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煜尧良姜的其他类型小说《犹是春闺梦里人热门小说沈煜尧良姜》,由网络作家“沈煜尧”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民国六年,奉州。入夜,台风登陆,雷电交加,暴雨倾盆。九里街是一条主干道,除了偶尔穿行而过的汽车,满大街上再也寻不到行人。今天晚上得督军召见,沈煜尧喝了不少酒,头疼的厉害。正当他的闭目养神,思忖着这场鸿门宴后会掀起怎样的暗涌,车子忽然在措不及防骤然刹车。“怎么了?”沈煜尧蹙眉,却懒得睁开眼睛。“回司令,前面有个人……”开车的副官顿了顿,有些拿捏准:“好像是……四夫人……”沈煜尧闻声,剑眉一挑,缓缓的睁开了那双令奉州大官小吏都心惊胆寒的墨色深眸!前方不过五米之遥的,立着一个清瘦高挑的身影。车子橙黄色的光芒穿透雨夜粘稠的墨蓝色,打在她的毫无血色的脸上,任谁看了都揪心不止。这个女人,碎成尘沙,沈煜尧都认得出来!他的四姨太,良姜。此刻,她穿了...
入夜,台风登陆,雷电交加,暴雨倾盆。
九里街是一条主干道,除了偶尔穿行而过的汽车,满大街上再也寻不到行人。
今天晚上得督军召见,沈煜尧喝了不少酒,头疼的厉害。
正当他的闭目养神,思忖着这场鸿门宴后会掀起怎样的暗涌,车子忽然在措不及防骤然刹车。
“怎么了?”
沈煜尧蹙眉,却懒得睁开眼睛。
“回司令,前面有个人……”开车的副官顿了顿,有些拿捏准:“好像是……四夫人……”沈煜尧闻声,剑眉一挑,缓缓的睁开了那双令奉州大官小吏都心惊胆寒的墨色深眸!
前方不过五米之遥的,立着一个清瘦高挑的身影。
车子橙黄色的光芒穿透雨夜粘稠的墨蓝色,打在她的毫无血色的脸上,任谁看了都揪心不止。
这个女人,碎成尘沙,沈煜尧都认得出来!
他的四姨太,良姜。
此刻,她穿了一身他最讨厌的象牙素白色旗袍,立在狂风暴雨里,像是一把要被吹折的枯槁,摇摇欲坠。
良姜低垂着眉眼,一步一步向前挪动,仿佛这世界上所有的施加而来的风雨苦难都已经远去,刚刚见过的那个人,他把她忍气吞声苟活于世的希望都碾碎,丢弃了。
她寻不着回家的路,更瞧不见眼前驶来的车子上端坐的就是那个把她打入地狱的男人。
一阵狂风卷过,身后不远处一棵原本就倾斜的白杨树被连根拔起,砰的一声巨响砸落在身后。
大树落地掀起来的力道夹杂着高高溅落的积水拍在良姜柔弱的脊背上,噗通一声,徒步在暴雨中走了进半个时辰的良姜就跪倒在了地上的积水里……她目光空洞的盯着眼前的一滩积水,直到积水的縠纹被一只穿着军靴的脚掌踏碎。
“起来!”
沈煜尧的声音在良姜的耳边响了起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夜色再沉,凉风再冷,也不及沈煜尧开口时的寒凉。
若是以前,见到沈煜尧,听到他的声音,良姜也会拔腿而逃,可今天,她偏偏无动于衷。
“夏-良-姜,起-来!”
这个女人先天不足,本就体弱,三天前晕倒从楼梯滚落,满身是伤。
她现在却在这里顶风冒雨?
离开那个男人,在自己身边,当真就这么生不如死?!
良姜依旧是瘫坐在地上,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蓦地,沈煜尧长臂一伸扣住良姜的上臂,直接像是拎一个破碎的木偶一样把良姜从地上提了起来。
“你怎么出来的?!”
沈家本来就有士兵把守,而且他也严加交代,不让这个女人出入碍眼。
所以,她是怎么出来的?
“沈煜尧啊……”良姜抬头,一双眼睛除了淋漓的雨水还揉进了太多彻骨的恨意。
她盯着他。
勾起了冻到毫无血色的唇角,一字一句顶了回去:“你怎么能拦得住一个女人爱一个男人心呢?
呵呵……就算你是呼风唤雨的奉州司令,你也挡不住我要见他的决心!!!”
“我找到了侍奉她的丫鬟,丫鬟说……”沈煜尧的如墨的眼眸被酒气熏染,爬上了一层愈开愈烈的红,他颤抖着双唇,每吐一个字,仿佛磨尽了心血。
“她的指甲磨碎了,床头上到处都是染了血迹的抓痕!
牙齿也被打落,身下被褥被血迹浸透了,红的……就像我们分别时候开满天际的木棉花!”
良姜闻言,早已泣不成声,抖作一团。
“良姜,出生入死许多年,能让我咬牙从阎罗殿爬出来的只有你跟莞青!”
沈煜尧的气息逼近,酒入柔肠,他眼眸里痛意崩塌:“你们夏家对莞青做的这些,你跟周启源做的那一些……你告诉我,让我如何不恨?!”
“……”良姜闭上眼睛,泪痕滚落,扣着沈煜尧手臂的双手缓缓松了开来。
此刻,她倒是希望沈煜尧了结了自己,如果不然,以后总是沈煜尧不提,每一年的今天,她同样痛不欲生。
沈煜尧见良姜仍是一副求死模样,原本就没了多少温热的一颗心仿佛又浇了冰水。
今天他喝了太多酒,酒意袭来,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就连良姜的那张脸颊也开始扭曲撕扯。
呵,良姜,记了你,念了你这么多年;到头来,不过是空花幻月一场虚妄。
心火上涌和着酒气,沈煜尧眉心一拧,眼前一黑就砸向了良姜。
“沈煜尧,沈煜尧……你醒醒……”突如其来的力道碾压在自己身上,良姜脑海中一片空白。
她侧头看向抵在房门上沈煜尧的那张刚毅的脸庞,抿紧樱唇,眼底泪水纷涌。
情难自已,良姜缓缓的抬起手臂环上了沈煜尧的窄腰,用尽力气拥他入怀。
“我知道你恨!
可是你更狠!”
“我们夏家对不起莞青,对不起你!
我们有罪!
可你不也是大仇得报害死了我爹,害的夏周两家分崩离析,家破人亡?”
“你困着我,折磨我,我都忍受!
你千不该万不该去毁周启源去毁那些无辜的人!
阿尧,事到如今,你让我……怎么办?”
***“妹妹昨儿不是还说身子不适,不好生休息,怎么一大早就来着花园左顾右盼?”
画椿远远的瞄见心不在焉的红依,走到近前就停住了脚步。
“谢谢姐姐上心,如今已无大碍。
煜尧说没事出来看看花花草草,对腹中孩子也是好的!”
红依冲画椿行了一礼。
“昨儿司令大人歇在了四姨太那里,若是妹妹在这里等,怕是要扑空了。”
画椿自然明白红依心思,她这么早等在这里,自然是想见沈煜尧。
“呃~昨个姐姐生辰,煜尧没陪姐姐?”
红依眼珠一转。
画椿听了红依的话微微一笑,避而不答却换了一个话题:“妹妹昨个宴会上离开的早,魔术表演怕是没有瞧全吧?”
“额……”红依听到画椿提魔术表演,脸上微微一变。
“妹妹不喜欢吗?”
“不……没有,喜欢……喜欢就好!难得姐妹们都喜欢这个表演,改日一定约他来府上多演几处解解闷子。
哦,对了……”画椿说着转头看向身后的张嬷嬷:“四姨太跟魔术师关系好,你去跟她买个情面,问一下这个魔术师都在哪里演出。”
“是!等等,姐姐……你是说四姨太认识那个魔术师?”
红依眉头一皱。
“自然,宴会上的魔术师还是她请来的!”
画椿勾唇。
“四姨太见多识广,新奇的东西知晓的也多,不像我终日在家拘着,什么都不懂~”红依打着哈哈,佯装镇定,暗中衣袖之中却攥紧了拳头。
“你有司令大人疼爱就够了,多些无用的也是累赘!
我还有事,先走了!”
画椿淡淡一笑。
“姐姐慢走~对了!”
画椿走出去两步忽然转身看向红依又是一笑:“这里湿气重,早些回去吧,司令大人醒了自然会第一时间去看你!
可别去四姨太那里候着,她院子里葡萄架多,最易招蛇,还是……黑蛇!”
画椿那一笑,足以让红依脚底的凉气窜上头顶!
沈煜尧回到府上,并没有第一时间去看红依,而是去了画椿的云奕小筑。
画椿虽然有些意外,但很快也明白了个大概。
这个时候的红依见到沈煜尧一定会哭天抢地,沈煜尧怕自己把控不住自己的情绪对良姜不利,追悔莫及。
呵,在这沈府里,人人都知道沈煜尧独宠红依,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沈煜尧的心就是漫漫银河沉入夜空的一颗星,闪耀,深彻,不可捉摸。
“张妈,去给司令大人看茶!”
待沈煜尧坐定,画椿冲着身后的张妈使了个眼色。
沈煜尧一直缄默不语,画椿也不去打搅只是陪在一旁坐着。
这许多年,画椿与沈煜尧举案齐眉,除了春闺之术,从三教九礼而言,她就是一等一持家懂事的主母,任谁都挑不出半点瑕疵!
“司令大人,您的茶好了!”
张妈给沈煜尧上好茶,识趣的退了出去,沈煜尧接过茶水,抿了一口,半晌之后终于开了口:“画椿,你是沈府主母,向来主内。
就……孩子一事,你怎么看?”
画椿知道沈煜尧心中苦闷,如果不是心中煎熬至极,他断然无需从自己这里寻什么由头。
从来,他都是雷厉风行,刚毅果断。
如果不是心中万般纠结,怎么会来听取自己的意见?
要自己的意见是假,怕是给良姜寻个开脱的理由倒是真的!
沈煜尧啊沈煜尧,万万不曾想到,你也有两难的时候。
“这件事,还是不要妄下结论,需要好生彻查一番。”
缓存面色从容:“虽说红依跟尸检都认为孩子是带了那个‘毒’肚兜才枉死。
但我却总觉事有蹊跷,良姜妹妹待人温婉,岂会是如此歹毒之人?”
说着,画椿看向沈煜尧。
沈煜尧沉默不语,单手攥着茶杯,几乎要将其碾碎。
沈煜尧,你最好是现在就了结了我,如果不然我一定要让你尝尝痛失所爱的滋味!
良姜咬牙切齿声嘶力竭的模样瞬间会闪在沈煜尧的脑海里,像是一柄利刃,恶狠狠的搅动!
这样的话,她不曾一遍跟自己控诉过……他知道她恨自己,但是却不曾想到会恨到这样田地。
一别十年,你我都变了。
良姜变得比从前更加坚韧,执拗,就好比一颗苇丝,坚韧到足以活活勒死一个人!
沈煜尧自认为自己了解她,却不曾想,他所了解的,铭记的不过是十年前那个小女孩而已。
如今的良姜……是谁呢?
她是为了周启源不惜挥刀自残的女人,她再也不是那个心心念念,一眼万年唤着自己阿尧哥哥的良姜……“我问的不是这些,我问的是出了这样的事情,该如何处置?”
沈煜尧神情肃冷,语气沉静的出奇,这倒是出乎画椿意料之外。
“这个……”画椿顿了一顿,若是寻常出了命案自当是送去警司,可一来良姜是沈煜尧心头爱,二来家丑不可外扬,沈煜尧也不会喜欢这样的事情闹的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我见识浅薄,只知道若是门庭之中有人犯错,自当家法严惩。
若是不思悔改再行送官……”画椿回答的谨慎:“煜尧,你的意思呢?”
“这件事,听你的!”
沈煜尧眉眼不抬:“若是她死心不改,西楼就是她的牢房,在里面困上一辈子!”
***“把门给我打开!”
“对不起,三夫人,司令大人交代过……打开!”
红依目光一凌,柴房门口的守卫纷纷噤声。
红依深受司令恩宠,如今又失了孩子,他们自然不敢招惹。
砰地一声,柴房的房门被撞开,红依踏步而来,斜影打在良姜的身上。
看到良姜委身囚笼的模样,居高临下的红依缓缓的矮下身来。
她伸出手掌死死地捏住了良姜的下巴,一双眼眸被恨意灼红:“你为何这般处心积虑害我孩儿?”
“这句话,不应该是唤作我问你吗?”
良姜虽然被困,整个人如同一把枯槁,可她那双眼睛却淡漠的让人害怕:“这里有没有旁人,你做戏与谁看?”
“……起意要绣肚兜的是你,丝线与布料赠与我的也是你,处心积虑要害人的是谁?”
“夏良姜,死到临头你还这般气盛!
你当真是失心疯了!”
红依迎上良姜的那双眼睛就恨意迭生:“我的孩子死了,你去只是被关在这里毫发无损,凭什么?!”
说着,红依目光微抬落在了一旁的劈柴斧头上,伸出手臂缓缓的摸起了斧柄。
“你要干什么?!”
良姜全身的汗毛瞬间炸了起来。
“果然,他们说的没错,沈煜尧舍不得动你!”
红依呵呵一笑:“舍不得是吗?
很好!
那我只能自己动手了。
反正,我是一个失了孩子的母亲,做出任何举动旁人也不会意外。
待我把你砍成肉糜,我看沈煜尧怎么护你!”
“红依……你冷静点!
卫红依!!”
斧刃的寒光闪过良姜的瞳孔,宛如凭空斩落一抹银霜!
她夏良姜一句话,就想让他罢手?
笑话!
“沈煜尧,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要什么,你知道!”
沈煜尧声音肃冷,他一个眼神,副官就扯着苏儿下了楼。
“司令大人饶命……夫人救我……苏儿!!!”
良姜慌忙起身,抢着要去阻拦副官,却被沈煜尧伸出开的手臂一把扯了回来。
“夏良姜,如今你的胆子倒是越来越肥了,学会在我眼皮底下耍诡计,不愧是奉州老狐狸的女儿!”
“啊!”
沈煜尧手掌一动,扣上了良姜右臂的伤口,原本干爽的一层薄纱,有三两处顷刻间被被殷红色的血迹渗透,像是银雪之上凋零而落的红梅。
三日前,良姜了消息,周启源受了枪伤,虽不致命,但是沈煜尧传下令去,全奉州大小医院药铺都不得给他施药救治。
沈煜尧跟周夏两家的血仇,奉州早已满城风雨,如今周夏两家败落,沈煜尧又是奉州司令深的督军垂爱,谁人胆敢冒死逆风而行?
如果没有沈煜尧,良姜跟周启源早已喜结连理,可偏偏沈煜尧的铁骑踏足而至,周夏两家一朝败落,她也沦为沈煜尧大仇得报后折磨周启源的棋子。
良姜得知启源四面楚歌,又危在旦夕,心急如焚。
可她心里摆着一张明镜,这个时候就算是自己宽衣解带放弃所有尊严去求沈煜尧也是无济于事,他要的就是周启源死!
情急之下,良姜只能挥刀自损,借着受伤之故请了医生,但她深知沈煜尧疑心重,自己所见过的每一个人他都会命副官盘问。
不得已,便用一上好的翡翠镯子买通医生,说自己从楼梯滚落。
就在今儿,趁着沈煜尧去会见督军的空儿,跟苏儿作了交代,便偷偷的跑去给周启源送药。
一路之上,良姜将那些药视之如宝藏在怀中,不顾狂风暴雨到了周启源暂定的落脚地。
两月不见,她以为启源见到自己会激动到语无伦次亦或是热泪盈眶。
想不到的是,他好看的手掌一抬,将她费尽周折换来的药扔进了院落门前的大雨里,不忘狠狠踩上一脚,踏入泥坑。
“我为什么会沦落到这副鬼样子?
我堂堂日本法政大学归来的律师,我现在沦落到拉黄包车啊!”
“为了一单生意,我被打的皮开肉绽!
还不都是因为你们夏家做的孽?!”
“是,我知道你心里苦的,你可以骂我,气不过也可以打我!
可那些都是你救命的药啊!”
良姜瞪着周启源,此时被踩入泥浆的是染着她热血的心意!
“能救他命的不是这些药,而是你!”
忽然,房子里间里走出了一个女人,身着一身绣满樱花的和服,但开口却是极为地道的奉州话,这让良姜都怀疑自己的耳朵。
“我要跟惠子成婚了,去大阪。”
周启源脸色苍白,目无华色。
与其三人困成一团,早一个抽身,早一分解脱。
若不是大雨滂沱的喧嚣声,良姜那么冷静的女子一定会缓缓点头说一声,好!
可夜空一声霹雳过后,良姜所有的理智碎成尘土,眼睁睁被大雨洗了个干净。
终究是他先放手了……此刻,良姜盯着手臂上为他而生的伤口,忽然就笑了起来,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你笑什么?”
沈煜尧眼眸一暗,他憎恶她的不服输。
“我在笑你,笑你明知故问!”
伤口被扯开,痛入心扉,可良姜迎上沈煜尧的那双深眸,不但不躲,还咬牙切齿。
沈煜尧都佩服这个女人作死的勇气:“周启源要去日本了,所以,你心灰意冷,有恃无恐到一心求死了?”
“……”良姜瞳孔一炸,这一些,沈煜尧怎么会知道?!
“奉州跟大阪之间还隔着汪洋大海呢,老天爷也不敢保证他所乘坐的船一帆风顺,你说呢?”
沈煜尧手臂力道一收,一身真丝睡裙的良姜就砸进了他的怀里。
他俯身,薄唇贴在她的耳畔,喃喃道:“就算是老天爷能保证他一帆风顺,他恐怕也躲不过扶桑浪人的快刀!
我认识一个朋友,他的刀听说很快,快到刀锋过境,不染血丝。
你猜,周启源会不会是个例外?”
“沈煜尧!!!”
“怎么?
不想他死?”
沈煜尧唇角一扯,染了醉意眼眸多了几分妖冶的暗欲。
他抬手捻住了良姜的下巴,薄唇逼近,他气息的温热打在良姜脸上,她忍不住全身发抖:“不想他跟那个丫鬓死,那今晚上就拿出你跟周启源练就的闺房秘术,取悦我试试……”
看到良姜利落的动作,沈煜尧滚了滚喉咙,心口一凉,这个执枪的手法出自张如一无疑。
“等什么,开枪!”
沈煜尧越是步步紧逼,良姜心火就会越盛,但让她真的对着沈煜尧开枪,更是万万不不可能。
心中愤恨,自责的情绪纠缠成了一团,气血涌动,良姜忽觉小腹一阵绞痛袭来,手中枪支跌落,一个趔趄就向后坠去。
“良姜!”
沈煜尧眼疾手快,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拦腰将她拢入怀里。
良姜想要去推沈煜尧可是苦于没有力气,加之脊背上的鞭痕及左臂上的枪伤尚未愈合完全,一扯之下痛上加痛,整个人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来人,叫大夫!”
苏儿在门外静候多时,一直竖着耳朵听里面的动静,此时听到沈煜尧的喊声,慌忙奔下楼吩咐人去请大夫。
一炷香的时间之后,大夫已经端坐在良姜的身前,眯起眼睛为她号脉。
“夫人身体虚弱至极,万不可操劳伤神。”
大夫瞥了一眼良姜手臂上的绷带:“夫人外伤止血切莫用三七,对腹中胎儿不利!
我在开些补血安胎的药物,好生养着,暂无大碍。”
老大夫最后的那句话无异于一声惊雷,当即霹的良姜七荤八素。
“大夫,你刚刚说什么?”
沈煜尧显然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夫人滑脉之象初现,应该一月有余。
恭喜司令大人,恭喜夫人!”老大夫作揖道贺。
“苏儿,带大夫领赏银!”
“是!”
待苏儿跟大夫退去,喜出望外的沈煜尧矮身屈膝紧紧的将良姜的小手攥入掌心:“良姜,大夫的话你听到了吧?
我莫不是在做梦?”
人家都说多事之秋,今年当真是多事之夏,接二连三的震惊接踵而至,良姜整个人有些木然。
可较之自己指尖的冰凉,沈煜尧手心的温热真切暖人,良姜缓缓地抬头迎上了沈煜尧的眉眼。
他眼眸里堆积的阴霾灰暗一扫而空,取而代之是一片亮晶晶的璀璨,此时的他,兴奋的像是个拔得头筹的孩子。
有那么一瞬间,错觉衍生,良姜觉得,从前的阿尧哥哥回来了!
可目光散落,从他手掌过继到自己缠满白色绷带的手臂上,一想到之前他对自己的种种行径,一想到张如一的死,寒意陡然从心底升起,良姜一下子抽回了手掌。
***“你说什么?”
“奴婢不敢撒谎,昨日晚间大夫就已经来给西楼的女人诊治过了。
我听外头的人说,大夫领了赏银,高兴的紧。”
面对怒气横生的红依,丫鬟垂手而立战战兢兢:“和欢北苑来来往往的穿行而过的行人都是给四夫人送滋补之物的下人。
刚刚我瞧见二夫人也往西楼去了。”
“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
红依坐在梳妆台前,长发刚刚挽起,手中正捏着一只镶了红玛瑙的簪子,听了丫鬟的话,砰地一声,簪尖刺入桌面入木三分!
原本以为,纵使沈煜尧对良姜万分袒护,但这一次她与张如一私奔就被上了浪荡不洁的恶臭名声。
试问,当今世道上,哪个男人会放任自己心心念念的女人跟别的男人有染?
更何况那个人还是沈煜尧最信任的张如一。
沈煜尧既然会枪决了张如一,那这一次一定不会对夏良姜心软,可偏偏这个时候她居然有了身孕……不行,夏良姜跟画椿知道的太多了,若是他们两个安然无恙,那最后遭殃的只会是自己!
自从自己失了孩子,沈煜尧来和欢北苑的次数越来越少,对自己的态度明显淡漠了许多。
自己本就是戏子出身,过够了卑贱生活,自己既然当初铤而走险冒死爬上了沈煜尧的床,那势必要不惜任何代价在沈家站稳脚跟。
就算站不稳,大不了玉石俱焚,我绝不让良姜跟画椿那个贱人讨得半分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