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场小说 女频言情 小说大山里的汉子(吕律陈秀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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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灵

    男女主角分别是吕律陈秀玉的女频言情小说《小说大山里的汉子(吕律陈秀玉)》,由网络作家“指尖灵”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美女娇软的香气扑鼻而来,吕律浑身一抖,鼻子下意识就是一热,差点流出鼻血来。这,这诱惑也太大了!柳下惠来了也顶不住啊。吕律激动的直接上了头,伸手就要搂紧两个美女,大享齐人之福。结果也不知道是不是头一回没经验,过度激动,人还没动呢,身体先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这一哆嗦不要紧,脑子里就跟劈了个雷似的,闪过了一个美女绝望哭泣的脸。和一声:“吕律,这里是家,记得回来....”紧接着,一股记忆纷纷涌入脑海,那是他的今生也是他的未来....吕律妈妈去世,后爹对他不好,将他赶出家门。作为有学识的高材生又无牵无挂,组织派他深入北大荒来开荒守林子。因此他结识陈老汉,学会了赶山的本领,也认识了这两个知青姑娘。几个人当夜就滚在了一起,吕律跟这俩女知青没羞没臊...

章节试读


美女娇软的香气扑鼻而来,吕律浑身一抖,鼻子下意识就是一热,差点流出鼻血来。

这,这诱惑也太大了!柳下惠来了也顶不住啊。

吕律激动的直接上了头,伸手就要搂紧两个美女,大享齐人之福。

结果也不知道是不是头一回没经验,过度激动,人还没动呢,身体先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

这一哆嗦不要紧,脑子里就跟劈了个雷似的,闪过了一个美女绝望哭泣的脸。

和一声:“吕律,这里是家,记得回来....”

紧接着,一股记忆纷纷涌入脑海,那是他的今生也是他的未来....

吕律妈妈去世,后爹对他不好,将他赶出家门。

作为有学识的高材生又无牵无挂,组织派他深入北大荒来开荒守林子。

因此他结识陈老汉,学会了赶山的本领,也认识了这两个知青姑娘。

几个人当夜就滚在了一起,吕律跟这俩女知青没羞没臊的玩了几天。

结果在一天夜里,这两个女的趁他睡觉,偷走了他所有的存款干粮,逃之夭夭。

钱丢了还好,可里面有一个大队里的进款单,关系重大。

因为那两知青女用的是化名,再加上女的来路本来就模糊,吕律做的事也不好交代。

最后吕律一个人接受了组织的处分,被赶出了林场。

他为了生存就在森林里做了盲流,游荡各处靠打猎生存。

结果一天暴雨路滑,林深茂密,他失足滑进了山沟,人事不知。

恰巧一个进山采菇的山村姑娘救起,并且,在她们家养了很长一段时间伤,受到精心照顾。

两人彼此渐生情愫。

他顺理成章地成了这孤儿寡母家的上门女婿。

只是,吕律在伤好后,不愿意在山里呆着,做起了皮毛出口的生意。

往来海城和东北,两人终是聚少离多。

而吕律赚了钱了,认识了一帮狐朋狗友,沉醉在花花世界,有着几个情人,渐渐的家里那边就没放心上了。

直到那次,他做生意被朋友做局,没细看合同,签下名字,结果被坑的倾家荡产,将一家子拖入了深渊。

那个背后默默支持着自己的媳妇儿并没有放弃自己,可自己却也没让对方过上好日子。

背着债,带着愧,那个年老的吕律走向了生命的尽头。

在最后的时刻,他握着妻子的手流着泪:

“如果能重回北大荒,我一定好好陪陪你,把前世欠的还回来!我一定....”

走马灯般的一瞬,吕律读完了自己的后半生,彷佛过电一般,刚刚燃起的欲火,直接熄灭了大半。

看着这两个春情荡漾的女人,吕律一阵晦气。

前世那清晰无比的记忆,让他心里只想着见到那一个女人。

他默默起身,“我累了,你们睡吧,我出去待会儿。”

“你不是个男人!”

东北森林深处,一个小门屋内。

两个女人在床上哭哭啼啼的啜泣了起来。

......

第二天一早,吕律找到大队,交代了自己的工作,转身往伊春的方向前进。

“什么情况,怎么就走了啊,是我送你的那两个小妮子搞事情么。”

陈老汉看着收拾东西的吕律一脸莫名。

“这里呆够了,那两个女人你自行安排。

我打算去伊春那边当个职业赶山人,老哥,有缘再见。”

上一世他收售各种山货,也参与过一些狩猎。

对山货的认知和山货的获取,很有些经验。

他的记忆很清晰,在92年整改前,大兴安岭不限猎,山里头大把的好东西,只要有本事拿出来都能换成钱。

陈老汉一脸懵:“那地可是真的北大荒哦,野兽也多,这孩子咋想不开呢?”

山里步行几天,找到一个火车站,这里可以到伊春。

又是二天过去,下了火车,吕律继续步行往山里走,记忆里那条路分外的清晰....

“妈的冻死了....”

冰雪覆盖的东北森林里。

吕律颤颤巍巍艰难的对准面前的大碗放水。

他来到伊春这深山老林已经三天了。

幸好提前把地窨子建好,但凡晚了,今天都得冻个半死。

他刚想转身,就瞥见草甸子上有几只狍子站着往这边看。

“勾引我……”

这号称东北第一神兽的狍子,皮可以御寒,肉是难得的美味。

不过这玩意儿,比猎狗还能跑。

他没枪,不好追。

吕律转身回地窨,开始摆弄钢丝套子。

收拾好套子,吕律到外面一看,一碗尿冰已然成型。

人的尿有咸味儿,生活在山里的动物,大都需要盐,这对于狍子而言,就是个不错的诱饵。

吕律砍了一捆一米多长的桦树条,然后端着尿冰去了狍子经常出没的地方。

将木碗中的尿冰捣碎,连碗一起安放在地上。

然后在周围插上桦树条,直径差不多在六十厘米的样子。

只在狍子迎面来的那一面,留了个宽二十厘米,高六十厘米的缺口。

准备好的钢丝套就布在这缺口上,另一端用斧头在地上打了桩系牢。

到时候找寻到这尿冰的狍子,在舔舐的时候,头一抬一低,很容易就会被钢丝套给套住。

这是前世吕律总结的狩猎经验。

“去搞装备去,肉油才是王道,打猎才是正紧事。”

吕律穿上在林场买的军用棉大衣和狗头帽。

背起背包,带着林场赚的钱,直奔供销社。

要进山,就得做一些准备。

米面油盐,必需品。

铁锅,得有一口。

马灯一盏外加煤油,照明用。

锄头,十字镐,铁桶,挖土用。

还有斧头、锯子,伐木必备……

买了几样简单的工具后,吕律兜里的钱已经剩不下多少了。

他不得不将自己的目光从墙角的油锯和墙上挂着的各种枪械上收回。

他的钱也就这些了,以现在的条件,纯属非分之想。

可林中多野猪、狼和黑熊,东北豹,还有山神般存在的老虎,都是极其凶猛的野兽。

没有武器怎么办?

别没见到媳妇,先自己饿死了。

吕律看到一截自行车的黑色内胎。

用这内胎剪成橡皮条,可以制作弹弓啊。

这玩意儿,打个兔子、松鼠,鸟什么的都不是问题。

而且,前世吕律就经常玩弹弓。

二十米内,百发百中。

得了这内胆,吕律如获至宝。

眼睛开始在地上搜寻,不多时,就找到了一只翻毛皮鞋,将完好的皮革割下来两块装袋子里。

还在路上找到了不少采矿时引爆炸药所用雷管的细铜线。

可以用来盘扎弹弓的橡皮。

现在,做弹弓的材料,只差一个弓叉了,这事情简单,山上砍个火琉璃树,那是做弹弓的好材料。

吕律说干就干。

他坐着小火车,回到地窨子,把东西放好。

随后提着斧头锯子,上到山坡上搜到几个适合做弹弓架子的Y型枝桠。

然后用锯子和刀子,将整棵火琉璃,修理出几个弓架。

接着将那半截内胆,用刀子小心地分割开。

切成长30厘米,宽一点五厘米的条作为弓皮。

将橡皮条切割好,吕律又将皮革切下几块,打整成长五厘米宽两厘米的弹兜。

接下来就是用雷管的铜线进行盘扎了。

没用多久,一连三把弹弓成型。

弹弓有了,然后就是做弹丸。

在前世,他玩弹弓那会儿,用的弹丸都是钢珠,均匀平整,还有杀伤力。

但眼下没这玩意,为了提高精准度,吕律挖开了土层。

在黑土的下一层挖出许多黏糊糊的黄泥。

这种黄泥有一个特点,就是一旦水分蒸发,黄泥就会变得坚固异常。

这种泥丸可以打穿麋鹿的皮毛,做到一击致命。

吕律挖出黄泥,然后将这些软糯的黄泥搓成长条,用小木片尽可能地均匀分割成小块。

双手合着圆成一颗颗小泥球,就放在火塘边烘烤着。

弄了一个多小时,数百颗黄泥弹丸成型,围在火塘四周。

为了尽快让它们干燥,吕律干脆将大锅用上,直接在里面进行烘烤。

一颗颗泥丸在被烧得发红的铁锅中翻滚。

不一会儿,一锅泥丸子都被烧的极其干燥。

关火放到一旁晾着,等十数分钟,吕律取了一颗泥丸,发现泥丸坚硬无比,不亚于小石子。

关键是大小都差不多,很规矩。

满意地将这些弹丸装了几十颗在衣服袋子里,吕律面带微笑。

“能不能吃上肉,就指望你们了!”


饺子包好,土灶上架上铁锅,水烧开后,将饺子一个个放入锅中。

水汽翻腾中,沉底的饺子,渐渐漂了起来,熟了。

吕律取了木碗,舀了满满的三大碗饺子放木桌上,招呼两人开吃。

兄妹两人,对视一眼,纷纷动筷,他们早在炒制饺馅,香气四溢的时候,就已经暗暗吞过好几次口水了。

陈秀清先吃了一个,神情立马变得惊喜:“这饺子好吃!”

陈秀玉也是连连点头,小口吃着,一边吃一边偷瞄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吕律,眼中异彩闪烁。

狍子的瘦肉,混合棕熊的脊肉,肥瘦均匀,用猪油炒香,油汪汪的,再加上荠菜特有的鲜香,在这缺油缺肉的年代,能不好吃才怪。

吕律这也算是下了本了,白面、细肉、猪板油,换作一般人家,平常怎舍得这样吃。

只是简单的一碗饺子,但馅大皮薄,肉油分量十足,就是最大的奢侈。

“喜欢吃就多吃点,包的饺子可不少,你们要不多帮帮忙,我怕是得吃到后天。”

三人一时起了玩性,不小心就包了几十个饺子。

吕律热情地招呼,见陈秀清一大碗下肚,还意犹未尽,又赶忙再煮上一些。

做得好不好另说,关键要让人吃饱。

这向来是山里人待客最朴素的观念,讲究的,就是一个实在。

和吕律已经算是熟识,两人吃的时候也就放开了。

这一顿饺子吃下来,陈秀清干了两大碗还多,陈秀玉也吃了一大碗多些,兄妹俩回去的时候,看着彼此不时揉肚子的样,都觉得好笑。

又吃撑了。

关键是,陈秀清还端着个木盆,里面装的是包好还未煮的饺子。

吕律在让他们带走这些饺子的时候可是说了:“你们倒是吃饱了,家里大娘还没吃呢,省得她一个人麻烦,带回去让她尝尝。”

这心细得,让兄妹两都有些汗颜。

而送走两兄妹,折返回地窨子的吕律,看到了地窨子旁边,用桦树皮盖着的一捆捆鲜嫩的刺嫩芽,数量不少。

他知道,这是陈秀玉知道他喜欢吃,又怕他不收,故意留下的,都是顶好的刺嫩芽。

吕律微微一笑,将刺嫩芽收回地窨子,做简单的焯水处理,沥干水分后,撒了大盐进行腌制。

这是保存刺嫩芽的另外一个方法:干腌。

等到缺菜拿出来吃的时候,味道比起晾干保存的刺嫩芽要好得多。

但是,在这年头,盐也不便宜,很少有人家舍得这么做。

一通忙碌,在给元宝娘四个喂过熊肉后,天已经早早地黑了。

接下来几天,一直天阴着,吕律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制作蜂桶上。

全手工制作,速度真的很慢。

他有想过去找周方敬,借他的油锯,可一想到他家里的媳妇儿,还是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

一直到了第五天,天总算放晴了。

地窨子前面,做好的蜂桶,已经有二十五个。

短时间内,够用了。

早上的时候,吕律去草甸子里,收集了不少乌拉草,这种扁圆的长七八十公分的草,有韧性拉力强,适合用来苫房顶和在冬天絮在棉鞋里保暖外,还是一种很不错的编织材料。

吕律现在做的,就是用乌拉草缝制一个草锅盖,用来收锋用。

他今天准备去将那群害得陈秀清狗亡人伤的东北黑蜂给收回来养着。

他做的草锅盖,方法很简单,先用乌拉草交错拧成草绳打结,做成提手,然后找了个麻袋抽出些麻线,用四五根乌拉草添补绳结末端的草稍,绕着绳结一圈圈缝制捆扎。

这是他在南方看来的制作草锅盖法子,通常用来盖甄子蒸饭使用。

小小的一个草锅盖,看似简单,但是硬生生花了吕律差不多一早上的时间才缝制完成。

外形像个斗笠,谈不上精细,不过,这无所谓,只是用来收蜂的工具,轻便、结实、实用,才是最关键的。

吃过早饭后,留下元宝看家,吕律提了斧头、绳子和弹弓,直奔那群熊瞎子没能掏成功的东北黑蜂。

仙人柱里放着熊皮,地窨子里有熊胆,都是值钱的东西,人和狗都不在的话,不放心。

花了大半个小时,吕律来到河滩边上那棵粗大的椴树下,抬头看着树干上离地三米处的树洞,外出采集的黑蜂和采集返回的黑蜂,往来交织,嗡嗡声不断,很是热闹。

那头已经被击毙的熊瞎子,当时没能吃到蜂蜜,但在树上的一番折腾,强有力且锋利的熊爪倒是将黑蜂在树干上进出的洞口扩大了不少。

吕律抱着树干,轻缓地爬上去,发现这椴树内部糟心腐烂后形成的空间不小,被熊瞎子扒拉过的洞口能直接看到里面一大团的黑蜂护着的蜂脾,手伸进去够到蜂脾更是不成问题。

初步查看,想要将这群黑蜂收出来非常简单。

只需将草锅盖在洞口侧上方的位置挂好挂稳,对蜂群进行简单烟熏,驱赶出来进入草锅盖中就行。

对于火烟烟雾,蜜蜂向来非常惧怕。

在前世,吕律见过有人烟熏驱赶蜜蜂离巢,直接用供奉用的香或是香烟,弄得烟熏火燎的,全然不顾蜜蜂被熏死,烧死。

事实上,制造出烟雾并不需要多大,而且,吕律还知道一种更好的烟熏材料——艾草。

这种有阳草之称常用来揉成艾绒制成艾条进行艾灸的药材,燃烧时发出的气味比较浓烈,同样是烟气,但艾草燃烧散发出的烟气,对蜜蜂却有不错的驱虫防病的作用,用来烟熏驱赶蜜蜂,最是合适。

艾草,和东北的野菜柳蒿芽很像,在东北的山野中,也是非常常见的东西,很容易就能找到。

吕律取了随身带着的绳子,拴着草锅盖的提手,绳子另一端从洞口上方的枝桠上甩过去落到地上,稍微调整好草锅盖,让它紧贴着树干,下树后,将绳子另一端在下边的小树上系好固定,防止黑蜂进入草帽后,随着重量加大下坠。

做好准备后,吕律在山坡上搜寻了一会儿,很快找到一些去年干枯的艾蒿,收集一些叶子用手直接揉成一团艾绒并搓成细条。

再一次爬到蜂巢处,吕律伸手进入树洞,轻轻地扒拉一下黑蜂,露出一块蜜脾,他轻轻掰下一小块,在草锅盖中擦了下,点然艾绒,投入树洞中,然后赶忙下树。

就在那一刻,受艾草烟熏的黑蜂,一下子被惊动,不断地从树洞中飞出,绕着洞穴慌乱地飞舞,随着越来越多的黑蜂飞出,声势渐大。


“小吕啊,你说你这黑灯瞎火的,一个人站在我家院门口,既不进去,也不吱声,你这是想干啥啊?”

马金兰看看吕律,又朝自家屋子看看,当看到自家闺女在窗户上的投影时,似乎明想到了什么,语气很不善地说道:“怎么弄得鬼鬼祟祟的?”

“大娘……这咋说呢?我也是刚到,来找清子有点事儿。”

看马金兰这反应,吕律立马知道,自己这是被马金兰当成是蹲院子栅栏根偷看人姑娘的流氓了。

这要是搁平时,好歹也有那么些恩情,来一趟不得赶紧开门招呼着往屋里坐。

现在却是进门后把院门关得死死了,一副戒备的样子。

这让吕律有些哭笑不得。

但细细一想却也无可厚非。

这是人院门口,家里又只有娘三个,唯一的男丁还是个伤号,提防着点也没错,那有母亲不护子女的。

虽然自己没那种龌龊心思,但眼下这情形,也很难不让人怀疑啊。

陈秀玉,那可是个黄花大闺女,声名要是坏了,可是会被人戳脊梁骨的,这也并非吕律所愿。

他只能将话题跳开。

“你来找清子,你也得吱声啊!”马金兰却紧咬着不放了:“你是对我们家有大恩,但为人做事儿,得光明磊落啊,对不对?不能因为有恩就想着得寸进尺、胡作非为吧?”

她知道自家闺女的那点小心思,正一心想要断了她那还没完全萌发的念头,这就是个不错的由头,她之前还为找由头发愁呢。

“刚到?这话说的怕是连你自己都不信吧?你住屯西那边山里,我也是从屯西过来,你要是刚到,我这一路走得紧,不该早看到了。

这一路过来,我可是连你的影子都没看到……你自己在这里干啥你不清楚,我就不多说了,都留点脸。

赶紧回吧,你要有什么事儿,白天说……不行,最好是让人帮忙知会一声,你有事找秀清,我明儿会跟秀清说,该报的恩会报,但一码归一码,这里啊,你还是少来,最好别来了!”

马金兰一想,这白天也不放心,为了自家闺女,她狠了狠心说出了听上去很绝情的话。

吕律摇头笑了笑,话说到这份上,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回了。

关键是,马金兰明显已经认定了这种想法,偏偏这种事情,越是辩说,误会会越深,左邻右舍都有人,让人听到了,更不好。

马金兰虽然语气不善,但也清楚这一点,声音并不大。

吕律自然也明白。

自己这丈母娘啊,性子虽弱,却也是个挺固执的人,而且,为儿女考虑,站在她的立场,也没错,怪不得她。

前世,清子没了,家里条件很差,母女俩相依为命,偏偏马金兰还患了很严重的痛风。

登门提亲的人不少,但陈秀玉做不出抛下生养自己的娘,独自嫁人的事儿,可带着一身病痛干不了啥的母亲嫁人,却又没人愿意了。

娘俩也考虑过招人入赘,但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入赘又不是啥体面的事儿,而且,也不能胡乱找一个将就吧。

陈秀玉一样有自己的坚守。

这一拖,陈秀玉转眼成了老姑娘。

为了她这婚事儿,马金兰也心焦啊,没少劝说陈秀玉别管自己,可陈秀玉的想法却是:连自己母亲都不能接纳的人,嫁过去又能有啥好日子?

事情说不通,劝不了。

内疚的马金兰这心理压力大啊,为了不拖累自己的闺女,她甚至还干过一个人半夜三更往山里走,准备去喂狼的傻事儿。

吕律前世到了陈秀玉家养伤,是有合法身份的小生意人,人才本事都有,她们家正是缺男丁撑家门的时候,马金兰见自家闺女跟吕律有说有笑,挺聊得来,事情被她看在眼里。

她自己专门瞅着陈秀玉外出的时候,好好找吕律探了探底儿,得知他在海城那个可有可无的家的情况,又是光棍一条的时候,她立马就上心了。

再问问自家闺女,也探出了她的小心思。

她当即找吕律说了入赘的事情。

恰好,吕律早已经厌烦了海城那个家。

事情一拍即合,结了前世的缘。

现在不同了,吕律清楚,清子活着,他们家自然是考虑嫁女的事情。

陈秀玉这样在屯子里各方面都拔尖的姑娘,不愁嫁,还得挑着好的人家嫁才是马金兰考虑的事情。

这跟前世的情况,就大不同道了。

而且,吕律现在,不过就是个啥都没有的盲流子,这才是马金兰最大的担忧。

当然,吕律在得知自己救下的人是陈秀玉的哥哥的时候,就再没想过入赘的事情了,而是想着要光明正大的迎娶。

自己黑灯瞎火地在陈秀玉家院门口的痴迷恍惚,被马金兰看个正着,被怀疑、被提防、被抵触都很正常。

吕律不是愣头青了,也曾为人父母,他自己对这方面,也深有体会。

“那行……我走!”

吕律苦笑一声,拍了拍元宝:“咱们回去吧!”

“还有啊,以后别有事没事往我们家里送东西,不想欠得更多,影响也不好!”

马金兰在吕律转身走的时候,又追了一句。

这话,让吕律又是猛地一怔。

马金兰这番话,让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想要光明正大的娶回陈秀玉,还得先将自己给立起来。

都说人无信不立,但往往很多时候,人不立也无信啊。

毕竟,啥本事能耐没有展现出来,尽是些虚的,怎会让人觉得踏实、可信?积攒厚实的家底才是最靠谱的。

吕律很清楚,自己现在在马金兰眼里,也不过是个啥都没有的盲流而已,哪怕自己做得再多,也很难取信于人。

这可不是平日里一点小恩小惠就能改变的事情。

而且,就连那小恩小惠,也不能再给了。

偶尔一两次还行,次数多了,以马金兰现在的心态,怕是也会被当成有企图,更增加提防、抵触心理。

大恩如仇啊。

以后得保持一定距离,自己也得快点支棱起来。

得,这木板夹子,不借也罢。

明天去区上走一趟,正好将自己身上最贵重的熊胆给处理了,顺便也置办几样赶山所用得上的东西,总是借也不是办法,迟早都该有。

打定主意,吕律取了火柴,点上马灯提着,跟着已经上前走了一段,回望等待着吕律的元宝。

还是一人四狗,返回地窨子的路,却是有些沉重了。


那是一头至少也有六百斤的棕熊,熊霸级的存在。

它此时就站在水潭边缘的石头上,一动不动地盯着水塘。

正因为不动,又有稀疏林木遮掩,加上棕熊的毛色,粗略瞟过,更像是块大石头,不易察觉。

哪里,吕律之前瞟过一眼,就以为是块石头,等到再靠近些,突然辨认出是头棕熊的时候,心头的惊骇更甚。

尼玛,再往前走,就送到棕熊面前去了。

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狠狠地捏了一把。

兴安岭的山里,水流纵横。

而这些清澈的河流中,滋养着上百种鱼类。

独特的环境加上优良的水质,让这些生活在其中的鱼类有了更为丰富的营养,也更为鲜美。

其中不乏名贵鱼种,在后世,那得是花大钱才能吃上的好东西。

这棕熊,显然就是在河沟里捕鱼。

猫了一冬,入春了,正是它急需补充能量的时候。

这么大块头,又是饥不择食的时候……惹不起,也不敢惹!

吕律很清楚,硬上的话,那是嫌自个命长。

所以,他在隔着几十米,看到那头棕熊的一瞬间,立马蹲了下来,藏在山石后面,将元宝的嘴巴捏住,生怕他发出声音惊到棕熊。

可元宝的嘴巴被捏住了,三条狗崽却是无法顾及。

见吕律躲了,反倒一个个呜呜地发出凶声,声音不大,但几十米的距离,即使有水流声遮掩,也很容易被听觉敏锐的棕熊听到啊。

他猫着腰稍稍从石头后探头,看到棕熊正定定地看着自己所在的方向,而他这一探头,也让自己暴露在棕熊的眼前。

“完犊子了!”

吕律神经一下子绷得更紧。

他现在,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这个时候转身就跑,对于棕熊而言,就是一种示弱的表现,反倒会成为棕熊的追击对象,可不跑的话,遭到攻击的可能性还是很大,饿极了的棕熊,很容易将见到的活物当成猎物。

偏偏三条狗崽还在奶凶奶凶地呼噜着,这就有些要命了。

对于棕熊而言,这是赤裸裸的挑衅,轻易就能将它激怒。

果然,棕熊扭转身形,从石头上跳下,冲着吕律的方向就是一声瘆人的咆哮,听得吕律心脏都跟着一颤一颤的。

既然已经被棕熊看到,躲也不是办法,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动声色地慢慢后退,期盼棕熊不发狂,不追击。

至于吹嘘的装死不动,以吕律对熊的了解,知道那纯粹是在找死。

他面色上看着平静,实则心里慌乱无比,平生第一次碰到这种糟糕透顶的情况。

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砰砰砰鼓动着,像是要从胸腔里跳出来的心脏,他猫着腰,右手紧紧地抓着大斧斧柄,左手则搂着元宝,双脚轻缓地,一点点后退。

这一秒秒的时间,似乎一下子被放大了千百万倍。

见到吕律领着元宝在在后退,三条狗崽也跟着跑了回来。

河湾处不过十数米的一段距离,此时遥远无比。

突然,棕熊动了,朝着吕律所在方向,甩动着粗壮的膀子,靠近几步,然后人立而起。

那一刻,吕律的心凉到了极点,不敢再乱动。

然而,棕熊只是凝立几秒钟,双掌重新落地,一步步继续靠近。

眼看着棕熊越来越近,吕律终于绷不住了,他现在完全能肯定,自己被棕熊盯上了,他没法多想,转身就跑。

棕熊哪会轻易放过他,立马跟着狂冲过来。

人哪里跑得过熊啊。

固然此时熊掌不够厚实,踩在河滩的石砾子上会疼,影响行动,但吕律也好不到那里去,他脚上的伤一样没有痊愈。

就在他都以为自己会有灭顶之灾的时候,元宝却是狂吠着朝棕熊冲了出去。

三条狗崽也不忘凑热闹,跟着元宝冲。

只是,它们毕竟还太小,根本就跟不上,很快被元宝甩在后面一大截。

吕律往前冲了一段,脑袋里很慌很乱,但听到元宝的吠叫声却是如同有一道闪电在脑袋中闪了一下。

这些日子的相处,元宝已经不知不觉地在他心里扎了根,如兄弟一般,被他视为自己在这荒野山岭扎根的最大助力。

而且,元宝这样的举动,纯碎是为了拦下棕熊护主啊。

如此灵性的猎狗,损失了必然是终身的遗憾。

吕律在那一刻,不知哪来的勇气,猛然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朝着棕熊迎面冲过去的元宝,脑袋也跟着清明了很多。

他很清楚,面对这样的庞然大物,元宝在它面前有多么脆弱,但凡是被扫中一巴掌,非死即伤,何况,还有三条凑热闹的狗崽。

前世,他可是见过五条训练有素的猎狗,为护主想要拖住熊霸,分分钟内被团灭的惨烈情景的。

熊霸皮糙肉厚,生命力极强,即使猎狗下口再狠,所能造成的伤害,也大都是皮外伤。而往往在这样的撕咬中,发狂的熊霸不管不顾起来,绝对凶残,其灵活程度也绝不能小觑。

要知道,这还得是几条狗围攻,创造出机会才能咬到。

而猎狗被棕熊拍到,往往只是一爪子的事情。

棕熊锋利的爪子,得有十厘米那么长,一巴掌的威力,能轻易拍死一匹马。

吕律甚至还听闻过有东北虎被棕熊拍死的事情。

单独一条猎狗,很难寻找到下口的机会。

看着元宝冲到面前,棕熊迎面一巴掌扫去,被元宝灵巧地跳到一旁避过,棕熊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继续朝着吕律狂冲过来。

无论是野猪还是熊,有人在现场的时候,它们攻击的首要目标,往往是人。

在这年头,对于这个原因,很多猎人都说不清道不明。

吕律好歹也在后世生活了几十年,尤其是手机、互联网的兴盛,了解了不少知识的他倒是知道。

那是因为,不少动物,是以高矮来判断强弱。

直立行走的人,在这些动物眼中,就是最具威胁的存在。自然成为首要解决的目标,是它们的本能。

见没有拦下棕熊,棕熊继续朝着吕律冲来,元宝瞅准机会,紧追其后,冲着棕熊屁股上就狠狠地捞上一口。

棕熊吃痛,这下,它无法无视元宝了,猛然转身就是接连两爪拍扫过去。

元宝警觉,早已经松口跳向一旁,堪堪避过。

可就在这时,三条狗崽已经跑到了棕熊不远处……


吕律不动声色地取了三颗泥丸在手中抓着,一颗已经放入弹弓的弹兜捏好。

自己跟熊霸拼命都要救的狗,岂容他人觊觎。

“但凡你敢伤它一根毛,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吕律语气森冷。

对上这种蛮不讲理的二杆子,稍有丝毫软弱,反倒被认为是好欺负,事情会越做越过分。

吕律跟他们也算是第二次照面了,第一次碰面觉得他鼻孔朝天,狗眼看人低,这次远远看到,却是动辄舞枪弄棒,想要啥弄啥,一副为所欲为的嘴脸。

这样的人,跟他讲理,纯属白搭。

俗话说,恶人自有恶人磨。

他恶,只能比他更恶。

李庆翔看着吕律,挠了挠脑门,忽然笑了起来:“郑三,你看我是被吓大的吗?”

郑三看看对面的吕律,又看看李庆翔,笑道:“那当然不是。”

说这话的时候,他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两步,拉开些距离。

“可特么今天居然有人拿把弹弓吓我,当我这好不容易花了大钱弄来的双管是吃素的啊。”

李庆翔说到这,神色变得凶恶,冲着吕律吼道:“我特么今天就打了这狗,你能拿我咋地!”

话音刚落,他立马端枪上脸。

只是,李庆翔刚一有动作,早有准备的吕律已经先他一步动了。

手中紧握的弹弓,弓皮猛然绷紧,接着就是啪地一声,弹丸朝着李庆翔射去。

弹弓使用,熟练到一定程度,打什么东西,不是靠慢慢地瞄,而是渐渐地成为一种本能,一种具有相当精准度的本能。

吕律前世就已经有相当高的水准,这些时日的弹弓运用下来,更打的全是活物。

尤其是灰狗子这种动作轻快敏捷的小动物,更是大大提升了他的预判和精准性。

李庆翔要用枪打元宝,吕律当然不能让他得逞。

他看似只是随意快速地一拉弓皮就将泥丸弹射出去,弹丸却是朝着李庆翔托枪而起的左手手腕激射而去,并精准命中。

事实上,李庆翔自以为吕律不敢拿他怎么样,更有挑衅的意味,所以,动作并不快。

而且,双管猎枪装了独弹,开枪的时候,后坐力不小,不抓紧顶牢了,随便开枪,精准度受影响不说,还很容易伤到自己。

李庆翔顿时慢了半拍。

这小小的泥丸,不可小觑,打兔子野鸡,尚能直接打死,更别说是打在手腕上了,那种疼痛,异常尖锐。

出于本能,疼得跳脚的李庆翔把右手抓着的双管猎枪往地上一扔,捂着疼痛难忍左手手腕怪叫,怒骂:“我艹你……”

还没完全骂出口,吕律已经又是一发弹丸打在他脑袋上,紧跟着他脸上又挨了一下。

吕律接连的两次拉弓弹射,动作极快,两颗弹丸打在李庆翔脑袋上,疼得他鬼叫连连,骂都没能骂出来。

忽然,李庆翔眼角余光中,看到一道灵敏的黄色身影,已经紧跟着冲扑上来。

是元宝!

听到吕律弹弓弓皮一响,它立刻几下纵过小河,朝着李庆翔扑咬过来。

见状,李庆翔顿时慌了,眼看即将被咬,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更顾不得扔地上的枪,转身就跑。

可元宝已经近在咫尺,他这一转身,屁股上顿时被元宝狠狠地捞了一口,咬着不放,使劲地撕扯。

李庆翔惨叫着,反手就朝元宝胡乱挥打,见元宝没有丝毫退让,惊恐地大叫:“郑三,救我!”

郑三身为一个懂狗的人,他太清楚大笨狗的凶残了。

三只能战狼群,五只能驱熊的存在,真不是盖的。

徒手对付大笨狗,简直是开玩笑。

之前他在说元宝娘四个的时候,确实是真话,但也存了故意撺掇李庆翔的心思。

惹上这种凭借把斧头就敢直面熊霸的人,会有好果子吃吗?

他巴不得李庆翔做得越过分越好,这样,哪怕吕律没有回来,事后知道是谁干的,也绝对不会放过。

但李庆翔刚打龌龊主意准备上手的时候,吕律就回来了。

他们两人之前说的话,可没有丝毫遮掩。

郑三敢肯定,吕律肯定听到了,而且,听得清清楚楚。

因此,他一看吕律阴沉着脸,完全不是第一次在秀山屯后山碰面时的样子,他就知道有戏看了。

郑三可没忘记前几天自己的狗被杀的事情。

他自己不好动手,不代表不能借他人之手啊。

果然,两人一碰面,火气分分钟燃烧起来。

在两人杠上的时候,他有意让开一些,很清楚好戏已经开场。

只是,郑三也没想到,吕律会那么果断,而且弹弓玩得如此溜,见元宝扑来,早有防备的他转身就跑。

可听到李庆翔的求救声,他又犹豫了。

这要不回去救,等回去后,自己家里以后估计没法在林场混了,李庆翔也绝对不会放过他,万一真弄死了,事情更严重。

想到这些,他只能将插在腰间的侵刀拔了出来,硬着头皮朝着死咬着李庆翔屁股将他拖住的元宝冲去。

元宝见郑三提刀冲来,终于松开李庆翔跳到一边,转而朝着郑三狂吠,跃跃欲扑。

面对元宝,郑三也慌啊。

在看到元宝身上的伤痕时,他就已经知道这是一条很有战斗经验的猎狗,会非常难缠。

所以,在元宝朝试图自己扑咬过来的时候,郑三立马将侵刀迎了上去疯狂划拉,试图阻止元宝近身。

只是,又是啪地一声,一颗弹丸打在郑三面门上,疼得他怪叫一声。

前有元宝,一边又有吕律,直接打的就是脑袋,他知道,这爷们是真怒了。

他哪还顾得了其它,转身拔腿就跑。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

更别说吕律了,他这次是动了真火。

打元宝的主意,打自己地窨子东西的主意,这些就不说了,关键是,这二杆子居然还想当着自己的面打死元宝。

动枪,这还了得。

那是大杀器,轻易要命的东西,这就是没有回旋余地的死仇。

那叫郑三的,也绝对不是什么好货色。

吕律在地窨子后边的山坡上听得清楚,好歹也活过几十年,见识过不少场面,他很明显听出郑三在使劲地撺掇,那一举一动更能说明问题。

所以,他用弹弓开打,那是毫不留情,直接冲着两人脑袋干,干死最好。

以那二杆子的性格,也不是什么肯善罢甘休的人。

以其担心以后被各种寻衅报复,不如直接弄死,永绝后患,往这深山里一扔,不用一晚上就被饥肠辘辘的野兽分得一干二净,谁知道是谁干的。

看着两人被元宝追着不要命地往外面跑,吕律那肯就此放过,也紧跟着追了出去。

几下蹿过河流,顺着小道跑了没两步,他目光落在了地上那把双管猎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