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意棉季礼的其他类型小说《三分野苏意棉季礼全文》,由网络作家“衣冠擒受”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苏意棉捏着钥匙没动,头抬起,看见小孩儿懒洋洋的倚靠在桅杆上,仔细一瞧,有种精神不济的感觉,她不由出声:“你怎么了?”季明哲不爱搭理苏意棉,她跟别的女人不一样,其他女人不管怎么蹦跶那始终都是外人,轻易进不了季家,也永远都不会跟他成为一家人,只有苏意棉,她名正言顺。别看季明哲年纪小,但心思比大人还通透,这些事儿他都懂。这些年季明哲一直都厌恶出现在季礼身边的异性,一视同仁的不给好脸,那些女人就会知难而退自己离开,而苏意棉这板上钉钉的,他是知道闹了也没辙。他就更不待见了,冷冷的说:“不关你事。”苏意棉侧目打量他:“怎么说话声音也有气无力?”季明哲翻了个白眼:“你烦不烦。”得。倒是她多管闲事了。苏意棉看出来这小孩儿不待见她,她也不在意,只环顾...
季明哲不爱搭理苏意棉,她跟别的女人不一样,其他女人不管怎么蹦跶那始终都是外人,轻易进不了季家,也永远都不会跟他成为一家人,只有苏意棉,她名正言顺。
别看季明哲年纪小,但心思比大人还通透,这些事儿他都懂。
这些年季明哲一直都厌恶出现在季礼身边的异性,一视同仁的不给好脸,那些女人就会知难而退自己离开,而苏意棉这板上钉钉的,他是知道闹了也没辙。
他就更不待见了,冷冷的说:“不关你事。”
苏意棉侧目打量他:“怎么说话声音也有气无力?”
季明哲翻了个白眼:“你烦不烦。”
得。
倒是她多管闲事了。
苏意棉看出来这小孩儿不待见她,她也不在意,只环顾看了眼四周,说:“你爸呢?”
“问他干什么?”季明哲凉凉的扫过她,也在打量她。
苏意棉无奈:“钥匙给错了,想让他给我换一把。”
季明哲道:“他不在。”
“就你一个人在家?”苏意棉内心闪过一丝惊讶,虽说孩子已经念初中了,但毕竟是个孩子,放他一个人在家里季礼竟然也放心。
季明哲狐疑的观察她:“想跟我打听他的动向?”
苏意棉:“......”这哪跟哪。
也不知道是不是富人家庭出来的小孩儿都这样一副生人勿近的脸色,反正季明哲这臭脸蛋子苏意棉是见识到了,比起季礼,相差无几。
苏意棉是无家可归,现在没地可去,拉着行李箱走进一步,意识到自己没有季礼的联系方式,仰起头说:“那你能跟你爸打个电话吗?”
季明哲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态:“心机深,还说不是偷摸着过来跟我打听他。”
苏意棉冤枉:“我是想搬去隔壁,没有钥匙,想问问他。”
水晶灯的灯光很耀眼,明亮的照在季明哲好看的脸上,显得有些病态的白:“要打自己打。”
季明哲转身就走,进了卧室。
苏意棉在一楼转了一圈,绕了几个门才找到厨房,冰箱一开,好在里面食材应有尽有,她随便挑拣了些排骨炖了汤,还弄了碗姜茶端上了楼。
“你怎么还没走?”
季明哲窝在被子里,小山丘似的,一侧头发现头顶一个黑影笼罩,把他吓的不轻,一眨眼才发现是苏意棉:“干什么?”
“你发烧了,”苏意棉把姜茶搁桌子上,顺势摸了他的额头,果然滚烫,刚才在楼下她就发现他不对劲,小孩儿身体不舒服最明显,一眼就能看出来,“我给你弄了点退烧药,还有姜茶,你喝了。”
“不喝。”
季明哲扫她一眼,复又继续躺下。
苏意棉把人扶起来:“我手摸着你都烫,要着火了。”
季明哲只觉得耳边有一万只蚊子在嗡嗡叫,烦的要死,关键苏意棉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知难而退,不管他怎么冷脸,她都非摁着他喝药。
有一种武大郎的既视感。
季明哲是吃了没力气的亏,被苏意棉喂进去一小半,他撇开她的手:“我不喝!”
“为什么不喝?”苏意棉皱眉,“这温度你要烧成傻子了。”
“谁知道有没有毒。”季明哲费了好大劲才甩开苏意棉的手,这一下直接脱力,病怏怏的倒在床中间。
这话简直叫苏意棉哭笑不得。
都知道成年人或多或少都有些被害妄想症,没想到这么小一孩子也能有这觉悟,还怕东西有毒,苏意棉不得不撑着手把他搀扶起来:“有毒没毒暂时不说,但你再烧下去,不用别人费功夫下毒,你就能升天了。”
药是强势喂下去的。
一番操作下去,床上被子都是药汁,弄的一片狼藉,苏意棉不免内心感概,才刚做好准备结婚嫁人,没想到提前一步当了回妈。
“你睡会儿吧,看看过会儿能不能好。”
季明哲皱了皱眉,小声嘟囔了一句“多管闲事”,喝了药困意袭来,没过一会儿他就睡沉了过去,苏意棉在旁边守着,时不时摸摸他的额头温度。
见他睡着,苏意棉这才下去收拾行李,原本想着这事儿该知会季礼一声,但想到季明哲人小鬼大,他不舒服自己就该告诉季礼了,他不说,可能有什么别的原因呢。
季礼一个男人恐怕也不知道怎么带小孩,都说季家豪门大院,人人都想攀附,但季明哲私生子的身份着实尴尬,估摸着在季家并不如表面那样光鲜亮丽呢?
思及此,苏意棉便打消了知会季礼的心思。
她自己就是私生女,这身份在世人眼中就是不好的存在,总用异样的眼光看待她,季明哲和她差不多,她骤然生了一些同病相怜的想法。
过了一个半小时,苏意棉盛了碗排骨汤上去,结果一摸季明哲额头,着实给她吓住,这温度只高不低,一直烧不见退问题就严重了。
“季明哲?快醒醒。”
苏意棉把人摇了摇,季明哲撑着沉重的眼皮说了句:“烦死了。”
她嘴角一抽,到底是把人拉拽着背起来,抱她是抱不动,只能背了:“我带你去医院吧。”
“你抖什么?”季明哲见她紧张,有气无力。
苏意棉也想不抖,关键是忍不住:“我觉得你烧的快熟了。”
季明哲却说:“怕什么,又死不了。”
苏意棉觉得他有时候确实跟季礼很像,不愧是父子俩,说话语气中带着的狂妄也如出一辙,她不免说:“你要是死了,我肯定撇不干净。”
“难怪这么抖,原来怕我连累你,”季明哲眼眶都烧的有些干,“那你走。”
苏意棉做不来这种没良心的事儿:“半途而废多不好,我都背到前院来了。”
大晚上的,苏意棉这边忙前忙后,到了前院出了大道刚好碰见这边巡逻的物业,保安问她需不需要帮助,苏意棉赶紧说:“帮我叫辆车吧,我家孩子高烧。”
保安本想帮着打个120算了,结果一低头发现苏意棉背上的孩子竟然是季明哲,在这一片干活儿的都知道季礼,季明哲更是一个公开的秘密,这孩子算个小太子,顿时重视起来,说:“我让人把车开来,送你们去吧。”
“那麻烦你了。”苏意棉有些意外,这儿的人还挺热心。
保安一边打电话,一边偷摸着也打给了季礼:“季先生,我是澄园这边的保安。”
把这事儿一说,季礼微错愕的声线传来:“哪家医院?”
“市中心。”保安心想他们也不敢随便送个医院啊。
季礼低沉的音线很快传来:“我马上到。”
这个价位的房子是普通人就算努力一辈子都够不上的天坎,季礼出手大方,不代表她就理所当然。
就在苏意棉犹豫这个家到底该不该搬时,苏母已经替她做了选择,断了她的后路。
苏意棉回苏家发现自己的行李已经被张妈打包好堆在大门口,她回苏家时就没带多少东西,如今一收拾也就一个行李箱就打发了。
“我不是还没嫁吗?”苏意棉单手扶着行李箱,顺着看向沙发处的闽芝。
闽芝容光焕发,指尖是她新买的珠宝戒指,拿着比划了下,没拿正眼看她:“现在不搬下月初一也一样要搬,早搬晚搬,不都是要搬。”
苏意棉站在玄关,没进去。
人把东西收拾好丢在这儿,就没打算接纳她,说到底她就是一外人,唯一能被榨干的那点价值就是嫁给季礼,除此之外,也没别的作用了。
这里到底不是她的家。
如果不是负担不起学费,又无法赡养年迈的外婆,巨额的医药费让她无能为力,她是不会点头跟闽芝回苏家的。
“还没订婚,现在搬过去会落人口舌。”苏意棉波澜不惊的开口。
闽芝哪里管这些,又不是她亲生的女儿,只是苏意棉一个人的名声,那有什么要紧:“我要是你,就该想点法子怎么握住季礼的心,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你搬过去近的直接同床共枕,要再摘不下这月,我也帮不了你。”
最后一句说的委婉,但苏意棉听出来些许胁迫。
能被闽芝用来拿捏她的,也只有外婆了。
手段不入流,但凑效。
苏意棉拎着行李箱,这里并不是她的家,她也没什么留恋,但还是道了一句:“我喊您一声妈妈是因为我来的第一天您说怕人知道我的身份后诟病,要我当你亲闺女,我就喊你一声。你也不用时时刻刻拿这些话来威胁我,苏家是因为投资失败生意上周转不过来才想着攀高枝,我是因为年纪小没有经济能力才不得不低头,在我看来,我们只是各取所需。”
她从来不是什么软柿子,人不是得硬着一口气到处乱刚,来这个世界上的人都各有各的苦难,她识时务懂进退,低头一次不代表她懦弱。
“你确定是各取所需?”闽芝讽刺一笑,“不是你求人办事?”
有些原则不该她让的,苏意棉也不会让:“互为利益,我们就没有高低之分,苏家日后得靠着我,而我日后不一定得靠苏家。”
她只是没毕业,没能力赚钱,可暂时的窘迫又怎么会困住她一辈子,她这人不图大富大贵,只图平安喜乐,过普通人的生活就很好。
闽芝说:“那老太婆的死活你不管?医药费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苏意棉瞬间冷脸,说:“外婆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喜欢别人随便拿她当作筹码威胁我。”
闽芝没把她放在眼里:“没能力的人才会被胁迫。”
苏意棉不冷不淡:“人在穷途末路时总会做极端的事儿,逼狠了我不觉得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我只会踹翻这条船,反正我也不想嫁季礼,我又过了季老爷子的眼,都知道苏家只有我这一个女儿,我要是不嫁,下月初一订婚礼,你再去孤儿院领养一个亲闺女回来嫁给季礼?只要季家愿意相信,你还有一个闺女从小生病放在孤儿院调养身体就行。”
这番话显然把闽芝说愣了,好几秒,闽芝才神情复杂,扫了一眼苏意棉。
没想到苏意棉竟然规划了往后数十年,这些话不是没道理,苏意棉翅膀硬了迟早要飞出去,不是她能控得住的。
“目光长远是好事,”闽芝到底缓和语气,暂时退一步,“你现在在苏家的户口本上,一辈子都姓苏,人走远了难免忘本,你忘不忘和我没关系,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女儿。”
这门婚事已经是必定的了,改不了。
能嫁进季家的只能是苏意棉。
这个档口苏意棉要是悔婚不嫁,季家无所谓,有所谓的是苏家,闽芝还想靠季家这棵大树好乘凉,她再去逮一个女孩儿说自己凭空又多了个女儿,这不是玩笑,这是把季家全家人当猴子耍。
闽芝不敢干这种事儿,没想到竟然被苏意棉反将了一军。
她只能变相提醒苏意棉,只要她还姓苏,这辈子不管她在哪里,都会和苏家挂钩。
苏意棉没吭声,转头就走。
刚来海城没多久,苏家周围的路还没认全,就得搬来搬去,苏意棉去了大道,拦了辆计程车报了澄园的地址。
司机从后视镜看她一眼:“富人区啊。”
苏意棉不好说什么,下车时给了两百三十一,别说,挺远。
寻着地址一路找到了别墅,才发现这里的房子都隔了很远,每一栋都是独栋,周边自带后花园,走得近了发现前院还有个私人泳池,环境高端大气上档次,苏意棉一进去只有一个念头——
还得是有钱人。
会享受。
苏意棉找了半天才找到正门,一楼全是落地款式透明的玻璃门,她绕了一圈才知道原来得刷卡,钥匙上自带的感应器,进去后整栋楼都亮了。
“你来干什么?”
一道稚嫩却故意显得老成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苏意棉一抬头,好家伙,这不是季明哲吗?
“你怎么在这里?”苏意棉也惊讶开口。
季礼不是说这个房子给她一个人住吗?
怎么还有个小鬼头。
季明哲的脸十分冷酷:“这儿是我家。”
苏意棉是拿着钥匙开的门,慢慢把行李箱放在一侧,抬头去看人:“你爸说让我住这儿的。”
“他给错了,”季明哲幼态的脸上满是冷漠,语气也不好,“你应该是隔壁那栋。”
短短一句话,苏意棉已经明白来龙去脉,只是她没想到,季礼竟然把她安排在季明哲的隔壁,虽然说是一人一栋别墅,但也不必要吧?
把未婚妻和私生子放在一个区域,是什么意思?
都藏起来?
苏意棉其实懂的,男人嘛,都喜欢纸醉金迷,能多点时间花天酒地就绝对不会让莫名其妙的责任束缚自己,孩子是一个,老婆是一个,这两都是耽误他出门觅食的对象,把她和季明哲放一起好严加看管,不坏他的事儿。
苏意棉不是本地人,但她也听说过,数之不尽的权贵在季礼跟前点头哈腰,约他一顿饭,还不如去约其他人,毕竟两者难度系数没有可比性。
女人们梦寐以求想跟季礼春风一夜都愁没有门路,她苏意棉捏着个板上钉钉的婚约,竟然说不要就不要。
简而言之——
她没看上季礼。
当众摊开了说,不算直白,但也下了季礼很大的脸,她不给面儿,季礼却好整以暇瞄她好一会儿。
苏意棉这身衣服包裹着她紧致玲珑的身材,前凸后翘,明明是风情的衣服,穿在她身上莫名的乖。
还真像个软糯的兔子似的。
前后几秒钟的时间,季礼收回视线,声音磁性的让人浮想联翩:“爷爷定的婚事,我没意见。”
“你......”
苏意棉皱眉,眼眶急红:“你刚才不是这么说的。”
“我反悔了,”季礼不疾不徐,语气随意,仿佛结婚对他来说不是大事,“你也知道我们季家跟普通人家不一样,你嫁过来得守规矩,我指东你别往西,多你一双筷子不多,养个兔子而已,季家养得起。”
苏意棉没见过季礼这样混账的人。
扭头跑了。
脑海里全是季礼那张俊挺的脸却说着凶神恶煞的话,看似点头,实际威胁。
她不想结婚是真,不想沦为苏家去巴结别人的联姻工具也是真,但季礼看穿了她,故意说的这番话堵她的后路。
他明明也没看上她。
苏意棉下楼时撞到了林治国,后者醉醺醺的神智不清,偏偏认识女人身上的香气,一摸苏意棉的腰就知道是个绝色佳人。
“是你啊,小意。”林治国眯起眼,忽然清醒了几分。
苏意棉下意识后退,不着痕迹的避开:“林叔叔好。”
“来这儿干什么来了?还这身打扮......”
林治国色眯眯的打量一个遍:“漂亮。”
这眼神让人心里不适,苏意棉不算个不谙世事的,眼下更是想逃离这个是非之地,这林治国是上次苏父带她去应酬时认识的,看苏父的意思,她这次要是不能跟季礼定了,就得跟了林治国。
左右是利益交换的工具,跟谁不是跟。
苏父当她是私生女,不是女儿,是摇钱树。
“吃饭了吗小意,叔叔带你去个好地方吃饭。”林治国一把拽住苏意棉,把人拽着朝洗手间的方向走。
苏意棉吓的不行,她掉头朝着来时的包厢方向跑。
“季礼!”
包厢门被推开,林治国也跟过来追人:“小意,你跟了我,我不会亏待你的,你看你这么乖,我疼你还来不及。”
苏意棉跌到季礼跟前时,她只权衡利弊了一下,如果一定要选一个,那还不如选季礼。
但她一般不信命。
酒桌上捡了个瓶子,苏意棉拎起便朝着林治国头上砸,这一下直接开了花,血迹汩汩淌下来,她吓的簌簌发抖:“季先生,这瓶酒贵吗?”
沉寂的包厢,慌张的兔子,血迹斑驳的男人。
季礼这会儿没想别的,只有一句至理俗言——
原来兔子急了是真的会咬人。
他面上看不出什么端倪,但他忽然伸手点了支烟,说:“挺贵的。”
苏意棉哭丧着脸:“我可能赔不起。”
没指名道姓,但小孩儿口中的“他”,不用想也知道指的是季礼。
等等。
小孩儿,八九岁的年纪。
这不是......
难道是传闻中季礼在外边的私生子?
短短几秒钟时间,苏意棉的脑瓜子转了一遍又一遍,目光打量这小孩儿,越看越觉得像季礼,不是五官相似,而是周身气质。
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我在问你话。”季明哲远远立在那儿,脸色冷酷。
看着就不大好相处。
苏意棉嘴角上扬,淡定的回答:“算是吧。”
季明哲皱眉,同样在观察她:“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算是吧?”
苏意棉人诚实,老实巴交的:“八字没一撇就不算成事儿,结婚没有证就不算嫁人。”
季明哲朝着她的方位走来,一步一步,少年老成的味道,嘴角那抹讥笑和季礼相差无几:“可他们都说你们板上钉钉。”
“他们说是他们说,”苏意棉一本正经,不卑不亢,“世界上这么多夫妻结了还闹着离婚的,事实证明就算结成了,只要有机会也能离,那我这还没迈入季家门槛的,岂不是机会更大着。”
季明哲虽然年纪不大,但心智成熟,一耳朵听出来言外之意,有些惊讶:“你不想嫁给他?”
“不想。”苏意棉说。
季明哲眼角余光瞥见一道高大身影朝着这边而来,他留了个心眼,没告诉苏意棉,反而不疾不徐的询问:“为什么?”
苏意棉话不多:“不为什么。”
季明哲眼看着套不出话,不甘心,继续:“你看不上他,总得有个理由。”
季明哲道:“季家有权有势,很多人做梦都想和我们家攀上关系,你不想嫁到季家,是对他不满意?”
这些话倒是实话。
大家都挤破头只想跟“季”字扯上点关系,哪怕就见过一面,都能往外吹嘘大半年,人人眼中香饽饽的婚事,在苏意棉这里竟然一文不值。
估计那些人都在背后说她一句不识好歹。
苏意棉心下复杂。
憋闷这许多天,她从小地方来到大城市,这里规矩多,学会的第一课就是不能口无遮拦,到哪里都得跟人长袖善舞,不能说真话,得说一半留一半,剩下的那一半任由听的人去猜。
眼前的季明哲只是个半大的孩子,苏意棉难免没了戒备心,咬牙轻声:“我无权过问任何人的私事,更无法要求季先生洁身自好,自古以来讲究门当户对,我也觉得什么锅就配什么盖,我这人心性简单,融不进季先生的圈子。”
这话刚落。
“我是什么圈子?”季礼的声音低低传来。
苏意棉浑身一僵。
抬眼去瞧,才发现季明哲一双眼里都是看戏的神色。
这小孩儿......
竟然也给她下套!
也不知道季礼回来多久了,又听到多少,人生最尴尬的事儿莫过于现在,每次在背后蛐蛐人的时候都被恰好被本人听见。
“说说看,我是什么圈子?”季礼挺好奇的。
苏意棉那些话说的,就差把“混帐东西”四个字贴在他脑袋上。
季礼绕过沙发走来,人很高,过来时影子斜斜的压上来,莫名的让苏意棉觉得死期将至。
他低声:“你心性简单,意思是说我阴险狡诈?”
苏意棉:“......”
她没开口,但她默认。
只不过这话不能乱说,苏意棉对他还是有些忌惮,怕他一个不高兴真把她祭天,她只好采取迂回手段:“我的意思是我和季先生云泥之别,我配不上季先生。”
“你知道就好。”季礼一贯的冷沉,接了话。
苏意棉提起一口气,有些怕他。
季礼没看她,话倒是一字不落:“苏小姐也不用担心我做什么禽兽之举,不过是一纸婚约,长辈那个年代最重诺,娶你是希望爷爷安心,我对你没有任何兴趣,苏小姐也不是我的菜。”
苏意棉听见后,涨红了一张脸。
这男人还真是记仇。
“明哲,”季礼朝着小孩儿招招手,“去给太爷爷问个好,你过些天要开学,没时间再过来。”
季明哲颔首,冷酷的不近人情:“知道。”
季礼说:“开学要我送你吗?”
季明哲扫了一眼苏意棉,说:“那天你们不是要去试婚纱礼服?”
订婚礼也是礼,礼数不废,礼服是要去看看的。
苏意棉刚想说她自己去就行,结果季礼没什么语气:“去不去无所谓,就走个过场。”
他回头看苏意棉:“苏小姐应该也不会介意。”
苏意棉忽然被点名,吊着一口仙气:“是。”
季礼摸摸季明哲的头:“去吧。”
“季先生,那我也先走了。”苏意棉低声开口。
季礼大概嫌她烦,“嗯”了声,冷淡得很。
哪想苏意棉刚转身——
季明哲人小鬼大,冷酷的脸庞下藏着一颗唯恐天下不乱的心,在暴君跟前煽风点火:“她刚才那意思,是说你个人不好吗?”
苏意棉吓的屏住呼吸。
她是这意思,但也没必要这么直白!
此时此刻,苏意棉恨不得连滚带爬的跑出去,再也不见这对父子俩。
季礼倒是气定神闲,回答:“何止,还说我人品不端。”
苏意棉吓的快步流星跑远了。
回去路上,苏意棉就在跟李海棠汇报今天的过程,拍着胸脯还没从余韵中回过神来:“他们家小孩都不是吃素的,我这种宅斗渣渣要是进了季家这高门大院,怕是活不过一集。”
李海棠也是惊呆了:“才9岁啊,这么老谋深算。”
苏意棉懊恼:“怪我,是我乱说话。”
李海棠道:“他要是不故意套你,你能开这个口吗?”
苏意棉深呼吸一口气,想到刚才在季家的画面,觉得还是有些收获:“暴君明里暗里说他瞧不上我,以后相敬如宾就是最好的结果,我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李海棠作为苏意棉在易村时候就拜把子的闺蜜,这会儿懂她的心思,笑着开口:“知道你暗恋姜学长多年,要是姜神知道你为了他竟然拒绝季礼,不知道会不会感动。”
“别瞎说,”苏意棉轻了声音,“我拒婚不是因为姜学长。”
是她本来就不想嫁。
李海棠说:“之前他考附属一中,你就跟着去了,他在海大,你第一志愿也填海大,过些天报道能跟男神一个学校了,又进一步,你不高兴?”
抵达医院那会儿已经晚上11点半,门诊部都差不多下班了,只几个值班的人,苏意棉背着孩子从一楼跑到了前台:“我家孩子高烧,麻烦你帮我叫个医生好吗。”
季明哲烧的一点力气都没有,迷糊中听到这话,心想:我家孩子,我家孩子,谁是你家的。
护士见状,立即拨打内线:“你先找个地方坐会儿吧,刚才有个病人突发情况,医生去做手术了。”
苏意棉只好就近找个座椅,把季明哲放在旁边,护士赶着过来给做了个基础的检查:“39度8,对什么药物过敏没?”
“我不清楚。”苏意棉扶着季明哲的肩,喂了点水给他。
“你自己孩子你不清楚?”护士瞥她一眼。
苏意棉是真不知道,孩子也不是她的,她有些急,时不时张望看着远处:“医生什么时候来。”
“我给他做个检查,医生来了也会问这些。”护士有些不耐烦。
苏意棉背了一路,季明哲毕竟是个男孩子,体重不轻,她双手麻了,抖的不成样子,一边观察季明哲的状态,一边回答护士的话。
但大多数是一问三不知。
护士啧了好几声:“几岁了?几岁总知道吧?”
“八九岁。”苏意棉轻声回答。
“啧。”护士又瞥她一眼,“是不是亲生的?”
八岁就八岁,九岁就九岁,还八九岁。
关键苏意棉看着年纪不大,这孩子就算九岁了,算一算年纪,怕不是未婚先孕生的,也没看见孩子父亲,说:“连孩子基本身体情况都不知道,看这样子烧了好一阵了,现在才送来,生了又不管,还不如不生。”
苏意棉脸色难看,坐在椅子上仰起头看过去,冷不丁开口:“这里是医院吗?”
护士还在本子上写字,听到这话愣了下:“当然。”
苏意棉一手抱着季明哲,偏过头语气冷硬:“原来你也知道是医院,病人来这儿是看病,不是听你为难家属,家属要是知道这么多医疗知识点,还用得着上医院来?”
护士被说的顿了下,毕竟苏意棉翻脸速度太快,她没反应过来:“我问的都是基础的......”
苏意棉说:“是吗?这一身白大褂穿的,看见的知道是护士,不知道的还以为兼职查人户口,我的孩子我不管难道你替我管吗?你要有本事就做好你的本职工作,我家孩子的事儿用不着你操心。”
什么叫还不如不生。
苏意棉气的手更抖了,心里庆幸得亏季明哲烧糊涂了没听见,不然得多难过,本来就没妈,亲爸还不在,小小的孩子,这种委屈是憋在心里有口难言。
护士被怼的哑口无言,一下子也没声了,记了点东西后跑去喊医生。
季礼赶来的时候恰好听到这番话,他立在走廊尽头处,一眼瞧见苏意棉抱着孩子挤在一张椅子上,她本来就娇小,抱了孩子之后两个都看着弱小无助,但她却显得格外坚韧,仿佛在默默的撑着伞,为季明哲遮风挡雨。
这一幕竟然格外的温馨。
季礼眉梢微挑,走过去伸手接季明哲,苏意棉没注意来人,下意识的搂紧孩子:“干什么?”
“季先生。”苏意棉抬头,才看清楚人脸。
他穿着套深黑色的缎面衬衫,领口扣子只到第三颗,低头来接时露出了里头若隐若现的胸肌,再往下是一片结实到引人遐想的风景。
风尘仆仆,来的急。
像是在哪个饭局上突然赶来的。
“给我吧。”季礼手没收,“我来抱。”
苏意棉这才松懈了力道,孩子被季礼抱起来倒是显得轻松,她不由得藏了藏自己还在发抖的手:“季先生怎么来了?”
“明哲发烧,我不该来吗?”季礼瞥了眼她的手。
来的时候保安把事儿又描述了一遍,他也听说是苏意棉背着孩子在小区里跑了好一段路,这个世界上有目的接近他的人太多了,有的图他的钱,有的图他的势,但大多都是逢场作戏,苏意棉竟然能为季明哲做这些,可见心思是个好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苏意棉站起身跟在季明哲旁边走,“小孩儿发烧我本来第一时间要通知你的。”
毕竟监护人是季礼。
季礼有知情权。
晚上值班的医生确实很少,但季礼来了之后这边的院长大半夜的亲自领着人来接待,刚走到检查室门口苏意棉才发现医生都在这儿等着,看着一个个都是刚从家里赶过来的。
“青霉素过敏,”季礼把孩子放在床上,“看看。”
医生们手忙脚乱上来做检查。
苏意棉见这里围的水泄不通,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她也就不进去碍事了,只站在外边的休息区等着。
心想:季礼虽然名声不好,但他对孩子挺好。
至少不像她的父亲,苏父就没把她当女儿,只想着怎么才能拿她去换更多的钱。
季礼走出门口,瞥见苏意棉在不远处双手拖着腮,他抬起脚步走过去:“蹲在这儿做什么。”
苏意棉仰起头,一眼看见他精致的下颚线,猛然站起身,没想到起猛了两眼一黑,整个身体往旁边栽。
一双手恰好伸出接住她,季礼挑眉:“贫血?”
“轻微,”苏意棉手还麻着,他的掌心捏着她的胳膊,温度传过来,她下意识挣了一下,“我没事儿,季明哲还好吗?”
季礼说:“今晚上麻烦你了。”
苏意棉没想到季礼还能有礼貌的时候,突如其来的感谢让她微微笑了下:“也是凑巧,你钥匙给错了。”
季礼的目光落到苏意棉脸上,她笑的时候很真诚,眸子里亮堂堂的,没什么算计,更没什么诡计,他想到苏意棉怼护士的那些话,不由说:“在你眼里,季明哲算什么?”
苏意棉一下子没听懂:“孩子啊。”
季礼微偏头:“又不是你的孩子。”
要说之前的话苏意棉没理解到重点,这句一出来,苏意棉立即明白他话里的精髓。
这不就是说她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么?
苏意棉皱眉:“孩子就是孩子,在我眼里他就是一个年仅九岁的小孩,季先生,今晚上事发突然,不管是谁,在他周围没别的大人的情况下,我都会把他送到医院来,这是一片好心,我始终认为人和人之间互相帮助是基础,而不是在极端时候,第一时间先分个你我。”
“难道人命关天时,季先生不先想着救不救,而是这人死在你家门口你觉得晦气?”
季礼早知道她性格不如表面上的乖,就这张嘴,巧的很,一般人还真说不过她,他道:“我没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苏意棉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