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青拂宁玄礼的其他类型小说《沈青拂宁玄礼的小说夺走女主的真命天子,本女配不认命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剥壳的小蛋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楚灿心中一紧。宁玄礼为何会突然来跟她说这些……她还是镇静说道,“殿下说的是。”“你还小,才十六岁。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多向母后请教。”“妾明白,让殿下费心了。”“灿灿,你我本非寻常夫妻,手中有了权力,就更要为底下的人负责,天下臣民都看着,我们更加要做天下人的榜样。”宁玄礼尚未说完,楚灿却打断他,“殿下,您是听了外面的什么风言风语吗?”宁玄礼的语重心长被她骤然打断,他默了一瞬,不轻不重的沉吟道,“你应该知道,孤不会相信什么流言,更不会相信无稽之谈。”楚灿语调冷淡,“那今日,殿下为何突然跟妾大谈御下之道?是否觉得妾御下不足,错漏百出?”“孤没有这个意思,你想多了。”“是妾多心,还是殿下在怀疑妾?……殿下,是觉得妾心胸狭窄吗?”她深吸一...
楚灿心中一紧。
宁玄礼为何会突然来跟她说这些……
她还是镇静说道,“殿下说的是。”
“你还小,才十六岁。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多向母后请教。”
“妾明白,让殿下费心了。”
“灿灿,你我本非寻常夫妻,手中有了权力,就更要为底下的人负责,天下臣民都看着,我们更加要做天下人的榜样。”
宁玄礼尚未说完,
楚灿却打断他,“殿下,您是听了外面的什么风言风语吗?”
宁玄礼的语重心长被她骤然打断,
他默了一瞬,不轻不重的沉吟道,“你应该知道,孤不会相信什么流言,更不会相信无稽之谈。”
楚灿语调冷淡,“那今日,殿下为何突然跟妾大谈御下之道?是否觉得妾御下不足,错漏百出?”
“孤没有这个意思,你想多了。”
“是妾多心,还是殿下在怀疑妾?……殿下,是觉得妾心胸狭窄吗?”
她深吸一口气,“萧良娣言语冲撞,对妾动手,殿下有目共睹,至于白良娣,更是出言讥讽,妾若不趁机立威,岂不是要被她们给欺负死吗?”
宁玄礼沉默了一下。
旋即道,“孤从未置喙过你如何行事,孤知道,你怎么做都有你的理由。虽然,你有时做的事,的确叫孤意外。”
“殿下在意外什么?!”
楚灿一下站直了身,她又心虚,又被迫强装刚强,“殿下是觉得妾做错了吗?”
她只能把责任全推给他才能掩饰此刻的心虚,一时声音过大,“还是,殿下确实认为,妾克了你呢?!”
“休要胡言。”
宁玄礼皱眉,“孤已说过,孤从未信过流言。”
楚灿冷哼了声,讽笑,“但愿如此。”
宁玄礼倏而起身,低觑着她,“孤今日过来,本意是想为你请一位德高望重的嬷嬷,教导你,辅助你,如今看来,是大可不必了。”
旋即大步流星向殿外走去,
他背影渐离,
楚灿才回过神来,
原来是为了给她请嬷嬷,请师傅来帮她……
她咬了咬唇,“殿下,既已有心,为何又收回旨意,殿下对妾,就这么残忍吗!”
宁玄礼停下脚步,
“孤送给你的那支发簪,确实不够贵重,也难怪入不了你的眼,你对孤的心意视若无睹,难道要孤这个太子来对你委曲求全吗?”
楚灿怔住。
身上泛起冷意,那支簪子,她当日就摔碎了……
“殿下!”她慌张的喊了一声。
“你放心,孤不会食言,你想要的太子妃之位,孤会给你。”他只是撂下这句话,便离开了。
楚灿死死的咬着唇,攥紧了手指。
宁玄礼,
你的真心本就不值得,
我又何尝做错?
……
常熹殿。
“主子,奴婢听闻今夜元侧妃和太子殿下起了争执,元侧妃一气之下在殿内摔碎了好几个花瓶。”
听着侍琴的禀报,
沈青拂并不意外的挑了一下眉梢,“情绪波动这么大啊。”
侍琴微笑,“据说是太子殿下有意给元侧妃找一位老嬷嬷好生教导着,结果被她自己给搞砸了。”
“元侧妃心里有鬼,自然草木皆兵。”
沈青拂神闲气定的看书,语调不疾不徐,“这人呢,就是不能情绪不稳,越是情绪不稳,当下越是容易做出错误的决定。”
还是得多练。
就比如像她这样的人,做起坏事丝毫不觉得愧疚。
没有心理负担,根本不会有鬼。
侍琴脸上浮现兴致,“主子的意思是,元侧妃……会自己闯祸?”
沈青拂勾唇,不置可否,“我们静观其变。”
……
芳华殿。
“怜香,我上次托父亲送来的求子偏方,父亲可派人送来了吗。”
侍琴应下赶忙出去找缎子。
沈青拂不动声色的端起药碗,慢悠悠踱步到那几盆姚黄魏紫跟前,雨露均沾的喂了进去。
“哎,真可惜,我不是惜花之人。”
她托起下颚,把空碗随意一放,“所以只好,委屈你们了。”
……
坤宁宫。
崔福泉行礼道,“启禀皇后娘娘,奴才已让钦天监看过,八月初八正是黄道吉日,不如就定在这一日酬谢宗庙。”
皇后点头,“甚好。”
应召而来的司珍房管事陈司珍,行大礼道,“奴婢已按皇后娘娘吩咐,做好了给未来太子妃和沈侧妃两位主子的贺礼。”
她呈上长案,案上放着一条华丽璀璨的南珠项链,还有一对水头滑润的翡翠手镯。
皇后欣赏了一会,很满意。
“不错。”
未多时,宫女来报,“皇后娘娘,元侧妃过来请安了。”
皇后嗯了声,“让她进来。”
随后,元侧妃便被请进了坤宁宫。
楚灿端庄施礼,“给母后请安。”
“平身。”
“谢母后。”
她温声道,“母后,妾正在料理中秋宴的事,不知母后是否有何忌口,妾也好提前备着。”
皇后看了她一眼,淡笑,“本宫没什么忌口,元侧妃,你有长进了。”
楚灿赶忙施礼,“请母后放心,妾一定会办好中秋宴,不会像上次赏菊宴那样出岔子了。”
皇后微笑,“那就好。”
“如今沈侧妃也有了身孕,你一定要照顾好她,不可有所纰漏。”
皇后命令的口吻。
楚灿脸色微僵,赶忙应下,“妾身为太子正妻,理应照顾好妾室,请母后放心。”
“嗯,你能这么说,本宫自然放心。”
皇后随即道,“本宫已与陛下商议过,你的册封礼就定在八月十六日,这几日,尚衣局会做好你的太子妃服饰,送去芳华殿,你好生等着就是了。”
楚灿欣喜若狂,“谢母后。”
……
常熹殿。
沈青拂安安静静的绣着手里的虎头帽,只绣了两只虎须。
侍琴在一旁看着,憋不住笑。
“主子绣的这个,是虎须呀,还是蚯蚓啊。”
沈青拂哼唧了声,“等我绣出大老虎来你就知道了,到时候呀,小心别被咬到哦。”
“奴婢才不怕呢。”
侍琴乐呵呵的,“主子绣出来的老虎,那也是个每天贪玩贪吃的小老虎,也就比猫大了点。”
“太子殿下到——”
随着一声唱喏。
满地侍女皆行礼问安。
这些日子,太子殿下总是下了早朝就过来看看,她们也都习惯了。
宁玄礼笑着走进来,“阿拂。”
她撂下手里的绣样,行礼,还是行到一半就被他拉了起来。
“你都是有身子的人了,何须行礼。”
男人的朗笑声响在她耳际,“如何,今日可有听到胎动?”
沈青拂抿着嘴笑,“殿下也太心急,眼下怎会有胎动,妾听家里的嬷嬷说过,要到三个月以后才有胎动呢。”
他却还是抚上她的腹处。
轻轻的摸了摸。
“真的吗?那孤等着。”
宁玄礼薄唇的弧度明显,是怎么也掩饰不了的。
他一眼瞧到床榻上放着的那只绣样。
歪歪扭扭,不成样子。
着实辨认不出来。
“这是绣的什么?”
沈青拂唔了声,“殿下认不出来吗,再仔细看看呢。”
宁玄礼笑了笑,“阿拂绣功甚好,孤实在认不出来。”
她扁了扁嘴,“妾方才已被侍琴笑话过了,殿下也来笑话妾。”
她说着举起那只绣样,递到男人面前,指了又指,“这是虎头帽上的两只虎须呀,殿下,怎么样,是不是栩栩如生?”
宁玄礼的朗笑声更为明朗,“嗯,的确。”
他拉过她的手,“宫里也不是没有绣娘,何必要为难自己。”
乾清殿。
楚灿亲自带人过来,她特意改画了一个别致的妆容,眉尾往下蹙着,像是颇有忧愁一般惹眼。
她才病愈,只要卖个乖,
想来宁玄礼也不会太跟她计较。
她只盼宁玄礼能见她,听她解释。
“季侍卫,殿下午膳没进多少,我做了几道殿下爱吃的膳食,烦请你通传一声,我在此等候。”
季长晖应下,“请元侧妃稍候。”
楚灿略略点头,心里再焦急,脸上也不能被人看出来,她不相信宁玄礼不见她,此时的他,明明是最在意她的。
就算她确实记错了他的生辰,那又如何。
她只是一时疏忽罢了。
只要他肯见她,一切都好说。
不多时,季长晖出来,面色尴尬,硬着头皮道,“元侧妃主子,殿下这会儿忙着批公文,没空见您,您还是先回去吧。”
楚灿狠狠的僵住。
她攥着锦帕的手越收越紧,他,竟不见她?
宁玄礼,你已伤我一世,而今,我不过伤你一回罢了。
你竟连见都不见!
楚灿缓了一会才柔声道,“我知道了,那这些膳食,就麻烦季侍卫呈送给殿下吧。”
“侧妃放心,属下会办妥的。”
离了乾清殿,
楚灿魂不守舍,上一世她在东宫受宠三年,还未曾被宁玄礼冷待,这一次的意外,还需要她再想办法重新拢住宁玄礼的心。
呵,宁玄礼,不过是记错了你的生辰而已,
你若真的对我如此真心,上一世你我之间又岂会惨淡收场!
惜玉犹豫着说道,“主子,奴婢是听库房的人说的,沈侧妃要给殿下提前备贺礼,这会不会是沈侧妃故意让人去的,离殿下的生辰还有一月,她这么着急干什么。”
楚灿轻蔑一笑,“沈侧妃爱重殿下,提前一月备下贺礼又有何稀奇?”
真正动心的人,才会是永恒的输家。
沈青拂从一开始就已经输了。
提前一月就开始操心宁玄礼的寿礼,真是傻子。
上一世,这个沈侧妃根本不得宠,很快就病死了,无论她做什么努力,都是徒劳无功罢了。
怜香小心翼翼的提议,“主子,太子殿下只是眼下不肯见您,您切莫忧心,待到太子殿下寿辰那日,您好好做准备照样能博得殿下欢心。咱们整个东宫都晓得,您是殿下心尖尖上的人,只要过去这段时日就好了。”
楚灿不禁点了一下头。
没错,她是宁玄礼的初恋,
有什么比年少情谊更珍贵的呢。
在宁玄礼心中,这个东宫,只有她才是他最重要的人。
楚灿吩咐道,“写封家书送给父亲,就说我要懂变戏法的人进东宫,为太子表演,让他找个戏班子来,要新鲜好看的才行。”
怜香会意,“奴婢这就去。”
-
百花园,偏殿。
这里原是做观星台的,只是修到一半便停了,留下一半的殿宇,位置也偏僻,在百花园的附近。
石桌上摆着一壶烈酒。
宁玄礼捏着酒杯,指节都有些发白,他抿着酒,一口接着一口的饮。
他本想带楚灿在今日晚上过来的,这个地方,最适合看星星了。可惜,她不要这个机会。
宁玄礼连续喝了好几杯酒,心头的滞闷才舒缓一点。
那时,是他十四岁那年,他被父皇责罚,留在宫中的佛堂修身养性,骠骑大将军的女儿楚灿才十二岁,蹦跶着进来,她是跟随父亲一同进宫的,手里还拿着一根糖葫芦,递到他跟前,管他喊小哥哥。那数月之间,他见了她几面,她活像个小太阳,明媚活泼。
在那之后,他们就相识相知。
楚灿曾笑容灿烂的对他说,太子殿下,我来做你的太子妃呀,你答不答应?
……
灿灿,你进东宫,到底是为了孤,
还是为了当这个太子妃。
宁玄礼又饮下几杯酒,他讥诮的扯了下薄唇,蓦然将酒壶扔到一旁,他怎会因为一个女人,这样心神不定。
这不是他这个太子应该做的事。
他强迫自己清醒,微醺的墨眸里逐渐恢复一片清明。
彼时,百花园的方向传来说话声——
“主子,您慢点,奴婢要跟不上您了!”
“咱们跟着主子,都捉了半日了,才捉到这十几只蝴蝶,等下就黄昏了,还是得快些回去呢。”
“回去这么早做什么,主子好不容易有兴致!”
“是啊,这两天主子总恹恹的,好容易今个儿出来走动。”
侍琴跟侍画一个抱着玻璃瓶,一个提着一篮鲜花,在木槿花丛里跟在沈青拂后头。
沈青拂一身鹅黄色绣芙蓉花裙衫,穿梭在木槿花丛处,她眼眸亮晶晶的,看见一只蝴蝶便浮现喜色,“嘘,小声点,不然它要跑掉了。”
两人赶忙噤声。
沈青拂一挥团扇,捉到一只蝴蝶,“啊哈,捉住你了!”
“侍琴,来!装进去!”
“主子好身法!”
一只彩色蝴蝶轻盈的飞入玻璃瓶。
沈青拂感叹,“哎,可真漂亮,就是不知道能养活几天。”
侍琴笑道,“主子不怕,大不了到时候都放生就是了,让这些蝴蝶呀,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
侍画也跟着附和,“是呀,主子,奴婢采了不少鲜花呢,这些蝴蝶好养。”
沈青拂脸上还挂着笑意,骤然哎呦了一声,眉头蹙起,“哎哟,好像被什么小虫子咬到了。”
宁玄礼皱眉,“……”
怎么这样不小心。
继而听道,
“啊,咬到主子哪里了?”
“这……似乎在背上。”
沈青拂嘟囔着,“这里花草繁多,难怪会有小虫子。早知道会挨咬就不出来了。”
“奴婢瞧着前面有座偏殿,主子,咱们先去那儿吧,奴婢给您涂药。”
“好。”
偏殿看着是两间室,打扫得很干净,里面有一张床榻,一扇屏风,屏风挡在另一侧的入口处。
沈青拂解下衣裙,露出光洁白皙的背部,半趴在榻上,长发垂在她肩头,衬得她肤色更为白皙。
“主子,这亵衣您怕是也要解下来。”
“……”
沈青拂犹豫了一下,“也罢,此地这样偏僻,想来也不会有人过来。”
女子轻柔的声音就在屏风后响起,“好了,脱干净了,帮我涂药吧。”
宁玄礼,“……”
他墨眸幽深,酒意过浓,此刻似乎染上一丝莫名的颜色。而隔壁那儿熟悉的鲜花气息却像钩子一样,往他鼻息里钻去,他闭了闭眼,脑中有弦在越绷越紧。
“主子,这应当是白粉虫咬的,您背上有两处呢。”
“这种小虫子咬了以后,不仅会疼,还会留下小片红斑,得多涂点药,不然这伤处周围的肌肤都要遭殃,到时候就变成大片红斑了。”
“主子,侍画见多识广,咱们还是听她的吧。”
“奴婢带的药不多……得回去拿。”
“那侍琴你陪着侍画一块回去,快去快回,我在这儿等着你们。”
“主子放心,奴婢很快回来。”
一阵脚步声渐去,屏风后只剩下女子淡薄的呼吸声,明明只是寻常的一呼一吸罢了,却在宁玄礼耳里,好像带着颤音一样。
他一下捏紧了酒杯。
只听那屏风后又传来女子娇柔的哼唧声,“嘶,真疼……”
真不老实。
他略一发力,指中酒杯一下断开两半。
屏风后面,软榻之上,沈青拂半趴着,鹅黄色衣裙堪堪遮住她的双腿,往上是耀眼的白皙,那玉背上两处红斑,显得尤为刺眼。那篮各色都有的鲜花掩住了她半张面容,只露出红唇一侧,不时忍耐着咬住下唇,默默忍疼。
她似乎想转移注意力,抬指数着玻璃瓶中的蝴蝶,
一,二,三……
她默念的声音像咒语一般砸进他耳底。
数什么数。
宁玄礼抬脚走近,脚步声引起了她的注意,沈青拂意外的歪过头望过去,“侍琴,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
没有回应。
沈青拂愣了一下,只听那平稳的脚步声又近了。
“你……你是何人?”
依旧没有回应。
她警惕的抱起了自己的衣裙,在他眼里就像是灵巧的猫一样。
宁玄礼含着几分酒醉的声音更为冷冽,“你又是何人。”
“我,我乃太子侧妃,你不准进来。”
脚步声却并未随着她的命令声停下,反而离她愈来愈近。
“你再走一步试试!”
她的声音更像强弩之末的狐假虎威,“太子殿下最宠我了,你敢进来,小心殿下治你大罪!”
不料那男人却是一声低沉的哑笑,“太子不是最宠元侧妃么,她身边有的是人伺候,不像你,孤零零一个,没一点受宠的样子。”
“你!”
沈青拂气结,声音发颤,“我以太子侧妃的名义命令你,速速退下!”
“哦,倘若我非要进来不可呢?”
他声音有明显的戏谑,气定神闲,“太子侧妃是个什么滋味,我恰好还没尝过。”
说着,迈步踏入。
沈青拂只看见一角墨色衣摆,惊慌失措的捂上了眼睛,她吓得抱住自己的身躯,微微颤抖着,连捂眼的动作都像掩耳盗铃,“今日你若敢进来,便是非死不可!”
她明显是怕极了。
一边哆嗦着,一边往榻里躲。
就像那天的梦里。
“被外人看见你这副光景,想来也应当是侧妃先死。”
宁玄礼克制的眼底泛起失控的欲色,声音哑感,“要死也是你先死在我前面。”他跟着单膝跪在榻上,倾身覆在她身前,“不过侧妃可以放心,你若先死了,我必定随你而去,也不枉今宵一场。”
他语调似乎有些担忧。
沈青拂有一瞬间的惊讶,很快弱势的低咳一声,“兄,兄长……我看见有一只硕大的蜘蛛,浑身还长着黑色的绒毛,就在榻上爬了过去,吓我好大一跳,不小心就叫出声来了。”
他的脚步声隔在屏风外,
离她越来越近。
沈青拂紧张的呼吸微促,连忙制止,“阿兄,我还在换衣服!”
“都是男人,何必慌张。”
宁玄礼的声音透着发紧的颤意,
几步就走了进来,
正撞上她抱着自己白色的束胸带,惊慌失措的一把拿起侍卫服护住自己,“兄长一时误闯,我,我就不与兄长分辩了。兄长还是先出去吧。”
她借着月色垂着眼眸,月光掠过她眼睫,在她眼睑处落下一片乌扇阴影。
少年心性,更有气度。
还在劝他赶快出去。
宁玄礼俯下身来,凑到她眼前,定定的看着她,她已无路可退,无路可逃,“若我说,我绝非误闯呢。”
沈青拂发怔到额间掉下滴冷汗。
“阿兄……”
他似乎很受用的展眉,“阿拂叫我什么,我都觉得好听。”
她咬着唇,瑟瑟发抖,“你明知我是男子。”
只听见男人的哑感笑声,“是吗,那我只好装作不知了。”
他一把拂掉她身上的遮掩。
那一层一层的束胸带系了一半,掉了一半,看得人眼底致命的发烫。
“还说自己是男子吗。”
她就这样震惊的看着他跪在自己眼前,修长的手指磨得她微颤,带有薄茧,让她浑身不适,她一时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
……
百花园偏殿外,似有一个身影一闪而过。
很快到了芳华殿。
莲儿披着黑色斗篷,从后门进去,拜见元侧妃,“请主子安,奴婢听主子吩咐,这几日一直在偷偷盯着沈侧妃,终于叫奴婢有所发现。”
楚灿撂下手里的茶,“哦?说说看。”
莲儿立马神采风扬的说道,“奴婢看见沈侧妃与外男私通!”
杜若差点被茶水呛住,“什么?”
莲儿继续道,“是真的,奴婢听得真真儿的,虽然百花园那个地方烛火少,奴婢看不清那奸夫的模样,但听得格外清楚,沈侧妃管那奸夫喊作李兄,兄长……叫得别提多亲热了!”
楚灿一下拧紧了眉头。
杜若思忖道,“姐姐,妾听闻沈侧妃对殿下情根深种,怎么会去跟外男私通呢,此事颇有蹊跷。”
“主子,是真的!”
莲儿格外笃定,“奴婢日日在常熹殿伺候,沈侧妃今日特意换了男装,女扮男装去跟那个李侍卫偷情,奴婢听着,两人还有交好的信物,是一块玉佩!”
杜若皱眉道,“你既然是常熹殿的人,又怎么会真心实意的来帮元侧妃呢。你说的话,是否属实,还有待确认。”
莲儿扑通一声跪下来。
“奴婢只认太子妃一个主子,杜奉仪千万不要污蔑我!”
太子妃。
只有元侧妃是未来的太子妃。
孰轻孰重,任何人都能分清楚。
杜若凝神看了楚灿一眼,不再发声。
楚灿吩咐道,“你再去盯着沈侧妃,若她还有异动,即刻回禀。”
“是,奴婢明白!”
……
常熹殿。
翌日的阳光格外慵懒的洒下来。
沈青拂疲倦的撩开帷帐,梳洗用膳,欣赏着殿内摆着的姚黄魏紫。
昨夜她特意抱着宁玄礼喊了一夜的兄长。
想来,那个跟在后面偷窥她的小侍女,应该是听得一清二楚了。
“主子,莲儿昨夜去了芳华殿。”
“甚好。”
沈青拂抬指抚摸着花瓣,亲自浇了点水,淡淡一笑,“我那块玉佩,你放在她能够得着的地方,不要放得太显眼,也不要放得太刻意,要放得自然,不露痕迹。”
常熹殿。
浴池荡开一圈圈涟漪,沈青拂裹上浴巾,从水里踏出,纤细白皙的脚腕还有莹莹水珠。
侍琴不禁望了一眼自家主子的身材,红了脸。
主子这身材,女子看了都沉醉,
更不要说太子殿下了。
“主子,奴婢把珍珠养颜膏拿过来了,还有您常用的玉容膏。”
这些珍珠养颜膏,还是宁玄礼送的。
沈青拂在同样是他送的珍稀药材里面挑了几样,如雪莲人参等等,一并加进了玉容膏里,敷在身上更加白皙。
涂了这些膏后,
她身上泛着盈透的光泽。
软榻上,她半眯着眼,任由侍琴给她做指甲,凤仙花和木槿花调的汁子,染在指甲上格外好看,再添上一朵小巧的丹桂。
“太子殿下送来的那些养颜膏,你们全数分了去,我一个人哪用得完这许多。”
“主子,这怎么行,殿下送的那可都是御赐的,进贡来的,稀罕着呢,奴婢们怎么敢用啊。”
沈青拂睁开眸,毫不在意,“我说行就行。”
“你们都听好,咱们女人要爱惜自己,女不为悦己者容,女要为自悦而容,可晓得?”
侍琴似懂非懂,“奴婢晓得了。”
侍棋噗嗤一声笑,“主子,这哪个宫里的侍女都没咱们常熹殿过得滋润。”除了可以用御赐的养颜膏,前些日子太子殿下还赐了半年的月俸,足够她们平日花销了。
常熹殿。
太子殿下改的名字。
沈青拂还有点不习惯这个新的殿名,听起来略像供菩萨的庙,还是香火常盛的那种,当着宁玄礼的面,她也只得违心的说喜欢。
哪天她非得逼着宁玄礼也要违心说喜欢。
侍书进来禀告,“主子。”
“咱们放在芳华殿的眼线来报,元侧妃给萧良娣那儿放了眼线,并给杜奉仪送去了黄金以作拉拢。”
“知道了。”
沈青拂略勾了一下红唇,“侍书的手艺最好,明日要帮我上个憔悴的妆。”
侍书会心一笑,“奴婢明白。”
……
翌日,芳华殿。
楚灿端坐,眼底没什么情绪。
“诸位姐妹都是头一天入东宫,若有不习惯之处,尽管跟我说,我自会为你们安排。”
她手里已有太子妃金册,
自是可以代执太子妃之权。
萧良娣脸上尽是不屑,“元侧妃姐姐,如今已经算是半个太子妃了,东宫后院事务繁杂,姐姐可要掌好金册啊,金册重得很。”
白良娣偷笑一声,借着饮茶的动作遮掩笑意。
穆良媛感激的看着楚灿,行礼,“妹妹家世不高,能得皇后青眼,皆因家父是骠骑大将军手下的守将,妹妹实在要感谢元姐姐。”
楚灿眼里淡漠,随意嗯了声。
“不要动辄行礼了,大家同为姐妹,不必拘束。”
“是。”
正说着,沈青拂姗姗来迟。
“给姐姐请安。”
“起来,坐吧。”
楚灿戏谑的眼神掠过她,淡笑,“沈侧妃昨夜没睡好吧,难怪今日会来迟了。”
沈青拂失魂落魄,自嘲似的扯动了一下嘴角,“让姐姐见笑了。”
她白皙的脸上,眼下的乌青格外明显,憔悴失落,连眼睛都是肿的,黯然神伤,整个人也没什么精神。看上去就知道她一夜未睡。
这样憔悴也盖不住她的容貌。
萧良娣向来自负貌美,少见的惊讶了一下。
楚灿同情的目光看了眼沈青拂,微笑,“今日诸位姐妹已互相见过了,太子殿下政务繁忙,日后也有相见之机,不急一时。”
“是。”
谢良媛的脸上似有失落,稍纵即逝。
陆昭训只顾着吃藕粉桂花糖糕,也不抬头看人。
杜奉仪不说话,一直缄默。
楚灿继而道,“前些日子,我手抄了女论语一书,颇有心得。皇后娘娘又向来都喜欢人品贵重的女子,诸位姐妹不如也回宫抄录一份女论语,明日呈送上来。”
萧良娣脸色微变。
这还没正式当上太子妃呢,就要立威了。
白良娣心直口快,“元姐姐,您深得皇后娘娘喜欢,我们就不跟着掺和了,手抄女论语这样的事,还是只有姐姐才配得上。”
她竟当众反驳。
楚灿不悦的扫了她一眼。
沈青拂人畜无害的眨了眨眼,“白良娣,太子妃的意思,也是为了我们好啊。”
白良娣脸色变了又变。
太子妃!
这沈侧妃竟然称呼楚灿为太子妃!
楚灿微笑,语调顺畅,“我手持太子妃金册,自要为皇后娘娘分忧,诸位姐妹,莫不是要否定皇后娘娘吧?”
萧良娣哟了声,“元侧妃姐姐真是深得人心啊。”
她咬了咬牙,哼,太子妃,什么太子妃,还没行册封礼呢,就算不上太子妃!
杜奉仪若有所思,并未说话。
只听楚灿道,“今日就这样吧,你们都退下。”
“妾告退。”
……
数日过后,太子殿下都未曾进过后院。
这些新人他谁也没见,只在乾清殿处理政务。
萧良娣已派人去了数趟,邀太子殿下用膳,太子也不曾应允。
“主子,芳华殿的眼线来报,说萧良娣一直想请殿下过去用膳,目的是为了对元侧妃有所动作,元侧妃知晓此事,心中已有防备。”
侍琴递上鱼食,“不过萧良娣卡在了第一步,殿下一直没应允她。”
沈青拂一边喂鱼,一边拿支鱼竿往水缸里搅了搅,这下,鱼池活泛多了。
她微笑,“既然如此,那我帮她一把好了。”
乾清殿。
沈青拂递上一个食盒,“季侍卫,这是我为殿下做的人参茶,劳你送进去,我就不叨扰殿下了。”
“属下明白。”
季长晖转身入殿呈上食盒,“殿下,这是沈侧妃着属下转送给您的人参茶,她说不叨扰殿下了,眼下人已经走了。”
宁玄礼皱眉,“叫她回来。”
“……呃,是!”
季长晖又匆匆赶出去,当太子殿下的侍卫太难了。
“沈侧妃,请留步!太子殿下请您回去呢。”
沈青拂意外的转过身,旋即点了点头,“哦,是吗?那我这就回乾清殿。”
她一身鹅黄色绣芙蓉花裙衫,步态轻盈,进了殿内。
宁玄礼记得她这身衣裳是当日在百花园穿得那件,不自知的勾起了唇角,“跑得这样快,都不想见孤吗。”
沈青拂从容的走到他身侧,
“只是送一碗茶罢了,殿下政事繁忙,妾不愿叨扰。”
他视线落在她新作的指甲上,“你这双手生得纤长白嫩,已是足够漂亮了,怎么还配上这样的指甲,倒是好看。”
沈青拂笑了笑,“殿下的墨用完了,妾给殿下研墨吧。”
那双手扶着墨条,一点一点的研磨。
格外好看。
宁玄礼看了好一会,才垂眸接着批折子。
未过多时,季长晖又进来请示,“殿下,萧良娣想请您于午时往永安殿一同用膳,您要去吗?”
“孤没空,不去。”
宁玄礼只埋头批折子,“她是不嫌絮叨得慌吗,每日都让人过来问。”
一旁研墨的沈青拂却叹了声,“哎,妾听闻萧良娣为了讨殿下高兴,一直在忙着研究新菜式,听说那白玉蹄花清脆酸甜,咬一口都要回味无穷,花胶蟹爪羹,甘美异常,还有一味素锦莲藕,佐上时节下最鲜嫩的笋尖尖,更是清香好滋味了,殿下,您就不馋吗?”
“孤看是你馋了才对。”
宁玄礼瞟她一眼,“忙活这么久,才研出这点墨来。正事不好好干,光想着吃。”
沈青拂扁扁嘴,“妾手都酸了。”
宁玄礼捏过她的手,替她揉了揉,语调平淡的回了季长晖,“既然沈侧妃提起,孤就去了也罢,着萧氏好好备着,孤和沈侧妃同去。”
“属下明白。”
季长晖赶忙回了萧良娣身边的杨柳,“殿下同意了,午时便会过去。”
杨柳大喜,“奴婢这就去回主子,多谢季侍卫。”
她说完激动的就跑了。
季长晖哽住,他还没说完呢,怎么跑得这么快啊,他还没说,沈侧妃也会跟殿下一块过去啊。
巳正时分。
书案上几尺高的奏折可算是批的差不多了。
沈青拂看了眼窗外的阳光,已经到巳正了啊,也是时候了。
“殿下,妾记得永安殿那附近还有一座凉亭,正适合下棋,殿下要不要跟妾下两盘?”
宁玄礼捏了捏她的手,“阿拂今日这么勤快给孤磨墨,叫孤怎么回绝。”
“那就谢过殿下啦。”沈青拂笑着贴近男人的侧脸,亲了一下。
宁玄礼耳畔陡然泛红,跟着墨眸染上一点欲色,他倾身,她却利落的旋身躲了开,鹅黄色的长裙在空中转了个圈。
“走嘛,殿下,下棋去。”
她摇晃着手里的团扇,遮住唇间笑意,那双眼分明慧黠,又很快变得纯净清冷。
宁玄礼视线难以移开。
……
永安殿,附近凉亭。
冷暖玉棋子触手生温,黑白对弈,各占棋局一半,难分胜负。
本是打算多下几盘,岂料这一盘下得都如此之久。
宁玄礼很有兴致,能跟他杀得有来有回的人不多,棋局的趣味就在于,破招,解招,拆招,可若是无棋艺相当之人对弈,对个几回合便被杀退,又何来交手的乐趣。
“阿拂棋艺不错。”
“妾只为了赢,什么都做得出来。”
她说着落下一棋,看似自杀的一步,却逼迫他被迫入局,也要跟着被吃掉一大片子。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哪里算得上高明。”
“以身为棋,要的是气魄,跟胆量。”
她的棋似乎有起死回生之势,隐透出一种宁为玉碎的架势。
宁玄礼淡淡一笑,“阿拂怎么知道,孤就一定会输给你呢。”他说着也落下一子,锋芒毕露。
沈青拂不紧不慢的跟着下。
随即,捏起一颗他的白棋子,慢慢把玩,“妾不止想赢棋……”
宁玄礼挑眉,“还想赢什么?”
她拉过他的手,把棋子按在他手心,“妾还想赢殿下的心。”
宁玄礼陡然怔住。
冷暖玉棋子的温度,岂能比上她手的温度,她继续拢着他的手,带他捏住白棋落在棋盘上,这一步,走错歧路,一子错,满盘输。
她佯装惊讶,“哎呀,殿下,你输了呢。”
宁玄礼眸色晦暗不明,翻涌起波澜,抱着她坐在棋桌之上,“阿拂这样下棋,对孤公平么?”
沈青拂慢悠悠哦了声,“那不然,殿下罚我?”
他抱住她腰身的手逐渐收紧了力道,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她的嘴唇,有点疼,更多的是麻。
“一会儿回乾清殿。”他嗓音哑感。
沈青拂被他拥着,她头搭在他肩膀上,目光却看向天空,太阳正挂在正中央的位置,已是午时了,她红唇的弧度轻轻一勾。
午时。
永安殿,走廊上。
萧沉玉等候楚灿的到来,见她果然应约,心中不免浮上逞意。
“元侧妃姐姐安好。”
楚灿冷淡的望着她,“萧良娣,你派人找我何事。”
“妾听闻姐姐的命格跟殿下相克,妾于坊间寻了一位高人,可以更改命格,姐姐不如一试?”
萧沉玉笑里都是嘲意,“也免得姐姐日夜为此事忧心了。”
楚灿无动于衷。
萧沉玉有些惊讶,她居然不生气?
她咬了咬牙,继续激她,“姐姐自己命格不详也就罢了,若是日后冲撞了殿下,可怎生是好?”
楚灿话音平静,“那就不劳你操心了。”
萧沉玉有些急迫,午时已经到了,殿下马上就会从走廊上出现,她必须激怒楚灿才行。
她也就不跟她客气了,“姐姐,我大祁可没有不祥之人能做国母的,你也不想想,你这样的人,配吗?”
“你!”
楚灿脸色微变,一下扬起手。
这一巴掌就要打在萧良娣脸上。
萧沉玉惧怕似的后退一步,只要楚灿动了手,就会恰好被太子殿下看见,她惧色中藏下一丝得逞的笑意。
然而,令她意料之外的是,楚灿这一巴掌却没有打下来,而是停在了空中。
楚灿轻蔑一笑,“你请了殿下午时前往永安殿用膳,以为我不知道?”
萧沉玉脸色一变。
楚灿压低声音,“萧良娣,我会让你知道,自作聪明的下场。”
她说着这只手反扣住萧沉玉的手,径直带着她的两只手按在自己脖子上,使劲掐住,楚灿大惊失色,顿时无法呼吸了一般。
“萧良娣,你,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