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场小说 现代都市 完结版小说极品废太子by宁安宁淳
完结版小说极品废太子by宁安宁淳 连载
继续阅读
作品简介 目录 章节试读

本书作者

宁安

    男女主角分别是宁安宁淳的现代都市小说《完结版小说极品废太子by宁安宁淳》,由网络作家“宁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哼,算他走运。”宁淳将手里的棋子丢进棋盒。宦官带来的正是关于赌局的消息。东海王竟然赢了!这让他感到意外,和所有人一样,他不认为东海王能取胜。直到宦官来说,他才知道东海王神不知鬼不觉搞出了一种新茶,逆转了必败的局面。有一瞬间,他差点对东海王的印象有了些改观。但宦官提及东海王在长福楼当面调戏了忠勇侯家的女儿。这点改观立刻烟消云散。这个逆子还是那个逆子,一点没变。至于赌局,不过是他侥幸得了秘方,耍了对家一把而已。“皇上,出了什么事?”萧语冰神色紧张,她以为宁安又闯了什么祸,让皇上不高兴。宁淳背负双手,向外走去,在门口停顿了下,道,“你不用为东海王求情了,他赢了赌局。”说罢,他转身离去。萧语冰怔了半晌,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章节试读


“哼,算他走运。”宁淳将手里的棋子丢进棋盒。

宦官带来的正是关于赌局的消息。

东海王竟然赢了!

这让他感到意外,和所有人一样,他不认为东海王能取胜。

直到宦官来说,他才知道东海王神不知鬼不觉搞出了一种新茶,逆转了必败的局面。

有一瞬间,他差点对东海王的印象有了些改观。

但宦官提及东海王在长福楼当面调戏了忠勇侯家的女儿。

这点改观立刻烟消云散。

这个逆子还是那个逆子,一点没变。

至于赌局,不过是他侥幸得了秘方,耍了对家一把而已。

“皇上,出了什么事?”萧语冰神色紧张,她以为宁安又闯了什么祸,让皇上不高兴。

宁淳背负双手,向外走去,在门口停顿了下,道,“你不用为东海王求情了,他赢了赌局。”

说罢,他转身离去。

萧语冰怔了半晌,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忙抓住身侧的宫女,手上的力气太大,让宫女疼的皱起了眉头,“皇上说东海王赌赢了?”

“是的,娘娘,您没听错,东海王殿下赢了。”宫女脸上满是喜色。

长春宫的宫女和皇后同气连枝。

皇后和东海王好,她们自然也好。

确认这个消息,萧语冰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本来今天她凭着受皇上叱骂,也要给东海王求情的。

东海王转危为安,她又骄傲起来,“这个浑小子,怪不得怎么劝他,他都不理,原来是胸有成竹,不错,不错。”

顿了下,她笑眯眯继续,“虽说这赌算是歪门邪道,但至少不像以前那样总是当个冤大头,这也是进步,你们说对吗?”

“娘娘说得对,这赌博也得斗智斗勇,咱们东海王殿下还是聪明。”

“可不是,殿下这次怕是赢了不少银子。”

“……”

宫女们一言,我一语,长春宫充满了欢乐的笑声。

……

东海王府。

宁安一回来,便感受到了不同以往的氛围。

他进门开始,从门子到侍卫,再到洒扫的家丁婢女,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不少人甚至投来崇拜的目光。

当李氏茶铺将王府一箱箱砖茶运走,又运回来一箱箱银子的时候,他便清楚了一件事。

这场豪赌,东海王府赢了。

此前,虽说他们与性情大变的东海王相处下,如家人般亲近。

但对于赌局,他们心中始终是担忧的。

只不过他们已经决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而已。

“想笑就笑出来,不要憋着。”宁安与众人玩闹。

“嘿嘿嘿……”

“哈哈哈……”

“……”

他话音落下,王府顿时淹没在笑声里。

余钱,素水,秋云也不例外,同众人一起笑着。

即便是冷铁,也罕有的嘴角上扬。

宁安也笑着。

这次赌局不但让王府摆脱了危机,而且还如他预料的一般,让他取得王府上下的完全信任。

对王府这个团队的统御力将上升到一个全新高度。

让众人释放了一会儿欢愉的情绪,宁安趁着高兴,对余钱道,“清点一下银子,拨一些给膳房,让他们去采买些生肉,韭菜,蘑菇之类的,今晚本王请你们吃香的,喝辣的。”

现在的他财大气粗。

再说,这样的喜事也该犒劳王府上下,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余钱喜得眉开眼笑,他道,“老奴最喜欢数银子了。”

说完,忙让家丁把李氏茶铺送来的银子抬到前院,又叫来账房一起称量。

此番,王府茶砖的进价一共两万两。

按照长安如今的市价,两万两的茶叶至少也能卖出四万两的价钱。

不过因为新茶一砖难求,价格明显比普通的茶砖贵了不少,李氏茶铺卖出了三倍的价格。

也就说这批茶砖,王府直接挣了六万两左右,可谓大赚一笔。

而且因为魏如豹输了赌局,他欠大通钱庄的银子不必还了,赚的全是他的。

再加上赌局赢的钱,东海王府一下有了十二万两左右的现银。

尽管这些银子比不上东海王这些年输的,但总算见到回头钱了。

由于李氏茶铺的银子是一批批送来的,又过了一个时辰,余钱才将卖茶砖的银子点清,一文不少。

不过到这时,长福楼的人还没把赌局的银子送来。

宁安正纳闷,门子忽来通报,屠四领着长福楼伙计到了。

“恭喜殿下,贺喜殿下,这是三万两银票和三万五千一百两银子。”屠四拱手笑道,神态亲和。

这次东海王的赌局让长福楼也赚了不少佣金。

所以长福公主令他亲自押银子过来,礼数上表示重视。

“哪里,哪里,比起长福楼,本王发的不过是笔小财。”宁安说话的时候,从长福楼抬来的箱子里摸出两块五十两的银锭,按在屠四手里,算是给他的彩头。

这次如果不是长福楼的信誉,他也不会赢的这么顺利。

聊表谢意也是应当的,说不定以后还会用到。

屠四笑容更浓了,刀疤扭成了蚯蚓,似乎和宁安一下亲近许多,叹气道,“殿下谦虚了,自百香楼开业,我们长福楼的生意江河日下,只怕不久就要步凤鸣楼的后尘了。”

“百香楼?”宁安皱了皱眉头,他似乎没听过。

余钱顿时有些心虚,犹豫了下,解释道,“殿下从宫中回来之后没几天,这个百香楼就开业了,据说是杨家的产业。”

这段时间东海王很少打听王府外面的事,他就没说。

最关键的是,他怕说了,只怕东海王又要犯错。

屠四露出奇怪的表情,暗道东海王竟然不知道百香楼?这可一点不像东海王。

又因百香楼影响了长福楼的生意,他故意贬损道,“这个百香楼号称有一百个如花如玉的美人,其中百香之首更是短短两个月夺了长安花魁之名,贱人据说叫什么茗香,惹得长安的富商公子苍蝇见到屎一般扑过去了。”

宁安“哦”了一声,竟有些高兴。

他倒不是对什么百香楼,花魁娘子又兴趣。

而是觉得盘活凤鸣楼的机会来了。

其实凤鸣楼就在长福楼隔壁,所以才会被长福楼挤兑的生意凋零。

本来,他还顾忌抢了长福公主的生意。

但既然长福楼都这个样子了,长福公主应该也不会介意了。

说不定二人还能合作,长福楼专门经营赌场,他负责酒食,重振酒楼。

宁安之所以盯上酒楼的生意,不是闲的。

恰恰相反,他在为王府做长远打算。

因为他的新茶短时间内会是垄断生意,但恐怕坚持不了多久,终究会被茶商们窥破秘密。

这倒不是谁泄密,而是茶砖一旦卖出,精明的茶商便容易推理新茶的制法了。

而且,王府贩卖的这种黑茶本身也不是名品,不过以奇取胜。

待茶市恢复正常,盈利的空间会慢慢下降,无法持续为王府提供暴利。

可无论他在京师生存,亦或是有机会出藩,都需要巨量的银子支撑。

他不能把希望全部堆在新茶上,理当多面开花。


茶铺只剩下一老一少和欲哭无泪的掌柜。

盯着粥棚半晌,老者把掌柜叫了过来,“他真是东海王?”

“哎呦,这还能有错吗?化成灰我都认识他。”掌柜的咬牙切齿,对宁安搅了他生意,耿耿于怀。

说罢,叹气走开。

“不对,这不对呀。”老者越发感到奇怪,“人人都说东海王无恶不作,类比禽兽,可他刚刚的言谈举止,一点也不像。”

少女一开始因撒沙子,对东海王的印象坏上加坏。

但没想到这位东海王看似胡闹,却解决他爷爷都没有办法的事。

原本,她以为这只是东海王误打误撞,但之后东海王白玉有暇的一段言语,让她打消了这个想法。

现在,她和她爷爷一样,看不透这位东海王了。

“难道说,关于东海王的传闻都是假的?”老者脸上浮现欣慰的表情。

若是如此,他这些年受的苦也就值了。

他当年终究没有白费心思。

“只是碰到的每个人都这么说,不可能每个人都说谎。”少女语气有些急切,似乎因为某些原因,不愿意去相信。

老者打量了一眼少女,猜出她的心思,笑着挤了挤眼睛,“蓉蓉,那句话只是皇上和我的玩笑,当不得真,再说,就是皇上旧事重提,我也不会答应。”

“我知道,爷爷最疼我啦。”少女笑颜如花。

老者点点头,将最后一口茶饮尽,望向宁安离去的方向,又对少女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难不成这些年东海王都是装的?”

皱眉想了一会儿,他又道,“当年他能登上太子之位,只因他是嫡子,论在朝中的底蕴,远不及大皇子。”

接着又叹了口气,“恰如小儿持金过闹事,怀璧其罪,大皇子不把他拉下来,是不会罢休的,难不成他自认斗不过大皇子,还会有性命之忧,所以自污其身,做个闲散王爷?”

少女认真听着,待老者说完,她道,“若是如此,东海王也是可怜之人。”

“怎么?你又心疼他了。”老者突然一脸坏笑。

少女雪白的脸上,两朵红云飞起,嗔怒道,“爷爷,你再瞎说,我就不理你了。”

老者只是喜欢逗少女玩,见少女真有些生气,连连陪笑,“好了,好了,不说了。”

拍了六个铜板在桌上,他同少女离开了茶铺。

……

东海王府。

宁安回来,便让众人将湿漉漉的茶砖抬到后院。

一炷香的功夫,茶砖的箱子便摞成了小山。

“呜呜呜……”望着砖茶,余钱哭的伤心欲绝。

东海王虽然没有责备他,但他不能原谅自己。

平日里,他丢了一个铜板都会心疼的整夜睡不着觉。

现在这么多茶砖毁了,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冷铁,素水,秋云也个个面色凝重,没有心情去安慰余钱。

其次,他们心里还有同一个疑问,“东海王把这些没用的茶砖运回来干嘛?”

“不要哭了,你现在将这些茶砖拿去蒸,蒸过用火烘,要外干内湿,再找个房间堆放。”宁安比任何都要淡定,有条不紊地指挥。

“为什么?”余钱问了所有人都想问的问题。

“只管照做,不要多问。”宁安没有回答他。

王府人多嘴杂,说不定还混有奸细。

茶砖事关重大,如果欠的银子还不上,他这个东海王可能就要做到头了。

安全起见,在没有卖出茶砖前,他决不能暴露秘密。

毕竟通过木胶这件事,他确认废太子中了圈套。

先是借钱,再是毁掉茶砖,最终逼债,引发皇帝对他的惩罚,这四步是一套完美闭环。

“是,殿下,老奴这就去。”余钱擦了擦眼泪。

“冷铁你也去,将这批茶砖保护好,此事若成,你们也是将功补过了。”宁安又看向冷铁。

“是,殿下。”冷铁神态比以往恭敬了一些。

施粥这件事虽然没有让他彻底改变对东海王的印象,但也让他稍微刮目相看。

素水欲言又止。

虽然心里痒痒的,但既然东海王不说,她和秋云也就忍着了。

“殿下,魏掌柜求见。”安排妥当,宁安正要回寝殿,忽然一个婢女过来回禀。

“来得真快。”宁安立刻在记忆里找到了这个人的信息。

不禁冷笑起来。

正如他预料的一样,他茶砖浸水的消息一传出去,借钱给他的钱庄便按捺不住了,对方进行到第三步了。

这个魏掌柜,正是借钱给他的,大通钱庄的掌柜,魏如豹。

“让他进来。”宁安心生一计,吩咐了句,向中院的会客堂去了。

会客堂环境清幽,周围种满绿竹,堂内正中是一把红木椅,下首是两排黄梨木座椅。

他到的时候,一身海蓝丝绸长衫的魏如豹正在等他。

和他记忆中一样,此人脸长如马,眼似铜铃。

见宁安过来,他随口寒暄了两句,行礼的时候只微微弯腰。

随即似笑非笑道:“东海王殿下,小的这次来是为了您欠的银子,东家说了,这银子你必须得还,否则闹大了,谁面子都不好看。”

宁安皱了皱眉头。

在钱庄借钱给废太子之前,这个魏掌柜在废太子面前恭恭敬敬,如同一条哈巴狗。

如今茶砖一出事,他就露出这幅债主的面孔,显然觉得吃定了他。

再者,东海王虽然恶名在外,但例如魏如豹这样,有权贵撑腰的商贾未必怕他。

更何况废太子已经落魄了。

仔细想想,之前魏如豹的殷勤不过是表象,为的就是引东海王上钩。

一念及此,宁安恨不得令王府护卫将他打个半死,再扔出去。

不过,他还是忍住了。

他要见这个魏掌柜的时候就有了法子,让想要害他的人偷鸡不成,舍把米。

这个戏,他还得演下去。

于是他道:“如果本王没记错,还钱的期限还有三天吧?”

“是这样,不过恕小的不敬,现在茶砖毁了,王府又负债累累,三天后,又如何偿还我们钱庄的银子?”魏如豹依旧似笑非笑。

“谁说本王的茶砖毁了?”宁安故意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本王的茶砖没毁,烘干了照样能卖出去。”

“殿下玩笑了,整个京师都知道殿下的茶砖泡了,谁又会去买泡了水的茶砖?”魏如豹心中一阵嗤笑。

暗道这个废太子果然又坏又蠢。

宁安等的就是他这句话,接下来该让魏如豹这条鱼乖乖上钩了。


“艹!”

宁安骂了句。

这些女真人个个膀大腰圆,虎背熊腰,脸上充满凶悍之气。

就这么冲过来,如同一头头狗熊。

冷铁瞧见宁安有危险,心中焦急,但他被团团围住,没有丝毫办法。

宁安见躲无可躲,索性横了心,准备干一架。

好在这段时间他受了冷铁的训练,不是毫无招架之力。

待一个女真骑兵挥拳打来,他偏头闪过,对着女真骑兵的裤裆就是一脚。

“啊……”女真骑兵立刻夹着腿惨叫起来。

跟着过来的两个女真骑兵大怒,从两侧包抄过来,同时扑向宁安。

宁安就地翻滚,来到左侧女真骑兵的身后,待女真骑兵转过头来,立刻插他的双眼。

女真骑兵捂着眼睛连连惨嚎。

剩下的女真骑兵气的哇哇大叫。

但他再也不敢轻易出手,而是呼朋引伴,立刻有五个女真骑兵过来。

宁安暗叫不妙,刚才三个人他对付起来就不容易了。

这下一共六个,他还怎么打。

就在他思索怎么对敌的时候,忽然又是一阵马蹄声传来。

这时一队大宁骑兵出现在女真骑兵面前。

为首一个紫袍公子向为首女真人说了几句,女真首领挥手示意女真骑兵撤回来。

宁安向紫袍公子望去,皱了皱眉头。

这个紫袍公子剑眉星目,长的白白净净的,帅的有些娘气。

不是别人,却是大宁三皇子宁卓。

长福公主也认出了宁卓,厉声道,“三皇子,这些女真人是怎么回事儿,光天化日之下,他们竟然对本宫不敬,你立刻把他们砍了!”

宁卓露出尴尬的神色,他下马到长福公主面前,拱了拱身,道:“见过姑姑,还请姑姑见谅,他们是金国使节,父皇命我引他们入宫,我也不敢得罪。”

“金国使节又如何?难道我大宁男儿怕了金人不成,你身为大宁三皇子,怎能如此纵容他们在长安为非作歹。”长福公主怒道。

在她说话的时候,女真头领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她的身上,让她更为恼怒。

“此事,我会向父皇回禀,请父皇裁夺。”宁卓干脆甩锅给皇帝宁淳。

他自然不想得罪金国使节,也不想得罪长福公主。

又躬了躬身,他上马领着金国使节离去。

自始至终,宁卓没有向宁安瞧上一眼。

对此,宁安见怪不怪。

在他记忆里,大皇子,如今的太子见到任何皇子都一副亲善的神色。

而三皇子则显得极为孤傲。

对稍有势力的皇子,他还能表面客套。

而对于宁安这个失宠的废太子,他就连装都不装了。

不过也没办法,谁让他现在是关陇军事贵族对抗太子的法宝呢?

“传言朝中主和的大臣极力撺掇皇上与金国和谈,因此邀请金国使节前来,看来这是真的了。”冷铁这时走了过来,语气中难掩失望。

刚才的打斗中,他和十二个护卫没有吃亏,倒是占了不少便宜。

“的确是真的,不过皇上春秋鼎盛,雄心勃勃,不见得会向女真人服软,但眼下大宁内忧外患,也说不得皇上会暂时与女真人和谈,弹压南方叛乱,攘外必先安内。”这时长福公主也走了过来。

她望向宁安的表情柔和了许多。

宁安不顾自己安危让王府护卫保护她,让她对这位侄儿稍感意外。

宁安点了点头。

大宁当前最大的威胁就是女真人。

这些女真人个个骁勇善战,野性十足,已经在大宁东北立国多年。

经过长久的休养生息,其国力蒸蒸日上。

伴随实力的增强,女真人野心自然也越来越大,有了虎吞大宁之心。

是以,这些年大宁与女真人的战争不断,甚至连燕云十六州也丢了。

他来到这里,自然不想做亡国奴。

与大宁人一样,同样对女真人深恶痛绝。

至于和谈之事,他天然反感,于是道,“攘外必先安内完全自欺欺人,内耗之下,大宁只会越来越虚弱,到时候不过是把江山拱手让人。”

长福公主越发讶异,没想到会从宁安口中听到这样的政见。

要知道,以前皇帝宁淳问他政务的时候,他总是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一二三。

莫非这位侄子终于开窍了?

还是说傻子也有偶尔开窍的时候。

又想到宁安提出的关于盈利的事,她招呼宁安向长福楼去,说道,“你不是说能让长福楼有更多的盈利吗?现在我想听听。”

宁安一喜,这显然就是英雄救美的回报。

如果能得到这位姑姑的庇护,他就能在京师安安稳稳做生意了。


东海王府。

余钱从长福楼回来,将屠四给的赔率回禀了宁安。

对这个赔率,他基本满意。

屠四当然可以给他定更高的赔率。

但赌局的规矩是,他的赔率高了,对家的赔率也得高。

不能他拿着一比一百的赔率,对家依旧还是一比二,至少也得翻一番。

屠四清楚他东海王府的家底,自然不愿意给过高的赔率。

免得最后倒霉的是长福楼。

“殿下,如果有人要成心针对咱们王府,这次赌局可就是一场豪赌了。”

这时,天色渐渐黑了下来。

余钱望着暮色中的朦胧树影,突然有些后怕。

若是对家押的赌资太多,到时候只怕卖了王府也不够赔的。

以前东海王的确常常设赌局,但玩的赌局多是有封顶的。

比如押了五千两银子,输完为止,对家赌资再多,王府也只赔五千两。

可这一次真真是上不封顶。

他清楚,这是东海王故意下的套,诱饵越大,针对王府的人才越可能上钩。

可是这样,风险也是极大。

如果输了,这次王府就再也翻不了身了。

又想到即便不这么做,魏如豹和身后的人也不会放过东海王府。

他干脆心一横,正如东海王说的。

左右都是死,不如闯一把。

说不定会海阔天空,不但解决了王府当前的困境,还能将前些年输的银子一把赢回来。

宁安注意到余钱脸上丰富的表情变化,他轻轻笑道,“余管家,你尽管按照本王说的,处理泡水的茶砖,这才是关系本王存亡的根本。”

“殿下放心,老奴就是不吃不睡,也要把殿下交代的差事办妥了。”余钱躬身道。

宁安点点头,记忆里这位服侍了废太子十余年的老宦官相当忠心可靠,办事也极为稳重。

否则萧皇后也不会放心他来伺候东海王,管辖整个王府。

示意余钱可以回去了,宁安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对余钱道,“不是还剩下两千两银子吗?拿出一千两把拖欠月钱发了,剩下的用于这一个月的支出。”

顿了下,继续道,“告诉护卫,女婢和家丁们,这只是补发的一部分,待本王赢了赌局,便将历年欠他们的月钱全部发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他让王府上下对他忠心耿耿,不能仅仅依靠平日里的礼贤下士。

何况,自东海王府的财务捉襟见肘之后,废太子便停发了月钱。

王府上下对此敢怒不敢言。

他们虽是奴仆,卖身王府,生死不由自己。

但他们也有家人,需要银子度日。

按照卖身契上的约定,即便为奴,王府也要发月钱。

至于护卫们就更不必说了。

当兵吃粮,让他们喝西北风,他们可不乐意。

如果不是靖王的嘱咐,只怕他们早就哗变闹事了。

“是…是…殿下。”余钱闻言,怔了半晌,最后结结巴巴回了一句。

他望向素水,见素水眼角含笑。

从素水口中得知东海王的变化,他依旧半信半疑。

这次他真见识了。

不禁心中暗道,如果东海王真的弃恶从善,就算这次输的王府上下要出去要饭,他也心甘情愿。

喜滋滋去王府库房领了银子,又叫护卫和奴婢们领月钱。

众人听说东海王要补发往日月钱,个个不肯相信,以为是谣传。

直到看见余管家面前装满银子的箱子,他们方才意识到,这是真的。

这一个月来,东海王对他们比以往好的太多,反而让他们更不好意思提月钱的事。

没想到,东海王刚从大通钱庄借了银子,便立刻给他们补发月钱。

“殿下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我们以后有好日子过了。”

“以前挨那么多打也值得了,现在的殿下对我们像家人一样,现在银子也管够了。”

“终于盼得云开见日出。”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更有不少感情丰富的家丁和婢女喜极而泣。

以前他们像是在黑暗中过日子,不见光明。

东海王一个不高兴就毒打他们,月钱更是今天有,明天无。

有时候恨极了,他们宁愿自己是下一个被卖掉的人,总比呆在东海王这个活地狱好得多。

前后强烈的对比下,他们怎么不激动?

余钱笑眯眯的,心里喝了蜜一样甜。

他只希望王府能一直和谐下去。

冷铁面无表情,但却暗暗点头。

护卫们虽然不像一些奴婢哭哭啼啼的,但个个脸上都挂着笑容。

他们受靖王嘱咐,护卫东海王,但谁又不想奔个好前程。

即便没有前程,但混个舒心也行。

之前,他们二者俱都求而不得。

现在,至少以后能舒心了,至于前程不前程的,他们也不强求。

……

“你们两个怎么不去领月钱?”

前面的哭声和笑声传到寝殿。

宁安望向侍奉在一侧的素水和秋云。

余钱来回这段时间,他已经盘算好了整套销售茶砖的计划,心情轻松了不少。

“娘亲在李家虽然过的不好,但每月的供奉还是不缺点,还是先紧着其他人。”素水抿嘴轻笑,温柔如水。

秋云笑嘻嘻的,“奴婢孤身一人,吃饱就行,也不需要。”

宁安怔了下,无奈地摇了摇头。

有时候就这么奇妙,恶主反配良仆,善主反遭恶奴。

废太子混账,但萧皇后给他选的班底却是不错。

笑了笑,他说道,“那本王给你们记着,到时候赢了钱,一文不欠,也不枉你们这番心意。”

“殿下记着奴婢的好就行了。”素水眼波流动,更显娇媚。

宁安见了,不由心中一热。

他是个正常男人,当然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何况他脑海中的画面中又有很多与素水一起的旖旎画面,撩拨心房。

若是废太子,说不定当着秋云面便将素水揽入怀中,恣意疼爱。

只是,他毕竟来自现代,在未成年少女面前干坏事还是有心里负担的。

不过,这种事也不必太刻意,情到浓处便自然而然。

当下最重要的还是先让渡过这次难关。

既然赌局已经摆出,他和赌客们也都该上桌了。


“这是什么?”余钱从木板边缘捏下一块透明的东西。

冷铁沉声道,“这是树胶。”,他一下全部明白了。

宁安也看出了这块木板上的猫腻,于是他道:“看来我们东海王府果然被人针对了,此事本王就不怪你们两个了。”

一般来说,正常的船是采用铆接来固定船身的,结构很稳固。

但要害人,只需将其中一部分结构破坏,再用树胶粘上即可。

这种事,古已有之。

《帝王世纪》记载,周朝的时候,楚国人为了对付周王朝的军队,便把用树胶粘起来的船只献给了周王朝的军队,这些船只在水中解体,淹死了不少周王朝的士兵。

不得不说,王府的船能熬到长安已经算走运了。

否则船在黄河里就沉了,他连茶砖的影子都见不到。

余钱和冷铁等王府护卫也得淹死。

“立刻把这些泡水的茶砖运回王府,免得再生枝节。”眼下他不想纠结是谁想害废太子。

毕竟与废太子不对付的人实在太多。

他也没有能力调查。

相比较,当下解决王府这次经济危机才是最紧要的。

否则针对他的人就达到目的了。

“运回王府?”余钱和冷铁对视一眼。

这时,他们又想起刚才东海王欣喜若狂的样子,满心疑惑。

“你们只要照做就行,不必多问。”宁安暂时不会告诉任何人这件事的解决办法。

否则一旦暴露,想要对付他的人定会千方百计阻挠。

他要把自己的底牌捂住。

“是,殿下,老奴这就去办。”余钱不敢多问,忙去找力夫和马车。

冷铁则跟在宁安身边,寸步不离。

他是王府护卫统领,要负责宁安的安全。

不提想要对付废太子的势力两只手数不过来。

废太子作恶多年,在民间也攒了大量仇恨。

哥哥要为弟弟报仇的,丈夫要为妻子报仇的,比比皆是。

还有在大宁到处作乱的红花会,近年在京师频频袭击官员商贾,不得不小心。

宁安瞥了眼这位冷冰冰的护卫统领。

他知道这位统领对废太子相当厌恶。

但即便如此,只因靖王一句遗言,他便尽忠职守至今,可以说是相当忠义。

等待余钱雇人的当口,宁安捡了最近的茶铺坐了下来。

正值炎夏,天气酷热。

他在烈阳下站了会儿便出了一身汗。

素水和秋云热的脸颊红扑扑的,越发鲜艳可爱。

他刚坐下,登时茶铺里有五六个人起身。

他们附耳对其他人说了什么,那些茶客也匆忙离去,像避瘟神一样。

宁安看见了,但装作没看见。

想必茶铺里有人认出他是东海王,怕惹上祸事,逃之夭夭。

茶铺的掌柜是个中年汉子,宁安往这边过来的时候,他心里便凉了半截。

此刻,他躲也不是,上前倒茶又不敢。

素水一向善解人意,看出了老汉的尴尬,她径直过去,从老汉手里接过茶壶,给宁安倒茶。

秋云懵懵懂懂,只觉得好玩。

自她进入王府,还未出来过。

这一路,她看了个饱。

望着空荡荡的茶铺,她脆声道,“嘻嘻,怎么都跑了?咦,还有两个没跑。”

宁安顺着秋云的目光看去,只见隔着三张桌子的位子,有一老一少。

老者灰布长衫,短衣短裤,留着山羊须,头发花白,像个儒生。

少年一身青衣,头戴方巾,像个书生。

只是少年的皮肤雪白,如女人一般娇嫩,不是女扮男装,便是个兔子。

轻轻扫了眼,宁安便不再理会,只是一边喝茶,一边盯着码头方向,重点当然是他的茶砖。

“殿下,殿下,那边在干什么?”秋云喝了口凉茶,指向茶铺南面不远处。

那里围着许多人。

“官府在施粥,自靖王战死,北关失守,燕云十六州尽失,河间府,真定府便战乱频繁,这几年逃来京师的流民一年比一年多。”素水叹了口气。

冷铁闻言,默然不语,眼中一抹伤感闪过。

宁安轻轻叹息。

三年前,完颜女真一直被挡在北关之外。

但北关之战中,靖王麾下将领叛变。

与完颜女真里应外合,夺下了北关。

自此女真铁骑如入无人之地。

朝廷不得不在真定府,河间府布置重兵,阻止完颜女真蚕食大宁疆土。

只是女真人作战凶悍,生性野蛮,一向有女真不过万,过万不可敌之说。

大宁军队与完颜女真打仗一向胜少败多。

这让一些朝臣渐生畏惧之心,以攘外必先安内的借口,主张与完颜女真建立的金国和谈,交纳岁贡以换取一时之安。

宁安这声叹息,引起了隔壁老者和少年书生的注意。

二人向宁安看了眼,又继续喝茶。

不过,却也引起了二人间的话头。

只听书生出声,语音清脆,“爷爷,官府每日施粥,却还不断有流民饿死,我猜这是同我们在宋州时一样,定是有很多人假扮流民领粥,真是可恶。”

老者苦笑道,“这在哪儿都避免不了,但不能因此就不赈济流民,能救一个是一个。”

“可想想那些人的嘴脸,始终让人意难平。”

“……”

二人的对话传来,素水,冷铁凝起了眉头。

显然,他们也对有人假扮流民领粥占便宜,深恶痛绝。

秋云捂着肚子,摇着小脑袋,一脸悲伤,“他们真是太可怜了,饿死是最可怕的事。”

宁安笑了笑,那书生果然是女扮男装。

但这对他无关紧要,倒是想起一个针对冒领的法子,于是道:“本王倒有个法子,不过就是有点损。”

“殿下有办法?”素水露出讶异的神色。

冷铁也多看了宁安一眼,微微诧异。

他回到王府,又回到码头的这一会儿时间,他委实感到这位东海王和他离开前大不一样。

这让他感觉怪怪的。

“什么法子?”秋云也有些迫不及待想知道。

老者和少女也竖起了耳朵,凝神细听。

不过他们更多的是不以为然,不相信会有解决这件事的办法。

宁安道,“简单。”

他让冷铁低下身,附耳对他说了一句,令他去办。

冷铁听了,脸色数变。

先恼怒,后惊疑,最终恍然,大踏步向粥棚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