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胭走过去，想要瞄一眼秦时夜有信号没，才刚走近，男人的笔记本就不轻不重地合上了。

对上秦时夜浅淡的视线，盛胭可怜巴巴地开口：“四哥，没信号了。”

秦时夜面不改色：“嗯。”

见她视线落在手机微信上，欲言又止的模样，胸腔中翻滚着一股陌生的郁气，让他难得烦躁：“你很急？”

“也没有，就是刚才和别人聊着天，信号突然断了，对方或许会认为我已读不回，不是很有礼貌。”

秦时夜胸口的滞涩消散了些：“偶尔会有信号中断。”

话音落地，果然宋秘书走过来汇报，信号问题预计在三分钟内恢复。

秦时夜没再开口，盛胭也没说话。

三分钟过的比三辈子还漫长。

看着面前冷淡的男人，她终是试探性地开口：“四哥，是不是我今天打扰到您工作，您生气了。”

您。

秦时夜眯起眼，注意到重新回归的这个词，他缓缓拧松领结，沉了声，冷静地问：“为什么？”

他的话没有点明，但盛胭却秒懂他的意思。

他问的是她为什么要变装，为什么要在空乘面前表现得不同以往。

秦时夜看了眼宋秘书，宋秘书前往休息区，片刻后机舱里仅剩下他们两人。

“说吧。”

盛胭叹气，将偷听到空乘说话的事言简意赅地说了一遍，最后总结陈词：“四哥，虽然您说在您这儿女友和未婚妻没区别，但对我来说区别很大。”

“您是个严谨的人，我也是，合同上是什么就应该是什么，作为您的女友参加秦家的活动没问题，但是作为您的未婚妻，我觉得还是太过正式了些。”

“虽然我和您的家人没见过面，但您如此好，您的家人必定也一样，如果他们误会我是您的未婚妻，一年之后我们的合同终止，事情会变的很难处理。”

秦时夜静静地看着她，低沉的声音开口：“你是因为合同，所以才有顾忌。”

盛胭点头又摇头：“不全是，合同固然是一方面，但我对您有感觉是另一方面。”

秦时夜一愣，就听盛胭格外坦诚地说：“四哥，您是很有魅力的男人，我先前说过对您克制不住是真的。您给我十亿，我们就应该按照合同办事，拿钱办事，多的不能有，也不该有。”

他习惯了商场上的尔虞我诈，遇上盛胭这样坦白的，秦时夜还真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

秦时夜凝视着她，目光沉敛：“如果，我要终止合同呢？”

终止合同?

盛胭嘴角微抽。

不是吧，她才没捂热乎的十个亿这就要飞走了?

瞧见她脸色凝重的模样，秦时夜微堵的心口鬼使神差地有片刻舒缓。

他面色不动，等待着盛胭的回答，就见她眉间微蹙，欲言又止地瞧着他，好半天才试探性地问。

“合同终止的话，那我的三个亿是不是要退还给您?”

秦时夜：“……”

盛胭肉疼，虽然三个亿是合同的预付款，整个合同作废，预付款也理应退还，但要她眼睁睁地瞧着银行账户里的九位数变成零位数，她的心还是好痛。

滴。

秦时夜的电脑传来提示声，而盛胭的手机微信也在这一时间收到好几条信息。

信号恢复的正是时候，盛胭松了口气，偷瞄向秦时夜，男人已经移开视线，打开笔记本，将注意力重新聚焦在屏幕之上，和她没有一丝一毫的眼神交流，冷的可以掉冰渣子。

盛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