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场小说 其他类型 夜潮姜时宜周东南完结文
夜潮姜时宜周东南完结文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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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悄

    男女主角分别是姜时宜周东南的其他类型小说《夜潮姜时宜周东南完结文》,由网络作家“阿悄”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周东南的房间比正常客房小一些,布置简洁,房间里有一股淡淡的草木香。他靠坐在桌子上,从抽屉里拿出一盒烟,敲出一支点燃,松松咬在嘴里。然后把打火机转了个圈递给姜时宜。姜时宜没接,她上前一步,从他嘴里把烟夹下来,放在嘴里抽了一口。味道很冲,她被呛得咳嗽了几声。周东南居高临下地睨着她。瀑布一样的黑发垂落身后,衬衣领口缺了两颗扣子,松垮的偏向一边,露出半边肩头。嫩白的锁骨在剧烈震动下有节奏的地耸落。“太劣质。”姜时宜止了咳,眼尾挂上一抹红,鼻头上一颗小痣若隐若现。修长的手指捏着烟蒂递给周东南。她不想承认自己抽不了这么烈的烟,就好像认输说自己降不了同样烈的人。两人手指轻触。她的手很凉也很软,像是在冰水里泡过,绵绵滑滑。周东南低头舔了舔唇角,淡淡...

章节试读

周东南的房间比正常客房小一些,布置简洁,房间里有一股淡淡的草木香。
他靠坐在桌子上,从抽屉里拿出一盒烟,敲出一支点燃,松松咬在嘴里。
然后把打火机转了个圈递给姜时宜。
姜时宜没接,她上前一步,从他嘴里把烟夹下来,放在嘴里抽了一口。
味道很冲,她被呛得咳嗽了几声。
周东南居高临下地睨着她。
瀑布一样的黑发垂落身后,衬衣领口缺了两颗扣子,松垮的偏向一边,露出半边肩头。
嫩白的锁骨在剧烈震动下有节奏的地耸落。
“太劣质。”姜时宜止了咳,眼尾挂上一抹红,鼻头上一颗小痣若隐若现。
修长的手指捏着烟蒂递给周东南。
她不想承认自己抽不了这么烈的烟,就好像认输说自己降不了同样烈的人。
两人手指轻触。
她的手很凉也很软,像是在冰水里泡过,绵绵滑滑。
周东南低头舔了舔唇角,淡淡嗯了一声。
“你是这儿的老板?”姜时宜问。
“不是。”周东南一字一金。
他说完,微抬下巴,吐了一口烟气。
烟草味瞬间四散开,在蕴着水汽的房间里变得越来越浓烈,带着一点苦味儿。
姜时宜不动声色扫他一眼。
侧脸骨相凌厉,跟他这个人的性格很相配。
衣物含着水痕半贴在身上,腹部的八块肌肉若隐若现,裸露出的皮肤也覆盖着一层薄肌。
比她想象的要更诱人。
她无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
“还有事?”周东南冷不丁看向她,又吸了一口烟。
青灰色的烟雾徐徐升起,遮住他晦暗不明的脸。
窗外雨水仍旧淅淅沥沥,远处山脉连绵,隐在黑压压的雨雾下,带着深邃又致命的吸引力。
姜时宜扯了扯唇,抬眸盯着他。
“你这衬衣不值一百,还是还给你吧。”
她说完,开始伸手去解胸前的扣子。
圆不溜溜的扣子突然变得很难捉,她试了两次都没成功。
周东南看了她几秒,勾了勾唇,夹烟的手擦过她细软的腰,撵灭在烟灰缸里。
接着,两根手指一伸,轻松挑开那个扣子。
周东南注视着她,目光深沉看不清情绪,“当我什么都看不出来吗。”
尾音落下,空气静默了两秒,姜时宜笑,从他掌中抽出被攥住的布料,“看出来更好,直接点。”
鼻腔内馨香萦绕,周东南的掌却再次收紧,连同呼吸一起,鼓鼓压在肺部,声音变得喑哑,“确定在我这儿还?”
姜时宜掰开他的手指,衬衫落地。
“啰嗦。”
......
她握住他结实的肩臂肌肉,忍不住想起他修车时西装暴徒的样子。
一本正经下的狂野,带着对世俗的离经叛道。
很吸引她。
她循规蹈矩了二十年,从没有这么肆意过。
......
第二天一早,姜时宜是被闹钟吵醒的。
她惺忪睁开睡眼,房间空空荡荡,周东南不在屋里。
她起身穿好衣服,扫到床单上一小片鲜红,不由耳根一热,第一次竟然给了一个陌生男人。
如果能保持长期关系也不错。
她走下楼,大厅里比昨晚热闹许多,前台换了个姑娘在给游客办理退房。
“妹妹,周东南呢?”她凑过去,笑问。
女孩翻了个白眼,这已经是今天问周东南的第四个女客人了。
她随口敷衍:“走了,今天不回来了。”
姜时宜挑了挑眉,她猜周东南要么不满意要么怕被纠缠。
她从前台旁边的立镜里打量自己,肤白胜雪,身材也凹凸有致。
这样逃避的表现实在不男人,她心里略有些失望地啧了一声。
她从前台抽出一张便签纸,画了一幅他修车的画,附言:一般。
上楼后,姜时宜把钱包里一共二百三十元的现金和素描一起放在床头柜上。
扎心,谁不会啊。
随后姜时宜拎包出门,启动车子缓缓退出民宿。
手机开机后,信息像雪花一样飞进来,绝大部分都是赵爱琴发的,只有一条陆远丰的。
我在邱家等你。
她旋转方向盘拐了个弯,奔驰 CLE 加速驶向北城。
周东南的摩托开进民宿院里的时候,姜时宜刚走不到十分钟。
他坐在床沿上,把一份东山特色小笼包随手扔在桌面上,两条长腿向前伸展,手指捏住那张素描画举到眼前。
透过那幅画,他又想起她的脸,眼神迷离。
睡梦里,她揽着他的腰,可怜兮兮地模糊呢喃:“我饿了,想吃东山小笼包......”
明明像是无家可归的小奶猫。
却偏偏要装出一副野性十足的样子。
床上的老款诺基亚突然震动,他点燃一支烟,捞过来接通。
对面男声:“保镖的活儿干不干?”
周东南抬手在烟灰缸上嗑了嗑:“去哪儿,保谁?”
“北城,陆氏集团陆远丰的未婚妻。”
周东南低头盯着桌面上的素描,没做声。
对面男声继续说:“价给的不错,可以一把解决你的问题,我那民宿马上淡季,你觉得行,我就联系你们见个面。”
“好。”
周东南挂断电话,捡起那几张钞票,压着眉眼冷嗤一声,和素描一起扔进抽屉里。

姜时宜语气很淡漠,眼神不带任何情感。
但是气势却很凌厉。
女人被她的气势吓到,有一瞬间短暂的愣怔。
但是一看到那个项链,她又咬紧了牙。
“你现在说不认识了?我在家看到过你和他的合照!!狐狸精狐狸精!!”
她一边叫嚷,一边举起鼓鼓囊囊的手提包疯狂砸过去。
姜时宜眉眼一凝,刚要伸手挡住。
“嘭!嘭!”
几声闷响,但是包却没能砸过来。
她抬头看去,眼前映入周东南那张不羁却克制的脸。
挎包重重几下都砸在了他的肩胛骨上。
他额前青筋跳动,整个人却仍旧像山一样护在她面前。
姜时宜皱眉。
她躲开周东南,从旁边吧台上端起一杯酒水猛的朝女人泼过去。
女人动作一停,猛的吸了一口气,“嗬啊…”
姜时宜重重把酒杯搁下,语气冷凝:“清醒了吗?没清醒我再送你一杯。”
“狐狸…”女人又想叫嚷。
又一杯酒泼过去。
她彻底噤声。
由于刚才打人,她披头散发,此刻脸上头发上又都是酒水,蓝色红色混在一起,汇聚成水流不停向下流。
在酒吧高倍闪亮的灯光下,看起来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她向前倾身,重重喘着粗气,指着周东南,手都在哆嗦。
“你,你,你这贱人除了我老公,竟然还有其他男人!”
这句话话音落地。
张铭脸色煞白,已经快要不敢呼吸了,老樊也不比他强多少,毕竟是他的酒吧。
姜时宜又是被泼酒,又是被泼脏水,还被骂,这要是传到陆远丰耳朵里。
可能会把他这酒吧连带他都一起拆了。
姜时宜冷呵了声,本来被胡乱冤枉了一遭这事儿就让人不爽,还被泼了这么一身。现在这女人还油盐不进,姜时宜心里起了情绪,气势也陡然变得锐利。
她往前走了两步,气势凌厉。
然而还未开口说什么,一具精壮的身躯陡然挡在她面前。
周东南皱紧了眉,转身看向女人,眉眼间气场压的很低。
以他对姜时宜肤浅的了解,这样继续下去怕是能真的动起手来,就她这细胳膊细腿儿的,还不知道怎么吃亏,还是提前拦下来的好。
姜时宜隐约明白他意思,心中的情绪突然被他这举动冲散一些,眼中升起抹兴味。
还真是,忠心护主。
此时,人群中已经有人隐约认出来姜时宜的身份。
“那小三看着眼熟…怎么感觉像是之前新闻上,陆远丰的女朋友?”
“陆氏集团那个陆远丰?真的假的?”另一个女生反问。
“真的啊,我看咱们还是走吧,我听说陆总可宝贝他那个女朋友,万一一会儿带人过来,我们都得跟着遭殃。”
就在这时候,一个男人匆匆从酒吧外赶过来。
“老…老…”
看到现场的状况,他明显有些惊慌。
“老婆”两个字愣是没说出口,立马点头哈腰,一脸谄媚的看向姜时宜。
“姜小姐,姜小姐,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
姜时宜拧眉瞥了他一眼。
突然觉得眼熟,她在脑海里搜索了一顿,才想起来,这人是远丰集团的一个下级代理商。
之前陆远丰被邀请参加一个商业宴请,姜时宜被迫跟他一起参加。
那时吴宇峰为了拿下一个项目的投资资金主动向她示好。
“姜小姐,这条项链是我请知名设计师专门设计的,很配您的气质。”
她原本是不想要的。
然而陆远丰却比她更先开口,“项链这种贴身的东西,吴总就不要送了吧。”
陆远丰手指轻敲桌面,语气里带着无形的压迫感,好像把姜时宜当成了他的私有物。
既想要带出来炫耀,还不想别人多看一眼。
姜时宜突然就改变了主意,她淡笑着把陆远丰送她的项链从脖子上取下来。
接过吴宇峰的盒子,自顾自取出来戴上。
“确实很好看,我喜欢,多少钱?”
陆远丰眸色冷淡,唇角扯成一条直线。
吴宇峰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只能尴尬弓着腰站在那,后背渗出一层冷汗。
最后,还是陆远丰开口:“吴总,最晚明天早晨九点,把投资方案送到我办公室。”
吴宇峰忙不迭哎哎的应着。
为了膈应陆远丰,她按照项链的市场价转给陆远丰一笔钱,项链就这么一直戴着,直到忘了这回事。
此刻,那女人看到自己老公唯唯诺诺的样子,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她就是个狐狸精,老公,你在干什么呀?!”
吴宇峰转头冷呵:“你给我闭嘴!”
原配、老公、“小三”甚至小三的新男人都到了现场,这场热闹又聚集了更多人。
老樊早就让保安围过来了。
但是姜时宜就处在风暴中心,他也不敢贸然把她“请”出去。
但是他十分紧张,短袖都已经被汗透了。
周围开始有不知情的人起哄。
“这到底是有几顶绿帽子,我都数不清了。”
“小三被泼一杯酒,原配被泼了两杯酒,她老公到底向着谁哟!”
......
女人被周围人群的讨论声激怒。
情绪再次被点燃。
“吴宇峰!!你说,她是不是就是那个,你藏起来的小明星?!!你不光送了她项链,竟然还为了她凶我!我真是瞎了眼看上你,没良心!”
男人欲哭无泪,恨不得找块豆腐撞死:“她姓姜,是陆远丰,陆总的未婚妻,你这个废物!”
女人神情一滞,眼泪挂在眼睛上都不敢往下掉。
她可以不知道姜小姐是谁,但是陆远丰是绝对不可能不知道的。
吴宇峰的公司如果没有陆远丰的投资,可能过不了去年冬天就得破产。
姜时宜看了看手心里的项链,原来是为某个小明星设计的。
她突然觉得很脏,抬手把链子扔到吴宇峰身上。
然后从旁边吧台上抽出一张湿巾慢条斯理的擦手。
“这么一条链子也能让老婆醋劲儿这么大,大庭广众之下发疯一样乱攀咬打人,吴总,您真是魅力不小。”
她说的缓慢。
眼神上挑,带着若有似无的讽刺意味。
“姜小姐,对不起,你!你快给姜小姐道歉!”
吴宇峰怒斥女人。
“对不起,对不起。”女人顾不上其他,也跟着道歉:“姜小姐,我认错人了,求你原谅。”
说到后面,声音像是蚊子哼哼越来越小。
姜时宜把湿纸巾轻掷在女人脚下,语气嘲讽。
“你刚才不是我说是贱人?不仅玩弄你老公,还养着其他男人。”
吴宇峰脸色越来越难看,狠狠瞥了一眼他老婆。
女人心里一紧,一咬牙,猛的给了自己一巴掌。
“姜小姐,是我胡言乱语,是我发疯乱咬人,我错了,求你原谅。”
周围人群突然都明白了,原来是一场乌龙。
这“小三”不仅不是小三,还是陆远丰的未婚妻。
陆远丰是什么人,她的女人怎么可能还看得上这种小老板。
女人那一巴掌打的用力,脸上很快出现了红印子。
姜时宜还没打算放过她,她下巴点了点周东南。
“你应该求我的保镖原谅,刚才那几下要是打在我身上,可不是一个巴掌,几句对不起就能了事的。”
吴宇峰才知道,原来她老婆刚才还差点打了姜时宜。
他吓得脸立刻白了,立马呵斥女人:“快道歉!”
女人又转身往周东南面前走了两步,深深鞠躬。
“对不起,刚才我太冲动了,我…我…我给您道歉。”
她头发凌乱,眼神闪躲,酒水黏在脸上,看起来既狼狈又慌张。
吴宇峰又主动开口:“要不,我送您去医院检查检查吧,买点营养品补补。”
“不用。”周东南不动声色后退,冷硬线条没有丝毫波动。
他话音刚落,姜时宜笑着接过话茬:“他的意思是检查就不用了,就出点营养费吧。”
他又是在民宿打零工,又是委屈自己当保镖。
缺钱是一定的。
“那是当然,当然。”吴宇峰弓腰掏出一张支票,快速填了一个数字。
毕恭毕敬递给姜时宜。
姜时宜垂眸盯着看了几秒,没接。
吴宇峰没敢动,仍旧举着。
原本人群中打量讨论姜时宜的人纷纷收了目光。
“连自己的老婆都管不住,这个男人真窝囊。”
“怪不得人家一开始就不怕,根本就是疯狗乱咬人。”
人群中传来讨论声。
“原来小三是陆远丰的未婚妻,怪不得原配这么害怕。”一直打量姜时宜的男人说。
“管好你那张嘴!什么小三?!如果让陆总听见,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另一个男人压低声音。
男人立马噤声。
两个人一前一后往人群外退,生怕被姜时宜看见。
吴宇峰额头渗出一层汗,手都快坚持不住了,女人腿都在哆嗦,几乎快要跪下。

周东南敲敲门推开。
那位“金丝雀”正窝在椅子里,聚精会神的盯着手机,头都没抬一下。
陈戈:“时宜,人来了,认识一下。”
姜时宜从游戏中抬头,和男人的视线猝不及防相撞。
心脏突然漏跳半拍。
原来“日思夜想”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连手都会是麻的。
周东南也是一愣,原来老樊口中有钱人养的金丝雀,就是她?
看两人都沉默,老樊立马陪笑:“周东南,常年健身,反应敏捷,散打高手,当保镖绝对安全。”
手机里突然传出一句:“游戏结束。”
又输了。
姜时宜啧了一声,把手机往桌子上松松一扔:“运气真差。”
周东南低头,舌尖顶了顶脸颊。
“如果不行,那就算了。”
姜时宜浅浅一笑,下巴点了点对面的沙发。
“行不行不是你说了算,是我说了算,坐。”
周东南跟她目光在空中交汇 ,停顿几秒后还是走过去坐下。
姜时宜葱白细嫩的手摊在他面前,周东南没动。
“出来应聘,连个简历都没有?”
“没准备,也没什么可写的。”
周东南声音平静,他没当过保镖,也算是实话实说。
这份工作,从看到姜时宜的那一刻,他也就没打算做。
姜时宜向后拨弄了一下头发,眸光不自控的在他肩颈处游走。
他还穿着昨天见面穿的衣服,肩颈宽阔,一条大筋从耳后延伸到衣服里。
手臂上青筋血管条条清晰。
有一股淡淡的草木香气萦绕在她的鼻尖,像是沐浴露的味道。
她的心瞬间被揉捏了一下。
陈戈和老樊自觉退出包厢,去门外等着。
姜时宜收回目光,垂眸盯着凝结在酒杯边沿的小水珠。
昨天还是民宿打工仔,今天就变成保镖了。
他还真是多变。
她挺直腰背,手撑住脸颊,语气懒懒散散:“那你知道当我的保镖都需要干什么吗?”
周东南眸光暗淡了几分:“不好意思,这工作我做不了。”
他起身要走。
姜时宜咬了咬齿间,发现是她就觉得做不了了是吗。
她偏偏决定用他。
“是做不了还是不敢做?”她手指沿着啤酒杯边沿转动,语气带着挑衅意味。
周东南动作一顿,抬眸盯着她,硬朗线条没有丝毫波动。
姜时宜觉得有趣。
一个看起来野性十足的人,如果被逼退到悬崖边上,会怎么样。
还是这样不驯且克制吗,还是会乖顺配合?
她的手指上沾了一些冷气凝成的水滴。
异常潮湿。
她轻抬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画圈,眼睫垂着。
看着安安静静。
“周东南。”她眼睛突然向上一挑,唇角带笑:“你昨天不是挺敢的吗?”
周东南抿紧了唇,眸色暗淡。
他整个人情绪绷着,像是满弓的弦。
外面老樊和陈戈的身影在玻璃门上晃动。
姜时宜向后倚靠在椅子背上,看起来淡定闲适。
“你既然来这了,说明对酬劳是满意的。”
她细长瘦削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一字一句说的缓慢。
“你应该也清楚,说是保镖,无非就是当个处处跟着我的司机,没什么危险。缺钱的是你,如果不做,对于我来说,就是再换一个人罢了,但对于你来说......”
她拉长了音调。
“就不会再有下一次机会了。”
姜时宜很清楚,陆远丰说要给她安排个保镖,就一定会给她安排个保镖。
无非是这一个还是下一个,或者再换一个的区别。
他一向这样,在她的生活里无孔不入,带着让人窒息的强势。
闻言,周东南垂眸没回应。
他很清楚。
既然姜时宜是陆远丰的“金丝雀”。
那晚过后,他实在不应该再跟她有任何瓜葛。
但她说的也对。
他现在需要一笔钱,一笔数额不小的救命钱。
老樊说,陆远丰那边的意思是,只要金丝雀同意用他。
就可以预支给他一半的金额。
除了这份工作,很难再找到其他薪水相当的还能预支几十万的。
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握成拳,眉心也几不可见的蹙起。
心里像是有两个声音在不停的争吵。
包厢里氛围闷沉,连带空气都变的污浊了几分。
姜时宜很笃定,这份工作周东南一定会接。
她站起身,看着他始终紧绷的脸:“你可以好好考虑清楚,如果还是觉得做不了,那我们就不会再见面了。”
她说完,冷淡勾唇后开门出去。
陈戈见她出来,和老樊对视一眼,立马跟上去:“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姜时宜反问。
陈戈知道她这是不想聊的意思,晃晃车钥匙:“回家?”
“出来透个气。”姜时宜脚步没停,从二楼包厢走到了一楼吧台边。
她对着吧台点了一杯浅蓝色的威士忌。
准备绕过一对喝醉了抱在一起的男女,到旁边的高凳上坐下。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你站住!”
一个带着夸张耳饰的女人把人群扒拉开,径直走到姜时宜侧方,然后猛的拉了她一把。
“狐狸精,我叫你跑!”
姜时宜被猛地拽停,还没来的及反应,那杯刚点的威士忌就被女人端起来全部泼在了她的身上。
淡蓝色的酒水沿着她的脸向下流。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以至于陆远丰的助理张铭就坐在吧台不远处,却没来得及阻止。
他吓得脸都白了。
老樊也紧张的大脑一片空白,当下不知道应该做什么。
那个戴着夸张耳饰的女人怒目圆睁,食指指着姜时宜。
“狐狸精,你有本事抢男人,没胆子挨骂吗?!”
姜时宜舔了舔唇角的酒,她淡定把外套脱下来,擦了擦脸上仍在向下滴的酒水,然后随手扔在一边的椅子上。
她抬头淡笑:“你哪位?”
女人表情狰狞,整个人看起来咬牙切齿的,“狐狸精,你都跟我老公滚在一起了,我是谁你都不知道吗?!”
姜时宜心里咯噔一声。
可是那天她跟周东南确认过,他没有女朋友。
见姜时宜没反应,女人更加生气,叉着腰呼哧呼哧直喘粗气。
像是热水壶打开了气阀,不断发出气短的嘶鸣声。
“不敢承认是嘛!你脖子上那个项链!!就是我老公买的!!!结婚纪念日没送给我,竟然送给你了?!!”
姜时宜垂眸扫了一眼脖子上的短链。
价值应该不低,造型也很独特,主钻是一颗水滴钻周围围着一圈波浪纹。
像是特别定制的。
陈戈想上前理论。
姜时宜拦住她,看向女人:“你老公叫什么?”
她总要知道,自己到底给谁背了黑锅。
“吴宇峰!”女人嘶吼出声:“我跟吴宇峰在一起十年了,一开始他一无所有,是我给他启动资金,又陪他白手起家。”
“你这个狐狸精!抢我老公,破坏我家庭!”
她越说越激动,连蹦带跳。
偏偏这会打碟的声音停了,被这边的动静吸引,看热闹的人群把他们围成了一个圈。
看向姜时宜的眼光带着审视和嘲讽。
冰酒水让姜时宜本就白皙的脸更带了一股清冷感。
“这年头,稍微长得漂亮点就想走捷径。”一个男人摸着下巴上下打量姜时宜。
“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这种神仙日子多好。”另一个男人晃着酒杯邪笑。
“不过这原配和小三,质量差的也太多了,这男人有福气。”
看热闹的男人嘿嘿笑了两声。
他们已经默认姜时宜就是小三的“事实”,看向她的目光带着赤裸裸又直勾勾的审视。
姜时宜穿着窄细的高跟鞋,她缓慢向前迈了几步。
走到那个女人面前。
然后抬手把脖子上的项链一把拽下来拎在手里,链子在她手指尖展开。
水滴钻石一晃一晃的。
“不好意思,你老公我不认识。”

周东南站在梯子上,动作利索的在墙上砸了两根钉子。
他接过姜时宜手里的那幅画,不断调整画的位置,试图摆放到绝对水平。
“正吗?”
他问。
姜时宜双臂抱胸,盯着那幅画看了几眼,然后仰头盯着周东南。
“正,有八块腹肌的男人就是正,贝贝来这半年了,还从来没这么勤快过。”
周东南压低眉眼扫她一眼。
就这一眼,姜时宜突然又起了兴致。
“昨天晚上睡得好吗?”她迎着他的目光。
两个人一高一低,视线距离其实很远。
但反而多了几分错位的暧昧。
周东南从梯子上向下走了两级,还想再往下走时,姜时宜突然把手扶在梯子上。
拦住他向下的路。
“你怎么不回答我?昨天晚上睡得好吗?”姜时宜追问。
周东南没办法,淡淡嗯了一声。
姜时宜淡笑,眼波在他腰臀间打了个转。
表情就像一个色欲熏心的女流氓。
他第一次皱眉。
“姜时宜,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是他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喊她,却带着无可奈何且咬牙切齿的意味。
答应做她的保镖,完全是因为需要那笔救命钱。
那天晚上......
是她故意没错,但也是他主动上钩的。
所以,他已经在刻意躲避。
躲避她这些明晃晃的挑逗。
但她似乎完全不觉得,她自己在有未婚夫的情况下,这样做有什么不对。
是她天生恶劣,还是觉得他是个有趣的玩具。
周东南喉结上下滚动,幽深眸子像是夜空,紧紧锁在姜时宜的脸上。
试图看穿她的心思。
姜时宜一只脚踩到梯子上,突然靠近他的脸。
“我想…睡你。”
她一句话刚说完,由于她突然站上去,梯子失去平衡,朝着两人所在的半边倾倒下来。
周东南迅速反应过来,一把揽住姜时宜的腰,然后护在身下。
梯子蹭了一下他的肩膀,从侧边砸下去。
两人都有些懵,保持这样的姿势过了十几秒钟。
腰间的大掌明明带着干爽的触感。
偏偏身后的气息是湿热的,气息呼到脖子上。
带着绵绵的潮意。
周东南慢慢松开姜时宜,确认她没有受伤。
然后过去把梯子扶起来拎在手里,“我把梯子送回仓库。”
姜时宜没再拦。
她回味自己刚才那句大胆的挑逗:睡你…
如果没有梯子倒了的意外。
周东南会是什么反应。
皱着眉头还是无言以对。
她勾了勾唇,抬头看向那幅《日出》。
初升的太阳刚在漫无边际的海平面上冒了个头。
一只小船摇摇荡荡。
一派平静祥和的氛围。
整幅画没有过多的颜色,也不是写实主义的佳作。
但偏偏,就带着一种致命吸引力,让人看一眼,就觉得风雨欲来。
姜时宜收回目光,又打开画板,低头画画。
中午,她刚把脑子里一闪而过的灵感记录下来。
手机突然开始震动。
她顺手抄过来,看都没看就接起。
“喂?”声音漫不经心的慵懒。
“时宜,你晚上想吃什么?”对面带着笑。
姜时宜手上画笔一顿,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陆狗
“随便,你定吧。”她随口敷衍,听不出来什么情绪。
说完,她又继续画手稿。
之前那个客人定了十几幅画,工程量很大,她必须加班加点才能勉强在既定工期里完成。
陆远丰听到对面铅笔传来的沙沙声。
“吃日料可以吗?”他问。
“太生。”姜时宜歪了歪身子,看着面前的手稿。
“西餐?”陆远丰又问。
“太甜。”她回。
“法餐?”
姜时宜突然停笔,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
“可以,正好邱瑞儿从法国回来,下午接上她一起去吃法餐,她一定吃得惯。”
对面,陆远丰沉默了两秒。
“时宜,我以为今天晚上是你和我......”
“你和我什么?”姜时宜笑着打断。
她转动手里的画笔,声音不轻不重的:“邱瑞儿回国,不是你邀请她的吗,机票都是你买的。”
陆远丰揉了揉眉心。
他可以搞定震惊业内的并购,也可以坐在谈判桌上拿下几十亿的大订单。
往他身上扑的女人太多,他甚至记不住名字,记不住长相。
偏偏,他就是拿不下姜时宜。
她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对他态度始终寡淡。
他抬手扯松了领带。
“没什么,那我一会去接你。”
姜时宜把刚才的画稿揉成团,扔进垃圾桶。
“不用,邱瑞儿六点到,直接机场见吧。”
她站起身,出门去画廊。
经过周东南的房间门口,她下意识扫了一眼。
发现他正低着头,手里拿着一个工作室的宣传册。
宣传册是八折页,每一页的排版和设计都很精美,首页半幅版面跟姜时宜有关。
最上面是她的照片。
笑的很灿烂,但是明显很稚嫩,不像是近两年拍的。
他目光停顿在上面。
“好看吧?”陈贝贝突然出现。
她手撑在周东南面前的桌子上,顺着他的目光盯着宣传册。
“我表姐说,这张照片是陆总第一次见老板的时候拍的,那时候老板才十八岁,上大一。你手里的宣传册,也是陆总花大价钱找人专门设计的。”
周东南又看了一眼。
然后把宣传册合上,随手插进文件夹里。
“东南哥,你有女朋友吗?”陈贝贝满怀期待的又看向周东南。
周东南抬头扫了她一眼,不出声,硬朗线条没有丝毫波动。
空气寂静的可怕。
周东南的沉默和冷淡,让陈贝贝有些尴尬,好像这个问题问的十分冒昧。
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就在她几乎想要落荒而逃之际。
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小姑娘问你话呢,你怎么不回啊。”
姜时宜在办公室换了一双平底鞋,走路悄然无声。
“老板。”陈贝贝仿佛看到了救命恩人,她尴尬笑了笑:“我就是随便问问,东南哥不想回答也没关系。”
姜时宜又往前走了两步,直视周东南。
“我记得,在统计学里好像有个理论,不想回答的问题,百分之八十九是肯定的。”
她话音刚落。
“现在没有,以后会有。”周东南回。
姜时宜挑眉点点头,恍然大悟的样子。
“哦,那你是剩下的百分之十一中的百分之一,属于回答的勉强,还模棱两可,可能在说谎的。”
......
姜时宜到机场的时候正好六点,陆远丰的那辆黑色库里南已经提前到了。
她让周东南把车停在不远处,然后下车走到那辆库里南旁边。
抬手敲了敲车玻璃。
车后座,陆远丰正在低头处理工作,听见动静他转头看见是姜时宜。
立马停下手里的动作,开门下车。
“时宜,来了。”
他说着,抬手想去拉姜时宜的手。

姜时宜才手指一伸夹过来。
“你们走吧。”
吴宇峰这才松了一口气,弓腰点头带着哭哭啼啼的女人走了。
喧闹的 DJ 声再次响起。
原本看热闹的人群不敢在围着姜时宜,纷纷散了。
酒吧里的男男女女又回到醉生梦死的舞动中。
姜时宜指尖夹着那张支票,唇角翘起看向周东南。
“陆远丰给你承诺什么我不管,当我的保镖,要保护我的安全,听我的安排,这是你刚才挨打的补偿金。”
周东南舌头顶了顶脸颊,抬头看向姜时宜。
两人目光相撞,周东南率先移开目光。
“我没事。”
仍旧带着疏离的排斥感。
姜时宜垂眸笑了笑。
周东南刚才替她挡了那几下,比起是是出于本能。她更愿意相信,他是默认接下了这份工作。
刚才她从包厢里出来,就确信周东南会出来找她。
所以才在一楼吧台点了酒,就是在等周东南主动低头,说他要接下这份工作。
来酒吧之前,陈戈跟她隐约透露过周东南的情况。
“我听说,来应聘保镖的这个人很缺钱,之前四处接零活,好像因为有个高位截瘫的病人急需要用钱。”
她当时没上心,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身不由己。
以陆远丰的做风,出的价格绝对不是一笔小数目,对于急需要钱的人来说。
这种工作实在可遇不可求。
人总是要为钱低头的。
周东南也不能例外。
姜时宜把声音压低到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
“你挨打的补偿金,就该是你的。你只有收了,我才相信你以后会心甘情愿给我…卖身。”
她一边说,一边向前走了两步,手腕向下,把支票顺着他的衣兜插进去。
酒吧里声音越发嘈杂。
他只能从她的唇语里读出最后的两个字。
卖身......
那二百五吗......
周东南抿紧了唇,漆黑的眸子扫过她似笑非笑的脸。
“好。”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是从腹腔发出来的,闷沉沉的。
带着隐隐约约的沙哑。
却不显情绪。
他确实需要钱。
张铭来酒吧之前就拟好了合同,看着风波平息,而且周东南还帮姜时宜挡了几下。
“姜小姐,保镖…可以吗?”他试探询问。
“就他吧。”姜时宜极浅的勾唇。
她没再看周东南签约,径直去了卫生间。
看着张铭把合同收进公文包里,老樊对着周东南挤眉弄眼,他压低声音。
“我听说这金丝雀是陆总的心肝宝贝,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你可千万悠着点。”
如果要找真正的保镖,怎么也找不到周东南身上。
是老樊认识张铭,知道就是找个人看着金丝雀,才把这活中途拦下来了。
周东南双手插兜,沉默几秒后,无声冷笑了一声。
......
因为周东南在,姜时宜没再让陈戈送,出酒吧打了辆专车。
刚坐上出租车没一会儿,姜时宜就接到了一笔数额不小的汇款。
汇款人是吴宇峰。
备注:姜小姐,我老婆真的知道错了,求你放过我们吧。
她想也不用想一定是陆远丰找吴宇峰的麻烦了。
他消息还真是快。
正犹豫是不是应该把钱退回去,陆远丰就给她打来电话。
她没等他开口,率先发问:“你威胁吴宇峰了?”
“没有,我只是说今天发生的事让我觉得他不可靠,明年的项目投资会重新考虑。”
陆远丰语气淡淡。
对于一个生意人,尤其是靠远丰集团吃饭的生意人来说,这跟威胁没什么差别。
而且,他一定还有其他的举动,吴宇峰才会求姜时宜放过他们。
“你的生意我不懂,我的事你也不要插手了。”
她顿了顿,又补充:“今天的事我已经解决了。”
姜时宜一边说,一边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给吴宇峰把钱转回去。
陆远丰沉默几秒,听着对面手机不停敲击屏幕的声音。
“保镖还满意吗?”
他语气带笑,有哄她的意味。
之所以这么问,无外乎是从张铭那得知了签约的消息。
姜时宜调整到一个舒服的姿势:“这个不满意,难道没有下一个吗?怎么都得用,是谁有什么关系,陆总,您满意就好。”
她语气不咸不淡,但陆远丰听得出她的嘲讽。
一边说,姜时宜一边转头看着旁边隐在黑暗中的周东南。
他正看着窗外,像是一尊冰冷没有温度的雕塑,刻意和姜时宜拉开距离。
路灯的灯光每隔几秒就会划进车内,照亮周东南半边侧脸。
他下颌线绷得很紧,鼻梁高挺,投下一片阴影。
姜时宜就着路灯的光,眼睛肆无忌惮的在他侧脸游走。
车窗开着,空气里湿度很高,像是刚刚下过一场雨。
又闷又潮。
但是周东南身上的味道还是那股浅淡却凌冽的木质香气,清爽又干燥。
她轻轻勾了勾唇。
对面,陆远丰沉默了几秒,突然开口。
“时宜,如果你不喜欢艾情,我可以让公司跟她解约,你也可以......”
姜时宜最讨厌他这样语气温柔,其实没有意义的安抚。
看似深情,实则处处透着薄情。
“随便,你怎么高兴就怎么做,陆总,谢谢你啊,这么晚还抽空关心我两天前的情绪。”
她语气轻飘飘的。
陆远丰眉头皱紧,但是一瞬之间又恢复正常。
“好,我托人从法国买了贝尔娜的那幅《日出》,明天让人给你送到画室。”
他从办公椅里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外面霓虹闪烁,灯光绚烂。
那副画姜时宜托人问了三个月了,一直没联系到,更别提有机会出价买了。
就在去东山前,她无意中跟陈戈提了一嘴,陆远丰隔天就拿到了。
“随你。”
姜时宜语气懒散,手指卷转一缕头发。
说完,她直接挂断。
周东南目光从窗外收回,转头看向姜时宜。
姜时宜也在看他,两人目光交汇。
她弯唇笑了笑,故意看向他。
“怎么这么看我?”
她声音轻缓。
周东南咬了咬后槽牙,不动声色转移开目光。
他不明白。
她是怎么能刚跟她的未婚夫通过电话,紧接着就脸不红心不跳的调戏他。
姜时宜无声笑了笑,转头看向窗外。
接下来的这段日子,好像有的玩儿了。
......
对面,陆远丰还没反应过来,手机里已经传来挂断的嘟声。
他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回到屏保界面。
上面是姜时宜正在淡笑的照片,还是她在上大学的时候,他第一次见她拍到的。
他盯着看了几秒,无奈揉了揉眉心。
他本以为那副费尽心思买来的画多少会换来姜时宜几句好话。
没想到还是这样。
他抬手扯松了领带,快步回到办公桌前,内线电话让艾情进来一趟。
艾情挂断电话,嘴边漾起笑意。
她随手解开衬衣的两颗扣子,又向上拉了拉工装裙,露出更大面积白皙嫩滑的皮肤。
“陆总…”她站在门口,轻唤出声。
陆远丰抬头扫了她一眼,目光从她身上收回,语气冷漠没有温度。
“我给时宜买了副画,你明天帮我送到她的画室。”
艾情一怔。
不能否认,她刚才接到电话的时候,心里是喜悦的。
就算在姜时宜闹脾气。
陆远丰还是需要她,不管是需要她的肉体还是别的什么。
总归是需要她。
但她没想到,陆远丰竟然是让她去给姜时宜送画。
姜时宜已经知道了她和陆远丰的关系,这时候让她单独去找姜时宜,明显是自取其辱。
让她私下承接姜时宜没有发泄出来的怒火。
这样可以保全姜时宜的体面,只是得让她吃个哑巴亏。
她咬了咬唇,走到陆远丰面前俯下身。
把更多白皙暴露在他眼皮子底下:“远丰,我去......”
这是在床上才能叫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