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场小说 其他类型 神医萌妻:顾太太真是妙手回春顾清尘丁闻完结文
神医萌妻:顾太太真是妙手回春顾清尘丁闻完结文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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楂柚

    男女主角分别是顾清尘丁闻的其他类型小说《神医萌妻:顾太太真是妙手回春顾清尘丁闻完结文》,由网络作家“楂柚”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马上就要元旦了,天气也到达最冷的时候,学校为了让学生们在寒冷的冬季里变得活跃起来,组织了元旦晚会。还放出消息,会请来明星助阵表演,本就热气方刚的学生瞬间被激活,校园里四处可见穿着服装排练的学生。奉惜这边刚刚下课,因为元旦过后就是考试周了,所以顾清尘那边也不需要她天天报道,预留出期末复习的时间,她跟林欣抱着书本,两人踩着厚厚的积雪一起去图书馆。最近学校也多了很多社会面孔,很多工人来来往往,奉惜觉得心里不太平。在学校门口,一个中年男人正跟门卫打听着奉惜,被要出校门的苏妙依听见。中年男人穿着破旧,脸上黑黑的,眼神却很凶,身后跟着几个同样凶狠的男人,中年男人一脸谄媚地递出一根烟,“劳驾,大哥,你们学校中医系的奉惜您知道吗?我是孩子爸爸。”门...

章节试读

马上就要元旦了,天气也到达最冷的时候,学校为了让学生们在寒冷的冬季里变得活跃起来,组织了元旦晚会。
还放出消息,会请来明星助阵表演,本就热气方刚的学生瞬间被激活,校园里四处可见穿着服装排练的学生。
奉惜这边刚刚下课,因为元旦过后就是考试周了,所以顾清尘那边也不需要她天天报道,预留出期末复习的时间,她跟林欣抱着书本,两人踩着厚厚的积雪一起去图书馆。
最近学校也多了很多社会面孔,很多工人来来往往,奉惜觉得心里不太平。
在学校门口,一个中年男人正跟门卫打听着奉惜,被要出校门的苏妙依听见。
中年男人穿着破旧,脸上黑黑的,眼神却很凶,身后跟着几个同样凶狠的男人,中年男人一脸谄媚地递出一根烟,“劳驾,大哥,你们学校中医系的奉惜您知道吗?我是孩子爸爸。”
门卫接过烟,挑起一边眉毛,“你来学校找孩子,不提前跟孩子联系吗?”
中年男人脸上闪过一刹为难,“孩子估计是在上课,打电话也没接。”
门卫一脸不悦地掀开通讯录,“孩子是哪个班的,我给你找找辅导员电话。”
中年男人挠挠头,说不上来,身后的几人已经开始不耐烦地哼气。
苏妙依同为奉惜的室友,是家里给学校捐了一栋楼才能进医大,学习比不上奉惜,身材样貌也比不上,所以她经常挖苦奉惜穷酸。
看着男人的确跟奉惜长得有一点相似,同样寒酸,她隐约知道一些奉惜的身世,奉惜的家庭关系里面根本没有父母。
她走上前,“叔叔,我是奉惜的同学,我们刚刚下课,奉惜去图书馆学习了,估计是手机静音了,您还是去找找她吧。”
林生旺像是遇到救命稻草一样,上前一步,“哎呀,同学,谢谢你啊,图书馆在哪?你能不能指个路?”
门卫却伸手挡在苏妙依的前面,“这位家长,你还是在外面等等吧。”
苏妙依甜甜一笑,“这样吧,叔叔,我把她的新手机号给你。”
林生旺搓着手,满脸欣喜,“谢谢你啊,同学。”
图书馆里的奉惜,写字的手开始不自觉地颤抖,双眼无神,呆坐在椅子上。
心里总是觉得不安。
闷。
奉惜的手机响了,是陌生号码。
“死丫头!赶紧给老子出来,我就在你学校门口,还有你外公也在,敢不出来老子打断你的腿!”
小餐馆里,为首的男人看起来凶神恶煞,“死东西,你闺女到底出不出来!”
林生旺亮出手机,“您放心,我跟那崽子说她外公也来了,她肯定会出来的,我给您点点东西吃吧,大冷天的。”
男人环抱手臂,“哼!你闺女嫁给我儿子,咱们也算是亲家了,但是这次事情办不成,小心你儿子牢底坐穿!”
林生旺双手合十,“求求您,勇哥,您别动我儿子,那崽子您想怎么处置都行,别动我的命根子。”
勇哥冷哼一声,没再说话,拿自己亲闺女抵债的人,比禽兽还不如。
奉惜害怕得不行,林家父子能折腾,真把外公千里迢迢弄过来也有可能。
最终还是忍不住,交代了林欣几句,就从图书馆里匆匆走出来,上京的冬天寒冷且多风沙,凛冽的风像是刀子一样刮在她的脸上。
奉惜站在学校门口,隔着栅栏,给林生旺打过去电话。
“喂?”
奉惜的声音冷冷的,“我就在学校门口。”
林生旺示意勇哥,他们几人齐齐走出了小餐馆,林生旺还坐在小桌子前,“你过来吧,我们在你学校对面的平价餐馆里。”
奉惜知道那个餐馆,就在学校对面,但是她心里还是隐隐不安,“让外公接电话。”
“小兔崽子,你爱来不来!”林生旺突然破口大骂:“敢跟老子讲道理!你看老子打断你的腿!爱来不来!五分钟不过来,我就带着你外公走了!”
电话被挂断,奉惜呆呆地看着脚底下的积雪。
林生旺骂她早就习惯了,每年过年的时候,一家三口来走亲戚,林生旺看见奉惜就黑着脸,有时还会趁着没人踹上两脚,林冬身为最大的孩子,带着几个小弟欺负奉惜,这些林母全看在眼里,却从来没有管过。
在林生旺眼中,奉惜连个畜生都不如,要不是林冬欠了赌债,债主看上了奉惜,她才堪堪有点价值。
奉惜很犹豫,听舅妈说债主把外公的医馆给砸了,她担心得要死。
她站在学校门口迟迟未动,视线在每个商铺门口的摄像头上停留。
只要一直在监控画面里,林生旺是不敢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一点点挪动脚步,踩着积雪穿过马路,走到餐馆门口的时候,林生旺掀开门帘走出来,冲着她的身后点了点头,没等奉惜转头,突然被人捂住嘴巴,拖进了路边停着的面包车里。
林生旺小跑着钻进车里,满脸欣喜,“勇哥,这就是那死丫头,您看看,长得跟照片上一模一样。”
奉惜绝望地瞪大眼睛,意识到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她死命挣扎,却在两个大汉面前显得无济于事。
勇哥吐出一口烟,“啧啧,不错,比照片上还好看,没想到你这老泼皮还有这么水灵的闺女。”
林生旺搓着手,“嗯…那个勇哥,您说......”
勇哥看了一眼,随即哈哈大笑,拍着林生旺的肩膀,“你放心吧,等事成了,咱们就是亲家了,债自然就一笔勾销了。”
林生旺松了一口气,脸上带着谄媚,“有勇哥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奉惜的手脚被捆起来,嘴里被塞进一团破布,听着两人的对话,眼泪不争气地滑出来。
她还是低估了林生旺的卑劣。
只生不养,还理所当然地把奉惜当做私有财产,可恶又可气。
奉惜这个时候只能拼命想办法,不知道手机里面有没有定位。
她正在想着,林生旺苦口婆心地劝她,“惜惜啊,我也不想这么做,但是嫁给勇哥儿子你也不亏,等圆房了,你就老老实实地生个孩子,比什么都强。”
奉惜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林生旺。
不仅绑架,还要强奸!畜生!畜生!

窗外银装素裹,鹅毛似的大雪从天而降,整个世界无边无际,一片灰蒙蒙,大雪仿佛将天地相接,压得人喘不过气。
病房里温暖如春,顾清尘正坐在桌子前,面前放着电脑,屏幕上是睡眼惺忪的各部门管理人员。
顾清尘的心情却很愉悦,修长的手指间把玩着钢笔,面带微笑,思绪已经不知道飞到什么地方了。
马上就要元旦了,公司里的事情也告一段落,大家都忙着年会的事情,氛围还算融洽。
突然,有人疯狂地敲打病房的门,丁闻打开门,发现是一位年长的医生,但是面生,便问道:“您好?请问您找谁?”
林北征着急地问道:“奉惜在这里吗?”
顾清尘关掉电脑上的语音,看向门外的人。
丁闻:“不在。”
林北征:“我是奉惜的老师,我是林北征,奉惜昨天夜不归宿,我们现在联系不上她,你知道她去哪了吗?”
闻言,顾清尘合上电脑,“丁闻,让林教授进来。”
林北征在病房内环顾一圈,确认奉惜不在,顾清尘说道:“奉惜说马上要期末考试了,这两天要复习,所以今天和昨天都没过来。”
林北征拍拍大腿,“唉,昨天她在图书馆接了一通电话,就离开了,一直消失到现在,已经过了一夜了。”
顾清尘心中突然一紧,连忙问:“报警了吗?”
“还没有,我先来问问,万一奉惜在这里呢,没想到这孩子也没在医院。”
顾清尘看了一眼丁闻,丁闻马上意会,拿起手机拨通了警队队长的电话。
顾清尘说道:“最后见她的人呢?您知道在哪吗?我已经让助理报警了。”
林北征知道顾清尘身份不一般,他所说的报警,估计也不是一般的报警,就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全都说出来了。
“最后见的人是她的室友,图书馆见的最后一面,也没说去哪了,晚上也没回来,直到今天的早课,也缺席了,谁都联系不上。”
顾清尘的心中飘过万千思绪,最大的怀疑是自己的对家盯上了奉惜,所以他更不放心了,送走了林北征,亲自致电了警察局长。
女大学生失踪,是很危险的事,顾清尘更放心不下,又联系了周氏那边的保镖。
警察局长也给顾家几分面子,派出了大量的警力,以医大图书馆为起点,延伸的道路上的所有监控和人员都一一排查了,还重点询问了林欣,又派人利用手机信号开始在市里排查。
一直等到临近中午,警队才有了消息。
顾清尘坐在轮椅上,腿上盖着厚厚的毛毯,保镖和丁闻一起,三人走进警察局里,被带到警察局长办公室内。
负责案件的廖队长正在汇报工作进度,局长看见顾清尘,连忙请进来人,顾清尘没有假客套,直接问道:“张局长,发现奉惜的踪迹了吗?”
张局长:“顾先生,这是负责案件的廖队长,廖队直接汇报情况吧。”
廖队对这坐在轮椅上的顾清尘有些顾虑,但看见局长对他的态度,索性直接面对顾清尘表明情况。
“我们从图书馆一路排查监控,发现奉惜在学校门口打了一个电话,之后就走出了校门,然后在小餐馆对面的手机店监控里,发现奉惜被几个人拖进面包车内,在追踪了一段距离之后,面包车就消失了,车牌号也被有意挡住。”
顾清尘心里一紧,绑架。
“之后我们通过信息技术,找到了奉惜拨打的最后一通电话,发现号码归属地是她的老家,由于奉惜是自己走出校门,并且主动走向小餐馆的,所有我们合理怀疑号码的主人是奉惜认识的人,可能是熟人绑架。”
也就是排除了顾清尘的对家下黑手的可能,顾清尘松了一口气,熟人作案,至少说明不会很快撕票。
“手机信号查到了吗?”顾清尘问道。
廖队一脸气馁,“目前还没有,因为她的手机在被绑架后的一小时内就关机了,之后也一直没有开机,我们只能寻求交通路线的帮助,根据面包车的特征寻找,而且奉惜最后拨打的电话也很重要,我们已经联系了外地的同事。”
廖队之后又讲了很多,但具体总结下来,就是没找到,线索也断了,找人还需要很久。
顾清尘上了车,丁闻问道:“顾总,怎么办?”
“面包车、最后拨打的手机号,先根据这些线索找吧,不一定不是对家干的,也可能是买凶,一起跟进。”
保镖吴峰下了车,上了后面的车,安排了其他人去查面包车,丁闻联系了人,查奉惜的手机信号。
顾清尘揉着眉心,好端端的,怎么被绑架了呢?这些天,一直保护得很好,除了顾母,还没有人知道奉惜是跟在自己身边的。
难道是母亲,不对,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母亲对奉惜的存在没说过什么,应该不是,那还有谁呢?
顾清尘百思不得其解。
索性没有等太久,周家那边传来了消息。
“奉惜最后打出去的电话号主叫林生旺,这个人是奉惜收养人的女婿,调查后发现林生旺是奉惜的亲生父亲。”
吴峰说完,顾清尘紧皱眉头,“奉惜曾经说过医术都是跟外公学的,所以收养奉惜的人是她的外公。”
“对。”吴峰继续说:“奉惜出生的时候,母亲早产,孩子保住了,但是子宫没保住。林家养了一年后,奉惜被送养了,后来老爷子不放心,去看了一次,发现那家虐待孩子,又把奉惜要了回来,林家不要孩子,老爷子就自己养着了。”
没想到奉惜的身世这么惨,早产,过了一遭鬼门关,又被弃养、虐待,最后长在外公手底下。
难怪她平时那么会察言观色,小心翼翼;难怪她那么穷,连饭都吃不起。
顾清尘问道:“所以,林家为什么绑架奉惜?”
“因为欠了赌债。”
“什么赌债?”
吴峰说道:“奉惜有一个大她七岁的哥哥,从小娇惯,高中辍学,无所事事,经常赌博,前两个月欠了同乡的人一百二十万赌债,林家拿不出这些钱,债主家有个弱智的儿子没成家......”
顾清尘抬手打断了吴峰,他已经不忍心再听下去。
林家拿不出钱,所以用正在上大学又漂亮的奉惜抵债。
这么一想,似乎都对得上了,奉惜勤工俭学是因为没钱,察言观色是因为从小寄人篱下,温婉没脾气是因为没人迁就她。
弱智且没成家的儿子,绑架奉惜是为了逼婚,而拿捏女人最简单的方式就是生米煮成熟饭。
顾清尘忽然气极了,将水杯摔在地上,“马上把人给我去找回来!”

之前奉惜就是打扫这间康复室,总是有很多老人留下的垃圾,纸巾、水渍,甚至有的人会失禁,打扫起来十分麻烦。
顾清尘来了之后,康复室不再对外开放,打扫起来简单多了,奉惜还曾在心里默默感谢神秘的大善人。
奉惜和丁闻坐在门口的长凳上。
保镖一把就抱起了顾清尘,把人放在了康复助走器旁,十分利落地把绑带扎好。
丁闻凑在奉惜的耳边,“这以后就是你的活儿了。”
奉惜瞪大眼睛,“顾先生那么高大,我可抱不起来。”
丁闻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顾清尘费力地从固定器上站起来,左腿只敢用脚尖轻轻点地,康复师在后面调整绑带,强制让他直起腰,“不要弯腰,试着把重心转移到左边。”
左脚缓慢地踩到地上,顾清尘双手紧握着把手,慢慢将力量放在左腿上,身体只是往左边靠近了一点点,大腿就开始颤抖,手上青筋暴起,咬紧牙关,呼吸困难。
疼!太疼了!
从骨头缝里钻出来的疼,从膝盖一直蔓延到腰上,顾清尘感到难以呼吸,豆大的汗珠从鬓边划过,后背拱成虾米,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试着走一步。”康复师说道。
顾清尘紧紧抓住把手,手臂上的肌肉撑满袖子,太疼了,肌肉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没办法正常地发力,他只能把身体靠在辅助器上,左脚踩下的一瞬间,钻心的疼一闪而过,喉咙里发出被压制的吼叫。
只是走了一小步,顾清尘就已经满头大汗。
奉惜看着身体颤抖的顾清尘,满是不忍,揪心。
“顾先生术后多久了?”
丁闻看着窗外,“三个月了,大小手术一共十次,从车祸到现在,已经快半年了。”
像顾清尘这样严重的伤势,术后三个月,躺着能活动关节就已经算得上是奇迹了,现在髋关节的灵活度,可想而知是忍受了多大的痛苦。
但是现在也仅仅只是能够活动而已,恢复成正常人还有长远的路要走。
奉惜长叹一口气,“这已经是奇迹了。”
丁闻笑了一下,“希望真的有奇迹。”
顾清尘一直从四点多训练到五点半,康复师为他放松完肌肉之后就走了。
康复师离开了,就说明接下来就该奉惜上场了。
顾清尘又准备再训练一会,看向奉惜,“奉惜。”
声音有些沙哑和无力,奉惜像是听到命令似的,腾地一下站起来,“啊?”
顾清尘指了指器材区,“帮我把助走器拿过来。”
丁闻离开了有一会了,奉惜本想劝劝,康复训练不适宜太长时间,但是想想还是算了,顾清尘看起来不像是听劝的人。
她把助走器推到顾清尘的面前,顾清尘用健康的右腿站起来,伸出一只手在奉惜的面前,但是奉惜却不为所动,看着顾清尘粗壮的手臂。
“扶我一下。”顾清尘说道。
奉惜顿时羞愧,赶紧把手臂放在顾清尘的手下,刚开始做护工,还不太熟悉。
真是尴尬。
奉惜把助走器拉到合适的位置,顾清尘双手放在两边的扶手上,一点点挪动受伤的左腿。
奉惜就亦步亦趋地跟着,两人挨得很近,奉惜能清楚地听到顾清尘急促的呼吸声,还有每一次左腿用力时被压制的嘶吼。
仿佛每一步都是酷刑,他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薄薄的短袖又湿透了,汗水一直从脸颊划过,滴落在地上,砸出一朵小水花。
奉惜拿起毛巾,轻轻擦去他头顶的汗水,眼中满是心疼。
顾清尘愣了一下,两人眼神交织的一瞬间,顾清尘的心跳漏跳了一拍。
奉惜的眼睛瞳色很浅,清澈透亮,眉毛轻轻皱着,担心地看着他,有那么一瞬,顾清尘觉得奉惜像是悲悯众生的菩萨,坚毅又温柔。
顾清尘很快调整好状态,继续练习,只是心思已经全部跑到奉惜的身上。
“我今天训练了多久了?”顾清尘突然问道。
奉惜抬头看了一眼钟表,还有五分钟到八点,“快四个小时了,要不要休息一会?”
顾清尘长叹一口气,“快没有时间了。”
奉惜不明白他的意思,“什么?”
顾清尘看向窗外漆黑的夜空,“下个月,她就要订婚了。”
奉惜反应过来,顾清尘口中的“她”应该就是他的那位前任。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刚手术完,这样的康复强度,真的可以吗?
就算是有神医来了,他下个月也不可能自己站起来。
难道他自己不知道吗?
话堵在心里不敢说出来,良久,奉惜才开口:“可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顾清尘疑惑,“什么奇迹?”
奉惜清清嗓子,“那么严重的车祸,能活着就已经是上天保佑,现在能站起来怎么不能算是奇迹呢?”
顾清尘眨了眨眼睛,仿佛想到什么,“算是奇迹吗?算是吧。”
奉惜没有再说话,人生应该是江碧山青,不是感情泥潭。
“奇迹不可能降临在我身上。”顾清尘轻轻说道。
奉惜轻轻皱起眉。
这是有钱人的烦恼吗?
不理解,但尊重。
“伤筋动骨一百天,更何况腿是身体的支撑,肯定时间更长。”
奉惜缓缓说道,又觉得太官方,补了一句,“关节能正常活动,康复时间足够,总会恢复的。”
顾清尘笑了一下,嘴角扬起一丝弧度,虽然很微小,却是奉惜第一次看到他笑,也跟着一起放松了不少。
奉惜末了加了一句,“现在活动过量的话,晚上腿会很肿,夜里睡不安稳。”
顾清尘几乎每天夜里都会醒来好几次,以为是思虑过重导致的,没想到是因为运动过量。
他点了点头,“你怎么会知道?”
奉惜有些骄傲地说:“别看我年纪不大,我七八岁的时候就跟着外公一起行医,现在已经是个妥妥的老郎中了。”
顾清尘的笑意更浓了,“没想到还让丁闻挖到一个宝。”
“所以,顾先生,你听医生的话吗?”奉惜凑近顾清尘,手指放在助走器上。
“什么?”
“现在就去休息,吃饭,洗澡,睡觉。”奉惜说道。
顾清尘被惹笑,破天荒地答应下来,“好。”
第一次,看见他笑了,之前也在康复室外面偷偷看过他,总是苦大仇深,似乎心里藏着事,比褒姒还难哄的样子。
奉惜推着顾清尘回到病房的时候,丁闻正坐在沙发上处理工作,看见两人回来,诧异地看看手表。
“怎么今天这么早?这才八点。”
顾清尘的心情很好,“该吃饭了。”
转头看向奉惜,眼神清明,“你跟我一起吃饭。”
奉惜愣住,难道给顾清尘打工还管饭?

相框的底下,有一行小字,奉惜拿起来仔细看。
“摄于香榭丽舍大街,和光同尘。”
照片里,顾清尘的眉眼弯成了月牙,漾着的幸福笑意。那位‘叶小姐’轻轻依偎在爱人宽阔的胸膛里,双手环抱,每一个细胞都散发着甜蜜与满足。
照片定格了他们之间无需多言的幸福瞬间,简单而纯粹,温暖得足以融化世间一切寒意。
奉惜轻轻抚摸‘叶小姐’的脸,心底泛起一丝苦涩。
人和人的差距,仿佛云泥,长着一样的脸,却过着截然相反的人生。
‘叶小姐’是天之娇女,养在蜜罐里长大,眉眼舒展,奢华大气。
奉惜却活得斤斤计较,像暗夜里的流浪猫,偷窥着他人的幸福。
顾清尘醒了,看到奉惜手里拿着相框,轻轻皱了皱眉头,“我想喝水。”
奉惜惊了一下,把相框放回桌子上,拿掉顾清尘额头上的毛巾,“等我一下。”
她转身下楼去接水,贴身的玫瑰印花毛衣,走起路来摇曳生姿,腰上那朵玫瑰摇摇晃晃,晃进了顾清尘的心里。
奉惜端着醒酒汤再进来的时候,顾清尘已经起来了,不知道他是怎么走到窗边的,手杖也没有看到。
他裸露着上半身,月光勾勒出他粗壮小臂的轮廓,健硕的胸肌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而那纤细的腰身则巧妙地平衡了这份力量感,每一处线条都散发着男性独有的荷尔蒙气息,自然而强烈。
奉惜呼吸一滞。
比教科书上的人体模特更完美。
宛如大理石雕塑。
奉惜端着水杯走向顾清尘,路过床边,发现相框被反扣在桌子上。
顾清尘没有接水杯,腰靠在窗框上,他伸出手臂轻轻握住了奉惜的手。
眼睛清澈无瑕,眼神迷离地盯着奉惜的眼睛。
奉惜正想让他把温热的醒酒汤喝了,却不料顾清尘动作突兀,轻轻巧巧地把她整个身躯揽入怀中。
奉惜的脸颊不经意间触碰到了他胸膛,那里如同被烈火炙烤般滚烫,透着未消的热度。
尽管高烧未退,烧得他面色绯红,眼神迷离,顾清尘的臂膀却异常有力,紧紧地将奉惜圈在方寸之间,奉惜能清晰感受到那份不容置疑的力量,以及从对方身上传来的阵阵热浪。
“顾先生,汤要撒了。”
顾清尘这才把人松开,接过醒酒汤一饮而尽,随手把杯子扔在地上。
幸亏杯子不是玻璃的,掉在地上转了两圈。
奉惜抓住顾清尘的手臂,防止人摔倒,他的腿还不能支撑身体。
顾清尘却趁人之危,手指轻轻抚上奉惜的嘴角,眼中朦胧,“你的嘴角完全好了。”
奉惜轻轻点头,“嗯。”
声音还未出口,顾清尘突然低头,差点就碰上奉惜的嘴唇,奉惜向后一仰,被顾清尘搂住纤细的腰,盈盈一握。
这是另外的价钱!
而且,他现在喝醉了。
“顾先生,你知道我是谁吗?”
突然,一缕微光悄然爬上树梢,宛如夜的笔触轻轻勾勒,随即,一朵绚烂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将寂静的夜空点缀得生动而灿烂。
顾清尘轻轻一笑,“新年快乐,奉惜。”
他轻轻弯下腰,温柔地覆上了奉惜那柔软如花瓣的唇瓣,仿佛是在品味世间最细腻的美好,大手捞起薄薄的后背,将人揉进怀里。
唇齿相依,奉惜喘不上气,软软倒在顾清尘怀里,陷在一片温柔乡里。
顾清尘小口喘着气,扶着奉惜的手臂,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锦盒。
奉惜轻轻接过,缓缓揭开覆盖的绸布,映入眼帘的是一套针灸针,清代精制的纯银盘龙针灸器具,每一根针上都雕刻着细腻的盘龙纹样,灯光下闪烁着清洌而柔和的银光,宛如古老传说中潜藏于深渊的龙鳞,在不经意间泄露了它们的神秘与尊贵。
奉惜喜出望外,抬头说道:“谢谢顾先生。”
顾清尘笑着回应,突然感觉眼皮沉重,身体泄力,倒向柔软的床上。
奉惜被带倒,伸手一摸,头烫得要命,身上也泛起红晕。
把人拖到床上,奉惜把顾清尘的裤子也脱掉,翻过他的手腕把脉。
情况很不好,伤腿开始抽搐,体温太高,容易惊怵。
奉惜用棉签沾了一点酒精,点燃,把银针放在火上烤了烤。
找准穴位,飞针入穴。
左边大腿上蔓延着几道伤疤,新长出的皮肤透着淡淡的粉,像蛇一样蜿蜒曲折,很是吓人。
奉惜索性在大腿上也下了几针。
正好,他自己买的银针用在自己身上,物尽其用。
一整夜,顾清尘高烧不退,奉惜守在床边,一会儿擦一擦酒精,一会儿量一量体温,直到凌晨五点,高烧才退,奉惜提着的心终于落地了。
躺在床边的沙发里沉沉地睡去。
顾清尘醒来之后感觉身上无比轻松,精神奕奕,他掀开被子,却发现自己被脱光了,又赶紧盖上被子。
打量房间,看到奉惜躺在沙发里,身上盖着大衣,蒙着脑袋,睡得正香。
他小心地拿出床边柜抽屉里的家居服,想穿上裤子,却发现自己的左腿一点都动不了了。
转头看见桌子上散落的棉签和针灸针,似乎想起点什么。
顾清尘想喊醒奉惜,一连喊了三声,人一动不动,他嗓子有点疼,喊不动了,按下床边的呼叫铃。
没一会儿,吴峰睡眼惺忪地进来了,手里拿着顾清尘的手杖。
顾清尘端着水杯,有些无奈地说:“换轮椅吧,我站不起来了。”
吴峰又把轮椅推进来,扶着顾清尘坐到轮椅上,问道:“怎么站不起来了?”
顾清尘想了想,“不知道,可能是昨天发烧了。”
他指了指躺在沙发里的奉惜,“你......算了,喊王妈上来吧。”
本想让吴峰把奉惜抱到床上,又觉得不妥。
王妈进来了,看见顾清尘没事了,“哎呀,昨天晚上吓坏我了,幸亏了有医生在,唉?医生呢?”
吴峰指了指沙发,“在那。”
顾清尘说:“王妈,辛苦你把人抬到床上。”
王妈擦了擦手上的水,把奉惜翻过来,惊讶地说道:“哎呀,医生的嘴怎么这么肿呀?”
顾清尘抬手捂住了脸,操控着轮椅出了房间,吴峰跟着一起出去了,奉惜很轻,王妈自己应该能抱得动。
两人刚下楼,就听到院子里汽车引擎轰鸣的声音。
是顾洵和周夫人来了。

车还没停稳,后面车门就开了,周夫人风风火火地下了车,直奔客厅。
周夫人推开门,一把拉住顾清尘的手臂,左看右看,很是着急,“清尘,你怎么样?早上王妈打电话说你昨天夜里发烧了,还喝酒了,好点了吗?”
顾清尘轻轻拍了拍周夫人的手背,“妈,我没事,这不是好好的。”
顾洵走了进来,他站到周夫人旁边,“这不是没事吗,你看看你一早就这么着急,有事的话肯定通知咱们了,清尘有分寸。”
周夫人却红了眼眶,想起顾清尘出车祸的事情,“有什么分寸呀,你们两个都没有分寸,什么都不告诉我,等我接到通知的时候,儿子都躺在手术室了。”
顾清尘觉得亏欠母亲,出车祸的时候,顾洵还被限制着,他一声不吭开车走了,电话打给周夫人的时候,他已经进了手术室,周夫人为此差点心梗,硬是拖着身体等顾清尘醒过来。
丈夫和儿子同时出事,周夫人又是个娇养的大小姐,一瞬间感觉天都塌了,没几天时间就长了许多白发,一直到现在都藏不住。
顾清尘拉住周夫人的手,“我没事,妈,你们不用担心了。”
顾洵拍拍周夫人的肩膀,“这不是没事吗,大过节的,开心一点。”
周夫人擦掉眼泪,“是我着急了,没事就好。早上王妈还说有医生,医生呢?我问问你的情况。”
周夫人说着要往里走,顾清尘拉住周夫人的手,“妈,医生照顾我累了,正在休息。”
周夫人停下脚步,想了想,“也是,我就不打扰了,你给人家包个红包,大过节的,没回家过节照顾你,要好好谢谢人家。”
顾清尘点了点头,顾洵则是走到沙发里坐下,“儿子没事就好,着急的早饭也没吃,喊王妈做个早饭吧,不然你的胃不舒服。”
正好王妈走下楼,周夫人就拉着王妈去厨房了,留下父子二人独处。
顾洵跟顾清尘,一直都没说过什么交心的话,顾清尘性子冷,连周夫人都聊不上几句,顾洵公务忙,常年应酬,忙着晋升,错过了顾清尘的成长,父子俩独处显得有些拘谨。
顾洵先开口打破平静,“昨天周氏年会,宣布了你做接班人的事情吧?”
顾清尘点点头,外公年纪大,集团开疆拓土到了一定程度,在商海里如一艘大船,航行还算顺利平稳,所以萌生了退休的想法,身为周氏唯一的血脉,顾清尘手段狠辣,眼光深远,自然成为老爷子接班人的不二之选。
顾洵接着问:“所以是有人不服气吗?”
顾清尘苦笑,“当然,我又不姓周,开了这个先河,未来周氏可就不姓周了。”
周家人很多,周氏集团发展已经一百多年,但掌权的一直都是顾清尘外公这一脉,老爷子早年爱慕外婆,但是外婆早逝,只留下来周夫人一个女儿,老爷子挂念亡妻,一直未婚。
昨天宣布顾清尘为接班人的时候,董事会里的周家人全都炸锅了。
“顾清尘一个外姓人凭什么是接班人!”
“周氏到底还姓不姓周,直接改姓顾好了。”
席面上,他们一边说着恭维的话,一边借着祝贺的名义灌酒,一点不顾及顾清尘有伤在身。
顾洵的眼睛冷了冷,“关键是你的想法,清尘,我这一辈子都在官场,其实没什么意思,也就那样,倒不如走进群众里舒心,如果没有外公的坚持,你还想接手周氏吗?”
顾清尘转头看向顾洵,发现他鬓边的头发已经花白,仿佛比双规刚出来的时候还要白,昔日说一不二的顾市长,现在看起来有些疲态。
“爸,你为什么坚持?”顾清尘问道。
顾洵看了一眼顾清尘,他似乎长大了,前几年还咋咋呼呼地吵着,要在商海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现在看起来沉稳许多。
“为什么坚持?”顾洵看向窗外的枯枝,想起读书时在书本扉页写下的句子,“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顾洵看向顾清尘,“别说你一个商人也是这么想的。”
顾清尘笑了笑,“我当然没您的觉悟高,我就是觉得周氏安稳成长这么多年,一开始不也只是个小作坊,因为秉承着达则兼济天下的信念才能发展都今天,最近我遇到一个小朋友,她让我对这句话有了更深的理解。”
强大才能给人庇护,成为她的靠山,为她撑腰。
顾洵的眼神,由平静转为欣赏,“你小子,不愧是我儿子,觉悟不错,只要你不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我都支持你。”
两人相视一笑。
顾洵靠近顾清尘,声音压低,“你遇见的小朋友,就是照顾你的医生吧,你妈妈上次还跟我提起了,什么时候领给我看看?”
顾清尘愣了一下,企图蒙混过关,“什么跟什么呀,没有的事。”
顾洵眯了眯眼睛,“你这点小把戏,比我当年差远了。”
顾清尘招架不住,正好周夫人过来了,看见两父子温馨的一幕,会心一笑,“早饭好了,过来吃饭了。”
一家三口吃早饭,很是温馨,三人都是教养极佳,餐桌很安静。
所以奉惜下楼接水的时候根本不知道餐厅有人,她迷迷糊糊地接完水,咕咚咕咚喝了半杯,才看见餐桌上有三个人在吃饭。
哐当~
水杯掉在地上,水撒了一地。
王妈听见声音,从厨房出来,“医生?你醒了?”
奉惜脚上踩着顾清尘的拖鞋,头发凌乱,双眼呆滞,就这样站在客厅里,脑子里嗡地一声炸开了。
她反应很快,周夫人她认识,旁边那个一定是顾清尘的父亲了,虽然认出来了,但是该怎么面对两位长辈,奉惜没有一点经验。
电光火石之间,她已经回顾了过去二十年储备的所有知识,却没有找到一个应对现在这种场景的合理方法。
还是顾清尘出面解了围,他操控着轮椅到奉惜身边,向两位长辈介绍,“爸妈,这是奉惜,是我的护工,她医术很高,算是我的私人医生。”
周夫人碰了碰顾洵的肩膀,小声说:“就是这个姑娘。”
说完,周夫人就热情地招呼奉惜,“奉惜呀,来一起吃早饭吧,照顾了清尘一晚上辛苦了。”
顾洵低声在周夫人耳边说:“怎么这么像?”
周夫人:“像清和是吧,可能你儿子就是喜欢这口吧。”
顾清尘碰了碰奉惜的手腕,奉惜马上走到轮椅后面,轻轻推动,压低声音,“我不知道有人,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口渴了。”
顾清尘:“没事,一起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