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场小说 其他类型 满级黑心莲,娇弱表小姐她不好惹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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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明

    男女主角分别是罗罗尹罗罗的其他类型小说《满级黑心莲,娇弱表小姐她不好惹全文》,由网络作家“长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罗罗,白姑娘救了子慎性命,子慎又对她情深,怕是不会容许她为妾。”“你不妨大度些,让她以平妻身份入府,与你平起平坐。”“如此一来......子慎也能愿意娶你。”乌瓦上的皑皑积雪慢慢消融,滴答砸出小水坑。尹罗罗觉得脑子似乎鼓鼓囊囊胀满了棉花,那滴答声不是响在院中,而是响在胸腔。鼓噪而心悸。陆大奶奶自顾自劝导:“这也是为了你好。子慎毕竟是我们陆家大房嫡长子,未来的家主。”“去年子慎赴京赶考,碰上土匪生死不明,老祖母大病一场,我险些哭瞎了眼睛,幸好有白姑娘救了子慎......”但她絮絮叨叨半晌,尹罗罗始终微垂着头,不发一言。似是无声对抗。“罗罗?”大奶奶试探唤了句。还是没得到回应。老祖母真是将她惯坏了,连自己这个当家主母都不放在眼里。陆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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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罗,白姑娘救了子慎性命,子慎又对她情深,怕是不会容许她为妾。”
“你不妨大度些,让她以平妻身份入府,与你平起平坐。”
“如此一来......子慎也能愿意娶你。”
乌瓦上的皑皑积雪慢慢消融,滴答砸出小水坑。
尹罗罗觉得脑子似乎鼓鼓囊囊胀满了棉花,那滴答声不是响在院中,而是响在胸腔。
鼓噪而心悸。
陆大奶奶自顾自劝导:“这也是为了你好。子慎毕竟是我们陆家大房嫡长子,未来的家主。”
“去年子慎赴京赶考,碰上土匪生死不明,老祖母大病一场,我险些哭瞎了眼睛,幸好有白姑娘救了子慎......”
但她絮絮叨叨半晌,尹罗罗始终微垂着头,不发一言。
似是无声对抗。
“罗罗?”大奶奶试探唤了句。
还是没得到回应。
老祖母真是将她惯坏了,连自己这个当家主母都不放在眼里。
陆大奶奶拧紧眉头,抬手捻起尹罗罗满绣梅花银纹的衣袖。
“这织雪缎三金一匹,寻常官员门户的女眷都用不起。你虽为陆家养女,但吃食用度比我的娴儿,二房的妤儿都更好。”
“尹家曾经富可敌国,但如今已不剩几人,更不剩一个铜板,是陆家供你衣食屋舍,供你女使嬷嬷。”
“若无陆家,你只能做个跪在床前伺候人的小女使,将来嫁个刷马的卑贱小厮,或者刷恭桶的下人。而不是金尊玉贵的娇小姐,将来能嫁与我儿为妻室。”
“离了陆家,你......什么都不算。”
尹罗罗眸光轻轻颤动,宛若初春小湖的涟涟水光,惹人心怜。
陆大夫人稍稍冷静下来,后悔说得重了,老夫人和大爷知晓定会责怪她,讪讪笑道:
“罗罗,你知道的我素来是个直心肠,说话过分,你莫要往心里去,也莫要告诉......老夫人和大爷。”
尹罗罗下意识对她露出一抹笑来,恭顺回道:“我晓得。”
陆大奶奶见状,放心了。
尹罗罗的性子绵软温柔,像只豢养在后院,连锋利爪子都不会露的小奶猫儿。
临走时,还不忘劝告尹罗罗:
“我瞧着白小姐也是个温柔妥帖识大体的,将来她与你一起侍奉子慎,也能帮你分忧,再说老祖母最是疼爱你,她是绝对无法越过你的。”
送走陆大奶奶,尹罗罗复又坐下,双臂环住毛茸茸脑袋,将那些纷杂混乱的头绪理清。
她自记事时起,就长在这座陆家大宅中。
陆家各房待她都极好,处处呵护,尤其是陆家老祖母将她护成眼珠子似的。
几年前她患了场风寒,陆老祖母生怕她出丁点事,亲自搬到她的星罗院每日看顾,直到她病愈。
陆家大房的嫡长子陆君之,是她的未婚夫。
哪怕是陆家的看门小厮都知晓,她是未来的陆家家主夫人。
可是自幼时起,她常常会断断续续梦见一些莫名其妙,却又让她寒毛惊悚直竖的噩梦。
梦中的人嗓音尖锐仿若撕裂,裹挟着深深的恐惧,冲她大喊。
“快逃!!!”
“我的罗罗,逃出陆家,快逃出陆家!”
*
她曾梦见,陆君之移情别恋,不愿再娶她。
而她受人蛊惑,鬼迷心窍,为了挽回陆君之,居然给他下情药。
只是情药引来的不是陆君之,而是陆家二爷,陆君之那个四处拈花惹草的好色叔叔陆鹤轩。
陆鹤轩奸污了她。
她失去清白,染上了花柳病,但陆家家主还是强逼陆君之娶她为妻。
陆君之被迫娶了她,却看不起她,屡屡羞辱她。
陆鹤轩食髓知味,总会逮着机会对她欲行不轨。
陆鹤轩的妻子,执掌中馈的小房氏记恨她,换着法子磋磨她。
她从云端摔落,彷如日日活在炼狱中。
后来,她试图逃出陆家,却被大房氏抓住灌了哑药,对外说她患了疯病。
小房氏更是派人将她囚禁起来,针刑鞭刑用尽,折磨她发泄怨恨。
最终是陆祖母,将她救出了炼狱。
有她这尊大佛护佑,包括小房氏在内的魑魅魍魉都不敢再下手,就连陆君之也对她和颜悦色起来。
短短几月,她仿佛重回人间。
但陆家祖母病危那晚,陆君之亲手剜出她的心头血,做了药引子。
她宛若无根幽魂,悬浮半空,听见陆鹤荣笑道:
“当年我们奉那位大人命令,灭了尹家。但多亏当年母亲远见,将她这个尹家唯一血脉留下来,也留住了尹家的东西。”
“子慎能在朝中青云直上,多亏了尹家留下的珍贵人脉。陆家如今叱咤官商两道,今非昔比,也离不开尹家那数不尽的钱财开道。”
“说起来此女功劳不小,就在祖坟随便找块地方将人埋了吧。”
平日里满目慈爱,总是唤她乖乖心肝儿的陆家祖母却道:
“只是无父无母的淫荡贱女罢了,哪里配入陆家祖坟,平白染脏了宝地,直接丢去乱葬岗喂狗就行。”
尹家的灭门仇人竟是陆家。
他们收养自己,只是为了抢抢尹家庞大的财产人脉。
原来前世的自己就是个活在巨大骗局里。
她以为的世上最好的至亲家人,都只是手拿利刃,贪婪榨取她血液的刽子手,只待她的血液一干,就毫不留情下刀夺了她性命。
那刀上还沾满了她父亲、母亲、尹家所有人的鲜血......
*
因为恐惧不安,尹罗罗手臂上鸡皮疙瘩一颗颗冒起,脚下虚软无力,彷如踩着一片沼泽,稍不留神就被无边泥泞尽数吞没。
倘若陆家大宅真是座藏着牛鬼蛇神的魔窟,那她现在只是一个没有尖牙利爪,任人宰割的小猫儿。
求生本能战胜了所有,她......决不能任人宰割。
许久之后,尹罗罗抬起头来,明澈目光坚定许多。
“桃儿,去取白绫来。”

白妙善却还能保持冷静,甩开白嬷嬷想上来拉扯的手,直接否认白嬷嬷的话,并放出威胁。
“我不认识你,也没见过你,更不是所谓的大丫。你若是再胡乱攀扯,我马上送你去见官府,告你诽谤。”
一听要告官府,白嬷嬷登时有些退缩,不敢再说什么。
孔嫣然嗤笑道:“白妙善你可真够不要脸的,事到如今还不承认,白嬷嬷说的哪一句是假话?”
她将声量放大,让满厅的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你父亲可是喜家班的旦角儿蝶红,曾经也红过一阵儿,和岭南的达官显贵都‘交情匪浅’,你母亲倒是没红过,只和些贩夫走卒有‘交情’。”
“哪怕他们低贱不体面,但毕竟是生你养你的人,现如今你攀上了陆家,飞上枝头变凤凰,也不能不认自己的生身父母啊。”
大房氏心神俱震,勉强撑住翠蓝的手臂站着。
白妙善是戏子和妓女的女儿,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有了孔嫣然撑腰,白嬷嬷又有了胆子,对着大房氏跪下。
“大奶奶,老奴不敢说谎啊,老奴就是大丫的亲姑母,大丫后腰左侧有两个指甲大的红色胎记,大奶奶若是不信,可以去看她的后腰。”
大房氏立即望向白妙善。
白妙善面上强撑冷静,但对上大房氏,眸光有一瞬的慌乱。
大房氏并不是傻子,哪里还不明白,定然是白妙善这个贱人欺骗了子慎!
可刚刚,刚刚她还当着各府夫人的面,说想让白妙善做她的儿媳,未来的陆府女主人。
亲口说让戏子和妓女的女儿,做陆府的当家主母......
大房氏眼前一黑,若不是翠蓝搀扶险些栽倒在地。
宾客投过来的视线宛若一柄柄纤细却锋利的小刀,一齐活生生刮她的脸,面颊火辣辣地滚烫,几乎恨不得钻入地缝中。
她的脸是彻底丢尽了,连带陆家的脸也被她彻底丢尽了。
这事怕是会潞州城的笑料,以后提起她,提起陆家,都会说一个男倌和妓女的女儿险些做了他们陆家的主母。
还是她一力促成,一心想做的。
她日后如何去地下面见陆家的列祖列宗?
厅外传来细碎脚步声,越走越近,有宾客抬头望去,看见厅外进来一少女,眼前不由的一亮。
少女冰肌玉骨,明眸琼鼻,生的一副极美的娇颜姝色。
穿着玉色累珠叠纱榴花裙,头梳灵动精致的百合髻,发上簪戴一对玲珑珍珠步摇,步摇垂珠轻轻晃动,衬出少女的轻灵出尘。
恍然间,众人还以为这是从汇集天地灵华,争妍盛放的百花丛中走出的花仙子。
只是花仙子眼眶泛红,似是刚刚哭泣过。
宾客间互相低声交谈,才知这人就是陆家那位娇养闺中的养女,与陆君之早有婚约的未婚妻。
尹罗罗出声微哽,屈膝盈盈福礼:“见过大奶奶,见过各位老爷夫人。虽然大奶奶让罗罗不必前来,可罗罗却还是有违命令来了,还望大奶奶恕罪。”
她捻着雪色蝶纹绣帕,拭去了眼角的泪,一双杏眼泪花盈盈,如春花滴露,任是再铁石心肠的人,都忍不住心软几分。
今日这般场合,依着尹罗罗的身份必然要出席的,陆家大奶奶居然不让她来?
大房氏明显是不喜她,还给她穿小鞋,将人逼得偷偷流泪。
不喜欢打小养在眼皮子底下,花容月貌的养女,不准人出来见客,却偏偏喜欢那个男倌和妓女生出来的女儿,让她来抛头露面待人接物。
众人看着大房氏的眼神,又多了许多嘲弄。
大房氏心中暗骂,这小贱女什么时候出现不好,这个时候出现是来给她上眼药的吗?
尹罗罗对她的愤恨视线视若无睹,拭了拭眼角,当着众人的面道:
“罗罗蒙受陆家养恩,自幼便知自己会是陆家儿媳,也一直希望能为大奶奶解忧,将来能报陆家大恩一二。”
“但罗罗无能,子慎哥哥不喜罗罗,对白姑娘矢志不渝,发誓此生只娶她为妻,与她天长地久,相守白头。罗罗不愿让子慎哥哥为难,也不愿让祖母和父亲忧心。”
她语气坚定,当众宣布,“罗罗与子慎哥哥的婚约......今日便解除吧。”
*
前院外的僻静角落,小厮摸了摸怀中的银角子,悄悄避开众人,慌乱跑去内院,向陆君之禀告说,尹罗罗正在厅内求老夫人和大爷解除婚约。
“当真?”
陆君之起先诧异,随即又意识到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祖母和父亲铁了心想让他娶尹罗罗,绝无转圜余地,可他此时心中只有白妙善,只愿与她相守到老。
尹罗罗当着满厅宾客的面,主动提出解除婚约,他若是也过去当众表明坚定解除婚约的心意......
这桩婚事是不是就可能解除了呢?
他们两个当事人都不愿意,祖母和父亲难道能当着满座宾朋的面,强行逼迫他们成婚吗?
若是成功,他就能娶妙善为妻了。
想到这,他翘起唇角,眉梢眼角难掩激动,快速起身赶往前院,上了数层石阶,跨过门槛,他跨步入了大厅。
厅内满座宾朋交头接耳,嘈杂不已,显然适才尹罗罗退婚的余波还在。
陆老夫人和陆鹤荣听到消息,都放下手头的事,急匆匆赶了过来,陆老夫人正拉着尹罗罗坐在身边,轻声安抚她。
陆君之收回视线,不用想就知道定然是劝尹罗罗不要退婚。
他弯下双膝,毫不犹豫跪下,振声唤道:“祖母,父亲!”
厅内静了一瞬,所有人的视线瞬间汇聚在他身上。
对着坐于上首的陆老夫人和陆鹤荣,神色郑重坚定,语气掷地有声道:“子慎也想解除与表妹妹的婚约,还望祖母和父亲成全!”
说完,叩了三个响头。
偌大厅内又静了几瞬,人们面面相觑,随后上首响起陆鹤荣难掩震怒的声音:“孽子,你说什么?!”
陆君之顿了一瞬,但还是抬起头,望着陆鹤荣和老夫人道:“祖母,父亲,子慎不孝,可既然表妹妹也有此意,还请祖母和父亲成全。”
“子慎心中只有妙善一人,此生只愿娶她一人!”

陆君之一入宁安堂院子,就不顾下人阻拦,穿廊入户,径直闯入大房氏的寝居。
“母亲!您不能这么对待阿善。阿善她不能住莲香阁那样的地方!”
陆君之裹挟怨气而来,势要为白妙善争取公道。
走入内间,推开前来阻拦的蔺嬷嬷,却在看见大房氏面色的一瞬,竟说不出话来。
“母亲,您这是......”
大房氏避开陆君之的目光,侧过脸,用锦帕擦干眼角的泪珠。
即便如此,那双红肿得吓人如同核桃的眼睛也暴露在陆君之面前。
蔺嬷嬷语气含着不满与心疼,“因着昨日因为白姑娘闹出的事,老夫人又将大奶奶叫去净心堂训了一个时辰,又跪了自省整整一三个时辰。”
“刚刚才被嬷嬷女使们搀扶回来,跪得膝盖都青紫一片,肿得老高。”
陆君之浑身气势顿时弱下来,轻声嗫喏着,“我......我并不知道......”
蔺嬷嬷擦了擦眼角的泪,道:“大公子当然不知道,因为大公子满脑子只想着白姑娘,却全然不管咱们大奶奶。”
“大公子可知晓若是由着老夫人处置,白姑娘昨日就被当众轰出陆家了。让白姑娘继续待在陆家,住在莲香阁,已经是咱们大奶奶向老夫人多番求情才讨来的了。”
陆君之心里生出愧疚,蔺嬷嬷追问,“大公子可知晓,外面都是如何看待大公子,看待陆家的吗?”
陆君之不用多问,也能想象出几分。
“咱们陆家在潞州经营十几年,好不容易才攒出来的名声,昨日因白姑娘毁了一半。”
“可昨日,大奶奶仍旧在老夫人面前腆着脸跪求,大公子以为大奶奶是为了谁?”
陆君之微微垂头,羞愧得说不出话来。
蔺嬷嬷语气满是失望,“大公子,您是陆家嫡长子,肩上担着陆家的未来。但您却和那样的女子扯上关系,甚至还要娶为正妻......”
“您到底将陆家置于何地?”
大房氏肩头抽动不止,隐忍啜泣声音传来。
陆君之抬起头来,急忙说道:“不,母亲,我没忘了陆家,我定会科考入仕,光耀门楣,但......但我也不会放弃妙善。”
“自小我就听从母亲的话,与孔麟元交好,他与吏部侍郎贺大人是表亲,贺大人最近正好来潞州省亲,孔麟元今日就在一品阁摆宴,要将我引荐给贺大人。”
陆君之目光炯炯,十分认真,“母亲放心,我定会抓住这次机会,搭上贺大人,待春闱后我考取名次,便能青云直上。”
“那......那就好。”
大房氏轻声哽咽,脸上才露出点笑意。
“我就知道子慎是个好孩子,将来......定会有出息的。”
没能给白妙善换了居所,陆君之垂头丧气地去看白妙善。
白妙善不仅没有失望,发而为他斟上一盏热茶,语气心疼:“子慎,你身上的伤还未养好,就为我反复奔波......”
陆君之却执上她的手,眸底是化不开的深情,“只要你过得好,能永远陪在我身边,做这些我心甘情愿。”
白妙善将他的深情模样收入眼底,唇角勾起一丝弧度,却透着几分凄凉与难过:“可眼下,我能留在陆府已属侥幸......如何能永远陪在你身边?”
“子慎,我早就说过此生绝不做妾。”
“妙善你放心,”陆君之忙道:“我定会让你......”
话却忽地说不下去了,陆家怎可能让戏子和女支女的女儿做正妻?
心底涌出浓浓的无力挫败感。
屋里气氛僵滞了片刻。
白妙善依偎进陆君之的怀中,轻轻开口,“子慎,我倒是有一计。”
陆君之忙问:“什么计?”
白妙善凑在他耳边,轻声耳语一番。
陆君之听完却犹豫了:“此计......”
白妙善凑在他耳边,轻声耳语一番。
“计划若成,一则能助我们早些成婚,二则也能帮你拉拢孔公子,我听下人们议论说孔麟元早就对罗罗有意......”
陆君之听完却犹豫了:“此计......”
撇除未婚妻的身份,尹罗罗毕竟与他一起长大,跟他的亲妹妹一样,他心中虽厌恶她,却也不忍心伤害她。
且,他与孔麟元相识十几载,对他再了解不过,除了家世外,一无是处,声名狼藉,实在不是什么良配。
将尹罗罗推给孔麟元?
这计是不是太狠毒了些?
陆君之仍然无法下定决心。
白妙善紧紧盯着陆君之的双眼,“你是舍不得?你心里对她还有感情?”
不顾陆君之的挽留,白妙善一人坐到对面的绣凳上。
没一会儿就泪眼婆娑,眼角泪珠欲坠不坠,看得陆君之心疼不已。
白妙善捻着绣帕,轻拭眼角:“此计的确阴损,我原本并无意真的去做,只是想试你一试,没想到却真的试探出你的真心来。”
“既然你舍不得,那我走吧。偌大陆府,已无值得我牵挂的了。”
说着就要起身,似是下定决心,准备离开陆府了。
陆君之心间一慌,连忙将人拦住,紧紧地抱在怀中。
“妙善,你当真看不出我的真心吗?”
白妙善却侧着头,不看他一眼,委屈微哽,“你们男人多是三心二意,一边说真心爱我,一边将舍不得青梅,连前途都能放置一边。”
陆君之只觉头大无比,百口莫辩。
在他心里,尹罗罗哪里比得上白妙善。为了白妙善,他已然牺牲了多少......
心里煎熬半晌,他最终咬了咬牙关,“好,那我证明给你看。”
说完立即松开白妙善,由书意搀扶着离开莲香阁。
站在原地的白妙善望着他的背影,昏黄灯光下,隐约可见唇角渐渐翘起。
系统,进度如何?
恭喜宿主,攻略进度已达99%。
白妙善素来温婉的嗓音,在夜色中竟有几分像魅,轻哂一笑:让陆君之亲手将尹罗罗送入其他男人怀中......你们也挺会杀人诛心的。
重新坐回桌前,给自己斟茶轻饮几口,系统声音再度响起:目标人物陆君之马上攻略成功。是否开始攻略下一目标人物?
她悠悠道:开始吧。

前院高朋满座,喧哗热闹。
引路小厮还在不断将各府老爷夫人带到厅内。
这两日因着照顾陆君之的伤,大房氏分身乏术,又不愿分权给二房小房氏,僵持之时,幸好有白妙善从旁相助,帮她料理了大半宴席事务。
其他夫人听说了此事,很是羡慕大房氏,“你可真是个有福气的,不仅儿子平安归来,还带回来这么个贤惠的未来儿媳。”
“只是佛祖保佑,哪里能比得上您福泽深厚呢?”大房氏嘴上笑着谦虚推辞。
但瞥眼看过厅内,桌案装饰布置得井井有条,富丽又雅致,女使小厮进进出出,动作麻利,井然有序,心里极为满意。
白妙善貌美贤惠,又极为孝顺,身上带着伤,还坚持帮她料理事务,理想儿媳不过如此。
“夫人们谬赞,妙善受宠若惊。”
白妙善正好来向大房氏禀事,听见了夫人们的夸赞,微微一笑,向众人屈膝福礼。
举手投足间端方得体,极为优雅,似是世家大族教养出来的名门闺秀。
夫人们又是一阵啧啧称赞,白妙善面上含笑,得体应对。
对夫人们艳羡的眼神,大房氏极为受用,又想起星罗院那位近日给她找了不少麻烦,带累她被老夫人屡次不留情面训斥,不由得拉踩了一句。
“我们妙善是陇南白家出来的姑娘,自是秀外慧中,比不得府里娇养的那些人,平日里见不得风,也见不得人。”
这么上不了台面,怎么配做将来的陆家主母?
诸位夫人听见大房氏的话,素手掩唇,面上皆是惊讶:“陇南白氏,那可是清流名门呢。”
陇南白氏虽然比不上京中那些延续百年的簪缨世族,但却也是世代清流,祖上甚至出过一位大周皇后。
放在潞州这方地界,陇南白氏便是可望不可即的存在。
各府夫人们望着大房氏,尤其是白妙善的眼神,比刚才更为热切。
白妙善这样才貌双全,家世更是出众的完美儿媳,天上难找,地上难寻,怎么就让陆家幸运捡着了?
也难怪大房氏对白妙善好得似自己亲生闺女......毕竟那可是陇南白氏啊。
白妙善与大房氏被夫人女眷们团团拱卫,成为了整场宴会的中心。
大房氏头一次有这般待遇,听着满耳的溢美之词,也不由得有些飘飘然。
“白姑娘这样好的儿媳,你舍得让她屈居人下,做个平妻?”有夫人为白妙善鸣不平。
白妙善却柔声为尹罗罗说话:“夫人别这般说,罗罗妹妹她自幼在陆家长大,至善至纯,比我更好。”
尹罗罗比白妙善更好?
那夫人用帕掩唇,轻轻嗤笑一声,嘲讽之意尽在不言中。
大房氏立时觉得有尹罗罗这么个未来儿媳,有些丢人挂不住脸,“妙善你别总为别人说好话,罗罗哪里比得过你?”
尹罗罗既没有家世,又没有才学,未来连嫁妆都是陆家自己出的,除了一张脸一无是处,却偏偏得了老夫人的欢心和大爷的偏爱。
从前还算乖巧懂事,可最近却频频给自己这个未来婆母找事,越来越不将自己放在眼中......如此下去,可怎么得了?
大房氏目光轻闪,心里下了决心,“让妙善做个平妻确实委屈了,罗罗也做不来陆家主母,以后我会多劝劝老夫人和大爷,这正妻之位由妙善做才合适。”
不远处,人群横插进来一道突兀声音:“舅母觉得,白妙善最适合做陆家主母?”
大房氏听着这刺耳女声,就知道是那个孔家的小泼女,眉心就立时就紧紧皱起。
子慎被鞭打得浑身是血,惨不忍睹,她没去找这个小泼女,这个小泼女却自己找上门来了?!
陆月宾,即孔嫣然的母亲,见她大嫂脸色不佳,想抬手阻止孔嫣然,“嫣然,大庭广众之下别闹了。”
孔嫣然却道:“母亲,我这是为了舅母和陆家好,否则舅母从头到尾被人骗得团团转,败坏了陆家的门楣和名声可就不好了。”
“孔嫣然!”大房氏的愤怒声音瞬间压过了四周喧闹。
厅内静寂片刻,宾客们都被吸引了视线,注视着她们两人。
大房氏怒火冲上脑门,两颊都气得通红,食指轻颤直直指着孔嫣然:
“孔嫣然,我何时败坏陆家门楣名声了?你若是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定不与你善罢甘休,连着你伤着子慎的事,我连本带利将公道讨回来!”
孔嫣然抬头迎着大房氏几乎沸腾的怒火,分毫不惧,反而撇开陆月宾的手,迈步走过去。
她上上下下扫量大房氏身边的白妙善,不知想到了什么,忍不住嗤笑出声。
她问大房氏:“大舅母,您说白姑娘是陇南白家的人,可有证据?”
一直神色淡然的白妙善,瞳孔骤缩,袖中的纤长手指微不可查地轻颤一下。
大房氏下意识想说有,可是随即反应过来,白妙善的家世是子慎告诉她的。
子慎说的话,她自然就信了,并无证据。
“看样子是没有了。”孔嫣然继续笑道:“白姑娘确实是陇南人,也确实是白家人,可却不是陇南白氏的人。”
她轻轻拍手,随即白嬷嬷从厅门外走进来。
干干瘦瘦的,穿着陆家粗使下人的衣衫,露出来的皮肤遍布老树皮似的深皱纹,神态畏畏缩缩,迎上宾客投来的视线,下意识便讨好谄媚地笑。
白妙善一与白嬷嬷对视上,面上的冷静淡然面具瞬间就裂了几道。
白嬷嬷一脸喜色,忙不迭地走向白妙善:“大丫......大丫,你真是大变样了,我差点都认不出你了!”
“你可比你爹有出息的多,你爹涂脂抹粉不要脸,大半辈子什么都没捞到就被人给甩了,最后只能娶了你娘过日子。”
“但你攀上大贵人就直接变成凤凰了。哎呦,咱们白家可算是有个出息的后人了......”
大房氏整个人似乎都龟裂开了。
白嬷嬷的话一出,偌大的厅内,寂静了一瞬,随即响起断断续续的嗤笑声。

宁安堂内,陆大奶奶正在忙活。
去年陆家嫡长子出事,传得大半潞州都知道了,现如今陆君之死里逃生平安归来,自然也要告知众人。
陆大奶奶本想大操大办一场,为陆君之去去晦气,但与大爷商量后,近几年陆家生意不顺,赔了不少钱,府内也应该节省开支。
于是由大操大办,变为宴请潞州有头有脸的人物,以及陆家的亲眷好友上门便可。
“大奶奶,白姑娘来了。”齐妈妈来与她回禀。
白妙善身姿袅袅走入院内,端方行礼宛若大家闺秀般:“妙善见过大奶奶,今日相见有一礼妙善要赠给大奶奶。”
说着,从袖中取出一方剔红锦盒,交给陆大奶奶身边的翠蓝。
陆大奶奶抬手接过,问道:“这是?”
白妙善言笑浅浅,“我听子慎说夫人患有头风。此药唤柏木丹,对头风病有极好的缓解之效。”
陆大奶奶让齐妈妈收下,这柏木丹小小一瓶价值十金,她好几次咬咬牙想买,却还是心疼钱作罢。
“白姑娘可真是有心了。”陆大奶奶笑眯眯握上白妙善的手。
原本就觉得白妙善举止得体大方,此时瞧着愈发顺眼。
“看来夫人在筹备两日后的接风宴,”白妙善扫视一圈院内问道,“宴席筹备繁琐麻烦,不如我也来帮帮夫人吧?”
“这自然好。”
女使翠蓝脚步匆忙进院,就连声音都透着慌张,“夫人,大事不好了。”
陆大奶奶有些不悦,“平素里教的礼仪规矩都丢了?怎能遇事如此慌张。”
“罗罗......罗罗小姐她自缢了。”
“什么?!”
话音一落,陆大奶奶仿佛屁股下面装了弹簧,立即从太师椅弹站起来。
“快,快去看看!”
陆大奶奶由翠蓝搀扶着,步履匆匆,跨过月拱门时险些绊了一跤,方才口中的规矩都顾不上了。
*
尹罗罗上吊的位置距离宁安堂不远,此时人已经被救下来了,躺在凉亭中休息。
“罗罗,罗罗,我的女儿,你怎能这么想不开呢?!”
陆大奶奶步履匆忙,跨入凉亭,将尹罗罗搂入怀中不住轻拍安慰,关切地似是对待自己亲生女儿般。
“大奶奶,子慎哥哥与白姑娘情投意合,此生非她不娶。我、我与陆大哥哥青梅竹马,他待我就如亲哥哥那般好......我又怎能忍心破坏他与白姑娘的感情?”
尹罗罗的声音低微嘶哑,带着几分哭腔:
“我怎能让子慎的心上人屈尊做平妻?我与子慎哥哥自幼有婚约,若是我没了,这婚约也就不作数了。”
陆大奶奶顿了半晌,才道“你还真是个傻孩子。”
若是旁人说这番话,她定然不信。
可是打小看在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尹罗罗说,她不免就信了。
尹罗罗本就是个单纯心善的孩子,可她也没想到这傻孩子居然对子慎如此痴情。
却没注意到尹罗罗的袖中,手指死死地攥着,骨节泛白,掌心隐隐见了血。
此时,吴嬷嬷也进了亭子,“大奶奶,老夫人听闻罗罗小姐出事了,想见见罗罗小姐。”
又附了一句,“大奶奶也去。”
陆大奶奶面色当即便有几分不好。
这老太婆不是身子不好吗,怎么消息还如此灵通?
*
净心堂内。
陆老夫人嗓音冷冷:“让罗罗退一步,容许白姑娘进府为平妻?”
她将手中青花瓷茶盏掷在地上,碎瓷片登时四分五裂。
巨大刺耳的声音让陆家大爷和陆大奶奶都猝不及防吓了一跳。
“陆大房氏,鹤荣当年怎么娶了你这么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妇!”
陆大奶奶惊诧之余,有些不服气,语气流露不满。
“母亲!罗罗虽然挂在我的名下,可她毕竟不是陆家血脉,陆家将她当个宝贝养到如今,还让她做子慎的嫡妻正房。”
“子慎将来是要科考入仕,做尚书丞相的,罗罗她除了一张脸蛋,既无家世资财,又无理事管家之能,哪里能撑得起官家娘子?”
“再给子慎娶一房平妻又有何不可?”
陆鹤荣也跟着骂道:“你还真是个蠢妇!”
“子慎是我唯一的儿子,我岂会害他?让他娶罗罗又岂会害他?你怎地连这都想不明白?!”
陆大奶奶当即眼眶泛起红。
站在一旁的吴嬷嬷得了老夫人眼神,高声道:“外面的大公子,尹小姐,还有白姑娘进来吧。”
陆君之、尹罗罗还有白妙善先后进屋。
不等尹罗罗行完礼,陆老夫人便迫不及待唤道:“罗罗,快来让祖母看看你脖子上的伤。”
尹罗罗像往日那般,来到陆老夫人身边,跪坐在金纹绒毯脚踏上,脑袋亲昵贴靠在她怀中。
只是眼睫微垂,掩住了情绪。
“这伤痕如此深,罗罗疼不疼?”
尹罗罗乖顺贴心,软声回道:“祖母,不疼。”
陆老夫人抬起头来望着陆君之,冷声训斥:“子慎,你与罗罗自幼便有婚约,你失踪这一年,罗罗也一直再等你。”
“你却负了她,还险些逼死了她,书中那些情义纲常你都读到狗肚子里了吗?”
“下去,领三十鞭刑,再去祠堂罚跪三日,期间不准饮食。”
两日前,陆君之一回到家,就当着陆家所有人的面笃定起誓,他此生非白妙善不娶,那时的陆老夫人虽惊诧,可没下这种命令。
陆君之咬了咬后槽牙,还是双膝跪地,应了下来,“谨遵祖母命令,孙子这就去领罚。”
居然罚得这么重?!
陆大奶奶心急,陆家的鞭刑是沾了盐水的,一鞭下去,皮开肉绽,辣痛异常。
陆君之需要足足领受三十鞭,之后还要在冰冷祠堂罚跪三天三夜,期间不能饮食。
一番折腾下来,陆君之能去掉半条命。
母亲怎能对自己的嫡长孙如此狠心,就为了一个区区养女?
但陆鹤荣的眼神压过来,陆大奶奶硬生生将求情的话咽了回去。
“白小姐。”
陆老夫人看向白妙善,面上带笑,但眼底毫无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