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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南枝

    男女主角分别是沈芙箫煜的其他类型小说《沈芙箫煜美人娇媚小说全文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寄南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蝉鸣蛙叫,夜色昏暗之中,树梢的影子随着风轻轻摇晃。林安背靠在朱红色的门框前,听着身后隐蔽的声响,紧绷着的身子一点点松懈下来。要说,这万岁爷都好几日没来过后宫了。朝中政务繁忙,万岁爷一忙起来也没什么心思。刚他伺候洗漱的时候就察觉到的万岁爷心思淡了下来,他心里来回琢磨了两圈,正要叫人传龙撵,却是没想到……里头的动静渐渐大了起来,林安隔着门都察觉不同以往。他摇头赞叹沈婉仪可当真儿是好手段,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让万岁爷重新有了兴致。嘴里连啧两声,指着门口的奴才吩咐:“都离远点儿。”奴才们不敢靠近,自然是离的越远越好。林安独自靠在朱红雕花的门框后,抬头看着头顶的月色心中再一次默默感叹。这沈婉仪当真儿是有本事的。林安口中一口一个沈婉仪,却是不知...

章节试读


蝉鸣蛙叫,夜色昏暗之中,树梢的影子随着风轻轻摇晃。

林安背靠在朱红色的门框前,听着身后隐蔽的声响,紧绷着的身子一点点松懈下来。

要说,这万岁爷都好几日没来过后宫了。朝中政务繁忙,万岁爷一忙起来也没什么心思。

刚他伺候洗漱的时候就察觉到的万岁爷心思淡了下来,他心里来回琢磨了两圈,正要叫人传龙撵,却是没想到……

里头的动静渐渐大了起来,林安隔着门都察觉不同以往。他摇头赞叹沈婉仪可当真儿是好手段,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让万岁爷重新有了兴致。

嘴里连啧两声,指着门口的奴才吩咐:“都离远点儿。”

奴才们不敢靠近,自然是离的越远越好。

林安独自靠在朱红雕花的门框后,抬头看着头顶的月色心中再一次默默感叹。

这沈婉仪当真儿是有本事的。

林安口中一口一个沈婉仪,却是不知此时他眼中如今正承受皇恩的沈婉仪如今却是缩在那四方格后,面色惨白的蹲坐在矮凳上。

屋内不大,只在床榻之后设了一道暗门的。只是为了万无一失,刚将沈芙送上床榻,沈清如就躲进了后面。

这处是她特意让人做的,肉眼看似寻常的柜子里头却是大有乾坤。

至少足够容下她的身影。

万岁爷素来喜净,行事前后总要沐浴。她只需在这儿等着,等待会儿完事,万岁爷去洗漱的那段时间再将沈芙弄下来。

自己再李代桃僵的顶替上去,这件事便能万无一失。

空间狭小,连着烛火都不敢点,巴掌大的小地方只是在后头支了透气的窗。

细碎的声响连着门外都听得见,隔着一扇薄薄的木板,沈清如又如何听不见?

她单手撑在紫檀木的长桌上,指尖早已捏变了形。屋子里那声响怎么止都止不住,沈清如听的浑身颤抖。

逢春见状不忍,悄悄伸出手想要去堵住她的耳朵。

只是才刚伸出去,沈清如便伸手挥开。她抬起头,面色灰白。

漆黑的夜里,那双玲珑剔透的双眼下分明溢出的全都是泪。

逢春看着自己被打红的掌心,再看着自家小主那痛不欲生的脸,心中百转千回只得放手。

如今小主心中只怕是难受至极。

万岁爷分明来的是她屋里,今夜本该侍寝的人也应当是她。可如今却只能缩在这儿巴掌大角落里,亲耳听着万岁爷是如何疼爱旁人的……

这对任何一个女子来说,都足够残忍。

暑日燥热,支开的缝隙里哪怕是有了一丝风,也被那热气给蒸散了。

沈清如身上穿着同样的寝衣已经溢的浑身薄汗。

双眼已经熬的通红,忽而一阵声响泄出,像是有什么东西滚下床榻。

沈清如心中仿若被什么揪住,猛然站了起来,身后逢春急忙伸出手一把拉住了她。

“小主。”逢春压低声音,吓得面色泛白。她摇头示意沈清如不要动。

蚊虫大小的声音飞速道:“万岁爷还在呢。”

似是回应她的声音,惊呼声缓缓响起。

皎月纱的帘帐后,沈芙疲倦的俯身在帝王的肩头,汗水打湿了长发黏在脸颊上,遮盖住脸颊的红晕。

她微微喘了口气,疲倦的几乎伸不起手。

万岁爷肩宽腰阔,体型修长,又是之前在军营中呆过多年,身量与常人相比要高上不少。

沈芙上辈子伺候他时就觉得困难,足足小半年之后才算是好上些许。

此时她这个时候她的身子才将将及笄,承受的自然比起当时更要辛苦多时。

沈芙想到刚刚的动静,克制不住的抖了抖。

怀中的人还忍不住微微轻颤,箫煜原本熄灭的心思犹如那荒草上的野火,腾的一下又燃烧起来。

喉结滚了滚,他睁开眼眸,伸手搂住掌心下的腰肢,将人往自己的怀中用力一拉。

沈芙躲闪不及,跌跌撞撞的又撞到万岁爷的怀中。

掌心抵在胸膛上,察觉到掌心处的温度,沈芙吓的心中收紧。

她此时已经双手双脚都再发软了,若是再来一回,那怕是要散架。

“万……万岁爷……”沈芙的声音带着轻微的颤因,手指伸出去将帝王的身子给挡住了。

柔弱无骨的手落在他的肩上,沈芙不敢用力,轻轻的将人外推:“不……不成。”

箫煜长眉一扬,本附身的动作跟着听了下来。

他撩起眼眸,借着昏暗的烛火,一眼便瞧处女子倒在他怀中见犹怜的可人摸样。

心中那股不耐瞬间就消退了,他也不恼,开口时喉咙里还发出低低的笑:“如何不成?”

后宫妃嫔那么多,但还从未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来。

这种感觉既是新奇,又另他觉得诧异,却又没有丝毫的不悦。

沈芙疲惫不堪,蜷缩的指尖都没了力道。只伸手放在帝王脸上的手却不敢放开:“我……”

她知晓这个时候她是应当自称嫔妾的,她如今是沈清如面对着帝王她只是个听话懂事得妃子。

只是沈芙不想。

指尖落在帝王的脸上,沈芙靠的更近了些,巴掌大的脸上委屈至极,小声的道:“我累了。”

眼前这人毕竟是帝王,沈芙害怕了多年,一朝一夕如何能够改变?

她咽了咽口水,说完之后渔又伸出手勾了勾帝王的指尖:“万岁爷让休息休息……”

女子娇媚的嗓音清灵悦耳,就连落在掌心处的手也是柔弱无骨。

箫煜宽大的掌心被她拽入手掌之间。他低头看了她一眼,借着朦胧的烛光,看见她身上的那些痕迹。

扶住腰间的手就这么放了下来。

滚烫的掌心一落下,沈芙就松了口气。她知晓万岁爷这是放过自己的意思了。

那双手放心般的立即松懈下来。

沈芙疲倦的睁不开眼,下颌在帝王的肩头蹭了蹭放心的沉沉睡去。

怀中的女子柔弱娇怯,箫煜刚要撤身,就听见怀中传来的呼吸声。

“沈婉仪?”

皎月纱的帘子有些厚重,哪怕是烛光垂进来,也只瞧见朦胧一片。

只是女子附身靠在他肩头上,睡的正沉。箫煜想到她刚刚喊累的话,原本落上去的手到底还是放轻了些。

铃声刚响了两下,屋外合眼的林安猛然睁开眼睛。

今晚万岁爷兴致不高?

他一边琢磨着,赶忙让人将浴桶抬进去。

林安进了内殿,刚要开口,箫煜就披着外袍下来了。

他赶忙上前,弯着腰喊道:“万岁爷……”

话音才刚出口,头顶就一道目光看了过来。箫煜单手披着外袍,目光往身后床榻上看了一眼,低声儿道:“禁言。”

林安瞬间瞪大了双眼,目光在那床榻上接连撇了好几眼,这才手忙脚乱的跟在万岁爷身侧跟了上去。


初看的时候沈芙还没太注意,等看清楚后沈芙有些愣住了。

这玉容膏她认识。

上辈子万岁爷也赏赐过她。并非是赏赐给沈清如的,而是放在她的枕塌之上。

沈芙清楚的记得那一日,是万岁爷醉了酒,夜晚的时候就粗鲁了些。

那个时候沈清如已经不敢侍寝了,每每万岁爷一来都是让她直接顶上。

沈芙当时伺候万岁爷已经许久,可那晚还是觉得难以忍受。

万岁爷平日里要的也凶。

毕竟天生的体格悬殊在这,再加上万岁爷练武,体力要比常人好上太多。

可那天晚上不知是不是喝醉,还是万岁爷有什么心思,沈芙明显感受到万岁爷与平日的不同。

他凶狠又强势,逼着她缠着不放。

沈芙实在承受的可怜,到最后只记得自己又哭又求的,双腿都在打着颤。

可醒来之后,她的枕塌边出现了一盒玉容膏。

那是沈芙第一次觉得在这深宫之中有什么东西是给自己的,而并非是直接赏赐给沈清如的。

她甚至想过,是不是也有那么一瞬间她不是沈清如的替身。

只是可惜,那盒玉容膏沈芙终究还是没保住。

“姑娘。”林安见沈芙没动静,双手捧着玉容膏塞到一旁的紫苏手中:“万岁爷赏的,姑娘您就拿着吧。”

林安说完生怕沈芙不要,行了个礼后拔脚就跑。

“姑娘。”紫苏追也追不上,捧着锦盒一脸无措。

“这怎么办啊。”

沈芙收回目光,低头往紫苏手上看了眼,淡淡道:“收着吧。”

既是万岁爷赏赐的,那谁也没有胆子敢拒绝。

*****

林安送完东西前脚刚回乾清宫,后脚就被万岁爷叫到了内殿。

白玉桌案后,万岁爷听见脚步声头也没抬:“东西送过去了。”

林安点着头:“送了。”当然,他没说自己是强塞的。

只是依旧还是忍不住嘀咕,万岁爷这明显是对沈芙姑娘有意思。

既是喜欢,何不纳为妃嫔?左右都是秀女,名正言顺的纳入后宫便是。

当然,林安看着万岁爷这番样子,自然是一句话都不敢说出口。

夜晚,万岁爷罕见的来了景仁宫。

景仁宫内住着的是荣贵妃。

后宫无后,荣贵妃的位份便是最高的。万岁爷在位多年,荣侧妃便跟着伺候了多年,膝下虽无子嗣,但极为受到万岁爷的尊敬。

如今年岁虽是大了些,恩宠自然也比不得从前,但因多年情分,万岁爷一有什么事也会来荣贵妃宫中坐坐。

光凭这点,荣贵妃的地位就无人能够超越。

万岁爷一来,景仁宫前所未有的热闹。用罢晚膳,荣贵妃与万岁爷便坐在黄花梨木的长椅上聊后宫众事。

“再过几日便要开始选秀了。”荣侧妃一边禀报着后宫事宜,一边手中拿着银器,认真将橘瓣上的丝清理干净:

“万岁爷子嗣不多,这届秀女应当多选些入宫才是。”

后宫嫔妃不少,但子嗣却不算多。如今只有活下来的只有三皇子,四皇子两个,余下的都是公主。

故而,祥贵嫔膝下这个白得的三皇子有多招人眼热,可想而知。

荣贵妃想到今日听到的传闻,眼眸闪了闪:“说了这么久也有些累了。”

她说着顺势将手中的橘子递到万岁爷手边:“这是衢州刚送来的贡橘,正是鲜甜,万岁爷您尝尝。”

荣侧妃一脸期待的往万岁爷那儿看。


室内酒气浓厚,等那抹颀长背影彻底消失后,沈芙才迫不及待地从床榻上下来。

双腿一软,整个人差点儿跌倒在地毯上。

万岁爷也实在是过于敏锐,她刚刚只是犹豫了片刻便立即就察觉出了不对劲。

若不是喝多了酒,她只怕就要被发现。

沈芙想到上辈子,她伺候万岁爷那几年。回回侍寝都要小心谨慎,整夜整夜地提着一口气。

当时她扮演沈清如已经是炉火纯青,那时尚且不敢喘气,更别说是现在。

浑身泛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疼,沈芙没想到自己重活一世,依旧还是上了龙榻。

上辈子,她便是一觉睡到翌日,此后就坠入深渊……

沈芙手脚发软的推开门,拼命的往外跑去。

外面漆黑一片,碧瓦红墙显示着宫墙的威严。沈芙忍耐得双腿间的剧痛想往宫门口跑去,可没多久却被一群侍卫拦了下来。

“是谁!”

侍卫们腰间的佩刀带着寒光,沈芙吓得微微发颤。浑身的斗篷盖不住纤细柔弱,侍卫们瞧见她衣袍的绣花,再看着她的脸这才道:

“姑娘走路当心,秀女若没口谕不可随意乱闯后的。”

沈芙浑身的血液一点点褪去。

秀女?

沈芙看着面前的红墙碧瓦。

她记起来了,这里的确是皇宫,而她还是一个刚入宫参加选秀的秀女。

之前的种种皆未开始,前程万事都能重来。

既已踏入宫门,她又如何逃得开?

*****

储秀宫

朱红色的大门嘎吱一声被推开。

“姑娘。”刚打开,门口的人便连忙接住了她。

瞧着她浑身发软的样子,紫苏立即关上门扶着她往里走:“姑娘,您这是怎么了。”

沈芙扶着紫苏的手进去,目光往四周看了一圈,见没人后这才松了口气。

“您一夜未归,奴婢还以为……”紫苏边说边替她解着衣裳,斗篷打开沈芙的腿还在小幅度地颤抖。

紫苏吓了一跳,拿着斗篷的手都在发颤。

“这………”紫苏紧紧地盯着沈芙的脸:“姑娘,这是怎么回事?”

沈芙身上的衣裙已经被撕扯成了碎片,雪白的肌肤上遮盖不住的地方漏出里面的青紫来。星星点点的痕迹明眼人一瞧便可知刚刚发生过什么。

“是……是谁欺负了姑娘?”

沈芙攥紧衣袍,摇着头沉默不语。

储秀宫中是秀女们所住的地方,第一轮选秀之后,余下的秀女们都留在储秀宫中学习宫中礼仪。

来准备一个月后的大选。

沈芙成功入选第一轮,顺利进宫入住秀女们所住的储秀宫内。

只不过秀女太多,储秀宫地方又不大。管你是什么身份,都是要与人同住一起的。

沈芙刚搬进来,这间屋子连着她外一共住了四名秀女。此时床铺上空荡荡的,显然大家都去上早课,学规矩去了。

至于屋内住着的是谁,暂且还不知。

她深深看了几眼,撑着身子直起身,一路冒着黑夜跑过来,双腿已经发了软。

“昨晚我不在的事,万万不可跟任何人说。”

昨日琼州夜宴,沈情如借机传了她过去,为的就是坏她名声。

若是被人知晓她昨晚没宿在储秀宫内,只怕就算不为人替身,也得落个爬上龙床的丑名。

“可是姑娘,您这……”紫苏睁大眼睛看着她身上的青青点点,手指想要放上去,却又不敢轻易触碰。

“若是被人知晓,到时沈家上上下下几辈子的清誉只怕都要毁于一旦。”沈芙疼的皱眉,发白的唇瓣微微颤抖着。

沈家是簪缨世家,走的是清流之风。祖辈加起来几辈子的名声,若是流传出她勾搭万岁爷的罪名,只怕这些都要毁于一旦。

上辈子,沈清如就是靠着这些让她甘愿为她所用。

琼州华夜宴,沈芙无意上了龙床,为了不牵连沈家,从此以后,就成了沈清如的代替品。

白日里,沈清如打扮得花枝招展,步步高升,成为这后宫中人人羡慕的宠妃。

而到了晚上,万岁爷一传侍寝。则是由沈芙代替辛苦伺候。

这样的日子整整过了两年多,每每传沈清如侍寝,都是由她躺在龙榻上。

沈芙知晓这事荒唐,唯恐被万岁爷发现,害得沈家一家老小人头落地。

每每侍寝她都会特意打扮成长姐的模样。

甚至连着嗓音形态都特意学过,一举一动皆是沈清如的形态。

可就算是如此,每次侍寝她都战战兢兢。也不知是后宫妃嫔太多,还是万岁爷当真儿没将沈清如当一回事。

哪怕是榻上换了个人,可万岁爷却一直未曾发现。

沈芙本以为,她这辈子都要为她人替身。

可直到有孕,十月怀胎之后,却被沈清如亲手拿着匕首抹了她的脖子………

那股撕心裂肺的痛楚还在。

沈芙伸出手,颤抖着的指尖放在自己的颈脖上。

颈脖处入手滑腻,犹如一块上好的羊脂白玉,完完整整的,半点儿疤痕都没有。

“是,是。”紫苏咽了咽口水,连忙点头:“奴婢去给小主打热水来。”

储秀宫位置偏颇,又是出了这样的事,怕招惹耳目不好去御膳房要水。

紫苏花了银子,叫了几个小太监抬了个浴桶进来。

衣裙褪去,紫苏只觉得双脸滚烫。

水中雾气蒸腾,沈芙这时才清清楚楚地看见自己身上的痕迹。

月色下,白玉般的肌肤上零星点点。可却掩不住浑身那股娇媚感,像是一夜间骤开的花。

沈芙素来知道自己生得美,这具身子更是妖娆动人。此时显然才刚及笄,远不及日后的妖娆妩媚。

可哪怕是如此依旧还是夺人目光。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才让沈清如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撒下这弥天大谎,设法让她当做自己的替身,每夜代替自己去伺候万岁爷。

若不是如此,上辈子沈清如哪里能晋升得如此之快?

沈清如不过是家中养女,当年能入宫选秀不过是因为占了一个沈字。

这么些年,在后宫中事事顺利,背后也不可能没有沈家的帮助。

可就算是如此,她仍不满足。

既要她的身子替自己伺候,又要贤良淑德的名声。凭借着一张无辜的脸,暗地里却是坏事做尽。

沈芙作为她的替代品,沈清如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知晓她心思聪慧,手段毒辣。凭借各种手段,如今宫中的妃嫔们,到最后大多都会被搬倒。

到最后,沈清如会一路扶摇而上,到最后年纪轻轻就稳坐四妃之一。

掌心掐紧,沈芙整个人陷入浴桶中。

紫苏拿着帕子在旁边已经不敢抬头,见状也只得小声儿道:“姑娘,该起了。”

再泡下去头该晕了。

沈芙浑身早已无力,脸颊发热的被扶了出来。滴滴水珠从玲珑有致的身段下滚落,盖不住身上的那些痕迹。

紫苏红了眼圈:“这也太蹉跎人了。”

沈芙低头看了眼,却是面无表情。

万岁爷素来手重,对于这些沈芙上辈子早已习惯。

只是她生的白,痕迹就显得格外重。一路看下去触目惊心,最显眼的还是那犹如羊脂白玉的锁骨上,一道又深又重的齿痕夺目宛然。

沈芙死死地盯着铜镜内。

心中哪怕是有了准备,可如今确定的事情已成了事实,依旧还是忍不住地颤抖。

她只记得,刚侍寝时万岁爷最爱怜惜此处,回回侍寝都要吻上这里。

以至于那整个夏季,沈芙都不敢穿露出颈脖的衣裙……

她真的回来了。

黄梅六月天,她作为秀女入宫选秀。

因为醉酒,与万岁爷有了这荒唐的一晚。

此后,沈清如仗着她扶摇直上,一路荣宠步步高升。

而她沈芙,做了一辈子的替代品。临到死,都是在那冰冷刺骨的寒冬中。

凭什么?

沈芙看向铜镜中破烂不堪的女子,‘啪’的一声反手将梳妆匣关上。

凭什么她要为她人替身?

而沈清如反而享受一辈子富贵荣华?

这辈子,但凡是沈清如想要的,她一样一样都要夺回来。


自那日后,沈芙规矩学的更少了,日日抱着琴往竹林之处走,每日里申时去黄昏便回。

教养嬷嬷们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似是笃定了大选之前沈芙进不去,也就不再管她。

这几日每日都有秀女犯错,遣送出宫。王茹儿还当沈芙是自暴自弃了,很是满意。

倒是周淑云劝了沈芙一回:“以沈姑娘聪慧重新学习规矩并非什么难事。”

大家族内,入宫之前都会有嬷嬷教导。沈家家世不低,沈芙自然也学过。

周淑云道:“沈姑娘不必在意别的,以你的姿容,若是成功入选,必然会得到万岁爷的宠爱。”

沈芙看着眼前的周淑云。

美人在骨不在皮,周淑云容色看似清淡,却有一股清冷之感。

举手投足自带书香之气,也难怪没几日后周淑云会偶遇万岁爷,在这届秀女中头一个得了万岁爷的恩宠。

沈芙知晓周淑云日后不容小觑,只不过没打算干预。

她毕竟没打算走选秀这条路。

并且,就算她阻止了这一回。以周淑云的家世气质,等日后万岁爷看见依旧还是会得宠。

毕竟万岁爷可是九五至尊,她只想一步步往上爬,可从未想过什么独宠这样的蠢事。

“多谢周姑娘。”沈芙刚从竹林中回来,屈膝弯了弯:“只选秀这事不得强求,沈芙随遇而安便是。”

周淑云见劝不动,便没再管她。

沈芙日日都抱琴往竹林中走,连个拦路的都没有。

只是无人知晓,她看似在乱逛,实则上是寻找万岁爷所在的位置。

竹林很大,竹子郁郁葱葱,沈芙寻了半个月才算是瞧见一处风水宝地。

凉亭对面设有一道隔楼,藏在密林深处,若不是眼力好根本瞧不见。

沈芙见过几回腿脚凌厉的侍卫从空中掠过,心中确定这就是万岁爷所在的位置了,这才放下心来。

“姑娘。”紫苏这几日跟着来回转悠,看着自家姑娘悠闲自得的模样,巴巴儿道,

“您整日抱着琴过来,也不弹。”紫苏看了看自己的腿,天天饶竹林一圈,腿都要跑细了。

她撒娇般的道:“您今日要是不弹,明日我就不跟您来了。”

紫苏这话是在撒娇,反倒是沈芙放下手中的琴,撩起眼眸看了她一眼。

她生的白,浑身就仿若在泛光。粉衣碧裙看似俗气,但穿在她身上却盖不住身上的光彩。

沈芙脸上遮着纱,唯独一双眼睛灵巧动人,此时一笑,明媚张扬。

“弹琴?”桃花眼一撩起,沈芙看向竹林深处,纤纤十指在琴身上随意一抚,一阵悦耳的琴声便宣泄而出。

空灵的琴音从指缝中流淌,远在隔楼处的箫煜手中的毛笔却是一顿。

他抬起脸往窗外看了眼。

身侧打着瞌睡的林安立即睁开眼睛,豆大的眼睛跟着往外一看,低头恭敬道:“奴才过去将人撵走。”

只怕又是哪个自作聪明的嫔妃,不知从哪里知道了万岁爷的位置,特意过来装模作样的寻着机会偶遇。

林安心中抱怨,而箫煜同样也是如此想得。

琴音一出,他脑中的思绪立即就被打断了,心中自然不甚畅快。

他略带威严的往下看了眼,却开口道:“不用。”

对方虽目的性强了些,但好在琴弹得不错,夏日炎热,这琴音听着着实悦耳。

一出便让人心旷神怡:“弹得不错。”万岁爷夸道。

虽只有一声,但足以见得这人的功底。

林安绷紧的皮彻底松了口气,心中松懈下来刚要再说话,却见远处的琴音又开始了。

不如刚刚的空灵悦耳,这次的琴音干枯无味,甚至于像是拉着木头般。

林安悄悄掀开眼眸往万岁爷那儿看了眼,瞧见万岁爷骤然变化的脸色之后,吓得越发颤抖。

这……这到底是哪位祖宗!

万岁爷刚夸奖完就变得如此难听,这叫万岁爷的脸面往哪里放?

凉亭处, 沈芙低头看着身侧的人。

紫苏的手还放在琴身上,胆怯的问:“姑娘,我还弹啊。”

她跟着姑娘久了,自然都会上一点点儿。可也只是有一点点儿而已。

弹琴枯燥无味,练起来更是复杂。紫苏会上那么一点儿已经是奴才中的翘楚。

但与姑娘比起来自然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弹。”沈芙悠闲的坐在一旁喝茶,张扬明媚的眼神往她手上撇了眼道:“不弹我明日不随你来了。”

这分明就是她刚刚拿来气姑娘的话。

紫苏嘟嘟囔囔的,只好继续弹。她弹得是自己最拿手的潇湘水云,这也是她最记得的一首。

只是她太久没练,忘了曲子,弹起来磕磕盼盼的。

沈芙有所准备在一边听着都皱眉,远在深处的箫煜自然是面沉如水。

林安悄悄掀开眼眸往万岁爷那儿看了眼,心中暗暗叫苦。

这到底是哪个不张眼的,都有通天的本事摸到这儿来了,还不使出浑身解数让万岁爷垂帘。

倒是可劲儿弹些怪难听的曲子,瞧瞧万岁爷脸色都白了。

林安心中发苦,箫煜只觉得头疼。

他略显疲倦的伸手揉了揉眉心,修长高大的身子往背后一靠。

“万岁爷。”林安立即捧了凉茶上前:“奴才立即去将人撵走。”

箫煜伸出手,挥了挥:“看看是谁。”

这曲子实在是难听至今,至于之前说的哪个嫔妃,只怕也是胡扯。

哪个嫔妃这么没脸色,勾搭人弹成这样?

林安瞧着万岁爷的脸色,立即寻人拿来了西洋镜。这东西是外番进贡来的,站在高处便可看的一清二处。

他张望了一会儿,才道:“万岁爷,是两个宫女。”

竟然真的不是哪个妃嫔,林安收回西洋镜。箫煜接过后随意看了眼。

弹琴的那个女子娇小玲珑,至于脸么……长得也不甚好看。箫煜随意瞥了一眼又看向那发出难听至极的琴。

那宫女的姿势虽是正确的,但肉眼可见的不太熟悉,弹出来的实在是难听。

他兴致缺缺,刚要放下西洋镜。

远处,紫苏实在是弹不下去了。她巴巴的哀求道:“姑娘,您来吧。”

在弹下去,她的曲子也记不得了。在顾家有个规矩,记不得曲子可是不能吃晚饭的。

紫苏一脸的求饶。

沈芙的目光隐晦的往隔楼处看了眼,这才笑着道:“起来吧。”

紫苏一脸兴奋的让了座。

西洋镜刚要放下,却见琴桌后换了个人。同样穿着宫女服,那人抬手微微一抬,空灵的曲音就从指缝中流出。

曲调流畅,空灵如水,直逼人心。

分明弹得是刚刚同样的曲子,弹起来却是悠扬有缠绵。

犹如炙热如火般直接逼着人心中而来。

一曲完毕,沈芙抱着琴悄然离开,直到看不见她的影子后,那高处的西洋镜才渐渐放下。

“万岁爷。”

林安喊了几回,箫煜才渐渐有了动静。他瞪大了眼睛,目光在远处与陛下脸上来回看了几眼,这才道。

他琢磨了一遍:“要不要奴才将那宫女寻来。”

箫煜想到刚刚惊鸿一瞥,女子带着面纱瞧不出容色,但是……琴弹得实在是极好。

连着那弹琴的手指,修长如玉,犹如葱段般。他咳嗽了一声,道:“不用。”

林安听着万岁爷的嗓音,琢磨不出滋味来。如今天一日比一日热,他作为身侧伺候的自然知道万岁爷畏热的毛病。

一到夏日万岁爷连后宫都去的少了,就前几日去了两回容昭仪那儿,连着淑妃处都去的少了。

他之前还当那沈婉仪要风光一段时日,倒是没想到伺候了一回晚膳也就销声匿迹了。

林安想到那日万岁爷去了祥贵嫔那儿,之后便有些淡淡的。万岁爷之后虽没再传过沈婉仪,但只怕是心中还有些惦记。

眼瞧着这几日万岁爷心情不爽,林安作为奴才自然是要排忧解难:“要不奴才派人去沈婉仪叫来?”

沈婉仪……箫煜想到那晚抓着他袖子的手。

再想到刚刚抚琴之人的指尖,转了转大拇指上的玉扳指,起身道:“去长秋宫。”


下过雨的廊下泛着潮,逢春一出门便脚步匆匆地往外小跑而去。

长秋宫中主位住着的是祥贵嫔。

贵嫔是正三品,可坐稳一宫主位。祥贵嫔入宫多年,一直坐稳长秋宫的主位,家世自是不俗。

只是她家世再高,却不受万岁爷喜爱,恩宠一直淡淡的。

倒是她们小主沈婉仪入宫之后倒是讨万岁爷欢心,如今虽住的是偏殿,但东西偏殿就住了沈婉仪一人,倒也互不打扰。

逢春心中存了事,也不刻意绕远路了,直接从紫藤花架那穿了过去。

到了长秋宫的偏殿,裙摆已经微微湿透。她却顾不上,喘着气双手推开门。

屋内布置华丽,宫婢环绕之中,一女子站在大殿中央来回踱着步。

听见动静后,连忙转过头。

那张脸生得极为娇美,轻轻撩起眼眸便可瞧出楚楚动人之态。整个后宫中美人众多,可沈婉仪这张脸依旧还是让人过目不忘。

之前逢春每次见到觉得惊艳,可今日不知是不是因为看见芙姑娘的缘故,再看自家的小主倒是没那么夺目了。

逢春不敢将面前的表情泄露,连忙低头掩盖住脸上的思绪。

沈清如目光往她背后看了一眼,见没人之后眉心下意识皱起。

“人呢?”此时那张脸上柳叶眉微皱着,明显带着焦急。

逢春不敢耽搁立即快步上前,小幅度地朝她摇了摇头。

“人不在?”沈清如眉心一皱。

昨晚她分明将沈芙灌醉送到了龙榻上,可今日一去却是无人。

万岁爷昨晚的动静分明是已经宠幸过……

“人不在那儿,回了储秀宫。”逢春刚磕着头,额间一抹红色。她伸出手不自然地摸了摸道:

“奴婢一过去的时候就发现芙姑娘躺在床榻上,说是病了不肯过来。”

“病了?”沈清如挑眉。

昨日还是好好的,怎么可能才一晚上人就病了。

“莫不是她发现了什么吧?”沈清如想到什么,面色立即变了。

沈芙才是沈家正经小姐,她在沈家待了多年,自是知晓沈家对她有多看重。

若是真的发生了何事,只怕沈家不会放过自己。

沈清如面色变得极为难看。

逢春怕主子乱想,挥手让身侧的宫女下去,等人都离开后,这才俯身凑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奴婢瞧着不太像。”沈芙若是真的知晓她们在害她,以她的身份必然会闹得天翻地覆。

到时候,万岁爷就算看沈家的面子上,也会给沈芙一个位分。

可刚刚芙姑娘……

逢春想到刚刚掀开帘帐的惊鸿一瞥,沈芙躺在床榻上。

别的没看清楚,倒是那张脸褪去了青涩,变得勾人又妩媚。

简直令人挪不开眼。

这哪里像是刚及笄的少女,分明一副无力受恩的模样。

“奴婢倒是觉得昨晚的事就是芙姑娘。”

“你说真的?”沈清如原本在来回度步,听见后脚步一下子站稳了。

她身子往后退了退,随后忽而双膝一软。

逢春吓一跳,连忙伸出手将她扶住:“小主当心。”

她一边点着头,沈清如放在她胳膊上的手瞬间就收紧了。

“奴婢本想过去亲眼验证,但芙姑娘不让碰。”逢春想到刚刚,面上愤恨道:

“至于到底是不是,还需嬷嬷亲自验证。”到底关乎闺中清誉,假若有个好歹吃亏的可是自己。

逢春每说一句,那放在她胳膊上的手就收紧一寸。听到后面,沈清如才猛然掐紧。

逢春疼得冷汗直流,面上却不敢泄露半分。反倒是沈清如深深吸了口气,刚刚面上一瞬间的凌厉感瞬间就掩盖住了。

“这事急不得。”是与不是都不敢轻易定夺。

沈清如后悔昨日晚上没有亲自过去,当场抓个现行。

可她到底是太过害怕,假若一个出错,直接将沈芙暴露在万岁爷的眼皮子底下,那她可就是前功尽弃:

“到底是晚了一步,如今说什么都没用了。”

沈清如深深叹了口气,她分明下了足足的药量,按理说人应当睡到翌日清早才是。

可宫女一早就去过,屋内什么都没有,连着衣裙纽扣这些都找不到。

“白忙活一场。”沈清如心中不可能不后悔。

逢春见主子心中不悦,眼神闪了闪,连忙道:“要不偷偷找个太医去?”

太医脉象一通,有些什么自然也就逃脱不了法眼。

沈清如心中琢磨了一通,随后还是摇了摇手:“罢了。”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沈芙到底是嫡女,若不是有完全的把握,她不敢轻易动手。

否则只怕是会鸡飞蛋打,日后连着沈家如今的支持都要跟着失去。

“下次再找时机。”几番琢磨之下,沈清如到底是不敢轻举妄动。只要将沈芙留下来,日后总会再有机会。

“小主……这事,还,还要做么。”逢春有些胆怯,想着今日芙姑娘的摸样,她依旧有些心慌。

沈清如立即转头看了她一眼。那张脸上分明半点儿怒容都没有,却又让人心中跟着一颤。

逢春偷偷咽了咽口水,提醒道:“可是……眼看着就要选秀了。”

琼州夜宴结束,选秀便是正式开始。

这一个月来,秀女们都在储绣宫中学习规矩。等规矩学好之后,便就是最后的殿选了。

沈芙如今在储秀宫中,只要安安分分的不出任何差错。

熬到殿选那日,万岁爷只需见到沈芙的真容,一准会纳入后宫。

沈清如想到这脸上闪过异色,她僵硬着扯着嘴角,随后才渐渐地平复下来。

每三年一大选,再过一段时日这后宫中就会住满新人。

到时候万岁爷又会宠爱何人?

沈清如想到这儿,心口处一阵绞痛,片刻之后才渐渐地缓和下来。

她谁也不怕,可唯独就怕沈芙。只要沈芙入宫,那张脸必然就会勾得万岁爷不肯放手。

到那时,又哪里有她的容身之处。

况且……沈芙的身份,只要她在一日,时时刻刻都在提醒自己不过是沈家养女。

“一山不容二虎。”沈清如垂下眼眸,目光往窗外看去:“这后宫里,沈家的妃嫔只能有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