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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香台

    男女主角分别是薛澈苏知知的其他类型小说《薛澈苏知知的小说小小萌娃,带飞一堆隐世大能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木香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京城。大理寺的办案效率从不令人失望。薛家的案子水落石出了。兵部侍郎鲁峰因为早年龃龉嫉恨薛将军,于是勾结江湖歹人青蛇寨,对薛家之子下手。不仅如此,薛家人还找到证据,指明鲁峰曾指使青蛇寨残害朝廷命官,拐卖人口。消息传出,长安哗然。涉案之人都被下了狱,鲁峰还没等判决,就自尽在狱中。大理寺奉圣上之命四处搜寻薛玉成的独子,奈何觅不到半点踪迹。圣上洪恩浩荡,为安抚薛玉成,封其为镇北侯。大家都唏嘘,亲儿子都没了,薛家要爵位还有何意义?那些早就和薛府八竿子打不着的薛家旁支最近倒是上门上得很勤,都巴望着走个大运,让自己的儿孙过继到薛玉成名下。一辆花梨木马车路过薛府门口。马车前后跟着护卫,拉车的马匹毛色油亮,车顶盖着五彩织锦,上面金丝绣的缠枝莲花流光闪...

章节试读


京城。

大理寺的办案效率从不令人失望。

薛家的案子水落石出了。

兵部侍郎鲁峰因为早年龃龉嫉恨薛将军,于是勾结江湖歹人青蛇寨,对薛家之子下手。

不仅如此,薛家人还找到证据,指明鲁峰曾指使青蛇寨残害朝廷命官,拐卖人口。

消息传出,长安哗然。

涉案之人都被下了狱, 鲁峰还没等判决,就自尽在狱中。

大理寺奉圣上之命四处搜寻薛玉成的独子,奈何觅不到半点踪迹。

圣上洪恩浩荡,为安抚薛玉成,封其为镇北侯。

大家都唏嘘,亲儿子都没了,薛家要爵位还有何意义?

那些早就和薛府八竿子打不着的薛家旁支最近倒是上门上得很勤,都巴望着走个大运,让自己的儿孙过继到薛玉成名下。

一辆花梨木马车路过薛府门口。

马车前后跟着护卫,拉车的马匹毛色油亮,车顶盖着五彩织锦,上面金丝绣的缠枝莲花流光闪烁,马车四角挂着小巧的银铃,随着车轮滚动发出细碎悦耳的铃声。

慕容婉坐在马车内,从车窗探出目光,看见薛府门口的景象。

“娘,薛公子真的死了么?”

慕容婉对薛澈有些印象。

以往在宫中宴席上见过他几次,长相很白净,不太说话。一点都不像个武将家的孩子。

贺妍单手撑着额头,靠在雕花小几上闭目养神:

“他有没有死不重要,重要的是,薛府有没有人继承。”

慕容婉:“可薛澈不就是薛府的继承人么?”

贺妍没有回答女儿,转而问:

“婉儿这几日在外祖家过得可好?”

慕容婉在贺府住了几日,贺妍今日有空,亲自回贺家接女儿回王府。

慕容婉点头:“外祖父和外祖母都喜欢婉儿,表哥表姐也会带婉儿玩。”

接着她问:“娘,哥哥在府中吗?”

贺妍生了一对龙凤胎,慕容婉有个同岁的哥哥,慕容铭。

贺妍:“铭儿被召进宫陪太子了。”

慕容婉低头看着脚下的软毯,过了一会儿忽然道:

“娘,我看见外祖父和三舅父吵架了,外祖父生好大的气,说三舅父在学别人。”

贺妍缓缓抬起眼皮:

“你三舅父迷了心智,谁也叫不醒他。”

马车悠悠驶过街巷,在王府门口停下。

贺妍带着女儿下马车。

慕容婉下马车时,一时没留意,踩住了裙角,身子往前倒。

来扶她的婢子春月吓得花容失色,赶紧用身子接住慕容婉。

春月不过十二三岁,身板瘦弱,被慕容婉压得摔倒,手臂被地上的碎石划破,一串鲜红晶亮的血珠子从伤口冒出。

慕容婉踩着春月的手,堪堪站稳。

服侍王妃的林嬷嬷站出来呵斥春月:

“怎么做事的?郡主身子娇贵,若伤了半分,你有几个脑袋能赔得起?”

春月忙从地上爬起来,一头冷汗:

“求王妃郡主恕罪!”

贺妍关切地拉着女儿,见女儿没事,才居高临下地扫了一眼春月:

“去领二十鞭子。”

“多谢王妃。”春月伏地,长舒一口气。

慕容婉抿着唇没说什么。

她低头瞧自己桃粉的裙摆,沾了春月手上的血渍,怕是洗不净了。

这套裙子是今年新做的,今日第一次穿就这么毁了,心中难免不高兴。

但母亲教过她,在外边不能显得跋扈。

“娘,我去和父王请安。”慕容婉不愿再多看一眼春月。

慕容婉和贺妍走进府,见管家迎上来。

“王妃、郡主。”管家将身子压得很低,躬身对慕容婉行礼。

慕容婉:“父王呢?”

管家看了一眼贺妍的脸色,支吾道:

“王爷在听雨轩,命令府内上下不得打扰。”

贺妍脸色一下难看了许多,温和之色散尽,转身回自己的琼华院去了。

慕容婉也往自己的汀兰院走。

七王爷慕容循是皇上的胞弟,王府是亲王的规格,院落众多。

慕容婉虽然在王府长大,但有些院子她都没去过。

她记得听雨轩是个封起来的院子,是先王妃曾住过的地方。

慕容婉听下人们私下议论过一次,父王有位原配妻子,七年前亡故了,连个子嗣都没留下。

后来那些下人都被送到乡下庄子去了,府中再无人提起,父王也不曾提过。

慕容婉觉得那位先王妃大概样貌才品都远不如自己的母亲,根本不得父王喜欢。

可父王现在去听雨轩做什么?

慕容婉没想明白,听见前方传来一阵女子的笑声。

慕容婉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是群芳院传出的。

父王有个奇怪的癖好。

喜欢收集美人,却不与美人过夜。

他时不时带新挑中的美人回府,带回来的人都收在群芳院里,连个侍妾的名分都没有。

林嬷嬷说,这些女子不过是些伺候人的玩物,身子也不能生养,根本不值得入眼。

可母亲看见那些美人的时候还是很生气。

慕容婉想得出神,等到她回过神时,自己竟然已经站在了听雨轩的门口。

……

琼华院。

贺妍喝了三盏凉茶,胸口的火气还消不下去。

“七年了,他还是忘不掉那个女人!”

“她活着的时候他不管不问,待人死了反倒做出这副深情模样来,我若早知如此怎会要嫁他?!”

林嬷嬷赶紧使眼色让屋内下人都退下去,把门关上:

“王妃消消气,王爷也就是一时念旧才去的听雨轩。过去的都过去了,如今您才是王府后宅之主。”

林嬷嬷给贺妍揉着太阳穴,小心劝慰着。

贺妍攥紧了帕子,不甘地讥笑出声:

“一时念旧?呵。”

“嬷嬷,你看见群芳院那些莺莺燕燕了么?

你看看她们的脸!看她们每一个人的脸!你看她们像谁!”


山上天色亮得早。

晨光熹微时,郝仁和白洵带着几个村民从地下酒窖出来,衣摆上仿佛还残留着昨夜的月光。

白洵的刀依然在腰间的刀鞘里,刀鞘末端接连滑下一串血珠。

血滴落在春日青嫩的芳草上,像胭脂色的露珠。

郝仁几人审了一夜青蛇帮,用了各种办法逼得他们吐口做过的所有事情。

卖过的人,劫过的财,刺杀过的官……以及所谓的朝中贵人,都被交代了个清楚。

审人的法子很有效,就是有些血腥。

仇冥还剩下一口气吊着,身上被绑了几根麻绳,被孔武拉着在地上拖行。

他满脸是血,浑身没有一块好肉,已然辨不出原本模样。

若能重来选一次,他宁死也不会来这座山。

这些人不是普通的村民,也不是普通的山匪。

手狠,心也狠。

尤其是站在中间的那个斯文俊秀的村长郝仁,居然让人一刀一刀地剜他们身上的皮肉。

郝仁每问一个问题,就有人从仇冥他们身上剜下一块肉。

只有最先回答的那个人,才可幸免一次,其他不回答或是回答晚了的人,都会挨上一刀。

而后郝仁又会抛出下一个问题,如此循环。

施刀的人极有手法,每一刀都避开要害,确保他们痛不欲生,又没有性命之危。

青蛇帮的人刚开始还可以忍,但到后面就争相交代。

仇冥也被折磨得不成人样,在刮骨之痛下终于破口喊道:

“兵部鲁侍郎你们惹得起么?!区区山野村匪,鲁侍郎动动手指就能剿了你们整个山头!”

他喊完,等着看村民们惊慌的反应。

郝仁望着他,面上没有半分被威慑住的恐惧,只颔首赞同:

“说的对,那就更不能留活口了。”

噗。

仇冥吐了一口血。

到了天亮时,该说的不该说的,青蛇帮全交代了。

仇冥被绑着拖出酒窖,以为黑匪山的村民要将他扔去野外自生自灭。

“到了。”前面带路的白洵停下脚步。

面前是一处阴湿的洞穴,内里幽深漆黑,不见一星半点光亮。

孔武把手上的麻绳一甩,将仇冥扔到了洞口。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洞内传出,一只碗口粗的大蟒蛇游移至洞口。

“嗬……嗬……”仇冥声带嘶哑,两手抠进身下的泥土里,全身颤栗。

他没想到,这些人竟会把他拖来喂蛇!

村民们不知何时离去了,只余下张开巨口的蟒蛇和猎物。蟒蛇一口咬住仇冥的脚踝,将人拖进洞穴。

仇冥惊恐地想抓住地面,却只在所过之处刮下长长的十指血痕。

身体彻底没入黑暗前,他眼前浮现一双满是怨毒憎恶的眼睛。

那个被蛇分食的富商临死前曾用流血的双目盯着他:

“我死后必化长虫,啖你血肉!”

仇冥的瞳孔在恐惧中急剧扩张:

“嗬……不要……嗬……”

巨蟒缠绕住仇冥的身体,再次张开巨口,朝着仇冥俯下……

……

苏知知今日破天荒地没有出门闹腾。

她昨夜摔跤,把手臂给摔脱臼了。

虞大夫用布条把苏知知的胳膊包得严严实实,多余的布条绕到颈后挂着,手臂悬吊在胸前。

“接下来不可再胡闹了,虞大夫说了,要休养三旬。”

伍瑛娘一早就来叮嘱苏知知。

昨晚那一下真是把大家都吓坏了。

虽然就算中了暗器,有虞大夫和花二娘在,不会出人命,但谁也不想看见苏知知出事。

苏知知吊着胳膊,在伍瑛娘的照顾下老老实实地穿衣洗漱。

她喝着伍瑛娘熬的鸡蛋粥,突然机灵一笑:

“娘,我要休养这么久,是不是就不用念书写字了?”

伍瑛娘轻轻掐了一下女儿粉嫩的脸蛋:

“你运气好,摔的是左手,不影响右手练字,明日照旧去学堂。”

苏知知不嘻嘻了:……这运气好得真不是地方!

苏知知没出门,薛澈倒是来村长家看望她了。

薛澈休息了几日,烧都退了,虞大夫让他每天除了喝药外要多出门走走。

薛澈得知青蛇帮是冲着自己来的,对于自己给村里再三添麻烦这事,他很不好意思。

又听说苏知知在混乱中摔伤了手,他觉得自己于情于理都应当来探望。

只可惜他眼下不在京城,没有管家备上门礼,薛澈只好自己作了一幅画带来,不至于两手空空。

薛澈来的时候,见门外趴着断腿的小羊,低头吃草。

旁边窗户露出苏知知板着的小脸,苦大仇深地写大字。

“知知。”薛澈在门口敲敲门。

苏知知回头看见玩伴,眉头一下舒展开,眼中春意绽放:

“阿澈,快进来!”

薛澈走到苏知知身边,看着她悬挂的手臂:

“你感觉如何,还疼吗?”

苏知知大大咧咧地摇头:

“睡了一觉就不疼了,还不如我练字手疼呢。”

“你手里拿着什么呀?”苏知知一眼就注意到薛澈手里的画卷。

薛澈将画卷递过去:“送给你的。”

“我看看。”苏知知欢喜地催着薛澈打开。

画卷徐徐展开,天高云淡,一只巨鹰在空中展翅。地面上,三三两两村民荷锄。

其中有个女童的背影,头上两朵小花苞,系着的红绳随风飘扬。

苏知知指着那只巨鹰:“你画的是阿宝?”

薛澈点头。

苏知知:“那我在哪里?”

薛澈指了一下画上系红绳的小背影。

“你把阿宝画得这么大,把我画得这么这么小?”

苏知知用右手小指头的指尖比划着,发现那小人还没自己的小指一半高。

对比起阿宝的身躯,她简直小得像条蚯蚓。

“阿澈,你送我的画,上面连我的脸都没有,还把我画成小虫!”

薛澈:“我不是这个意思。”

苏知知:“那你是什么意思?”

薛澈面皮泛红。

他从来没画过女孩子,日常只画过山水动物。

落笔前,他也想过画苏知知摸着阿宝脑袋的模样,可是羞于下笔,就改了布局。

“你是不是不会画人呀?我教你。”

苏知知拿起笔在画卷上添了一个小人,椭圆的小脸,里面点了眼睛和鼻子。

画得很简单,但居然和薛澈的神态有几分像。

“喏,画人又不难,你下次就这样画我吧。”

苏知知说着,要在小人旁边写上薛澈的名字,然后她扭头:

“澈字怎么写?”

薛澈用指头在桌面上划了几下,示范怎么写“澈”字。

苏知知感叹:“你的名字好难写啊,比我和我爹娘的名字加起来都难写。你还有别的名字么?”

薛澈的手顿了一下,重新写了个字:

“我父亲很早为我取了字,愈之。”

苏知知一看就觉得脑袋大了一圈:“这不是更难写了么?”

她还是选择写了“澈”字。

苏知知写完薛澈的名字,又要在那个花苞头背影旁边添上自己的名字。

薛澈不解:“你为何要在画上标每个人名字?”

苏知知瞪大眼反问:“还不是因为你把人画太小了,不标怎么知道谁是谁?”

薛澈无言反驳,任由苏知知把名字添了上去。

反正那是他送给苏知知的,她想怎样都行。

但苏知知写完名字后,薛澈看着墨迹未干的那个“苏”字,终于吐出一个疑问:

“知知,你为何姓苏?”

郝村长姓郝,伍瑛娘姓伍。

知知是他们的女儿,却姓苏。

苏知知把画卷放在一旁晾干,很自然地回答:

“因为我生母给我取的名字啊。”


她听孩子说过在书院被同窗欺负,可是也无能为力。

她不止一次想过让孩子回家别念了,可是公婆不允,她也没办法。

相比之下,郝仁和伍瑛娘是最平静的。

但只是看着平静而已。

郝仁拈着茶盏的手指骨节泛白,青筋凸起。

伍瑛娘的手在身侧扶着椅子把手。

她不是要扶椅子,她其实是想握她的长枪,可她今日没有带。

他们没想到,把孩子送来这才十日,竟然会出这种事情。

若是知知和阿澈被蛇咬了怎么办?

若知知真的冤枉成窃玉的贼怎么办?

夫妻二人对视了一眼,看着彼此眼中滔天而起的怒火,转瞬又掩藏起来。

伍瑛娘问:“柳山长,请问可查到了那条蛇是怎么出现阿澈书箱中的?”

柳山长摇头:“还不曾。”

伍瑛娘心中有了数。

好,这样更好。

那么就算放蛇的人残了死了,也没人会联系到这件事。

郝仁则看向了盛气凌人的李夫人:

“敢问李夫人夫君可是浔州李长史?”

李夫人一进来就忍不住看了两眼俊秀文雅的郝仁。

这会儿郝仁同她说话,她下意识坐直了腰,声音也柔了两分:

“浔州长史李琼正是我夫君。看在我们李家的份上,孩子们这点事就别揪着不放了,不值得伤了同窗们的和气。”

“李夫人说的是。”

郝仁揉捻着指腹,垂眸掩盖住眸底锐利锋芒。

浔州长史李琼。

他记下了。

众人的反应也算在李夫人的意料之中。

天高皇帝远,在浔州,他们李府就是顶了天的人家。

只要搬出夫君的名头,识相的都会给面子。

但柳山长不打算对此事轻拿轻放。

他坚持将周晓梦从书院中开除,并且等李韶儿恢复之后,要李韶儿亲口解释。

周娘子在山长面前说尽了好话,山长就是不肯松口。

无奈之下,周娘子只得垂丧地带着女儿离开,反正他们家本也不指望周晓梦能考女官,只是先让她念几年书,以后好说婆家。

走到门口时,李夫人站在台阶上低头睨着周家母女:

“周娘子家的铺子在何处?”

周娘子勾着脖子,小心翼翼:

“李夫人,周记干货铺子就在春园街上。”

李夫人居高临下地点着下巴:

“你回去好好管教女儿,我会让府中管家去照顾你家铺子的生意。”

周娘子闻言,先是一愣,然后笑出满口牙花子:

“多谢李夫人!能得李府照拂,是周家的福气。”

他们是家是小本生意,要是有李府来采买,对他们来说可是大主顾,卖一两单就够吃几个月了。

周娘子高兴得很,拉着女儿也把腰弯得很低。

李夫人见周娘子市侩的嘴脸,心里很瞧不上,嗤了一声便去闻道堂看自己儿子了。

周晓梦抱着被蛇咬伤的手臂,脸上还肿着鲜红的巴掌印,她脸色惨白地问:

“娘,我是不是再也不能来书院了……”

周娘子回头看着女儿的伤,心里一疼,脸上的笑还没收尽,拿袖子抹了一把眼角。

顾夫人从头到尾没说什么话,急着要去看女儿。

“柳山长,明日是休沐日,我可否提前一日接青柠回去?”

她家青柠胆子小,之前还被歹人绑走过,还不知被吓成什么样了。

柳山长同意了,同时转头对郝仁夫妇道:

“郝村长这边也可以提前接孩子回去休息。”

郝仁:“多谢山长,我等会去看看两个孩子。”


郝仁看着衙役送来的书本,神色不明。

伍瑛娘看着夫君,用打趣的口气道:

“怎么?女儿想出去,你舍不得了?”

郝仁喉间叹出一口气,又低又长:

“我是怕他们会出事。”

当年的事情在郝仁心中留下阴影,觉得外面的世界对于苏知知来说是虎狼之地。

伍瑛娘没有反驳郝仁,坐在门口擦拭她的红缨长枪。

她多年前独自行走江湖,初次遇到裴璇时,两人不打不相识。

当年她用的就是这杆长枪。

“阿仁,知知还小,但不可能一辈子困在山里,她总有一日会出去。

璇儿若是还活着,以她的性子,不会拘着知知。”

伍瑛娘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入了郝仁的耳朵。

风吹得门外的树冠轻摇。

满树枝叶映着风和阳光哗啦啦作响,似有人低语。

郝仁犹豫再三,终究是不忍心把苏知知拘束在山中:

“若知知实在想去,那就去吧。”

“我们一家人一起去,在县里租个宅子,不能只让两个孩子去。”

郝仁和伍瑛娘这边做好了决定。

没过几日,正好薛玉成派了亲信私下来。

为了让薛澈安心在浔州住下,他们已经为薛澈造好了新的身份户籍,是薛家早就在岭南没落的旁支庶子。

对外可称家中长辈早亡,寄养在郝仁家中。

岭南太偏远,不会有人查过来,也不会有人见过薛澈。

和户籍信息一起送来的,还有银票和金子,外加不少珍贵药材。

接下来的日子,郝仁忙着提前安排好村中事务,伍瑛娘则给苏知知和薛澈置办日常用品。

四月中旬的时候,一家人整整齐齐地搬家去县城。

县城人杂,为了安全着想,跟着一起去的还有秦老头和孔武。

看着就像是一对夫妻带着上下老小进城。

阿宝也跟来了,远远地在上空盘旋,恰好在灼热的日光中给一家人投下一片阴凉。

驴车晃晃悠悠,孔武坐在前头赶驴。

苏知知坐在后边的车上,兴奋得手舞足蹈:

“去了县城,要先吃龙须糖!”

“要去街上看喷火!”

“还有那个观什么楼看唱戏……”

薛澈观察着周围环境。

他之前被吴老三绑来是关在车里的,没见过一路来时的场景,这会儿才意识到黑匪山的位置其实很偏很隐蔽。

一般人很难找到这里来。

伍瑛娘从装干粮的包裹里拿出装了泉水的竹筒,还有一些晒干的肉脯、果干分给大家吃。

等到了县城,他们租了个两进两出的院子。

苏知知和薛澈还有孔武在街上吃吃逛逛了几日,很是开心,一直到要去书院那日才想起来问一句:

“娘,我和阿澈去哪念书呀?”

伍瑛娘:“明德书院。”

苏知知和薛澈要入读的是明德书院。

明德书院是白云县唯一的启蒙私塾,在这就读的都是五至十二岁的孩子。

县里面有条件念书的人家,大多把孩子送到这来。

一是因为单独在家中请启蒙夫子对百姓来说不是一笔小数目。

二是因为,翻遍白云县上下,能教书的也就那几位夫子,想单独请也请不到人。

明德书院的夫子们起码都是中过秀才的,是当地有名气的读书人。

书院里男女学生都有。

大瑜鼓励女子念书,后宫设立了不少女官之职。一心向学的女子也有机会参加皇后或长公主主持的女官考核。


伍瑛娘看着李夫人离去的身影,对郝仁道:

“阿仁,我去净手,你先去看孩子。”

……

顾夫人得到柳山长允许后,匆匆去接了顾青柠出书院。

顾青柠提前一日见到母亲来,自然是很高兴地同母亲回去。

她走之前还在苏知知耳边说:

“知知,我下回来带一包芝麻糖给你,我家厨娘做的芝麻糖可香了。“

苏知知:“一言为定!”

顾夫人原本以为女儿会像往常一样神色委屈地从学堂出来,可她见女儿今日气色很好,笑容都更灿烂。

回去的路上,顾夫人在马车里搂着顾青柠:

“青柠,跟娘说实话,是不是吓着了?李韶儿她们又欺负你了是不是?”

顾青柠靠在母亲柔软馨香的怀抱里:

“娘,我没吓到。我在书院有朋友了,我有知知。”

她跟母亲讲了苏知知的事情,还提到自己下次要带芝麻糖给知知。

顾夫人诧异:“就是上次救你的那个村子?”

上回顾青柠被救,顾家本来想送点谢礼给良民村,但打听了一下,都没人知道黑匪山怎么走,只能送了些谢礼犒劳县衙的衙役们。

顾夫人看女儿高兴,心里也熨帖:

“听你这么讲,知知是个好孩子,和你也投缘。回家后,娘给你们绣两个荷包,再绣两双鞋。”

顾青柠:“娘,你真好——”

“吁——”

马车忽然停下。

顾夫人抱着顾青柠堪堪稳住身子:

“二狗,怎么回事?”

赶马车的二狗回道:

“前面的马车突然栽了,好像是李府的马车。”

李府的马车里,李夫人原本坐得好好的,身边是昏迷的李韶儿。

李韶儿自从昨晚晕倒就没醒来过,今日是被李府的下人抱上马车的。

车轮滚动后,李夫人没往李韶儿身上多看一眼:

“别装了。”

李韶儿眼皮动了动,睁开了眼。

“母亲。”她坐起身子,低头盯着脚尖。

李夫人却厌弃地闭上眼,冷道:

“再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你就别去书院了,别给盛儿抹黑。”

李韶儿在嫡母面前像个锯嘴葫芦,什么也不敢说:

“是,母亲。”

此时马车的车靷突然断开,车厢往前倾倒。

李韶儿的身子不稳,直接就从马车帘后滚出去,脸朝地摔下去。

李夫人的脑袋撞到车厢门框上,肉眼可见地肿起一个大包。

两个人都疼得哎哟哎呦地喊起来。

“夫人、小姐!”

李家下人乱成一团,赶紧去扶。

街头熙熙攘攘,人潮如织。

伍瑛娘隔着人潮,伫立在街角。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被人扶起的李夫人和李韶儿,拳头松了又紧,转身回书院。

明德书院,桃李堂外。

郝仁已经先接了薛澈出来。

一大一小的身影正站在桃李堂不远处。

周围没有旁人,二人低声交谈。

郝仁神色难辨:“你看见是他放的?”

薛澈看着自己的书箱,语气果断:

“我没看见,但我知道是他放的。”

李章盛。

薛澈抿唇,又道:“我问了门房,昨日早上,李府小厮来给李章盛送过一个匣子。”

郝仁眉峰蹙了一瞬,手掌轻轻盖在薛澈头上:

“我知道了。”

正好到了午休的时候,学生们纷纷从桃李堂出来。

大家脸上都带着一种“我有八卦要分享”的表情。

毕竟昨晚出了事,今早周晓梦哭哭啼啼地被逐出书院,李韶儿和顾青柠也被接走了。

学生们都加快脚步往伙房走,要去说说这些事情。

郝仁和薛澈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可一直不见苏知知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