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文彬的话令王继红吃了一惊。

“······”

他们到底知道多少？

王继红心里一下子没底了，不敢开口。

“王继红，实话告诉你吧，我们市刑侦支队的同志排查了你的社会关系网，你那点小九九根本藏不住，还是主动交代了吧！”傅文彬其实知道的也不多，他故意这样说，就是想诈一诈他。

王继红也不是省油的灯。

他眼珠转了转，就是不上当，又低头，开始沉默不语。

“王继红，你想负隅顽抗是吧？”傅文彬见王继红不上套，心里不免有些恼火，声音也高了八度。

还好没上当！

王继红有些暗自庆幸。

“王继红，你听到没有？”傅文愤怒地拍了拍桌子。

此时一直在审讯室隔壁听着动静的马慧明感觉傅文彬的方向不对，皱了皱眉，抬手看了看手表：

中午12点。

马慧明走到审讯室门口敲了敲门。

记录员起身开门，马慧明立刻冲里面喊道：

“文彬同志、张烨同志，吃饭时间到了，吃了饭再审！”

傅文彬与马慧明很有默契，当然知道马慧明不是单纯来叫自己去吃饭，与张烨对视一眼，站起身来，对记录员说道：

“让小夏先进来看着，咱们先去吃饭！”

王继红从昨晚到现在粒米未进，早已饥肠辘辘，听到“吃饭”两个字，眼睛放光，眼巴巴地看着审讯室里的三个人走出去。

随后一个身材高大，面无表情的专案组工作人员王志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王继红旁边，双手抱臂，不发一言。

“同志，请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去吃饭?”王继红转头讨好似地对王志说道。

王志进来之前，马慧明已经告诉过他不能和王继红说话，不要满足他任何请求，王继红和他说话，他假装没听见，不搭理。

“同志，给口水喝吧？”王继红继续说道。

王志目不斜视，直接把王继红当空气。

王继红看王志这样，知道专案组是要刁难他，心里暗道：

你们也太小看老子了，老子不吃不喝也能扛几天几夜！

王继红打定主意和专案组死扛到底，也坐在位置上闭目养神。

审讯室里一片安静，王继红闭眼等待了逐渐有了尿意。

1个小时后。

王继红又累、又饿、又渴、还尿急！

“喂，同志，同志！”王继红对王志喊了起来，已经没了刚才那份从容与淡定。

王志根本不搭理他，也闭目养神，王继红心里暗骂：

那三个王八蛋怎么还没回来！快点审完让老子去休息，他妈的屁股都快坐麻了！

又过了20分钟。

王继红尿意特急！

“同志，我要上厕所！”王继红焦急地对王志说道。

王志不为所动。

王继红心里恼火，开始抗议。

“你们这是虐待！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要上厕所，你没听见吗？”

王继红憋得满脸通红，双腿并拢，不停地抖动，尿意更浓了。

另一边。

马慧明把傅文彬和张烨叫了出来，三个人并排走在一起，马慧明拍了拍傅文彬的肩膀，似笑非笑地说道：“审讯不能急在一时，咱们先去吃饭吧！”

三个人径直朝食堂走去。

进入食堂前，市刑侦支队技术处处长陈浩南匆匆从外面赶了回来，手里拿着一叠资料，兴冲冲地向他们走来，扬了扬手里的资料，兴冲冲地说道：

“马书记，尸检报告和皮带的化验报告出来了！”

院子里人多眼杂，马慧明左右瞥了一眼，眼神示意陈浩南先不要说。

陈浩南心领神会，喜滋滋地跟着马慧明进了食堂。

专案组和刑侦支队的同志都聚在一起吃饭，李明亮也在其中。

食堂里里青石招待所的服务人员进进出出，人多眼杂。马慧明、张烨、傅文彬、陈浩南几人打好饭就到小包厢里边吃边聊。

陈浩南把餐盘放在餐桌上，从口袋里掏出一叠资料，小声说道：

“马书记，尸检报告和皮带的化验报告出来了，确定是歹徒用皮带将死者勒死后伪装成自缢死亡。只可惜皮带上没有提取到作案凶手的指纹，证据支撑不充分，目前我们正在对案发现场进行进一步技术勘察。”

“好，和我猜测的一样！”马慧明高兴地点点头。

“嘟嘟嘟”

张烨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一看是他警校的同学，青石县公安局副局长彭志强的电话，赶紧按下接听键。

“张烨，有个事我要和你说一下，你那边方不方便说话？”彭志强警惕地问道。

张烨看了一眼餐桌旁的几人，按下免提，点头说道：

“方便，什么事，你说吧。”

“王继红有个堂弟，叫王彪，是十年前抢劫刑满释放人员。”手机里传来彭志强低沉的声音。

“王彪出狱后游手好闲，一直没有正式工作，估计是因为缺钱，手脚不干净，经常小偷小摸，我都抓过他好几次。”彭志强不屑地说道。

“不过这两年王彪也不知做的什么生意好，像发了财，出手突然阔绰了起来，经常出入赌场、娱乐场所，听说他对朋友花钱很大方，现在手下有五六个小弟跟着他，在青石县小有名气。”彭志强继续说道。

“有人看到王彪经常到新东乡粮管所找王继红，新东乡粮管所外面的小卖部老板曾看见死者被杀当天王彪曾带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去过新东乡粮管所，你去问问那个老板就知道！”彭志强怕节外生枝，把话说完就匆匆忙忙挂断了电话。

小包厢里，几人陷入了沉思，心暗忖，这个王彪应该很有可能就是王继红盗卖粮食案的关键人物！

“马书记，刘国栋死亡案发现场提取到一枚脚印！”陈浩南的话打破了沉寂。

“浩南同志，你吃完饭后马上对这枚脚印进行技术比对，确定一下该枚脚印的主人的体貌特征，同时加强现场查，看看能不能提取到指纹信息！”这是个好消息，马慧明眼睛一亮，立即指示道。

“好的！”陈浩南低头开始大口往嘴里塞饭菜。

是狐狸就会露出尾巴！


尤其是在场的王志、夏清风、冷云、贾鸿道、万桂良这5个年轻人，他们都是市纪委的重点培养对象。

想当初，这些人基本上都是主动申请加入到市纪委派驻青石县粮食贪腐案专案组的。

目的就是下来锻炼一下，提升一下基层工作经验，熬一熬资历。

甘州市纪委监督监察室主任这个职务，空缺了许久。

甘州市纪委的副科级以上年轻人都瞄着这个位置。

谁知道半路杀出个李明亮。

5个年轻人心里多少都有点不痛快！

会后。

市纪委专案组综合办公室负责人张石奎立即带李明亮来到专案组为他准备的办公室。

李明亮与专案组副组长、市纪委第一监察室主任傅文彬同一间办公室，并且李明亮的办公桌就在傅文彬的正对面。

傅文彬是三级调研员，享受副处级待遇。

无论是资历还是级别上都比李明亮高一级。

李明亮初来乍到，对新的工作环境有点陌生感。

傅文彬为人随和，很有亲和力。

最重要的。

是傅文彬很看好李明亮，好几次在马慧明面前夸赞李明亮。

如果说马慧明是李明亮的伯乐。

那么傅文彬就是提携帮助李明亮的前辈。

李明亮到了傅文彬的办公室。

两个人沟通交流的机会就很多。

傅文彬就会有意无意地在工作细节上指导李明亮。

这对李明亮尽快适应市纪委专案组的工作环境，明确规则，快速成长，是至关重要的。

李明亮进入办公室后。

立刻放下手中的材料。

赶紧烧了一壶开水。

手脚麻溜地泡了一壶绿茶。

恭恭敬敬地帮傅文彬倒了一杯。

把自己的一叠资料拿出来。

从里面找出几张表格。

递给傅文彬，表情严肃地说道：

傅组长，这是我今天上午从政府办带过来的一些资料。

这几张是近三年青石县粮食局上报给政府办的粮食数据统计报表。

您看看，与你们从市粮食局拿到的统计报表是否有出入？

统计造假，是很多地方部门为了应付上级部门考核的惯用伎俩。

同时也不排除一些关键敏感数据涉及到的利益纠葛。

各部门内部的数据很可能和上级部门掌握的数据有很大的出入。

李明亮这个人对数据的敏感性很强。

有一次青石县政府办让全县各单位报数据。

由李明亮负责统计、汇总。

县粮食局居然在最后一刻，把之前上报的数据全部更新。

李明亮是个很细心的人。

前面的数据他也留了档，以备不时之需。

这次刚好可以派上用场。

傅文彬接过报表，带上桌面上的老花眼镜。

仔细看了看，眉头逐渐皱起。

他指着去年的统计报表上的一组数据对李明亮说道：

“这一组数据和我们掌握的数据完全不一样。

全县的粮食收购库存数量差了十几万吨！”

李明亮疑惑地问道：

“难道市粮食局没有发现青石县的粮食数据有问题吗？”

傅文彬嘿嘿一笑，狡黠地说道：

“当然知道，但他们没有证据，所以才让我们市纪委下来查啊！”

李明亮心领神会，点点头说道：

“傅组长，您看，这些数据还可以细化到各乡镇粮管所。

咱们可以根据各乡镇的人口、耕地面积进行推算。

只要青石县哪个粮管所的数据不符合常理，基本上就能确定这个粮管所里有猫腻！”


王志等8名工作人员依次排开，两边分坐。

会议正在进行。

李明亮轻轻推开会议室的门，轻手轻脚地走进去会议室。

他站在门口环视一周，决定到椭圆桌右边最末的位置坐下。

综合股负责人张石奎见李明亮进来了，立刻起身拉开傅文彬旁边的椅子，示意李明亮上座。

李明亮犹豫了一下，看到马慧明轻轻对他点了点头，便不再扭捏，一屁股坐到了傅文彬旁边。

此时，傅文彬已经开始汇报潘大福投毒案件的调查进展：

“潘大福中毒太严重，虽然勉强抢救回来了，但是他的内脏已经被严重腐蚀，预计再过一周也很难开口。”

潘大福开不了口，专案组就暂时不能从潘大福口中获取有用的信息。

马慧明表情严肃地问道：

“有没有查清楚到底是谁指使他来杀王继红？”

傅文彬心里其实有了一个答案，但由于证据不充分，他还不敢说。

他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

“这个幕后推手，我们还在找。”

李明亮默默听着，内心已经有了对于案件调查的思路。

马慧明听完傅文彬的汇报，转头问李明亮对专案组下一步工作的看法。

现场开会的人，大部分人都还不知道李明亮被任命为市纪委第三监督监察室主任，并选派进入专案组的事情。

李明亮刚才中途进来参会，张石奎还这么热情让他上座，大家心里都在犯嘀咕：

是不是因为市纪委书记方柏城看中李明亮，所以马慧明也跟着对李明亮高看一眼？

李明亮不知道其他人内心对他的看法，短暂地思考了几秒钟，清了清嗓子，开始娓娓道来：

马书记，我认为我们把精力集中在粮食贪腐案件调查的主要问题上。

有人对王继红投毒没说明我们专案组已经非常接近事实真相，有人已经坐不住，开始狗急跳墙了。

同时，青石县粮食系统的贪腐问题，并不仅仅是偶发性的问题。

很有可能是大面积的，塌方式的腐败问题。

我们只需要加大对王继红的突破力度。

从他这里撕开口子，拔出萝卜带出泥，相信隐藏在背后的那些人，很快会浮出水面。

李明亮话其实已经说得很委婉了。

他深知：

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非常大。

王继红的问题，暴露了青石县对领导干部放松管理和监督的严重问题。

以李明亮的的猜测，除了王继红，很可能青石县18个乡镇粮管所所长，没有一个是干净的。

马慧明的想法其实和李明亮是一致的。

他点了点头，赞同地说道：

同志们，我同意明亮同志的观点。

今天这个个短会，主要目的，就是要提醒一下大家，不要自乱阵脚。

我们要把精力集中在粮食贪腐案件本身的调查上。

至于涉及到的刑事犯罪问题，市刑侦支队的同志会处理。

时间紧迫。

我们要加快进度，深入调查，及时整理卷宗，形成质量较高的汇报材料。

争取早一点向市纪委柏城书记、市委博瑞书记交出一个满意的答卷。

马慧明作完总结性发言后，拿起桌面上的两份通知，声音洪亮地宣布了市委及市纪委关于李明亮同志的任命和选派决定。

在场的众人十分震惊。

纷纷向李明亮投来羡慕的目光。


只可惜李明亮完全没把谭秋华话放在心上，刚才只不过就是配合谭秋华的节奏，礼尚往来，聊个天而已！

俗话说，道不同，不相为盟。

谭秋华滔滔不绝，说了这么多空话、大话，李明亮一句也听不进去。

李明亮很清楚：

自己作为一名党员干部，踏踏实实干好本职工作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李明亮还很年轻，能力强。

他非常自信，相信将来一定能依靠自己的实力更进一步！

如果真像谭秋华说得那样：

仅仅为了提拔而“好好干”。

这种想法的出发点本身就是错误的！

谭秋华和李明亮的谈话还算比较和谐。

李明亮客客气气地向谭秋华道了别。

而且由于县长徐国豪不在办公室。

李明亮今天需要到徐国豪办公室汇报。

直接就可以回青石招待所。

李明亮刚走出青石县政府大院。

他被市委提拔任命为市纪委第三监督检查室主任的消息就在政府办各股室传开了。

政府办秘书股办公室里。

科员黄娜正在和另外一名女干部小声地嘀咕：

“我说得一点没错吧！李明亮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他就是靠检举咱们县里的干部，讨好市纪委的领导来换取提拔机会的！”

黄娜翻了个白眼说道。

“哼，真没看出来他是这种人，长得人模狗样的，没想到这么坏！”

另一名女干部义愤填膺地附和道。

一旁忙着写材料的邱文芳大概猜到这两个人在说什么，深深地看了黄娜一眼，但笑不语。

李明亮被提拔的消息传播得很快。

不到1个小时。

青石县政府大院各单位的干部们就开始议论纷纷。

干部们对李明亮褒贬不一。

有人羡慕李明亮攀上了市领导的高枝。

有人怀疑李明亮有亲戚是大官。

有人暗恨李明亮吃里扒外。

有人不明所以，无所谓。

有人相信李明亮的人品，并不参与散播诋毁李明亮的小道消息。

哪个人能人前不议论他人，哪个人又能不被人家议论？

官场上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人多了去了！

......

李明亮从县政府大院出来10分钟后。

李明亮回到青石招待所。

他打算一边分析资料，一边等待市委的下一步工作安排。

马慧明今天上午收到两份来自市纪委的通知。

一份是转发市委关于李明亮同志的任命通知。

一份是市纪委关于选派甘州市纪委第三监督检查室主任李明亮同志到市纪委派驻青石县粮食贪腐专案组协助马慧明抓好案件调查工作的通知。

马慧明十分高兴地对傅文彬说道：

这一下李明亮终于可以以正式干部的身份加入我们专案组的调查工作了。

时间不等人。

李明亮一踏进青石招待所，专案组综合股负责人张石奎便打来了电话：

“喂，李主任，请你马上到二楼会议室参加案件调查推进会！”

李明亮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是专案组的工作人员了。

他心里纳闷道：

参加推进会？我有资格参会吗？

李明亮短暂懵逼后，想明白了其中缘由。

忍不住嘴角上扬，立刻夹紧装满文件资料的公文包，一路快跑到二楼会议室。

会议室里，马慧明坐在椭圆桌的正中间。

专案组副组长、市纪委第一监督检查室主任傅文彬、市刑侦支队技术处处长陈浩南分别坐在马慧明的两侧。


“老谢，起床了，一会儿要迟到了！”巍淑芬用力推了谢大孝。

“哎呀，吵死了，我再睡一会儿！”谢大孝昨晚上胡思乱想，迷迷糊糊凌晨4点才睡着，这会儿困得不行。

“哎呀，快起来啦，你迟到了，不怕人家查你呀？开车到乡下都要50分钟，你快起来吧！”巍淑芬见谢大孝赖床，没好气地说道。

查我？谁查我？“啊！”

谢大孝半梦半醒，听到有人要查他，做贼心虚，一个激灵翻个身，“砰”地一声，从床上掉下来。

“唉哟，我的腰闪了！”

谢大孝捂住腰，疼痛袭来，头上顿时起了密密麻麻的汗珠，痛苦地喊了起来。

“哎呀，老谢，怎么样？没事吧？”

巍淑芬被吓了一大跳，赶紧弯腰去扶谢大孝，结果扶不起来。

谢大孝身高1米78，体型肥胖。巍淑芬身高只有1米55，长得又瘦。

她用尽全力也扶不动谢大孝，谢大孝看起来腰闪得不轻，巍淑芬只好拨打了120。

一大早上，谢大孝就被医生、护士用担架抬上了救护车。

救护车“滴嘟滴嘟”的声音，在小区里显得格外刺耳。

好奇的邻居们都来看热闹，一看竟然是那个平时很不好相处、爱占小便宜、处处咄咄逼人的巍淑芬的老公，纷纷露出幸灾乐祸的神色。

......

上午9点30分。

县粮食局局长办公室里，潘文美胡子拉碴，头发蓬乱，双眼通红，脑子一片混乱。

自从王继红进了青石宾馆，潘文美便如坐针毡，生怕他把自己的事情给抖出来。

作为青石县有头有脸的人物，潘文美平时和胡大海是惺惺相惜的好兄弟。

好兄弟有难，自然要两肋插刀。

关键时刻，潘文美托他打听青石宾馆里面的情况。

胡大海满口答应，时不时给潘文美透露一点消息。

“和王继红一起卖粮的刘奎被抓了！”、“市刑侦支队的人好像去光南省抓王继红的堂弟王彪了！”

......

潘文美在危难时刻，胡大海仿佛成了他的救命稻草，潘文美对胡大海越发地信任。

“叮铃铃”

粮食局局长办公室里的豪华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

来电显示是一个很陌生的固话号码。

这个时候，谁还会给我打电话？

潘文美才有气无力的接起电话：

“喂，你哪位？”

“喂，王继红已经把你供出来了，专案组马上要来抓你。你现在马上离开青石县，嘟嘟嘟……”

电话里分明是胡大海的声音。

“喂，喂，胡局！”

潘文美还想再问点东西，胡大海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专案组要来抓我？不好，赶快跑！

潘文美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脑子飞快地转了起来，很快就作出了决定。

潘文美立刻起身打开身后的保险箱，找来一个空的公文包，把保险箱里的东西全部装进公文包，然后飞奔下楼。

关键时刻，潘文美谁也不敢轻易相信。

他也不敢叫惊动司机，飞奔出粮食局，在大门口拦下一辆三轮摩托车，直奔县城郊区自家的别墅。

潘文美到达别墅后，也不和妻子打招呼。

直奔停在院子里的那辆奥迪A6，用钥匙打开车门，“轰”地一声启动车子，一脚油门开了出去。

潘文美从家里出来后，沿着县道开了大约有8公里准备上省道，走省道先逃跑到光南省，到时候再想办法逃到国外。

一路上，潘文美心事重重，根本没有注意到后面有一辆东风重卡紧紧地跟在他身后，几次想要撞向他的车，但都因为路旁有人或者车子，没有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