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场小说 其他类型 以爱为饵,陆总对她上瘾失控!晏茴陆呈泽前文+后续
以爱为饵,陆总对她上瘾失控!晏茴陆呈泽前文+后续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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茜茜鹃子

    男女主角分别是晏茴陆呈泽的其他类型小说《以爱为饵,陆总对她上瘾失控!晏茴陆呈泽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茜茜鹃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经历了一场台风的洗礼,整个莘城被摧残的满目疮痍,暴雨不断,大量树木倒伏,道路积水,马路两边的护栏招牌吹得七零八落,拥堵的车道如蚂蚁爬行,走走停停。连轴工作了三天,赶在中秋假期前把设计图改到客户满意,好容易可以准时下班,晏茴的好心情全被一路的刹车灯给搅和没了。小区门口打包了一份炒河粉,一路提着塑料袋,晏茴感觉脚下的每一步都踩在云朵上。刚走出电梯,晏茴看到门缝里漏出几丝灯光。陆呈泽来了!一脸的倦容瞬间消失殆尽,浑身凝固的血液重新沸腾,心率加快要几近窒息,想要见到那个人的心情溢于言表。门锁密码是他的生日,晏茴娴熟地按下一串数字门就开了,进门前她把手里的炒河粉藏进楼道消防箱下面的缝隙里。他不喜欢廉价食物的味道。确认身上没有沾染油烟味,晏茴推...

章节试读

经历了一场台风的洗礼,整个莘城被摧残的满目疮痍,暴雨不断,大量树木倒伏,道路积水,马路两边的护栏招牌吹得七零八落,拥堵的车道如蚂蚁爬行,走走停停。
连轴工作了三天,赶在中秋假期前把设计图改到客户满意,好容易可以准时下班,晏茴的好心情全被一路的刹车灯给搅和没了。
小区门口打包了一份炒河粉,一路提着塑料袋,晏茴感觉脚下的每一步都踩在云朵上。
刚走出电梯,晏茴看到门缝里漏出几丝灯光。
陆呈泽来了!
一脸的倦容瞬间消失殆尽,浑身凝固的血液重新沸腾,心率加快要几近窒息,想要见到那个人的心情溢于言表。
门锁密码是他的生日,晏茴娴熟地按下一串数字门就开了,进门前她把手里的炒河粉藏进楼道消防箱下面的缝隙里。
他不喜欢廉价食物的味道。
确认身上没有沾染油烟味,晏茴推门进了屋。
陆呈泽坐在沙发上,手里抱着电脑,不知在和谁视频,听筒里不时传来一声声嗲嗲的撒娇。
男人的注意力没有因她的闯入而打扰,又闲聊了几句,才合上了电脑。
晏茴回房间换了身家居服出来,“吃饭了吗?冰箱里有馄饨,上个星期阿姨刚包的。”
“你不好奇我和谁视频的吗?”陆呈泽的目光落在晏茴身上,没有任何温度,却又令她沦陷。
晏茴感觉心脏狠狠抽了一下,绕过沙发,径自走向餐厅,打开冰箱,“我给你煮碗馄饨吧,茴香馅的,味道还可以。”
陆呈泽“呿”了一声,自觉无趣,起身去浴室冲了个澡。
换作别的女人,早就和他闹了,也就晏茴是个沉得住气的,随他在外面怎么玩,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陆呈泽能留晏茴在身边六年,正是她清冷的性子让他省去很多困扰,就像在一片荒芜的沙漠,晏茴是他私藏的一汪甘泉。
时间久了,陆呈泽也会被晏茴的不识趣惹得心烦。
一碗馄饨吃了两口,陆呈泽便没了食欲,“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我等了两个小时。”
“台风天气,路上堵得很。”晏茴说。
今天算是提早下班了,陆呈泽早两天过来,未必能见到她人。
“那什么劳什子的设计总监就那么吸引你,赚得能有我给你的多,新闻里天天报道过劳猝死的,我可不希望哪天接到给你收尸的电话。”他的嘴一如既往的犀利。
“没有了。”晏茴含糊的应了一句。
陆呈泽没有听清,“什么没有了?”
设计总监的位置没有了。
晏茴很珍惜和陆呈泽相处的时间,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无用的争论上。
“不再吃点吗?”她问。
陆呈泽意味深长看了晏茴一眼,“你当真以为我推了一个饭局,两个会议,是为了来你这儿吃碗馄饨?一个家政阿姨的厨艺,能抵得过米其林饭店的大师傅?”
晏茴怔愣的抬起头,望向陆呈泽的眼,他似笑非笑,深幽的眸子里注满了男人的欲望。
她怎会不知他的目的,不外乎是为了解决身体需求,能在他身边待六年,多亏了她听话懂事还不缠人,是个称职的工具人。
陆呈泽从餐椅上站起身,“时间不早了,你也少吃点,我不喜欢肚子上有赘肉的女人。我有几封邮件处理一下,你洗完澡去床上等我。”
洗澡的时候,晏茴摸了摸平坦的小腹,她向来克制自己的饮食,工作不忙的话一周会安排两节瑜伽课,偶尔会去拳击房泡上几小时,绝不给陆呈泽嫌弃自己的机会。
陆呈泽像有某种怪癖,做之前总喜欢在晏茴肚子上来回摩挲几圈,一副例行检查的姿态,“还不错,再练练马甲线就出来了。”
陆呈泽心情好的时候会很温柔,贴心地喂了她一颗巧克力。
巧克力溶化在口腔,很浓的甜味,透着一点苦涩。仿佛蛊人的魔咒,令晏茴收起浑身的刺。
兴许只有在床上的时候,她才敢毫不掩饰的表露对他的爱意。
过了许久,口腔里巧克力的味道早已荡然无存,晏茴昏昏欲睡间感觉身体被拥进一个坚实的胸膛,一股薄荷味沐浴露的清香萦绕鼻间。
晏茴清醒了几分,动了动身子,浑身散架般酸痛。
陆呈泽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间,不安分的手指在她腰上打着圈,“你再乱动,别怪我不心疼你了。”
陆呈泽的体力晏茴是见识过的,一般只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毫无节制的折腾她。
“我去洗个澡。”
陆呈泽不置可否,搂着晏茴的手臂没有松开的意思。
耳边的呼吸声有些凌乱,晏茴不确定陆呈泽是不是累着了,打算提醒他松开自己,她实在不喜欢一身汗津津的睡觉。
“徐陵回国了,你知道吗?”陆呈泽突然掰正晏茴的身子,让她面向他。
晏茴被他古怪的眼神盯得有点不自在,“不知道。”
陆呈泽轻笑,“怎么,没联系你吗?我看他对你一副念念不忘的样子,还以为你们见过了呢。”
“我和他只是同学关系。”
为了凸显心中的坦荡,她一瞬不瞬注视着他,方才难得的娇羞迷漓顷刻变成了冷漠疏离。
是陆呈泽最讨厌的模样。
陆呈泽从床上坐起,翻身拿起床头柜上的烟盒,抽出一支,点燃,状似随意的说道:“听说他收
购了一家建材公司,打算和他爸一起干,你们以后算是同行了,见面的机会一定不少。”
晏茴不喜欢尼古丁的味道,之前和陆呈泽提过几次,显然没把她的喜好放在心上,索性以后都不会再提了。
“我去洗个澡。”
她不想在徐陵的问题上和陆呈泽多费口舌,六年前她为了陆呈泽拒绝了徐陵,已经注定了他们之间的结局。
徐陵在国外还是在国内,都与她无关。
晏茴刚坐直身子,下颚被人一把捏住,盛怒下的陆呈泽,眼底泛着猩红,“老情人回国了,心里偷着乐吧。成天在我跟前摆着一张臭脸,一听他回来了就差在脸上写上得偿所愿了。你最好把不该有的小心思收起来......”
晏茴动了动唇,露出自嘲的笑意,“我这样的不配惦记别人,也不配被别人惦记。”
陆呈泽愣了愣,心像被什么扎了一下,无意识的松开了手,“的确不配。”

接下来一个月,陆呈泽没再公寓出现过。
一个月算不得多长,鹿南集团业务涉及面广,陆呈泽忙起来,待在飞机上的时间比陆地上还要多,只是上次的不欢而散与徐陵有关,触到了陆呈泽的逆鳞。
冷静下来后,晏茴想过给陆呈泽打电话,哪怕听听他的声音也好。好几次手指已经按在了拨号键上,愣是缩了回来。
陆呈泽恶毒的警告一遍遍在耳边回荡,她不是没有尊严的人,这一次她希望能够维持的久一点,最好能等到陆呈泽主动来求和。
陆呈泽在试探她底线的同时,她也在试探陆呈泽对她的时限。
彼此试探,彼此伤害。
她知道,总会有走到山穷水尽的一天,希望分别时,心口上的伤疤早已结了痂,她也能轻松一点。
但,不是现在。
她爱了陆呈泽十年,她做不到陆呈泽的潇洒,明知道及时止损是最佳的选择,她没有下一个十年可以随意挥霍,可她无法勒住一颗颤动的心。
陆呈泽电话打来时,晏茴正坐在工位前打印一份施工图。
不知道是不是打印程序出现了问题,整整二十多页的施工图打出来的页码全是乱的,她只好对着电脑原稿,一页一页重新校对。
铃声连续响了三次,晏茴才腾出手接通了电话。
她把手机贴在耳边,视线落在手里堆叠着的施工图,用订书器装订,并没有注意到电话是谁打来的。
电话一接通,陆呈泽怒吼的声音几乎震破耳膜,“晏茴,你他妈竟然敢不接我电话?”
听到久违的声音,晏茴手上动作一顿,开口时语气中难掩欣喜,“抱歉,刚才在忙,没听见。”
陆呈泽气鼓鼓又说了几句,晏茴没听真切,等耳边的声音变得清晰,电话那端的人却变成了祁闻。
“晏茴姐,我们在陆总别墅,他说想吃你包的馄饨,你方便过来一趟吗?”
晏茴抬眼看了下电脑屏幕上的时间,距离下班时间还有两小时,而且工程部的同事还等着她把修改后的施工图送去。
迟疑了几秒,陆呈泽似乎等得不耐烦,“不来算了,我就不信整个莘城找不到第二个会包馄饨的。”
同一时间,晏茴已经做好决定,“好,你们等我一下,我现在去请假。”
陆呈泽比晏茴长两岁,过完年就满三十了,有些时候还像个小孩子一样,明明是想见她,非要找个蹩脚的借口,显得他才是等着被哄的一方。
既然他向她递来了台阶,她再不顺杆子往上爬,就是她不识抬举。
一个月没见,她挺想他的。
公司对面有家大型超市,晏茴买了馄饨皮和馅儿,一路驱车往陆呈泽的别墅驶去。
小区门口看到一个推三轮车卖鲜花的,想到上次离开前,看到餐桌上兰漾买来的郁金香,时间过去这么久,应该早就枯萎了吧。
晏茴下车,让花农帮忙挑了束郁金香。
鲜花,美食,会心爱的人,很难让人不感到愉悦。
只是当别墅的门从里面被打开,开门的人却让晏茴怔住了,脸上的笑也在瞬间抹了去。
那晚在江海酒店地下停车场,从陆呈泽泡妹专车下来的漂亮女孩。
李乐言见到晏茴也是一怔,讪讪一笑,“嗨,好久不见!”
熟稔的语气仿若两人真是许久未见的挚友,晏茴觉得可笑极了。
早知道陆呈泽别墅里有别的女人在,她断然不会上赶着送上门自讨羞辱。
晏茴礼貌的点了点头,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祁闻说呈泽想吃馄饨,馅儿料我已经让人调好,你待会儿洗下手就可以包了。”
“啊......哦哦......好......”李乐言仍是一脸的懵,盯着手里的塑料袋发呆。
晏茴自认转身离开时动作足够潇洒,但往外院大门走去的几步里,微微颤抖的身子出卖了她内心真实的情绪。
栅栏门“吱呀”的声响是和陆呈泽的声音同时响起的。
“你去哪儿?”
晏茴闻言停住脚步,却没有转身。
陆呈泽望着几步之远的女人,咽了下喉咙,好不容易才退去的酸胀感,又一次席卷而来,他说不清这种感觉意味着什么,堵在他胸口如窒息般难受。
“说好过来包馄饨的,事情没办成就想跑?”
晏茴转过身,朝思暮想的人明明近在咫尺,却有种无论她怎么努力靠近,都碰触不到他的无力感。
陆呈泽的个子很高,接近一米九,五官是晏茴见过的男性里最为精致的,尤其是他的眼睛,完美遗传了母亲的基因,深邃又澄澈,有种异域的美,愈发衬出他高贵与优雅的贵族气质。
晏茴想说点什么,但陆呈泽一身白色的浴袍,刺得她眼睛发疼。
话在嘴边滚了又滚,才听到她压抑着颤栗的嗓音,缓缓响起,“包馄饨不难,那位小姐会比我包的好。”
陆呈泽皱眉看着晏茴,又看了看杵在一边的李乐言,忽然明白晏茴那股别扭劲儿是怎么回事,嘴角无意识扬起一个弧度。
若不是有外人在,他真想笑出声来。
真是稀奇,他还是头一次见晏茴吃醋,怎么这么可爱呢。
念头刚起,陆呈泽有了打趣她的心,“可我就想吃你包的馄饨。”
陆呈泽的声音懒洋洋的,那种慵懒的口吻莫名带种撒娇的韵味,平时只有在床上,他哄着她再来一次的时候才会用的语气。
到底是一张床上睡出来的,陆呈泽最是知道怎么拿捏她。
算了,包完馄饨再回去吧。
晏茴深吸一口气,折回别墅。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别墅,李乐言只觉头皮发麻。
她之前怎么没听人提起过,陆呈泽患有精神分裂啊。
没记错的话,上次在停车场,陆呈泽恨不得把晏茴拆骨入腹,脸上的愤怒不像是装的,当着她的面百般羞辱,一点怜惜的意思都没有。
如果那晚的人是真的陆呈泽,刚刚她看到的莫不是被夺舍了的?!
她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李乐言,快把东西拎进来!”
陆呈泽没好气的声音打断了李乐言的胡思乱想。
得,现实世界哪有那么多灵异的事,一定是她小说看多了。

女人约莫四十岁左右,个头不高,身形丰腴,穿了身皮外套,超短裙,过膝长靴,一头大波浪卷发随性的披在肩后,五官略显粗犷,又化了浓妆,看起来像是道上混的大姐大。
公司里有关方屿舟与妻子婚变的传闻众说纷纭,晏茴不是个爱八卦的,从程郁嘴里听过一耳朵。
方屿舟与妻子十多年的婚姻名存实亡,两人没有感情基础,当年迫于父母的压力才娶了对方,而今妻子沉迷于互联网,成了小有名气的网红,不时会与一些男粉丝暧昧不清,故而提出了离婚。
至于真相如何,晏茴不得而知,更不知对方为何会找到自己跟前来。
从女人阴冷的眼神中,晏茴隐约嗅到来者不善的意思。
晏茴淡淡问了句,“你有什么事?”
“晏小姐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吗?”邱小凡不答反问。
晏茴看她一眼,如实答:“不知道。”
邱小凡似乎被对方不痛不痒的态度惹恼,眉眼轻挑,嗤笑一声,“晏小姐瞧着年纪不大,本来想给你留几分脸面的,既然你不想要,我就无需顾忌了。”
她四下张望了一圈,正是上班高峰期,楼下簇拥的人越来越多,一双丹凤眼里夹杂着一丝伺机而动的得意,语调刻意的提高了,“晏小姐,我和我丈夫十多年的婚姻不容易,你还年轻,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为什么非要和一个有妇之夫纠缠不清?”
晏茴满脑袋问号,“什么有妇之夫,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再胡言乱语,我就报警了。”
“报警?”邱小凡像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不顾形象地笑出声来,“你一个偷男人的第三者,也敢报警。我告诉你,识相点从格澜美滚出去,离我丈夫远一点,否则别怪我把你之前被男人包养的腌臜事发布到网上去,让粉丝们用正义的唾沫淹死你。”
晏茴算是听出了些明堂,诬陷她和方屿舟有染简直无稽之谈,她没有理会邱小凡的挑衅,掏出手机,点开拨号盘,110三个数字尚未按完,手机被站在邱小凡身后的一个流里流气的男人夺了去。
另一个男人也冲了过来,逼近晏茴,恐吓道:“喂~小表砸,记住我们小凡姐的话,赶紧辞职去,不要给脸不要脸,不然有你好看的。”
随着两个男人的动作,这边的动静引起了不少上班族停下了好奇的脚步,一听是原配找小三对质的戏码,纷纷拿出手机拍下充满戏剧的一幕。
晏茴退后半步,与几人拉开距离,声音被周围的喧哗遮盖些许,仍掷地有声,“我和方总之间清清白白,单纯的上下属关系,你若不相信,大可把他叫过来当面对质。”
邱小凡闻言一脸厌恶,啐了一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得什么算盘,老娘就见不惯你这副楚楚可怜的贱样。狗屁的上下属关系,傍男人傍上瘾的小表砸,金主换了一个又一个,不和男人睡会死是不是......”
说罢,扬起手一巴掌不偏不倚落在晏茴的右脸上。
晏茴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变故,整个人被打的后退了一步,还没有反应过来,马尾辫被邱小凡粗鲁地揪住,晏茴刚抬手去护,膝盖处又被狠狠踹了下,脚下一个踉跄,险些跪倒。
“臭不要脸的小三,破坏别人家庭,不得好死!”有个围观的女声忽然大喊。
“姐姐快抓花她的脸,看她以后还有没有脸去勾引男人!”
“不要脸的东西,姐姐扒光她!”
“......”
四周的谩骂声此起彼伏,那些人不明就里,自认站在道德的顶端,义愤填膺地去谴责一个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真相如何根本不重要,她们只相信自己看到的。
邱小凡惯会利用舆论的力量,所以她声势浩大跑来公司楼下堵晏茴,就是想把事情闹大,坐实晏茴就是破坏她婚姻的罪魁祸首,再者免费给自己炒一波热度。
晏茴一开始念在方屿舟帮过自己的份上,对邱小凡有所顾忌,不期然对方是非不分,摆明了与自己过不去,终于忍无可忍,紧握的拳头朝着邱小凡的腹部挥了出去。
晏茴经常练拳,手上的力气比旁人重上几分,邱小凡吃了一拳,身子痛得一弯,揪着晏茴马尾辫的手下意识地松开,转而捂住腹部。
邱小凡带来的两个男人见状,全然忽略了站在他们对面的是个女人,纷纷冲上前,扬起拳头就想往晏茴身上招呼。
可是他们的拳头还没有落下,二人手腕就被一个如同钢铁般坚硬的手掌用力扣住了,痛得直发颤。
二人惊愕的看向挡在晏茴身前的年轻男人,一身笔挺的西装,外面披着件烟灰色羊绒大衣,五官清隽生动,一双漆黑幽沉的眼睛像淬了毒,在他们身上来回扫视了一圈,不发一言却是不怒自威。
邱小凡这一会儿总算是缓过劲儿来了,“先生,我在处理家事,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陆呈泽手上一收力,两个男人连连退后几步堪堪稳住脚步,他不疾不徐脱下大衣披在晏茴身上,遮住她一身狼狈。
“如果我说,我非要管呢,你待我如何?”
邱小凡心中有了几分猜测,“你是这贱人什么人,该不会也是她相好的吧?”
邱小凡字里行间都是对晏茴的侮辱,如一颗颗石子,在陆呈泽平静外表下,每落下一颗砸得他内心惊涛骇浪。
“我是她......”陆呈泽眉头不自然跳动,“男朋友”三个字几乎呼之欲出,却在最后一刻替换成了,“我是她的领导。”
“原来是她领导啊......”邱小凡刻意在“领导”二字上拖长音节,“这贱人方才也说我丈夫是她领导,怎么,领导这词什么时候有了别的歧义。”
陆呈泽被说的一噎,立时有些后悔,早知道干脆利落的说自己是晏茴男朋友,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非得欲盖弥章,反而将事情越描越黑。
“方太太,你和方先生的家事我不感兴趣,但为此恶意去诬陷一个无辜之人,休怪我不客气。今日你所伤她的每一分,来日定会让你也好好品尝一番。”他靠着仅存的教养,强忍着没有对邱小凡动粗。
这时,方屿舟带着几名保安姗姗来迟,在保安们电棍的震慑下,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陆呈泽伺机拉着晏茴离开了是非之地。
等坐到车里,不远处邱小凡与方屿舟的争吵声不时传来,陆呈泽伸手捋了捋晏茴的秀发,将她额头的碎发撩至耳后。
手指沿着冷白的下颚滑至下巴,轻轻托住,仔细端详着她早已红肿的右脸,眼中满是心疼,说出的话禁不住多了些许责备。
“早点从方屿舟房子里搬出来就没今天的事,为什么不听话?”
晏茴别过脸,转而迎上他的视线,“陆领导觉着我是咎由自取,对吗?”

六年的时间说长不长,晏茴可以详细的诉说出,发生在她和陆呈泽身上每一件琐碎的事。
六年的时间说短也不短,它让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变得沉熟稳重,一身的西装革履,矜贵中带着如沐春风的儒雅感。
仿佛还是晏茴记忆中的模样。
作为东道主的徐陵与在座的每一个人礼貌问候,视线落在晏茴身上时,仅仅是微微点了下头,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微妙的态度连试图想撮合他俩的张姐都泄了气。
晏茴悄悄松了口气。
徐陵对晏茴的关注是藏在细节中的,比如他让酒店准备的酒水,其中两瓶果汁是他从外面商场特意买来的,晏茴以前常喝的口味。
比如他一落座就提出不喜欢灌女士酒的规矩。
再比如,服务生刚端上一盘新菜,他会不动声色地把菜转到晏茴跟前,然后坦然地夹起自己面前的菜,显得他的小动作没那么突兀。
整顿饭大家吃得挺尽兴,方屿舟被灌了不少的酒,晏茴滴酒未沾。
受台风天气影响,整个莘城被迫开启深秋模式,温度一降再降。
晏茴早上出门的时候穿了身小香风套裙,在包厢里没觉得冷,一走出酒店冻得直搓胳膊。
来的时候担心被灌酒,晏茴和方屿舟都没有开车,见方屿舟有了几分醉意,晏茴打算先送他回去。
一辆黑色特斯拉的突然出现挡住了他们的路,徐陵打开副驾钻了出来,走到后座打开车门。
“深更半夜让晏小姐孤身送醉了酒的上司回家,被外人知晓难免会影响晏小姐的闺誉。刚好我助理与方总住同一个小区,不如把方总交给他顺载一程。”
方屿舟喝酒容易上脸,看上去脸涨得通红,大脑却保持着清醒,转身和晏茴交代了几句,又向徐陵道了声谢,一头钻进了车里。
有外人在场,晏茴可以装作与徐陵不熟,能避则避。
此时空荡的大堂外,晏茴尴尬地搓着手指,绞尽脑汁想要找出话题说点什么,大脑却慌到一片空白。
徐陵有些好笑,晏茴的小动作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又无比怀念的,他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小茴,好久不见,我以为你见到我会很高兴的。”
徐陵沉静的眼眸一瞬不瞬注视着晏茴,话头卡住一半,给自己留了最后的体面。
晏茴微微一怔,唇角轻扬,“有点意外。”
其实不管在哪种场合下遇到徐陵,晏茴都会觉得不自在。
尤其在前一晚,还因为他的事与陆呈泽起了争执,谁会想到隔天两人就碰上了。
徐陵明白晏茴话里的深意,黯然而自嘲的一笑,“你大概不会知道,为了约你见面,我想了无数种办法,只有今天的场合,你才不会拒绝。”
和方屿舟一样,他同样被灌了不少的酒,幸好他酒量不错,也幸好可以借着酒劲,把自己暗藏的小心思展露给晏茴。
晏茴没有说话,她在自我复盘,假若她下午没有迟到的话,是不是就不会被何曾逼着来赴宴,那么她此刻自然不用去面对徐陵。
“徐总费心了,以后格澜美少不得徐总的支持。”
她的回答太过公式化,一句“徐总”不留情面地砍断了二人所有的过往。
男人错愕了一下,眉头不由一蹙,眼底染上一丝阴霾,旋即低声笑了,只是姿态难免有些勉强。
“晏茴,你还真是一点没变。”
和六年前一样的无情。
偏生他对这样的一个女人,念念不忘。
晏茴一点都没有和徐陵聊下去的欲望,掏出手机,点开叫车软件,“徐总,你喝多了,我帮你叫辆车吧。”
徐陵叹了口气,伸手从西裤的口袋里取出一包烟,抽出一支凑近嘴边,火机燃起的瞬间忽然想起什么,终是没点燃。
他把烟夹在两指间,来回转着圈,视线从晏茴身上移开,望向远处忽明忽暗的霓虹灯。
“前几天,我见过陆呈泽了。”
晏茴不自觉地停下手里的动作,呼吸一窒,嘴巴张了张,想问点什么,话在嘴边滚了滚又噎了回去。
烟在徐陵指间断成两半,烟丝沾在指腹上,他轻轻捻去,“陆呈泽打小就是天之娇子,有鹿南集团庞大的家业做后盾,外形又是顶好,爱慕他的女人能绕莘城几圈。”
徐陵有意顿了一下,扭头看向身边的女人,晏茴无波无澜的脸上平静的令他有些意外,心下一横,“你觉得自己凭什么赢得了她们?”
晏茴放下手机,平淡地回,“我没想过赢谁。”
她也赢不了谁。
一拳打在棉花上,徐陵略有不甘,语气陡然严肃了几分,“你跟了他六年,姑且他对你有几分意思,可女人的青春能维持多少个六年,到那时你又何去何从。”
一个沉迷装睡的人,有一天被人强行叫醒,晏茴只觉心烦意乱,“徐总,你逾矩了,我和呈泽的事,与旁人无关。”
“怎么,被我戳到痛处了?小茴,当年若不是陆呈泽横插一脚,咱们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徐陵理所当然的语气令晏茴反感,“徐总,你错了,即便没有呈泽,你我也不可能在一起。”
一语中的。
晏茴刺猬般的反应,徐陵一点也不意外似的,冷冷一笑,“所以,这么些年你陪在他身边,自甘堕落成为他圈养的情人,等他睡完别的女人再来睡你?晏茴,你贱不贱啊?”
话一出口,徐陵就后悔了。
他不是个鲁莽之人,终究是冲动主导了大脑,影响了情绪,才会说出粗鄙的话。那一瞬间,他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
他等着晏茴勃然大怒,或者愤然离开,不过须臾,看到的却是晏茴脸上漾起的灿烂的笑容。
记忆中的晏茴一直都是冷冰冰的,美是美了些,却是一个捂不热的冰山美人,这一笑只看的徐陵心头一跳。
“徐总,你我不过都是感情里得不到回应的失败者,谁高贵谁下贱又有什么区别,何苦挑明一切,连最后的同学情谊都抹灭。”
“不,不一样。”徐陵从自己的迷思中惊醒,“我可以给你回应,可以给你一个有温度的家,可以一辈子只爱你一个人,可以和你共度余生。只要你愿意回头,一切都来得及。”
徐陵脸色难看,越说越激动,维持了整晚的绅士风度荡然无存,手上的动作不听使唤,一把拉住了晏茴。
晏茴懊悔不已,她为什么没有跟着方屿舟一起回去?
面对方屿舟可比徐陵安全多了。
晏茴皱了皱眉,用力想要挣开,可男女力气上的悬殊,怎么都摆脱不了徐陵的钳制。
“徐总,请自重,再不放开,我要叫人了......”
在晏茴极力的挣扎中,一道黑影突然闪现,拳风掠过她脸颊,震得退后了两步。
徐陵被一拳击倒在地,脑袋狠狠地撞在身后的石柱上,一颗牙齿从嘴里飞了出去。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晏茴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时,陆呈泽又一脚踹在了徐陵肚子上,“畜生,我的人你也敢觊觎,看来给你的教训还不够。”
晏茴生怕陆呈泽真把徐陵打出好歹来,赶紧冲上去抱住了陆呈泽,“呈泽,别冲动,他没对我怎么样。”
陆呈泽瞪了晏茴一眼,见她身上还披着徐陵的外套,双眼赤红,“你披着他的外套,跟我说他没对你怎么样。晏茴,是你太单纯,还是觉得我太蠢?”
晏茴一时语塞,陆呈泽眼中的怒意与失望是她从未见过的,让她心乱如麻,竟不知怎么向他解释。
机械地脱下身上的外套,正想还给徐陵,陆呈泽顺势抢走,发泄似地从台阶上扔了下去。
“徐陵,今晚的事,咱们走着瞧。”

兰漾是个不擅言辞的人,她实在太懒,懒得与人斡旋,能动手的坚决不动嘴,随性洒脱惯了。
陆呈泽半道截她来当说客,的确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晏茴是陆呈泽身边待着最久的,看得出来她在他心中的份量与旁人不同,否则也不会为了一顿饭恼羞成怒。
兰漾的猜测没有透露给晏茴,他们之间的事,她一个外人不便插手。
陪晏茴聊了挺久,晏茴比她还闷,作为一个合格的说客,大多时间都是兰漾在说,晏茴负责听,听到感兴趣的,漂亮的眸子会下意识忽闪两下。
陆呈泽下午在临市有个拍卖会,一路紧赶慢赶,到莘城已经晚上九点多。
别墅内空荡荡的,他平时工作忙,在外住酒店的时间要比在家多,时间一久,家里一点生活的气息都没。
不过今天不同。
想到卧室里的人,身上的疲惫和紧绷感顿时去了一半,脚下的步子轻快了许多。
卧室内没有开灯,只有床头的壁灯还亮着,暖黄的灯光下,她双眼微微闭着,眉头紧锁,一定是做了很可怕的梦,睡得极不踏实。
他放轻脚步,在她身边坐下,动作轻而柔地抚平她的眉头。
她猛然惊醒,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缓了缓神发现是他,“你回来了。”
她的声音哑得厉害,发出的声音几乎用的是气音。
陆呈泽伸手覆在晏茴额头上,刚从外面回来,意识到自己的掌心很凉,赶紧抽了回来,忽而低下头,用额头贴额头的方式去感受她的体温。
“兰漾不是说退烧了吗,怎么还这么烫?”
陆呈泽的突然凑近,她的身子不受控的僵了僵,清晰的闻到他身上清浅的木质香水味,混杂着夜风的湿气。
不难看出,他是一结束工作就赶了回来,没与旁的女人纠缠。
晏茴心底莫名升起一丝愉悦。
“已经好多了,晚上医生过来输过液,明早醒来就能退烧了吧。”
陆呈泽端起床头柜上的水杯递给晏茴,“你安心养病,我和祁闻交代过了,明天他会把文件送家里来,接下来几天我在家陪你。”
一个巴掌给一颗糖是陆呈泽的惯用伎俩,六年来屡试不爽。
搁以前,陆呈泽哪怕转发一条天气转凉的慰问消息,她能连着兴奋好几天。
像今天这样,主动抛开工作照顾她,破天荒第一次发生在晏茴身上,一点开心的波动都没有,反而让她生出抵触的心理。
晏茴想接过水杯,陆呈泽没有松手的意思,只好任由他喂了半杯水,干涩的喉咙得到了纾解。
“明天我想回公司上班。”
听兰漾的意思,陆呈泽帮她向公司请了假,她是在逆风中成长的野草,生命力顽强,一场发烧休息两天足够了。
陆呈泽仿若未闻,“上次听你说想吃蟹黄豆腐,我明天让人做好送来,烧了两天人都快瘦脱相了,该好好补一补。”
蟹黄豆腐?!
陆呈泽难得愿意花心思哄她,晏茴明知道有些话说出来会破坏气氛,却没能控制住自己,“呈泽,你还记得我上次住院的事吗?食物过敏,差点休克。”
陆呈泽愣了愣,脸上写满了疑惑。
晏茴什么时候住过院,他怎么一点记忆都没有?
晏茴苦笑一声,胸口有种揪着的疼,她以为早已习惯了陆呈泽的冷漠无情,只要她不在乎,不抱有任何的希望,就能让自己好受些。
到底是哪个该死的女人喜欢蟹黄豆腐,让陆呈泽一直深刻在脑子里。
“呈泽......”晏茴闭了闭眼,“我海鲜过敏,不能吃蟹。”
“海鲜过敏啊?”陆呈泽赶紧找补,“你怎么不早说?那你告诉我有什么想吃的,明天我让人做了送来。”
一起生活了六年,对枕边人的喜好一无所知,在他心里究竟留有多大的空间给她。
兰漾说陆呈泽是个感情白痴,让她多给他些时间,还需要多少个六年,他才能记住她海鲜过敏呢。
晏茴克制着内心的失望,“不用麻烦了,公司有食堂,我在食堂里吃就行。”
陆呈泽脸色一变,给自己塑造了一晚上的深情人设顷刻崩塌,烦燥地摔出手里的水杯,“晏茴,你闹够了没有!我把你接来别墅养病,还让兰漾过来陪你聊天,放低姿态哄你开心,你跟我也有不少年了,什么时候见过我对谁低三下四过,你有什么不知足的?”
是了,她有什么不知足的。
他施舍给她的全是赠与她的赏赐,照单全收就好,有什么资格提要求。
“一个破设计师的工作能有多重要,我不相信没了你,格澜美明天就倒闭。还是说,你其实心里对徐陵念念不忘,借着工作之便好旧情复燃,对不对?”
有那么一瞬间,晏茴幻想过,陆呈泽对那晚在车上发生的事是有愧疚的,否则犯不着费劲心思的在她跟前献殷勤。
她差点就当真了。
晏茴深吸一口气,让声音尽量听不出多余的情绪,“你说的没错,公司离了我不会倒闭,你离了我同样活得精彩。”
陆呈泽脸色骤变,以为自己听错,语气带着迟疑,“晏茴,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晏茴心下一紧,话赶话的才反应过来她对陆呈泽说了什么,藏在被子里的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扎进掌心,一抹湿润缓缓滑出指缝。
见晏茴不回答,萦绕在陆呈泽心头的不安越发浓烈,陡然泛上的酸胀感,他不清楚究竟意味着什么,从那晚在酒店外见到她和徐陵站在一起就开始了。
烦躁的情绪再一次出现在陆呈泽脸上,且比前几次更甚,看向晏茴的眸子如嗜血般可怕,卧室里所有能砸的东西被他摔了个精光。
“晏茴,你他妈最好给我要点脸,让我知道你再和徐陵有牵扯,脏了身子,别怪我不顾往日情面把你丢去狼窝。我陆呈泽,说到做到!”
陆呈泽又一次摔门离开,卧室里恢复平静。
晏茴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她从没喜欢过别人,喜欢陆呈泽这些年来,陆呈泽带给她的一直都是患得患失的酸涩和折磨。
她到现在才知道比那些更折磨人的是煎熬,一颗心反复的被陆呈泽放在油锅里煎,然后再泡在酸涩的汁液里。
也许,她刚刚说的不是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