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场小说 女频言情 完结版小说雅俗共赏宋红果凌远
完结版小说雅俗共赏宋红果凌远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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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作者

东木禾

    男女主角分别是宋红果凌远的女频言情小说《完结版小说雅俗共赏宋红果凌远》,由网络作家“东木禾”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吃完饭,宋红果想起什么,打开盛放衣服的箱子翻找,果然在底部摸到个夹层,原主把所有的财产都藏在里面了,一张一千块钱的存单,还有三百多的现钱,一块男士手表,一副银镯子,还有些粮票和布票。在这个年代,这算得上是一笔巨款了,里面有原主养父卖工作的钱,还有处理那些带不走的大件换来的钱,剩下得才是上班存下的,现在都成了宋红果的,她果断收进空间里。“妈妈,你找什么呀?”凌远好奇的蹲在她旁边,眼巴巴的看着她。宋红果面不改色的道,“看有你哥哥能穿的衣服吗,他那棉袄太薄了。”还真让她找到一件,是个棉坎肩,藏蓝色的,针脚缝的很细密,款式男女都能穿,就是对凌志来说有点大,穿上后,下摆都过膝盖了,不过这样更暖和就是。宋红果又找出一顶棉帽子给他扣脑袋上,护着耳...

章节试读


吃完饭,宋红果想起什么,打开盛放衣服的箱子翻找,果然在底部摸到个夹层,原主把所有的财产都藏在里面了,一张一千块钱的存单,还有三百多的现钱,一块男士手表,一副银镯子,还有些粮票和布票。

在这个年代,这算得上是一笔巨款了,里面有原主养父卖工作的钱,还有处理那些带不走的大件换来的钱,剩下得才是上班存下的,现在都成了宋红果的,她果断收进空间里。

“妈妈,你找什么呀?”凌远好奇的蹲在她旁边,眼巴巴的看着她。

宋红果面不改色的道,“看有你哥哥能穿的衣服吗,他那棉袄太薄了。”

还真让她找到一件,是个棉坎肩,藏蓝色的,针脚缝的很细密,款式男女都能穿,就是对凌志来说有点大,穿上后,下摆都过膝盖了,不过这样更暖和就是。

宋红果又找出一顶棉帽子给他扣脑袋上,护着耳朵和脖子,总算看着不冷了。

“都,都给我?”凌志不敢置信的问,小心翼翼的摸着身上的坎肩,棉布质地柔软,没有一点补丁,里面的棉花蓬松的像是云一样,非常厚实保暖。

还有帽子,那好像是只有部队上才有的,买都买不到,很稀罕,可她,就这么毫不犹豫的都给他了?

“嗯,就是不太合身,等过后我有空了,再给你做新的。”

“……”还有?

凌远在旁边笑眯眯的看着,一点都不吃味。

宋红果没找到能给他穿的,好在她可以用大衣裹着他,倒也冻不着,只把围巾缠在他脖子上,免得灌进风去。

八点,母子仨收拾利索出门,直奔邮局,邮局的人刚上班,里面还有点乱,邮递员在分发各个单位和大队的报纸和信,大厅的桌面上,摆着一摞一摞的,凌远看的目不转睛,对什么都好奇,凌志却是垂着眼,双手紧紧攥着小推车的两边。

宋红果安抚的拍拍他的肩,从帆布包里拿出单据去窗口那里取包裹,里面的工作人员多看了她好几眼,才给她递出来。

好家伙,俩大麻袋,塞的鼓胀胀的,得亏都是些棉被和衣服,不然她可扛不动,离开时,她又买了些信纸和邮票,根据邮寄地址的远近,邮票有不同的面值,宋红果想起有些邮票将来能升值,便多选了些收藏,一共花了两块三毛钱,又惹得那工作人员多看了好几眼。

宋红果淡定的很,一手抱孩子,一手推车,走的从容不迫,丝毫不知道她离开后,邮寄的人如何热烈的讨论她,当然知道了也不会在意。

“刚才那女同志也不知道是哪个单位的,长得可真水灵。”

“肯定不是铝厂的。”

“你咋知道?”

“这还用问?就她那长相那穿戴,要是铝厂的,还不早就名声在外了?铝厂那帮小年轻,得疯了。”

“也是,就是花钱太大手了,一般人可养不起。”

“一般的人,人家也看不上!”

母子仨又回了招待所,放下小推车,再次出门去了铝厂的职工医院。

医院就在小公园的另一头,隔着招待所五十多米,它斜对面就是百货大楼,整整三层,在这个时代算是非常气派了,另外菜站,肉站,粮站都在这条东西街上,还有裁缝铺子理发店,两家国营饭店,是厂区最繁华热闹的地方。

与之垂直的南北街倒也不冷清,邮局,浴池,书店,也都是人来人往的,还有南麻镇,喔,现在叫南麻公社,办公的地方也在这边,公社也有自己的医院和供销社,就是规模小了些,跟铝厂的不能比,但附近村里的人第一选择却是这边,因为花钱少。

铝厂医院的规模跟后世不能比,但目前,算是很不错的,正冲着大门是个花坛子,用冬青围了一圈,里头种着些月季,眼下瞧着很是萧条,花坛后便是门诊楼,两层,不高,但是挺长的,门诊楼两边各有一排平房,而病房楼在最后面,三层,再其他的就是医院职工的宿舍楼,有两层也有三层的,高高低低的掩映在一片繁茂的梧桐树后。

宋红果领着兄弟俩先转了一圈,大题熟悉了后,才去了人事科报道。

就在西边的那排平房里,很不起眼的一间,宋红果不好抱着孩子进去,嘱咐俩人在门口等着,这才敲了门。

“请进。”

宋红果理了理头发,推门进去,房间里坐了三个人,她也顾不上多打量,落落大方的打了招呼,道明来意,就拿出报道的相关资料,交给在场唯一的中年男人。

刚才那声请进就是他说的,他也看着最稳重最有干部的派头。

果然,她没猜错。

对方是人事科的科长李学路,在怔楞了片刻后,最先回神,从她身上收回视线,翻看着手上的资料,公事公办的道,“办调动手续是吧,准备的资料倒是挺全,你是在m省读的大学,毕业后怎么没分配在当地?”

宋红果不愿多说,只道,“这里才是我老家。”

“喔。”李学路显然很意外,又去看她的毕业证,“你是妇产科专业?”

“是。”说起这个,宋红果就有些无奈,在前世,妇科和产科是分开的,她主修专业是妇科,产科就相对薄弱了,而现在妇产不分家,最要命的是来的病人九成都是生孩子,女人对妇科疾病压根不当回事儿,除非很严重了才会来医院。

她都担心以后自己没有用武之地,会坐冷板凳。

可李学路似乎挺高兴,“妇产科好啊,还是大学生,我们医院就缺这样年轻有为的同志,欢迎,欢迎……”

宋红果就配合的露出适宜的微笑,道了谢后,又问,“我什么时候来上班?”

“你刚从外省回来还不熟悉吧?给你三天准备够吗?”李学路自觉已经很体贴很大方。

谁知

“不太够,我还有俩孩子,他俩身体不太好,来了这边水土不服,暂时得需要我照顾,您看,我下月初上班行吗?”

闻言,对方惊讶的打量着她,“你已经结婚了?”

宋红果面不改色的道,“没有,孩子是我领养的。”

这话一出,房间里的另外俩女人都不敢置信的看向她,啥意思?没结婚就先领养孩子?还是俩个,带着俩没有血缘关系的拖油瓶,这是不打算嫁人了?


宋红果离开后,先去公厕换回衣服,接着去粮站看了看,果然里面已经没啥粮食可卖,只有些没晒好带着些霉点的地瓜干,她又去了肉站,泛着油光的案板上随意扔着几根腿骨,剔的很干净,不要票,两毛钱就能买一根。

对方见她似是有兴趣,就多说了两句,“别看没肉,可使劲熬一熬,还是有不少油水的,也就是费点柴火,我帮你把骨头敲碎了,里面的骨髓吸着才香呢。”

宋红果也是奔着熬汤补钙,不然要这光溜溜的骨头有什么用?她要了一根,对方用锤子砸裂开,油纸一包递给她,许是卖出东西心情好,便又提醒道,“你要是想卖肉,得早点来,四点多排队说不准能抢上。”

“那猪蹄或是下水呢?”

“那个啊,晚一点倒是也行,你今天也是来的不巧,刚都有人买走了。”

宋红果点点头,心里有数了,她早已从系统的超市里买了几个环保购物袋,粗麻布的,把骨头往里一塞,用手拎着,简单实用还大方好看。

对方就忍不住多看了好几眼。

出了门,她又去菜站转了一圈,除了白菜就是萝卜土豆,她买了几个土豆,又挑了些葱姜和干辣椒,离开后,把从系统那儿买的花椒八角之类的也放进去,还有一条五花肉,她一直惦记的洗发膏,剩下的就是零嘴了,喔,她没忍住,还给俩小家伙选了几样玩具,鲁班锁,九连环,玻璃弹珠,陀螺,都是不出格的。

拎着沉甸甸的麻布袋,宋红果最后去了废品收购站。

系统比她要兴奋,跳出来提醒,“赶紧开拍摄啊,你不想买化肥了?”

“……”别提化肥,本来积分快要够了,让她手松买了玩具后,又回到赤贫状态了。

“里面肯定有不少被埋没的好东西,你可瞪大眼睛好好找啊,那都是能传世的宝贝,要是被糟踏了……嘶,不能想,一想就心碎。”

宋红果无奈的道,“可能已经被糟蹋了。”

系统闻言,一下子沉寂了,半响后才幽幽的道,“尽力吧,能救多少救多少,有些东西不该消失的,那本该是历史的印记。”

宋红果难得附和它,“你说的对,那等会儿你也帮着长长眼,我对古董字画什么的,着实不太懂。”

“嗯……”

公社的废品收购站位置有点偏,但面积不小,大门敞开着,门口只守着个老大爷,靠墙坐在个马扎上打盹,听到动静,才掀开眼皮看了看她,“干啥的?”

宋红果忙道,“大爷,我想买几件旧家具。”

大爷随手指了个方向,“那屋里,你挑好了再来跟我说。”

“好,我还想给家里的孩子买几本书……”

“旁边儿。”

“谢谢大爷。”

等她一走,老大爷就又闭上眼,一副万事不理的样儿。

宋红果先扫了眼院子里堆的那些东西,大多都是些破损的坛坛罐罐之类的,还有一些淘汰下来的旧零件,光自行车的架子就发现了俩儿,都是毁坏的实在不行了才当废品处理,她问系统,“这里头有宝吗?”

系统催促道,“没有,快去找书,那才是真正有价值有意义的宝贝。”

“行吧。”

宋红果心里还怪可惜的,先去了装书籍的那间屋,推门进去后,就惊呆了,忍不住低呼,“怎么这么多?”

屋子得有五六十平,乱七八糟的书籍堆成座小山,这可有的挑了。

系统亢奋起来,“字画、孤本,先找这些。”

“嗯。”那些要找,课本也得找,不然等下还能空着手出去?

半个小时后,宋红果无奈的提醒,“克制点吧,空间满了。”

系统顿时痛惜不已,还埋怨上她了,“你说弄这么多自行车和被子干什么?平白占那么多空,现在好了,宝贝明明唾手可得,却塞不进去。”

宋红果无语的道,“你塞的还少吗?”

“多吗?多吗?”系统恨不得跳起来,“你知道那些东西有多珍贵?价值千金也不为过,可现在,就这么被人当垃圾一样的扔在这里暗无天日,要是不能把它们带出去,它们就消失了,几百年的文化沉淀啊,就这么没了,没了……”

宋红果怀疑的问,“你不会哭了吧?”

“……你就不难过?你还是人吗?”

宋红果翻了个白眼,“我难过有什么用?我在的那个时代,这些东西早就不存在了,而现在,我不是已经在尽力挽救了嘛……”

“你尽力了吗?你没有,你要是真尽力了,你就该把自行车和收音机、还有被子军大衣什么的都通通扔了,给它们腾地方!”

“呵呵,那不是尽力,那是疯了吧?”

“……”

“行了,你也别着急,反正一时半会儿的这些东西也坏不了,大不了,我忙完这阵子,就把空间里的大件往外卖一卖,腾出地方来安置你那些宝贝行不行?”

系统却没有被哄好,还是急眼上火的,“万一被人捷足先登呢?你以为就你慧眼识宝啊?一步晚,步步晚!”

闻言,宋红果心里一动,似笑非笑的问,“还有谁慧眼识宝啊?”

系统一下子没了声音。

宋红果哼了声,“怎么不说话了?刚才不还激动的蹦跶吗?这就偃旗息鼓了?不心疼那些宝贝了?不想留住这些历史的印记了?”

系统继续沉默。

宋红果又拿话刺它,“我忽然想到个问题哎,就算我把东西放进空间,你也捞不到手啊?所以,你一个劲的催我是图个啥呢?”

“……对你好不行吗?这些东西现在不值钱,但几十年后,那可都是拍卖场上的常客,你分分钟能富可敌国。”

宋红果呵了声,压根不上套,“你也说那是几十年后,而且,我也从来没想过靠这些东西来致富,咱就说眼下,它们既然不值钱,那谁还会捷足先登呀?来,来,来,不是一直鼓吹说对我好吗?连句实话都不敢坦言告之的好么?”

系统被怼的心虚,含含糊糊的道,“以后你总会知道的……”

“不,我现在就想知道!”

“……”


半个小时后,宋红果用筷子插了一下肉,很轻易的就戳透了,她忍不住又吐槽系统,“你们那个时代的肉已经跟豆腐一样嫩了吗?”

“说的你好像不是那个时代的一样。”系统不服气的回怼。

“我穿过来是23年,你那儿呢?”

“……43年。”

“呵,时代变化有多快,说日新月异都不为过,三五年就改天换日一样,二十年得是什么差异,还需要我说?”至少她那时候系统还只能存在于与小说作者的想象中呢。

系统被怼的心虚,只好道,“你不是要养猪吗,到时候就能吃上土猪肉了,再不行还能去黑市上买,而且,你上班后每月也有肉票呢。”

“每个月半斤的肉票,就问你感动不?”

“……”

宋红果见它不说话了,这才大火开始收汁,汤汁越浓稠,肉的颜色越漂亮,味道也浸润的更透,最后留了一点,用来拌米饭,虽说肉的品质不咋样,但加了这么多料炖出来,吃起来还是很香的。

米饭早就熟了,白花花的大米晶莹剔透,浇上红褐色的浓郁汤汁,那味道,绝了,再咬一口软糯到入口即化的肉……

给个神仙都不换!

“难怪哥哥最喜欢吃这一口啊!”凌远漂亮的小脸塞的像只小松鼠,还不忘感叹。

凌志也难得没了那份少年老成,一双眼亮晶晶的,透着欢喜,还有几分回忆的伤感,他没说话,只是看宋红果的眼神仿佛含着千言万语,他想,以后他一定对她更好,比她将来亲生的孩子还要好。

宋红果给兄弟俩夹了不少肉,倒是她自己只吃了几块,见状,凌远不由问,“妈妈,你怎么不吃了啊?”

“太油腻了。”

“……”

她明明是实话实说,但俩小家伙不信呀,怎么还会有人觉得油腻呢?那绝不可能,肯定是妈妈想让他们多吃一点才故意这么说,因为他们爸爸也是这样,遇上好吃的,就会说不喜欢,省下来留给他们。

这可把俩人给感动的,眼圈都泛红了。

宋红果,“……”

不是,她真的是嫌油腻,不是想感动谁啊!

系统跳出来阴阳怪气的道,“真是越来越会做人啦,这波收买人心的套路,啧啧,俩没见识的小崽子能躲得过去才怪?”

宋红果差点翻白眼,“他们不信,你也眼瞎啊?我那是套路吗,再说,我用得着耍手段收买人心?”

系统哼了声,继续阴阳怪气,“那谁知道?也许你担心费心费力的养大了人家,转头人家就找亲生父母去了,那不是白忙活一场?当然得趁他们小,多培养感情,拉拢人心,将来也好享受儿子的孝敬。”

听了这番话,宋红果并未被激怒,而是忽然问,“看来,你觉得他俩将来的成就很高啊,不会是什么大佬吧?”

“……”宿主成精了吗?

宋红果见它沉默就笑了,“看来我猜对了啊,若不然,你也不会酸的跟炸了醋厂一样,敢情是嫉妒我呀,也对,一下子拥有俩这么出息的儿子,简直就是躺赢的人生嘛,还奋斗什么呢,只要再等十几年,让儿子孝敬就是了。”

“那样的日子,你不觉得可耻吗?不羞愧吗?不觉得了无生趣吗?”

“不啊,明明是美好的如坐云端吧?哈哈哈,你急眼了!”

“……”

这是什么宿主?就会欺负它,亏它还嘲笑别的系统绑定的宿主糟心,结果呢?现在轮到打它脸了。

饭后,还是俩小家伙负责洗刷,宋红果泡了茶,端着搪瓷缸,坐在前厦下的竹椅里,舒坦的半眯着眼,阳光暖暖的撒在身上,旁边的一丛竹子偶尔被风吹过,稀稀疏疏的声音都犹如天籁般动听,另一头的腊梅还残留着几许冷幽的清香,不远处,几只麻雀在柿子树上跳跃着,忽的,又一下子扑棱着翅膀飞走,惊到树下池塘里的大白鹅,嘎嘎嘎的叫唤起来。

而此刻,池塘四周的石头缝里夹种的那两颗迎春花,在不知不觉时,已经开满了黄色的小花,昭告着春天真的来了。

俩小家伙忙活完,笑着跑过来,围在她身边又去翻看晒在台阶上的书,爱不释手的从中汲取着知识,像沙漠中渴极了的旅人,恨不得泡在书海里。

宋红果便也拿了一本来看,歌颂当下主旋律的小说,放在以前那肯定不是她的菜,但眼下,也许是被孩子感染,也或许是没得选择,倒也看的津津有味。

喝着茶,吃着瓜子,看着书,还坐拥这么大院子,前世的梦想也算实现了大半,宋红果正沉浸在这样的惬意时光里,就听到大门砰砰砰的被拍响了。

在村里,大门一般没人会关,更不会有人从里头把门闩都插上,除非晚上睡觉了,但宋红果从后世来,习惯了私密的空间,大门敞着让她十分没有安全感,再说院子这么大,她若是在屋里,有人进来她都不会知道。

像现在,大门一响,好歹能警示一下。

“谁来了?”

“我去开门!”

不一会儿,凌志带着赵振华走回来,见状,宋红果那点被打扰的郁闷也就消散了,起身笑着打招呼,“表哥怎么来了?”

赵振华绕过池塘,就看到她了,还有那套竹子做的桌椅,和那一片摊开的书,等走近再看到瓜子和茶水,就忍不住在心里啧啧赞叹,这才几天啊,日子就过的有模有样了,他回应了一句,“我过来跟你说点事儿。”

“坐下说。”宋红果给他抓了把瓜子,又吩咐凌志去泡茶。

很快,凌志就端着茶水过来了,用搪瓷缸子泡的,缸子外头印着为人民服务。

赵振华捧在手心,没急着喝,他见桌面上还摆着三个搪瓷缸子,显然是这娘仨的用的,再豁达开朗的心性这会儿都忍不住羡慕到泛酸,谁家能有这么多搪瓷缸子啊?

这可是稀罕东西,一般的人家里待客都是用碗装水,有一个搪瓷缸子都能显摆很久,像他家,就只有他爹有一个,还是公社发的,他爹稀罕的不行,都舍不得用,更不用说就这么随意拿出来了。

也许是他的视线太强烈,宋红果琢磨出点意思来,解释道,“我养父买的,都有些小瑕疵,所以不用工业卷。”

其实并不是,而是宋红果从粮油店里买的,她这么说,无非是给个合理由头。


走出那个简陋的窝棚,宋红果就看到许家树靠墙站着,双手插在袖子里,正冷的直跺脚,离的不远不近,既给了他们私下说话的机会,又防备着有人靠近。

这孩子倒是机灵。

“你们这就走?”许家树一脸好奇的打量着他们,试探的问,“不会是去医院吧?眼下最好不要,还是有点惹眼!”

看来他知道的不少,宋红果挑了下眉头,“不去医院,去招待所。”

“招待所?”许家树踮起脚看向她抱着的孩子,“他没事了?”

宋红果随意“嗯”了声,要去推行李的时候发现了问题,单手抱孩子单手推车的操作难度太大,路面不平,太吃力了。

凌志要帮忙,可他还没小推车高呢。

见状,许家树眼珠子转了转,“我可以帮着推,把你们送到招待所去。”

宋红果等着他下文,见听他吞吞吐吐的接着道,“你手里是不是有药啊?”

他刚才隐约也听到了一些,再看凌志没了之前的紧张慌乱,就猜着八成是那小子救过来了,怎么救?当然是吃药了。

宋红果点头笑了,“你是不是想要?可以,等到了招待所我送你,但我手里也不多……”

不等她说完,许家树就急切的道,“我只要退烧药,不用多,几片就成!”

“成交!”

谈好了,许家树不再迟疑的去拉小推车,走在前头,积极的带路。

宋红果拢好军大衣,小包子就贴在她胸前,倒是冻不着半分了,她低头看了眼凌志,见他脸上被冷风吹的青白,不由问,“能受得了吗?”

凌志忍着骨头缝里蹿起来的战栗,平静的道,“我没事儿。”

她都听到牙齿撞击的声音了,还叫没事儿?

但眼下确实没好办法,“你先忍忍,等去了招待所我想办法,咱们走快点,你抓着我大衣,别跟丢了。”

“嗯……”

出了这片民房,许家树问,“你打算去哪个招待所?咱们这儿有两家,县城一家,铝厂一家……”

宋红果想也不想的道,“铝厂招待所。”

“铝厂招待所确实离车站近,条件也好,可价格也贵,比县城贵了两毛呢,你确定去那儿?”

“嗯。”她就安排在铝厂的医院上班,不去那儿还能去哪儿?

凌志看过她的那些证件,显然也清楚,沉默着,只低着头靠的她很近,似是要把自己的脸藏起来。

宋红果安抚的揉揉他的头,单手抱孩子,另一只攥住了他的。

凌志身子一僵,很快便又在那温暖柔软的包裹中放松下来,只是贴的越发近了。

……

车站离着铝厂很近,而且路很好走,笔直宽敞的水泥路,直到几十年后依然如此,两边种着高挺的杨树,这会儿还是上班时间,路上没多少人经过,要知道铝厂有着近一万职工,加上家属在十万人左右,规模媲美个小镇了,下班时间,这条路上可是热闹的很。

走了大约二十来分钟,就看到了铝厂的总厂大门,门两侧用红漆写着奋进的时代标语,还有人站岗,宋红果清楚那可不是装样子吓唬人的,而是荷枪实弹,时刻都有可能出击,军工厂的排面还是要有的。

而总厂的斜对面就是招待所,一座三层高的小楼,跟总厂的行政楼遥遥相望,但招待所的楼显然更胜一筹,这里原先是一大户人家的私宅,主人在国外留过学,所以糅合了中西文化,造的十分典雅大气,后面还带着个不小的花园,花园的另一头就是厂里的职工医院了。

“到了。”许家树站在门外,似是有些打怵,迟迟没抬脚。

宋红果就完全没有这方面的压力了,前世在帝都什么高大上的酒店没见过?眼前的招待所搁在前世连农家乐的环境都比不了,还能露怯了?

宋红果坦然自若的推门走进去,四下随意的打量了一番,嘴角忍不住抽了下,本来设计的挺好,很有民国时期别墅里的那个调调,但现在张贴了很多这个时代的宣传标语和图画,就显得不伦不类起来。

好在,看着很干净。

“你好,我要办理住宿。”宋红果径直走到前台,从帆布包里翻找出介绍信递给对方,又多问了一句,“这里供应暖气吗?”

能在这里上班的都是家里条件不错,还有些门路关系的,多少有些自视甚高,但从看到宋红果进门,那股子优越感就施展不开了,还莫名像是矮了几分,于是显得态度就客气多了,“暖气没有,有煤炉子,但得额外加钱。”

对方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穿着藏蓝色的职工服,里面套的棉袄大概不合身,所以显得身上很臃肿,她盯着宋红果的贴身毛衣和军大衣,毫不掩饰自己的羡慕。

宋红果无视她的目光,敞开大衣,从里面的口袋里掏出一把零钱,“先暂住两天,双人房,再加个煤炉子,一共多少钱?”

“一天七毛,加煤炉子一天就得一块了。”

一块钱搁在前世也就买俩馒头,但对眼下来说,却是一个工人一天的工资,无疑是比不小的开支了。

许家树看她掏钱那个痛快,都替她肉疼。

因为带的行李太重,对方给她安排了一楼的房间,开了门后,把钥匙给她,又指着桌面上的东西提醒,“暖瓶和脸盆仔细着用,坏了得按原价赔偿。”

“好,谢谢!”宋红果扫了眼屋里的摆设,比她预期的要好,大白墙,绿格子窗,两张一米半的木质床,中间夹了张桌子,桌面上摆着铁皮暖瓶和白底红花的搪瓷脸盆。

在看到室内竟然还有个卫生间时,她真的是惊喜了。

对方转身离开去给她拿煤炉子,宋红果看了眼床上,蓝白格的粗布床单,倒是很干净,她把怀里的小包子放下,抱了一路,小身子暖和和的,不过一放下,却下意识的张开手,还皱眉哼唧了几声。

凌志忙走过去,俯下身一边拍着他后背一边哄,“小远,别怕,哥哥在呢。”

凌远这次却没有被安抚住,依旧不安的挣扎着,嘴里喃喃的喊出一声,“妈妈…”

凌志顿时脸色大变。

“妈妈,我要妈妈……”低低的小奶音,带着点哭腔,实在太揪人心弦了。

凌志的表情越发难看,僵硬的扭头去看宋红果。

宋红果愣了下,什么意思?随即就反应过来,这小包子莫非把她当成妈妈了?她的怀抱就那么充满母爱的力量?


“宿主,就选这里!”系统比她还要兴奋,“以这种村落当拍摄背景,你只要稍微用点心,就能火了。”

届时,升级指日可待。

“那你要不要也出把力?坐享其成是可耻的,我们可是一荣俱荣的关系。”

系统立刻警惕的问,“你想本统做什么?”

宋红果轻描淡写的道,“很简单,贡献几包烟就行。”

“……要烟做什么?”

“不懂了吧?在村里,找人办事儿,烟就是通行证呀。”

她倒是带了不少糖,可买房子这种事儿肯定要去找大队里的干部,那些人又不是小孩子,几块糖可哄不了,但递上烟话就容易说了。

系统不乐意,“……吸烟有害健康。”

粮油店里没烟,得耗费它自己的能量,它不想再当冤大头。

“少推三阻四的,我这都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我们共同的事业?”宋红果给它画大饼,“我这就拍摄,等赚了积分,我一分不留全买买买,行了吧?”

系统这才勉强答应了。

宋红果点开拍摄,也摸到了包里突然多出来的几盒烟,心里更有了底气。

“妈妈,这里就是红柿大队呀?”凌远紧贴着她的胳膊,紧张又好奇的四下打量,“看着很漂亮啊。”

闻言,宋红果不由莞尔,“哪儿漂亮?”

漂亮得等到六十年后,眼下嘛,可是差强人意,虽然有山有水,自然风光不错,但村里的房子太扯后腿了。

茅草屋顶土坯墙不是不好看,捯饬好了,是古朴幽雅,隐士高人般的超凡飘然,但现在,吃不饱穿不暖,还要整日辛苦劳作,谁有那份心境去收拾?

所以,这时候的茅草屋顶土坯墙只显露着贫穷和破败,甚至脏乱。

凌远却道,“哪儿都漂亮啊,山漂亮,水也漂亮,房子齐整,人,看着也很面善呢。”

这会儿,已经八点多了,村里人起的早,只是现在刚出正月不久,地里没活儿,不用上工,天又冷,大多数都在家里猫着,可也有零散的几个,提着桶出来打水,远远的看见了他们。

母子仨是生面孔,长得穿的又引人注目,很快,就有人朝着他们走过来。

俩小家伙见了,下意识的抓紧了她的手。

宋红果安抚的捏了捏他们的手心,说了声,“别怕,有妈妈在呢”,便神态从容的迎了上去,主动打招呼,“你好,同志,请问,这是红柿大队吗?”

来人二十多岁,个子中等,长得浓眉大眼,很是正派,身上的棉衣虽也有不少补丁,但看着很厚实,也干净,他点了下头,眼里带着疑惑打量,“你们是谁?来我们大队干啥?”

宋红果就道,“我在铝厂医院上班,来这儿,是找大队长有点事儿。”

闻言,那人声音略高,“找大队长?找他干啥?”

“就是有点事儿。”

一般人听到这么含糊的说辞,知趣的肯定就不问了,但他执着的很。“那是啥事啊?”

宋红果不由皱眉,这操心的是不是太多了?

谁知,那人憨厚一笑,“大队长是我爹,你们找我爹,那我还能不问清楚就往家领啊?”

“……”

行吧,人家确实有资格打听,宋红果只得解释道,“我就是想问问能不能从你们大队买一套房子。”

“买房子?”那人惊异的瞪大眼,“你不是说在铝厂医院上班吗?工人不是都分房子住吗?”

“医院的房子,暂时有些紧张。”宋红果故作无奈,“很多人排队等着呢,我刚分配进厂,又带着俩孩子,总不好去跟一群人挤集体宿舍,所以……”

听到这番话,那人顿时就明白了,显然他也听说过厂里的房子有多抢手,很多小年轻甚至因为等不上分房子而结不了婚,不过,“那你为啥来我们大队?东关大队离着医院不是更近?还有西关大队,那儿还有集,住着可比我们队里方便多了。”

宋红果一时沉默,心里则哀叹,来这里买房,她没什么好犹豫的,可她纠结到底要不要说出原主的身世,说出来,好处显而易见,更容易被信任接受,能尽快的融进这个村子,相处的好,还能被庇护一二。

然而有利就有弊,她怕极品亲戚呀,哪怕只有一个,被纠缠上也得脱层皮,尤其她亲生父母那一家人,万一再贴上来,她就算现在姓宋,怕是也没办法彻底撇干净。

所以来之前,她就想着能瞒就瞒,但她忘了这年头的人说朴实那是真朴实,能热情的让陌生人进家里讨水喝,可说警惕,那也是真警惕,刨根问底的像是在审犯人。

她要是不说清楚,别说买房,怕是连人家的爹都见不到。

对方还虎视眈眈的盯着她呢,远处还有其他人也好奇往这边走,她不得不道,“因为我姥爷住这里。”

“你姥爷是谁?”

“赵德山。”

“啥?”

……

十几分钟后,宋红果坐在了大队长赵保庆家的炕头上,怀里揽着凌远,凌志靠着她站在炕边,对面,坐着站着的,男女老少十几口人好奇的打量着她。

带着她来的年轻人,听了赵德山这个名字,表达了震惊后,一路上倒是没再多问,就领着她进门了,这会儿才道,“你说你姥爷叫赵德山,那你娘不会叫赵玉芝吧?”

“嗯,就叫赵玉芝。”

“啊?还真是啊……”那人顿时表情复杂,“这瞧着长得也不像啊……”

“你才见过你大姑几回,能看出啥像不像的?”赵保庆呵斥了儿子一声,接着便撵他,“你那石槽凿完了?”

赵振华嘻嘻笑着道,“这天冷的伸不出手,等日头再高一点我就去。”

赵保庆又去看其他人,其他人也想听八卦啊,反正这会儿也没啥活儿,就都装傻不走,他只得吩咐人给宋红果倒水。

很快,一个短头发的年轻媳妇端着碗水进来,放在炕桌上,冲她友好的笑笑,还特意提了一句,“加了糖,喝点暖暖肚子。”

宋红果道了谢,她没喝,不过喂了俩小家伙几口,见屋里其他几个孩子都眼巴巴的盯着那碗糖水,赶忙从包里掏出一把糖来,招呼他们过来分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