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场小说 其他类型 裴迹之沈亦谣写的小说世子痴情人设要塌,亡妻要回归
裴迹之沈亦谣写的小说世子痴情人设要塌,亡妻要回归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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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白的狗

    男女主角分别是裴迹之沈亦谣的其他类型小说《裴迹之沈亦谣写的小说世子痴情人设要塌,亡妻要回归》,由网络作家“白白的狗”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梁国公见她不知悔改,一身骨头挺得笔直,心中更是恼怒,“你错有几成,一则攀炎附势、贪图名利。公主这样的人不是你结交得起的,你自取其辱甘为附庸,不过为了贪图一时虚名,逞一时之意气,此乃第一错。“二则你罔顾名节、自甘堕落,女冠这样声名狼藉的名头你也往自己身上安,白云观这样肮脏龌龊的地方你也敢踏足。”“三则不安于室、败坏家风,你身为贵眷,不在家相夫教子,一心只为着自己在外出风头,连累门庭!”沈亦谣因梁国公的话寒心酸鼻。这样难听的话,她一辈子也没听人说过。沈亦谣开口,说话时一阵鼻酸,话语却铿锵,眼神坚定,“公主与我为友,我与她不是什么攀附。女冠也不是什么肮脏的名头,大景朝佛寺道观林立,为何偏偏女子出家为冠为尼,就要被安上不堪堕落的名头。凭什么...

章节试读


梁国公见她不知悔改,一身骨头挺得笔直,心中更是恼怒,“你错有几成,一则攀炎附势、贪图名利。公主这样的人不是你结交得起的,你自取其辱甘为附庸,不过为了贪图一时虚名,逞一时之意气,此乃第一错。

“二则你罔顾名节、自甘堕落,女冠这样声名狼藉的名头你也往自己身上安,白云观这样肮脏龌龊的地方你也敢踏足。”

“三则不安于室、败坏家风,你身为贵眷,不在家相夫教子,一心只为着自己在外出风头,连累门庭!”

沈亦谣因梁国公的话寒心酸鼻。

这样难听的话,她一辈子也没听人说过。

沈亦谣开口,说话时一阵鼻酸,话语却铿锵,眼神坚定,“公主与我为友,我与她不是什么攀附。女冠也不是什么肮脏的名头,大景朝佛寺道观林立,为何偏偏女子出家为冠为尼,就要被安上不堪堕落的名头。凭什么男子修行便是看破红尘、一心向道,女子披上这层皮便罪加一等?圣人言,君子不器,我在国公府担中馈并未留下什么错处,我在外头能与公主有一点用处又如何?”

沈亦谣缓缓抬起头,一双杏眼里闪着水光,泫然欲泣,但仍倔强不屈服,“何况我并未连累门庭,我反倒带回来救命的消息。梁国府要抄家,此事非因我而起。我不敢贸然居功忝言,我在此事中起了什么力挽狂澜的大功,但我并未铸成什么大错!”

“你也敢自称君子!妄议圣人!”梁国公气得发抖,“放纵散漫!斜辟不正!”

见沈亦谣抿着唇,眸光灼灼,竟还不听指教,更是气愤,“你错在哪?你错在做了不符身份的事!一身寒酸臭气,自以为是,桀骜难驯,一朝得志,便目中无人!”

“你父亲竟教得这般不守礼教!三从四德本不该到了梁国府再由我们教你。你父母已是失德失教!你母亲也是出身范阳卢氏,怎的教出你这么个一门心思钻营名利富贵,不贤不孝的女儿!你今日只以为自己带回消息,立下了大功,就敢在此同我出言不逊!朝堂之事是你一介妇人可涉足的,你若再同公主纠缠不清,日后你将为梁国府招惹多少祸事!有些难听的话,我不想同你多讲!你自己在这祠堂中跪着,何时想明白了何时再出来!”

沈亦谣心中越发困惑,她到底是错在哪里?

是她不该与义恩公主结交,还是她不该以居士身份出入白云观?

是她不该得到这番消息之后回来通风报信?

还是她一开始就是错了,出身寒门,就不该嫁入梁国府,不配与勋贵世家往来?

梁国公拂袖便走。

沈亦谣跪得不明不白,膝下已开始隐隐作痛。昨夜一夜没睡好,眼前一片昏黑。

许氏坐在圈椅之中,等梁国公走远后,一张秾艳昳丽的脸拉下。

手中捏着一方戒尺,端庄开口,“沈氏。有些话你公爹是男子,不方便讲明白。那就我来讲。”

沈亦谣抬起头,见许氏下颌咬紧,隐隐有些恨意,“你为女冠的事,究竟有多少人知道?”

“公主和她身边几个女冠知道,还有公主身边有个叫林晋安的大理寺丞知道。”

许氏怫然大怒,“你究竟知不知羞!”

“女冠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她们大多知书明理,才学品行不知比俗人高到哪里去!”

“啪!”许氏手中戒尺猛地一挥。


裴迹之转过身去,一面用后背朝父亲招手,用往日调笑的口吻,插科打诨,“母亲还年轻!你们再生一个吧!”

裴迹之自己偷偷去上了药,换了身干净衣袍。

再回来书房时,推门而入,嬉皮笑脸,“沈亦谣!”

沈亦谣从空中一跃而下,绕着他看了半圈,轻哼一声,“吃竹笋炒肉了吧。”

说着就要去掀裴迹之的袍子。

裴迹之捂着屁股,连连跳脚,“干什么呢!”

“你屁股我又不是没看过。”沈亦谣吸溜了两下,看见裴迹之面色通红,没忍住开了个玩笑,“你小时候我还帮你换过尿布呢。”

“沈亦谣!”裴迹之急得耳朵滴血,连连拍自己背后翘起来的袍角。

“啧。”沈亦谣罢了手,“那今日不便出门了,你好生在家里歇着吧。”

“别啊。”裴迹之扯了扯自己衣服,整好幞头,“正事哪儿能耽搁呢?”

事实上逞强是要遭报应的,裴迹之吩咐人套了驴车,自己却不能坐,侧躺在坐垫上,一手撑着头。

驴车比马车更平稳。

但还是回天无力,驴车一颠,裴迹之就忍不住轻“嘶”一声。

好笑又可怜。

沈亦谣悄悄坐过去,让裴迹之的头刚好叠在自己的膝上。

要是能托住他就好了。

她忍不住用手抚着裴迹之的帽脚,在手心一点点揉搓,把织物的纹路揉进手指之中。

她前头确认过了,鬼魂连指纹都没有。

指纹于生人而言,是每个人独一无二的确证。

死了之后,却都一样。管你是王侯将相,还是草民白丁,生而为人的证据,都给你剥得干干净净。

很新奇,也很无力。

“沈亦谣。”裴迹之冷不丁地唤她,情绪不明,“你在心疼我么?”

沈亦谣猛地一惊,手中动作顿时松开。

幞头的帽脚轻飘飘落下,柔软地砸在裴迹之颈边。

她很久没说话,在裴迹之看来是无声的否认。

·

巍峨山门,白云观前大门紧锁。

看门的两个十六七岁的女冠一见着裴迹之就面色通红,拿了拜帖低头抿着唇偷笑。

收了裴迹之的拜帖,进去不到一刻钟,就带着拜帖出来了。

“观主说不见。让你滚回去。”

滚回去三字说得尤其重,明显是有授意着重强调。

沈亦谣眉头紧锁,趴到面露难色的裴迹之耳边,“你怎么得罪公主了?”

裴迹之挠挠头,有几分尴尬,“你出殡那天,公主来给你做过路祭。”

沈亦谣一惊,“啊!那我可真是极尽哀荣,死得其所了。”

“她把我爹和我训了一顿。”裴迹之嘴角一抽,“说你的葬仪排场太小了。”

“能有多小?总不能草席一裹扔乱葬岗了吧?”

裴迹之头疼欲裂,谁能想到自己的亡妻死后还能回来责问自己葬礼为何没大办呢?

“当时崔皇后去世不久,适逢国丧。不能大操大办。你去世时我身无官职,不能以命妇之仪下葬。已经是民间的最高规格了。”

何况那时候他夫人新丧,终日神不守舍,还要打起精神来为沈亦谣操办丧事。

沈亦谣冷冷瞥下一眼,哼了一声。

裴迹之知道她怪罪自己没早日入仕,赔了个笑脸,忙不迭贴上来,“不过我一升上五品,就给你求了追赠诰命。”

沈亦谣往旁边退了一步,手中红绳绷成一条直线。

幽幽叹了一声,“去求笔墨过来,看看公主能不能看在我的情面上,放我们进去。”

山门前两个看守的女冠,就这样看着梁国公世子站在远处槐树下,牵着一条红绳,对着空气自言自语,低眉哈腰。


沈亦谣一愣,“我又穿不了。”

“那你喜欢买吗?”裴迹之扬起唇一笑,像只狡诈的狐狸。

沈亦谣缓缓眨了两下眼,眸光闪烁,“喜欢。”

原来他还记得,自己喜欢买衣裳。

“叩叩。”门环轻响。

两人之间片刻的温情被打破,像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沈亦谣猛退一步,一个弹射飞到了天上。

“干什么?”裴迹之沉声。

“国公爷叫你去祠堂一趟。”裴迹之的书童醉月恭恭敬敬答道。

沈亦谣不由得一颤,脸色瞬时垮下,“你完蛋了。”

去祠堂,必然不是什么好事。

兴许昨日他们大闹大雁塔的事情,已经被梁国公知道了。

沈亦谣心里有久远的不甘涌上来,其实梁国府,第一个对她释放恶意的人,是国公爷。

他说沈亦谣,“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一语成谶。

裴迹之没让沈亦谣陪着,三令五申让她不准过去祠堂。

祠堂里也燃着香烛,列祖列宗牌位面前,梁国公身穿淡青紫云纹袍,一手执着拐杖,背对着裴迹之站着,像一只年迈的鹤。

“父亲。”裴迹之朝那背影唤了一声,他一迈进祠堂,就猜到父亲要责问自己什么。

“跪下。”梁国公没用什么力道,却重于泰山。

裴迹之掀袍就“砰”一声跪下了。

“你胡闹够了没有?”

“父亲。儿子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裴迹之垂着首,腰背挺得笔直,他身形本就挺拔,即便是跪着,也没有落下气势。

“你当着列祖列宗,当着你大哥的面,也敢说一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梁国公转过身来,眉间皱纹锁得更深,香烟袅袅遮住了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惆怅。

“儿子敢。”裴迹之优美的睫羽垂下,眼神坚定。

“孽障!”梁国公深深吸了口气,胸口一口气差点上不来,“行家法!”

几个家丁冲上来,从祠堂中取下廷杖,几双手瞬时把裴迹之按在地上就要替他去衣,裴迹之的幞头在混乱中被碰歪。

“放手!”裴迹之脸抵着祠堂的地板,大喊出声,“我自己来!”

裴迹之小心翼翼地扶正幞头,一点点剥去自己的衣裳。素色单衣贴着他年轻紧实的筋骨。

他小时候一直很恐惧祠堂,恐惧家法,执行的廷杖他连看一眼都心头发紧。

那不只是一顿杖责,那是父亲的威严,是不可冒犯的规矩。

后来他才明白,去衣对人的折辱,更甚于一顿廷杖,“君子正其衣冠,尊其瞻视”,剥去的不是衣裳,而是他傲立于世间的资格,让他明白,自己不属于自己,父母祖宗,永远站在他的头顶。

父母让他赤条条来这世间,也可以随时让他赤条条而去。

家丁搬了刑凳过来,裴迹之拍了拍身上单薄的衣衫,没有看父亲,自己趴了上去。

“杖三十!”

家丁闻言都有些瑟瑟,这三十杖打下去,世子爷怕是半个月都起不来了。

“打!”裴迹之趴在凳上忽然出声,“给我留条命就行!”

“给我打死这个逆子!”梁国公手中拐杖敲得柳木地板“咚咚”响,白眉竖起,脸上沟壑纵横更深更紧。

廷杖闷声砸下的声音此起彼伏,裴迹之咬紧了牙,全身紧绷,有如一块石头。每落下一杖,他额上青筋就一跳,豆大的冷汗从额上滴下,滑过他高耸的眉间,流入眼睫,柳木地板的纹路在眼前渐渐模糊。

尽管他竭力让自己不发出声音,剧痛还是让他头皮发麻、眼前发黑,每一声细微仅自己可闻的呻吟之后,屈辱之痛更甚于血肉。


裴迹之在他脸上飞快一扫,立即明白了,形势不一般。

两人互相使了个眼神,默契地快步走到无人处。

“崔蕤要复起了。”柳襄四下望了一眼,才凑到裴迹之耳边悄声说,“圣人忌惮义恩公主,把崔蕤从流放地召回来了。今日是我负责接待他,他听说大雁塔有个女诗仙,非要来看看。”

裴迹之心猛地一沉,当年崔皇后和太子密谋之事被告发,太子被废,崔皇后被赐死,崔皇后的哥哥崔相满门抄斩,侄子崔蕤被判流放岭南。

如今圣人要重新用崔家,崔家势必要向当年参与此事的梁国府报仇。

“他现在在这里?”

“人在后边站着呢。”柳襄往旁边扫了个眼神,“现在你保准认不出他来了。”

裴迹之眯着眼睛,往人群后头看,见一人穿着青布衣袍背对着他走在树影处,身形高大却瘦骨伶仃,骨相仍刀斧般凌厉。没有戴冠,后脊有些佝偻,行走时一瘸一拐,“他腿瘸了?”

“流放是闹着玩的吗?岭南那边的县尉就是冲着搞死他去的。到底是武将,身体不一般。听说滚了一圈钉板都没死。”

裴迹之正侧耳听着,崔蕤像是后背长眼一般,猛地转过身来,远远地冲着他俩咧嘴一笑。

“哎哟。他看见了。”柳襄忙从裴迹之耳边撤下来,朝崔蕤招了招手,换了副和气的神色,一路迎上去。

“崔将军!我刚还找你在哪儿呢!人一多就走散了!”

崔蕤拖着右腿一步步走上来,话说得客气,眼神却死死盯着裴迹之,“说什么将军,早不是将军了。是吧?裴郎中?”

裴迹之笑了笑,“我也不是什么郎中了,崔郎君叫我裴二就行。”

崔蕤上来按住他的肩,掌间使出了千钧力道,低头鹰视狼顾,低声说了一句,“裴二。既然不是郎中了,那咱们就好说话了,是吧?”

裴迹之按住崔蕤的手,猛地往下一撇!

崔蕤差点站不稳,脚步一晃。

裴迹之拍了拍肩,“说笑了,我们有什么话可说的。”

柳襄见两人之间剑拔弩张,忙出来说和,“今日是来看女诗仙的,话都让诗仙讲了,咱们还说什么呢。走吧,进去看看。”

到底官袍顶用,一路上遇山开路,人群一见着柳襄就低头哈腰,纷纷让出道来。

崔蕤一瘸一拐走到沈亦谣诗作的青石碑前,冷冷笑了一声。

裴迹之凛起了眉,察觉出几分不对劲来。

崔蕤略侧过脸来,“裴二,这佚名诗,你可认得出来?”

裴迹之正了正色,“是我夫人所作,如何?”

没想到崔蕤反倒皱起了眉头,似在深思,“夫人?”好像豁然开朗般,仰天一笑,“哈哈。哈哈。原来是你夫人。难怪。”

裴迹之摸不准他在笑什么,眉头锁紧。

他认识的不是沈亦谣,是不移居士?他做过什么?

他脑中瞬间想过一个想法,不能让他见到沈亦谣。

崔蕤仍在笑,笑得前仰后合,弯腰时似乎笑出来泪,眼底却不见笑意,如一片仇恨的寂静深海,他转过头来,脸上有讥讽之意,“裴二。你可真是找了个好夫人啊。”

裴迹之猛地上前攥住崔蕤的手,“你什么意思?”

崔蕤反手握住裴迹之的手腕,狞笑讽刺之意愈浓,“我笑你啊裴二,做了别人的绿王八都不知道。”

裴迹之眉头拧紧,反手一拳就要照着崔蕤的脸去!

柳襄忙过来拉住裴迹之的手,不见笑颜色,眸色深深警告裴迹之。


故人的亡魂重归天地。像梦一般。

中元节那天,绿竹已经哭过一场。

当日裴迹之在旁,她没将场面闹得太难堪,毕竟裴迹之这三年苦处绿竹也看在眼里。

如今沈亦谣就坐在她身边,同她温声细语,一如这三年岁月从未发生过。

·

当年沈亦谣去时,只有绿竹在旁。

沈亦谣感了伤风,一连三日倚在船舱的床上咳嗽,体力难支,往日珠圆玉润的脸蛋迅速消瘦下去。

绿竹喂药已经喂不进去了。

沈亦谣快死的时候,已经说不了话了。面色黑灰,唇色苍白。

最后的时候,绿竹双手颤抖攥着沈亦谣的手,咬破了唇,血气从牙关泛出来。

亲眼看着沈亦谣的瞳仁一点点扩散,在自己手心一点点失温。

她也悔恨、也怨怼,如果她早点发现小姐身体不适,下船靠岸找郎中,或许小姐就不会死。

停灵第三日,姑爷才收到信赶到檀州。

她怨恨地看着面前匆匆赶来的锦衣公子,上前推搡,“你走!”

裴迹之神色慌张,伸手就要去掀那棺木,绿竹扑上前将他推倒在地。

“你要干什么!”

“沈亦谣。沈亦谣她怎么会死呢?来的时候还好好的。”

“小姐她不好。她一点都不好!她过得不开心,阖府上下没有一个人在乎她!关心她!你们都欺负小姐,是你们害死她的!”绿竹死命捶打着裴迹之的肩,说出自己从未有勇气开口的话。

“小姐她,她已经没有爹娘了啊!”绿竹跌坐在灵堂地上,发髻散落,珠钗滚了一地。

灵堂里还供奉着夫人老爷的牌位,若是他们在天之灵看到小姐这般被欺负,该多么伤心啊。

沈亦谣父母去后,绿竹一直陪着沈亦谣在檀州和京城之间来回奔波。

母亲死后,沈亦谣一个人在檀州守孝了三个月。日日坐在母亲往日生活的宅院里,不说话,眼神里空落落的,一坐就是一整天。

绿竹就那样看着小姐一个人在院里枯坐,送进去的饭菜总是只用一两口。

绿竹几乎不敢睡觉,她总是怕,一个不注意,小姐就那样随夫人去了。

小姐的眼睛里已经没有生机了,夫人的死,把将她钉在人世间的最后一颗钉子,也被拔除了。

回京城之后,那一日院门没有关好,小姐养的狸猫跑了出去走失了。

小姐扶着门在院门处呆呆地站了很久,最后叹了口气,吩咐绿竹不用找。

她说,留不住。

绿竹觉得,小姐最后那次回檀州,好像已经预知天命了一般。她不愿意留在梁国府,想要回到她长大的地方。

绿竹求了檀州所有的族亲长辈,希望能让沈亦谣葬在檀州,但他们都支支吾吾,面露难色。

已经嫁出去的女儿,哪有葬在娘家的道理。

绿竹只能陪着沈亦谣的棺椁,看着裴迹之将小姐带回困住了她一生的地方。

出殡那天,绿竹从箱笼里翻出自己最贵重的衣裳,悄悄烧给小姐。

她原本是没有资格的,只有死者亲属才有资格烧贴身衣物给死者。

可是小姐已经没有亲人了。

·

沈亦谣用手指轻轻挑着绿竹额前细细软软的绒毛,亲昵地说,“绿竹。你怎么还没有嫁人啊?”

绿竹低着头,压住自己心头的回忆,悄声细语,“嫁人,有什么好的。”

沈亦谣瞧着绿竹清秀的脸颊,好想伸手抱抱她,捏捏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