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陈浅宋然的女频言情小说《陈浅宋然的小说癌症晚期,恨我入骨的老婆后悔了》,由网络作家“柑橘乌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问过郭洋,宋然手术以及后期恢复都不一定要两百万。这个数字对大多数人而言或许望尘莫及,可于陈浅来说只是九牛一毛,怎么会让她焦灼成这样?「把你的肾交给我,我可以考虑,放过她。」耳畔回响起宋然阴冷的声音。连同那张充满算计的脸,猝不及防地在脑海里闪过。我捂住隐隐作痛的胃,脑门渗出一层薄汗。胃部涌上的酸,过到心口熨成怒火。我咬紧后牙槽,使劲攥住了掌心。一定是宋然那个家伙!“你来这做什么?还想做什么手脚不成!”清冷淡漠的声音将我思绪拉回。一抬眼,陈浅双臂环胸,看我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猜忌。做手脚?什么意思?还没等我将疑惑问出声,身后传来皮鞋落地的声音。陈浅收起锋芒,迤逦的脸上尽是温柔。她无情地将我推开。后背重重撞到瓷砖的一刻,我听到她温柔又担忧...
这个数字对大多数人而言或许望尘莫及,可于陈浅来说只是九牛一毛,怎么会让她焦灼成这样?
「把你的肾交给我,我可以考虑,放过她。」
耳畔回响起宋然阴冷的声音。
连同那张充满算计的脸,猝不及防地在脑海里闪过。
我捂住隐隐作痛的胃,脑门渗出一层薄汗。
胃部涌上的酸,过到心口熨成怒火。
我咬紧后牙槽,使劲攥住了掌心。
一定是宋然那个家伙!
“你来这做什么?还想做什么手脚不成!”
清冷淡漠的声音将我思绪拉回。
一抬眼,陈浅双臂环胸,看我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猜忌。
做手脚?
什么意思?
还没等我将疑惑问出声,身后传来皮鞋落地的声音。
陈浅收起锋芒,迤逦的脸上尽是温柔。
她无情地将我推开。
后背重重撞到瓷砖的一刻,我听到她温柔又担忧的声音。
“宋然,你不好好在病房里呆着出来做什么?”
宋然虚浮地往陈浅身边一靠,下巴顶在她的颈窝。
“看你好久没回来,我担心你。”
在陈浅看不到的盲点,他挑衅地扬了扬眉宇。
这幅小人得志的模样,与当年的方明远如出一辙。
“浅浅,我好像没多少能活的时间了。”
宋然虚弱地咳了几声,陈浅闻声色变,捧着宋然的脸。
“别胡说!有我在,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宋然定定地看了陈浅一会,挤出一抹苍白无力的笑。
天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映在他的脸上,遮去眼底的阴翳。
柔光蒙上一层滤镜,朦胧上了一抹破碎。
“匹配的肾源可遇不可求,我也等不起。”
我品出了不对味。
可遇不可求?
陈浅犀利的目光朝我刺了过来。
在她淬了毒的眼睛里,我看到了此时自己的狼狈。
啪的一声——
耳光震得我耳道嗡嗡地响。
陈浅嘴巴一张一合,我捕捉到了几个字——
“你为了不捐自己的肾,故意让郭洋以职务之便假造肾源?你这个伪君子,你是想宋然死!”
“你以为宋然死了我就会爱你么?你做梦!你永远都是阴沟里的老鼠,是祸害,是令我作呕的存在,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你,哪怕有下辈子,你也是被钉在耻辱柱上的罪孽!”
陈浅的五官一点点扭曲,几步上前揪住我的衣领。
她一遍又一遍诅咒我背负罪孽,不得好死。
我的四肢已经麻木,不断地从心窝处涌上一抹腥甜。
我咬紧牙关,这幅隐忍的模样却激起了她更大的怒火。
“赵嘉锐,你这幅做派给谁看呢!”
看戏看得差不多的宋然装模作样从中隔开我们。
他趁机凑近我,用我们两听得到的音量大小低语——
“赵哥,我有的是办法让陈浅为我付出一切,只要有这张脸就足够了。”
“你不知道吧,就因为我说我想当一个设计师,她就把你的设计稿给我了,原本是要在你们公司新品发布的时候,用我的名字署名。”
“可我啊,不懂这一行,‘不小心中了你的诡计’把设计稿给了竞品公司,现在可是面临天价赔偿呢。”
我猛地瞪大了眼睛,愤怒冲破了理智,提前拳头直接朝着他的面门挥去。
“王八蛋!”
陈浅对他那么好,他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
陈浅家做的是服装设计公司。
她没有经商的天赋,也没有遗传岳母设计才能。
一直以来,岳母对她都十分苛刻。
无论陈浅如何努力,得来的都是岳母的否定。
直到我进了公司,不吝时间和精力去学习,才交出一份让岳母满意的答卷。
岳母的态度这才有所缓和。
而如今,因为宋然肮脏的手段,全部都毁于一旦!
再温和的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更何况,他要伤害的是我此生挚爱的人。
我使出蛮力,直接把宋然压到身下,挥舞着拳头左右开弓。
耳边是陈浅的惊呼,眼下是宋然挑衅的邪笑。
不过就是想要我的肾而已。
我可以给。
但为什么要用毁了陈浅来威胁我?
后来,我被人拉开了。
陈浅扑倒宋然面前,心疼落泪。
我茫然地看着,看着她原本就哭红的眼,更是肿成了核桃一样。
这一刻,我后悔了。
我不该拒绝宋然父母的。
更不该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当着她的面打了宋然。
我太不理智了。
自责、后悔,心疼......众多情绪如潮水一般汹涌而来将我拖入深渊。
我闭上眼,四周只剩黑暗。
我失去了意识,再醒来时,被公事公办的帽子叔叔带到局子调查。
全程,我都是懵的。
依稀间听到他说:“陈浅女士说,你朋友滥用公职故意造假,企图用不匹配的肾源谋财害命,这些你知情么?”
“不可能!”我脱口而出。
“郭洋就算是为我打抱不平,也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他是一个好医生!”
我情绪激动,对面的帽子叔叔官方的安慰我的情绪。
“放心,事情的真相我们会调查的。”
接着,是我对宋然大施拳脚的原因。
我没说话,为了不损害陈浅的利益和名誉。
审讯室有一盏小台灯。
我盯着有些刺目的白炽灯,忽然在想,为何这样的光总被称为救赎?
我伸出消瘦的手指,想要去触碰。
指尖触到的一瞬,皮肤感知到了刺痛。
警察吓了一跳,赶紧将台灯插座拔了下来,拧起眉。
“你需不需要心理医生?”
我摇头,挤出一抹笑。
“我打他,是因为我嫉妒。”
没多久,警察说我被保释了。
我木然地跟在他身后,胸腔下的心却充满了期待。
是陈浅吗?
而当我走出去,看到略显疲惫的郭洋超我招手时,心,隐于黑暗。
郭洋手里还攥着半根烟,他平常是不抽烟的。
他顺手将烟湮灭,扔进垃圾桶,大步朝我走来,把准备的外套披在我身上。
“走吧,先去我家。”
陈浅和宋然饭菜都还没吃几口就走了。
我知道他们根本不是来吃饭的,而是想刺激一下我,顺便要走我的肾。
现在目的都达到了,也就没有再多留的必要了。
刚好,我也有时间处理一下自己的事。
…
我先是联系了律师,最后确认好遗嘱,然后去了医院。
今天本不是我随诊复查的日子,看见我来,我的主治医师除了意外,更多的还是担忧:“是不是又哪里不舒服了?”
他不仅是我的主治医师,还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关心我的人。
我挺不想他为了我难过的。
可现在,我又不得不去做那些让他伤心的事。
“没什么不舒服的。”
不想把气氛搞得太悲伤沉闷,我尽可能装得轻松:“我想把药停了。”
抗癌药物久服会影响身体各个器官衰竭,好在我刚服药不久。
“停药?为什么?”郭洋满目的不敢置信。
我轻笑一声:“在我有限的生命里,我想像个人一样,活得自在点。”
郭洋一时无法接受。
想了想,他还在试图劝我:“你之前不是答应过我的吗?会好好吃药,好好配合治疗。”
“你想一想陈浅,你死了,就真的再也见不到她了!”
他知道我最放不下什么,以为提起陈浅,就能唤起我求生的本能。
可身为医生,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这些药根本治不好我的病,只是在强行延缓生命罢了。
数不清的副作用会让我脱发,暴瘦,精神萎靡,最后人不人鬼不鬼…
见我不为所动,他沉沉的叹息着:“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再好好考虑一下。”
我答应了。
从郭洋的办公室出来,走在医院的院子里,看见不远处坐在长椅上的两个人,我脚步一顿。
我听不清他们正在说些什么,只看见陈浅甜蜜上扬的唇角,眯弯的双眼。
时间好像回到我第一次见到她的那天。
秋日遍地落叶的小院里,她站在树下灿烂的笑着,落日的余晖洒在她白色碎花长裙上,那是我记忆中最美好的画面。
可现在…
想想真挺不公平的。
明明先遇见陈浅的人是我,明明陈浅苦苦寻找爱恋的人,也应该是我。
结果阴差阳错,成了方明远…
可方明远根本不值得啊!
他那种人,配不上陈浅的喜欢…
“赵嘉锐?”
我想得正出神的时候,陈浅已经发现我,朝我走来:“你跟踪我们!?”
她看我的眼神,永远那么怨怼,那么憎恶。
“我来这家医院看…”顿了顿,我改口道:“我有事来找郭洋,碰巧遇见而已。”
我明知道她不会为我而担心。
但她在乎宋然。
“你是觉得宋然的病是假的吧?你觉得我就是故意想要骗走你的一颗肾?”
陈浅根本不听我的解释,只一味劈头盖脸的指责我:“赵嘉锐!别把所有人想得都跟你一样不择手段!”
这一刻,我有些恍惚了。
我全心全意的爱着她,爱了她那么多年,但到头来…
算了。
反正这一切很快就要结束了。
眼睁睁看着陈浅拉走宋然,我呆呆的站在原地很久,心脏闷闷的疼。
回到家,我坐在阳台上一根接着一根烟的抽着。
在今天之前,我是不敢这么抽烟的。
我怕死,怕不能陪着她再久一点。
现在结局已经注定,也就无所谓了。
凌晨。
门口传来开锁声,紧接着房门打开。
熟悉的脚步声响起,是陈浅回来了。
这是我万万没有预料到的。
我匆忙把未抽尽的烟头捻在烟灰缸里,走进客厅,迎上她问:“你怎么…”
陈浅突然撞进我的怀里,踮起脚尖,吻上我的唇。
一股浓烈的酒味充斥着我的口腔。
我不喜欢酒味,更不喜欢她每次意识不清的亲吻,怔怔着没有回应。
许久。
陈浅仰起头,目光迷离的看着我:“阿远,阿远,我好想你…”
从前我不在乎。
现在我都是一个快死的人了…
“陈浅,你看清楚我是谁。”
我捧起她的脸,四目相对,我一字一顿:“我是赵嘉锐,看清楚,我是赵嘉锐!”
怒火和委屈同时涌上心头,不知道是不是人之将死突然而来的勇气,我居然一把钳住她的手腕,狠狠吻了上去。
下一秒,陈浅突然扬起巴掌狠狠甩在我的脸上。
“你也配碰我?”
这一巴掌,还有陈浅讥讽的话音,彻底击碎了我所有的痴心妄想。
我无力坐在床尾,垂头苦笑:“是啊,我不配…”
“我要是不想捐肾,一开始就可以拒绝,何必…”
算了,不想再辩解了。
多少年了。
为了心中那份执拗,我苦苦纠缠着不肯放手,即使已经卑微到尘埃里,结果还是徒劳。
何必呢?
我抬起头,对上陈浅满含厌恶的眸光,这一刻,我想开了。
“等到移植手术结束,我们找个时间去把离婚手续办了吧。”我话音坚定。
说完,我不敢再多看她一眼。
因为我怕,怕看见她的欣喜激动。
那样只会让我更加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付出究竟有多么可笑。
再回到病房时,我只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我甚至希望手术可以快点开始,这样,一切就都能结束了…
…
我难得睡了一个好觉,被阵阵敲门声吵醒时,已经是下午了。
看见进来为我输液的护士,我问:“最后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吗?”
“出来了。”护士话锋一转:“但是已经不需要了。”
“什么意思?”我追问。
“你还不知道?”
护士耐心的对我解释:“郭医生托朋友…”
“现在感觉怎么样?”郭洋突然从门外走进来,把护士没有说完的话打断。
等护士替我输上液离开后,他随口说:“我在国外器官库里找到了适合宋然的供体,所以,你这颗肾,省了!”
“当然,你要是实在不想要的话,捐给别人,我也不拦着你。”
他完全开玩笑的口吻,可我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谢谢你。”
郭洋之所以愿意帮宋然,是为了保我的命。
除此之外,我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才能表达我心中对他的感谢。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能有郭洋这个朋友…
“我和陈浅已经说好了,离婚。”
我想,没有比这更能让郭洋感到高兴的事儿了。
结果也果然不出我所料。
听到这话,郭洋眼睛都亮了,满目激动得不像话:“谢天谢地,你终于想开了!不枉我这么费心费力的想捡回你这条命!”
话落,他像是猛地想起些什么,试探的问我:“那,后续化疗治疗的事…”
“我都配合。”
这一次,郭洋算是彻彻底底的松了口气。
他拍着我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宽慰我:“做出这个决定,我知道你心里一定不好受,想开点吧,时间会抹平一切的。”
“等会输完液,我过来帮你转到肿瘤科病房?”他话锋一转。
我连连拒绝:“你难不成还怕我跑了?”
......
很快,药输完了,护士来帮我拔了针,带我去办手续。
在护士站,宋父宋母看见了我,哭天抢地的奔向我:“赵先生,赵先生,你不能走啊!”
“就当是我们求你了,救救小然吧,好不好?”
我当他们还不知道,耐心解释:“医院已经找到适合宋然的供体了,就算没有我,他也不会死的。”
“不!只有你,只有你才能救我们小然!”宋母声泪俱下。
宋父也是唉声叹气:“赵先生,之前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吗?你这样出尔反尔,不怕小陈跟你离婚吗?”
他是在威胁我。
用陈浅威胁我。
殊不知,我连离婚都不在乎了,岂会在乎他的威胁?
“不好意思,该说的我已经说过了,麻烦你们让一让。”
我要走,宋母却死活不肯放我离开,哭得更厉害了:“你就当可怜可怜我们好不好?”
“用器官库里的肾,要花大几十万呢!我们只是普通家庭,上哪去筹这么多钱?只能等死了…”
所以他们说来说去,就是为了省钱?
我的三观再一次被刷新,懒得再跟他们多废一句话,不顾宋母的阻拦,我抬腿就走。
“不行!你不能走!”
“除非你答应把肾捐给小然!”
宋母挡我,拦我,宋父紧随其后,拽着我,拉扯着我。
场面一时胡乱急了。
“啊!”
突然,随着一声痛呼,宋母突然踉跄着跌坐在地上。
“你!你想害死小然不说,现在连我这个老太婆也不肯放过。”
“你真是好狠的心啊…”
他们的高喊声尖刻刺耳,整层楼都听见了,不少人纷纷凑出来等着看热闹。
陈浅也闻声赶到。
看到狼狈坐在地上的宋家父母,她二话没说,冲上来就甩了我一个耳光。
“你害死阿远还不够!现在还想害了宋然,连他的父母你都不肯放过!”
“赵嘉锐!你到底还要丧尽天良到什么时候?”
这一巴掌,俨然用尽了她所有力气,打得我半边脸都是火辣辣的疼,一直缓不过来。
然而,比起心里的痛,这点痛根本算不得什么。
“方明远不是我害死的!”我沉声低吼。
杀人凶手这顶帽子被陈浅硬生生扣在我头上,都三年了!
从前我不说,是不想看到她知道真相后的伤心绝望。
现在…不想再忍了!
“是我主动发信息约方明远见面的没错!可醉酒驾驶的人是他!开车撞上护栏的人也是他!”
“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找方明远到底为的是什么吗?好,我现在就告诉你!”
让陈浅走出来,彻底清醒。
算是我送给她最后一件礼物。
医院里。
宋然的父母也来了。
老两口泪眼婆娑,见到我就握住我的手,泣不成声:“谢谢你,我们就只有小然这么一个儿子,他要是没了,我们也就没法儿活了…”
“你,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啊!”
宋然得了这个病,他们定是没少到处奔波求医。
现在终于有了希望,他们高兴,激动,在所难免。
可是…
“叔叔阿姨,我和宋然只是初步配型结果一致而已,到底能不能把我的肾移植给他,还要等后面的检查结果。”我淡淡的说着。
我知道自己不该在这个时候给他们泼冷水。
但把丑话说在前面,总好过希望落空时的无法接受。
“赵嘉锐!”
陈浅突然唤我名字,当着大伙的面,对我冷言冷语:“你要是不愿意捐,现在就可以回去。”
“别在这里说那些有的没的,影响大家的心情。”
我:“…”
那可是一颗肾啊!
一个人有多少颗肾?被摘走一颗后的影响到底有多大?
陈浅都不在乎。
她只在乎宋然的身体健康。
而我…
我突然很想问一问她:“我的生死,你在乎吗?”
“不在乎。”她果断回答。
即使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答案,但当这句话真真正正从陈浅口中说出来时,我的心里还是狠狠酸了一下。
我莫名开始羡慕起宋然,羡慕他生了一张酷似方明远的脸。
我甚至很没出息的想——
若是我也能…她会不会多在乎我一点?
我艰难的扯了下嘴角:“什么时候做检查?”
“现在,跟我过来吧。”
陈浅已经约好了医生,我跟在她身后来到医生办公室,医生扫了我一眼,问:“器官捐献这么大的事,考虑好了?”
我点头。
他又问:“你跟患者是什么关系?”
“没关系。”
医生听到我这个答案,终于掀起眼皮,惊讶的正眼看我。
连他都不相信,有人会为毫无关系的一个人捐出一颗肾。
他似乎有一肚子的话想问,最后,他暗暗摇头道:“这种事只有你一个人决定可不行,你还是联系一位你的近亲属过来吧。”
近亲属?
我想了想,问:“妻子算近亲属吗?”
“算。”
那就好。
我起身出门,对着正在门口等我陈浅说:“医生让你进来一下。”
当我和陈浅一起走进医生办公室时,医生满目不敢置信:“你们两个,是夫妻关系?”
我和陈浅同时点头。
几乎瞬间,医生看向我的眼神里斥满了心疼与怜悯。
也难怪他会这样。
他应该知道陈浅和宋然的恋人关系。
而我身为丈夫,眼睁睁看着妻子在外面与别的男人有染,头顶一片青青草原,还心甘情愿拱手奉上自己的肾脏。
是个人都觉得可笑吧…
医生不再多说了,替我开了一系列的检查单子,我道了声谢,拿着检查单游走在医院各个检查科室,最后来到血液科。
连护士都看出我脸色不好,问我:“没睡好?这次抽血量有800cc,等会如果你感觉到有任何不适,及时告诉我。”
“没关系,抽吧。”
我挽起衣袖,把手臂搭在桌面上,亲眼看着针头刺穿我的皮肤,殷红的血液顺着针管流进储血袋里。
200cc,400cc…
不知道为什么,血袋里的血才刚过半,我已经感觉到视线模糊,身体都在发软,趴在桌面上,我好想睡一会啊。
迷迷糊糊间,我听见护士说:“以您丈夫现在的身体情况,不能再抽下去了。”
“只有这些,够吗?”
是陈浅的声音。
看啊,她半点也不关心我。
她只关心检查能不能做完,肾移植手术能不能顺利开始…
这一刻,我突然觉得好累啊。
是心里的累。
我那么爱她,可以不顾性命的去爱她,但到头却换来了什么?
换来她视我命如草芥!
甚至比不上马路边的那些阿猫阿狗…
还好,陈浅,我马上就要死了。
我再也不用爱你了......
不知道昏睡了多久,等我再醒来,窗外天空一片漆黑,空气中充斥着刺鼻消毒水的味道。
我皱眉挣扎着想要撑坐起身,可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郭洋刚进门,看我这样紧忙跑过来扶住我。
他扶着我靠坐在床头,又拿了个枕头垫在我腰背后面,希望我能坐得舒服一些。
从始至终,他沉着脸一个字都没说。
气氛安静得可怕。
我想打破这份安静:“能给我根烟吗?”
“病房里不让抽烟。”郭洋没什么好气。
我不再说话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郭洋终于忍无可忍,走到我的床边,居高临下的问我:“你是不是疯了!赵嘉锐,爱人不是你这么爱的!”
我听得出来,他在忍着怒气。
这要换做半年之前,我还没生病的时候,他非一拳打在我的脸上不可。
“我…”
我无力辩驳,苦笑道:“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临死前,能救活另外一个人,也算是积福积德了。”
郭洋可能早就被我这种愚蠢的行为气昏了头,根本不听我说。
他揪起我的衣领,愤怒的低吼:“就为了那样一个女人,你到底还要犯傻到什么时候!?”
“你是爱她!你告诉告诉我,她都为你做过什么?她有什么是值得你爱的?”
“赵嘉锐!你清醒清醒好不好!”
这些年,陈浅的所作所为郭洋全都看在眼里。
他看不上陈浅,也是因为心疼我。
劝我离婚,劝我回头这样的话,他反反复复说了许多次。
可他不知道的是,真正爱上一个人,哪有那么容易放下啊…
沉默良久,我闭了闭眼,话音干哑的低声道:“让我再为她做最后一件事吧,就当…为我这段不算圆满的感情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你真是不要命…”
我知道郭洋想说什么,抢先一步打断他:“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
等到手术结束,我欠她的也该还清了。
到那时,我会放过她,也放过自己。
“我累了,想再睡一会。”
把郭洋赶走,我平躺在病床上,心口像是堵了一块巨石,莫名压抑烦闷,直到天亮,我感觉自己好多了,想出去走走,透口气。
病房外的走廊里,空空荡荡的。
突然,我隐约间听见有人说话,话中提起陈浅的名字。
我下意识寻找声音来源,来到走廊尽头的一间病房门口,透过门缝,我看见宋然和他的父母正围坐在一起。
此时的宋然早已不像先前那般和善无害,神色阴沉的狞笑着说:“她有钱,舍得给我花钱,还愿意把她那个冤种老公的肾白白给我,我跟她在一起,有什么不好?”
“爸妈,我不是傻子!为什么而接近这个陈浅,我记得清清楚楚。玩归玩,我是不可能把陈浅那种二婚的老女人娶回家的!她这样的人,根本不配被人真心相待!”
听到这话,我气得身体都在发抖。
我一遍遍告诉自己要冷静,冷静,深深吸了口气,我拿出手机,打开录音功能。
“也对!”宋母笑着说:“依我看,趁她现在对你正有热情劲儿,你不如哄着她,让她把房子车都买了!写你的名字!”
宋父也在旁边附和着点头:“不管怎么说,我的底线就是不许你跟那个贱女人领证结婚!其他想怎么玩都随便你!”
这一家人,真让人恶心!
我气得身体都在发抖,想冲进去好好问问他们,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儿,不会觉得良心不安吗?
就在这时,我看见远处提着保温饭盒过来的陈浅。
我径直迎了上去,不由分说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走。
“你干什么?放开我!赵嘉锐,你放开我!”陈浅万般抗拒我的触碰,一路挣扎不停。
直到走出医院大楼,我才把她放开:“等会你想怎么骂我都可以,现在,我给你听个东西。”
我拿出手机,放出刚刚录下的音频。
被喜欢的男人算计,我以为她会生气愤怒,甚至崩溃,我甚至做好随时安慰她的准备。
但结果…
陈浅听完录音,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反而满目鄙夷的看向我,冷冷的问我:“伪造出这段音频,花了你不少心思吧?”
“你不就是想要挑拨我和宋然的关系,好省下你那颗肾吗?”
“赵嘉锐!你恶不恶心?”
一时间,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