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洛川豹五的其他类型小说《凶物典当铺:我靠收邪物走上人生巅峰洛川豹五完结文》,由网络作家“令狐二中”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洛川望着那闪着寒光的刀,不屑一笑,正色道:“你且看看什么是百无遗算!待我念一念经咒!”“天灵灵,地灵灵,六甲六丁听分明,一请玉帝佬,二请孙悟空,三请张曼玉,四请谢霆锋,五请天下霸唱,六请令狐二中......桃叶尖上尖,柳叶遮满了天,在其位......”袁天昌冷哼道:“怎么,还要请张云雷啊!”洛川却长出一口气,睁开了眼睛,恍若已经看破了天机,字正腔圆喝道:“粉红色!我猜梁先生穿的内裤是粉红色。”此言一出,袁天昌直接笑出了声,那两个寸头更是前仰后合。在他们看来,洛川这就是在装神弄鬼,虚张声势。只有梁兰成,愣在当场,面如死灰。袁天昌大笑两声,察觉有些尴尬,转头一看梁兰成的神色,顿觉不妙。“梁老板,你......你......你难道.......
“天灵灵,地灵灵,六甲六丁听分明,一请玉帝佬,二请孙悟空,三请张曼玉,四请谢霆锋,五请天下霸唱,六请令狐二中......桃叶尖上尖,柳叶遮满了天,在其位......”
袁天昌冷哼道:“怎么,还要请张云雷啊!”
洛川却长出一口气,睁开了眼睛,恍若已经看破了天机,字正腔圆喝道:“粉红色!我猜梁先生穿的内裤是粉红色。”
此言一出,袁天昌直接笑出了声,那两个寸头更是前仰后合。
在他们看来,洛川这就是在装神弄鬼,虚张声势。
只有梁兰成,愣在当场,面如死灰。
袁天昌大笑两声,察觉有些尴尬,转头一看梁兰成的神色,顿觉不妙。
“梁老板,你......你......你难道......”
洛川冷笑着补刀道:“相由心生,衩由相定。你瞧瞧梁老板这一副油头粉面,牙口不好的样子,一看就是天生吃软饭的料。一般这样的人,外在张狂,内在阴柔,粉红内裤,正合他的身份和品味。梁老板?怎么愣住了?来吧,当着大家的面,把裤子脱了给众人参观一下吧。”
“你......你作弊!”梁兰成面色铁青,无力的抗议道。
但他这句话,也无疑证明了洛川算中了赌约。
“我作弊?我怎么做的弊?”洛川嬉笑道:“我一不是你爹,不可能看见你穿了什么衣服,二来咱们是对头,你不可能把这么私密的事告诉我。所以,这还不能说明,我的算术出神入化吗?”
袁天昌刚才还狂笑不止,此刻脸比宋小宝还黑,满是怨气地抱怨道:“你一个大男人,穿什么不好,非要穿粉色内裤......”
“袁先生,您这话说的......我......我哪知道他真能算到啊。你就不该和他赌......”
“你还怪我?那刚才你怎么不阻止。”
眼看着这两个家伙开始狗咬狗,洛川轻咳一声,陡然转脸怒声道:“愿赌服输,你们还是回去吵吧。袁天昌,你是不是该有所表示了?若有毁约,天戕地诛,这可是你说的,你是修行之人,该不会为了面子,破此重誓吧。”
袁天昌后槽牙都要咬碎了,最终也只能攥着拳头喘着粗气走上前来,瓮声瓮气地喊了一声“师祖”。
洛川咧嘴一笑,摆摆手道:“客气了,小徒孙,记住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出门在外,多装孙子少逞强,因为你不知道自己哪天就犯在天王老子手里。明白了吗?”
“洛川,我承认,今天我输了,可我不服。你等着,我会找人好好教训你的。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走着瞧。”
袁天昌脸都掉在地上了,也只能放了句狠话,灰溜溜转身就走。
梁兰成心有不甘,叫道:“袁先生,赌约是赌约,报仇是报仇,咱们这几个人,难道还打不过他吗?”
“我已经跟着你够丢人的了,难不成你还要让我也输的露底裤嘛!”
“可是,可是......”
“还不走!以后有的是机会!”
洛川一笑,朝着四个人摆了摆手,戏谑道:“大吕当铺,欢迎下次光临。老几位若是碰到了难处,随时可以来当东西。房产地契,金银细软,我都要,哦,梁先生的粉色内裤就算了,你还是作为传家之物吧。”
直到对方的汽车消失在了夜幕里,洛川回过头,这才想起来身边还站着一位呢。
那赌鬼楞在原地,犹如雕塑一般。
“喂喂,醒醒,睡着了。”
赌鬼一怔,才缓过神来,惊愕道:“洛先生,您可真是神人,我能知道您刚才用的算术属于哪一门吗?您怎么就能把对方的内裤颜色都算出来呢?”
洛川懒洋洋道:“什么算术能这么无聊啊。我压根没算。今天早上,这渣男被我揍了一个跟头,他摔倒的时候,狼狈不堪,苦茶子漏了出来而已。还是说你把,你都跟我一天了,要干什么?”
赌鬼诧异道:“您......您知道我在跟踪您?”
“记住了,跟踪人的时候,别喝那劣质酒了,风一吹,整个巷子都是你的气味!有话快说,不早了,我要睡了。”
“洛先生,洛掌柜,我......我能求您把那骰子还给我吗?”
“不行!”
“为什么?那是我的啊......”
“因为你跑我的当铺里盗窃来了,这骰子是给我的补偿。算了,我也不找借口了,实话告诉你,这骰子对我很重要,到我手,就是我的了。你说我巧取豪夺也好,说我蛮不讲理也罢,反正,东西不会给你。要不这样,这骰子就算你做死当卖给了我,你开个价吧!只要价格合理,我绝对付钱。这也算是我对你刚才能站出来,替我拦着他们的感谢礼了!”
“我不要钱!”赌鬼哭丧着脸大声道:“我是见过钱的,在燕城赌场的时候,我曾经把床上堆满了钱。我只要骰子......洛先生,求你高抬贵手,将骰子还给我吧。实话实说,这......这骰子是我从一个很重要的人那偷来的......我必须还回去。这是我做人最后的底线了......”
“你连最重要人的东西都偷,还和我讲什么底线啊。”
“我的妻子病死了,我在这世界上没有值得留恋的人了,所以,我偷了这骰子,献祭了余生,准备带着它疯狂一把。最近我逛了好几个顶级的赌场,赢了无数的钱。可我在死之前,必须把这骰子还回去。我可以死,但不能对不起那个人......”
洛川面无表情道:“你说的故事让我很有触动。可是,骰子还是不能给你。还是那句话,我得到的,那就是我的。你如果想要,那就只能在我的手里抢回去。回去吧,好好休息一晚,明天你可以找我来夺。”
说完这话,洛川就拉下了卷帘门。
透过缝隙,他看见赌鬼落寞地在外面又站了好一会,才垂着头缓缓离开了。
洛川扬起胳膊,看了看那条红线,心里有点不舒服。他这辈子,虽然赚黑钱,斗心机,但绝少干那种损人利己的事。虽然说,这件事自己没有理亏,是赌鬼先跑来店里闹事的,可这骰子来的,终究有些不正。
但没办法,他要活命。
他必须凑够十二阴物,他想知道那个梦,那首幽魅的鬼谣到底意味着什么。
师父这一声声的“少爷”,叫的洛川实在有些不适应。
可有外人在,自己也只能听着。
带上骰子,出了门,店外停着一辆红色的小跑,看来,这女人家境还是很殷实的。
上了车,两人一边交谈一边往花店开。
通过交流,洛川知道了,女人叫席婉秋,云城本地人。她的父母都已经去世了,没有兄弟姐妹。她老公是外地考过来的高材生,在一家地产公司上班。两人自由恋爱,一见钟情,只是他老公家境贫寒,没钱没房,当初父母还反对过他们在一起。
“我这人没什么追求,父母留下的家产,足够我们夫妻生活一辈子的。开花店,也只是兴趣而已,并没打算赚多少钱!做人嘛,开心最重要。”席婉秋一笑道:“倒是我老公,很要强,总想自己做些什么。我总劝他,没必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洛川淡淡道:“你老公一定很爱你吧。”
“是啊,我父母去世之后,他宠我就像宠孩子一样!”席婉秋幸福的笑了笑,忽然问道:“对了,您为什么觉得有必要去我的花店呢?那店面都是新装修的,不会有问题的啊。”
“席小姐,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感觉到不适的时间,恰恰就是你在花店的时间?”
席婉秋愣了愣,喃喃道:“你这么一说,倒也是......我在家那段时间,确实精神状态就很好。”
洛川没在多说什么,凡立一义,必凭证据,一切还得到了店里才知道。
花店开在了一个还算是繁华的街面上。
店面朝阳,面前既没有反弓煞,也没有凶气角,这说明,问题肯定不是出在风水上。
开了门,一股浓郁复合的花香迎面而来。
同时,空气里一丝游移的阴寒之气,也被洛川捕捉到了。师父判断的没错,这店里一定是有问题。
“洛先生您先自由参观,店员都下班了,我去换一下外套,给您倒杯咖啡!”
尽管洛川表示不用了,但席婉秋很客气,还是坚持转身去了衣帽间。
洛川一个人步足在鲜花的海洋里,打量着每一个角落。
一般的花店都很小,但席小姐的店却开的很大。
各种各样的花,五颜六色。
能看得出,店主是个很有品味的人,所有的花布置的恰到好处,或插、或吊、或束,或者盆栽。
走着走着,洛川忽然感觉怀中的骰子好像跳动了几下。这让他有些诧异,忙将骰子拿了出来。没想到,三枚骰子,竟然全是四点。
两手抓住骰子轻轻一摇,再打开,还是四点。
这显然不是巧合啊。
在道家体系之内,三从人从神,四从鬼从祸,很明显,这骰子灵性十足,是意有所指。
师父之所以让自己带上骰子出门,莫非早就知道这骰子的本事?
洛川高兴地将骰子重新装回口袋,抬起头,目光落在了眼前的花卉上。
这是一束开的正盛的观赏向日葵,没什么特殊的,倒是插花的瓶子,一眼就吸引了洛川的目光。
此瓶乃是一个莲花陶罐,黄褐色,大肚收口,罐口塑荷叶纹,很是古朴。
常人的眼光,看不出什么门道。但掐三清指,以中指抵住眉心,眯眼再瞧,你就能看见,整个罐子,簌簌冒着一缕缕的黑气,这个季节,瓶口竟然好像凝结了一层细细的白霜,阴寒之气可见一斑。
洛川正望的出神,忽然店里的灯一下子熄灭了。
阴风拂过,寒气四起。
黑暗中,明显有个移动的影子,在身后一闪而过。
不过,等洛川转过身,身后就只剩下一束正在摇摆的玫瑰花了。
“嘻嘻!”
压抑之中,柜台的方向,隐约传来了一声轻笑。
“席小姐,是你吗?”
洛川询问了一声。
不过,话一出口,他就觉得自己有些傻。柜台和衣帽间是两个方向,怎么可能是席婉秋呢?当然,也有个问题,突然间的熄灯,衣帽间里的席婉秋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沉思几秒,他还是朝着柜台的方向摸索了过去。
柜台离店门近了些,远处的路灯透过玻璃,总算是带来了一点熹微的光。
隔着还很远,洛川就看见了一个身材婀娜的女人侧影,正对着柜台的穿衣镜抚摸自己的头发。一遍又一遍的梳理,每梳完一次,还得意地扭扭脖子,嘻嘻地轻笑一声。
“明死暗死,冤灭屈亡,太上敕令,超汝孤魂,不管你是谁,要么自己离开这,要么跟我走。”
对面的女人毫不理会,依旧自顾自地搔首弄姿,嗓子深处,还发出那种油腻腻的哼腔:三更里三更有月牙,月牙是照楼台......翻开郎的鞋,解开奴的怀。随手想解开郎的裤腰带......
那咿咿呀呀的声音,贱媚撩人,让人心神不宁。
“窑腔滥调,装神弄鬼!”
洛川忍无可忍,疾步上前,怒斥一声。
此时女人终于停止了摆弄自己的头发,那哼哼唧唧的唱腔也戛然而止。她缓缓转过头,映入洛川眼帘的是一张惨白惨白的脸,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脸上没有鼻子、眼睛和嘴巴,如同一张白板......
纵然有心理准备,洛川还是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而女人则如风似影,兀的一下飘到了跟前。
那股子阴寒之气,好像一下子钻进了洛川的每一个汗毛孔。
“尘归尘,土归土,阳有三清,阴有泉途,管你是什么东西,安守本分不好吗?”
洛川不动声色,随手一把早就准备好的香灰扬了出去,那女人的脸上顿时犹如撒上了千点炭火,瞬间红光灼烧,疼的她惨叫一声,呼的一下,隐遁了身形。
“就这点本事,还想害人?”
洛川拍了拍手上的灰,转过身,点着了柜台的灯,恰好看席婉秋从衣帽间朝自己走了过来。
较为诧异的是,她脱去了风衣,但并没换其他的外套,身上穿的是一件纱质衬衫,很透的那种,以至于里面的内衣颜色和沟壑波澜都清晰可见......
“席小姐......你......”洛川有些尴尬,赶紧收回了目光。
席婉秋嘴角升起一丝怪异的笑容,软绵绵的身体竟然直接靠了过来。
与此同时,好像被人推了一把似的,洛川不由自主地朝前踉跄了一步,正好和席婉秋撞在了一起。
一股子独属于女人特有的气息随着阵阵花香涌进了鼻息。
洛川耳根一热,但马上清醒,后退两步,保持住了距离,然后三清指在席婉秋面前一晃,清脆地打了个响指。
席婉秋的身体像是春风里的垂柳,剧烈的晃了晃,整个人瞬间清醒过来。
她低头一看自己的穿着,再看侧身避开了目光的洛川,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顿时脸色微红,忙不迭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也不知道怎么昏了头了,我明明记得自己正在换衣服的......”
洛川冷静道:“你去把店里的灯全部打开,穿好衣服再过来吧,我有话告诉你。”
“怎么,嫌我说话难听啊!”
洛川神色淡定,毫不畏惧,死死盯着面前的那张脸。
“话难听点,不过折损一点颜面,可要是换成了我的手段,你失去的可就是命了。你信吗?”
洛川最后这三个字,咬的格外重。像是威胁,更像是提醒。
凝神对视,几十秒钟之后,面前的那张脸,从一开始的凶神恶煞,变的开始闪躲,最后干脆垂下了头。
“这就对了,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不是我的对手,乖乖滚回去。”
面前的女鬼抽搐了几下,化成了一缕黑烟,兀的飘回了那莲花罐中。
“其实呢,我也知道,你不过是人家的工具,害人并非你的本意。这是身不由己的事。不过,从犯也是犯,罪大亦当诛,懂吗?算了,看在你身前身世可怜的份上,回去我会给你一个好归处的。”
回到店里,师父已经休息了。
洛川将内外莲花罐放进货架,用黄纸封好罐口,也赶紧上了床。
第二天早上,等洛川醒来的时候,师父已经开门营业了。
洗完脸,推开隔门,洛川正要把昨晚上的事说一遍。
“师父”两个字都已经到了嘴边了,哪料,师父却先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少爷”。洛川这才看见,店里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
“莫先生,这就是我们家少爷了!”
师父努努嘴又给洛川介绍道:“少爷,这位是我前阵子和你提起过的莫先生。”
洛川隐约记起来了,这位莫先生也算是“莫洛特烦恼”了。
和电影里差不多,莫铁柱原本就是燕城的一个普通建筑工人,突然有一天,被人找到了,说他在云城还有个大伯。老头七十多岁,癌症晚期,却无儿无女,最终,他这个匆匆只见面了一面的大侄子,就成了莫氏建筑集团的继承人,一下子身价上亿。
可莫先生住进了大伯的别墅之后,并不安生,他几乎是天天晚上做梦,梦见死去的大伯控诉自己对他不好。说他在那边整天被人群殴,也不给他想想办法。莫先生被折磨的差点成了精神病,找了好多个阴阳先生。那些阴阳先生也出了不少的主意,什么多烧纸扎人,多去诵读金刚经,结果屁事不管,大伯入梦的次数越来越多,最后在几个阴阳先生的联合引荐下,找到了大吕当铺的于寻风。
于寻风去了一趟墓地之后,就看明白了一切,但他告诉莫先生,事情的解决,还得看机缘,得等一个派的上用场的邪物。
“洛少爷,于先生,你们叫我过来,是不是有办法了?”莫先生骨瘦如柴,两个大黑眼圈,有气无力的道:“说真的,再没办法,我就真得去陪我大伯了。只要你们能让我大伯安生,多少钱都行。”
洛川瞬间就明白了,师父把对方约来,这是生意要成了。
“少爷,您看......”
于寻风故意把目光引向了洛川,有意无意地都在竖立他在行中的威信。
洛川自然明白师父的用意,便正色道:“你大伯的墓地,风水没有问题,但选址有问题。”
“这个于老先生和我说过了,可我没办法啊,那是大伯生前自己选的墓地,遗嘱里有,任何人不能妄动。”
“不用动,我已经有了办法,保你周全。”
洛川转身进了内厅,揭开了莲花罐的黄纸,低声道:“生不能清清白白,死后总得干干净净。你既然不能往生,不如求个年年香火。记住了,此番去,勿要再多生事端,好好归魂山野吧,否则,我可不轻饶你。”
那莫老爷子给自己选的墓地确实不错,是个龙须宝地。
但你要知道,那种宝地,历经千百年,怎么可能少的了旧坟?他一个新墓埋在那,难免会被周围的坟地压着气场。所以,洛川的用意就是以毒攻毒。这莲花罐里不是供奉着一个无根女鬼吗?正好用这厉鬼反压着周围的阴魂,到底看一看谁更凶。当然,这女鬼得到的好处,就是享受绵延的香火。
“回去之后,把你大伯的骨灰,转移到这莲花罐中。但有一点记住了,一年三年,香火贡品不断。倘若因为你的薄情和疏忽,没去上供,那再生枝节,我可就不管了!”洛川交代清楚,才把莲花罐递过去。
莫先生感激万分,连连点头,忙不迭将罐子接了过去。
“那洛少爷,这我该给你多少钱?”
洛川可从不是慈善家,而且,干他们这行,讲究“除灾减免,好事多酬”。啥意思呢?就是说,给人消灾救命的事,能不收钱,就不收钱,但要是助人发达,帮人顺达,那就得多收钱。
所以,洛川没有犹豫,直接举起了两根手指。
“二十万?不多,不多......”
莫先生如释重负,直接刷卡。
洛川楞在当场,土豪的人生果然不好理解啊,自己明明说的是两万啊......
一大早上,轻松进账二十万,心情好极了。
师父对洛川的处置也很满意,又叮嘱道:“当铺,有当才有铺,这是规矩,所以,你还是得给那位席小姐送去当金。”
洛川也正有此意,于是直接写好了当票,装了一万块的红包金就出了门。
可刚一出店门,他就感觉好像有人在偷窥自己。
转身看了一圈,也没见人。
倒是昨天那个被大熊收留的小五,穿上了干净的衣裳,正站在“退之茶楼”前漱口刷牙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见了自己羞涩的缘故,洛川瞅见他的时候,他就跑回屋子里去了。
“小屁孩,告诉熊老板,一会我去喝茶!”
洛川喊了一声,也不知道小五听没听见。
到了花店的时候,老远,就听见了一阵喧哗声。一个油头粉面西装革履的男人,正哭喊着要往楼上冲。
“婉秋,你听我解释,你知道的,我是爱你的啊......”
“梁先生,对不起,席小姐不在这。”
“滚开,你们就是个卖花的售货员,你也敢拦我?”
“请您不要吵闹了,已经影响顾客了!”
“找死!”男人朝着女服务员就是一个嘴巴,怒喝道:“我们夫妻间的事,你们几个狗腿子也敢管?”
“婉秋,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胡说什么了?千万不要听那些江湖骗子的胡言乱语。我是无辜的啊,我就是想送你礼物......”
这男人肤色偏白、肌肉松弛、五官虽然也算精致,但不够立体,眉宇之间呈现出一种阴气过盛的气息。尤其是那眼神,色厉内荏,一眼就能看出,是个口蜜腹剑,心思阴沉的人。十个软饭男,八个都这模样。
洛川走过去,准备将东西递给服务员。
“告诉席小姐,这是大吕当铺送过来的,她就明白了......”
交代完,洛川转身就走。
不成想,一旁正发疯的男人突然猛地冲了过来,厉声喝道:“你是谁?你和婉秋什么关系?老子问你话呢,说,是不是你和婉秋说了什么?你找死啊!”
说着,抡拳就打了过来。
“谁?人在哪?”大熊紧张地看了看四周。
洛川不屑一笑,道:“别急,人不在这里,但我知道在哪!这样,我先走,你把这孩子帮我背回去。”
交代清楚,洛川便抄近路,穿过小区,直奔当铺。
刚才走街串巷十几分钟的路程,让他三分钟就跑回来了。
华灯初上,夜色降临,当铺这条巷子,平时人就不多,这会就更冷清了。
到了门前,他放轻脚步,没着急去拉起卷帘门,而是走到门框一侧,找到了一根隐蔽的绳子。
猛地一拉,哗啦一声,当铺的前后窗直接又落下来了一层厚实的钢丝网。
做完了这些,他这才不紧不慢地打开了卷帘门,走了进去。
当铺里一片漆黑,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烟卷和酒精混合的气息。
不过,洛川不喝酒。
“酒鬼哥们,连当铺的空门你都闯?胆子够肥的啊!”
“你也不想想,我的店开了多少年了,还没个防护措施?”
“怎么着?你是主动认怂啊,还是等我拳脚招呼一顿?”
洛川对着黑压压的店面自顾自说着,伸手就要去开灯。
此时终于听见一个沙哑的声音道:“别开灯,开了灯,就等于看见了我的脸,你收不了场。”
“呦,看来我这是碰上个狠茬子啊!”洛川冷声道:“巧了,我也有脾气。老大爷选窑姐,还就必须看脸。我倒要瞧瞧,你这烟枪嗓子是长在什么样的夜壶上!”
洛川伸手就把灯给打开了,白光入眼,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一股风就扑了上来。
对方下手极凶,上来便是锁喉。
洛川脖颈后倾,身体半旋转,躲过攻击,反手擒拿,按住了此人的左肩。
“转过脸来,让小爷看看!”
对方吃痛,吭哧一声,却毫不畏惧,猛挣肩膀,同时右手袖口一抖,一把匕首甩了出来,擦着洛川的脖子就切了过去。
“和我玩真格的啊!敢动刀?”
洛川满脸鄙夷,不等他那刀抽回去,一脚就给踢飞了出去。
两人开始疯狂对拳,砰砰的打击声,犹如熊瞎子撞树。七八个组合拳之后,对方开始倒吸冷气,终于耐不住了......洛川趁势跳起一个旋踢正中面门,将其重重放倒在地。
“也不怎么样嘛!”洛川掸了掸手,轻蔑道:“这场子我收了,你有意见吗?”
对方抬起头,伸手入兜,抓住一把符箓。
“我烧了你的店铺!”
“嗨你大爷的,你看我揍你不揍你就完了!”
洛川这次没留情,一脚飞踢,将那把符箓给踹的满天飞,俯身几个大逼斗之后,又补了一脚,将这人像是癞皮狗一样踢到了墙角。
这时候,就看见从此人的口袋里掉出来了三个东西,滴溜溜还在地上打起了转儿!
灯光下,甚至还反射出一抹绿光。
骰子?!
洛川一眼就看出,这三颗骰子可不简单,弯腰就给抓了起来。
“你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地上的人见自己的东西到了洛川的手里,瞬间变得疯狂起来,喷着酒气爬起来就要抢夺。
洛川单手抓着骰子,毫不客气道:“再动一下,信不信,我马上捏碎了它们?”
一听了这话,这人一刹那萎靡下来。
“我的......那是我的!”
此时洛川才有机会打量此人。
这人三十多岁,衣裳有些邋遢,脸上极其苍白,像是蒙了一层纸,但眼睛却很红,眼白不自然地上翻着,太阳穴、脖子,但凡血管密集的地方,全都有一层黑线。
说实话,洛川有些惊讶,因为,这是死人相,你去临终关怀医院可以看看,全都是这副样子。
见洛川有些失神,这家伙突然趁机一纵而起,死死抓住了洛川的胳膊。眼见着夺不出来,竟然张口就咬。
“你大爷的,你属狗的啊!本来,我就想看看而已,现在,这骰子归我了!”
洛川气得够戗,看着手掌渗出了血,直接就是一记过肩摔,又将他砸在了地上。
再看自己手中的骰子,光洁油亮,细密似玉,阴寒如冰,很明显,这就是自己要找的东西。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你是谁?来我的当铺做什么?”
趴在地上的人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忽然阴沉一笑道:“你猜?”
“你......就是前段时间,在燕城赌场风光一时的那个赌徒?”
“听说有人找我,我就来看一看,到底是什么人对我的骰子感兴趣。没想到,是个开当铺的。爷爷最近花销狠,本想用那假骰子调你出去,在这捞一笔的......没想到,阴沟翻船,竟然被你这黄嘴小儿识破了!”
“你没想到的事多着呢!”
洛川冷声道:“这骰子哪来的?还有,你不是赢了不少的钱吗?这会应该正风光啊,怎么成了这幅嘴脸?”
“看我的这幅德行,是不是很恶心?”眼前人忽然阴沉一笑道:“就像是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对不对?呵呵,你想要这骰子啊?那我告诉你哈,真得到了它,你也会变成我这样?毕竟,这天下,好看的女人,都要你的阳气,好用的阴货,都会要你的命气,嘻嘻。你玩得起吗?”
这家伙笑的十分阴森,浑身上下散发的都是死亡的味道。
“好用的阴货,都会要你的命气......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
此人故意拉长腔,爬起来,突然嘴里嘟囔了一句什么,然后一招手,原本握在洛川手里的骰子,竟然自己旋转了起来,哒哒哒,挣脱落在了地上。
“嘿嘿,和我斗?你还嫩了点!”
这家伙趁乱上前抓住落地的骰子就要开溜。
洛川眉峰一扬,怒声道:“卑鄙的家伙。老子告诉你,我看上的东西,它就是我的,除非我给你,否则,谁也别想拿走。给我回来!”
洛川这次发了狠,本想将此人暴揍一顿。
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话音一落,已经被此人抓在手心的骰子,竟然如刚才从自己手中脱离一样,也旋转着逃了出来,落地一柱擎天,三枚摞在了一起,还闪烁着点点红光,如殷红的血。
这一幕,看傻了对方,也惊呆了洛川。
“你......你......你的血?”对方结结巴巴,颤声道:“为什么这骰子会听你的?”
洛川这才意识到,这骰子上的红光,竟然是刚才自己受伤之后流的血。自己明明是恐吓这赌徒回来,没想到,骰子却听话地自己回来了!
他迟疑几秒,试探着叫道:“满星!”
滴溜溜,三个骰子自己动了起来,停下来之后,全是六点。
在街头的赌博中,满星就是最大点,正是三个六。
“豹五!”
骰子再次转动,转瞬,全成了五点。
“你......你到底是谁?”对方瞪大眼,哆哆嗦嗦叫道:“我用二十年阳寿命祭它,它才肯听我的话啊,你是如何做到的......这不公平,不公平,啊啊啊......它该听我的话的啊!”
这人惨叫一声,哇哇大喊着,像是疯了一般冲了出去。
洛川一个人愣在那,许久,才缓缓伸手将骰子抓了起来。
此时再看,血色不见了,像是融进了其中,摸在手里,寒凉中竟然多了一丝温润。
听话的骰子,竟这么容易驯服?
盘摸着这骰子,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洛川突然感觉似乎有一双眼睛正看着自己,猛地一抬头,就听见门外突然传来了一个悠长的声音:“收头发,收长头发,收地里长出来的白根发......请问,于寻风在吗?”
呜呜的风在吹着。
阴云压得很低,晦暗的月光透过枯枝的缝隙,惊飞了两只红眼的猫头鹰。
洛川在一个墓坑里挣扎着坐了起来,身边都是尘土和蛛网,刚要手撑地站起来,却发现,手掌下冰凉刺骨,闪着荧光的正是一个人头骨。
这是哪?
为什么这么安静。
洛川惊恐地从坑中爬出,转身四望,顿时目瞪口呆,放眼所及,全是密密麻麻的黄土坟包,一座挨着一座。
坟和坟之间,稀稀落落地长了几棵歪脖树,可每一棵树上,都挂着七八根上吊绳,有的上面甚至还挂着一幅幅风化的尸皮,正随着风,微微颤动着。
“钉棺钉,手中胆,死尸的头发,嘎巴碗。上吊绳,木偶人......”
又来了,又来了!
那像是歌,又像是经咒一般的鬼谣如同挥之不去的背景音再一次传来。
洛川踏上一座坟头,循声眺望,远远的,一袭红衣正矗立在黄草漫天的垄上。
“你是谁!”
他歇斯底里地大喊一声,疯了一样追了上去。
那人对着夕阳,好像根本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唯有她那红色的衣摆,随风飘扬,像是娇柔的手在挥舞。
冲过一条田埂,又是一条田埂,眼看着已经能看见她那红色长裙上绣的究竟是什么花了,一声巨响,大地开始疯狂塌陷。
他在前面跑,身后的路、坟、树在一点点消失。
轰隆隆,那是地裂的声音,是万丈悬崖的声音。
终于,他只需要纵身一跃,就能跳上那女子脚下的高地了。可脚下忽然失去了支撑力,泥土如同掉进了沙漏消失不见,他仰望着那身红衣坠落了下去。
就在他已经绝望的时候,突然,一缕红色的衣摆倒垂了下来,如同无尽的绳索,缠绕在了他的手臂上。
那人似乎想拉他上去。
洛川心中一阵澎湃,他疯狂抓住那红色的衣摆往上攀爬,眼看着就要登上断裂带,看见那张朝向远方的脸了,突然一阵剧烈的拍打声传来,衣摆陡然断裂了,天空消失了,大地消失了......
“啊!”
洛川一身冷汗地大叫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气喘吁吁,心力交瘁,这么多年,各种各样的梦境,但殊途同归,总是在最后的瞬间失之交臂。
此时店门被砸得啪啪直响。
呀呀呸的,都怪这该死的声音,刚才明明就要看见那个人是谁了。
“谁啊,大早上敲门,是痔疮长后脑勺上了睡不着觉?还是你媳妇的大姨妈淹了你家的床,让你只能逃到我这砸门?不知道晨睡一刻值千金吗?有没有公德啊!”
“洛......洛大哥,是我,我是小五。”
听见小五这怯生生的声音,洛川才抬头看了看表,靠,都踏马十点钟了,一觉怎么睡到现在了。
都怪梁兰成和袁天昌那两个王八蛋。
“小屁孩,怎么了?”
“洛大哥,你赶紧去一趟,茶馆出事了!”
小五的声音有些发颤,看样子,事情有些棘手。
洛川赶紧穿上了衣裳,连脸都没洗,就急匆匆出了门。
“怎么回事?”
一边往茶馆跑,他一边急促地问道。
“死了?”
“谁死了?大熊死了?我那可怜的大熊啊......”
“不不......熊大哥没死,是客人死了。”
“你小子大喘气,我差点都想好怎么致悼词了。”
“早上一前一后来了两个客人,在雅间里喝茶聊天。后来其中一个人离开了,另一个叫我们上点茶点。我端着东西去的时候,却发现那个人正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吐着绿水。”
“然后呢?”
“然后熊大哥听见我的呼喊就跑了过来,他也吓坏了,要赶紧打救护车,可地上的人却瞪着眼让熊大哥不许打电话,不许报警。结果,说完这话,他就闭上了眼睛,没气了。”
洛川一阵无语,嘀咕道:“熊雄这个书呆子,人家不让报警就不报警啊?真死在你店里,就麻烦了。这家伙还真是适合去演熊出没,不过不是演熊大......”
“那演谁?”
“废话,熊二啊,蠢萌蠢萌的!”
呼哧带喘冲进了茶馆,就看见熊雄正摊着两手愣愣地站在包间外,两手上,全是绿油油的粘液,隔着老远,就闻见了一股子臭味。
“人呢?没事吧?”洛川喊了一声。
熊雄张了张嘴,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是用下巴指了指包厢。
洛川顶着那股子臭味走过去,发现一个人就趴在门口的位置,地上全是粘糊糊像是绿藻一样的东西。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茶馆本来是干净的地方,可此刻却不知道从哪吸引来了不少的苍蝇,正在里面嗡嗡嗡的乱飞。
顾不上那么多,他蹲下身,先切了切这人的脉搏。
虽然熹微,可还在跳动,这就说明,人没死。
再把人翻过来,一看那面孔,洛川竟然认识,这不就是马市街上摆地摊卖假古董的董大明嘛,人称古玩界的大明白,专门搜罗假货卖给老外,美其名曰为国家赚外汇。
既然是大明白,你就能想到另一个词儿叫“大聪明”。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好好的词儿,前面只要加个“大”,那这词儿十有八九就毁了。
这家伙能出现在这,只能说明,今天他来这有生意,跑这僻静的地方谈交易来了。
“老董!”
拍了拍这家伙的脸,叫了几声,没动静。
眼看着脸色越来越差,洛川只能不顾埋汰,掰开了他那正脏兮兮的嘴巴。
牙巴骨闭得死死的,舌头顶着上牙膛,嗓子那也看不见什么东西,但从他颌下高耸的喉结肌看,应该还是喉咙里有东西。
“老董,对不住了!我也是为了救你,你忍忍吧!”
洛川将董大明半抱起来,一手掰着他的嘴巴,另一手握拳,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他心口的位置,砰砰砰一连就是一套组合拳。
董大明被打的浑身烂颤,嘴巴里的绿液跟他妈窜稀是的疯狂喷涌,咕噜咕噜连续吐了几大口之后,最后竟然掉出来了几块鹌鹑蛋大小的东西,乌黑色,仔细看,好像是冰块。凉嗖嗖的,一出来,就化开了,整个屋里都是冰凉凉的。
我去,这是煞气凝结的阴冰啊,什么东西,阴寒之气这么重啊
“老董!睁开你那狗眼看看,能认出我来吗?”
洛川将一枚艾草丸塞进了这家伙的嘴巴里,顺手又让大熊点燃了一颗。这屋里太他么的臭了,赶紧把这气味压下去,否则,洛川也要吐了。
董大明缓了缓,总算是睁开了眼睛,像是临时聚焦是的,看了半天,才认出洛川来。
“川子?是你?快,请你师父来,我中邪了......”
这家伙有气无力,嗓子里像是夹了一块羊尾巴油,带着颤音,不是阉割了几十年的老太监都发不出这腔调来。
“我师父没在家,你有什么事,和我说!你到底干什么了?”
董大明明显犹豫了一下。
洛川马上威胁道:“怎么,还怕我知道你的生意内容啊?我告诉你,你这可还没脱离危险呢!想死,你就瞒着。”
“不不,大侄子,我哪能啊,我和你师父是至交!”
至交你大爷啊!
洛川一阵无语,心道,就你老小子那点心思,套什么近乎啊。再说了,谁是你大侄子啊,这不是赚便宜嘛!
“其实我也没干什么,就是......就是看了一块古玉。”
“古玉?”
“嗯,最近别人新收的,玉勒子,白青玉,三寸长,六棱柱,像是过去偏开襟衣裳的扣子。我刚才为了证明这东西是不是古玉,舔了一口,结果竟觉得嗓子突然发凉,像是有个小手抓住了我的喉咙是的,一下子喘不过来气了......”
洛川皱了皱眉,忙问道:“你说的这玉勒子中间有没有孔?”
“没孔啊,光溜溜的,一根杆儿,一头粗,一头细,。”
没等董大明说完,洛川突然感觉一阵反胃,转身就去了卫生间,开始疯狂干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