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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婉

    男女主角分别是温婉沈御的其他类型小说《咸鱼小妾小说全文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温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只可惜,极致的希望,往往会带来极致的失望。眼看马背上的沈将军已经转过身来,她已经隐约能看见他面容的轮廓……窗户外突然出现一张蒙着黑布的脸,黑布上方,一双阴冷如毒蛇的眼睛,正对上温婉的视线。温婉吓得一声惊呼,下一瞬,蒙面人举刀砍掉窗户,一个跃起就往里冲。温婉觉得,人倒霉起来,真的是没有下限的。这么大的边城,这么大的菜市,贼人怎么就偏偏出现在她的面前呢。屋子里的众人爆发出惊恐的尖叫。刀口反射着银白的光,锋利的边缘擦着温婉的脸边而过。“小心!”在温婉感觉到刀身的冷意时,身后一只胳膊非常果断的将她抓了回去。身后黑影跨出,抬脚踹在贼人的手腕上,长刀落地之时,黑影手中一把寸长的小刀已经划破了贼人的咽喉。好俊的身法!“小婉姑娘放心,有我在!”黑影...

章节试读


只可惜,极致的希望,往往会带来极致的失望。

眼看马背上的沈将军已经转过身来,她已经隐约能看见他面容的轮廓……

窗户外突然出现一张蒙着黑布的脸,黑布上方,一双阴冷如毒蛇的眼睛,正对上温婉的视线。

温婉吓得一声惊呼,下一瞬,蒙面人举刀砍掉窗户,一个跃起就往里冲。

温婉觉得,人倒霉起来,真的是没有下限的。

这么大的边城,这么大的菜市,贼人怎么就偏偏出现在她的面前呢。

屋子里的众人爆发出惊恐的尖叫。

刀口反射着银白的光,锋利的边缘擦着温婉的脸边而过。

“小心!”

在温婉感觉到刀身的冷意时,身后一只胳膊非常果断的将她抓了回去。

身后黑影跨出,抬脚踹在贼人的手腕上,长刀落地之时,黑影手中一把寸长的小刀已经划破了贼人的咽喉。

好俊的身法!

“小婉姑娘放心,有我在!”

黑影回头,露出阿贵笑容憨厚的脸。

他脸上憨笑,和他刚才拉风的出场形成了强烈反差。

“厉害!”

温婉冲他竖起大拇指。

阿贵乐呵呵的“我就说我能保护好你们吧。”

“必须能啊!”

温婉感慨,果然不能以貌取人啊,瘦胳膊瘦腿也能是高手。

是她狭隘了。

阿贵杀了闯进来的贼人后就守在了窗户边上。

他一边警惕,一边远远的对什么人摆了摆手。

温婉顺着他打招呼的方向看过去,只看见边城守军们离开的背影。

半个时辰以后,有衙门的人来收拾残局。

听衙门的人说,放火烧首饰铺的贼人们已经全部伏诛,边城已经恢复了安全稳定。

温婉还在想那个有情有义的小校尉,她越想越觉得那个人是沈御。

“阿贵,咱们去找找周校尉吧。”

两人走出街口,温婉就停下脚步。

阿贵:“啊……找校尉干嘛啊,这会儿,他应该很忙吧。”

温婉闻言,脸色立刻一沉,“阿贵,你身手这么好,做小厮的确是委屈你了,你要是有宏图大志,回头可以直接跟周校尉提,但是……”

她顿了顿,“在你家校尉生死不明的时候,你漠不关心,未免显得太过无情?再怎么说,周校尉也算给了你一个养家糊口的活计,对吧?”

温婉言辞犀利,阿贵听得一愣一愣的。

“小婉姑娘……我、我,我不是漠不关心,只是……”

阿贵有苦说不出,偏偏又不能透露将军的底细,一时之间急得脸都红了。

温婉:“行了,你不愿去就不去吧,我自己去。”

说完,她毫不犹豫的往城外军营的方向走。

阿贵回过神来,赶紧追上去。

“小婉姑娘,你误会了!我没有不关心校尉的意思,我是确定我家校尉很安全,没受伤。”

温婉一怔,“什么意思?”

阿贵绞尽脑汁想出合理借口。

“我们躲在屋子里的时候,当时不是有一队将士们经过吗?校尉也在里面呢,我看见他了。”

温婉瞪大眼睛,“他也在?我怎么没看见?”

阿贵心虚的干笑,“当时隔得远,人一多,兴许你看过去的时候,他刚好被别人给挡住了?”

“是吗?”温婉有些不确定。

不过当时兵荒马乱的,她的注意力又在沈将军身上,没注意到周校尉在不在,也有可能?

阿贵又劝:“小婉姑娘,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校尉一回来,我立马通知你。再说了,我们这么久没回去,没准儿温恩现在正在到处找你呢。”

“对了,还有温恩,他是该着急了。”

那小子性子急,找不到她的话,不知道又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

她这才跟着阿贵往回走。

阿贵心大,回去的路上还帮她买了五花肉和几样小菜。

*

温婉幸亏回去得及时,再晚一步,温恩就提着菜刀出门找她去了。

他听说菜市场出现贼人的时候,就吓得不轻,也顾不上他这样没武功的去了,还能不能全须全尾的回来。

“恩恩!我再跟你说一次,无论任何情况,首先要保全自己,其次才是去帮助别人!”

“下次可不许这么冲动了,就算我真的出了什么事,我也不希望你因为我而受伤。”

温恩抓着她的手,眼神委屈巴巴的,“你出事,我会难过。”

“可你出事,我也会难过啊?”温婉温柔的说:“我也希望你好好的。”

温恩没吭声,只眉眼低垂,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温婉拍拍他的手,安抚道:“好了,我去做午饭,咱们今天都被吓得不轻,得吃顿好的慰劳慰劳自己。”

她进厨房以后,温恩抬起头来。

只是,此刻的他,脸上没有丝毫少年人的青涩,而是一种透着偏执的疯狂。

“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

温婉把菜倒进锅里,一边翻炒,一边回想今天的事。

突然,她动作一顿。

她想起一件让人背脊发凉的事来。

阿贵杀了贼人之后,没有一点儿初次杀人后的畏惧和慌张,他甚至还记得要帮她顺便买菜回家!

这绝不是一个初次杀人的人,应该有的正常反应!

阿贵不只是杀过人,应该还杀过很多人。

否则,他绝不会淡定到这个地步。

而他,是周校尉的贴身小厮!

周校尉知道阿贵的底细吗?

温婉不敢细想,心中越发忐忑不安。

她顾不上锅里的菜,急切的跑去院子里。

上次那只信鸽她还一直养着,她将写好的信笺放进小竹筒,又将信鸽用力扔到空中。

信鸽扑腾着翅膀,快速的往城郊飞去。

*

沈御领兵回营后,又交代了一番军务,刚换下铠甲,信鸽就落在了窗台上。

为了方便辨认,这只信鸽翅膀上有一小撮毛被染成了红色。

金木看了一眼,笑道:“这是小婉姑娘那只鸽子,看来今天城中动乱,小婉姑娘是担心将军的安危来了。”

沈御闻言,眼底也染上一抹笑意。

金木取出竹筒里的信笺递给沈御。

沈御展开信纸,当看见信上的内容时,他表情怔了怔,随即便冷笑道:

“阿贵那个蠢货!露馅了!”




瘦高的少年,弓着身子牢牢抱住娇小的女人,脸上的神情明明是恐惧的,可一双眼睛里却充斥着挑衅。

隔着整个院子,沈御和少年目光对上,两个人都同时感觉到了来自对方的敌意。

与战场上生杀予夺不同,这种敌意,源自于人性最原始的占有。

沙场上走下来的战将,越是关键时刻,越能云淡风轻。

沈御亦是如此。

他平静的将少年的挑衅看在眼里,却并没有愤怒,只是轻轻地笑了。

他的笑,反倒是让少年一惊。

温婉拍了拍温恩的背,从他怀里退出来,又奶凶奶凶的转头对沈御说:

“都怪你!他就是个孩子,你吓唬他做什么,现在好了吧,你在他眼里都成凶神了。”

她看起来是在骂,可话里话外都在说明,这只是一个误会。

沈御滚着轮椅走近,轻飘飘的重复她的话。

“孩子啊,对,他只是个孩子,是我唐突了。”

他在“孩子”这两个字上,语气咬得极重。

果然,温恩一听,脸色顿时就彻底垮塌。

他是孩子,所以,他刚才和温婉之间的拥抱,也就失去了男女之间的意义。

温婉来到沈御身后帮他推轮椅,又招呼大家道:“都别愣着了,快进去吃饭吧,今天是我的乔迁之喜,所有人,一个别跑,都给我喝两杯!”

沈舟小声嘀咕,“所有人不行吧,小佳她们才五六岁。”

温婉给他一个脑崩儿,“傻啊,我说喝两杯,又没说只能喝酒。你们几个小的,喝水就行。”

“这么说起来,应该在院子里种几棵果树的,将来结出的果子可以做成果汁,最适合你们这群馋嘴的小孩儿。”

沈舟问:“果汁是什么?果子煮出来的汤吗?”

温婉:“我可怜见的,果汁都没喝过,果汁啊,就是用各种水果……”

一场乔迁宴,宾主尽欢。

温婉本就是个善谈的,喝了几杯酒,性格越发豪迈起来,拉着几个孩子,硬生生教会了他们几首现代儿歌。

夜深人静,孩子们闹腾得累了,沈御让小厮安排了马车,将哑婆几人送回偏院。

温恩看起来人高马大的,被温恩灌了一杯酒之后就倒下了,原来竟是个一杯倒的货。

“我们一起学猫叫,一起喵喵喵~~”

温婉还没冷静下来,蹲在沈御身前,两只爪子挠着鼓鼓的腮帮子,一双眼睛醉意朦胧,映衬着沈御不自觉的宠溺微笑。

“你怎么不唱?这么简单,你都学不会,真是个笨蛋。”

温婉嘀嘀咕咕的,说话的时候脑袋一歪,直接趴在了他的膝盖上。

烛光摇曳,晕黄的碎光落在她的脸上,卷翘的睫毛一开一合,越发可爱了几分。

沈御声音低沉,“普天之下,也只有你敢当面骂我笨蛋了。”

他抬手抚摸着她的脑袋,柔软的发丝裹挟着属于她的体温,掌心里传来的触觉,清晰的提醒着他此刻的真实。

他倒是该感谢温恩的。

在温恩挑衅的拥抱这个女人的时候,他才意识到,他的确对这个女人生出了占有欲。

在此之前,他是不愿意承认他堂堂大将军,会对一个商贾小妾生情的。

正是温恩那一抱,让他意识到,他做不到让她成为其他男人的女人。

“罢了。”

沈御叹了一口气,事已至此,也只能面对现实了。

*

温婉一觉醒来,感觉天都塌了。

喝酒的时候一时爽,酒醒之后的宿醉袭来,让她觉得自己跟废人没两样。

头晕眼花,全世界都在打旋。

她顶着鸡窝爆炸头坐起身,呆坐了好一会儿才重新睁开眼睛。

“我草!”

眼前一幕,让她惊呆了,连淑女不适合口吐污言秽语都忘得一干二净。

沈御似乎正在更换长袍,露出了肌肉分明的上半身,完完整整的腹肌,就这么突然展现在她的面前,让她还能怎么保持理智?

以前刷短视频的时候,通过大数据分析,平台总是给她推送各种各样体育生视频。

她表面上是拒绝的,可内心却暗自窃喜,大数据诚不欺我也,果然知道在她道貌岸然的本性掩盖下,她真正喜欢的是什么。

于是乎,她总是暗搓搓的顶着一脸姨妈笑,放肆的大饱眼福。

那种快乐,恍如隔世。

现在,那份快乐回来了!

活生生的体育生摆在眼前,还是颜值天花板!

简直是加倍快乐!

温婉此刻内心溃不成军,歇斯底里的吼着:

“矜持,矜持!”

“温婉,你给我矜持点儿啊!”

“这个男人是古代直男,男尊女卑观念很重,他不适合你!”

“不适合就不和他成亲,白睡他啊!”

“女人,你可以无耻一点儿,提起裤子就翻脸不认人,睡完就跑!”

“矜持……是矜持不了一点儿了!”

温婉的脑袋里,各种各样疯狂的声音不断响起,仿佛出现了上百个温婉的小人儿。

她们每一个都带着恶魔角,叫嚣着要把这个腹肌完美的男人关起来,狠狠地把玩他,征服他!

温婉羞耻的蒙住了脸。

她定是酒喝多了,酒精中毒了,才冲破了道德的束缚,释放了颜狗的本性。

她还在挣扎,殊不知沈御将她丰富的表情看在眼里,眸子里狡黠一闪而过。

他不慌不忙的捡起一旁的长袍,慢腾腾的穿着,似乎没注意到温婉的偷窥。

正是印证了那句话。

最完美的猎手,往往以猎物的姿态出现。

“赵小婉,你看够了吗?”

穿好衣服,沈御佯装不悦的出声。

“还没……”温婉一怔,终于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她竟然下意识的回答了实话。

她干笑两声,眼珠一转,“还没看到!对,我什么都没看到。”

沈御轻笑着睨了她一眼,“没看到就好,我们好人家的男人,可不能随便被人看了去。你要是看了,我可要你负责的。”

这话听起来怎么茶里茶气的?

温婉狐疑的盯着他,“好人家的男人,大清早的在我房间里换衣服?”

闻言,沈御一点儿没慌,他似乎早有准备。

他似笑非笑的看过来,“你确定,这是你的房间?”

温婉一怔,左右看了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温婉看金木这反应,也有些出乎预料。

“怎么,他没有认真看我写的信?”

金木:“……”

这个问题,他很不好回答。

看是的确看了,应该是没看懂,究其原因可能是你写得字人鬼难辨?

金木是憨,但绝不是傻,这种不讨好的问题,还是留给将军自己去和小婉姑娘自己沟通吧。

温婉:“算了,我原本也是觉得这件事应该当面说,可你家校尉住在哪里搞得神神秘秘的,连哑婆他们都不知道,只能靠信鸽联系。”

她没有追问看信的问题,金木也偷偷松了一口气。

“校尉他大多数时间都在军营里,军营里闲人勿进,所以联络起来是不方便。”

金木含糊的应付过去,又道:“小婉姑娘要见校尉吗?”

温婉犹豫了一下,“如果可以的话,见一面当然会更好。我有些话正好要给他说。”

*

金木回去就把温婉的意思告诉了沈御。

沈御听完,面上倒是没什么异样,许久之后,才开口说:“她要搬出去,就搬吧。”

金木疑惑的看过去,“小婉姑娘一个人住在外面怕是不安全,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们很难再找到如此厉害的风水大师了。”

沈御挑眉,“谁说她一个人住了?”

金木恍然,“哦,对,还有温恩那个奇奇怪怪的小子。”

“那小子力气是超乎寻常人的大,但您亲自试过了,他的确是不会武功的,如果那些人查到小婉姑娘,他肯定护不住她的。”

沈御冷笑一声,“还不至于要靠一个臭小子来护着她。”

金木:“那您的意思是?”

沈御:“我记得我在南街还有个两个挨在一起的院子。”

金木仔细想了想,“对,那两间院子都太小,安置不下一大群人,所以当初才把哑婆他们安置到了偏院,那两间屋子倒是空了出来。”

沈御吩咐,“你把她接去南街小院,我在那儿和她见面。”

*

温婉是完全没想到,金木的办事效率竟然这么高,不只是帮她约了沈御,还直接连院子都给她找好了。

金木一辆马车把她拉到了地方。

“这间院子小是小了点,但是住你们两个人的话,还是绰绰有余的。”

“回头等你们安顿好了,再接哑婆他们过来帮你庆祝乔迁之喜。”

金木领着温婉走进小院,边走边介绍,“院子是周校尉的,租金你们可以随意给,意思意思就行。”

院子的确不大,可胜在精致。

一间正房,两间厢房,还有一间书屋,院子里种着一棵石榴树,树下有张小石桌,也算别有韵味。

温婉对这院子很满意,“是我们两姐弟,刚刚好。”

她目光又落在院子中间的一道圆形拱门上,门被一把铁锁给锁住了。

“对面还有个院子?”温婉好奇的问。

金木回答:“嗯,这两个院子原来是一个主人,所以中间开了一道拱门方便居住。平时都是锁上的,不打紧。”

“哦。”温婉也不甚在意这些细节,“对了,周校尉人呢,不是说在这里见?”

金木早有准备,大步走向拱门前,抬手敲了敲门。

不一会儿功夫,拱门对面出现一个小厮,小厮拿了钥匙开启铁锁。

拱门打开,温婉终于看见了坐在轮椅上的沈御。

温婉:“……”

她撇撇嘴,走过去问沈御:“你别告诉我,你住这儿?”

沈御神色不动,“这几天负伤才回来休养,一般不住这儿。”

温婉有些一言难尽,她目光落在拱门上的铁锁上,似乎在犹豫什么。

沈御:“对了,虽然两个院子连着,但是你最好别随意过来,不是不相信你的意思,毕竟……男女有别,人言可畏。”

温婉:“……”

无耻,被他捷足先登,把她想说的话说了。

沈御浑然不在意她的表情,继续道:“你找我什么事?”

温婉扫了一眼金木,金木三个懂事人,找了个借口就离开了,还顺便带走了沈御的小厮。

院子里,只剩下温婉和沈御。

她清了清嗓子,从怀里摸出一个小锦盒来。

“给你的。”

沈御没接,语气很平淡,“这是做什么?”

温婉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费力调整好心态后才说:“我知道你不是真的要伤害温恩,你只是在试探他,所以我当时,不该不听你解释就骂你。”

沈御闻言,怔怔的抬头,诧异于她的坦荡。

也震惊于她的冷静聪慧。

她冷静下来之后,果然是能看清事情真相的。

温婉不知道,在这一刻,沈御的心湖禁不住泛起阵阵涟漪。

其实当时,他不是没有机会可以向她解释,他只是不愿意开口。

私心里,他甚至升起了一个恶意的念头。

他想试试,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他预料中的那么冷静聪明。

他身处高位,面对着太多的尔虞我诈,会经历数不清的阴谋阳谋。

在这些事件里,如果只凭情绪来做判断,只会沦为他人利用的工具。

所以他当时沉默了,面对温婉的误会,他一声不吭。

庆幸的是,这一场试探。

他赢了。

沈御嘴角扬了扬,连眉眼都柔和了几分。

他接过锦盒,打开之后瞧见了里面的玉扳指。

说实话,这样的品质在他库房里,随便找一件出来都比这个要好,可奇怪的是,他竟然觉得这个扳指异常顺眼。

他拿起来递给温婉,“你给我戴上。”

温婉:“?”

沈御蹙眉,“送礼物这么没诚意?”

“哦。”温婉抿了抿唇,心里嘀咕着,戴个扳指还要人帮忙,真难伺候。

他坐在轮椅上,她站着替他戴不太方便,索性就在他面前蹲下,一握住他的手腕,一手拿扳指准备给他戴上。

突然,温婉神色一僵。

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刚才没注意,现在才想起来。

温婉一脸尴尬的清了清嗓子,“那个,还是你自己戴吧。”

沈御不满,脸色一沉,“这么不乐意,我看这扳指不要也罢。”

温婉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大哥,你知道在我们老家,男女替对方戴戒指代表了什么吗?”

沈御:“代表什么?”

温婉无力扶额,“代表定情!只有确定彼此情侣的关系以后,才会为对方戴戒指!”




大半夜的,满屋子灯火通明。

胡子花白的大夫诊完脉,开了一张调理脾胃的方子。

大夫的说辞很委婉,让温婉以后每餐适量,不可暴饮暴食。

沈御站在门口,满脸的戏谑嘲讽。

温婉脸颊微红,悄悄把被角往上扯,企图蒙住脑袋,来个眼不见为净。

老大夫和沈御打了招呼后离开,沈御将药方子递给一旁的沈舟,叮嘱他跟着大夫去拿药煎药。

沈御本想转身出门,又被哑婆扯住了胳膊。

哑婆打了一阵手语,沈御眉头越拧越紧,最终他妥协的点头。

哑婆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还细心的替两人关上房门。

温婉听见关门声,以为其他人走光了,这才将被角拉下……

“呃……你怎么还在?”

温婉立刻对上一双充满鄙夷的眼睛。

沈御缓步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的看她,“你大半夜的用这种方式邀宠,不就是要我来陪你?”

“胡说!谁邀宠了。”温婉眼珠一转,故技重施,先把责任推到他身上再说。

“我是被你喂了毒药,心里害怕极了,这才吓出病来的。”

沈御闻言,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轻笑一声,“害怕,所以从东街吃到西街,吃撑了,肚子疼?”

温婉嘴角一扯,嘴硬道:“没听说过化恐惧为食量?我是越害怕,越想吃东西,谁知道身体里的毒什么时候发作,万一我突然暴毙了呢,总不能做个饿死鬼吧。”

沈御看她的眼神越发惊奇,他抬手在她脑袋上敲了敲。

“有时候我在想,你这颗脑袋里到底装了什么东西,为什么想法总是和其他人不一样?”

温婉拍开他的手。

“尤其是这张嘴,巧舌如簧,这么能说会道的,怎么就没得到你家夫君的喜爱,抬你做正头娘子呢?”

戳人痛处,对于沈御来说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他心系天下,往日都操心家国大事,哪有功夫和这些小女人计较,若不是实在是被这丫头折腾烦了,他也不至于说这些话来膈应她。

不过,不知为何,这些话说出口之后,他心里反倒是先生出一股子烦闷来。

而这股烦闷来得莫名其妙,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于是,温婉连反驳讽刺的话都还来得及说,就见沈御沉着脸去熄灭蜡烛。

她还没发挥战斗力呢,战斗就结束了?

黑暗中,沈御折返回来躺上了床。

“你干什么?”温婉抱着被子一脸警惕。

“睡觉。”沈御声音很冷,“你以为我愿意留下来,和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独处一室?”

要不是为了安哑婆的心,他是一刻都不愿在这里多待。

“不知廉耻……”

温婉气得牙痒痒,都到这个份儿上了,他还敢骂她,就不怕她故技重施?

事实证明,他还真不怕。

黑暗中,温婉感觉一只粗糙温热的大手袭来,落在她脖子旁的穴位上,她只觉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

“狗东西,不讲武德!”

天一亮,温婉醒来看见空荡荡的房间,气得破口大骂。

哑婆送早饭进来,身后还跟着端着药碗的沈舟。

温婉转身进屏风后洗漱,再出来的时候,又跟没事人一样,美滋滋的坐在桌子边上吃早饭。

哑婆不能说话,大多数都是沈舟在开口。

“大夫说这几天你要吃软食,所以哑婆决定每日三餐都给你喝粥。”

温婉应了一声,没有发表意见。

“大夫还说,要想早日怀上子嗣,还得仔细调理身体,最好两月喝一副药,若是想要一举得男,也可以去城东的娘娘庙上一炷香……”

温婉:“……”

眼看沈舟越说越远,已经说到孩子生下来之后要怎么发奶水了。

温婉终于忍不住站起身,“我出去走走,消消食。”

“好。”沈舟亦步亦趋的跟上,“阿柴哥说,以后不管小婉姐姐去哪里,我都要跟着照顾你。”

温婉一怔,倒是没说什么。

天气好,温婉带着沈舟在城里闲逛。

有了昨天的惨痛教训,她不敢再多吃东西了。

古代的娱乐活动实在是有限,她实在想不出来要做点儿什么,就问沈舟。

沈舟倒是有想去的地方。

他领着温婉来到一个有说书先生的茶楼,此刻还不到上午,茶楼里已经宾客满席。

店小二将两人带到一个靠窗的位子,又上了瓜子花生和茶水。

“话说咱们边城守军被漠北人围困山上,我方将士不到一百人,而那漠北敌军远超千人之众,他们用心险恶,给我们来了个瓮中捉鳖,如果等漠北人收拢阵型,那我方将士就面临全军覆没的风险……”

温婉听着听着,回过味儿来了,“这是讲的你阿柴哥的故事啊?”

难怪这小子猴急猴急的要来这里听说书。

沈舟点点头,乐呵呵的说:“我已经来听好几回了,每一次听见阿柴哥遇险都吓个半死,但是听到后面,又觉得很解气。”

“小婉姐姐,你往后接着听的,后面可精彩了。”

沈舟的心思都写在脸上,就是想把喜欢的故事,分享给身边的人。

说书先生不愧是职业讲故事选手,一个动作能分成八个细节来描述。

温婉嗑着瓜子,起初听起来还觉得挺有意思的,可越听到后面,越不对劲。

沈舟看她眉头微蹙,关心的问:“小婉姐姐,你不喜欢听阿柴哥的故事吗?”

“倒不是不喜欢。”

温婉收敛神色,摸了摸沈舟的头,安抚着笑道:“我只是没想到,你阿柴哥居然这么厉害。”

沈舟跟着笑,“那是当然。阿柴哥,率领不到一百人,从上千敌人的包围里杀了出来,这种以少胜多的战事,在整个端朝的历史上,都是少之又少。”

“小婉姐姐,你知道吗?现在阿柴哥算是一战成名了,不只是这个酒楼,现在城里所有的说书先生都在讲这个故事。”

沈舟一副与荣有焉的模样,“阿柴哥算是替我们端朝狠狠出了一口气,他现在的名声,都快赶得上沈大将军了。”

“沈大将军?”温婉一怔,那不就是她那名义上的夫君吗?


金木推着沈御走在前面,温婉跟在他们之后。

到了书房门口,沈御头也没回,冷冰冰的说:“无关人等,就不要跟进来了。”

温婉愣了一下,回头就看见了她身后的小尾巴。

“温恩,我们有正事儿要办,你先在院子里等我吧。”

面黄肌瘦的少年小心翼翼的牵着温婉的衣袖,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看,闻言,眸中光芒一暗。

“嗯。”他低声应了,这才悻悻的放下手。

温婉看他一副难过委屈的模样,心头一软,语气也放轻了一些。

“好啦,你个子比都我高一个头了,怎么比我还会撒娇!乖啦,等我办完正事,给你买好吃的点心怎么样?”

她哄人的时候,眼睛亮亮的,带着一种不自觉的宠溺。

温恩像是愣了一下,随即便有些移不开视线。

温婉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笑着说:“这次不准再跟过来哦。”

不等温恩回应,温婉转身走进书房,冲他摆摆手后,关上了房门。

房门挡住了温恩的视线,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如果温婉还在,就能发现,此刻的少年,哪里有半分委屈可怜的模样。

他神情阴霾,一双眼睛里只有麻木和冷漠。

他垂在两侧的手,不自觉握了握拳头,稍用力,手腕上就传来一阵锥心的疼痛。

他叹了一口气,眼神瞬间沉到谷底。

*

一寸长的锦盒摆放在书桌上。

“打开吧。”

沈御沉声命令,金木上前将锦盒打开,开锦盒的时候,金木下意识的看了温婉一眼。

温婉脸上没什么表情,就……很轻松。

许是还不知里面装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吧,等她瞧见了,就不可能是如此轻松的模样了。

盒子打开,一层红色锦帛中间,露出三个黑色的零件。

一根拇指长的圆管,一个指甲盖厚度的环形圆片,还有一个锯齿状的长条方块。

“就这个啊,我还以为什么了不起的古董呢。”

出乎金木的预料,温婉表情一点儿没变,甚至比刚才更轻松。

金木嘴角一扯,嘀咕道:“我就说小婉姑娘一个姑娘家,肯定不知道这几个东西的重要性,真正懂行的,肯定会惊为天人……”

他还没抱怨完,就说不下去了。

因为温婉已经伸手拿起三个零件摆弄起来,不过眨眼的功夫,只听“咔嚓”一声。

锁扣卡紧,三个零件组成了一个。

金木吓得说话都结巴了,“你、你、你……”

温婉白了他一眼,“你什么你?不就是个弓弩上用的小东西而已,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你、你懂?”金木满面惊骇。

温婉扬唇浅笑,“略知一二,不算很懂。”

金木:“……”

沈御:“……”

现在他们对“略知一二”这四个字,已经无法正视了。

沈御目光犀利的盯着她,“说说看,你知道的关于它的一切。”

“好的,我尊贵的榜一大哥!”

给钱的就是大爷,温婉拿出赚钱营业的温和态度,开始进行专业介绍。

“这是一种连击弩的关键部件,寻常弓弩只能射击一轮,下一轮射击的时候需要长时间短箭的更换,而连击弩可以携带更多的短箭连续进行射击,杀伤力当然更强。”

这连击弩,还是温婉当初从一本古代兵器演变文献上看见过的。

那时候她手痒,还对照图纸,找材料一比一复原过其中一款。

在冷兵器时期,这种连击弩属于那个时代的高端设备,足以改变战场战局。

她信口拈来,语气轻松,摆弄零件的时候也很随意。

这份随意,和沈御的沉重形成了鲜明对比。

沈御:“你见过这个……连击弩?”

“我……”温婉蓦的注意到沈御的表情,她顿时惊醒,后背吓出一身冷汗。

怀璧其罪,古往今来皆是一个道理。

如果只是一个寻龙定穴的风水大师,她对他们来说,是可以利用的普通工具。

可如果是一个能做出厉害武器的匠人,那对他们来说,就是一把利器,如果不能为己所用,也势必不能落入他人手中。

温婉敢肯定,只要她说见过,他们就会想尽办法控制她,绝不会让她获得自由。

“我当然是没见过的。”

温婉话锋一转,语气淡淡的说:

“我也是在书上见过介绍而已。这三个是关键部件,我刚才看见的时候,就按照书上说的试试拼接,没想到还真拼上了。”

“人家也很意外的呢~”

温婉双手一摊,又拿起茶杯战术性喝水。

沈御和金木都一直盯着她看,似乎是想从她脸上看出点儿什么。

温婉心跳雷如战鼓,面上却不显。

许久之后,沈御收敛情绪问:“那本书在哪儿?叫什么书?”

“呃……”温婉硬着头皮说:“我说了你们可不许生气。”

沈御没吭声。

温婉:“那书被我不小心掉进火盆烧掉了,当时我师傅也很生气,给我一顿好打,我屁股上现在都还有个疤。”

她屁颠颠走过去,弯腰凑到他耳边说:“我说真的,你要不看看?真有疤的。”

看,看什么?

看屁股?

看疤?

沈御脑袋一懵,刚才那点儿严肃和深沉,瞬间被她一句戏弄的话给冲散了。

一旁的金木也是一脸懵逼的模样,小婉姑娘霸气,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啊!

沈御太阳穴突突的跳,冷声对金木道:“你先出去。”

“是!”

这种情况,金木怕多听一句之后,都遭来将军的报复,所以快速的退出门外。

连击弩不连击弩的,哪有小命重要。

屋子里,沈御冷着一张脸,“满口谎话,以为用这种方式打个岔,我就能被你糊弄过去?”

温婉的确是准备开个黄腔,然后把这个送命话题糊弄过去的。

再被他问下去,她交代不清楚啊。

“呵呵,”温婉干笑两声,“哎,这不是被英明睿智的周校尉给拆穿了嘛。”

“少贫,”沈御严肃表情,厉声道:

“赵小婉,这件事很重要,你不说清楚连击弩的来源,今天我不会让你走出这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