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场小说 其他类型 傻子王妃闹朝堂谢安之安之结局+番外
傻子王妃闹朝堂谢安之安之结局+番外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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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言

    男女主角分别是谢安之安之的其他类型小说《傻子王妃闹朝堂谢安之安之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过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夫人,将军家书!”“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被唤作夫人的美妇斜倚在躺椅上,不耐烦的睁开眼,嫌弃的将自己的手从小丫鬟手里抽回。被呵斥的老管家站在一旁气喘吁吁的赔着笑,“夫人,这是将军加急送过来的家书,老奴片刻不敢耽误给您送过来了,我看您刚染的指甲不方便,不如让老奴给您拆开?”夫人随意的一挥手,“拿过来吧。”“是。”老管家恭敬的将信双手举过头顶,虔诚的弯腰递到主母面前。夫人嫌弃的接过信,本来漫不经心的态度随着信中的字逐渐严峻起来,“那个人呢?”老管家很快意识到她说的是谁,“夫人放心,她一直被好好的关在院子里。”“将军这个信是六日前寄出的,想来还有几日就要到京城了,这两日你好好将家里上下打扫一番,不要让将军一回来就不开心。”“是,老奴知...

章节试读

“夫人,将军家书!”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被唤作夫人的美妇斜倚在躺椅上,不耐烦的睁开眼,嫌弃的将自己的手从小丫鬟手里抽回。
被呵斥的老管家站在一旁气喘吁吁的赔着笑,“夫人,这是将军加急送过来的家书,老奴片刻不敢耽误给您送过来了,我看您刚染的指甲不方便,不如让老奴给您拆开?”
夫人随意的一挥手,“拿过来吧。”
“是。”
老管家恭敬的将信双手举过头顶,虔诚的弯腰递到主母面前。
夫人嫌弃的接过信,本来漫不经心的态度随着信中的字逐渐严峻起来,“那个人呢?”
老管家很快意识到她说的是谁,“夫人放心,她一直被好好的关在院子里。”
“将军这个信是六日前寄出的,想来还有几日就要到京城了,这两日你好好将家里上下打扫一番,不要让将军一回来就不开心。”
“是,老奴知道了。”
她倦怠的挥了挥手,“罢了,都下去吧。”
“是。”
小丫鬟不敢说夫人的指甲还没染好,只能战战兢兢的跟在老管家的身后走出了院子。
他们两人一走,谢夫人顿时收起刚刚云淡风轻的脸色,着急忙慌的喊来身边的大丫鬟,“春华!”
原本在后院指挥着小丫鬟干活的春华忙跑到主子面前,“夫人,我在这里,您有什么事吩咐。”
谢夫人坐在躺椅上,只是一个眼神,春华顿时心领神会,将院子中剩下的人全部谴走。
“刚刚将军来信,说不日就要到京城了。”
春华听完也是一惊,首先想到的自然是最偏僻角落里关着的那个人,“那大小姐?”
“将军出去打仗四五年没回过家,也不知道她一个人在院子里是死是活。反正这次肯定是要将她放出来的,你去看看,若她死了最好,若只是疯了,也好交代。”
春华皱着眉,“夫人,若是她没疯的话,又当如何?”
春华总是喜欢将事情最坏的结果想出来,然后给自己一个解决办法,这也是自己这么多年一直喜爱她的原因。
“奴婢倒认为,活人一直能说出真相,但只有哑巴不会。”
谢夫人欣赏的看着春华,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就知道这事交给你办最好不过。”
她重新拿起边上的小扇子,轻轻的扇着风,慢慢在躺椅上合上了眼睛,“有什么事情,直接去找刘郎中,就说是我的安排。你去吧,我想再睡一会。”
“好的,夫人。”
谢府不知名小院中
半人高的杂草已经疯长到门都不好打开了,春华费了些力气才将门推开。
印象中破败的小院早已不是当年的景象,更加荒芜,已经没了人的气息。
她也有些心惊胆战,今天来这里能发现的是疯子、死尸还是干尸都是未知数。
“小姐~”
“小姐~”
“小姐~”
春华一边拨开杂草,一边往屋子里走去。
当年老夫人死在这里的时候,屋子就已经要重新修整了,如今更是四五年无人问津,偏房的屋顶早已七零八落。
春华推开吱呀作响的大门,扑面而来的灰尘和蜘蛛网袭面而来,让她呛咳不已。
“小姐,您在这里吗?”
春华环顾一圈,地面上积攒着厚厚的一层灰,可见平时这房子里没人在此活动,难道真的死了?
想到这里,她原本忐忑的心情都有了一丝安慰,嘴角都不自觉的爬上笑容。
突然,整个寂静的房间突然传来一阵诡异的窸窣声。
“谁!谁在那里?”
春华说到底也不过是个普通妇人,言语间都是不自觉的颤抖。
她小心谨慎的走到窗前,可并未见到人影,原来这声音是窗外传来的。
春华赶忙往屋外跑,果然在墙角下看见一个衣衫褴褛的人影缩成了小小一团,头发上沾满了杂草,脸上甚至都看不清五官。
“大小姐?”
春华轻言轻语的试探,那人啃草的动作果然停顿了一瞬,好奇的回头看过来。
只剩下一双晶亮的眸子,春华还是一眼就将人认了出来,她的眼泪恰到好处的落了下来,整个人急忙扑了上去,“小姐,您怎么变成这样了?夫人担心你的身体,担心的茶不思饭不想啊。”
没想到那人根本不接她的戏,看着她的接近,小姐害怕的抱着怀中的野草,跑远了。
春华呆滞了一瞬,显然是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的发展,她再次小心翼翼的接近缩在屋檐下的人,“小姐,您不认识奴婢了吗?”
小姐依旧没有说话,只是警惕的盯着她。
春华这次的泪显然没有刚才多,只是象征性的用手帕擦了擦眼角,“小姐,您可愿意随奴婢从这里出去?”
小姐还是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腿,一言不发的盯着春华。
要不是小姐还对声音有反应,春华都要觉得小姐是不是被他们关的耳聋嘴哑了。
不过想想也是,当年小丫头不过四五岁的年纪就被夫人关在了这里。如今又过去了六七年,她转眼都已经到了十一二岁的年纪了。
从未有人跟她说过话,她现在不会说话也是正常,若只是这样,到省得她们再为了她费心思。
春华确认了她的情况,心满意足的离开。
走到院子门口时,看见一旁台阶上放着一个乌黑肮脏,已经有了一个豁口的瓷碗,她嫌弃的一脚踢到一边的石头上,看着破碗摔成两半才满意的离去。
她不知道那是用来给小姐盛饭的饭碗吗?
自然是知道的,可那又如何?在她的心目中,小姐的这条命是拿捏在她手里的。
春华走后,小院重回宁静。
谢安之褪去了刚刚的提防警惕,眼中熊熊燃烧的仇恨可一点看不出来她是个傻子。
她谨慎的盯着门口的方向,她知道,马上那个人就会再次派人回来确认自己的病情。
那个时候才是真正考验演技的时候,而自己刚刚吃下去的那些草药,将会助自己一臂之力。
是自己上辈子太傻,错信豺狼是真的想对自己好。
李秀,若不是我,你可能进的了谢家的大门?

“咯噔”一声,谢安之听到一声脆响,却不明白是从何而来。
刚开始她还以为是自己将床榻踩坏了,趴下来检查才发现床榻下面掉出来的一个小格子。
她费劲的将东西从床底下拿出来,一个朴素的酸枝盒子,轻飘飘的样子,似乎并没有装什么东西。
谢安之将其打开后,里面只静静的躺着一个玉牌,晶莹剔透,价值不菲。
难道当初李秀想找的就是这个东西?
她将其拿出来静静的躺在掌心,正面雕刻着一朵玉兰花,背面写着“本心”二字。
谢安之的手抚过上面的花纹,每一画每一笔都是对母亲的怀念。
这件东西若是在这里,上一世为何会到谢念夕的手里?谢念夕上一世为何能过的如此呼风唤雨,这背后真的没有苏氏的帮扶吗?
她不信,没想到重来一回还要穿过重重迷雾,自己上一世到底是在过什么糊涂日子啊。
谢安之小心的将玉牌收好,悄悄的再从来时的小路钻出去。
还没走多远,正院传来的欢喜声就传了过来,谢安之停下脚步听了一会,匆匆往自己的小院走去。
看样子,是圣旨到了。
既然圣旨到了,那过几日的宴会也不会远了。
她要怎么如愿的出现在众人面前呢?
当务之急,还是需要一个正经的理由让自己能够恢复正常,让大家知道谢家还有个默默无闻的大小姐,不然自己何时死在这内宅都无人过问。
她要往上爬,爬到一个李秀不敢下手的高度,然后才能为祖母、为母亲、为自己报仇,将所受的冤屈,一件件的找仇人讨回来。
谢安之熟门熟路的从窗户跳进卧房,却没想到会被撞个正着。
“小姐,您去哪里了?”
秦嬷嬷吓得差点将手中的汤碗都丢了出去,她不敢大声引来其他小丫鬟,只是将谢安之拉到床前坐下,叮嘱着,“小姐,在府中不要乱跑,莫要惊扰了夫人和二小姐,乖乖在房中将病养好才是要紧事。”
谢安之装作乖巧的点头,也许秦嬷嬷是以为自己这些年被放养习惯了,只是溜出去玩玩而已,如果是这样就最好不过了。
“大家快去前面领赏钱啊,将军得了军功得陛下恩赏,心情大好,在正院发赏钱呢。”
院子中的小丫鬟们听到人这么一说,忙不迭的都往正院跑去,生怕慢一步就没有了。
房中只剩下了秦嬷嬷和谢安之。
秦嬷嬷还在给谢安之喂药,小姑娘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她,似乎想问她为什么不去。
秦嬷嬷一直觉得她们小姐奋力保下来的孩子,无论怎样都是个聪明懂事的,现在看这孩子只是不会说话,其实背地里什么事情都懂。
“老奴还是伺候小姐将药喝了最重要,其他什么的都无所谓。”
想了想,秦嬷嬷坐到床边低声嘱咐着,“老奴知道小姐心里什么都明白,只是定不能让旁人发现,如果传到夫人耳朵里,定没有好果子吃。”
谢安之顿时警惕起来,看样子自己刚刚从外面回来还是引起了秦嬷嬷的猜忌,如果她是李秀派过来看着自己的,那现在要怎么办呢?她现在说的每一句看似肺腑之言,会不会是诱骗自己说出实情的手段?
其实秦嬷嬷也不过是猜的,误打误撞而已,只是觉得小姐有时听自己说话的眼神不像是单纯的傻子。
谢安之一时分不清自己到底要不要信任秦嬷嬷,毕竟上一世自己与秦嬷嬷之间并没有太多接触,不知道她的底细。
压下心中猜测,谢安之乖乖的将碗中的药一饮而尽。
不对,汤药里有别的东西!
谢安之的神情没有什么大变化,只是喝完就钻进床榻内,秦嬷嬷以为是小姐累了,贴心的放下帐子给小姐休息。
“小姐,老奴就在外面,您有什么需要到时候直接叫···老奴会不时过来看看您的,放心睡吧。”
谢安之闭着眼假寐,秦嬷嬷来这段时间可以说对自己尽心尽力,整个院子只有她一人还在做着下人的活,可这样是为了照顾自己还是为了监视自己?
谢安之睁开自己晶亮的眸子,看样子她需要先确认秦嬷嬷的身份,不然以后的任何行动都会因为忌惮而掣肘。
秦嬷嬷走后,谢安之手脚麻利的从床上起来,趁着院子里小丫鬟们回来时候的热闹,蹲在床后将刚刚喝下去的汤药都吐到了房内的花盆里。
像是多加了些础麻,看样子自己不彻底变成傻子,终究有人不放心。
谢安之听到外面的动静赶紧回到床上装睡,原来是小团。
“小姐,小姐,你睡了吗?”
床上的人没有任何动静,看着桌子上喝完的药碗,彻底放下心来,忍不住嘟囔了两句,“小姐将我派过来看着这么一个傻子,连赏银都比之前少了许多。”
等小团走了后,谢安之紧绷的身体才得以放松,她回味着刚刚小团的话,自己身边的眼线可能还不止这一个,刚好趁着这次的机会彻底将这潭水搅浑。
谢齐接完圣旨就准备回书房写谢恩的奏折,李秀懂事的没再缠着谢齐,而是挽着谢念夕去听戏了。
谢齐回书房路上,穿过回廊时不经意看见多年前为女儿扎的秋千已经腐败的不成样子,孤单的在风中飘零,又回想起刚刚谢念夕灿烂的笑容,心中对谢安之的愧疚更多了几分,转身就往静思园走去。
这一次来的景象同上一次的完全不一样,园中没有井井有条伺候的下人,倒是聚在一起喝酒打牌的吵闹声不绝于耳。
谢齐气愤的握紧了拳头,大步往卧房走去,幸亏他还留有几分理智,提前敲了敲门,声音放柔了不少,“安之?你在吗?爹爹进来啰。”
说完谢齐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自己那个古灵精怪的女儿,已经不会说话了,如何指望她给自己回应呢?
他推开门走进去,引入眼帘的是谢安之可怜巴巴的缩在罗汉床上假寐,身上盖着一层薄薄的被子。
谢齐心疼的走上前去,谢安之身上的温度仿佛灼伤了他的手心,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秀转身冷漠的吩咐着春华,“你去找刘郎中寻到那味药材,做成药膳给小姐补身子,切莫被人发觉。”
春华立刻明白了夫人心中所想,“夫人放心。”
一切确认完毕后,李秀才重新出发假惺惺的去寻谢齐的下落。
等她在王府后花园悠闲的逛了一圈重新回到静思园的时候,谢齐已经焦急的等在门外了。
“将军,您去哪里了?让妾身好找。”
“你去找我了?”
“是啊,刚刚表哥说安之性命攸关,急需您手里的药草救命,妾身满王府的找您,却没有看到。将军,您去哪里了?”
谢齐语气微顿,“自然是去取草药了。”
李秀不知感觉到了什么,没有再追问下去,“现在情形如何?”
谢齐颓然的摇摇头,“不知。”
却不知道屋子里的两个人对着谢齐拿过来的草药发起了愁,现在饶是周怀玉再说什么大道理都挽回不了。
他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谢安之的神色,小姑娘身上的衣服明显大了一圈,她空荡荡的被衣服包裹,仿佛下一秒就可以随风而去。
“你还是莫要责怪谢兄···算了,你看开点吧。”
周怀玉终究还是开口劝解了两句,只是这话说着心中有愧,只好作罢。
谢安之冷静的将断肠草从包袱中拿出来,玩味的放在鼻尖轻嗅,“你说他是真的不知道这是毒药,还是真心的想让我去死?”
周怀玉看着她的脸色不敢言语,谢安之看着他对自己避如蛇蝎的模样,轻笑了一声,“你放心吧,这件事你知我知,定不会让第三人知晓。以后他要是想好好过,我便能装的乖巧懂事。”
周怀玉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孩子身上会有如此浓烈的戾气,明明她的语气是那般平淡,但是他就是担心谢齐的项上人头。
其实周怀玉的担心也不是不无道理,因为谢安之没有说出口的下一句话就是,若他不想好好过,我也能给他一个安详的去处。
这一世她的归来,本就是为自己所受的不公讨个公道。
“现在你打算如何收场?”
谢安之将那断肠草随意的丢在桌上,“你便说给我用了凤鸣草,医好了呗,这场戏总要唱下去的,不是吗?”
周怀玉若有所思的看着包袱中剩下的一小节凤鸣草残骸,那仅剩下的一小节,是谢齐给女儿留下的最后希望,还是谢齐想试验凤鸣草的功效?
他不敢再细想,上前将药材收好,搞出来了些动静后才重新走出去。
秦嬷嬷站在门口,一见门开了就冲了进去,剩下他们三人站在廊下说话。
“安之福大命大,终究还是挺了过来,只是她原本身子亏虚,我原本是要给她好好调理几日再上猛药的。事发突然,今日她是熬了过来,日后若不好好调理,怕是还会跟从前一样。”
“能这样真是太好了,安之无恙最好,还要辛苦怀玉兄在我府上多住两日,安之彻底康健了才是要事,日后我定奉上厚厚的谢礼。”
“你我兄弟之间说这些未免太见外了,安之说到底也是我表妹的孩子,见到我也是要叫声舅舅的,都是自家人,何须言谢?”
谢齐眼角泛泪,转身同李秀叮嘱着,“赶紧让人收拾出一间干净院子,让怀玉住下。”
“是,将军,妾身这就去安排。”
周怀玉叫住一步三回头的李秀,“帮我在这附近寻个院子就好,这样离安之也近,我照顾着也方便。”
“是。”
谢齐偷偷感慨着凤鸣草的药性,若只剩下那短短一节就能让自己的痴傻女儿恢复正常,自己手中那么多岂不是真的能让自己起死回生?
至于断肠草,那不过是自己随手在医馆找的一株差不多的草药罢了,肉眼看不出来任何区别,他不信周怀玉能看出来。他要是真能看出来,自己不过说一句没注意拿错了就罢了,于自己并没有任何损伤。
天知道那老者说凤鸣草有起死回生之效的时候,自己有多吃惊。
“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进去瞧瞧安之。”
“是是是,要去要去。”
秦嬷嬷坐在床边看着浑身被汗水湿透的小姐心疼不已,擦了擦眼角的泪才给谢齐腾地方出来。
“安之,这药如此痛吗?”
周怀玉坐在不远处的桌前喝茶,“自然,洗髓伐骨之痛啊,她一个小姑娘能挺下来也是不容易。”
谢齐只看了一眼谢安之苍白的脸色,转身走到周怀玉身边坐下,“安之她···她能恢复正常吗?”
“我也无法保证,只能等安之醒过来才知道了,总归是有很大希望的,谢兄,你不要放弃。”
谢齐沮丧的低下头,再不发一言。
“安之这里有我,你且放心,她估计还要好久才能醒过来,你且先回去吧,等她醒了,我自然会派人去叫你。”
“好,我房中还有公文没有处理,就先麻烦怀玉兄了。”
“应该的。”
两人又客气了几句,周怀玉才将人送出去,等再回来时,谢安之已经彻底陷入了沉睡。
秦嬷嬷轻手轻脚的关门,刚好遇上周怀玉进来,“周大公子,小姐睡了,您就不去打扰她了吧。小姐生病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睡得安稳,让她多睡一会吧。”
“她以前一直睡不好吗?”
“小姐时常从梦中惊醒,然后就再也睡不着了,以前她不会说话,自然什么事情都放在心里。老奴虽无法为小姐分担,可老奴实在是心疼小姐啊。”
“她这些年发生的事情,你们将军知道吗?”
“知道,老奴都跟将军说了,但是我看将军并没有什么反应。”
周怀玉看着院中盛开的花,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你们将军指望着李家的势力往上爬呢,如何能为了一个女儿轻易放弃?”
“周公子,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等她醒了过来叫我。”
“是。”
秦嬷嬷看着周怀玉离开的身影不解的挠了挠头,刚刚他的样子明显就是要跟自己说些什么的呀,说了什么呢?

老汉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官爷也许不知,老汉我来自哀驱山,这是小儿从山中采回来的凤鸣草,希望以后能在官爷用得到的地方助官爷一臂之力。”
“哀驱山我倒是略有耳闻,传说哀驱山绵延数百里,山中多是奇珍异兽,可却瘴气弥漫,能活着走出来的人不过寥寥。这东西虽然我不知道其药性,但想必极为珍贵,我定然是不能要的。”
“我儿只留下这一条血脉,官爷能救我们一命,就已经是再造之恩,我们又有什么不能舍弃的。这凤鸣草服下后可以重塑骨血,恢复之前落下的所有不足,说是能起死回生也不为过。官爷既然与我们相遇在军营门口,想必日后沙场上定有用得上的地方。”
老汉的这句话倒是打动了谢齐,他以重金答谢,之后还派专人将爷孙两送回哀驱山。
“今日怎么来的这样迟?”
周怀玉看谢齐站在军营门口也不进来,索性自己冲了过去。
谢齐被吓了一跳,看清楚来人后,忙把人拉到僻静处。
“怎么了?”
“安之出了事,你若是有空,我希望你能去给她看看,除了你,我不信旁人的话。”
周怀玉脸上嬉皮笑脸的笑顿时收敛起来,“怎么回事?走,先去你家,剩下的事情路上说。”
谢齐几乎是被拖着回到了府上,直接带着周怀玉从后门溜了进去,不免被周怀玉打趣,“怎么谢将军回府还要走后门啊?”
谢齐没有开玩笑的心思,神色凝重,“有些事情还是谨慎些为好。”
周怀玉作为家中独子,在家向来是横行霸道的,不明白有何事是需要背着家中长辈的,但无奈只能听从好友的话。
两人蹑手蹑脚的溜进了静思园,只看见秦嬷嬷一个人坐在院中支着小炉子熬药。
“秦嬷嬷。”
“将军,您来啦。”
“安之的身体如何了?”
“小姐半夜才逐渐退烧,早上用了些粥又睡了过去,现在还没醒。”
谢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
周怀玉趁着秦嬷嬷行礼的功夫,坐在了秦嬷嬷之前坐的小凳子上,打开药罐用筷子拨了拨,眉头紧皱。
“安之在哪里?带我过去。”
谢齐不明白周怀玉发现了什么,只是叮嘱着秦嬷嬷,“院中不得让任何人进来。”
秦嬷嬷恭顺的应下来,她没想到自己一早刚帮小姐将东西送出去,将军立马就过来了。
他大步上前,“你发现了什么?”
“快带我去。”
谢齐带着周怀玉几乎是冲进的卧房,周怀玉扯过谢安之的手腕把脉,嘴里喃喃,“还来得及,幸亏还来得及。”
他从怀中掏出银针,一连几个穴位下去,谢安之唇边才隐隐渗出黑血。
“这是怎么回事?”
“幸亏你带我回来,不然今天过后,安之就彻底变成一个哑巴了。”
谢齐心中最后的希望被彻底打碎,无助的后退两步,撞到一旁的桌子后脱力的坐下。
他静静的坐在那里许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片刻后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我回来的时候就听说安之因之前落水施救不当变成了傻子,你看看,可还有医治的希望?”
周怀玉若有所思的打量着谢齐的神色,只是摇了摇头,“安之中毒过深,这么多年的毒已经深入她的五脏六腑,以我的功力怕是无能为力,若我师父他老人家还在,说不定还有一治的把握。”
“药王他老人家现在在何处?不管千山万水我总要为了安之寻到他的。”
周怀玉同情的拍了拍谢齐的肩膀,“师父多年前就已经云游四海去了,现在放眼整个大齐谁人还会知道他老人家的行踪?只是安之一个闺阁小姐,娇养在家多年,怎会莫名其妙中这样的毒多年?”
谢齐的眼眸中泛着泪光,“都怪我,都怪我···她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吗?无论什么药材,只要安之用得上,我都能为她寻来的,怀玉兄,求你为她再想想办法。秀儿走后只给我留下这么一个女儿啊,你要我如何同她交代啊?”
眼看着谢齐就要给自己跪下,周怀玉眼疾手快的拦了下来,“放心吧,我定当尽力。只是安之现在的情况确实棘手,如果要是有味药引,说不定真的有几分可能。”
“怀玉兄,你快说,只要我能力所及,我定义不容辞。”
“之前听师父说哀驱山有一味名叫凤鸣草的药,能够重塑人的骨血,让人如凤凰涅槃般起死回生。”
谢齐没想到世界上竟然有这样巧的事,如今凤鸣草就在自己怀中躺着,跟随着自己的心跳一样跳动着。
如果这草果真如周怀玉说的那么神奇,自己要拿出来救女儿一命吗?
谢齐越过周怀玉看向了床上躺着奄奄一息的女儿,“今天早上在军营旁我顺手救了一个乞丐和他的孙子,他作为报答将此物赠予我,怀玉,你看看是不是这个东西?”
他还是将怀中的东西拿出来递给了周怀玉。
周怀玉没想到这东西这么轻易的就出现在自己面前,他小心的接过来仔细打量,口中的赞叹不停。
“当年师父说此物长在悬崖峭壁旁,吸收了足够的瘴气,故而几乎没有人能够将其采下,没想到今天能有这个机缘一见。如此,我便将此物炼成丹药给安之服下,但此物之用我也只是听说,具体效果如何我也不能保证。”
“劳烦怀玉兄了。”
“我这可能需要几日,这几日可能需要住在府上随时看顾安之的情况,不知谢兄可否方便?”
谢齐果真有些为难,“这件事包在我身上,怀玉你只管安心住下便是。”
“那就劳烦谢兄了,我需提前三日给安之针灸,不然我怕她现在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凤鸣草的药效,还望谢兄先行回避。”
“好,辛苦了。”
周怀玉目送着谢齐将门关好,拔掉谢安之身上的银针,她的一口黑血直接喷了出来。
“跟我说说,你为何会有我师父的信物吧。”

“夫人,约莫这两日恩赏的圣旨就要到了,到时候总免不了要热闹一番,就麻烦夫人了。”
“这是自然的,将军在沙场奋不顾身,好不容易挣的一个军功回来,自然应该大办一番,让那些看不起我们的族人也好好看看我们是如何扬眉吐气的。”
谢齐的脚步顿了一下,回头看着自己的妻子,“你随意就好,到时我会把宴请的名单拿给你看看。”
“念念过了今年就及笄了,借着这次宴会,将军也该为念念留心些。”
谢齐背着手微不可查的应了一声,很快就到了谢念夕的沉香榭。
刚到沉香榭门口,幽幽清香先跃入鼻腔迎客,“念念所用的香倒是不俗。”
谢齐当年想走科举入仕的老路,却生生被族中长辈掐断,无奈只能靠着机敏和身手投入军中,没想到竟也混到了出头之日。他身上并没有习武之人的粗莽,倒是有几分儒士的风雅。
“还是将军识货,这是念念特地去寻的古方,叫做衡芜香。既能祛除浊气,也能驱蚊避害。”
“念念这孩子聪慧,心思也巧,被你养的很好。”
李秀难掩骄傲,“都是这孩子懂事罢了。”
“见过将军、夫人。”
院中奴婢们见他们进来,忙行礼。
“小姐呢?”
“小姐在书房呢,奴婢带您过去。”
秋菊前面带路,谢齐目光扫过院子,园中多是奇花异草,可看上去也是清新雅致,倒不似寻常人家的侈靡铺张。
“父亲,母亲。”
李秀拦住了谢念夕要行礼的动作,“好孩子,快坐吧,自己家何必如此拘礼?”
“秋菊,快上茶,拿我去年冬天收来的雪水煎。”
“是。”
谢齐拿过她书桌上正写的小楷,“念念的字苍劲有力,倒不像是女儿家的字。”
“女儿偏爱柳公的字,就多练了些。”
“你的启蒙老师是何人啊?”
“文华殿大学士柳丰柳大人。”
“柳大人为父是知道的,年纪轻轻就三元及第,日后定会大有作为。他竟然能做你的启蒙老师,实在是我谢家之幸啊,不知是怎样的机缘巧合?”
“还不是因为之前李家同柳家的那点情分,柳大人推脱不过当年的恩情,在李家设了学堂,我回去求了母亲好几次才让念念去的,属实是不容易。”
“这样啊,那确实不易,念念,以后念书要更用心。虽说是女儿身,以后不指望你求取功名,只其中圣贤做人的道理,你学了定大有裨益。”
“是,念念谨记父亲教诲。”
谢齐还想再说些什么,只听见管家来报,“将军,圣旨到了,请您速去前厅接旨。”
谢齐满是惊讶,“这么快就到了?”
李秀忙从谢齐身后钻出来对着管家嘱咐着,“快,去摆案焚香。”
前些年谢齐得了军功而归,还是自己那个不得宠的庶妹领的旨,这次终于轮到了自己,李秀如何能放过这个扬眉吐气的机会?
“将军,快走吧,莫要让内使久等。”
“走吧。”
静思园中
谢齐刚走谢安之就睁开了眼睛,小院中刚刚恪尽职守的丫鬟们早就躲清闲去了,不知所踪。
她悄声起床,偷偷溜出院子往祖母之前住的慈安堂而去。
这个地方,父亲总会来的,当年祖母故去的时候他不能亲自相送,为了不落人口实,父亲迟早得来悼念,不过是时间早晚而已。
谢安之推开已经腐朽的大门,看样子她们还没想到这件事。
鸿爪留泥,做了恶事的人,怎么可能毫无痕迹的抹尽事实,就算被她们敷衍过去,也逃不过本心。
谢安之至今都忘不了祖母离世前的眼神,她似乎是在跟自己暗示些什么,只是当时的自己痴傻,看不懂其中的深意。
她走到卧房内,仔细端详着祖母生前一直看着的那幅画,难道是画后面有些什么吗?
她揭开那幅画,敲了敲墙壁,显然墙后并没有什么暗格。
那到底是什么呢?
画上是自己母亲生前画的一幅执瓶仕女图,图上仕女秀气优美,怀中抱着的花瓶更是精美绝伦。
难道是这画有什么暗示?
谢安之发现画中仕女身后摆放着的罗汉床和祖母房间的那个样式一致,是偶然吗?
她下意识的回头寻找着记忆中那个物件的身影,却并没有寻到。
曾经李秀逼着祖母将她的嫁妆交出未果后恼羞成怒,将整个慈安堂上下都彻底翻了一遍,想来定是那个时候被挪动了。
会在哪里呢?
谢安之在正厅遍寻无果之后,漫无目的的在慈安堂院子里乱逛。
此处荒废之后连府中下人都不敢来,曾经传出祖母冤魂作祟的流言,可能是李秀怕被别人发现自己被关在这里故意流传出去的。
谢安之倒是乐得清闲,将后院中各样草药都采了一些,以防之后李秀再派人来查看她的病情。
不经意间,她又重新走到自己曾经待着的偏厅,破败的屋顶已经漏出一个大洞,以前她最喜欢坐在这里对着外面的天空发呆。
谢安之推门,每一处都充满着熟悉感,像是祖母还在身边时的安心。
她是看错了吗?
墙角摆着的,那张灰扑扑的床,是不是就是祖母房中的那张?
谢安之赶忙走上前去细细打量,小心的擦去上面的灰尘,不正是它吗?
它究竟又有何玄机?
谢安之好奇的上前对着床左敲敲右打打,看不出来有任何的异常。
许是自己想多了,她这么安慰着自己,打算再去祖母房里看看还有些什么旁的异常。
静谧的房间突然传来一阵窸窣声,谢安之顿时警觉起来,顺着声音望去,原来是一条碗口粗的白蛇在屋顶上看着自己。
谢安之对上它的眼神喃喃自语,她的声音轻微且嘶哑,也不知道那条大虫是怎么听明白的。
“你怎么会在这里?”
见它没有反应,她掏出自己随身带着的葫芦,想将里面的药丸都给它吃,算作是它那天在膳厅帮自己的报答。
谢安之掂量了一下手中的葫芦,又看了看屋顶的大洞,她站到了罗汉床上用力将葫芦丢上屋顶。
“最近府里定会四处搜寻你们的下落,这里并不安全,要趁早离开。”
白蛇用尾巴卷起她给的葫芦,就消失在了屋顶上,没有人知道它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