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场小说 其他类型 长公主都重生了,刀个亲夫算什么顾煜唐翎芸全文
长公主都重生了,刀个亲夫算什么顾煜唐翎芸全文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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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黄酥

    男女主角分别是顾煜唐翎芸的其他类型小说《长公主都重生了,刀个亲夫算什么顾煜唐翎芸全文》,由网络作家“蛋黄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唐翎芸手里还握着带血的朱钗,她眼里还有震惊,她不知道该怎么养形容此刻的心情,又惊又怕,但更多的是愤怒和欣喜。她不能够确定这到底是不是梦,就算是梦,也是个好梦。她能亲手杀了顾煜,为自己报仇。她曾全心全意喜欢过他,夫妻十载,从南楚到北齐,她以自己长公主的势力,辅佐他从卑贱质子到至尊九五,换来的却不过是鸢尾毒杀,以及北齐铁骑入侵南楚。这样忘恩负义的贱男人,她拿来做什么!想着想着,她竟然就忍不住笑了起来,笑的眼角都还有泪,疯魔的不成样子。“你就这么想杀我?”顾煜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惊得唐翎芸一身鸡皮疙瘩。还没死!她想要抽出朱钗再补一下,可顾煜手劲儿很大,她一抬头就撞入了他深不见底的墨瞳之中。她从来都看不懂顾煜的眼神,以前看不懂,现在也看不懂...

章节试读

唐翎芸手里还握着带血的朱钗,她眼里还有震惊,她不知道该怎么养形容此刻的心情,又惊又怕,但更多的是愤怒和欣喜。
她不能够确定这到底是不是梦,就算是梦,也是个好梦。
她能亲手杀了顾煜,为自己报仇。
她曾全心全意喜欢过他,夫妻十载,从南楚到北齐,她以自己长公主的势力,辅佐他从卑贱质子到至尊九五,换来的却不过是鸢尾毒杀,以及北齐铁骑入侵南楚。
这样忘恩负义的贱男人,她拿来做什么!
想着想着,她竟然就忍不住笑了起来,笑的眼角都还有泪,疯魔的不成样子。
“你就这么想杀我?”
顾煜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惊得唐翎芸一身鸡皮疙瘩。
还没死!
她想要抽出朱钗再补一下,可顾煜手劲儿很大,她一抬头就撞入了他深不见底的墨瞳之中。
她从来都看不懂顾煜的眼神,以前看不懂,现在也看不懂,未来更是不想懂。
“唐翎芸,你就这么想杀我?”
顾煜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不知道为什么,唐翎芸竟在他的话中听到了别的意思。
可她还来不及深究,顾煜就再撑不住,倒了下去。
随着轰的一声,唐翎芸回过神,好机会!
她高高地举起手,就要朝着顾煜的脖子扎进去——
眼下是腊月,大家都穿的厚,朱钗不是匕首,扎不到那么深,只有扎脖子,死的最快!
“哎呦喂!我的老天奶呀,这这算个什么事儿呀!”
宫里的吴公公刚刚赶到,就看到如此惊悚的一幕——
一身喜服的长公主手中握着带血的朱钗,就要对同样一身喜服的驸马下死手。
驸马那模样,很明显已经被放倒了。
吴公公赶紧冲上去,抓住了朱钗,软声软语:“咱家的长公主哟,可是驸马欺负你了?!”
唐翎芸没想到还能见到活生生的吴公公,“哇”的一下子就哭出来了:“吴公公——哇哇哇——”
上一世,她和顾煜离开南楚时遇袭,来了一群黑衣刺客,要不是吴公公舍命救她,彼时她就已经被杀了!
公主府一众人:好吧,长公主殿下当真是魔怔了。
随后而来的御医七手八脚地把躺在地上的顾煜抬到一旁的软塌上。
好在只是用朱钗,加上衣袍厚实,才勉强能保住一条命,不过那伤口深度,长公主是下的死手啊。
吴公公也不知道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护着痛哭流涕的唐翎芸往外面走。
唐翎芸哭了个昏天暗地,痛骂顾煜是白眼狼。
可到底还是理智战胜了愤怒,若这个时候告诉吴公公她是重生而来的,顾煜为爱杀妻,最终带领北齐铁骑南下灭楚,她肯定会被当成失心疯。
吴公公见唐翎芸哭也哭过了,骂也骂过了,才耐着性子问:“长公主可以好好地同咱家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顾煜他,他偷人!”
对了,是偷人,虽然这个时候距离柔嘉郡主到南楚还有一年,但人没到不代表他心里没想。
想也是偷,有铺垫的偷。
“大胆!驸马偷谁了,咱家去告诉太后去,让太后娘娘为长公主做主?”
不过一个北齐质子,顶着空有的肃王名号罢了,竟敢在他们南楚的地盘上偷人。
一点儿夫德都没有!
这种人就该浸猪笼。
“他表妹,季柔嘉。”
吴公公还没听过这么一号人物的名字,但脸上还是愤愤不平:“那个季柔嘉在什么地方,咱家让锦衣卫把人拖出来,把奸夫淫妇一起沉塘。”
“在北齐,上京城。”
这个时候季柔嘉还没有得到圣旨来和亲。
吴公公一愣,差点没笑出声:“哎呀,殿下这是吃醋呢。驸马爷都来南楚当质子六年了,算算时间,六年前还是个十四岁的孩子,懂什么情爱,又如何偷人呢?”
十四岁的孩子,能偷个什么出来。
北齐和南楚常年因为边境问题频发战争,北齐铁骑天下无敌,六年前先帝孤注一掷,御驾亲征,与定安江大败北齐,逼得北齐送上质子,从此划江而治。
然而先帝爷也重伤,于三年前旧疾复发驾崩了。
要不是为了稳住北齐,太后娘娘也不可能忍痛割爱,答应与北齐联姻,让这位从小就被人捧在掌心的长公主下嫁北齐质子肃王顾煜。
虽说大婚当日见血不大好,但也是给驸马一个下马威,他们南楚儿女可不是好惹的。
就是这代价嘛,有点大了。
好在经过御医诊治,顾煜的伤暂时稳定住了,没伤到心脉,就是皮肉伤而已。
吴公公推门进来了。
“驸马爷的伤可好些了?”
顾煜躺在软塌上,手轻轻覆在已经包扎好的伤上,脸色沉的可怕。
吴公公赔着笑脸过来,好不容易安抚好了长公主,他这个和事老还要来劝劝这位才挨了捅的驸马爷。
顾煜并不想理会闲杂人等,墨瞳之中有着生人勿近的凛厉寒意。
刚刚唐翎芸的眼神,和他离宫南下前的那一夜,一模一样。
只因,他杀了觊觎人妻的阉人萧璟昭,她恨毒了他。
他来南楚当质子,本是为了南楚秘药鸢尾毒,回北齐上京城救母妃,从未想过和南楚有其他不必要的交集。
可在收到赐婚圣旨的那一刻,天知道他心里有多窃喜。
因为在他心里,她就像遥远炙热的太阳,耀眼非常,对那时的他来说她是遥不可及的。
上一世,他在大婚之夜喝了个酩酊大醉,错过了洞房花烛夜,所以......
所以,她其实从来都是不愿嫁他的,欲杀之而后快吗?
他暗暗地握紧了拳头。
这或许就说通了,为何上一世他许了她母仪天下,也是对他拳打脚踢,甚至还会动手动口,每每见血才收场。
吴公公见顾煜不大想理会他的样子,心中不悦,但还是耐着性子:“长公主也是第一次出嫁,礼数不周,咱家已经替太后娘娘训斥过了。驸马爷也知道,长公主打小就被捧在手心里,初为人妇自然会怕,一不小心捅了驸马一下,没闹出人命,驸马就多担待些。”
顾煜神色难辨,吴公公也把握不住他心里是如何想的,也不好多开口,只是静静地等在一旁。
反正今夜的这桩事,一定要平平稳稳地抹过去。
这桩婚事,事关两国邦交,断然不能出任何岔子。
“今日,还是萧侍郎送嫁的吧。”
在南楚有规定,一般由兄弟送嫁。
可先帝与萧太后帝后情深,后宫单薄,萧太后也只有一双儿女,唐氏宗亲又虎视眈眈,想将孤儿寡母逼入绝地,萧太后是绝对不可能允许楚皇冒险送亲的。

萧璟昭昂首挺胸:“你说我矮?我......”
他仰起头,却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在上京城,他风头无二,不论是容貌、家世还是才情,都是佼佼者。
特别是引以为傲的身高,他可是身长八尺,宽肩窄腰,就连锦绣坊都说他是天生的衣裳架子。
可顾煜......
却还要比他高,甚至就是现在,他都要仰视着他,而且还那么......
秀色可餐。
唐翎芸也走了神,抛开上一世那些一地鸡毛,顾煜这张脸总是让人三观跟着五官走。
也是自己色迷心窍才会遭大难。
古人诚不欺她,色字头上好大的一把刀,砍的她乌丫乌丫的。
“你除了身形高大,长的好看,还有什么长处吗?”萧璟昭恨得牙痒痒,若没有顾煜横刀夺爱,今日来帝师宫问卜的,便是他和殿下了。
顾煜认真地想了想,忽然动手搂住了唐翎芸的肩膀,声音低沉且带着蛊惑人心的沙哑:“我有什么长、处,殿下最清楚的,对吧?”
他恶趣味地顿了下,甚至还发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声,刺激的唐翎芸一下子面颊红红,就连耳根子都通红通红的。
那家伙......倒是有个长处。
“咳咳咳!”唐翎芸面红耳赤地推开顾煜,大步流星往前走,“在这儿胡说八道什么呢,帝师和钦天监都在等着呢,别浪费时间。”
顾煜却死皮赖脸地追上去,他就是固执地要去牵唐翎芸的手。
唐翎芸躲了好几次,终于忍无可忍,将双手抱在胸前:“顾煜!你在这儿发什么疯!”
她瞪圆了眼睛,原本小小的脸上爆发出无与伦比的怒意,整个人就像被侵犯了领地的小豪猪,背上的利箭蓄势待发。
“新婚燕尔,不能牵一牵?”
“不能!”唐翎芸斩钉截铁,就算是他没意图要踏平南楚,但他和季柔嘉之间的糊涂账,还没算完呢!
顾煜不甘心,就是要认死理地牵手:“我让诸葛檀来给你皇兄治脑子。”
唐翎芸还没反应过来:“嗯?”
“作为条件,让我牵。”
趁着她走神的那一瞬,顾煜赶紧上手,霸道地握住了她的手。
唐翎芸傻眼了:“你刚刚认真的?”
“我骗过你吗?”
“可是诸葛檀......”
“嘘——”
这手牵的,代价是有些大,不过他付得起。
帝师宫内一排排吃瓜的钦天监连连点头,啧,一物降一物,能制服作精长公主的,还得是驸马啊。
在主殿内等了好半天都不见人,还听不到外面八卦的帝师墨兆阳心情不是很好:“再不进来问卜就全滚蛋!”
帝师宫的隔音效果也太好了吧,瞅着钦天监那群老东西一个个的伸长了脖子,身子都探出大半去听小两口吵架,一点儿形象都没有,也不知道让一让。
敢情他一个南楚帝师,稳坐钓鱼台,就只能看着一群群人的后脑勺?
过分!
钦天监赶紧让开路,顾煜神色坦然地牵着唐翎芸昂首挺胸走进主殿。
墨家是金陵城出了名的美男聚集地,从上到下,生的都很好看,而萧逸洺之所以能成为金陵城第一风姿,便是因为她的母亲乃墨家人。
龙章凤姿,美姿容,善言笑。
但大多数都是笑里藏刀的。
墨兆阳金冠束发,一身玄色的袍子衬的他比例极好,和钦天监这群端端正正的人摆一起,他的坐姿就比较一言难尽了,慵懒肆意,面前的香炉里飘出来的袅袅白烟更是让他看起来宛如谪仙。
他脾气不大好,冷眉冷眼的:“赶紧。”
他还有其他事儿要办。
后院塘子里的鱼还没喂呢。
案几之上摆着一只龟壳,龟壳里装着三枚铜钱,只需要将铜钱抖落出来,问卜便算是完成了。
墨兆阳机械地宣读着规矩:“铜钱分阴阳面,乾面为阳,坤面为阴,一阴二阳或一阳二阴均为大吉,三阳为平,三阴为凶,懂?”
唐翎芸点点头,上前就拿起了龟壳。
顾煜的手温柔地包裹住她的手,就像上一世那般,他们夫妻同心,开出了一阳二阴,大吉之兆大吉。
这一次......
唐翎芸望着已经与她一样跪坐在了对面的顾煜,她一定能开出,大凶之兆!
她晃动着手,调试着角度,只听得三声清脆的声音,铜钱落到了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
比钦天监监正还要快的是萧璟昭,他快速走过来,原本紧张的神情在看到地上的三枚铜钱时,陡然喜笑颜开:“大,凶!”
顾煜沉着冷静的脸上陡然有了几分不安。
他皱起眉头,垂眸看向地上安安静静地躺着的三枚铜板,都是坤面。
怎么会?
上一世明明是大吉的。
难道是他的记忆产生了偏差?
萧璟昭松了好大的一口气,他感觉整个人都仿佛活过来了一样:“既然是大凶之兆,那这桩婚事便是祸害我南楚江山的罪孽,不如废了吧。”
“放肆!”
顾煜低声轻叱。
他当了多年的帝王,早就习惯了以上位者的姿态。
这两日因着在唐翎芸面前,才伏低做小,但也容不得区区一个南楚礼部侍郎在他面前指手画脚。
墨兆阳饶有兴趣地坐直了身子,一手撑住了脑袋:“啧,驸马的架子有点大啊?”
顾煜思前想后都想不明白,上一世的大吉之兆,为何会在今日变成了大凶,但他早就经历过了波谲云诡,也是踩着血流成河,伏尸百万登上的齐帝之位。
并不会因为旁人的一两句话而心中发憷。
“本王与长公主殿下联姻事关两国邦交,萧侍郎一句废了吧,是要将齐帝和楚皇的脸面至于何地?”
唐翎芸暗暗地掀了掀嘴皮,啧,看吧,他又开始装了,总是喜欢摆出正人君子的样子,逼得所有人都按着他的想法去办,也不管旁人乐意不乐意。
“萧侍郎也是为南楚江山好,驸马不必紧张。”
唐翎芸不咸不淡地说着,也极其淡定地从地上捡起不吉利的铜板,暗暗地毁尸灭迹。
“现在不过是第一次问卜,就算是凶兆,也不过是本公主留在帝师宫斋戒沐浴三日罢了,驸马慌什么。”
顾煜眼睛眯起来:“你好像一点儿都不意外这一次是大凶之兆?”
被发现的唐翎芸心虚地撇开头,目光看向别处:“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我都说我没有下毒,你怎么就......”
“下毒?”
兴奋的声音从墨兆阳的嘴里蹦跶出来,吓了唐翎芸一大跳。
幸好青天白日的,不然她还要以为是哪儿来的大尾巴狼出来了。
那眼睛,就差冒绿光了。
“新婚之夜不仅有捅刀子的戏码,还上演了一出下毒吗?嘿嘿,你们年轻人可真会玩。”
唐翎芸严肃地提醒着:“帝师,我现在是不是应该留在帝师宫了?”
墨兆阳还沉浸在相爱相杀的戏码之中,敷衍地回应着:“哦,对,要留下的。”

天顺五年,初冬。
北齐的天很冷,不过初冬,中宫的地龙已经烧了起来。
地龙温度很高,跪在地上伺候着的宫人们额上都冒出了细细的汗珠,唯独躺在床上的皇后唐翎芸还冷的直达哆嗦。
唐翎芸有些晕乎,冷热交替,她觉得自己可能撑不了多久了。
在死前,她需要见一见顾煜。
她伸出手,招了招跪在地上的宫娥:“去请皇上来。”
小宫娥先是一愣,但下一刻欣喜若狂:“奴婢立刻去!”
皇后娘娘终于想通了。
自打陛下登基后,皇后娘娘就将自己困在中宫,饶是陛下来,两人也剑拔弩张,让他们做奴才的,成日提心吊胆。
可小宫娥还没来得及走出宫殿大门,一道清丽的声音便响起:“姐姐这才想起要同陛下求和吗?”
是柔嘉郡主。
说是郡主,其实被养在后宫里,以妃位相待,什么地位,宫里的人都门清儿。
小宫娥被拦下,身着华贵宫装的女人施施然地走进来,身上是一股香甜的梨花香。
唐翎芸皱了下眉,顾煜曾说,他最是喜欢梨花香了。
她也曾爱屋及乌过,可现在这味道,如今闻起来可真恶心。
唐翎芸缓缓地闭上眼:“顾煜有没有同你说过,别来烦本宫。”
“姐姐莫要生气,妹妹此番前来不过是好心,刚刚路过,听说姐姐想见皇上,可姐姐大抵是见不到皇上的。”
柔嘉郡主瞧了一眼躺在病榻上的女子,饶是已经中毒已深,她都还是这般清冷,宛如不可亵渎的月华。
她偏要上前,偏要在唐翎芸的床上坐着。
她就是要来送唐翎芸一程的。
“姐姐将自己关在中宫太久了,消息没传来也是正常的,这个时候,陛下已经已经到了边境了。”
唐翎芸猛地睁开眼,瞳孔一缩:“什么边境?”
“自然是南楚的边境。呀,姐姐身为南楚长公主,竟然还不知道陛下御驾亲征,已经打到边境了么?”
柔嘉郡主笑的花枝乱颤,“陛下登基这么多年,难道姐姐还不懂,当年陛下在南楚吃了那么多苦,好不容易韬光养晦了五年,他怎么可能容忍南楚唐氏高枕无忧?”
她手贱地去抚着唐镜染靠着的玉枕,以后这些可都是她的了。
等煜哥哥回来,皇后、中宫都是她的了!
“姐姐,你......啊——”
柔嘉郡主话都还没有说完,就感觉头皮一麻,再回过神,细皮嫩肉的脖子已经被匕首抵住了。
“皇后娘娘!”
“全都出去!”
唐翎芸暴喝一声,喉咙一阵痒意,血腥味瞬间蔓延开,她嘴角都溢出血来,她生生忍住了咳嗽。
奴才们不敢出去,就算那是皇后,又如何?
柔嘉郡主可是皇上的心头宝。
此前皇后娘娘可都因为柔嘉郡主受过罚呢!
柔嘉郡主惊慌失措,死死地抓住唐翎芸的手腕:“唐翎芸!你以为你还是高高在上的南楚长公主吗?你以为煜哥哥是真心喜欢你的吗?他当年不过就是为了拿到筹码回北齐争夺皇位的!你和他从头到尾不过是一场交易!”
“现在交易也完了,你的南楚也即将被北齐的铁骑踏碎,你不过就是个亡国公主,等煜哥哥凯旋而归,你也是死路一条!”
“你若是现在放开我,我还可以现在给你一个痛快,免得你再受鸢尾毒的折磨!”
唐翎芸喉咙里的腥甜越发浓郁,在听到“鸢尾毒”这三个字的时候,再忍不住,“哇”的一口污血,全喷在柔嘉郡主的脸上。
柔嘉郡主吓坏了:“啊啊啊——唐翎芸!你疯了!你这个毒妇,快传御医!你中毒那么久,你的血全是毒,我要杀了你!”
......
可唐翎芸是一句话都听不进去,“鸢尾毒”三个字就像炮仗似得,在她脑子里噼里啪啦地一阵乱想。
鸢尾毒是顾煜从南楚带回来的秘药,除了他又有谁能拿得到?
到底,他还是对她下手了。
呵呵呵......顾煜!
床榻上的人,还试图要挣扎:“唐翎芸,你最好放开我,不然煜哥哥不会放过你的!”
“呵......”
阴冷的嘲讽,让还在努力挣扎的柔嘉郡主不敢动了。
“你,你想做什么?你......”
她话都还没有说完,心口处一阵麻,她不可思议地盯着插入她胸口处的匕首,耳边是宫娥疯狂的失声惊叫。
“皇后娘娘疯了!”
“皇后娘娘杀了柔嘉郡主——”
以及,唐翎芸冷静到可怕的声音。
她说:“你不是说他已经打到南楚了么?还怎么回来不放过本宫?”
唐翎芸目光阴冷,她从尸体上拔出匕首,一点点地擦干净,已经做好了决定:“顾煜,你这么想杀本宫,那就陪着本宫一起下黄泉吧!”
她眸光里闪过一抹狠绝,猛然用力把匕首捅入自己的心窝。
心窝里,好似有什么东西,蠕动了下,就再也没有了动静。
她倒在地上,血流如注,她手里拽着结染满了心头血的结发同心结,她疯狂地笑了起来:“顾煜,不能同生,那便同死!你来陪我罢——”
早在大婚当日,一盏醒酒茶中,她便给顾煜下了鸳鸯蛊。
若不背叛,她便保他一生平安,但凡有异心,她便亲自拉着他下地狱!
一抹赤红——
唐翎芸以为自己绝对死定了,可却不想,自己睁眼,眼前是一抹红——大喜之日的红!
她头有些疼,晕乎乎的,门外传来轻唤:“长公主,驸马爷要来了。”
她惊惧回神,眼前的红,是盖头!
她掀了红盖头,看着房中的布置,这是......
她冲到铜镜前,端详着自己的这张脸,还有衣袍,这是她......大婚当夜!
十年前的南楚,长公主府!
她不是杀了种在身体里的母螣,拉着顾煜陪葬了么,怎么会重新回到十年前?
她下意识地看向桌子上的茶杯,还好!
嫁给顾煜本就是为了朝局,上一世她提前给自己种下了鸳鸯蛊的母螣,而子螣就在大婚之夜的这盏茶里。
还来得及。
她立刻就要倒掉那杯茶,可门外已经响起了脚步声,以及丫鬟兰香的请安声:“驸马爷。”
房间门被推开,黑色的皂靴先迈进来,紧接着,便能看到顾煜那张惊为天人的脸。
他一身喜服,宽袖束腰,脸上的欣喜却掩饰不了他的急切。
他推开门,第一时间就是要找唐翎芸,可什么话都还来不及说出口,心口处便是一阵麻,紧接着便是剧痛——
“来,来人啊——”
“长公主,长公主杀驸马爷了!”

顾煜神色戒备地瞄了一眼心怀不轨的萧璟昭,他可记得,这家伙曾也在帝师宫当值,若唐翎芸要留在帝师宫,这小子肯定会找借口留下来。
他绝对不能给他们这个机会,让自己头顶绿油油。
“就算是要留......”
“驸马不可能想自己留在帝师宫吧?”萧璟昭只觉得可笑,“驸马别忘记了,你现在可是个外臣。”
“本王问你话了吗?你一天天的插话是鸡下巴吃多了吗?那么喜欢接人的话?”
顾煜不耐烦极了。
总喜欢惦记别人的人,没脸没皮。
“外臣不能单独在宫中过夜这事儿本王还是知道的,但本王与长公主夫妻一体,荣辱与共,就算这一次问卜为大凶,也无妨,我们一起面对。”
顾煜说的情真意切,令人动容。
甚至还牢牢地抓住了唐翎芸的手:“阿翎,我想和你一起面对。”
他不可能给萧璟昭趁虚而入的机会,也不能再放开唐翎芸的手。
她只能是他的。
唐翎芸傻眼了,但很快就回过神,干脆利落地抽出手:“不,你不想。”
这人有病吧!
她什么时候要和他一起面对了?
她好不容易才作弊得了这个大凶之兆,趁着这个机会留在帝师宫,少在这儿自我感动。
“殿下!”
苍老的声音带着哭腔,惊得一众人纷纷回首。
钦天监的监正是位年过甲子的老者,听得也是老泪纵横,一边擦着眼泪鼻涕,一边道:“帝师大人,驸马这样有诚意,不如就成全了他吧。”
其他人都纷纷跪下:“还请帝师大人成全。”
“你们......”
“既然盛情难却,那本座便就成全了驸马爷这份情意绵绵。”
墨兆阳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见唐翎芸要反驳,他立刻伸出修长的手指放在薄唇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嘘——废话太多,会被本座撵出去的哦。”
唐翎芸脸皮子都要抽筋了,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这一次除了想名正言顺地找借口与顾煜和离之外,还要解蛊。
鸳鸯蛊是他们南楚最强的蛊虫,之前是她求璟昭哥哥从帝师宫偷出来的,这一次她想解蛊,又不能出卖璟昭哥哥,唯一的法子就是入帝师宫,假借求学,实为解蛊。
但最重要的一件事,还是为了三日后的问卜。
她必须要再一次开出大凶,留在皇宫里,保护皇兄。
小不忍则乱大谋。
硬着头皮,她挤出了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既然帝师都开口了,那便一起住下吧。”
“长公主殿下英明!”
钦天监的一群神棍齐齐给唐翎芸跪拜。
监正老泪纵横:“殿下莫要担心,虽然问卜出来的结果不好,但驸马的品行那是没话说,若当真驸马和殿下伉俪情深,必然人定胜天。北齐和南楚的百姓,有福了。”
唐翎芸呵呵了两声,有福了,头顶绿油油的福报你们要吗?
“你们钦天监闲的没事儿吗?”唐翎芸往旁边挪了下,让自己尽可能地和顾煜保持距离,“监正大人还是尽快回府休息,别晚上观星看走了眼,才是大事。”
监正老怀安慰:“殿下为国为民,实乃我等典范,我等告退。”
长公主殿下可算是长大了,知道夜观星象的重要性,还会体恤他们,都知道让他们白天补瞌睡休息了。
钦天监的一众官员离开帝师宫,帝师宫立刻就恢复了往日的冷寂。
萧瑟的寒风吹动着银杏树快要秃掉的树杈子,哗啦啦作响,所剩不多的枯黄叶子就像断翅的蝴蝶翩然落地。
埋葬掉那些提前就落下来,已经生出腐臭味道的果子。
顾煜见不惯萧璟昭的厚脸皮:“看来礼部也很闲,萧侍郎不回去当值吗?”
“我告假了。”
长公主出了这么大的事,他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他走到唐翎芸的身边:“一会儿让让人捡些白果,给你做白果羹。”
唐翎芸打小就好这一口,也只有萧璟昭知道。
她清浅地点了下头,一旁的顾煜看得眼睛发酸。
上一次她这样温柔地看他,已经过去好多年了。
墨兆阳原本慵懒的身子忍不住往前倾,脖子都伸长了,差点就要撞到面前的香炉,亏得一旁的侍卫远盛将炉子挪开。
“帝师,注意分寸。”
远盛小声地提醒着。
墨兆阳摆摆手,将他推开,莫要挡着他的视线。
这种三人行,一女二男的雄竞场面少见的勒。
有趣的很。
“那个,”墨兆阳眼睛珠子一转,计上心来,“反正之前阿昭也在帝师宫学习过,各处都熟,也就留下来,也好给长公主照应照应。”
远盛的手都抖了下,他抬头望着自家帝师,那眼睛里的精光可都藏不住了。
哎!都是些不让人省心的主儿。
萧璟昭感激地给墨兆阳行礼,墨兆阳笑眯眯地提着长袍站起身,悠哉哉地往后院走。
远盛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了一眼修罗场,又立刻快步追上墨兆阳:“啧,驸马爷的眼睛都要喷火了,咱们不会引火烧身吧?”
“这火呀,越烧越旺才好。”
“帝师——”
唐翎芸匆匆追出去,她才不想和那两个跟小孩子斗嘴一样的男人待在一起,她快步追上墨兆阳。
“帝师,我想......”
“好。”
“啊?”
别说是唐翎芸了,就是远盛都惊呆了,张大了嘴巴。
他们家帝师现在功力越发深厚了,长公主都还没说要什么呢,就未卜先知了?
“帝师知道我想什么?”
墨兆阳摆摆手,远盛立刻退下。
四下无人后,他才从袖中抽出手,摊开掌心,掌心里赫然就是方才唐翎芸作弊用的铜钱。
三枚只有坤面的铜钱。
“当着钦天监上下,当着驸马的面作弊,殿下是打算留在我帝师宫做什么呢?容本座想想......”
墨兆阳脸上挂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
唐翎芸正犹豫该怎么开口,怎么胡说八道才能骗过这只老狐狸,哪知老狐狸慢吞吞地开口:
“星象异位,乾坤大变,本座的鸳鸯蛊用着还好?”

萧太后将手腕上的玉镯子取下来,放在桌子上,讳莫如深地看了一眼:“石头总归是捂不热的。”
六年前,先帝爷提出止戈与定安江,与北齐重归和平,为确保北齐不再挑事,于是要求北齐送上质子。
北齐近些年来有些蠢蠢欲动,这一次他们提出联姻稳固边境,原本她只是打算随便安排个郡主什么的应付一下,哪知还有人见色起意,死活要嫁。
嫁吧嫁吧,由她来嫁也更能让北齐放下戒心!
吴公公又看了一眼门外,门外的小太监心领神会地再去催。
这一次小太监回来的挺快:“禀太后娘娘,长公主和驸马来了。”
“母后——”
唐翎芸才走到慈宁宫,一下子就挣开了顾煜的手,不顾体统礼制地提着裙子往里面跑。
“母后——”
上一次见母后,已经有很久很久了。
虽然母后喜欢弄权,也喜欢把持朝政,但对她却是很好很好的。
她扑跪在萧太后的跟前,伏在萧太后的大腿上,哭的泪眼婆娑,在外人看来好似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慈宁宫的宫人们齐齐都用宛如利刀一样的眼神盯着顾煜,仿佛要将他盯出个三刀六洞才算甘心。
他们家公主,人美心善,大婚第二天就哭的这么伤心,八成驸马是个禽兽!
好白菜都被猪拱了。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萧太后刚刚还在质疑自己之前是不是做错了,这个婚是不是赐错了,现在宝贝女儿就哭那么伤心,可是要哭碎了她的心肝儿呀。
她早年丧父,中年丧夫,一个寡妇要在遍地是牛鬼蛇神的朝堂拉扯一双儿女,已经心力交瘁了。
“可是驸马欺负你了?”
吴公公赶紧来搀扶起已经哭花了妆的唐翎芸:“殿下别哭了,都要将太后娘娘的心哭碎了去!”
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吗?
要不是为了大局着想,太后能将自己捧在手心里怕化了的长公主嫁给北齐质子?
上京城的世家大族哪个不知道,打小呀,长公主就和萧家的二爷走的亲近,朝野上下可早早就认定了这个萧驸马了。
半年前萧阁老还专门提及过这桩婚事,彼时太后原本是想答应的,可北齐蠢蠢欲动,才静了六年的定安江又不安定了。
恰逢送了联姻的和谈书,又那么恰好被长公主看到,更恰好的是殿下居然还觉得质子不错,就这么成了一桩姻缘。
若是良缘倒也没什么,可这一桩看起来并不像。
“母后......呜呜呜......”
唐翎芸恶狠狠撇了一眼身后的顾煜,更是刹不住车地嚎啕大哭,她在北齐受了好多委屈,吃了好多苦,因为上一世自己的任性妄为,最后自己惨死,南楚也不知道被她连累成什么样子了。
虽然顾煜口口声声说他是为了救皇兄,可她持怀疑态度。
萧太后心疼地摸着她的脑袋,轻轻地揉着:“好了,这么大个人了,还成婚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可别让人看了笑话。”
吴公公赶紧扶着唐翎芸起来,外面的宫婢蕙兰立刻就端了两盏茶来。
“是了是了,还要给母后敬茶。”唐翎芸擦着脸上的眼泪,吸了吸鼻子,“我不哭了,不哭了。”
她乖乖地在萧太后跟前跪下,一直在她身旁默不作声的高大身影也随她跪了下来。
她不由得侧目而视,上一世这家伙可是高高在上的齐帝,手握生杀大权,一言不合就能诛人九族的暴君,从来都是以上位者的姿态鄙夷众生的,怎么跪的这么丝滑。
她也不再多想,赶紧给萧太后敬茶。
和上一世一样,萧太后给她准备了大红包。
蕙兰弯腰,低眉顺眼地将托盘转到了顾煜的面前:“驸马爷,请。”
这个过场他上一世也经历过的,也不陌生,只是再次重来,心境却大不一样。
上一世,他倾心于唐翎芸,敬茶的时候,高兴而又激动,而这一世,却有些忐忑。
他伸手去拿茶托,可手才刚刚触碰到茶托,那一瞬,他拧起了好看的眉头。
好烫!
蕙兰心里暗哼了一声,不过是个北齐的质子,就算娶了长公主又如何,还不是一个质子。
茶水是要给萧太后喝的,他们不敢乱来,但作为萧太后的贴身宫婢她很清楚萧太后的习惯。
萧太后饮茶,从来不会端茶托,只会端杯子。
所以刚刚他们将茶托也一并丢进了沸水里煮了好久,肯定是烫手的。
而且就算被发现,也可以说,这入冬了,天冷了,他们只是想用茶托的温度保持茶水不冷。
最多就是埃顿板子。
顾煜不动声色地挪了下手,直接端起茶杯,递给萧太后:“母后,请用茶。”
萧太后也和上一世那样喝了茶给了红包:“听说昨夜,你和芸儿闹的有些不愉快?”
昨夜发生的事,已经不胫而走,闹的挺大。
御医都喜提了一夜在长公主府值班,今儿一早才顶着肿泡眼回宫复命,好在一个见血无碍,一个只是被劈晕了。
人家都是春宵一刻值千金,这两人倒好,生怕对方死不了那样。
萧太后分外担心她精挑细选的棋子会噬主,不免又多加叮嘱:“芸儿自小在先帝爷的宠爱中长大,无法无天的惯了,哀家将芸儿交给你,你千万别让哀家失望才是。”
她语重心长,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杀意。
若不是为了千秋大业,为了两国和平,她不会冒险走这一步。
如果当真顾煜不受控制,那就趁着羽翼未丰,除之而后快。
至于这个捧在手心怕丢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贝女儿,就算是二嫁或者是一辈子不嫁,她也无所谓,反正南楚皇室也是她最强的后盾。
“至于昨夜的事......”
“母后放心,夫妻之间,床头打架床尾和,我不会与殿下计较。”
不等萧太后说完,顾煜已经接了话,情真意切,诚恳无比,甚至他还拉住了唐翎芸的手,一往情深。
许是很久都不曾见过顾煜这样恭顺的模样了,唐翎芸还有些不习惯。
直到一旁的吴公公都看不下去这种当众亲密的行为,尴尬地咳嗽了下:“咳咳咳!殿下该去帝师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