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林柔儿瞥见地上的嫁衣，眼里闪过一丝嫉恨。
“殿下……月歌姑姑被当众退婚却还留着嫁衣……是不是对你还未死心，若是这样的话，柔儿愿意与姑姑一同伺候殿下。”
她倚在白云深怀中弱弱地开口，她惯会这样以退为进，偏偏白云深吃她这套。
白云深射向我的眼神立刻满是嫌恶。
他轻轻打了个响指，嫁衣上燃起点点星光，最后被火舌彻底吞灭。
“痴心妄想！她在魔渊整整三天三夜，早就被玩烂了，这样的残花败柳，倒贴我都不要！”
身后的狐子狐孙跟着一同起哄，齐齐对着我喊“烂货”。
身旁瘸腿瞎眼的老狐狸龇着一口大黄牙，色眯眯地盯着我。
“殿下，殿下，老狐我不挑，不如把她送给我做个填房？”
他贪婪而谄媚的嘴脸惹得众人又一阵哄笑，就连白云深也忍不住打趣。
“老东西，就你那样支棱不起来的样子，能行吗……”
“你要知道，她凤月歌可是夜御七魔的骚货，别把你这条老命给折腾没了……”
四周哄堂大笑，落在我身上的眼神也变得暧昧油腻。
我强压着心底的怒意，冷声道：“够了！”
算着时辰，父神应该就快到了。
狐族自古以来便效忠于神族，若是被父神看见他们这般欺凌我，怕是要连累狐族其余无辜子民。
我好心提醒他们赶快离开。
“我与你已划清界限，日后嫁娶也各不相干，我的婚事，不劳你费心。”
“羞辱也羞辱够了，我劝你们赶紧离开，否则……”
话还未说完，我就感到脸颊一阵火辣辣的刺痛。
白云深漫不经心地收回手，无比嫌恶地用帕子擦拭。
“就凭你还敢威胁本殿下？这一掌不过略施惩戒，让你知道狐族之主究竟是谁！”
随后他眸光一敛。
“本殿下前来是向你讨一样东西……”
“柔儿体弱，而你们九尾狐的心尖肉最是滋补，留下半颗心，我便放你走。”
2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难道不知道，没了心，
神魔大战之时，白云深立功心切，落入魔族圈套，差点元神俱灭。
我是天赋最高的九尾狐，坠入魔渊，拼上一身修为，才勉强护他周全。
他哭着指天发誓，说定要娶我为妻，此生绝不负我。
可回到狐族后，他却转而求娶我从凡间救回的孤女。
他说：“你一介女流落入魔族之手，早就千骑万睡了，我堂堂狐族太子怎么能娶你这样的残花败柳？”
“更何况，我已查明，柔儿乃是神族小公主转世，身份尊贵，我不能负她！”
他瞥了眼我光秃秃的狐尾，满脸嫌恶。
我彻底死心，转头向父神传信，愿意回归神位。
离开那日，白云深带着一众狐子狐孙闯入我的洞府，怀里搂着面色惨白的林柔儿。
“柔儿体弱，而你们九尾狐的心尖肉最是滋补，留下半颗心，我便放你走。”
我苦苦哀求，抵死反抗，他却无动于衷。
他用捆仙索将我牢牢缚住，污蔑我偷盗宝物，甚至当众将我扒光凌辱。
就在我彻底陷入绝望之时，头顶传来一道不怒自威的男声。
“住手！你们在对本尊的女儿做什么？”

1
自打从魔渊回来，我被白云深当众退婚后，便成了整个狐族的笑话。
从前门庭若市的狐狸洞也再无人问津，就连一日三餐也尽是些残羹冷炙。
我抬头扫了眼悬在衣架上的鲜红嫁衣，心中一阵烦闷，轻轻抬手。
嫁衣没有我想象中那般碎裂成片，只是晃晃悠悠滑落在地。
我怔了怔，随即苦笑。
我怎么忘了，为了护白云深周全，我拼死抵抗魔气，早就修为尽毁。
就连引以为傲的九条狐尾都被魔渊之力尽数斩断，如今更是连一个小小的术法都使不出来了。
好在父神一早便给我传信，说今日便会亲临狐族接我返回神域。
我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静静等候父神大驾。
可就在我闭目假寐之时，狐狸洞外一阵嘈杂。
白云深带着一众狐子狐孙闯入我的洞府，怀里小心翼翼地搂着面色惨白的林柔儿。
一
，我搜寻上万种天材地宝又倾注半生法力打造出的神兵利器。
他亲自取名为“恋月”，说是恋慕月歌的意思。
我怎么也没想到，曾经的定情之物变成了扎在我心口的刀。
“白云深，别用它……”
“恋月是世上最锋利的兵器，用来对付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女人最合适不过。”
他上下打量着我，摇了摇头，似乎有些惋惜。
“可惜了你这身皮毛，若是没有被魔气侵蚀，倒是可以剥了给柔儿做身狐毛大氅……”
“咦？这是什么？”
他的视线停在我脖颈间，焦黑的狐毛下似乎有什么在闪烁。
白云深一把扯下泛着盈盈水光的玉佩，蹙眉研究。
随即，又眸光一凛，对着我厉声呵斥：“贱人！这乃神族之物，你竟敢私自霸占柔儿的东西！”
“我曾听闻上清帝君在小女儿诞生之时，送了她一枚这样的玉佩，上面附着着上清帝君的神力，你这样的荡妇怎敢染指？”
他立即起身，将玉佩递到林柔儿跟前。
林柔儿娇羞地低头，任凭白云深为她戴上玉佩，又满脸愤懑地质问我。
“自打来了狐族，我这枚玉佩便遗失了，我还以为是不慎落在了凡间，原来竟是被姑姑霸去了！”
“难不成你早就存了顶替我身份的心思……或者，就连你对我的救命之恩也是蓄谋已久？”
她双眸盈满泪水，一声声哽咽着控诉我，围观的狐子狐孙顿时站在了她那边，对着我指指点点起来。
“凤月歌肯定早就知道林姑娘神族公主的身份了，所以才会救她回狐族，还偷人家的玉佩，指不定等着哪一天神族来人了，她就假冒公主做上神去了！”
“就是，没看出来啊，凤月歌居然心机如此深沉。”
“还什么天赋最高的九尾狐呢，我看是手段最脏的才对！”
我听着他们一字一句的诋毁，心里悲愤欲死。
从前我在族中对他们多有照拂，他们中的许多人都曾受过我的恩惠，如今却一个个视我为洪水猛兽。
“把玉佩还给我……那本就是我的东西……”
我倒在
地上，虚弱地朝林柔儿伸着爪子，却被白云深狠狠踩在脚下。
“事到如今还冥顽不灵，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他大手一挥，示意狐子狐孙们将我团团围住。
“你们上去搜搜，看看她还有没有私藏别的宝贝……”
“你们在狐族日子枯燥，也该好好快活快活了！”
4
他们立刻听懂了白云深的话音，色眯眯地朝我逼近，又嫌我的真身倒胃口，捏了个术法让我变回女子模样。
为首的老狐狸一把扯掉我身上的衣衫，放在鼻尖闻了闻，满脸销魂之色，随即又狠狠丢到地上，肆意踩踏。
他动作轻佻，勾得狐子狐孙蠢蠢欲动。
前所未有的羞耻感向我袭来，我红着脸死死抓紧胸前的布料，下一秒却被牢牢扯开。
老狐狸满脸的横肉几乎怼到我脸上，喷出的热气令人作呕。
“挡什么？魔族的大魔头们能玩，咱们自家兄弟就玩不得了？”
他大掌高高扬起，我身上最后一丝衣衫也被扯掉，只剩一抹小衫孤零零挂在脖间。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一刀刀将我凌迟。
我羞愤难当，只能将身子缩成一团，极力遮掩。
父神，你再不来，女儿就要被他们凌辱至死了。
心中的悔恨如潮水一般涌来，若是当初听从父神的话，没有来狐族这一遭，又怎么会落到今日的地步。
“哟，这么多不要脸的痕迹……你在魔族玩得挺花啊！”
“一会儿你来说说，是咱们狐族男儿厉害还是那些魔物厉害？”
我死死咬住唇，忍受着数十双手肆意地冒犯。
我眼中含泪，仰头看向白云深。
“白云深，快叫他们住手，你会后悔的！”
白云深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伸出手捂住林柔儿的眼睛。
“柔儿别看，脏了你的眼睛……”
又转头瞥了我一眼，“凤月歌，这时候就别嘴硬了，好好尝尝男人的滋味。”
他从腰间找出一粒药丸，塞入我口中，不怀好意地坏笑着。
下一秒，我只感觉一阵燥热从小腹升起，脑中闪过不祥
尽毁，落到如今这般任人宰割的地步？
他一手扼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眼睁睁看着阿桃在我面前被一鞭一鞭狠狠抽着，没多久浑身便没有一块好肉。
我痛心地别开脸，第一次开口求饶。
“够了……白云深，放了阿桃，她不过是护主心切。”
“而且，她没有说谎……我的确是神族公主，我的父神乃是上清帝君，三万年前我为了报恩投胎到狐族……”
不等我说完，白云深手上狠狠用力，我的下巴被生生卸了下来，我没有法力护体，痛得眼泪直流。
他还嫌不够，衣袖一挥，我便现出了狐狸真身。
光秃秃的尾巴和焦黑杂乱的狐狸毛，惹来了一阵唏嘘。
“我从未见过这么丑的狐狸，简直是我狐族之耻，就这样还敢冒充神族公主？”
“我上次亲眼看见过林姑娘溢出的神力，纯净澄澈，她才是真正的神族公主，凤月歌真是不知廉耻，为了挽回太子殿下扯这么大的谎！”
“你看看她身上的那些痕迹，青青紫紫的，定是在魔渊与那些魔头欢好留下的痕迹，指不定肚子里都有魔族的孽种了，殿下还是趁早将她赶出狐族吧！”
狐子狐孙们你一言我一语，每一句话都往我心窝里扎。
白云深得意地勾了勾嘴角，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凤月歌，你看你这副狼狈丑陋的模样，还好意思冒充神族？”
“你既然说你是神族公主，那就使个神族术法让大家看看。”
我愣了愣，心底涌起一阵无力。
3
如今的我法力尽失，与凡人无异，仅剩的神力也在给父神传信时耗尽了，无法自证。
我耷下眼皮，任由眼角的泪无声滑落。
林柔儿见状上前扯了扯白云深，娇声道：“殿下，姑姑她也是太在意你了才说谎的……看在她从前对你一片深情的份上，取了心尖肉便放她走吧。”
经她提醒，白云深这才想起来，冷哼一声，手里便多了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
他握着匕首朝我一步步走来，即便眼前被泪晕花，我还是认出来了。
那是他四万岁生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