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
“同为嫔妃？你哪配和我姐姐妹妹！我可没为了冷宫庶人算计皇上，更没为了陷害其他妃嫔谋害皇嗣！”
我又甩了她三个嘴巴子。
“自己吃了药早产，等着嫁祸给我呢？我如你所愿！”
这辈子，我必不可能让她再碰瓷。
我真打了她，就不是碰瓷了！
兰贵人满眼震惊，她给自己下药这事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她容不得有事情超出掌控。
我打累了，松开手，丢下她如一滩烂泥：“晦气。燕儿，走，回宫！”
回到寝宫第一件事，打发贴身宫女燕儿离开。
小丫头懵懵懂懂的：“小主不去给皇后请安吗？”
我说：“你和皇后告假，就说我不舒服。”
小丫头：“啊？”
对，我刚打了兰贵人一顿，怎么看都不是病了。
我翻个白眼。
事成，皇后顾不得管我。
事不成，皇后不需要管我。
我的时间很宝贵。
我说：“我被兰贵人气病了，有什么问题？快去！”
打发她离开，我找来宫女的衣服换上，给自己脸上化妆。
白皙的面皮抹黄，明亮的双眼抹成宽眼距小眼睛，总是画成柳叶状的眉毛描成平、淡的形状，唇不施朱不敷粉，看上去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宫女。
我的目标人物只有一个。
一个毫不起眼任人践踏的粗使宫女。
她也是孤苦伶仃的大皇子——曾经身边唯一的大宫女。
阿婉。
阿婉年少多情正青春，照顾大皇子时，与皇帝说了几句话，被恰好路过的兰贵人亲眼看见。
兰贵人忌惮阿婉爬上龙床，担忧她分去贤妃的宠爱，于是到处传扬阿婉勾引皇帝。
这位漂亮聪明又上进的宫女被发配辛者库浣衣局作洗衣婢。
对，我知道她确实对皇帝动了心思，她确实有意勾引。
可那又如何？
宫女不就是妃嫔预备役吗？勾引皇帝不就是分内差事吗？
宫女的份例那么差，吃不好穿不好，我们要想光明正大多吃一块肉，都只能走后宫晋升之路。
纵有千般能耐，除了后宫晋升，又无其他发挥途径，那么，不就只剩下讨好皇帝这一个独木桥！
我们对皇帝动心思是不安
我是一个叛主的大宫女。
主子不肯给我体面，我只能自己争取。
正道争取不上，我就走旁门左道，陷害主子，投诚皇后，成为妃嫔。
机关算尽偷富贵荣华，我只守住了三年。
主子洗刷冤屈，我被打回原形，凄凉死去。
重生在主子复位前夕，我的生命还有三天倒计时。
一日为奴，就一定终生下贱吗？
我偏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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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猫几乎把我撕成了碎片，重生这时，我仿佛还能感受到猫抓撕裂皮肉的剧痛，闻到汹涌的血腥。
我忍着灵魂深处的疼痛，睁大眼往上望去。
华贵精致的龙床上，明黄的床褥间，躺着一个呼呼大睡不知天地为何物的皇帝。
名为皇帝，实为赘婿。
一天到晚，怕这怕那，为了维护统治尊严，被迫为国捐躯。
捐到后妃床上的那种躯。
嘴上说着与我的前主子一生一世一双人，行动倒是很老实，后位给了支持他登基的权臣傅家，贵妃给了现在能治水的干臣高家，还有什么县令的女儿，藩国的贡女，新宠纳了一个又一个。
我只是其中之一。
明明是他见色起意，却怪我不安分，勾引他。
明明是他懦弱无能，却怪我爹太能干，会治水，忧心我爹一个县令水淹禁宫，只能纳我为后妃，讨好我爹。
我爹死在任上，鞠躬尽瘁。
皇帝却在我爹尸骨未寒时，任由我的贤妃主子凌虐我至死。
我好恨，我真的好恨！
我纵有千般不是，到底罪不致死啊！
我踉跄着站起身，走到床边，伸手掐到他脖子上。
于国于家无用，只会欺负女人的垃圾玩意儿，不如死了算了。
反正我横竖都是死，反正我爹已经去世，我光脚不怕穿鞋的，我要拖着他一起死！
我的手还未碰到他，就收了回来。
我还有一天时间。
前主子贤妃将在今天晌午获准出冷宫，收拾准备之后，明天才正式升位份、回宫殿。
今天晚上，皇帝还会叫我床头跪。
我还有翻盘的机会。
反正没人看，我找了个舒服的地方盘腿坐下，盘算现在的情况。
我只有一天时间，过了今天晚上，到明天清晨，如果不杀了皇帝陪葬，我就亏了。


杀了皇帝，现在的皇后自然是太后，贤妃？来不及升分位的她，顶多就是个太贵人，在太后位下睡大通铺的那种。
反正她也喜欢穿老气横秋的衣服，妙龄少女，打扮得太妃一般，让她做太贵人，说不定她还更自在。
谁会是新帝？
皇后的儿子刚死，没有嫡子，现在宫里只有三个皇子活着。
大皇子丧母，二皇子的母亲是妃位。
四皇子的母亲是外族女，四皇子根本不可能继位。
我舒开眉头。
这死局不就活了吗？
天色微明。
我一宿未眠，但精神焕发，兴奋不已。
我要干一件亘古未有的大事。
我赶在皇帝起床之前跪好，低眉顺目。
皇帝一边洗漱，一边用皮笑肉不笑的带着恶意的语气说：“沈嫔昨夜侍寝有功，赏！”
流水般的赏赐送到我的宫殿里，又为我吸引了一大批后妃的嫉妒。
所以我说皇帝懦弱无能，他能想到的惩罚我的方法，是将我高高捧起，承担后宫众人的妒火。
然后呢？
那我不还是“宠妃”吗？
一天天锦衣玉食，吃香喝辣，看谁不顺眼就打谁，反正皇帝要“宠”我。
回宫路上遇到兰贵人。
兰贵人是我前主子的小跟班，两人臭味相投，看谁都像要勾引皇帝的“不安分”，成日里不是背后蛐蛐妃嫔，就是分享侍寝的细节。
前主子进冷宫，兰贵人比我前主子的真爱皇帝哥哥都着急。
三年里，她为了救我的前主子出冷宫无所不用其极。
给宫女造黄谣说人家勾引皇帝，谋害皇后的三皇子，装神弄鬼吓唬贵妃……
三皇子还不到六岁，她怎么下得去手？
看起来楚楚可怜如风中弱兰一样的女子，怎么就这样，望之不似人形？
兰贵人的肚子高高挺起，这个时间点儿，她就是逮着我侍寝后回宫，故意来碰瓷我的。
上辈子，她说我害她早产，挑起贤妃出冷宫的序幕，也开启了我的惨死。
而今生……碰瓷？
我趾高气昂地走上去，一把捞起她的胳膊，抡起膀子就甩了她三个嘴巴子。
我让你碰个痛快。
宫女们惊呼不已，兰贵人嘴角流血，颤颤巍巍地说：“阿若……姐姐，你我同为嫔
分，可对侍卫动心思是私通，对太监动心思是越轨。
前一者结局是成为妃嫔，后二者结局是秽乱后宫罪不容诛。
您瞧，宫女勾引皇帝，是写在咱们出路前程里的结局呢，究竟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