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场小说 其他类型 有刺全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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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刺全局 猫燕燕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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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燕燕

    男女主角分别是南潇陈砚的其他类型小说《有刺全局》,由网络作家“猫燕燕”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在南潇的印象中,这是她第二次进局子。第一次是因为陈砚。上学那会儿他跟人打架,不敢让家里知道。南潇冒着大雨把他从里面捞出来,两人躲在老街小巷的大排档里吃小火锅。南潇用生土豆片贴在陈砚的脸上帮他消肿。可是这么明显的伤,带回家,一眼就会被看穿。于是陈砚让南潇捏着嗓子冒充他的系主任给陈韵仪打电话,说周末有课题要赶,得住校几天。结果当天晚上有个学术论坛的晚宴,系主任本人就站在林屿森和陈韵仪的身边——最后两人自然是都被陈韵仪狠狠斥责了一顿。对陈砚:“你怎么能动手打架?”对南潇:“你怎么能看着他动手打架?”所以南潇觉得,有些时候还不如自己亲自动手。不过若是被抓进去拘留几天,公司肯定是能接到通知的。到时候,陈韵仪应该会很失望吧。南潇想,这样的话其实...

章节试读

在南潇的印象中,这是她第二次进局子。
第一次是因为陈砚。上学那会儿他跟人打架,不敢让家里知道。
南潇冒着大雨把他从里面捞出来,两人躲在老街小巷的大排档里吃小火锅。
南潇用生土豆片贴在陈砚的脸上帮他消肿。可是这么明显的伤,带回家,一眼就会被看穿。
于是陈砚让南潇捏着嗓子冒充他的系主任给陈韵仪打电话,说周末有课题要赶,得住校几天。
结果当天晚上有个学术论坛的晚宴,系主任本人就站在林屿森和陈韵仪的身边——
最后两人自然是都被陈韵仪狠狠斥责了一顿。
对陈砚:“你怎么能动手打架?”
对南潇:“你怎么能看着他动手打架?”
所以南潇觉得,有些时候还不如自己亲自动手。
不过若是被抓进去拘留几天,公司肯定是能接到通知的。
到时候,陈韵仪应该会很失望吧。
南潇想,这样的话其实也好。
至少在自己要提出离开的时候,陈韵仪也能有个心理缓冲。
“南潇,有人来保释了,出来吧。”
听到警察进来叫她,南潇有些意外。
“对方不起诉么?”
她以为冯诗语应该没那么容易放过自己。
“对方签和解协议了,应该是你这边的朋友去谈的。”
警察也不多说别的,只叫南潇把字签了。
“潇潇!”
白晓琪和宋云岚已经在外面等了三个多小时了,看到南潇出来,赶紧扑上前去。
“潇潇!潇潇!没事吧!”
南潇摇摇头:“嗯,你们也没事吧?”
白晓琪拍着胸口:“哎,幸好岚子给成哥打电话了。”
说话间,一个三十岁模样的男人从隔壁的窗口拿着资料走过来。
一身精明干练的商务装衬妥完美的身架,一副文质彬彬的眼镜架在温润精致的脸上。
“南潇。”
他主动跟南潇招了下手,眼中微有几许动容的光。
“好久不见。”
靳书成是宋云岚的师兄,法律专业的高材生,如今已经是业内最叫座的金牌律师。
早些年在宋云岚的一次生日会上,他第一次见到南潇就很有好感。
后来也追求过她一阵,但南潇婉拒了。
这一句好久不见夹着些许微妙的意味,南潇用礼貌的微笑压下嘴角的尴尬。
“好久不见,靳律师。谢谢你的帮忙,麻烦了。”
“不客气,举手之劳。”
趁靳书成去办最后的相关手续,南潇拽住宋云岚的胳膊:“你怎么把他叫来了?我家里知道了么?”
提起这话,白晓琪气得眼睛都快冒火了。
“你可别提你家里了!那陈砚的电话是徐宁月接的,你猜她说什么?她说南潇姐可是陈总的首席特助,沉稳规矩,遇事冷静——”
南潇摆摆手:“你别说了,我不想猜也不想听。”
今天是周六,她知道陈砚出国刚回来,跟之前那帮兄弟已经很久没聚。
这边一波,那边一局,从上个礼拜一路约到下个月了。
徐宁月能接他的电话,说明他是把徐宁月带着一起去的,介绍她给他的兄弟们认识。
宋云岚叹了口气:“我也是没办法,潇潇。成哥这方面经验足,有魄力,而且一听是你的事,人家二话不说,尽心尽力。”
宋云岚解释说,要不是成哥直接上来就让冯诗语去验伤,估计对方也没那么容易就认怂的。
原来冯诗语根本没有被扎伤屁股,那短裤上的血迹,是她来大姨妈了。
“而且最搞笑的是,她摔最后摔的那个盘子你知道么?是Meissen梅森的品牌,高订限量版,一套十好几万呢。”
靳书成从接到电话,到出警的局子,路上花了三十分钟。
也就在这三十分钟里,他联系到了茶餐厅店的负责人和鉴定中心的法医,完成了视频调取,现场人证,验伤申请等一系列核心有力的证据取证。
什么才叫专业效率?
否则冯诗婷能那么容易就签和解书么?
“潇潇,说真的,你就不打算考虑考虑成哥么?”
宋云岚旧事重提,有心撮合:“就算你觉得不来电,感情也是可以慢慢培养的。”
“南潇,云岚,这边办好了,我们可以走了。”
靳书成罗整着手里的资料,回到三个女生身边。
他把需要给南潇保存的那些一一交给她:“这些你留存好,不过其实也不重要。对方和解不会留下不良记录,别担心。”
“嗯,我不担心。”
南潇心想,真要是有这个顾虑,她也就不会动手了。
“那,我们一起去吃个晚饭?”
靳书成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八点多了:“云岚,你们也开车来的是不是?”
宋云岚和白晓琪都是很懂经的人,一看这个架势,两人互相一对眼。
“啊,对了岚子,你上次说要去我做的那家美甲的店,我今天正好已经帮你预约了。咱们赶紧走吧!”
宋云岚连连点头:“对对,迟到半小时就要取消了是吧?我记得你说那个技师可难约了。潇潇,成哥,我俩就不去了,你们自己吃吧。”
说完,宋云岚勾着白晓琪的手臂,两人以光速消失在南潇面前。
靳书成微笑着转过脸,看着南潇,伸手抬了抬眼镜。
“我记得,你好像很喜欢吃日料。正好我知道有家不错的新店,要不要一起?”
南潇点点头:“好啊,谢谢你今天专程过来帮我。我请你吧。”
“我选的餐厅,当然是我请。”靳书成打开车门,请南潇坐进副驾驶:“你要请我的话,可以约下次。”
南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自诩不是个很善言谈的人,而对方的职业又是律师。
如此高下立判的降维打击,她只能用谢谢来回应。
“你之前练过?”
开车路上,靳书成随意跟南潇聊起天。
他说他看了茶餐厅的监控录像,说南潇那一记下劈侧踢没有个三五年功夫还真是下不来。
“嗯,上学的时候打了几年拳。”南潇点点头。
窗外噼里啪啦,落起了雨点。
今天下午开始就闷得紧,这场雨,迟早是要下起来的。
南潇翻弄手机,按了两下,屏幕没反应。
想起在茶餐厅的时候,似乎就已经电量不足,看来这会儿是自动关机了。
“要充电线么,在你前面的拉抽里有。”
靳书成很贴心。
“哦谢谢,”南潇找出充电线,插上手机。
三分钟后开机,提示短信一条接着一条,跟软件中毒了似的。
十几个未接来电,全是陈砚打过来的。

南潇想接电话,却被陈砚阻止。
五个指缝一扣,紧紧锁着。
男人偏过头,咬住她白皙的脖颈用力一吮——
“别——”
南潇心里一急,疼到眼尾泛红。
他拥住南潇的细腰。借着迷离昏暗的车灯光,眯起眼,玩味地观察着那片不算规整的痕迹。
南潇红了脸,随后抓起已经停止震动的手机。
如她所想,正是陈夫人的来电。
“你先别出声。”
南潇竖起食指,贴着唇请求对方千万静音。
陈砚嗤笑一声:“难道不是我妈叫你来找我的?”
就算听见两人在一块,又有什么奇怪的。
南潇收了收眉头:“你深呼吸一下。”
“哦?”陈砚故意就过南潇的耳垂贴上去:“那我是为了谁,嗯?”
南潇瞬间满脸灼红,用胳膊肘顶开陈砚的胸膛,捏着手机逃下车去。
电话打给回陈夫人,她一秒切回恭敬又尊重的口吻:“陈姨,不好意思,我刚没接到。”
“阿砚呢,他没事吧?”陈韵仪等着通电话等得揪心不已。
小儿子才刚从国外回来,就被几个“狐朋狗友”带到扬淮河上的龙凤船里去听弹评。
圈里谁人不知,那扬淮河上十二金钗各个环肥燕瘦,风华绝代。
陈砚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又一向洁身自好,从不曾谈过恋爱。万一被别有用心的人下套算计了——
陈家是江城的名门望族。从陈韵仪父亲那一辈起家,一众兄弟姐妹不是商界大鳄就是各行大佬。她入赘的丈夫,陈砚的父亲林屿森,更是江城知名A大的校长,著名学者教育家。
真要是让陈砚在扬淮河上着了人家的道儿,家族的脸面往哪搁?
南潇往车子那边看了一眼:“陈姨放心,阿砚他没事,只是在跟几个朋友喝茶聊天。这会儿去洗手间了。”
“行,没事就好。”陈韵仪总算松了口气:“辛苦你了,潇潇。另外我在满江红订了包,晚上要宴请徐家太太和徐小姐。没事就赶紧回来,跟徐家小姐初次见面,不好迟到的。”
“嗯,陈姨放心,我这就送他回来。”
南潇挂了电话,微微有些出神。
徐家小姐......是陈韵仪之前给她看过照片的那个吧?
还让她帮忙找了圈里据说挺灵的大师算八字看面相。
陈砚下个月就要二十六了。像他这个年纪的世家子弟,豪门千金,家里差不多都已经开始“对对碰”了。
背上突然被一阵体温贴近,一双大手结结实实地环住南潇的身体。
“我妈怕我在外面着了坏女人的道儿,没想到家里早就有人监守自盗了。”
陈砚贴上来,咬着南潇的耳垂调侃道。
南潇浑身一凛,那句“监守自盗”着实戳伤了她敏感的神经。
“我监守自盗?”
南潇紧了紧眼眶,喉咙间压不住的颤音:“当初是谁在出国前喝得烂醉如泥,非要......非要......”
陈砚眸子一眯,头一歪,随后不紧不慢地从口袋里掏出眼镜,用绒布细细擦拭着。
“哦,那你告我强女干咯?”
他身高腿长,眉眼俊廷,是那种非常周正又精致的中式长相。
戴上眼镜后更是旁人眼里斯文无两,温润如玉的贵公子。
唯有对着南潇,一开口,却是如此无赖的腔调。
南潇压下心里那一抹强烈的激荡,摇摇头:“陈姨对我有养育之恩,我总不可能把她的独生子——”
啪的一声,陈砚一把捉住南潇的手腕,将她整个人怼压在车门上!
背脊里一阵灼热的疼,却不及男人眼中燃烧的火。
“所以,你是为了报恩才心甘情愿做我的玩物?”
南潇瞥开眼睛,以沉默回应。
她的父亲是陈韵仪的司机,在她十三岁那年因公殉职,很早就跟父亲离婚的母亲早已下落不明。
陈韵仪不忍她流落孤儿院,一方面出于对陈父的愧疚和责任,另一方面她自己也一直很想要个女儿,于是就把南潇收养在了身边。
这些年在陈家,她供南潇吃住读书,叫她跟陈砚姐弟相称。
但南潇心里很明白。有些时候,所谓的心甘情愿,可能是因为没有太多选择,也可能是因为从一开始就摆正了自己的位置。
她甚至可以有资格作为陈家的女儿嫁出去,却永远没有资格作为陈家的媳妇娶进来。
“时候不早了,陈姨还等着你吃饭。在满江红,跟徐家母女。”
南潇轻轻挡开陈砚的手,径自去拉车门。
陈砚单手插着口袋,眉头一挑:“什么徐家母女?”
南潇解释:“是陈姨给你安排的相亲对象。”
陈砚冷冰冰地哼了一声:“不去。我妈选的人,一向不合我胃口。”
“是我选的。”南潇说。

看见陈砚出现,南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不是在跟徐家母女吃饭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冯乔语被踹的差点背过气去,像只被电击的鱼一样,原地翻腾了好一阵才爬起身。
认出是陈砚,他又气又恼,但却又秒怂。不为别的,只因为站在陈砚跟前,冯乔语自知自己的身高和体力完全不占优势。
手指着陈砚,冯乔语气急败坏道:“你,你......姓陈的,你敢打我!”
“我特么打得就是你!”
陈砚趁他尚未站稳,起手就是一记正面拳!
直击的力量过于霸道蛮横,冯乔语当场四仰八叉,随即歪头吐出两颗带血的门牙。
“跟我姐道歉。”
陈砚扶了扶拳头,这一拳正中那狗东西的狗牙。
南潇看到他拳头上突兀的两个骨节都磕破了,血珠汩汩外涌。
“你,你给我等着!”
冯乔语捂着漏风的嘴巴,连滚带爬地跑出门。
陈砚厌恶地瞄了一眼地上的整束玫瑰,起脚射门一般直接踹出去:“把你的花圈带走!晦气!”
咣当一声,他反手关上门,将眼镜往鼻梁上一扶,凑近南潇身边。
“什么品种的疯狗,你都给放进来?这么饥不择食?”
南潇下意识向后退了半步:“我跟他已经分手了。”
“没跟我妈说?”
陈砚抬起手,将南潇刚洗过的一缕发梢从脖子上的防水纱布贴处挪开。
那发梢还湿着,打着自来的弯卷,一下子勾住了陈砚的心尖。
他将目光落盯在南潇裸色的唇瓣上,刚想上前啄上一口。
“你,你的手在流血。”
南潇蓦地向后一退,捉住陈砚的手,却也叫他扑了个扫兴的空。
“嗯,那你怎么补偿我?”陈砚抿了抿唇,“我这可是为了保护你才受伤的。”
南潇不太认可。
因为冯乔语只是骂人,没有动手。
所以陈砚只是为了泄愤才揍他。
当然,如果不是陈砚突然过来了,自己原本也是准备要动手揍人的。
“帮你上药吧。”
南潇把被冯乔语撞到的椅子扶起来,将陈砚拽到沙发上。
与那盒紧急避孕药一起搁在茶几上的,还有纱布面前和碘酒。
南潇刚买来涂外伤的,物尽其用。
碘酒冰凉,但刺激浓度不高。
但陈砚一直喊疼,十有八九是夸张的。
于是南潇不得不用力捏紧他的手,像给小猫剪指甲一样。
“你怎么到这来了?徐太太和徐小姐呢?”
看这个时间,南潇估计陈砚最多也就陪坐了二十分钟。
“不是相亲么?相完了,就走呗。”
陈砚慵懒地往沙发上靠了下去,眯着眼,看南潇捏着棉签,动作细细颤颤。
他很享受她这样专注地对待自己的样子,从小到大都是。
因为只有这一刻,他会有种莫名的满足感,好像她是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南潇。
“你是觉得徐小姐不合适么?”
南潇换了根棉签,轻轻压住他那块翘起来还在渗血的皮肉。
这么大幅度的动作,他却反而不叫疼了。
“合适,你给我选的,当然合适。”
陈砚意味深长地看了南潇一眼。
南潇手上动作一顿:“所以,是定下来了对么?”
“先相处看吧,再说人家也未必看得上我。说不定,我也是跟那姓冯的渣男一样,回头被捉奸在床呢?”
“你怎么知道?”
南潇眉头微微一拧,棉签差点挣断了。
陈砚装糊涂:“什么怎么知道?”
南潇:“冯乔语跟以前的姘头搞在一起,被我当场捉奸,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也就是两个礼拜前的事,南潇根本没告诉过任何人。
......
陈砚轻咳一声,偏开脸:“你自己跟我说的,你忘了。”
南潇可没那么好糊弄:“陈砚,你前天才从国外回来,我梦游跟你说的么?”
她明明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就连陈韵仪都还误以为自己跟冯乔语依然在谈恋爱呢。
可陈砚却连冯乔语睡了以前的姘头,甚至被她在外地碰巧捉奸这些细节都知道!
“你给他下的套?陈砚,是不是你——”
“我下什么套?”陈砚嗤笑一声:“是他姓冯的自己管不好自己,我有按着头强迫他睡了那女人?”
“你——”
南潇气得一时语塞:“你以后少管我的事!”
陈砚冷笑:“那姓冯的就是个垃圾,骗得了我妈,骗不了我。我若不管你,将来搞出乌七八糟的事来,难道丢的不是我陈家的脸么?”
南潇原本还想争执两句,但听他说骗的了他妈的那一瞬间,心里微微涟漪起一阵酸楚。
冯乔语那样道貌岸然的混账,其实陈韵仪也未必就真的会被蒙蔽......
只是联姻这种事,背后永远钩稽着利益关系。
她十三岁被陈家收养,虽然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兴趣特长也样样倾注培养。
但她高考选专业的时候并不能选择自己心仪的计算机,只能选择财会,商务英语这一类。
因为她知道,她将来是要给陈家效力,要给陈砚铺路的。别的女孩口口声声说不要当“扶弟魔”,要追求自己的人生,逃离原生家庭。
可对南潇来说,陈家养育恩情大过天,这些反而是她必须要报答的,理所应当的。
总之......
南潇用拇指按了下肿胀的太阳穴:“总之就是,我的事我会自己安排好。你不用担心会给陈家添麻烦。但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自作主张了。”
“你就吃这个?”
陈砚显然并没有在听南潇说什么。
南潇垂了垂眼睛:“不安全,吃了保险。”
她说的是避孕药,而陈砚指的却是刚刚送到门口的外卖。
“地沟油,吃了保险?”
陈砚眯了眯眼睛,不明所以地反问南潇。
南潇回神过来,小心地抽走茶几上的避孕药盒:“哦,你说外卖啊。”
陈砚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否则,你以为我说什么?”
其实他看见那盒药了,但他什么都没说。
南潇想,这些原本也用不着他多提。
早在三年前他出国的时候就已经跟她说的很清楚了。
南潇跟外面的女人不一样,干净,识趣,懂事。
总不会真的连这点麻烦都不会自己处理吧。
“没什么。”
南潇晃了下心神,起身去拿外卖袋子。
那是她洗澡之前叫的,萝卜牛腩盖浇饭。
三块胡萝卜,两块白萝卜,拇指盖大小的几块筋头巴脑的牛肉。
陈砚嫌弃地看了一眼,没等南潇动筷子,他起身就手便给倒垃圾桶里了!

冯诗语是存心惹事来的。
见南潇不说话不反应,胆子就更狂了。
她琢磨着就如徐宁月之前跟她说的,这南潇就是个外强中干的软包子,挨一巴掌都不会还手的性格,一点不夸张呢。
于是她大胆走到餐桌前,上下打量着南潇三人吃过的甜点和咖啡。
啧啧两声,一脸嫌弃。
“你们下午茶就吃这些?果然都是些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冯诗语摇头晃脑,另外两个女孩见状跟上来,也是极尽讽刺之能。
“你们懂不懂茶文化?这种高凳子的High-tea套餐,在欧洲贵族圈里,那是给佣人吃的,站着吃完就走的。而真正的富家太太和富家小姐,吃的叫Low-tea。围坐沙发和矮茶几,闲聊消磨时间,舒爽恣意。”
“还有咖啡,呵,曼特宁还有人加糖么?这跟喝葡萄酒兑雪碧有什么区别?”
“所以说,这麻雀就算是到了凤凰窝里,还是忍不住要出来找她的麻雀同类。”
几个女孩越说越兴奋,其中一个高高瘦瘦的竟上手一把拎起南潇用过的蛋糕碟,啪的一下——
“哎呀,不好意思,手滑了。”
“不过这也不能怪我,真正的佩马琳法式蛋糕,底座是可以粘在盘子上的。”
冯诗语和另一个胖墩墩的女生见状,随即跟着放开手脚“大开杀戒”。
白晓琪的火爆脾气如何能忍?直接撸胳膊挽袖子就要冲上前。
“我擦!老娘吃的是不是low-tea不说,你们特娘的绝对是一帮low逼!”
“晓琪!”
南潇一把拖住白晓琪的胳膊,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一旁宋云岚见状,也提步上前来,站在南潇身旁。
她一手捏着账单,一手打了个响指。
“服务生,买单。”
服务生应声过来,看着桌上地上的一片狼藉,顿时错愕不已。
“这......几位女士,是今天的餐点有什么不合口味的么?”
宋云岚抿唇一笑:“有啊,这几位对你们这家店十分不满,又嫌弃咖啡烘焙不纯,又嫌弃蛋糕不够档次,哦对了,还有这么高的桌子,她们嫌low。”
宋云岚是学法律出身的,思维敏捷条理有据。专业度也为她自己创业提供了不少便利。
她一向是属于能动口diss死别人的,一般不会选择动手。
虽然她一米七八的个子,走在哪里都有种实打实的压迫感。
“但我觉得吧,不管心里再怎么不满意,再怎么激动,砸您自己的餐,成么?”
最后,宋云岚把账单往服务生手上一塞:“你看看吧,一共多少钱,连盘子带碗,跟这几位结算就行。”
本来说好这顿是南潇请的,送上门来的买单客,不要白不要。
白晓琪个子最小,从南潇身后钻出来,一脸后悔不迭:“哎,我那个柠檬挞还一口没动,早知道多吃几口。赚了。”
服务生也是懂经的,废话不多说,赶紧表示会给南潇她们重新上一份餐点。
随后转向冯诗语这边,直接开口报价:“不好意思各位,一共是六百八十四,请问哪位买下单?”
冯诗语涨红着脸,鼻腔里愤然哼了一声:“不就是几百块钱么?拿去。”
说着,她直接掏出一张卡,往服务生面前一摔。
与此同时,伸手便撩起桌上的另一盘提拉米苏。
“既然钱花了,那就砸个爽好了!”
她是懂挑软柿子的,三个女孩中,数白晓琪个子最小。
距离似乎也正好够她的攻击范围——
说时迟那时快,冯诗语起手就要往白晓琪的脸上扣过去!
谁也没想到南潇竟然会在这时候出手,直接一个边侧踢接下劈。
一脚踢中冯诗语的手腕!
蛋糕盘子应声落碎,冯诗语甚至都没反应过来,人就连错两步摔了个结结实实的仰八叉。
南潇会空手道这件事,就连白晓琪和宋云岚都不知道。
她之前被陈韵仪送去学古典舞,培养气质的。
但南潇后来偷偷把课换了,自作主张溜去了隔壁的武道管。
倒不是因为有什么武侠情怀,主要还是因为陈砚在十四岁那年被绑架过一次后,南潇心里就种下了这么个念头。
“冯诗语,我最后警告你一次。我跟你冯乔语已经分开了,我不管你们到底有多看不起我,也不管你们觉得分手的原因是什么。都不重要。但是,你再敢无缘无故寻衅滋事,欺负我和我的朋友。我会用一百种招数正当防卫的。”
冯诗语是家里的掌上明珠,哪里受得了这种委屈?
她连惊带吓又狼狈,直接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旁边那一胖一瘦两个女孩见状,也不知道是谁唯恐天下不乱,蓦地叫出一句——
“哎呀!血!流血了!”
冯诗语也是运气不好,这一屁股刚好坐在了之前摔碎甜点盘子的位置上。
屁股正好刮在了一块碎片上。
白色的牛仔短裤上,透出了一块殷红色。
“报警!打人啦!”
“诗语,坚持住呀!快叫救护车啊!”
......
警察很快就赶过来了,宋云岚安慰南潇,让她别紧张。
自己是学法律出身的,吃的就是这碗饭。
不管今天这事怎么论,都是对方寻衅滋事在先。
“你先进去等我,我给你想办法。没事的潇潇。”
眼看着南潇被拉上警车,白晓琪冲着宋云岚直跳脚:“说好的不动手,潇潇怎么比我还冲动?”
不管谁先惹的事,动手了的一方肯定是不占理的。
宋云岚虽然表面镇定安慰南潇,其实自己心里也没底。
“要不,给陈砚打电话吧?让他出面去保释,总比直接给陈总知道了强。”
白晓琪说着,拿出手机。
她了解陈韵仪这些年对南潇的手段,不打不骂,但论起精神折磨和攻心,无人出其右。
“你有陈砚的电话么?”宋云岚问。
白晓琪摇摇头,她没有陈砚电话号码,但公司里是有微信群的。
于是她连着翻了几百号人的头像,找到陈砚。
硬着头皮拨通了对方的语音。
“白主管?你找陈总啊?”
是徐宁月接听的。

南潇站在办公桌旁边,视线正好落在陈砚的侧脸上。
他今天第一天进公司。
归国回来,镀了一身金色。
陈韵仪叫他进来公司先历练一阵,职位先给到研发部门的总工助理。
毕竟,就算是帝国理工首屈一指的高材生。没有实战经验的纸上谈兵,也是难以服众的。
陈砚特意换了一件相对规整的西装衬衫,领带是低调的纯色配暗纹。
胡须应该是早上特意刮干净了,不像那天在车里的时候,跟她耳鬓厮磨,仿佛要燃起干柴与烈火。
南潇一直都这样觉得,陈砚只有穿上衣服的时候像个人。
“潇潇?”
南潇有点失神,听到陈韵仪叫她,才反应过来:“哦,就是那样。跟陈砚说的一样。”
“是么?”
陈韵仪将信将疑:“那冯家二少爷要真是这么个不成规矩的货色,潇潇,你怎么不先告诉我呢?”
南潇脑子有点乱,不知该如何作答。
主要是她也没想到那个冯乔语真的会把事情闹大,也不知道冯家在陈韵仪面前是怎么一番恶人先告状的。
现在事情被提到明面上了,她觉得自己无论怎么解释都被动。
“妈,潇姐要面子,这种事么,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像个怨妇一样到处跟人说的。”
南潇迟迟没开口,陈砚替她答了。
没想到这话彻底把陈韵仪惹不痛快了:“你闭嘴,出国一趟还学会动手打人了?这事儿就算是冯二公子混蛋了,轮得到你去出手教训人家么?你算那根葱啊,用你出头抱不平?”
陈韵仪在商场里混了一辈子,为人处事一向城府低调,从不轻易与人面上为敌。
她以前从不担心陈砚的性子,因为人人都说这陈家小公子心随母性,处处都像她。
怎么会做出这么不计后果的荒唐事?
“妈,人家都欺负到头上了,也要忍么?”
见陈韵仪似乎真的动了怒,陈砚立刻切上一副温驯乖哄的笑容:“他侮辱潇姐不说,甚至还出言侮辱了您。我琢磨这冯家也不是什么特了不得的高门大院,冯部长年后一退休,他老婆手里的几个楼盘接连跳水。冯家大公子更是个外强中干的纸老虎。这种人,打了也就打了。”
“你倒是了解的门清?”
陈韵仪颇有几分惊讶。
虽说小儿子陈砚将来必然是要接她的班,可是前些年他所表现出来的能力及偏好,似乎与商政这些送往迎来的没半毛钱关系。
陈砚脑子聪慧,更擅长科技专工。
陈韵仪虽然有意培养他,从小就常带着他各种应酬出席,但陈砚似乎也只是学了个皮毛,更无更多兴趣。
如今听他说出这番话,陈韵仪的心里其实是多具了几分欣慰的。
陈砚恭敬地笑了笑:“妈平时教的话我都往心里去了,潇姐也经常提醒我要多关注圈子里的关系。将来都是有大派场的。”
“算了。打也打了,能怎办?回头我叫人送点东西过去,潇潇,那你跟冯乔语,就算是彻底没说法了?”
陈韵仪再次转向南潇。
南潇点点头:“陈姨,我们其实本来也没有很合适。之前想着先相处一下看看,既然冯二公子也没有想要认真对待这段关系。也就不耽误大家时间了。”
陈韵仪见状,也不再多说什么。
随后她叫陈砚出去,独独把南潇留了下来。
南潇明白,接下来的话,可能就不是那么好听了。
“潇潇,你是聪明人,你也知道我想跟你说什么。”
陈韵仪拉住南潇的手,拽她来到办公室沙发处坐下。
南潇点头:“我明白。”
“脖子好些了么?”
陈韵仪的目光落在南潇脖子处的那块伤疤上。拇指盖大小,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痂。
南潇的脸上火烧火燎的,下意识将衬衫领子往上拉了一下。
她点头应声:“已经没事了,本来就是一点小伤。”
“是啊,一点小伤。看医生也好,自己上点药也好。没必要非得血呼啦地摆在阿砚面前是不是?”
陈韵仪嘴角微微一勾,话里阴阳有话。
南潇肩膀一凛,顿时明白了陈韵仪的敲打。
“陈姨,我......”
“我知道,姓冯的不是什么好货。但谁也没逼着你非得跟他到哪一步,本来就是你们年轻人自愿的。”
陈韵仪摆摆手,示意南潇不用急着解释,听她先把这些话说完。
“阿砚从小到大,最见不得的就是看你受委屈。他是真把你当亲姐一样护着了,潇潇,但你得明白孰轻孰重的道理。今天一个冯乔语算不得什么大人物,那明天呢?你真的忍心看他,将来为了这点鸡毛蒜皮的事为你拼个头破血流么?”
听了陈韵仪的这番教诲,南潇心里像硬塞了一把生果壳一样难受。
是不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
陈砚为她动手,为她冲动,在陈韵仪看来这就是不可原谅的禁忌。
那如果将来她知道,陈砚跟自己其实已经......
那将是南潇不敢想象的大地震。
“陈姨,是我考虑不周了。差点连累了阿砚,真的很抱歉。”
“其实我也不是怪你,潇潇。都是自家人,有委屈想诉也是正常的。”
陈韵仪再次拉过南潇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陈姨虽然不是你亲妈,但这些年也是真的把你当亲女儿一样疼爱培养的。给你找个好婆家,也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你也别急,回头,我跟你叔再帮你物色物色,咱们潇潇这个条件,那绝对是多少青年才俊趋之若鹜的。”
“陈姨,您别费心了。我......这种事还是顺其自然吧。”
这半年来,南潇已经相亲了不下十次。
陈韵仪对她的安排也可谓是尽心尽力了的,但那个圈子里的人,天然有种货比三家的准则法。
南潇作为陈家的养女,在身份价值上天然就打了折扣。
她已经相得倦了,疲了。
说实话,在陈家这些年,在陈氏集团这些年,她也已经疲了。
“怎么?不会是心里有人了吧?”
陈韵仪半开玩笑半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