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顾临渊陆灵曦的女频言情小说《落尽梨花月又西全文小说顾临渊陆灵曦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一只小鸭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顾临渊坐在御案前沉思了良久,直到小顺子公公推门进来,才打断了他的沉思。人在身边的时候没有去珍惜,而今空余悔恨与惋惜,想到这里,顾临渊的眼中多了三分惆怅。顾临渊抿了一口小顺子奉旨呈上的雨前龙井,噎了一口,滚烫的茶水烫入喉咙,半晌紧缩的眉头才慢慢舒展。品完这一口,顾临渊许久才开口询问道,“小顺子,你说当年到底是谁救得朕,又是谁给朕送来军事要密?”小顺子心中叹息,其实这些时日,皇上的种种表现他也看在眼里,想必孰真孰假,皇上心中早就已经有了决断,可是偏偏,那一位如今已经不再人世。皇上往日最爱的茶水乃冻顶乌龙,是边境小国历年上供的珍品,但如今却特意吩咐他去取来紫灵殿的陈茶,据说那是先皇后早年亲手所摘,小顺子就是再怎么愚笨,也不会不知,喝茶不过...
人在身边的时候没有去珍惜,而今空余悔恨与惋惜,想到这里,顾临渊的眼中多了三分惆怅。
顾临渊抿了一口小顺子奉旨呈上的雨前龙井,噎了一口,滚烫的茶水烫入喉咙,半晌紧缩的眉头才慢慢舒展。
品完这一口,顾临渊许久才开口询问道,“小顺子,你说当年到底是谁救得朕,又是谁给朕送来军事要密?”
小顺子心中叹息,其实这些时日,皇上的种种表现他也看在眼里,想必孰真孰假,皇上心中早就已经有了决断,可是偏偏,那一位如今已经不再人世。
皇上往日最爱的茶水乃冻顶乌龙,是边境小国历年上供的珍品,但如今却特意吩咐他去取来紫灵殿的陈茶,据说那是先皇后早年亲手所摘,小顺子就是再怎么愚笨,也不会不知,喝茶不过是缅怀故人罢了。
不过,纵然小顺子再怎么为先皇后不平,他的主子到底是顾临渊,于是,他斟酌片刻才委婉开口,“皇上,这当年的事情奴才并不知晓,也不敢随意猜测,不过,小顺子知道,其实在皇上的心里,这些事情孰是孰非也已经没有意义了,但娘娘若是在天有灵必定希望主子保重龙体。”
顾临渊叹了口气,“会吗?
朕那样对待她,灵儿大概心底是恨死朕了罢。”
小顺子连忙低头,“奴才惶恐。”
顾临渊瞥了他一眼,“慌什么,朕并未有怪罪你的意思,你说的很对,朕其实早就已经不在乎了。”
顾临渊拿起桌上的瓷杯,修长的手指细细摩挲着,目光却有些放空,片刻之后,他才开始娓娓道来,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倾诉。
“当年太子登基,她为求自保留在京城,朕是真的是对她失望至极,朕也不想相信朕一直爱了那么多年的女子竟然会是一个贪生怕死,贪图富贵的人。
朕一直想等她一个解释,可她偏偏总是做出伤朕心的事。”
他再次噎了一口茶,眼神中似乎闪烁着晶亮,“她性子清冷,又固执骄傲,从不愿意低头,身上也没有寻常女子的柔弱娇媚,简直就像是一块石头,让人捂不热又砸不了,不过尽管朕讨厌她,但朕初登大宝,需要右相的帮助,朕又不得不妥协,将她封为皇后。”
“然而没过多久,朕却又着实看不透她了,在这后宫中,他不争不抢,娴静的性子犹如当年一般。
朕的宫里那么多女人,可也就只有她一人,会在天冷时提醒朕加衣,晚上批阅奏折时,她会担心朕的眼睛,那时候朕在想,到底哪种才是真的她,朕不知道,可朕心底里却越发不受控制,她早已住在了朕的心里了。
她对待朕的时候,总会让朕觉得我们就是一对寻常的夫妻,有着柴米油盐一般的恩爱……”说道这里,他转头望了一眼身旁的水晶棺。
“朕是真的原谅她了,原谅她背叛了朕,甚至母后的死,朕宁可背负不孝之名,也未曾继续追究,所以,朕并没有要她的眼睛,也没有决心处死她陆家,朕那时候想,只要她稍稍服软,朕还是会原谅她的,可谁想到,她偏偏那般倔强,那般刚烈……”顾临渊想到陆灵曦那决绝的眼神,只觉得心中疼的厉害,又恨的咬牙切齿,这个女人,就这般不相信他,宁可去死也不愿意向他服软。
“小顺子,你说她到底是为什么?
难道向朕服个软就这么难吗?
竟让她用那样惨烈的手段来对待自己!”
小顺子叹息一声,“皇上,恕奴才多言,娘娘此举,恐怕是一场误会,娘娘一直以为您是要决心处死陆相,故而当日里话赶话的,她也就心存了死志吧!
顾临渊沉默下来,在这场爱恋中,根本没有谁输谁赢,只是谁最不愿放手便已经注定了结局。
门吱呀的声音响起,杨毅一身戎装,眉头紧锁,抱拳跪在了御书房冰凉的地面上。
“奴才该死!”
“如此匆忙,是为何事?”
顾临渊心头有种不祥的预感从心底骤然升起。
“属下奉皇上之名安排了死囚代陆相行刑,并护送陆相一家至城南三十里小筑,本一切都安排了妥当,可今日属下再往小筑,却发现……发现陆相一家皆成刀下亡魂……属下办事不力,自愿请死!”
说完便拔了刀,欲要往脖子上抹。
闻言,顾临渊的盖在瓷杯上的手骤然收紧,瓷杯不堪受力,碎成瓷片,霎时间手中鲜血流淌。
而仅是在一瞬间,顾临渊将瓷杯砸向杨毅的方向,瓷杯力道之大,直接弹开了杨毅手中的剑。
洒落的茶水刚好覆盖于长剑之上,与地面擦出叮铃之声。
“你的命在朕这不值钱,给朕宣秦凤祥,朕现在就要见他!”
“是!”
一道黑影瞬间消失在夜色之中。
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蛇窟,那个光一想起就让人毛骨悚然的地方。
那个地方,黑暗又血腥。
万千毒蛇终日无人喂养,每日吐着信子翘首以待生肉的到来,它们尖牙上的毒液仅仅是触及肌肤,也能引发溃烂,更不论若是被咬上一口,便能叫人要去半条命。
任凭陆灵犀如何无助的喊冤,那个站在高位的男人也未曾在看她一眼,知道他厌恶的拂了拂衣袖,那微弱的声音才逐渐消失在大殿中。
三天了,距离太后薨世已然过去了三天。
陆灵曦自那日被奉旨扔进也过蛇窟去了三日,宫人们上了锁,不许任何人前去探视。
小顺子小心翼翼的询问案台前君王,他冰冷的俊颜容不下一丝抵抗。
“皇上,奴才斗胆,皇后娘娘她……”也该去给她收尸了!
顾临渊正在批阅奏章的手猛然一顿,朱砂笔在奏折上划出一条多余的痕迹。
英气的眉宇微蹙,顾临渊大手一挥,撩开了身上的龙袍,“走!
去看看那个毒妇死了没有!”
“遵旨!
摆驾暴室!”
小顺子皱眉,说是如此,可血肉之躯被扔进那蛇窟之中,哪里还有生还的可能?
别说是三天,便就是三个时辰,那倾城绝色的女子怕也要化为森森白骨了。
虿盆前,侍卫伫立一旁,应着圣上的吩咐,上前打开门锁。
哗啦啦的铁链声在耳边响起,顾临渊的负手而立,而身下却已紧紧卧成了拳头。
不知为何,一想起那女子森森白骨的模样,他竟有些于心不忍。
腥臭味渐渐没入他的口鼻,刺眼的阳光随着大门的打开逐渐照亮整个暴室。
看到眼前的一幕,他只有惊愕,但逐渐,这份惊愕竟然渐渐化为了……惊喜?
两丈深的坑内,本应是成千上百的毒物啃咬在一堆白骨之上,但,此刻的坑内,横七竖八层层叠叠躺着的,竟全都是那些毒虫的尸体。
而满身血迹的陆灵曦,嘴角真渗着鲜血,她竟在啃食一条毒蛇的肉。
血污遮盖了那女子绝代风华的小脸,只剩下那双明亮的眼睛,她看向台上的男子,鲜血染红的嘴唇格外刺眼。
“皇后娘娘她……”小顺子惊愕的半晌说不出话来。
皇后娘娘竟然还没有死,这……这怎么可能?
顾临渊一直紧攥的拳头逐渐松开,冷眸一凛,“陆灵曦,你可认罪?”
陆灵曦扔掉手中毒蛇的尸体,缓缓站起身来,“臣妾……”还未说完,却虚弱的倒了下去,单薄的身子如同凋零的落叶般,轻轻向下落去。
只见那抹明黄色的身影足尖点地,一跃而起,帝王依然飞身向前,落入虿盆之中,双手及时接住了陆灵曦的身子,提气再次飞了起来,双脚稳稳的落在地上。
“宣御医!”
男人抱起满身血迹的陆灵曦,大步走出暴室。
“遵旨!”
随即赶来的苏若怜看到眼前的一幕,踉跄退后两步,满脸的不可置信,染了鲜红蔻丹的手几乎要陷入手心里。
“怎么可能!
陆灵曦,这样你都不死,咱们走着瞧!”
顾临渊一路狂奔,把陆灵曦带到了自己的寝宫内。
一众御医跪在地上,为躺在龙塌上的陆灵曦诊脉。
顾临渊负手徘徊在一旁,不时的看向龙塌上虚弱的女子眉宇之间流露复杂的情绪,最是圣心不可测。
他本不是巴不得看她死么,怎么事到如今,心底竟然还有一丝庆幸。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体内藏有剧毒,比蛇窟里那些个毒物还要厉害,那些毒物再咬了娘娘后,娘娘不但没有大碍,反而将那些毒物全部毒死。”
御医的回话打断了他的思绪,顾临渊无比震惊,“她体内怎么会藏有剧毒?”
“恕臣等无能,臣等也无从知晓。”
“那她现在可有危险?”
“禀皇上,娘娘除了体虚需要进补以外,并无生命危险。”
顾临渊大手一挥,“都下去吧,留下几个奴才伺候即可。”
他从来不知,这个睡在他身边五年的女人竟是一具毒身!
炭盆中,发出阵阵爆栗声,顾临渊叹了一口气,帮她掖好被角,看着她昏迷的样子只身去了御书房过夜。
夜,渐渐的深了,宫女向火炉里添了些碳木。
陆灵曦难得又一次可以睡得这么沉,她梦到了八年前,那时她还不是西蜀的一国之后,只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女。
八年前的那天,她本在外游玩,却被歹徒蒙头击晕,等到有了意识却发现自己躺在太子的龙床之上,她全身酥软,想要叫却又叫不出来,当她快要绝望之际,却发现一男子推门而入。
那男子不是太子,却是当时的四皇子顾临渊。
她想向他求救,却发现来人意识不清。
太子府中,蛟绡红帐,苦度春宵,最终她成为了他的女人。
可当再次清醒后,他却不似往日般温柔。
为了顾全皇家体面,他与她成了婚。
他们本是青梅竹马,感情深厚,但心中嫌隙一旦种下,便悄悄在心底里发了芽,没过多久,太子登基,他却被迫流放。
“轰隆”一声,将陆灵曦从睡梦中里拉回了现实。
窗外乌鸦呀呀飞过,陆灵曦在炭盆子被踢翻的声音中惊醒,她费劲的睁开双眼,阳光打在床上,她不得不抬起另一只手臂去遮挡。
苏若怜头戴凤冠,尊贵无比的站在床前,她一身大红凤袍,富贵至极。
她信步走向上前,染着鲜红蔻丹的手指点在陆灵曦的下巴上,“姐姐睡得可还好,皇上一直在妹妹身边陪伴,刚刚早朝方才离去,妹妹这才有空来谢姐姐割肉制药之恩,可惜御医说这只能暂缓,以后还请姐姐不要吝啬。”
陆灵曦身体酸软,她偏了头撞下苏若怜的手指,激烈的动作引得她全身一阵疼痛。
如果不是身上有伤,她真的恨不得掐住苏若怜的脖子。
“苏若怜,本宫自问从小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这样对我!”
苏若怜看着面前女人愤怒的表情,轻笑了一声,“对我不薄?
当年你不过把我当做你身边的一条狗罢了,什么叫我背叛你?
你怎么不想想当初皇上落难,被迫流放蛮荒之地,你贪图富贵留在京城做人质,反命令我陪同皇上去那蛇虫鼠障之地受苦,陆灵曦你若有自知之明,就该在皇上杀回京城那日便自缢谢罪,何苦恶心皇上?
你不觉得脏,皇上还觉得。”
陆灵曦浑身发抖,眼前的女子,实在难以与当年卖身入相府清纯可人的小丫头联系在一起。
苏若怜继续大笑,神情已经有些扭曲,她嘲讽道,“人人皆道你是祥瑞之人,又是相府嫡出的千金,日后必能登临凤位,的确,你登了凤位,然而呢?
还不是屈居于本宫之下,你大概也没想到,就在三日前,你的临渊哥哥已将后位送与了我。”
她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心头。
“陆灵曦,皇上已经废去你皇后之位,如今我才是皇后,十天后便是我的册封仪式。”
按照陆灵曦的旨意,为了不惊动其他人,阿瑶连夜出宫带着陆琛回到了凤藻宫。
阴暗的殿内,随着宫门被推开刺眼的阳光渗了进来,给这无尽的黑暗中带来一丝光明。
陆灵曦背对着来人,正倚在美人榻上翻着书。
“陆琛给大小姐请安了!”
闻言,执着书卷的手抖了抖,她默默转过身去,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你受苦了……”说不出再多的话,她的泪珠却像断了线一般掉落。
“陆琛不苦,是陆琛没用,救不了老爷他们,一个人独活于世上,实在是无颜面再见小姐了……”陆灵曦示意阿瑶将陆琛扶起。
“不怪你,顾临渊下定了决心要杀我陆家,我们怎么逃得过。”
她的眼神飘向远方,一双包水的眸子里有忿恨之色闪过。
听到这话,陆琛却再次跪倒在陆灵曦面前,惊得她望向跪在地上的男人。
“大小姐您一直误会皇上了!”
他跪在地上,眼神却直视着榻上之人,“当年,是皇上命杨毅大人护送我们出城,午门外早已安排好了一批死囚替我们受过,让陆家远走高飞,远离朝堂那个是非之地,皇上才是当年救我们陆家的恩人啊!”
这句话就像个晴天霹雳,劈落在她心头,活生生将心脏劈成了半截。
“怎么会,不是顾临渊,原来不是他,那到底是谁!”
陆灵曦不淡然了,她的声音突然激动了起来。
恨了三年的人,现在突然告诉她这一切其实都只是一场误会,顾临渊非但不是害死陆家的人,反而是对陆家有恩的人。
她看向自己颤抖的双手,可她却做了什么,她竟然要下毒害他,妄想着给陆家偿命……脑海中又记起了那夜承欢与他身下,那句“我不怪你。”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却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是陆琛假死过去,那杀手才作罢,朦胧间,我却听见他说去复皇后娘娘的命,杀了陆家的人是苏若怜,是苏若怜啊!”
她冷笑着,心里却是无比的憎恨着自己,她该想到的,她该想到的!
无论是和亲遇刺还是刚刚过去的苏合香事件,顾临渊都为了自己的安危,一而再,再而三的庇护自己,而苏若怜才应该是所有事情的罪魁祸首!
……阴暗的大牢里,老鼠蟑螂的声音充斥在耳边,苏若怜抱着膝盖蜷缩在一卷草席之上。
暖春四月的天气在这丝毫见不到阳光的地方没有任何用处,她全身只着一件单衣,脚上的草鞋却也烂了好几个洞。
她喊了太久冤枉,刚开始狱卒们还会警告她别喊了,可久而久之,就连狱卒也不理会了,叫吧叫吧,叫累了她自己也喊不出声了。
她就这样低着头,木木的看着地上爬来爬去的老鼠蟑螂,被关了这么些天,早就习惯了这些狱友,也不似当初那般害怕,竟也能坦然处之。
直到看见眼前出现的一双精致的绣花鞋,那华美的袍角,暗示了来人的地位不凡。
杨毅默默转身出去,关上了那道房门。
房门吱呀关上的那一刻,仿佛是隔绝了一切与外界的屏障。
顾临渊趴在水晶棺旁,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搂在棺上,他暗自呢喃着什么,一会儿笑,一会儿哭。
“灵儿,你疼不疼,都怪我不好,你竟有了身孕我却都不知道。”
“你一定是在装睡,和他们合起伙来一起来欺骗我!”
“灵儿,你冷不冷,这副水晶棺不适合你,你快起来别玩了,赐儿天天吵着要见母后,我认输还不行嘛!
陆府的人朕已经全都放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行吗!”
“那边,那边大床上最舒服了”,他颤抖地指着寝殿中央的高床软枕,“我知道你自幼最是爱睡懒觉,你快起来,我发誓绝对我绝不会吵到你绝不会捉弄你了!”
“你起来啊灵儿,朕是皇帝,朕说让你起来,你不能不听朕的话!”
“你怎么不起来啊,别玩了”他有些体力不支。
“灵儿你起来吧,别再演这么苦的戏给我看了好不好,我以后对你好,我什么都让着你,你跟我回去,躺在这里太冷了!
你连床棉被都没有,再睡下去会受凉的……”他的声音,一声比一声更虚弱,说道后面竟是连喉咙中嘶哑的话语都断断续续了。
房间内,却是鸦雀无声,寂静一片,水晶棺里人再也不会发出任何动静了。
时间过了很久很久,久到顾临渊都快忘记了此行的目的。
但时光又似乎很慢,守在房内的十天里,他已然经历了一系列的情绪,从先前的抵触,悲伤,再到后来的绝望,逐渐接受事实。
这几日便是这样度过,他会在梦中醒来,却又在疲劳中睡去,如此循环往复。
直到第十天,他在门外的喧哗声中惊醒。
郑潇楠依旧是一身白衣,出现在他的门前,此刻手下兵将尚未脱去战甲,已与杨毅的人厮打在一处。
他推开门,众人闻见房内散发的恶臭才反应过来,他摇摇晃晃的站直,冷气缠绕着身体,无孔不入,见到郑潇楠的那刻,他的眼眶内充满了血丝,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他冲向郑潇楠过去就挥拳砸下!
谁都拉不住,当然,也没有人敢拉他。
顾临渊将郑潇楠死死的摁在地上,拳头撞上郑潇楠的脸颊,又狠狠掐住对方脖子,他像只咆哮嘶吼的野兽,“郑潇楠!
你为什么带走她,却不照顾好她!
你为什么不照顾好她!”
拎着郑潇楠胸前的白衣,又是狠狠一拳!
顾临渊嘶声气吼,“你杀了灵儿!”
顾临渊胸中悲愤痛苦,他一直骄傲着,哪怕郑潇楠真的带走了陆灵曦,他也觉得自己没有放不开的女人,他绝不会低头去乞求她回到自己身边,整个西蜀都是他的,西蜀国从来不缺少美人,想爬上他床的女人数之不尽,他不会舍不得一个陆灵曦,更何况还是背叛过他的陆灵曦!
可此刻,他放不开!
舍不得!
其实他早就知道自己不敢面对这一切,看着水晶棺内那副冰凉的躯体,面对这个残忍的结局,几乎要将他逼疯!
顾临渊恨不得将郑潇楠打死在这里!
心里太恨了!
“你明明知道她怀孕,怀的我的孩子,还要瞒着我将她带走!
你将她带走,却又照顾不好她!
你害的她整日忧心忡忡,才会害的我的孩子早产而亡,如今母子两一尸两命!
你就是个杀人凶手!”
顾临渊冷笑道,“你又什么时候放过我?
自从三年前暴室那场大火,我每天只能靠着烈酒入睡,自从你出事后,我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你以为我不动郑潇楠,不动东岳国就能被你放过?
呵!
我每个夜里都会梦见你,梦见以前我对你做的那些事,梦见你在西蜀的皇宫里活着出现却又在我怀中死去,每夜我都备受煎熬,你说你不放过我,好啊,只要你回到我身边,随便你如何不放过我。”
“我不会再回去了,因为我再也不会变成从前那个痴傻的自己,义无反顾的只会爱你!”
“可我……爱你。”
他像个失落的孩子,像是鼓起了莫名的勇气,才缓缓吐出这几个字。
他想起过去陆灵曦也曾这样乞求他的爱,可那时候,他的眼里却从来没有过她。
原来爱这个东西真的这么神奇,谁爱的最深谁就会变得痴痴傻傻,卑微像颗尘埃。
“顾临渊!
你是不是非要逼得我们母子以身殉国,才肯放过这东岳子民!”
“灵儿,我只想要你,东岳的国土,东岳的子民在我眼里全然抵不过一个你!
你以为我攻打东岳,便是贪权恋位?
那我告诉你,你若是愿意与我回去,朕就是舍弃了这西蜀江山,又有何妨!”
陆灵曦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顾临渊,我怕了,我不会再相信你了,过去我就是因为太相信你,相信你总有一天会回头看见我的好,可我等到了什么?
等到了你将我的真心碾碎,扔在泥土里踩上两番。
收手吧顾临渊,西蜀国内佳丽无数,你又何苦执着一个我?”
“灵儿,我收不了手了,除非你回到我身边,除非我死!”
听到这句话,陆灵曦的手缓缓放下。
他乘胜追击,“灵儿,和我回去好吗?
再给我一次机会,赐儿还在宫里等着他的娘亲!”
闻言,陆灵曦本已失去光彩的眼睛里突然亮了,她那因为她的无能而吃尽苦头的孩儿,说不想那是假的,作为一个母亲,即使有了忆儿,赐儿也是她心头割舍不去的一块肉。
“赐儿?
他……他还好吗?”
“赐儿还好,只是相比赐儿略显削瘦了些……”似是击败了她心底最后一层防线,她再也忍不住大哭出声,“赐儿,都是娘亲不好……灵儿,和我回去吧!”
她擦了擦泪水,抬着头望着他道,“好,要我跟你回去可以,但我要你以江山为聘,迎娶我为你西蜀皇后!”
西蜀渊帝五年,东岳国战败投降,西蜀同意退兵。
而退兵的为一条件则是要东岳皇帝郑潇楠将义妹晋封为倾城公主,远嫁西蜀。
对于这一条件,很多史学家都颇为不解,有些开明史官认为渊帝乃“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千古第一人”,可也有激进者认为,渊帝生性好色,暴戾成性,眼光短浅,不足为后人所耻。
总之,有贬有褒,而事实概论如何,则有后人评说。
押送聘礼的队伍铺满了整条王府大街,贯穿于京城之内,刹是气派非常。
正阳殿内,咆哮声伴随着物品砸碎的声音,从殿内不断传出。
“都给朕拉下去砍了!
砍了!”
此时的郑潇楠早已不是一身白衣,他身着一身明黄龙袍坐在殿中央的龙椅上,满眼都是杀气。
台下黑压压跪着一众老臣,“皇上息怒!”
若不是他们将他软禁在宫中,游说灵儿去劝顾临渊退兵,顾临渊永远都不会知道,陆灵曦仍旧存活于世。
三年前他带走的那具尸体不过是套了一个人皮面具的死人罢了,只要顾临渊相信陆灵曦真的死了,那从此之后他便是灵儿唯一的依靠。
可这一切计划都被打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