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场小说 女频言情 高文景许明歌写的小说错将真心付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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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方

    男女主角分别是高文景许明歌的女频言情小说《高文景许明歌写的小说错将真心付海棠》,由网络作家“十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煤油灯发出噼啪的声音,映照出许明歌错愕的神色,本来转身要走,听到高文景的回答,猛地转过身,死死盯着自己的丈夫。没有想象中跪在地上哀求的痛哭,也没有歇斯底里发誓的挽回。只是平静的两个字。这让早已经做好强硬准备的许明歌,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她望着面前的男人,那冷漠的神情,心中涌出一股巨大的恐慌。像是要失去人生最为重要的东西。许明歌回想起院子里烧掉的结婚照,还有那株枯萎的海棠花,结合此刻高文景在灯光下明灭不定的神色,心中那股恐慌变得更加强烈。高文景无视许明歌欲言又止的样子,默默转身躺在干草上,宁愿看着旁边的老牛,也不想再见那张明艳的脸。许明歌看着草堆里落寞的身影,心中忽然一阵难受,没有急于离开,而是上前抱住高文景。感受到高文景那温暖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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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油灯发出噼啪的声音,映照出许明歌错愕的神色,本来转身要走,听到高文景的回答,猛地转过身,死死盯着自己的丈夫。

没有想象中跪在地上哀求的痛哭,也没有歇斯底里发誓的挽回。

只是平静的两个字。

这让早已经做好强硬准备的许明歌,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望着面前的男人,那冷漠的神情,心中涌出一股巨大的恐慌。

像是要失去人生最为重要的东西。

许明歌回想起院子里烧掉的结婚照,还有那株枯萎的海棠花,结合此刻高文景在灯光下明灭不定的神色,心中那股恐慌变得更加强烈。

高文景无视许明歌欲言又止的样子,默默转身躺在干草上,宁愿看着旁边的老牛,也不想再见那张明艳的脸。

许明歌看着草堆里落寞的身影,心中忽然一阵难受,没有急于离开,而是上前抱住高文景。

感受到高文景那温暖的后背,许明歌才略感真实,声音变得颤抖:「文景,不要这样好不好?你这种反应让我很难过。」

她紧紧抱着丈夫的身体,似乎想用这一刻来融化对方。

高文景面无表情的与隔壁老牛对视,嘴角弯起,露出嘲讽的笑,这是妻子打一巴掌再给一个甜枣的套路吗?

他习惯了,也麻木了。

当对他们不再有任何期待,心中就不会有失望。

「文景,我得到通知,等兆川的病好了,他就会年底回城,到时候我们再也不欠他的恩情,咱们好好过日子。」

「你不是想要孩子吗,等兆川离开,我们就生!」

随着许明歌动情的话在牛棚中弥漫,背后的身躯逐渐变得燥热起来,耳边响起急促的呼吸声,高文景内心却出奇的冷静,没有丝毫欲望。

自从半年前搬出卧室,与许明歌分开,他们再也没有过肌肤之亲,平日里高家父母也盯紧了,生怕会刺激秦兆川。

许明歌不但将他赶出婚房,还不给触碰任何地方。

这明明是高文景曾无比期待的欢乐时光,作为村里的一枝花,许明歌主动投怀送抱,此刻却没有半点心情。

许明歌明显察觉到高文景不对劲,这次轻而易举的答应离婚,不像是欲擒故纵,反而像是一种解脱。

所以她慌了,迫不及待想要补救。

高文景看着在胸前不断游走的小手,产生明显的生理厌恶感,就在他要推开对方时,外边传来高母的叫声。

「明歌,兆川病又犯了,只有你能安抚他,赶紧走了。」

一听到秦兆川的名字,许明歌瞬间恢复理智,哪怕处于情动的时期,也能瞬间抽身。

她急忙爬起来,冲出牛棚,离开前深深看了一眼背对自己的丈夫:「文景,你不要胡思乱想,只是一个假离婚,我不会跟你去打离婚报告的。」

说完便匆忙离开,跟着高母前往卫生院。

牛棚恢复安静,月色落在草堆上,蒙上了一层晶莹的光,高文景明显感觉到许明歌对她的感情,那一刻想要融合在一起的冲动,那一瞬间害怕失去他的惶恐不似作假。

可为什么要一次次伤害他呢?

也许许明歌的爱情和对婚姻的承诺早就变质,哪怕对他还有一丝眷恋,早已经比不上秦兆川在她心中的地位。

其实在许明歌主动的时候,高文景确实心跳了一下,但当她为了秦兆川决然离开时,那颗跳动的心彻底变得死寂。

好在他对许明歌不再抱有期待,所以内心还算平静。

高文景翻来覆去睡不着,坐起身却看到草堆下一张皱巴巴的纸,忍不住捡起来一看,登时觉得无比可笑。

这张纸是许明歌口袋里掉下来,赫然是离婚报告,上面已经有她的签字。

高文景盯着离婚报告好长时间,想起许明歌临走前那依依不舍,饱含深情的样子,只觉得极其讽刺。

原来人家早打算离婚。

他也没什么好难过的。

昏黄的煤油灯下,高文景轻轻将离婚报告摊开,利落在上面签下自己的名字。

一笔一划,格外认真。

许明歌,我不要你了。




98年秋,新进县红旗宾馆。

「小高,国家刚决定改革开放,确实是个出国赚钱好机会。」

「不过你可想好了,这跟我一走,估计很多年没办法回来了,你要不要跟家里人好好商量一下?」

听到王哥提起家人,高文景心脏莫名的揪住。

「不用,我自己能决定。」

初秋已有凉意,高文景走出宾馆,回头看向红砖大楼,再有半个月,他就离开这里去国外了,他这个人都不在了,总不用再给秦兆川“让”什么了吧。

自从三年前,城里知青秦兆川救了父亲一命住进家里,全家把他当成救命恩人。

什么都要求高文景让他,小到菜里的肉末,过年的新衣服,大到后来的房间,供销社的工作名额。

就因为秦兆川救了父亲一命,他必须让出所有东西,甚至......甚至连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结发三年的妻子,也背叛了他们当年的承诺。

因为那份救父之恩,他让,让到一无所有。

直到昨天,秦兆川犯了错,回到家心情很差,全家逼着他去秦兆川顶罪。

「......可是,这是要坐牢的啊......」

高文景悲伤的问出这句话,结果引来不是家人的理解,反而是父母的怒骂,妻子的逼迫!

这让高文景本就千疮百孔的心再次碎裂。

他再也不想跟这个家有任何联系。

他想要远走高飞,离开这片伤心地。

街道上来往一辆辆二八大杆,蓝装工人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改革开放的春风吹大地,一切欣欣向荣。

斑驳的阳光下,落叶纷飞的梧桐街道,将高文景的影子拽得长长的,显得孤单落寞。

一辆凤凰牌自行车突然横在面前,差点将他撞飞。

高文景抬头,望着骑自行车的女人以及后座上的男人。

秋风迎面,撩起女人的长发,露出一张精致的瓜子脸,后座上的男人抱着女人的腰,脸上的得意狠狠刺痛了高文景的心。

望着面前幸福的一对,高文景的心在滴血。

一个是自己的妻子许明歌,一个是抢走他一切的秦兆川,他们更像是一对恩爱夫妻。

「去公安局自首了吗?」

许明歌见高文景愣神,皱起眉头「兆川是被冤枉的,你先替他顶罪,在看守所待几天就能出来。」

前天村里的姑娘在小树林被人摸了,事情闹得很大,最后查到秦兆川头上,就因为他害怕之后情绪崩溃,全家觉得他属于无心之失,逼着高文景去顶罪。

理由很可笑,秦兆川是知青,不能坏了名声。

可家人从没想过,如果高文景去顶罪,那可是流氓罪,要判刑坐牢的,他的前途全毁了。

「文景要是不愿意就算了,虽然事情不是我做的,但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只不过是这辈子完了,我承受得住,我本就是这个世界的弃儿......不像文景,有你们这样的家人关爱......」

秦兆川说着哽咽起来,还要背过身去做作的擦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许明歌脸色剧变,狠狠一巴掌甩在高文景脸上,怒吼起来:「看你做的好事,不就是让你顶罪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兆川的病要是犯了,你能负责吗?」

「下次村民大会,你写一封自首报告当着所有人的面认错,不然别回家。」

「以前真看错你了,一点不懂得感恩。」

说完便载着秦兆川离去。

高文景捂着脸上的掌印,眸子前所未有的坚定。

下次村民大会,也就是半月后,正好是他出国的那天。

也好。

这个容不下他的家,背叛婚姻的妻子,他统统不要了。




大半夜将他从睡梦中踹起来的人是高母,此刻目光充满愤怒,如同看着仇人,像是一把把利剑扎进心脏,高文景的手臂磕在院子里的石头上,鲜血直流。

高母仿佛看不见他受伤,咬牙切齿:「从小我就教你,滴水之恩要涌泉相报,兆川救过你爸,是我们家的恩人,你却一次次刺激他,他在城里没有父母,没有亲人,你拥有那么多,难道还不满足吗?」

「非要把他逼死?」

这次秦兆川抑郁症很严重,在医院里寻死觅活,让高家父母和许明歌极为揪心。

高文景对于类似的责骂已经麻木,每次秦兆川受伤害,他都是罪魁祸首。

看着面前愤怒如火的亲生母亲,高文景声音沙哑:「原来我那么幸福啊,妈,你说说看,我现在有什么?」

高母脸色阴沉,指着他的鼻子:「你还嘴硬!你有父母,有老婆,难道不够吗?兆川是恩人,作为一个男人,你能不能大度点啊。」

原本已经心死,此时听见母亲的话,觉得无比滑稽,高文景只想大笑,秦兆川抢走他的一切,抑郁症都三年了,每次都是关键时候发作,难道还不明显吗?

父母和妻子难道不知道?

还是视而不见,故意偏袒?

高文景已经懒得计较,勇敢与母亲对视:「妈,难道我让的还不够多?自从他住进家里,不用上工,我一个人做三份工,家里的好东西统统让出来,我吃烂菜叶,睡牛棚,把房间让出来,甚至连自己的老婆跟人家睡一会儿,世界上有这么报恩的吗?」

「妈,我是你的亲生儿子,你就不能考虑一下我?」

高文景心里憋着一口气,足足三年,再不发泄出来,自己可能要疯掉,面对母亲无礼偏袒,他终于忍不住强硬一次。

换来却是高母的一巴掌。

高母冲着他咆哮:「当然不够!兆川因为你的刺激病情加重,其实他也喜欢明歌,这样吧,你去跟明歌打离婚报告,等兆川病情稳定再补结婚证。」

高文景瞪着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

母亲为了一个外人,逼着他与许明歌离婚。

高母不给高文景说话的机会,语气严厉,不容违抗:「你明天就去跟明歌打离婚报告,不然就别叫我妈,我们家生不出不懂感恩的儿子!」

说完起匆匆走进屋内,拿着全部积蓄前往医院。

为了给秦兆川治病,他们全家每年赚的公分不够,还要去外面借钱。

高母离开后,高文景对着煤油灯,麻木处理伤口,心脏像是被撕开一个口子,身体的疼远远不及内心的痛。

不知道过了多久,灯光下出现一道影子。

高文景不用回头便知道是谁。

这是家里一贯的套路,每次秦兆川抑郁症犯了,为了逼迫高文景就范,先是父母闹,然后许明歌一锤定音。

以前让出房间,让出供销社名额,这些都算了。

但这次离婚的要求,说明父母已经偏袒秦兆川到了昏头的地步。

他与许明歌十几年的感情,不相信对方会答应。

而且秦兆川是个外人,作为知青迟早会回城,他才是许明歌名正言顺的丈夫。

许明歌站在牛棚外边,看着高文景流血的手臂,脸上没有半点心疼,反而觉得在博取同情。

她脸色平静,几乎没有商量的余地,命令起来:「兆川的病情很严重,这次差点死在医院,饮水思源,好人做到底吧,我们,我们就暂时离婚。」

高文景浑身一颤,猛地回头,望着许明歌,满脸不可思议。

在许明歌的眼睛里看不到半点对婚姻的留恋。

那个曾经视他如命的女人,在面前逐渐变得模糊,直到消失不见。

心中的某根弦轰然崩断。

高文景自嘲一笑,对于妻子,对于这个家,就不该存在任何期待。

巨大的惊愕之后,脸色缓缓恢复平静。

某根弦断了,羁绊再也不存在。

高文景的深眸中再也没有丝毫眷恋,语气变得离奇的平淡,点点头:「好呀。」




卫生院的病房里,一群护士站在外边,腻歪的望着里边的一家子,满脸嫌弃。

自从秦兆川来到院里便成为大新闻,明眼人一看就是装的,浪费医疗资源。

可这家人又不好说话,尤其是那对老人,简直刷新三观,为了满足病人各种无礼要求,竟然跪在院长门口,这在1978年可是大事情,谁也不敢拒绝。

如果有一点不满意,那对老人便会闹,场面非常难看。

可经过各种检查,病人压根不是什么抑郁症。

这是本月病人第三次住院,医护人员已经不愿意来病房,但碍于责任走个过场。

不过不得不说,这家人很恩爱,病人对妻子很依赖。

当许明歌出现时,秦兆川便会要爱的抱抱。

许明歌为了安抚病人,只能任由他胡来,好几次秦兆川的手不老实的伸进衣服,高家父母也视而不见。

主治医生走进病房,看到眼前一幕,笑了笑:「病人的情绪挺稳定,回家休养就行了,不得不说,老人家对儿子真好,妻子对丈夫很照顾,其实大家挺羡慕的。」

话音刚落,病房里瞬间安静,许明歌察觉到周围羡慕的目光后,本能有些抗拒。

她推开秦兆川,神色尴尬:「他不是我老公。」

这一下将医护人员搞蒙了。

不是老公,怎么会做出那么亲密的事情。

七十年代末,男女关系不算开放,任何一些过分的行为都可能造成极为不好的影响。

众人的目光瞬间变得玩味起来,既然不是夫妻,这里边有意思了。

许明歌察觉到众人的鄙视,如坐针毡,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高文景漠然的表情,那时候急着将秦兆川送医院,没有太关注丈夫的情况。

她终于想起高文景当时好像受伤挺重的,高父粗大的木棍砸在脑袋上,应该很难受吧。

回想这段时间高文景不同寻常的行为,内心的不安越发强烈。

可想到高文景因为妒忌,想要害死秦兆川便很生气。

这次回去一定要好好教育对方,许明歌原本对逼迫高文景顶罪的事情心生愧疚,但此时觉得完全不够。

高文景被妒忌冲昏头脑,不但要在村民大会上做检查报告,还要当众给秦兆川道歉才行。

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慌意乱,似乎有极为不好的事情发生。

许明歌望着窗外发呆,忽略了旁边的秦兆川。

秦兆川脸色难看,看得出许明歌的心思没有完全在自己身上,还想着家里的短命鬼,心中便无比忌恨。

他恨不得高父直接将高文景打死,省去许多麻烦。

「文景应该不是故意的,我不怪他,如果我离开能让文景恢复正常,年底我就回城吧。」

秦兆川眼眶泛红,委屈巴巴。

高家父母脸色剧变,张嘴便是对亲生儿子的辱骂,不堪入耳,扬言回去要断绝关系,高家没有这样的不孝子。

「今天下午开村民大会,必须让不孝子受到惩罚,否则整个公社都会笑话咱们家!」

高父脸色阴沉,一锤定音,必须要给秦兆川讨个公道。

高母点头附和:「如果触犯法律,那就让他坐牢吧,因为妒忌差点害死兆川,禽兽不如,对了明歌,你赶紧跟他打离婚报告,像你这么好的媳妇,他不配!」

高家父母将儿子贬得一无是处,恨不得亲自将他送入牢房。

许明歌听着二老的诅咒,心中涌出极度的不舒服。

她再次想起临走前,高文景那冷漠决绝的目光,如同做出某种决断,与曾经的痛不欲生截然相反,就像是......

解脱!

不知道为何,那本外语书不断在眼前闪现,烦躁涌遍全身,总觉得事情不对劲。

「我先回去看看。」

许明歌不顾秦兆川的哀求,起身朝门口走去,迫切想要见到高文景。

高家父母急忙安抚秦兆川,说下午开大会,会让孽畜受到惩罚。

秦兆川这才安静下来,望着远去的倩影,嘴角弯起。

这次当着全体村民的面,狠狠将高文景打入深渊,让他永世不得翻身,那时候许明歌就该属于自己。

许明歌回到家,叫了几声高文景的名字,却没有得到回应。

她皱起眉头,觉得高文景过分了,这时候不该待在家等待审判吗?

「文景,你的检查报告写好了吗?我先看看,大会上别说错话,免得刺激兆川。」

许明歌在家里找了一圈不见人影,便去了外家。

一般情况下,高文景每次妥协,便会去找许父告状,导致她与父亲关系不好。

但许明歌不觉得自己有错,反而是丈夫矫情。

在回外家的路上,遇见了一个个去村委开会的村民,奇怪的是,每一个村民看着许明歌的目光充满鄙视。

这让许明歌浑身不舒服,对高文景的怨气更深,好不容易找到许父,连忙问起来:「爸,文景呢?他做错事,这回必须检讨,你别护着他。」

许父见女儿不思悔改,又想起女婿离开时落寞悲伤的声音,神色愤怒,一巴掌甩了出去。




与秦兆川亲密的样子被撞见后,高文景的反应太过平静,许明歌心怀愧疚,特意过来送饭想要解释清楚。

看到他手里的外语书,像是某样东西脱离掌控。

「为什么学外语?」

197年农村,别说外语书,便是一些名著都少见,读书也大多数是毛选,高文景的忽然改变,使得许明歌心神不宁,迫切想要得到一个说法。

面对许明歌的质问,高文景缓缓整理草堆,许久之后才淡漠回答:「在路边捡到的,随便看看。」

许明歌如释重负,觉得自己想多了。

高文景整天在田地里干活,怎么可能会离开这个家。

许明歌非常清楚高文景对于家庭的依恋和重视程度,绝对不可能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文景,我知道你这三年来受了委屈,但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绝对不会变心的。」

「再给我一点时间,处理好兆川的事情,我们就好好过日子。」

对于许明歌的承诺,高文景不置可否。

这些话他听了太多,每次都说最后一次让,结果还不是一次次受伤?

许明歌早已经忘记,学习外语是他们曾经约定好的事情。

在秦兆川没有插队前,他们是令人艳羡的恩爱夫妻,两人肩并肩坐在河边望着悬崖在夜空的明月,聊起未来的规划。

许明歌听说浩劫中有人逃到国外过得挺好,外国的月亮很圆,有机会一定要出去看看,有机会得学习外语。

如今高文景决定不等她了,自己去看国外的月亮。

许明歌笃定高文景不会离开后,恢复高高在上的样子,语气带着命令:「过几天开村民大会,你自首报告写好了吗?」

高文景身体一颤,猛地转身,不可思议看着面前的女人。

许明歌板着脸:「兆川的抑郁症很严重,不能再受刺激,有人怀疑他犯了流氓罪,那完全是冤枉的,如果你能站出来,也算是帮他一把。」

「许明歌!」

高文景脸色泛白,紧紧攥着身下的稻草,语气轻颤,「你知道在大会上自首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承认犯流氓罪,严重的话会坐牢的。

他的前途尽毁。

饶是对许明歌彻底死心,可见她为了秦兆川,居然让他去顶罪。

高文景破碎的心脏再次遭到重创,像是被一把钝刀凌迟,疼的浑身痉挛。

许明歌脸色冰寒,语气变得不耐烦:「不就是一份自首报告而已,你不是去过县城公安局了吗?说明根本不是什么事情,纯粹是安抚兆川而已。」

「文景,以前你那么善良,就帮兆川一次,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再也不要你退让了。」

面对许明歌的苦苦哀求,高文景低着头,哀莫大于心死。

许明歌以为他不同意,态度变得烦躁,怒斥起来:「文景,没想到你忘恩负义,怎么会变成这样?你让我太失望了,我要重新考虑咱们的婚姻关系。」

「好。」

高文景抬起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望着许明歌,就像是一个陌生人,「大会那天,我会当众宣读报告。」

许明歌这才脸色缓和,露出笑容。

她知道用离婚能拿捏高文景,不禁对自己的手段感到骄傲。

不管提出任何要求,只要提起打离婚报告,高文景便无条件服从。

这招在三年来屡试不爽。

许明歌断定高文景不舍得离婚,所以才一次次肆无忌惮的伤害对方。

临走前,她察觉到高文景反应平淡有些不正常,内心的不安再次涌出。

「放心吧,我不会跟你离婚,等治好兆川的病,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许明歌威胁完后,轻轻抱住高文景,在额头吻了一下,「我是爱你的。」

高文景面无表情,漠然看着许明歌离开。

两人不知道,在牛棚外边,正有一双怨毒的眼睛,死死盯着这边。

秦兆川藏在草丛中,亲眼看到许明歌似乎不可能彻底放弃高文景,心中妒忌发狂。

他努力那么久,就只能得到一个假离婚吗?

这不是要想要的。

到了第二天,高文景起了个大早去河边打水,刚要起身便被人拦住。

秦兆川居高临下望着他,嘴角毫不掩饰得意:「高文景,你怎么还死皮赖脸的缠着明歌呢,识相的赶紧去离婚。」

高文景脸色平静,没有回答。

秦兆川神色越发嚣张:「事实摆在面前,你的父母,你的老婆都会属于我,而你将一无所有,可笑的是,就算我犯流氓罪,只要一句话,你就得去顶罪。」

「像你这种活的那么失败的男人,怎么还有脸存在,干脆跳河自杀算了。」

秦兆川在与高文景单独相处的时候,便露出真面目,毫不掩饰内心的邪恶,这次故意堵路,无非是想要刺激对方。

原以为挑拨能让高文景发狂,像以前一样失心疯,跪在地上痛苦哀嚎,恳求他将家人还回去。

可这次高文景的反应太过冷漠。

秦兆川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脸色登时难看起来。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高文景无视秦兆川,挑起水朝家里走去,还有四天就能离开,何必自找没趣。

无情的家人,变心的妻子,这些垃圾。

拿去就行。

他不要了。

可他沉默的样子,狠狠激怒了秦兆川。

于他而言,像是一种挑衅。

秦兆川怨毒盯着高文景的后背,心中生出一条毒计,冲上去一把将抱住,面容狰狞:「既然你不识抬举,我让你亲眼看看,谁在明歌心中地位更重要!」

说完便抱着高文景一起摔下河里。

「文景,不要杀我!」

随着秦兆川声嘶力竭的大吼,不远处的高家父母和许明歌疯狂朝这边冲过来。

高文景被秦兆川拽着,差点淹死,耗费所有力量才勉强爬上岸。

高家父母赶到现场,听见秦兆川的哭声,勃然色变,不由分说齐齐扑向高文景,对着他便拳打脚踢。

许明歌闻声赶来,瞧见秦兆川狼狈的样子,狠狠一巴掌甩在高文景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