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你确定不再给顾无名做枪手了吗？你们不是情侣吗？]

[他才拿下年度网文大神奖，流量比你的新号高很多，你要不再考虑一下......]

沈知夏轻轻敲打键盘，毫不犹豫地回复：[不考虑了，我相信我自己。]

一分钟后，屏幕那头传来回复：[一个月后榜单更新，祝你成功。]

对话刚刚结束，门就被顾铭推开。

沈知夏平静地关闭窗口，仰头看向顾铭。

顾铭靠在椅背上，那张矜贵的脸被屏幕的光照亮，他轻笑道：

[宝宝，跟谁聊天呢？不会是出轨吧？]

沈知夏收回目光，继续敲击着键盘，[我妈。]

顾铭没有深究，仔细地将袖扣扣紧，[说起来你很久没回家了，等我从北城回来，我陪你去看妈妈。]

沈知夏嘴角含笑，笑意却未及眼底：[没关系，我自己去也行。]

顾铭强硬地转动椅子，迫使沈知夏仰视着他。

四目交缠，屋内的温度缓慢爬升，带着隐约的压迫感。

[大过年的怎么可以让你自己回去。]

他缱绻的眸光一如当初，[乖，我保证一定陪你。]

[好。]

沈知夏心情复杂地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久久无法平静。

沈知夏认识顾铭比他认识自己要早十年。

那时，她是顾铭的书迷，每个月所有的零花钱都花在买书上，还曾经偷偷翘课去签售会。

高中那年，家逢巨变，为了还债，沈知夏做了别人的枪手。

她忙得晕头转向，每天睁开眼就是情节构思，闭上眼敲打键盘太久的指尖还在发抖，尽管如此，沈知夏还是会挤出时间支持顾铭。

后来，顾铭手臂粉碎性骨折，为了拼网站年度奖金，他通过好友联系到沈知夏。

两条平行线，在此刻终于有了交集。

大四毕业时，沈知夏在街边捡到了喝醉的顾铭。

她伸出手在顾铭眼前晃了晃，[你知道我是谁吗？]

男人皱眉看了半晌，才犹豫地吐出两个字，[小夏？]

沈知夏从未想过顾铭会记得自己，那个瞬间心跳声压过了世间万物。

她颤抖着捧起男人的脸，轻声问道：

[顾无名，我问你啊......]

顾铭干净的眼睛弥漫着一片水光，把少女心事映得分明。

[你写了那么多女主角，请问，我可以当你的女主么？]

顾铭没有说话，沉默变成了无形的答案，沈知夏尴尬地起身要走，却被径直拽进顾铭的怀抱里，清冽的雪松混杂着松子酒的气息在唇舌蔓延。

[......可以。]

她所构建的心房在炙热的吻中化作废墟。

那天起，沈知夏成了只属于顾铭的枪，让他在网文界叱咤风云。

从不恋爱的顾铭，也对外公开自己已脱单，把作者有话说变成两人恋爱日常。

粉丝都说，从寡王到恋爱脑跨度太大了，想看看女友的照片。

可顾铭却一再拒绝，直说自己的粉丝太极端，害怕沈知夏受到伤害。

直到前几日她去帮顾铭取文件，才得知真相。

编辑李冉神情复杂地对沈知夏说：

[你认识安静么？]

沈知夏当然知道，她曾关注了顾铭十年。

安静是他在孤儿院的同伴，当初有富商前来领养，女孩主动将名额让给顾铭。

从那之后，安静成了顾铭的白月光，多年来他一直在找她。

然而重逢时，安静已经嫁人，顾铭什么都没说，只是也没有谈过恋爱。

一直到沈知夏的出现。

[他已经不喜欢安静了。]沈知夏笃信地说道。

李冉意味深长地说：[那他有告诉过你，你跟安静很像么？]

[有告诉过你......安静离婚了吗？]

近半年频繁出差，不再要求自己穿裙子留长发都有了缘由。

原来自己的月亮早就去找寻属于他的光了。

刹那间，沈知夏做出了决定。

从陌生到陌生很不甘，但也没办法。

她要离开顾铭，也不要再爱他了。




第二天，通宵赶稿的沈知夏是被顾铭的视频电话吵醒的。

她好脾气地问：[什么事？]

[宝宝今天开会要没收手机，没办法回你。]

他看起来似乎很愧疚，但沈知夏没有错过他眼中淡淡的笑意，以及反常的造型。

平日里只会穿西装的男人换上了年轻的卫衣阔腿裤，戴上银色耳钉，像是十八岁的少年。

沈知夏不是傻的，若是平时她会吃醋追问，可现在，她只是扫了一眼，

[卫衣颜色跟阔腿裤不搭，换个浅色吧。]

顾铭丝毫没有察觉到沈知夏的异常，[谢谢宝宝！我现在换了你再帮我看看！]

沈知夏忽然意识到，原来喜欢一个人不会勉强她，而是会为她改变。

她平静地替顾铭选好衣服后，才挂断视频。

闭上眼睡意全无，顾铭中指的戒痕已经快看不见了，她到现在才发现。

手机弹出推送，[你关注的顾无名分享-《安静》]

沈知夏不小心点开，下面只有一条评论，

[再分我一边耳机好不好？]

[另一边耳机，一直在等你。]

在一起近三年，两万多个小时。

顾铭始终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

这时，顾铭的消息发了过来，[给你点了玉兰苑的外卖，有你喜欢的糖醋小排。]

沈知夏第一次觉得顾铭有些恶毒。

他心里始终装着白月光，自己不过是寂寞时的替身。他并不在意她，可为什么还要记得这些生活上的细枝末节，给她希望。

让她以为，或许，顾铭有对她动心。

沈知夏摇摇头，她不会再饮鸩止渴，何况注定会输。

洗漱后，沈知夏坐在电脑前开始码字，整整一个上午她没再动弹。

她已经托付母亲去盯着新房装修，等过年回家要好好陪陪母亲，没什么时间码字，不如先写好存稿。

存稿箱多出三章，沈知夏才终于停下。

玉兰苑的外卖按时送到，糖醋小排很像母亲做的。

结束后，沈知夏开始收拾行李，属于她的东西很多，也不多。

那些可爱的卡通衣服玩具，是属于顾铭的替身，而不是她。

只有几件过时的白T，牛仔裤，脱了线的外套属于她。

她最后拿出一本打印册，里面是曾经写的恋爱日常。

她还记得当初被顾铭发现时，他揶揄的眼神。

[就这么喜欢我么？小粉丝。]

[那以后专门为你写一本小说好不好？]

揣着这份期盼，她日复一日地等待，却等来了自己替身的答案。

沈知夏打开煤气灶，淡蓝色的火焰迅速将纸页烧成灰烬。

亦如她和顾铭的过去。

夜里，沈知夏被晚归的顾铭吵醒，他担忧地摸了摸她的额头，

[做噩梦了吗？怎么在哭？]

沈知夏定了定神，故意说道：[梦见我们分开了。]

顾铭眸中闪过一丝愧疚，他低下头吻在沈知夏的眉心，

[别胡思乱想了，快睡吧。]

沈知夏垂下眼眸，敛去了深深的自嘲。

作家是最敏锐的群体之一，观察对方的情绪是本能，顾铭不会不知道。

可现在他连骗骗她，都说不出口。

余光扫过他脖颈上一道红痕，沈知夏还没开口，顾铭的手机先响了起来。

屏幕的消息像压不住的开水，一个个往上冒。

[到家了吗？我好困呀。]

[在等你QWQ]

[什么时候再来？]

顾铭下意识看向沈知夏，却只瞧见她紧闭的双眼，

[宝宝，我工作还有点事，你先睡吧。]

他拿着手机钻进厕所，时针走过十二点，纪念日点亮了手机屏幕。

[沈知夏和顾铭在一起的第三年。]

屏幕上两人的鼻尖顶着鼻尖，可顾铭已经忘了当初为什么会订今天的机票。




第二天醒来，沈知夏订好回家的机票。

[放心嘛，妈，我这次回来就不打算走了。]

母亲满意地笑了，[这才是乖乖嘛，诶，那个小顾跟你回来不？]

陡然被母亲问起，沈知夏神情有些空白，不知道如何开口。

知女莫若母，只是一瞬间，三年未见的母亲便看穿了她的逞强。

[本来你俩就不合适，一个吃面条一个吃米饭，吃都吃不到一块去，真结婚了，还有的磨呢！]

[对了，你还记得你高中的班长么？那小伙子前几天来看我，一米八的大高个儿，长得那叫一个板正，听说在京城研究院工作，跟我打听了你不少事，我看他好像对你有意思哦~]

随着母亲的话，脑海中模模糊糊出现了他的身影，一米八戴着眼镜，不苟言笑瞧着就腿软。

[是吗？我怎么记得他看我一直像看狗似的。]

沈知夏随口调侃道，几日来紧皱的眉眼却终于缓和下来。

电话挂断后，她看向昨天加上的安静，发布了新动态。

[二十六年了，我们终于有家了。]

配图是两道靠在一起的影子。

沈知夏视若不见的关掉手机，继续码字。

之后的日子，顾铭只联系过沈知夏一次，说存稿没了。

沈知夏故意说，大纲忘了备份，回家写吧。

已经快两年没动过笔的顾铭却拒绝了她，还说：

[你现在不是在忙新书么？我不拖累你，你好好写。]

这通电话仅仅过了两天，顾铭就闹出了个大乱子，险些葬送职业生涯。

李冉咬牙切齿，[让顾铭闭嘴，他是疯了吗？跟粉丝互喷，空口鉴抄，拉踩大神作者。]

每个字都像一道惊雷，惊得沈知夏头晕目眩。

她费心经营两年才圈到铁粉，是每本新书的基石，也是她努力地见证。

可现在......

沈知夏盯着不停滚动的文字，紧咬下唇。

[我就说了，你顾无名最近十章，就是烂！什么破小学生文笔，根本看不下去。]

[女粉退了，谁懂我好端端的女主变替身莫名下线，男主还在那儿跟小三搞纯爱的恶心。]

[空口鉴抄调色盘都不整？我看你是耗子啃几页破书，真把自己当个人了。]

[就你现在的状态拉踩五星作者不被冲烂？！兄弟们我先退群了]

顾铭的账号头像闪动，他什么都没说，只有一连串的群通知。

XXX已被群管理踢出群聊。

XXX已被群管理踢出群聊。

XXX已被群管理踢出群聊。

XXX已退群。

五百人的大群，只用十分钟缩水近一半。

沈知夏深吸一口气，打开了全群禁言。

她在后台私聊顾铭：[接下来的事情我来处理，别添乱。]

沈知夏将锅推到了黑粉盗号上，又找到一些死忠粉拜托他们帮忙安慰其他人。

就当争吵渐渐平息，沈知夏解开禁言时，一个陌生的管理开了口：

[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让顾铭别说话？]

[新来的管理？不知道小夏是无名大神的女朋友吗？]

[女朋友？呵呵。]

沈知夏眉头紧锁，飞速地在键盘上敲击，

[关于这件事情我已与顾铭私下沟通......]

话还没有发出去，聊天框就变成一句冷冰冰的通知。

[你已被群主顾无名踢出群聊。]

沈知夏隐约有些不安，这场闹剧带来的影响或许比想象的更大。

但顾铭的电话始终无人接听，不得已沈知夏只能去他家找人。

沈知夏焦急地等着电梯，身边突然多出一个男人，他戴着口罩声音发闷：

[你是顾铭的女朋友吗？]

沈知夏一愣，下意识地说道：[目前还是。]

男人点点头，直接掏出一把刀朝她捅去，眼神满是疯狂：

[看来那个女人没骗我，杀了你顾无名肯定会知道粉丝才是最重要的......]

沈知夏不知道，就在半小时前，顾无名在网上发布公告：

[喜欢我的不会走，走的人我不喜欢，粉丝群已解散，从今天起专心写书。]

他为了力挺安静，将沈知夏辛运营三年的粉丝群说散就散。

激怒无数粉丝，其中不乏极端的人将这一切都怪在了沈知夏头上。

男人怎么会有错呢？

自古只有红颜祸水，没有男人会好端端地坏掉。

沈知夏的手臂被刀洞穿，鲜血喷涌而出，应该是伤到了主动脉。

如果不能逃脱，几分钟就会失血性休克......死亡。

沈知夏死死按压着伤口，大量失血让她白得近乎透明：

[谁告诉你我是他的女朋友的？他也让我很失望，我今天来是分手的......]

但凶手只是提着刀再次逼近沈知夏。




顾铭下意识地上前几步，挡在了安静身前。

[等有空我问问我妈。]

沈知夏异常平静，[抱歉，今天我很累，就不陪你吃饭了。]

隐约的失落感再次涌上，这次顾铭伸手抓住了沈知夏。

掌心碰到的手很冷，像一块冰似的。

他皱眉正要问怎么回事，身边的安静捂着肚子小声说：

[我胃有点疼......]

原本想说的话立刻被他抛到脑后，[那你快去睡吧。]

顾铭转身给安静拿来碗筷，两人面对面坐着，再容不下第三个角色。

沈知夏走进书房，找出医药箱，先用针将水泡挑破再撒上药粉。

刺痛蔓延，两人声音不断从门缝钻进耳朵，他们畅谈着沈知夏未能参与的时间。

过去，现在，还有很久以后的未来。

白月光登场，替身就该离开了，这是铁律。

处理好伤口后，沈知夏打开笔记本码字到深夜。

她休息时，忽然听到门外有一阵很轻的脚步声。

片刻后，阳台出现了安静的声音，语气全然不像之前那么天真，

[我是不是说过，不要随便给我打电话，你知不知道万一被顾铭发现了，他会以为我对你还有旧情。]

[放心吧，顾铭跟你可不一样，他是大作家，一本书就卖五百万。]

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安静讥讽地笑了一声，

[你是没瞧见，他女朋友跟我简直像双胞胎似的，你别不信，我现在身上穿的衣服可是他女朋友的......行了你个赌棍就别指挥我钓男人了，总之，我帮你最后还一次债，你把孤儿院的事情烂肚子里，知道吗？]

安静慵懒地靠在栏杆边，娃娃脸一片漠然，嘴角的香烟明明灭灭。

香烟走到尽头，安静准备回去睡觉，余光却发现隔壁书房黑暗中亮起的屏幕。

以及屏幕后的那双眼睛。

四目相对，安静的心顿时慌了，她连忙打开书房的门，抿着嘴不好意思地开口：

[知夏姐你怎么还没休息呀？刚才我练习演戏没有吵到你吧。]

沈知夏漠然地看了她一眼，合上屏幕：[是有点吵。]

安静没想到沈知夏会直接戳破，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是吗，那真是不好意思，拜托别告诉顾铭哦。]

[纸是包不住火的。]沈知夏毫不客气地开口。

安静觉得自己心里的盘算被眼前的女人看得清清楚楚，可她也因此越发不忿。

凭什么卑劣的总是自己呢。

如果不是......安静故意讥讽地指了指自己的脸，[赝品也当不了真的。]

[沈知夏你再像我，也不过是顾铭找来消遣的玩意儿，你哪怕告诉他，他也不会信你。]

沈知夏始终沉默不语，这是男女主的剧情，跟她一个要走的替身没有关系。

她看向安静的眼神不止是平静，或许还有观赏。

诡异的态度彻底激怒安静，她气急败坏地狠狠一推，沈知夏猛地撞向桌边，水晶制成的奖杯被她的胳膊扫向地面，碎成好几块。

顾铭被刺耳的碎裂声吵醒，他推开门，看见两个女人对峙而立，沈知夏的脚边是他最珍视的得普利小说奖奖杯。

[怎么回事？]顾铭压着火开口询问。

安静红着眼扭头就走，却被顾铭拉住，她泪水一下砸在顾铭手背上，

[知夏姐不欢迎我，我还是走吧。]

他拿过很多座网文的奖项，但只拿过一次德普利文学奖。

那是多数作者梦寐以求的证明，就这么碎了。

顾铭猛地回头看沈知夏，眼神复杂，[解释。]

[是我碰掉的，但是......]

沈知夏的解释没能说出口，顾铭便先一步说道：[算了，我早该想到的......知夏你出去住吧。]

[安静在京城人生地不熟，又是个小女孩，我得照顾她。]

顾铭忘了，成熟的沈知夏比26岁的安静还小两岁。

他也忘了，奖杯有沈知夏代笔的一半。

看来今天就是自己这个替身下线的时候了。

沈知夏没有再争辩什么，她拿上行李箱和笔记本电脑离开。

顾铭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为什么那个行李箱像早就收拾好的？

心脏莫名漏了半拍，顾铭失笑地摇摇头。

沈知夏怎么可能会离开自己，她是那样的崇拜他，爱他。

把他当神明一样。

她会永远等他。

顾铭又一次错过了，沈知夏的再见。

到酒店办理好入住后，已经是凌晨三点，沈知夏仍旧感觉不到疲倦。

她打开电脑，把悲伤当作文学的灵感，在隐痛中码下一个又一个字。

第十三章的结尾，她写道：

[说一声再见，就是死去一点点。]

[江夏对陆思明说了1100句再见，她的爱意已经变成一具尸体。]




沈知夏在保安救下，被匆匆送往了医院。

大量的失血如冰冷的潮水，迅速席卷她的身体，她浑身止不住地颤抖，意识也在昏沉的边缘。

可即便如此，沈知夏也不敢睡去，她怕母亲知道后为她担心。

她死死咬着嘴唇，嘴唇渗出殷红的鲜血，那血色与她苍白如纸的面容形成鲜明的对比。

沈知夏集中起最后理智，艰难地握住笔，在手术同意书上颤抖的签下自己的名字。

字迹歪歪扭扭，亦如她摇摇欲坠的生命。

好在，手术很成功，需要住院2～3周。

临近过年，没有护工接单，沈知夏强撑精神打来热水，替自己将残余在身上的血迹拭去。

水很暖，但她却觉得冷的刺骨。

没有人来看她，她只有她自己。

一周后，她在医生的允许下办理转院，回云城再继续治疗。

在酒店办理退房时，她刷到了有关顾铭的消息。

原来就在自己被捅的第二天，顾铭飞往北城，怒砸百万，替安静还债。

评论都在夸他好男人，夸他们爱情真好磕。

沈知夏垂下眼点了不感兴趣后，拿出行李箱最底下的摘抄本。

封面已经泛黄的本子，记录了她的十三年。

属于粉丝的默默心动，属于枪手的可望而不可即，属于爱人的惴惴不安。

她伸手把那些少女心事揉了个粉碎。

扔进不可回收的垃圾桶。

起飞前她收到了顾铭的短信，他说：

[对不起，我才知道你被捅伤，现在正往回赶。]

[等我。]

他的话语依旧那么理所当然。

到现在，他依旧认为她会永远停留在原地，等着他回头。

飞机即将起飞，景色不断倒退，沈知夏垂着眼看着静止的文字，笑了笑。

[故事结束，我不会再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