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响她骂人。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亲妈呢？
她无数次说应该在我出生时掐死我，
不，她根本就不该生下我！
“杨春……春，现在……跪下向……我，道歉。”
看了很久戏的杨春妞也在这时过来扶起妈，“杨春春，还不快给妈道歉，你胆子现在是越来越大了，还敢打妈，你看看妈的脸被你打成什么样子了，大过年的还怎么出去见人？！”
我妈听了杨春妞的话情绪也更加激动起来，肿着脸也不影响她冲过来要打我的姿态，
我的身体很快就自己做出了应对，
一脚把冲过来的女人踹在地上，又直接单手拎着她的衣领，就将人扔到了之前打翻在地的那碗汤前面。
“舔干净，你说的。”
我现在确定，控制我语言系统的一定是窟窿小鬼，非常的简洁明了。
“外婆被打了！！外婆被那个女人打了个狗吃屎，哈……”
后面的笑声被姐姐一把捂住了她儿子的嘴。
屋内吃饭的人自然听到了小孩儿的嚷嚷声，
顷刻间全都跑来了厨房。
冲在最前面的是我的好弟弟，他一头朝我撞过来，却发现我没有移动半分，
“坏人坏人！谁让你打我妈的！！”
我从身后的水缸里舀了一勺凉水，直接泼在了杨成虎脸上。甚至觉得不过瘾，直接开了水龙头，拿起水管直接对着杨成虎冲。
他被我这个动作吓蒙了几秒，随后哇哇大哭逃窜起来，这次是真哭，眼泪直流，
“怎么样？泼水好玩吗？”
我感激地看向两个小鬼，只有他们还记得，除夕夜那晚我被杨成虎泼了满身的凉水。
赶来的爸爸看到这一幕，直接怒火中烧，提起厨房的刀扬言要剁了我的手。
只是他没有想到，那刀会轻而易举就到了我手上。
我爸被我反压在地上，我掂了掂手里的刀，
“你说，剁哪只手？”

了欺负都会来的地方，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远方是白茫茫的一片，还有白雪中传来的袅袅炊烟。
歇够了，我就起身用锄头拼命开始挖土。
一刻都没有停歇，直到一个坑呈现在我眼前。
我丢下锄头，搓了搓发红的手，毫不犹豫跳进坑里。
大小刚刚好，这里便是我死后埋葬之地了。
我躺在坑里，头顶是一望无际的天空，这是山顶少有人来，
不知我死后是否会寂寞。
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屋内传来欢声笑语，我长叹了一口气，沉默走进去，
原本热闹的氛围安静了一瞬，很快又恢复如常。
“就知道偷懒，一下午没见着人，吃饭的时候知道回来了。”
我妈瞪着我，嘴里全是不满。
我对着桌上的人小声叫了一声:“大伯，大伯娘。”
大伯没理我，喝着手中的酒。
大伯娘也只是简单看了我一眼，“春春啊，不是伯娘说你，你也真是不懂事，回娘家过年就算了，还好吃懒做，一点也不体谅你爹妈的辛苦。”
“哼，她就是个讨债鬼，生下来就是气我的。”
“讨债鬼，讨债鬼！”姐姐的儿子敲着筷子乐呵呵附和。
我爸喝了口酒，那酒还是我买回来的，“好了，一家人好好吃饭，别管她。”
“你去外面把猪食弄了，把猪喂了，猪还饿着呢，一天净不干事！”
“妈，我也还没吃饭……”
我妈把筷子往桌上一拍，“你能和猪比？！我喂猪好歹还有价值，喂你顶什么用？！还敢和我顶嘴了，大年初一，你伯父伯娘都在这儿，别逼我扇你！”
大伯娘适时插嘴:“要我说啊，这不听话就该打，多打打就听话了，你们就是把她给惯的。”
爸爸听了这话，一支筷子朝我甩过来，“还不快去，在这丢人现眼！”
我低着头木然转身，当我拿起剁猪食的刀时，内心的愤恨就快控制不住。
两个小鬼来到我身边，赫然阻止我:“杨春春，你想干什么？”
“我要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我的怨恨就没了……”
我要看着他们在我手里咽气，他们一定会特别害怕吧，
一定会苦苦哀求我，就像我曾经无数次苦苦祈求
锐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
下一秒我妈冲进来一把打翻了我手里的鸡汤，
“好你个杨春春，让你喂猪，你偷懒就算了，还干些偷鸡摸狗的事！”
我愣愣地看着打翻在地的鸡汤，耳边传来杨春妞轻描淡写的声音:
“妈，她这么喜欢偷喝，就满足她呗，让她把地上的汤舔干净，这可不能浪费了。”
我妈使劲儿扯着我，
“妞妞说得对，你知道这鸡多贵不？既然喜欢喝，你就给我喝干净！”
站在一旁的姐姐儿子欢快拍起手，“快喝快喝，我要看！是不是和狗狗一样，哈哈哈哈哈。”
我被扯得脚下趔趄了几下，却感觉有股力气在扶住我，
我抬头，看到了一脸不耐烦的窟窿小鬼，和一脸愤怒的断臂小鬼。
我的手完全不受控制，一把甩开扯住我的女人，我甚至完全没有用力，她就被我甩到了好几米外。
我妈一时没站稳，直接摔在了地上，她不可置信地瞪着我，
“好啊，杨春春你个小畜生，真敢反抗老娘了，看我今天不打断你的手。”
我妈站起身就往我面前冲，刚到我面前就被我扇了一个特别响亮的耳光。
四周诡异的安静了下来，
大家都诧异望着我高高举起的手，以及被我扇得嘴角流血的女人。
我有些僵硬地动了动我的手指，真是我扇的……
“哎哟，打人了，天打雷劈啊，女儿打老娘，呜呜呜呜呜呜……”
我妈捂着高高肿起的脸颊哭了起来，我从没见过她哭，有些惊奇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可我还没欣赏够，下一秒腿不由自主动了起来，直接走到她面前，对着她大哭的嘴就又是几巴掌，嘴里也不受控制地说着:
“哭得很难听，给我闭嘴！”
我妈直接被我扇懵了，眼里的愤怒逐渐转变为害怕，
见她闭了嘴我才一把将她推开。
她跌坐在地上，整张脸已经肿得不成样子。
我蹲下身和她平视，看到她有些害怕地往后挪了挪，
“妈妈，原来你在面对暴力的时候也会怕对吗？”
那你可知，从小到大的我，生活在怎样的恐惧中。
“畜……畜生！！你还……真……是……反了！”
嘴被扇肿了，依然不
他们一样。
我也要让他们尝尝绝望与痛不欲生的滋味。
“不行，阎王殿下特意让我们留下看着你，就是怕你做出违背天道之事。”
玩着自己断臂的小鬼跳到我跟前，“你可知道做了违背天道之事，你将在地狱之门经历整整500年的折磨方可投胎转世。”
另外一个胸口有个窟窿的小鬼在一边逗着猪:“你也真是挺可怜的。”
“我们帮你，你早日没了怨念，我们也好早点回去，这人间啊，真是没劲儿。”
断臂小鬼异常兴奋，“我早看不下去了！你放心，一定让他们吃些苦头！”
窟窿小鬼似乎对猪很感兴趣，一直在逗猪玩，他漫不经心开口，
“厨房锅里还有热汤，去把肚子先填饱。”
我呆在原地没有动弹，他侧头看着我:“你不饿吗？”
“可是等会儿他们出来看到我没有干活，还在吃饭……我会被打的……”
断臂小鬼一脸无语地看着我:“你连杀人都敢，还不敢吃饭？！”
从小在打压的环境下长大，我明白我早已形成了软弱的性格，
我曾试图改变，但最终现实只会告诉我，认命是我最好的归宿。
所有的反抗，只会让自己过得更惨。
“反正只剩几天了，你都死了，怕个屁啊。”
我震惊看着断臂小鬼，原来鬼也会说粗话。
但他说得很有道理，
反正都死了，
还怕什么呢？
我去厨房盛了一碗热气腾腾的乌鸡汤。
原来新鲜的鸡汤是这个味道，说来可笑，活了几十年，我竟是第一次尝到。
读书的时候爸妈说姐姐要长身体，说姐姐学习压力大，所以姐姐才有资格吃好的。
可他们似乎从来没看到过，我明显比同龄人瘦弱很多。
至于学习，我也永远是班里前三，而姐姐明明成绩永远是倒数。
他们宁愿拿钱给姐姐去读专科，也不愿让我去读能考上的985大学。
18万块彩礼，他们将我卖给了一个瘫痪在床的人。
嫁人后，婆家对这18万块一直耿耿于怀，想方设法让我难堪，好东西自然也到不了我肚子里。
我端着热汤兀自沉浸在回忆里，
“外公外婆，她偷喝鸡汤！”
姐姐儿子尖

“一天天板着块脸，大过年的简直晦气！老娘欠你钱啊，给我脸色看。”
我动了动僵硬的脸，扯出一抹笑，“妈，为什么姐姐有乌鸡汤，而我没有？”
我妈顺手将桌上的陶瓷茶杯砸在我身上，茶水湿了我满身。
“你姐彩礼58万，再看看你姐夫，如今自己是公司老板，城里有车有房。”
“你呢？除了惹我们生气还有什么用？！彩礼就18万，脸都被你丢尽了！”
“你姐是因为你姐夫外面生意忙，才回来过年。你回来干什么？！丢人现眼！”
姐姐58万的彩礼只留给爸妈5万，并且还有十多万的陪嫁，
而我呢，18万我一分钱也没有得到，陪嫁甚至连床被子都没有，
也因为这事我在婆家吃尽了苦头。
“让我倒贴钱养你，还想喝汤，我就是倒去喂猪也不给你喝！”
磕着瓜子的姐姐听见这话哈哈笑起来，
“妈，你还别说，多养几头猪说不定比她还值钱呢？”
我妈朝我吐了一口唾沫，“看见她就晦气！她出生的时候我就该把她给掐死！”
“你别杵这儿了，碍眼得很。”一直坐着抽烟的爸看着手机头也不抬说了一句。
看着面前三人其乐融融的样子，想到已经死去了的我，
紧握的拳慢慢松开，无所谓了，再过三天我便解脱了，当鬼也比当人好。
我转身准备去热牛奶，弟弟杨成虎不知道在哪里冲出来，
一下撞到我的肚子，痛得我弯下了腰。
身后传来匆忙的脚步声，
“虎子！”
“小虎！”
耳边是爸妈焦急的声音，
他们匆忙略过我，满脸心疼扶起跌坐在地上的杨成虎。
“虎子，磕到哪里没有？快告诉妈妈，我的心肝儿哟。”
杨成虎抱着妈妈大声哭喊起来，脸上却是没有一点流泪的迹象，“屁股疼……都怪杨春春！是她把我推倒的！”
我爸爸闻言愤怒至极，拿起旁边的扫帚就往我身上招呼。
我捂着发疼的肚子连连躲避，一不小心被小板凳绊倒，整个人完全不受控制往后倒下去，
手肘撞到了装有炭火的火盆，过烫的温度很快就灼伤了我的皮肤，空气中甚至弥漫着一股烧焦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