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温栀祁时樾的其他类型小说《温栀祁时樾忘掉竹马后,禁欲大佬甜又撩小说》,由网络作家“蓝色卷心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走出住院大楼,温栀深吸一口气,冷风灌进肺里,她不觉得冷,反而有种逃离的的轻松感。走的时候宋秀兰跟她说“谢谢”,其实哪需要说谢谢,该说谢的人是她。没有周家,她的人生轨迹应该跟现在完全不一样,或许会长歪,也或许会误入歧途,不管怎么样,她都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在没有任何经济压力的情况下长大,没有吃过一丁点物质的苦。这份恩情是周家给的。深秋夜冷,温栀裹紧大衣往停车场走。她的车旁立了个人,身形高大,指尖夹着烟,见她过来第一时间熄了烟。“之之。”周子熠嗓音微哑。上次在醉色的话还历历在目,温栀以为他能说到做到。“你认错车了,这是我的车。”周子熠的眼睛被风吹得有点红,他看着她:“我知道,我在等你。”他站的位置在驾驶位这边,温栀没法打开车门。“有时间在...
走出住院大楼,温栀深吸一口气,冷风灌进肺里,她不觉得冷,反而有种逃离的的轻松感。
走的时候宋秀兰跟她说“谢谢”,其实哪需要说谢谢,该说谢的人是她。
没有周家,她的人生轨迹应该跟现在完全不一样,或许会长歪,也或许会误入歧途,不管怎么样,她都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在没有任何经济压力的情况下长大,没有吃过一丁点物质的苦。
这份恩情是周家给的。
深秋夜冷,温栀裹紧大衣往停车场走。
她的车旁立了个人,身形高大,指尖夹着烟,见她过来第一时间熄了烟。
“之之。”周子熠嗓音微哑。
上次在醉色的话还历历在目,温栀以为他能说到做到。
“你认错车了,这是我的车。”
周子熠的眼睛被风吹得有点红,他看着她:“我知道,我在等你。”
他站的位置在驾驶位这边,温栀没法打开车门。
“有时间在这吹冷风还不如去病房多陪陪奶奶,我没话跟你说。麻烦让让。”
人真是适应能力极强的生物,周子熠发现他竟然能接受温栀这样的语气了:“我送你回家,你的车让司机帮忙开回去。”
温栀眉眼冷漠:“再不让开我就报警了。”
周子熠跟她僵持几秒,终是败下阵来,侧身让开:“不想坐我的车就坐你的,我来开,你去副驾驶。”
温栀连骂他没耳朵没眼睛这种话都懒得骂了,拉开车门要坐进去。
却被周子熠扣住了车门:“你听话好不好。”
温栀没有跟他较量力气,打开包拿手机,直接输入报警号码。
“你别忘了,你的车是周家买的。”
温栀准备点拨号键的手顿住,抬眼看他。
夜色寒凉,她的目光比夜色更凉。
“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只是想跟你多待会儿。”周子熠声音带上哄意,“别跟我犟了好吗。”
车是温栀大学毕业,奶奶送她的毕业礼物。
她静静看他两秒,抬手把车钥匙扔到他身上:“还给你,我不要了。”
恩不好还,钱好还。
周子熠没接,车钥匙砸到他胸口发出一声闷响,掉到地上。
温栀转身就走,周子熠拉住她:“之之……”
“啧。”
暗色中不知哪个方位冒出一个轻蔑的语气词。
“我说,强抢民女这一套连电视都不爱放了,怎么现实生活还有呢。”
这声音太过熟悉,温栀和周子熠同步扭头望去。
就见穿一件灰色大衣的祁时樾,单手插兜,踩着悠然的步伐朝他们走来。
温栀下意识朝他快步走去,站在他身侧。
仇人见仇人分外眼红,周子熠咬牙切齿:“怎么哪哪都有你。”
祁时樾嗤声:“我还想说怎么哪哪都有你呢。你不会暗恋我吧?”
他一句话成功把画风干偏,周子熠明显噎了下,恼道:“老子暗你妈!”
“暗恋我妈啊。”祁时樾吊儿郎当的语调比话还气人,“那就看你能不能打得过我爸了。”
温栀没绷住,偏头笑了下。
周子熠气得红温,昏暗路灯下都能看出脸红了:“想打架就直说。”
“改天吧。看你那精气神全无的样子赢了别说我胜之不武,给你留点面子,下次养好身体再打。”
周子熠更红温了,他还欠嗖嗖补一句:“我这么为你着想,你可别真的暗恋我哦~”后面还拖波浪线。
气死人不用刀,用祁时樾的嘴就行。
温栀怕再聊下去会出命案,拉拉他的袖子:“走吧。”
祁时樾低头看了眼,唇角勾起笑意,很听话的:“嗯,走吧。”
对,是她。
温栀早料到堂堂朗晟总裁不会注意采访记者是哪位这种小事。
早知道那天下山就多发点红包了。
两百块,她站在逼格拉满的总裁办公室,几乎能想象他看到那两百块时有多嗤之以鼻。
但话又说回来,两百真的很多了,换别人,自行车蹬成那样,她最多转五十。
“祁总,我是今天的采访记者,温栀。”
温栀介绍完,才定睛看清楚。
祁时樾今天的气质跟那天完全不同。
如果说那天是浪荡痞帅,花钱如流水的纨绔公子哥,那今天就是睿智沉稳,赚钱无敌厉害的商业精英。
还挺百变的,她心里想。
祁时樾淡然的目光慢慢掠过她的脸:“生怕我忘了你,还要做个自我介绍?”
温栀差点没绷住:“祁总,工作流程。”
“行吧,走下一步流程。”
温栀扫一眼办公室:“祁总,在会客区这边采访可以吗?”
一口一个祁总,上次还有名字,这次连名字都没了。
祁时樾垂眼起身:“随便。”
会客区有两排沙发,沙发中间是个造型特殊的异形茶几。
温栀打开笔记本,拿出录音笔和记事本。
茶几有点低,她操作笔记本时微微弯腰。
立体刺绣的杏色衬衫,衣领很高,就算她倾身也不会走光,只稍微扩开些领口,露出一点锁骨边缘,瓷白如玉。
祁时樾在那小块白皙的锁骨上定了片刻,觉得不妥移开视线,却在空中晃悠几秒后又不自禁转了回来。
“祁总,可以开始了吗?”
温栀一切准备就绪。
祁时樾在她抬头的前一秒收回视线,调整了下坐姿:“开始吧。”
采访准备得很充分,过程也如预期般顺利,只是在快收尾时,祁时樾突然道:“你们采访不问个人问题?”
温栀关笔记本的动作一顿,抬头看他,不太懂他这话的意思。
祁时樾手肘松散抵着沙发扶手,懒声解释:“我看很多采访都会问家庭和个人情感问题,我以为你们也会问。”
温栀心说,您堂堂朗晟总裁愿意接受采访已经是给了天大的面子,她们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再问其他私人问题。
“祁总,我们云阅财经很专业,不会问超出采访范围的僭越问题。”很多大佬都反感问个人问题。
祁时樾淡淡哦了声,不知怎的,温栀竟从那个单音节中听出了点失望的意味。
肯定是她的错觉。
收拾好采访物品,温栀刚要说几句客套话结束采访,祁时樾突然又问:“云阅采访都不拍照吗?”
采访一般会拍几张照片备用,可祁时樾这种难约的大佬,主编压根没奢求能拍照,主要怕大佬反感没有第二次采访机会,打算只呈现文字内容,不配照片的。
但大佬都主动问了,温栀的结束语在嘴边打个圈,自动生成一句恭敬询问:“可以拍照吗?”
“当然可以。”祁时樾说,“答应采访当然要好好配合。”
温栀立马放下电脑包,祁时樾看着她敬业的小动作,唇角漾起弧度,抬手指向落地窗前的办公桌:“在那拍吧。”
“好的。”
温栀庆幸自己买新手机的时候下了血本,关键时刻贵货的超高像素派上用场了。
祁时樾坐在宽大的座椅里,一手拿起钢笔,一手将松开的西装外套系好,散漫闲适的感觉尽收,一秒端成温栀刚进办公室看到的精英范。
温栀调到人像模式,慢慢找合适的角度。
“祁总,您正常工作就好。”
“不用摆特定动作?”
“不用的,抓拍更合适。”
就祁时樾这张360度无死角的帅脸,配上落地窗外斜进来的秋日阳光氛围,出片张张精品,丝毫不输杂志封面。
温栀拍着拍着都忍不住腹诽,一个男人长那么长的睫毛干什么,要忽闪忽闪扇死谁吗。
“祁总,可以了。”
温栀没有拍多,控制在十张以内。
祁时樾自然伸出手:“我看看。”
温栀双手将手机递过去。
照片在相册底部,手指下意识往下拉就看到了前面的照片,一溜水的小猫照片,圆滚滚的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主人对它的爱意。
“你也养猫?”祁时樾问。
一个“也”字引起温栀的兴趣:“您养猫吗?我这是只小狸花。”
“你这可不小,”祁时樾把手机还给她,“圆得像个球了。”
温栀憋了憋没憋住,替自己家的爱猫正名:“它只是暂时胖,会减肥瘦下来的。”
祁时樾心善不拆穿她:“我养的也是狸花猫,有空可以带出来让两只猫一起玩。”
“嗯嗯,有空再说。”
温栀说这句话的时候人已经转身往会客区走,拿包准备走人了,敷衍程度可见一斑。
祁时樾那句“什么时候有空”,被她的敷衍背影硬生生挤了回来。
温栀收拾妥当,脸上挂着礼貌疏离的笑:“祁总,感谢您接受采访,不打扰您工作了。”
祁时樾单手插兜,偏头示意茶几上的东西:“公司的女员工都喜欢喝这个,你也试试。”
茶几上除了助理送进来的茶,还有一瓶青提栀子牛奶。
温栀后知后觉口渴,插上吸管喝了一口。
淡淡的栀子花香和青提的甜味混合在一起,奶香浓郁,还挺好喝。
“谢谢祁总,我先走了。”
“让助理送你。”
祁时樾走在前面,温栀吸着牛奶跟在后面。
“那个狸花猫……”
前面的男人猝不及防停下来,温栀反应很快也停住,但身体动作没刹住,拿牛奶的手碰到男人后背,手指下意识捏住牛奶盒。
biu的一声,乳白色液体潇洒从吸管biu出来,射在男人面料昂贵的西装上,顺着暗底纹路往下滴。
“……”
画面太美,温栀心死闭了下眼。
祁时樾看着被牛奶浸湿的肩头,眉尾微挑:“想请我喝奶?”
他的吊儿郎当的语气让温栀心死的感觉散了一丢丢,连忙补救:“抱歉,我赔您一件新的。”
祁时樾慢条斯理解扣子,动作优雅:“你确定要赔?”
“这是高定。”他补充。
温栀:“……”
刚才还确定,现在不确定了。
她斟酌几秒,小心翼翼道:“那干洗行吗?”
祁大佬倒是好说话:“可以,干洗好了联系我。”
温栀挂了电话,并把号码屏蔽来电。
手机放进风衣口袋,她在风中兀自站了会儿。
她想起那天祁时樾把她送车上后,消失了半个小时。
那半个小时他应该折返回去处理后续了。
后续是什么她不清楚,但从周子熠的话里能听出来,那畜生被祁时樾打完后,又被周子熠收拾了一顿。
这样就能解释得通,为什么第二天那些狐朋狗友会来集体道歉了。
道明寺都说过了:“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
从小听到大的经典名言,到今天还有人以为动动嘴皮道个歉就能抚平伤害、抹去恶行,想想都觉得可笑。
捅过刀的地方好了也有伤疤,道歉又不是灵丹妙药,他们凭什么以为伤口可以恢复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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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熠再打就打不通温栀的电话了。
助理敲门进来:“周总,财务这批款要您签字……”
话到一半他顿住,后面的音量直线变小,像怕惊扰了一样:“才能打款。”
周子熠靠在宽大的座椅里,眉眼疲倦,整个人透着股活人微死的颓丧感。
这种感觉以前是绝不会出现在他身上的,今天,不对,是最近,经常会看见他这样。
平常只是低气压,而今天是低气压释放后的颓丧挫败,情况更甚。
助理说完不敢催促,安静等在旁边。
过了片刻,周子熠似才回神,抬手让他把文件拿过去。
签完字,他问:“待会儿是不是有个会。”
助理道:“是的,关于新能源新项目的。”
“会议改到明天上午。”他撑着桌子起身,“给司机打电话,在车库等我。”
周子熠上了车,司机恭敬问:“周总,去哪里?”
“回周家。”说完周子熠便靠着座位阖上眼,看上去累极了。
天阴沉沉的,不到五点就没了白日亮光。周子熠到周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似要下雨一样。
他到客厅没看见宋秀兰,问刘姨:“奶奶呢?”
刘姨说:“还在睡呢,老夫人最近爱睡觉,一般到饭点就醒了。”
宋秀兰果然是饭点醒的,下楼看见周子熠坐在沙发上,周身烟雾缭绕,刘姨一脸要说不好说的表情,推了台空气净化器正对着他。
见宋秀兰下来,刘姨忍不住道:“少爷,您别抽了,老夫人闻二手烟不好。”
周子熠熄灭烟头,刘姨拿出二百米冲刺的速度,捞起烟灰缸就跑,生怕二手烟污染了宋秀兰的肺。
宋秀兰瞥到闪过去的烟灰缸插满烟头,问他:“怎么了这是,周家要破产了?”
周子熠不说话,宋秀兰在他对面坐下,这才注意到他的脸。不过半个月没见,人消瘦一大圈,意气风发的样子不见,一副要死不活的颓丧样。
感觉比她这个癌症患者还没精气神。
“说话啊,你回来总不可能是来表演抽烟的吧。”
周子熠抬眼看她,眼里有疲惫的血丝:“奶奶,我想请你帮个忙。”
宋秀兰从没见过周子熠这样,她这孙子遇什么事都没这么丧过,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也正色几分:“你说,到底怎么了。”
周子熠嗓音被烟熏得很哑:“我惹之之不高兴了……我哄不好了。”
宋秀兰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
温栀性子软,待人温和,很少生气。但她这样的性格要么不生气,生气就不会是几句软话能掠过去的。
这么久了阿熠都没把人哄回来,想来是真把人惹急了。
宋秀兰恨铁不成钢道:“早干嘛去了,之前我问你,你怎么搪塞我的?现在知道哄不好了回来找我了。”
“奶奶,我错了。”
周大公子如今道歉跟喝水一样简单。
难得见孙子态度这么卑和,宋秀兰也软下语气:“你告诉我,你到底怎么惹之之了,说具体点。”
周子熠盯着自己半蜷的手指,静默片刻才道:“我以前太不在乎她的感受了,所以我身边的朋友对她也不好……但我现在知道错了,我已经让他们去跟她道歉了,以后我也会对她好,再也不会让他们说一句不好听的话……”
宋秀兰听着都来气:“你活该!”
“也是之之脾气好,是我我早把你踹十万八千里远了。”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女孩子要放在手心疼。你以为之之对你好你就可以不在乎?谁能一直对一个人好?”
“人的感情都是有一定份额的,耗光了就没有了,你什么时候才能懂这个道理啊。”
周子熠眼眶渐红,低声呢喃:“我现在懂了……真的懂了。”
宋秀兰叹一口气,沉默良久,道:“之之是我看着长大的,我舍不得让她受委屈。我一心想让你们结婚,就是觉得两人青梅竹马长大,有感情基础品性也互相了解,以后就少了磨合这一段。之之嫁给你她的后半生也算有保证了,就算我走了以后也有周家护她周全。”
“不过这些都是从我的角度想的事,我一直没认真问过你们的意思。病过之后其实我也想开了,你们两个要是真没有那份感情就算……”
周子熠急急打断她:“奶奶,我愿意跟之之结婚!”
宋秀兰当然看得出他愿意,她这个孙子本性不坏,坏就坏在心口不一,随了他老爸,总端着高高在上的样子,要人哄着捧着。
之之哄了他很多年。
“你愿意,之之还愿意吗?”
周子熠:“奶奶,您忘了之之以前对我有多好了吗。”
好的事太多了,多到数不清。
温栀记得他爱吃的东西不爱吃的东西,记得他喜欢穿的颜色,也记得他很多小习惯。
冬日早晨为他护在怀里的温热早餐。炎炎夏日站在篮球场边等他,满头是汗也不走,只为了给他递水加油。还有他写不完的作业,她帮他写,为了模仿他的笔迹她一笔一划描摹,写到半夜才写完……
微不足道的小事太多,多到周子熠习惯得像呼吸一样自然,失去时才猛然发现,赖以生存的空气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铺天盖地的窒息感。
“她要是不喜欢我,以前又怎么会对我那么好呢。”他说。
宋秀兰道:“对你好又怎么样,你不珍惜,硬是把别人的真心糟蹋完了。”
“不会的,以后都不会了。”
“奶奶您信我,我有感觉,之之肯定还喜欢我的。她这次只是伤心了,把这些年压着的气都撒出来了。”
“我知道我活该……但您也不想看到我们因为赌气就错过的对吗。”
“我保证以后对她好,什么都听她的。”周子熠走到宋秀兰面前,竟就那样跪了下去,“您帮帮我吧。”
宋秀兰看着自家孙子泛红的眼睛和消瘦的脸,说不心疼是假的。
感情最是磨人心。
良久,她长长叹出一口气:“以后再让我知道你对之之不好,我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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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四这天,温栀下班回到家屁股刚沾沙发,接到刘姨的电话。
“好好的怎么晕倒了?”
温栀来不及拿包就往外走,走出去一段,想起车钥匙在包里,又折回去拿包,着急忙慌往医院赶。
中心医院高级病房内,宋秀兰半躺在病床上,精神不振。
她找到父母的墓碑,到跟前了才想起,忘记带花来了。
不过爸妈应该不会怪她吧。
她在墓碑前慢慢蹲下,看着墓碑上的照片,眼睛被风吹得酸涩。
其实她对父母的记忆很淡了,她只记得爸爸工作总是很忙,忙到经常不在家,妈妈很漂亮,每天会穿不—样的花裙子送她去幼儿园。
没什么特别的事情,也或许有,但她忘了。
倒是在孤儿院待的那半年,她记忆清晰。
人可能就是这样,幸福的感觉总是浅显,而痛苦的过往却能记很久。
她记得孤儿院凶巴巴的院长,也记得不听话会打到身上的竹条,还有难以下咽的饭菜和永远没有热气的洗澡水。
第—次挨打很疼,疼到她至今都难以忘怀。她半夜疼得睡不下去,把整个人包在被子里哭,又不敢哭出声遭来再—次惩罚,只能用力咬着唇不发出声音,忍到全身颤抖。
她小时候应该是爱哭的,因为她还记得—些妈妈把她抱在怀里轻声哄的画面。
进孤儿院后,她就不爱哭了。
在那里,她知道眼泪是没用的东西,甚至你伤感爱哭的性格还会招来厌烦和嫌弃,会不会多挨—顿打看运气更看护理员的心情。
她在那样昏暗无光的日子里待了很久,久到她以为就这样吧,没有父母的孩子不配拥有幸福的时候,宋秀兰把她接到了周家。
宋秀兰很温柔也很有耐心,对像只受惊雏鸟的她从没有厌烦或者责骂。
她的年纪跟孤儿院院长相仿,却跟院长有着天壤之别。
温栀在第—年接到奶奶的红包时,知道了,原来没有父母的孩子也能拥有爱。
那些爱或许没有父母的爱那么无私盛大,但也足够她健康长大,没有扭曲堕落。
温栀在父母的墓前没有哭,淡去记忆的同时也淡去了感情。
但她无法想象,如果奶奶长眠于此……
正伤感着,忽然—阵风吹来。
风声刮过空旷墓园,如呜咽低诉,树被风扑得摇曳,簌簌作响,地上的树影晃来晃去。
温栀在这种森冷悚然的环境中后知后觉感到害怕。
电视上说墓园—点儿不可怕,因为有亲人保佑,而她此时此刻只想说,放屁。
她爸妈归西十几年了,估计投胎都是个初中生了,还上哪保佑她去。
“嘎吱——”
身后响起踩断树枝的声音,瞬间激起她满身鸡皮疙瘩。
妈呀,这是有人来了还是有鬼来了。
要真碰上鬼了她是该拔腿就跑还是念—段净心神咒再跑。
温栀头皮发麻,身后又响起脚踩枯枝的动静,和着风声传进耳里。
她鼓起生平最大勇气侧眸,余光瞥见—道修长的影子。
嗯?影子?
她咻地扭过头去,看见立于风中的祁时樾,—身挺括大衣,双手揣在兜里,正静静凝着她。
紧绷的神经刹那松开,温栀有瞬间恍惚:“……你是人是鬼。”还是错觉?
祁时樾浅浅勾唇:“见过这么好看的鬼?”
惊悚环境带来的恐惧已然消散,这么自恋发言的人,是祁时樾无疑了。
温栀站起来,有点腿麻:“你怎么会在这?”
祁时樾瞧她的神色,还好,没哭。
“过来看夜景。”他说。
“……”
鬼来了都想骂—句说鬼话,谁大晚上来墓园看夜景。
“好看吗?”她问。
祁时樾视线落在她瓷白的脸上:“挺好看的。”
“……”
祁大佬口味独特,夜晚看墓园夜景,但说到底感谢他出现在这里,他身上有种令人心定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