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场小说 其他类型 小说真千金惨死重生,全家哭着求原谅by李卿落段容时
小说真千金惨死重生,全家哭着求原谅by李卿落段容时 连载
继续阅读
作品简介 目录 章节试读

本书作者

一颗胖梨

    男女主角分别是李卿落段容时的其他类型小说《小说真千金惨死重生,全家哭着求原谅by李卿落段容时》,由网络作家“一颗胖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裴老夫人伸手狠狠一击竟然给挡了回去。李卿落急切的拉着裴老夫人,“您没事吧?”眸中的焦急,几乎都要溢出。这贵人竟然是一个王爷!李卿落心中骇然,只怕自己会连累了祖母。裴老夫人摇了摇头,张嬷嬷她们都立即围了过来。“老夫人。”“姑娘。”大家心中都有些愤怒,毕竟李卿落也并非故意冒犯,若不是老夫人护这一下,李卿落岂不真的被挖了眼睛?气氛瞬间剑拔弩张,那近侍挨了裴老夫人一掌,竟还跑到肃王跟前恶人先告状:“王爷,那个贱婢以下犯上,竟敢冒犯您,奴才不过想给她一个教训罢了。谁知......却惹了那老夫人好大的怒气。”段容时却并未理这近侍,只是睨视了一眼身后的追雨。“将他双手砍了。”追雨:“是,王爷。”所有人都还未反应过来,追雨的一双弯刀已经出鞘,‘哗啦...

章节试读




裴老夫人伸手狠狠一击竟然给挡了回去。

李卿落急切的拉着裴老夫人,“您没事吧?”

眸中的焦急,几乎都要溢出。

这贵人竟然是一个王爷!

李卿落心中骇然,只怕自己会连累了祖母。

裴老夫人摇了摇头,张嬷嬷她们都立即围了过来。

“老夫人。”

“姑娘。”

大家心中都有些愤怒,毕竟李卿落也并非故意冒犯,若不是老夫人护这一下,李卿落岂不真的被挖了眼睛?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那近侍挨了裴老夫人一掌,竟还跑到肃王跟前恶人先告状:“王爷,那个贱婢以下犯上,竟敢冒犯您,奴才不过想给她一个教训罢了。谁知......却惹了那老夫人好大的怒气。”

段容时却并未理这近侍,只是睨视了一眼身后的追雨。

“将他双手砍了。”

追雨:“是,王爷。”

所有人都还未反应过来,追雨的一双弯刀已经出鞘,‘哗啦’一声,一双手齐齐落了地。

那近侍倒在地上痛的打滚,厉声嚎叫:“王爷为何......为何——”

段容时眼底只有嫌弃:“那女娘的一双手,倒是能做几道可口的饭菜。你若是挖了她的眼睛,一个瞎子,还如何做个厨娘?”

那近侍完全不能接受:“我、我日夜侍奉你跟前,竟还不如一个厨娘?”

随即眸中透出无尽的怨恨瞪着肃王,他大骂了一声:“你个疯子——”

脑袋一偏,一枚飞针已从其口中飞出。

段容时身后的侍卫还未飞出,他自己便身子只不过向后微微一仰,抬手间便已夹住那枚飞针。

转而低手一弹,飞针射入近侍眼中。

顷刻间,那近侍就已惨叫着爆了毙。

七窍流血,死状凄惨无比。

段容时并未向这边已经个个面色雪白的众人解释什么,只是遥遥的朝裴老夫人点了点头,然后便调转马头,继而继续驱马前行。

裴老夫人还算镇定,拉着李卿落:“咱们也继续跟着上路吧。”

回到马车上,裴老夫人将张嬷嬷叫了进来。

“这些匪徒,为何出现的如此蹊跷,你听到那边他们的审讯没有?”

张嬷嬷看了眼李卿落,发现她还算镇定,心道:果然是老夫人的亲孙女,这阵仗没有吓哭,也算是有点胆色了。

“回老夫人,这些匪徒就是冲着咱们来的。不过这些人只说,是城中有人给钱,他们办事。但究竟是谁,他们自己也并不知其身份。”

问不出来,那肃王竟将人全给就地正法。

做事手段,可谓狠辣。

李卿落则捏紧了拳头,这么巧?冲她们来的?

李卿落:“祖母,是有人不想咱们回家。”

裴老夫人显然也想到了,不过她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显然,她老人家心里也是门清的,只不过不想与李卿落深究此事。

李卿落心道:昨日李恪川知道他们今日要下山进城,今日就有了埋伏。

李恪川必然会将此消息告知全家,所以是李恪川,还是......李卿珠?

李卿落认为,必然是这二人其中之一脱不了干系。

如此,就等不及了?

李卿落掐着拳头,手心都掐破了也毫无知觉。

裴老夫人看她一眼,拍了一下她的手,才继续道:“传闻那肃王性情暴戾,喜好阴晴不定,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但今日若不是碰巧跟着这肃王,只怕咱们这几个老家伙,还真要吃些苦头。”

“落儿,往后你若是再遇上这肃王,切记一定要远离此人!听见了吗?”

李卿落低头应声:“是,祖母。”

她心道:她哪有什么机会再与此人有什么交集?

她只是没想到,住在苍松后山小院的贵人,竟然会是肃王。

想起那双眼睛,她也无法控制的浑身发冷。

上一世,她便是在李家后宅也听过此人的名声,传闻他性格乖张暴戾,偏执阴狠,杀人如麻。

而且,当今圣上对他这个儿子,无论行事如何疯癫出格,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纵不管。

所以,整个朝堂之上,几乎所有人都对这肃王是即畏惧,又心生不满。

李卿落也是上一世无意间听到李恪川和李朝靖父子二人谈话,才知此人一二。

但她没想到,这肃王,竟拥有一副那样的容貌。

明明如神明一般圣洁干净,却偏在这红尘,满手杀孽。

不想此人,李卿落又望向裴老夫人,开口求道:“祖母,落儿,想求您帮落儿一件事。”

裴老夫人想先听听是何事。

李卿落道来:“落儿想请您安排人手,快咱们一步先行回城。然后不要进府,只在将军府外四周转悠。”

裴老夫人不解:“这是何意?”




裴氏大受打击,狠狠打了李朝靖一巴掌。

那可是李家的嫡长子。

就是老将军回来,都迁怒了裴氏一场。

“他还不过是个孩子,你何苦迁怒于他?这些年,邓姨娘对他确实用尽了心血照应,靖儿还小,将她当作了亲娘也无可厚非。”

裴氏满脸惊愕的望着夫君,仿佛被迫吞了一口苍蝇般,即恶心又伤心。

两年前,她在战场上为了救他性命,所以腹部受了伤,如今便是再想要一个贴心的孩儿,也是再不能了。

所以,李家注定只有这一个嫡子!

但她的儿子与她不亲,夫君也嫌弃了她身上的那些疤痕,裴氏心灰意冷,再懒得看内宅的那些恶心,便干脆搬到了这青松观来清净修养了。

这一来,便是三十年。

李卿落听完张嬷嬷所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张嬷嬷让她有话不妨说,李卿落低头绞着手指叹道:“虽然我还未曾见过爹爹,但......但有一句话,我不得不说,这是李家,对不住祖母的......”

张嬷嬷眸光微亮,“哦?姑娘怎么说?”

李卿落红着耳朵,仿佛在挣脱一件多么大不敬的枷锁,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继续小声说下去。

“虽我不曾见过世面,但,我曾在乡下时也偶尔听人说起过,大户人家的一些规矩。”

“听来,这是李家当初放任邓姨娘与爹爹过于亲近,不分主仆关系,所以阿爹自幼才不知谁亲谁远。邓姨娘照顾他是有功,但却不能抹灭祖母作为亲娘最伟大的功劳。”

“而且祖母当初丢下阿爹也是为了李家,为了祖父,可以说没有祖母,就没有李家后来的一切。”

“所以,李家对祖母是不仁不义。而爹爹对祖母,则是不忠不孝......”

说完李卿落又一副害怕模样的捂着耳朵。

“这话便是落到了爹爹他们耳中,便是我被天打雷劈了,也是我说的,没有作假。”

张嬷嬷被她这副憨厚老实又胆小怕事的样子给彻底逗笑了。

“哈哈哈哈!好姑娘,好姑娘呀!你别怕,天上打雷,老奴我护着您!”

说完,张嬷嬷便笑眯眯的走了。

李卿落看着她走远,缓缓放下捂住耳朵的手来。

她心中冷冷呵道:原来,这李家从根儿上对至亲血缘的态度,就是歪的。

此刻,她对老夫人竟然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对拉拢老夫人的心,自然也就更加势在必得了。

张嬷嬷回到翠竹院后,跪着将刚刚自己与李卿落讲的前因后果,还有后来李卿落说的那些话,都又给裴老夫人讲了一遍。

裴老夫人虽然气恼她把自己的往事讲给了小辈听,但却更吃惊李卿落说的那些话。

“她当真的......如此说的?说李家对我不仁不义,说她爹对我不忠不孝?”

张嬷嬷忙不迭的点头:“是的老夫人,姑娘她说完把自个儿都险些给吓死了,也知道自己是说了大逆不道的话。”

裴老夫人脸上快速浮现一丝薄薄的怒意:“真是胆大包天!这种忤逆之话,也敢随意出口!”

张嬷嬷惶恐的低下头去:“老夫人您别气,我瞧姑娘她就是心思太过单纯,又未经过礼教正经教养,所以才会说出这些话来的。”

裴老夫人幽幽叹了口气。

“我气什么?她说的话,都是为着我。”

“我是气她,这些话但凡一个字传回将军府,她岂能还有活路?”

裴老夫人目光落在赵嬷嬷身上,眼神中含着敲打警告之意,让张嬷嬷浑身都禁不住的打了一个寒颤。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老夫人替姑娘考虑的长远,不像自己,只是趁一时之快,套了这些话来。

“老奴知道错了。老奴保证,今儿个这些话,老奴都会烂到肚子里,绝不外传半个字!”

裴老夫人这才点点头,不再与张嬷嬷这个伺候了自己几十年的近身人计较。

“没想到,她自幼流落在外,竟然还是李家,唯一一个没有被养歪了心的。”

张嬷嬷问:“老夫人可愿见姑娘一面了?”

裴老夫人却仍是摇头。

“别急,再瞧瞧吧。我要再看看,她到底是真的憨厚老实,还是与我不过装装样子罢了。”

李卿落是真的不急。

她每日除了练字,还去道观上的菜圃里,帮助道士一起锄地种菜。

她锄地种菜都是有模有样的,还能与道士一起商讨,蔬菜生了虫子或是收成不好,是哪里的问题。

她的一些见解,甚至还真帮助道士们解决了一些困惑。

得了道士信任后,李卿落还亲自去后厨做了几回菜。

她自幼就在灶头转,所以很有两把刷子。

做得好了,还亲自送到翠竹院外面,让张嬷嬷端去给裴老夫人尝一尝。

裴老夫人开始还不愿意吃,就赏给了张嬷嬷和莺儿她们。

后来听到张嬷嬷他们夸什么美味,便忍不住也吃几口后,结果也跟着亮了眸子。

“没想到,这丫头还有这等手艺。”

不过随即又想到,这是她自幼吃苦才练出来的,心中也不由有了几分心疼。

“听说她每日,在这道观里过得甚是悠然自在,乐在其中了?”

裴氏考虑着,是否明日就要招来李卿落让她拜见自己一面时,却听下人急匆匆来报:“老夫人不好了!将军府来了一行人,说要强行带姑娘下山进城去!”

“姑娘她誓死反抗,已经被五花大绑了起来!”




“我冷......我真的好冷......求求你们,给我一床被子吧......只要一床被子......”

被雪照的透亮的夜,马厩旁的小破屋内,李卿落比雪还白的脸,透过宽大的缝隙露了出来。

她一张脸削尖瘦小,干瘪脱相,双目透出微弱的光亮,哀求的望着外面的奴仆,伸手想要救命。

“呸!什么下贱胚子?就凭你,也有资格想用棉被御寒?”

老仆抬脚狠狠将李卿落的手踹向一旁,痛的李卿落一声惨叫。

后面几个来看热闹的,被这一幕逗得‘哈哈’大笑。

“快瞧她,便是咱们将军府真正的血脉又如何?血脉又怎能比上十六年,真正的朝夕相处,深切真情呢?”

“哎,就是可惜了咱们的大姑娘......在这贱人当初回府的第一天,竟然......竟然留下一封绝情书就......就离开了人世。”

“还是以自焚的方式,她得多害怕,才能做出这种伤害自己,又让咱们全府都无比揪心的狠心事来。”

提起往事,几个仆人都伤心的落泪了一场。

许是越想越气,一个老仆捡起一旁的棍子,又从缝隙里伸进小破屋里,想要再教训李卿落一场。

旁人拉住她:“她到底,如今也是将军府的二姑娘,别真的叫你弄死了。”

“呵,弄死就弄死,还能咋的?难道你以为,如今夫人老爷,还有大公子都会再怜悯她吗?她早就该死了,在大姑娘死的那一日,她就该去陪葬!可怜咱们的大姑娘呀......”

“是呀。自从大姑娘没了后,夫人神情恍惚,老爷也时常叹气。大公子更是变得喜怒无常......这一切,不都是这场真假千金给闹得?”

可到底,那仆人的棍子也没有乱捅下去,但他们却又将臭烘烘的马粪丢了进去,胡乱砸了李卿落一身。

接着,这才众散离去,全然并未理睬李卿落费了好大的阵仗才将人唤来的初衷。

而她,原本也只是想要一场棉被,抵御这屋内的寒冷罢了......

屋外的雪,还在悉悉簌簌的飞落。

马儿‘呼哧’的声音也渐渐安静了下来。

李卿落静静的躺在冰凉的木板上,只能费力的扯了一些稻草,敷衍的盖到自己身上。

两日前,只因为她失手不小心打碎了李卿珠生前留下的一个茶杯,就被自己的亲哥哥李恪川给一巴掌扇在了地上。

接着,他借着要好好教她规矩,长记性的由头,便让人将她关到了这臭气熏天,马厩旁的小破屋内。

昨儿晚上,这场寒冬的第一场大雪,悄然来临。

她冷的实在受不了,这才想要一床棉被。

可是,这些仆人也因着李卿珠的原因对她恨极,借着由头,欺辱她至此。

李卿落觉得,自己的人生不过是一场笑话。

早知今日,她当初,就不该回到李家。

可明明,她才是李家真正的血脉......明明,她才是爹娘的亲生女儿,哥哥的亲妹妹啊。

但在他们的心里眼里,全然都只有李卿珠这一个女儿和妹妹。

十六年前,接生的稳婆悄然将她的孙女与自己调换了身份,然后抱着她回到了山野里,像对待猪狗一般的将她养到四五岁。

从此,李卿落为奴为仆,连饭都吃不饱,连觉都未曾睡过一个整的,日日夜夜的伺候着他们一家。

直到李家的人,突然寻了过来。

她的真实身份被揭露,她竟然是被调换了身份的千金大姑娘!

李卿落在迷茫中寻到一丝欢喜,在满心的期盼中被接回了金陵城。

就连李家并未追究稳婆一家当初的行为,也并未深想。

可是,在刚刚见到李府门口站着的爹娘,她还未真正靠近时,就听府内传来着急慌张的大喊声:“不好了!!大姑娘自焚了——大姑娘自焚了!!”

李卿珠留下一封绝笔书信,说因为身份揭晓的缘故,她深知自己罪孽深重,自知欠了李府真正血脉太多,她本该腾开地方让一切回归原位,可又舍不得爹娘和哥哥的亲缘深情,怕他们不再爱她,所以宁愿死在这一刻......

李卿珠自焚身亡,连带着李府十数间房屋都被烧毁。

李卿落才刚刚回来,她茫然的望着烧焦的废墟和那具尸首,还不明白,为何会这般。

还不等她再多的反应,愤怒冲昏了头脑的李恪川便狠狠扇了她一巴掌,李卿落霎时满嘴的血腥。

“都是因为你!!如果你不回来,珠儿就不会想不开,就不会死!!死的为什么不是你!!!?”

爹娘虽然将李恪川拉开,但是看向她的目光,也含着复杂和犹豫,甚至痛楚难熬。

李卿落这才明白,他们是后悔了......

后悔将她,寻了回来吧?

从那日过后,李卿落便在为李卿珠的死而赎罪。

所有人,都将李卿珠的死,推到了她的头上。

阿娘将她安顿在一个最偏远逼仄的小屋子里,那里夏天很热,冬天很冷。

府中的仆人,都给尽了她冷眼,暗地里骂她是扫把星,灾星,毒妇。

爹从不多看她一眼。

娘便是偶尔看见她,也是皱紧眉头,口中念着:“珠儿......我可怜的珠儿啊......是阿娘对不住你!阿娘想你,想的心肝都疼......”

李卿落竭尽所能的去讨好他们所有人。

无论刮风下雨,她都会去给阿娘请安,亲手给阿娘做膳食,给阿娘捶腿捏肩。

可是阿娘并不想多瞧见她,只让她没事不要出现在跟前。

而她做的饭,阿娘让仆人倒去喂了狗,发现李卿落的亲近讨好后,甚至会拉下脸骂她:“你做这些有什么用?反正无论如何,也换不回我的珠儿了......”

阿娘日日哭,患了眼疾。

大夫说需要血亲割肉为引,以血入药,李卿落二话不说也拿起了刀子。

可是后来,她亲耳听见,李恪川说:“那些药,都倒了喂狗去!真是臭的让人作呕!”

小厮劝李恪川:“可是大公子,没有这些药,夫人的眼疾......”

李恪川冷笑:“就她是个蠢货!这不过是我让大夫故意哄骗她的话,她也信?什么眼疾,需要这些没用的东西!”

李卿落听见这些话,浑身冰冷发颤。

她还未离开,就被李恪川发现了踪迹。

她哭着问李恪川:“阿兄为何非要如此对我!?我也是你的妹妹呀——”

李恪川死死掐住她的脖子,猩红着双目,似乎真恨不得能将她活活扼死在手中。

他发了疯似的吼她:“闭嘴!我不许你唤我阿兄!我的妹妹,只有一个李卿珠,无论生死,此生此世!”

“而你,低贱如泥,这一生都不配!”

“阿爹阿娘亦是如此。我们宁愿你从未出现过,这样珠儿就不会死了!”

“为何没有将错就错?为何偏要将你寻回?”

“来人。李卿落出言无状,品行不端,将她带去祠堂罚跪,没有我的准许,不许她起身,更不许她出来!”

李卿落被捂着嘴拖了下去,关在祠堂三天三夜。

她滴水未进,粒米未粘。

而她只要从蒲团上歪了身子,就有一根棍子狠狠抽在她的身上。

直到她彻底昏厥,被抽打的都没了声响,才被扔回了自己漆黑潮湿的小屋中。

李卿落以为,自己会死在那一场醒来高热,却并无大夫替她看诊的日子。

却不想,

忠毅侯府家的三公子,刚刚登科的探花郎,庄魏来了。

他本是李卿落还在阿娘腹中时,便被庄家老太太亲手指下的未婚夫婿,后来自然是和李卿珠自幼一起长大。

他们二人青梅竹马,郎情妾意,早已彼此情根深种。

然而李卿落的归来,这桩婚事也不得不归了位......

李卿珠又身死。

庄魏同李家人一般恨她。

却又施手救了她。

李卿落不明白他的举动,庄魏却冷冷的告诉她:“你放心罢了。就是终身不娶,我也不会娶你!珠儿的血债,我自会慢慢向你讨回,这般就死了岂不便宜了你!?”

真是可笑荒谬阿......

她这一生,活着,便真真是个错误。

生是为了换得李卿珠来到李家。

而死,也该换得李家所有人,心中一片安宁吧。

可她,究竟有什么错?

就因为,她渴望从未得到过的那一份亲情?

因为李卿珠的死,她也心怀了一分惭愧而竭尽所能的讨好她的血亲,想要安慰他们,便任由他们践踏侮辱吗?

可她原本才是他们的女儿,妹妹,还有未婚妻啊......

她什么害人之事也未曾真的做过。

是他们将她寻回。

只因为李卿落死了,她便是千古罪人吗?

屋外的雪,仍在‘簌簌’的落着。

李卿落逐渐咽了气。

她看着自己被冻得发僵的尸体,意识到,她的灵魂出了窍。

她飘出了屋子,飘到后院,再来到灯火通明的前院。

不知李家发生了什么喜事,到处都是笑声,欢呼和热闹。

自李卿落回来后,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奇景。

她不由自主的靠近,却看到一娇俏如花的女子,正站在人群正中,依偎在阿娘的怀中撒着娇,口口声的喊着:“阿娘,我好想你们阿!”

“还有阿爹,阿兄!”

“对了,妹妹呢?我还未曾见过她呢,她在何处,快让她一起来,让我与她说说这场误会吧!”

这、这是李卿珠!?

她竟然没死?




李卿落无法解释。

说她是重生?

因为死过一遭,所以才知道李卿珠的那些算计?

她今日走这一步,用了祖母的人,确实不仅是为了将来指证揭穿李卿珠时能有个有力的人证之外,还因为她自己实在是无人可用!

重生之事,她自然不能对世上的任何人说。

毕竟太过匪夷所思,怪力乱神。

所以,面对祖母岌岌可危的信任,李卿落转身,朝着裴老夫人缓缓跪下。

只能道:“祖母,先前咱们遭遇匪徒埋伏,落儿当时心中就起疑了。”

“落儿老实与您说吧,落儿怀疑是阿兄所为。”

裴老夫人没吭气儿。

显然,她心中也是如此怀疑的!

李卿落继续往下说道:“阿兄从还未见到我时,便已因对李卿珠的先入为主而讨厌上了我。他许是觉得我形象和气质都太过不堪,实在不配做李家的女儿,他的妹妹,所以才会想要干脆先毁了我!”

裴老夫人:“这其中,兴许有什么误会呢?”

裴老夫人虽然也不大瞧得上李恪川的气度和脾气,但他到底也是这李家唯一的嫡子,是有自己血脉的。

所以,她并不希望这亲兄妹二人,彻底反目为仇。

李卿落顺着裴老夫人的话往下说:“是阿,若是阿兄也是为人蛊惑呢?落儿也实在不愿将阿兄想得如此狠毒。所以,落儿才会想要有人回来先盯着将军府,想要找些蛛丝马迹。”

“而且,因为匪徒并未得手,落儿才想,背后之人会不会还会有所行动?没曾想,竟会等到李卿珠的自焚......”

裴老夫人对李卿落的话,也未必全信。

但是,除了这个解释,就是自己也说不上来,难不成她还真能未卜先知了?

兴许,这一切真是巧合?

她不过心思细腻了一些,所以才会让邓嬷嬷碰巧遇到后角门之事。

裴老夫人又让李卿落说说,后角门之事,她是如何想的。

李卿落:“那婢女身份存疑,所以需要暗中调查。至于其余的,现在落儿也说不好,不敢随意乱猜。”

裴老夫人点了点头,并深深的看了李卿落一眼。

“你明明从未在内宅生存过,却也不傻。这件事,我会让人继续查下去,你就先别管了。”

李卿落想操心,也没有那个人手,所以十分听话干脆的答应了。

李卿落下去后,裴老夫人又让张嬷嬷说说,她心底对此事的看法。

张嬷嬷:“老夫人,那老奴就斗胆说了阿?”

裴老夫人:“说吧,不降罪。”

张嬷嬷:“您说,那婢女,会不会是那小野种......?”

裴老夫人斜眼看向张嬷嬷,仿佛在说:你还真敢想?

张嬷嬷擦了擦额头的汗,呵呵一声:“您说好不降罪的。”

裴老夫人:“那你继续说说。”

张嬷嬷:“老奴也不过是瞎猜的。邓嬷嬷不是说了吗,她被好几个侍卫护送着,还将那脸里外都给遮了两层,如此做作又掩耳盗铃的,难不成这府里还有比她更见不得人东西?”

“再说了,老奴才不信她能做出自焚这种决绝之事呢!真想死,不如一根绳子吊死?烧死得多疼。”

但是,也只有烧死,烧的面目全非,才能遮掩身份。

裴老夫人:“如此,也太匪夷所思了!你说,她若是真的假死,图的究竟是什么?”

张嬷嬷:“还能是什么?让咱们嫡亲的姑娘,被全家所恨呗!您今日也瞧见了,将军,夫人还有大公子,他们个个儿看姑娘的眼神,都恨不得将姑娘给生吞了。”

“显然,已经是都恨上了。”

裴老夫人眼底闪过一抹狠色:“若是如此,这小野种的心思也太过恶毒了!”

张嬷嬷叹了口气:“可怜咱们落姑娘,遇到这等恨毒的计谋,真是泥沼中难以脱身。往后在这家中的日子......”

裴老夫人:“如何?我到底回来了,他们还能将她扒了皮不成!?”

“照我说,若是有人想要他们一家血亲反目成仇,就偏要不如那奸人之意!”

“落儿若是聪明,就偏要去拉拢她爹娘阿兄的心,一家子和睦相处,让那小野种知道后,悔不当初!”

张嬷嬷应和着点点头。

心里却道:老夫人您也不是不知道,这一家子都是什么铁石心肠、榆木脑袋。要不然,您当初也不会被逼的灰心失意的离开,去了青松观啊!

还一走,就是三十年!

裴老夫人幽幽的又叹了口气:“不过,这些都是咱们主仆俩,在这里胡猜乱说的罢了,那婢女究竟是何身份,李卿珠究竟是否真的死了,也还未真的就下了定论。”

张嬷嬷:“老夫人说得对。这都是老奴自个儿胡乱猜的。这些话,老奴是一个字也不敢再乱说的,若是让将军他们听见,便是老奴怕是也要脱层皮。”

裴老夫人:“你让邓嬷嬷继续去盯着那宅子,确定一下是谁家的。还有那些侍卫的身份,他们是将军府的,还是那宅子的人。”

张嬷嬷应了下来,转身就先赶紧去办交待此事。

李卿落回到房中,坐下喝了口水,才开始回想今日之事。

李卿珠从后角门逃走,还真是选了一个好时机。

今日祖母和她归家,整个李家几乎所有的奴仆都在前院相迎,除了极少数的在宅子里忙活。

而李卿珠计划此事,必然已经计划了许久,所以才能支开仅剩的一些视线,彻底金蝉脱壳。

替她死的,是跟着她十几年的贴身大丫鬟碧儿。

而在外接应她离开的那些侍卫,必然就是允王的人了。

这李卿珠,定是早就与允王暗中有了勾连。

至于他们是私情,还是纯粹的利益往来,还不得而知。

还有,这个李家,定然至少还有一人,与李卿珠是里应外合,才能办成此事的!

这人,会是谁?




她的干脆和洒脱,让张嬷嬷实属意外。

这个姑娘,仿若变了一个人般。

刚去那山里见到她时,许是因为常年劳作和被折磨的缘故,她整个人瞧着,都有些木讷。

如今,这样子瞧着像是越来越灵光了?

张嬷嬷呵呵一笑,“这里面兴许有什么误会呢?让老奴先拷打拷打这些刁奴!”

张嬷嬷又亲自回去了一趟。

再回来时,这些挨了板子又继续被上刑的人也松了口了。

原来,他们确实接了将军府家主的口令,让他们来青松观,将迟迟未归的二姑娘给请回去先与家人团聚。

只不过,他们又得了大公子的亲口吩咐,说这二姑娘让一家子人都等她属实太不像话,所以要给她一些颜色瞧瞧,也不必和颜悦色的请了,直接绑了回去就是。

所以,他们才敢如此行事。

李卿落委屈且茫然的听完这些话,当即落了泪。

“真是我亲生的哥哥,说的这种话?”

她做出一副委屈茫然,且又难以接受的样子来。

张嬷嬷瞧了,都为她感到心疼。

心里也气的要命:这大公子也太不像话了!真是失了体统,这天下岂有这样对待亲妹妹的哥哥!?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又传来别的响动。

张嬷嬷叫人去瞧瞧怎么回事。

下人很快过来回话:“嬷嬷,是苍松后山那边的贵人过来说,说咱们这边吵着他了。让咱们快些将此事处置,不然他可不会给好果子吃......”

下人脸上都带着惊慌之色,一旁的李卿落心中疑惑:苍松后山,住着贵人?

会是谁?

让祖母的人都如此忌惮!

李卿落来青松观也有好几日了,不过她很听话,没有到处乱逛乱闯过。

但她现在很想打听一下,苍松后山那边的情况。

张嬷嬷一拍腿:“哎哟,这位祖宗可惹不得。你快去回话,说咱们这儿立即便会处理好,绝不会再打搅了贵人的清净和修养。”

等人急匆匆去回话,张嬷嬷扭头压低了声音,气哼哼的冲着将军府的下人开口又怒道:“我瞧你们就是满口喷粪,污人清白!大公子岂会说这种话,做这种事!?既然你们今日拿不出腰牌来,绑了人,那就是匪徒!”

“来人,把这些混账都扭去官府,也别等了,现在即刻就送去!”

“是!”

几个仆人上前来,抓起地上那些喊着求饶的,堵了口,立即就走。

院子里很快就恢复了清净。

李卿落还一副天真样子的问张嬷嬷:“嬷嬷,他们......或许真是假冒将军府的人,也不定吧?”

张嬷嬷怜惜的拍拍李卿落的肩:“姑娘,你心里明白......若他们是呢?大公子得罪了你,你今儿选择报官,也算是得罪了他了,你怕不怕?”

得罪他李恪川?

李卿落心中只有冷笑。

上一世自己可没有得罪过他,他还不是厌恶自己至极,想着法儿的折磨她这个亲生的妹妹?

表面上,李卿落只苦笑着摇了摇头:“怕?我本就孑然一身,什么都没有。”

张嬷嬷笑了:“谁说姑娘是孑然一身了?走吧,老夫人要见你。”

李卿落抬头,满脸惊喜。

“祖母,真的肯见我了?”

张嬷嬷微笑着点了点:“难不成,老奴还能骗你?姑娘请跟我来。”

李卿落赶紧整理了一下仪容。

她的衣服布料并不算好,不过是干干净净。

头上也没有任何的珠钗首饰,只一根麻花辫,发质瞧着也算不得多好。

皮肤麦色,还有些粗糙。

常年的风吹日晒和辛苦劳作,让她虽然有一身的力气,但却称不上什么漂亮的女娘,只一双眼睛异常的明亮有神。

说她是将军府最粗鄙的女奴尚且都不会有人相信。

将军府真正的嫡女千金?

裴老夫人盯着眼前跪着的女娘,轻轻摇头叹了口气。

张嬷嬷见状,立即挥手带着莺儿她们都退了下去。

堂中再无旁人了,裴老夫人才问李卿落:“说吧,你究竟为何非要见我?”

李卿落望着裴老夫人,她也在心中惊叹。

没想到,祖母这么年轻?

与她想象中的样子,实在大相径庭!

祖母虽然已经有五十多岁了,但她脸上的皱纹实在是屈指可数,头发也没有几根白色的,而且就算是上了年纪也不难瞧出,她曾经定是一位英姿飒爽的女英雄!

容颜依旧英气不减,气质不凡!

祖母竟是这样的。

这让李卿落对祖母,竟有一丝不同的孺慕之情。

她曾经,也是大梁朝,赫赫有名的女将军吧?

真可惜,嫁到了李家。

“你盯着我作甚?”

裴老夫人没有等到李卿落的回话,见她眼神落在自己身上,虽然没有恶意,但仍让裴老夫人不甚自在。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猜测自己是否实在是太老了?

却听李卿落说:“祖母气质非凡,孙女实在仰慕,所以一时看失了神,还请祖母勿要见罪。”

裴老夫人听了一愣,半响后‘哈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仰慕我?哈哈哈哈!哈哈哈......”

裴老夫人笑着笑着,一阵心酸。

她与儿子的冤孽,孙辈又有何辜?

所以,在李恪川和李卿珠幼时被李朝靖夫妇带上山来,说是拜见祖母时,裴老夫人虽然未见儿子媳妇,但却见了李恪川兄妹。

李恪川还算端正有礼,但那李卿珠却让裴老夫人很是不喜。

她小小年纪,一进堂屋,一双眼睛就东转西转的到处打量,见长辈也不老实站着,浑身扭捏。

眼里写满了算计,身上刻着做作。

当着自己的面,还在李恪川跟前装的像个柔弱的小白兔的,但是下人回来却说,她转头就将廊下自己养的猫给踹了几脚。

呵,真是一朵柔弱的小白花阿。

和那邓氏的做派倒是挺像。

而李家男人,都吃这一套。

所以,裴老夫人后来再也没有见过李卿珠。

自己不见李卿珠,李恪川便也渐渐不想来了。

他对自己,也只有应付和不耐烦,甚至还因为自己这个祖母不见他妹妹,好似还心生了不满。

这等勉强的行为,裴氏又怎能瞧不出来?

不想来,那以后就都别来了!

真当她裴金枝稀罕?

都滚吧!

果不然,那小白花就不是李家的种。

难怪自己当初瞧她第一眼就不顺。

反倒是这丫头,虽然被恶人折磨成这副样子,但骨子里倒还有几分不同的样子。

能坚持这么几日,非要见到自己这副诚心;

面对将军府的刁奴也能临危不乱,还敢选择报官,似乎鱼死网破的想要与她阿兄抗争......

呵,不管她是蠢,还是心有算计,都让裴老夫人有些意思。

李卿落哪知裴老夫人怎么想?

她此刻只觉得那双鹰一般锐利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所有的心思,已经无所遁形。

所以,裴老夫人再问她究竟是什么心思时,她张口就老实说:“孙女想请祖母,同孙女一同下山,进金陵,回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