夸奖,嘴角都快要翘到天上。

她就知道。

凭着自己打遍后宫无敌手的美貌,再加上如此高调的出场方式,定然能将那庶女踩在脚下。

京城第一美人,就是一个笑话!

只是不管内心多么开心,面上却始终克制,好似将优雅内敛刻在骨子里面一般。

宁王妃生怕她继续作妖,忙忙让人给她举办及笄礼。

等她两个小啾啾被打散梳在一起,宁王妃才松了一口气,耐着性子叮嘱。

“今晚过后,你就是大姑娘了,日后要谨言慎行。”

“皇伯父说了,李家的闺女没有那么多规矩,怎么舒服怎么来!”

“……”

宁王妃很想怼她一句,有能耐去皇宫行及笄礼,可帝王金口玉言的话,她也不敢辩驳。

只当是没有听到!

“你已经是大姑娘了,日后要学着如何管家,不能再像以前一样贪玩了。”

“王兄说,她会送给我很多管账的婆子,我只管人就好,不需要管账!”

宁王妃的笑容,逐渐龟裂。

若不是场合不对劲,她都想拎着这丫头的耳朵教训,平时疯便罢了,今天怎么还这么疯?

“母妃,结束了吗?”

“结束了!”

她觉得继续叮嘱下去,她有可能会被气死,所以还是私下给她耳提面命为好。

“那么,我可以带着姐姐妹妹们,去看我后院的花圃吗?我可是准备了好久。”

“去吧去吧!”

宁王妃眼不尽心不烦,挥手让小辈们自便,不必留下来陪她们这些长辈唠嗑。

“对了,王兄在外院还准备了好多节目,我可以带着她们过去凑热闹吧!”

“嗯!”

这本就是今晚的另一个目的——给京中未婚男女们一个相看的机会。

宁王妃自然不会拒绝。

就在众人以为,这位小祖宗会顺利退场时,她忽然跑到了兰氏身边,抱住了后者的胳膊。

“兰姨,我还不认识宴辞哥哥的新夫人呢!您,不给我介绍介绍?”

安宁郡主软糯的声音,散开的那一瞬。

众人脸上的表情变得尤为精彩,目光或明或暗地飘向傅倾禾,想要瞅一瞅她的神色变化。

却见其像是庙里的塑像,脸上不见丁点波澜。

兰氏的目光轻飘飘地落在傅倾禾身上,见她云淡风轻的模样,倒也颇为满意。

——也算是稳重自持。

“禾儿,这是安宁郡主,我一直将其视作半个女儿,你日后也要将其当作亲妹妹一般。”

听到兰氏的介绍,傅倾禾脸上浮起了淡淡的笑意,站起身子朝着她行了一礼。

“母亲放心,儿媳定然将其当作亲妹妹一般疼爱。”

兰氏亲自站队,傅倾禾应对得体,众人看戏的神色瞬间淡了一些。

真是一场无聊的宴会。

安宁郡主也没想到,兰氏会如此回护傅倾禾,一点添油加醋的机会都不给自己。

她不自然地瘪了瘪唇角,然后依依不舍地放开兰氏的胳膊,声音甜美而又软糯。


“我早就听闻过安宁郡主爱花,没有想到她已经痴迷到这种境界。”

没有足够的金银支持,真的养不活这么多名贵的品种。

年氏也是一个爱花的人,只是她那小花圃和这大花园比起来,倒是颇有几分相形见绌。

傅倾禾听到她的感慨,很是赞同地点了点头。

她不大喜欢摆弄这些花花草草,可不妨碍,她喜欢看这种百花齐放的美景图。

确实能令人心旷神怡。

“我那院子里也栽种了一些花花草草,三弟妹若是喜欢,得空过来瞅一瞅。”

“好!”

两个人一路走来,也算相谈甚欢。

以后一个宅院抬头不见低头见,碰到一个能说话的人,也算是好事。

所以,傅倾禾并不抗拒她的好意。

“大伯母给八妹妹,相中了大理寺丞家刘家的公子。”

年氏的脸上既喜又忧,喜的是对方门第不错,忧的是不知男子品行如何。

“我一会儿,去见一见刘家的姑娘,怕是不能陪着三弟妹了。”

“额……什么时候的事?”

她们两个自打进了宁王府,貌似一直在一起吧!

“离开大堂时,大伯母身边的曹嬷嬷给了准话,只是此事不宜声张。”

闻言,傅倾禾了然地点了点头。

双方本就是暗中相看,有些事情确实不能大张旗鼓,否则到时候亲事不成定然尴尬。

“可需要我陪同?”

“那小郡主可是一直盯着你呢!若是一直跟在你身边,我着相看的任务怕是无法完成了。”

年氏笑着打趣了一句,拉着八姑娘离开!

年氏这大型挡箭牌离开后,小郡主便按耐不住内心的火焰,蹦跶到她的面前。

“宴辞哥哥不喜欢满肚子诡计的女人。”

“哦!”

她嘴上虽然应承着,可心里面却不以为然。

这小姑娘确定自己了解宴辞吗?他上一辈子,可是将越瑶那朵绝世白莲放到枕边。

再者说,她也没指望宴辞会喜欢自己!

喜欢这东西——既廉价又昂贵,不在她的计划之内。

“你爬床的事情已经犯了他的逆鳞,若是识相一点,就应该老老实实呆在后宅,而不是招摇过市。”

“……你这是劝告还是警告?”

“我只是不忍看到,宴辞哥哥因为你这样的女人,被其他人指指点点。”

傅倾禾并不计较她的言语攻击。

小女娃心心念念的桃子被她摘走了,她堵在面前放两句狠话,也是无伤大雅的事情。

真正的毒蛇,可不会如此直白地出手。

“你喜欢宴辞?”

“这是旻朝的人都知道的事情。”

安宁郡主对宴辞的喜欢既热忱又坦荡,所以,从不会否认自己的喜欢。

就算当着傅倾禾的面,也是斩钉截铁的回答。、

“他喜欢你吗?”

“……他……他只是没有发现我的好。”

“那么,你愿意给他当妾吗?”

“傅倾禾,你折辱本郡主?”

安宁郡主眸子瞪得极大。

整个旻朝,没人敢让皇家的贵女当妾,就算镇南侯府也不行。

“那么,你是在等我病死,被人害死?然后嫁给宴辞当填房?”

“……你……你这人的心思,怎么这么歹毒?”

她虽然不喜欢傅倾禾,可没有想过要她的命,她这已经属于凭空诽谤了。

“你不能给宴辞当妾,也不能给他当填房,这盘棋局注定没有活路,干嘛揪着我不放?”

“就算没了我这心思恶毒的女人,还会有别的女人,你总不能要求宴辞一辈子不娶妻吧!”

傅倾禾算是看出来了。

在安宁郡主的眼中,这世上能配得上宴辞的女人压根不存在。


宁王妃倒是没有想到,兰氏会如此回护。

她们是闺中密友,对彼此的性情知根知底,曾从兰氏口中得知,她对文昌伯府这门姻亲并不满意。

这才入门多久,便开始为其铺路了?

“这新妇入门,你这揪着的心也算是放到了一旁,倒是我家那孽障,是一个不学好的。”

“小王爷只是活泼好动一些,等迎娶了新妇,这心便定下来了,你也算是安心了。”

宁王妃年轻守寡,将一对子女看得和眼珠子似的。

兰氏纵使是其闺中密友。

却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大煞风景,直白地说小宁王欺男霸女,不是东西。

宁王妃听她这么一说,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一些。

傅倾禾听着二人相互恭维的话术,那温和内敛的眼眸,险些控制不住嘲讽之色。

不管是宴辞还是小宁王,貌似都不是好东西。

宴辞上一辈子宠妾灭妻,大肆宣扬真爱无价;而这位小宁王更毒,专扒小寡妇的房门。

宴辞想给越瑶一个家,小宁王则想给所有小寡妇一个家。

女眷们碰头。

谈论的话茬,左不过哪家的香粉更好,哪家的布料更软,哪家的女郎最是温柔乖觉。

傅倾禾倒也听得兴致勃勃,不见丝毫厌烦。

“对了,郡主哪去了?”

兰氏左瞧右看,也没看到及笄礼的正主。

“还在屋里捣鼓呢!我这便让人去催一催!”

对于这个女儿,宁王妃也是打心眼的疼爱,奈何小女郎性子娇惯又执拗。

母女二人,倒也很难交流。

同一时间,安宁郡主躲在院子的一角,探头探脑地观察着镇南侯府的女眷。

看到坐在兰氏身后的傅倾禾时,双脚狠狠地跺了跺地面,委屈的声音尾随而至。

“不知道是本郡主的及笄礼吗?谁让她穿红色的?”

“郡主,好多人都穿了红色。”

小丫鬟糯糯地说了一句,内心更是无奈。

这大喜的日子不穿红色,难道让她穿白色来?况且,郡主最喜紫色,今天穿的也是紫色襦裙。

这两个颜色,八竿子打不着!

“吱吱,你到底是谁的丫鬟?”

“……奴婢是您的丫鬟,您就是奴婢的衣食父母,是奴婢眼中的日月星辰。”

安宁郡主小圆脸上,瞬间布满了笑意。

“那你说,本郡主和那狐狸精,谁长得好看?”

吱吱小脸一垮,瞬间说不出话来了。

自家郡主虽然长得娇憨可爱,心性又纯粹无垢,可那位素来以长相闻名。

就算隔着老远,她都能瞧得出定然是一个大美人。

“你怎么不说话了?”

“……您想听实话还是假话?”

她是一个实诚的人,不想昧着良心说话,可她有预感,若是实话实说会很惨。

“废话。”

“您好看。”

在她心中,自家郡主长得最好看。

不管是宫中的嫔妃,还是真镇南侯府的世子夫人,都得靠边站。

听到小丫鬟肯定的回答,安宁郡主像是一只高傲的孔雀,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了进来。

她仪态端庄,步履像是丈量过一般。

最有威势的还是她身后的丫鬟,手中拿着花篮,每走一步都要在空中撒一些花瓣。

瞧着这一幕,就连素来安静的年氏,都忍不住抬眼望去,伸手扯了扯傅倾禾的衣袖。

“她……这是干什么?”

“额……不知道。”

上一世,傅倾禾和安宁郡主的交集不多,就连这所谓的及笄礼也不曾参加。

所以,她也不知道,这一幕上一世有没有发生过。

坐在上首的宁王妃,看到那两排丫鬟的时候,便知道事情要坏,她又要作妖。


兰氏手握内宅权柄,不是睁眼瞎。

今儿一大早,便听到宴辞半夜离开婚房,在越瑶门前对着皎月守了半宿的闲话。

她知道,这是长子想要给越瑶造势。

只是,他如此行事将新婚妻子置于何地?

“是儿媳做得不够好,这才惹了夫君的厌烦,儿媳并不觉得委屈。”

傅倾禾将自己的姿态压得极低。

不管宴辞是对是错。

她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在兰氏面前诉苦告状,否则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毕竟,她是宴辞的娘亲,而不是自己的。

兰氏瞅着她这温婉内敛的模样,心下闪过些许满意,虽是庶出倒也还算拎得清。

既然是一个聪明的,那么自己也不能无动于衷,顺手将镯子摘下来,套在傅倾禾的手上。

“这是我出嫁时,你外祖母给的,今儿便送给你了,希望你能传给未来的儿媳妇。”

兰氏看似在开玩笑,可傅倾禾却不会将这话当作玩笑。

——新婚第一天,她便被长辈催生了!

虽然心里毫无波澜,可面上还是要表现的羞涩难当,一张小脸被她勾勒的娇艳欲滴。

像是白里透红的大桃子。

兰氏知晓新妇面薄脸嫩,倒也没有继续多说,而是同她说起了镇南侯府的诸多事情。

傅倾禾全程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因着有人捧场,兰氏越说越兴奋,直至丫鬟兴冲冲地跑进来,她这才止了话头,看向小丫头。

“怎么了?”

闻言,那丫鬟先是暗搓搓瞄了傅倾禾一眼,然后踱着小步子靠近兰氏耳语。

兰氏的眉眼,肉眼可见地难看起来。

只见,她紧握的拳头狠狠砸在几案上,空谷幽兰的性格愣是被逼得口不择言。

“孽障,他是不是想让镇南侯府沦为所有人的笑柄?”

瞧着她戾气甚重的模样,傅倾禾便知道宴辞那边整出了幺蛾子,倒也不好装聋作哑。

“母亲,可是夫君惹您生气了?”

兰氏不想当着傅倾禾的面埋汰宴辞,稍稍收敛了怒火,随意应付了两句,便打发她离开。

等傅倾禾的背影淡出视线。

兰氏终于不再克制自己的脾气,案几上的茶盏被她狠狠扫出去,发出清脆的声响。

“让人将那逆子绑回来,我要打断他的腿。”

一旁立着的老嬷嬷知道兰氏的脾气,也知道宴辞的脾气,唯恐两个人的关系继续恶化。

“夫人,世子爷的脾气您也知道,可不能和他硬着来,还是要从长计议。”

“大婚第二天,陪着通房丫鬟回家探亲,这孽障打谁的脸呢?真当文昌伯府是泥捏的?”

兰氏越说越气,双手狠狠捶着案几。

“你去找那逆子,他若是继续这般横行无忌,我便将那小蹄子发卖了,以免害得家宅不宁。”

兰氏顾及侯府的颜面,本想秘密将他带回来,可宴辞却不是一个低调的主。

——折返侯府时。

不仅带着越瑶走了正门,甚至还当着众人的面,宣布自己陪她回家探亲一事。

傅倾禾听闻此事,莞尔一笑。

她并未将这闹剧放在心上,却没有想到这股邪风,最终还是刮到了她面前。

——因为,事主负气而来。

宴辞进门时拉着一张驴脸,阴鸷的眼眸带着浓浓的杀气。

“傅倾禾,你是不是背后告状了?”

“……没有。”

“你没告状,母亲会发那么大的火?”

闻言,傅倾禾终于抬起头来。

当她看清宴辞身上被竹鞭‘眷顾’的痕迹,原本紧抿的唇角微不可察地翘起来。

——怪不得,脾气这么坏!

宴辞打小习武,感官胜于常人,自是捕捉到了她蜻蜓点水的轻笑,脸色更难看了几分。

“你笑什么?”

傅倾禾并未理会他暴躁的狗脾气,而是重新坐好,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

瞧着她这装腔作势的姿态,宴辞的鬓角直突突,他就没有见过这么虚伪做作的女人。

文昌伯府好歹也是诗书传家,怎么就养出这么恬不知耻的女人来?

爬客人的床,她算哪门子世家贵女?

背后告黑状,她算什么大家闺秀?

想到越瑶最近几日郁郁寡欢的模样,宴辞终于露出了獠牙:“傅倾禾,我要纳瑶儿为妾。”

“哦!”

轻描淡写又夹杂着凉薄的回话,让宴辞的眉头紧绷。

他怀疑傅倾禾没有听懂自己的意思,再次重复强调:“我是说,我要纳越瑶为妾。”

“嗯,我还没聋。”

傅倾禾当然知道宴辞的心意,甚至比他更清楚,他为了越瑶有多么决绝与狠辣。

上一世,傅倾棠不愿意他纳妾,可结果呢?

他远赴边境,硬生生拼出一条封妻荫子的血路,让一个丫鬟跻身平妻,得了诰命。

——反观嫡姐傅倾棠。

纵使顶着文昌伯嫡女的身份,也无法避免世人的闲言碎语,最后枯死在内宅之中。

身为嫡女尚且那般结局。

她这爹不疼娘不爱,嫁妆等于无的小庶女,若是失去了镇南侯府生存的根基,结局会是什么?

想到日后大厦将倾的文昌伯府,傅倾禾不敢去赌。

“等回门之后,我会着手此事。”

傅倾禾话里话外不乏交换之意,而宴辞得了想要的承诺,倒也乐意卖她一个面子。

“回门那日,我会与你同去。”

双方三言两语,便达成了短暂的共识,而兰氏那边则梗着脖子,像是蒸熟的大虾。

“我怎么就生出这么一个冤孽。”兰氏单手顺着气,“你瞅一瞅京城的世家子弟,哪一个比他更混账?”

为她捏肩的老嬷嬷,一时不好接话。

她家世子爷允文允武,任谁都要夸赞一句麒麟子,奈何在情爱上却是一个拎不清的。

这满京城的世家贵女任其挑选,可他却偏偏对比他大六岁的贴身丫鬟上了心,白白让人笑话。

“您也莫要过于忧心,如今世子爷已经娶妻,世子夫人瞧着是温婉恬静的性子,应当能让世子爷收心。”

老嬷嬷的话并不能给兰氏解忧。

傅倾禾虽然表现得温婉贤良,可她爬床的事迹历历在目,她很难将其视作纯良之辈。

指不定,又是一条滑不溜手的黑泥鳅。

不过——

良善无脑的人,若是入了镇南侯府后宅,怕是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越瑶那小蹄子又在装可怜?”


“你若是不想去,可以不去!”

“好歹也是宗室贵女,我若是不去,免不了落人口实。”

说实话,她并不喜欢凑热闹。

可安宁郡主的及笄礼,将会是京城范围内,世家贵妇们的一次聚集。

她就算不喜欢,也得去。

“再者说,母亲那边已经传了话,到时候,让我陪着她一同前往。”

宴辞一脸兴致缺缺,显然不想深谈。

傅倾禾倒也没有在纠结请柬的事情,而是颇为诧异地盯着宴辞,目露狐疑。

“你这是东窗事发,被越姑娘清算了?怎么一脸倒霉相?”

听着她的话,宴辞的脸色更难看了。

他就应该知道,她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自然也说不出好听的话来。

本着来而不往非礼也的作风,他也狠狠戳着傅倾禾的肺管子,免得她膨胀了。

“爬床的事情查得如何了?”

傅倾禾:“……”

瞧着傅倾禾瞬间冷淡的神色,宴辞像是掐住了她的七寸一般,不停地发起攻击。

“这么久了还没有证据,你该不会贼喊抓贼吧!”

“世子爷是在越姑娘那里受了气,跑到我这里找场子来了?”

越焘的事情虽然做得隐晦,可越瑶不是一个傻子,定然是猜出了几分真相。

就是不知道,高高在上的世子爷是如何安抚的。

“您若是不会安抚人,我一会儿亲自过去瞅一瞅?别的不说,保准你今天能进她的门。”

“……希望你的能力和你的嘴一样利索。”

“还请世子爷拭目以待。”

宴辞本就心里面不畅快,又在傅倾禾面前碰了一鼻子灰,看谁都自带三分邪气。

紧跟在他身后的罗遇深受其害。

“世子爷,怎么这是去哪里?”

“林五郎不是要去抱月楼吗?还不去准备。”

“……”

罗遇一个头两个大。

回府之前,自家世子才义正辞严地拒绝了林五郎的邀请,这会儿赶过去,会不会有些不合适?

“怎么,有问题?”

瞧着自己忠心不二的随侍,一脸犯难的表情,宴辞的眉毛不自觉地挑了挑。

——今天这是怎么了?一个两个都和自己过不去。

“没……没问题,小的这就去准备。”

傅倾禾没时间去刺探宴辞的去向,倒是越瑶得知后摔了好几个杯子。

男人,果真都是靠不住的!

安宁郡主及笄礼到来的那一日,兰氏领着侯府的女眷,浩浩荡荡地前去赴宴。

五六辆马车,三四个即将及笄的女郎。

傅倾禾只是稍稍瞄了一眼,便已经猜中了兰氏的心思。

这恐怕不是一场简单的赴宴,更多的是想要将家中的女眷带出去,给当家夫人们相看。

毕竟,都到了适婚的年龄。

与傅倾禾同车的,是镇南侯府的大少夫人年氏,瞧着温婉和善,让人生不出厌恶之感。

只是。

她似乎天生气血不足,甫一上车便病怏怏地靠在车壁上,说话也有气无力。

“大堂嫂身体不适,倒也没必要强撑着。”

镇南侯府的老封君尚在,所以一大家子暂时并未分家,都住在一个大宅子里。

宴辞在这一代排行老三,上面还有两位堂兄。

那位二堂兄身体羸弱,一直在江南静养;至于大堂兄,听说不久之后将凯旋而归。

“妍儿已经到了出嫁的年纪,婆母和公翁走得早,我这当长嫂的总归要为她相看一番。”

年氏,虽然出身武将世家。

可浑身上下,瞧不出一点武人的影子,倒像是书香世家养出来的贵女。

“八妹妹能遇到大堂嫂,也是她的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