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乌椿司向淮的其他类型小说《他的蓄意引诱小说乌椿司向淮》,由网络作家“西丘北”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但是又不敢多给她打电话,遇到这种事总归是需要自己收拾情绪的。三个人计划了一晚上,等乌椿回来了要怎么开导,怎么安慰。一熬就是整个通宵。顺带把黄智的祖宗十八代都拎出来骂了个遍。乌椿看着眼前眼眶通红的女生,心尖突然酸了一下。又暖又麻。也许是从小没什么很要好的朋友,除了高中时遇上方见晴。她习惯了独立坚强,面对逆境都能自己默默收拾好残局,可是眼下一个又一个的朋友把她放在了心上,关切又温柔。她对这种陌生的关系既感动又惶恐。更别提亲眼看见陈乐为她掉泪。“我靠你别挤我……”阳台的玻璃推拉门上的窗帘猝不及防被人拉开了一大截。姜仪贴在玻璃门上,蜡笔小新的睡衣皱皱巴巴,孟诗雅挤在她身边,抱着一只小熊抱枕。两人不知何时下了床,躲在推拉门后竖着耳朵听阳台上的...
但是又不敢多给她打电话,遇到这种事总归是需要自己收拾情绪的。
三个人计划了一晚上,等乌椿回来了要怎么开导,怎么安慰。
一熬就是整个通宵。
顺带把黄智的祖宗十八代都拎出来骂了个遍。
乌椿看着眼前眼眶通红的女生,心尖突然酸了一下。
又暖又麻。
也许是从小没什么很要好的朋友,除了高中时遇上方见晴。
她习惯了独立坚强,面对逆境都能自己默默收拾好残局,可是眼下一个又一个的朋友把她放在了心上,关切又温柔。
她对这种陌生的关系既感动又惶恐。
更别提亲眼看见陈乐为她掉泪。
“我靠你别挤我……”阳台的玻璃推拉门上的窗帘猝不及防被人拉开了一大截。
姜仪贴在玻璃门上,蜡笔小新的睡衣皱皱巴巴,孟诗雅挤在她身边,抱着一只小熊抱枕。
两人不知何时下了床,躲在推拉门后竖着耳朵听阳台上的两人说话。
陈乐被她俩逗笑了,乌椿则还是有点懵。
孟诗雅先拉开了门,走到阳台,熊抱住乌椿就哽咽开口:“没有出事就好……你昨天吓死我了……”
陈乐也被她箍得喘不过气。
姜仪又加入了进来,一把抱住她们三个人,煞有介事地说:“以后有什么事都不许藏着掖着啊,401的女人由我守护。”
大家又挤挤闹闹,笑成了一团。
乌椿也笑,但鼻子和喉咙都有酸意,眼眶瞬间就热起来。
真好。
她不用担心任何流言蜚语,也不必在乎他人刻薄的眼色。
她遇到的都是很好的人。
这份温柔的暖意够她走过所有严寒的凛冬。
-
“刹车!不是拧油门!”乌椿抱着书包,站在学校的图书馆广场上,大喊了一声。
但是还是没能救下方见晴。
她开着那辆绿色的共享电动车一头窜进了花坛里,这才堪堪止住。
方见晴好不容易军训结束,急着来找乌椿玩,但是她这辈子没有骑过共享电动车。
今天第一次尝试,在室友指导了十五分钟以后顺利上手,得意洋洋地从宁师大开到宁大来,想接乌椿去吃饭兜风,结果差点摔了个狗啃泥。
乌椿想笑又不敢笑,抿着嘴看方见晴将车子锁好,这才走上前给她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什么破车这么难开,要不是打车太麻烦,我才不骑这电驴!”大小姐皱着脸,将自己耳边的碎发都整理好。
京科大和京大就隔着一条马路,打车没必要,而且司机也进不了学校,开共享电动走小门就方便多了。
乌椿点点头,耐心地哄人:“下次你打电话给我,我骑车过去找你,带你兜风。”
“还是你对我好……”方见晴眼睛又亮了起来,一扫之前的沮丧,揉了揉乌椿的脸。
两人相约去了大学城里的一家川菜馆,店里人满为患,全是晚上出来犒劳自己的大学生。
方见晴被辣得满头大汗,仰头喝下一口冰镇柠檬水,又说:“你不知道,今天上午我去了司向淮小区一趟。”
她自从得知司向淮救下乌椿,提他提得越来越频繁。
因为发现乌椿不再制止她谈论有关司向淮,甚至偶尔也和她一起聊上两句。
听起来她和司向淮的关系倒是好了不少。
这是很大的进步。
方见晴很欣慰。
“我把警局的通告贴他们楼的电梯里了,人人能看,而且你猜怎么着?”方见晴用手肘推了推乌椿,语气得意。
她们到田径场的时候教官都还没来。
乌椿收伞放包,准备去站队时被孟诗雅扯着袖子拉到了树荫下。
孟诗雅语气颇为激动:“他是司向淮吧?真的帅得很显眼啊。”
她手指着主席台下方的区域,有一个方阵在那儿。
男生排在方阵最后排最外侧,低着头研究自己迷彩外套上的腰带,肩宽腿长,仪态也好。
虽然还是那副吊儿郎当懒懒散散的模样,可是肩背始终是挺直的,身形一点也不垮。
隔着一段距离和刺目的阳光,依旧能看出五官清晰精致,冷白皮的优势在略显粗糙的男生堆里更是明显。
“是他。”乌椿点了点头。
“军训这不是有盼头了吗。”孟诗雅拉着她入了队,笑着说。
教官列队进入田径场以后,原本嘈杂喧闹的方阵也都安静不少。
乌椿他们院里的女生人少,只排了一个方阵,教官看起来也不是很凶。
“我叫陈越,你们喊我陈教官就可以。”
他简单自我介绍完就开始整合方阵的位置排列。
陈乐和姜仪都是比较高挑的个子,被安排到了后排。
乌椿则是和孟诗雅原地不动,在第一排。
乌椿觉得自己161的身高不算矮,可是经由教官这么一排,她才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其他女生的身高。
第一排就第一排吧。
反正有159的孟诗雅和她为伴,顶多是军训时被教官盯得紧一些,认真学就是了。
而且在第一排,很轻易就能看见前面的物理学院方队,看见司向淮。
乌椿心里冒出这个想法,欲盖弥彰地将帽檐往下压了压。
她的脸本来就是巴掌大,军训的迷彩帽愣是戴出一种加大鸭舌帽的既视感。
惹得教官又多注意了她两眼,然后开口:“你把帽子调整一下,眼睛都看不见了还怎么向右看齐啊。”
她脸皮向来很薄,尽管教官语气很随意,但她还是不可避免地红了脸。
又忙着将帽围缩小,将帽檐往上抬一些,露出一双黑亮的眼睛。
“这就精神多了嘛。”
教官评了一句。
乌椿目不斜视,眼神自动定位到前面方队里最出挑的那个背影。
偏偏这时前面的方队在他们教官的指示下全体向后转了过来。
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乌椿看得有些出神,不可避免地和方阵最后一排的人对视上。
司向淮本来还没什么兴致,被毒辣的太阳一烤,整个人都提不起劲儿。
但在看清面前戴着迷彩帽的女生以后倒是有种上课和同桌开小差的错觉。
女生穿着一身偏大的军训服,腰带勾勒出的腰线细得惊人,莫名让他想起之前见过的那一截细瘦的脚踝。
瓷白的皮肤被晒出红晕,五官清丽柔和,眼神有种故作认真的坚定,和他对视上的一瞬间立刻移开视线,但是目光转了一圈,最后还是又落回他眼里。
司向淮不自觉地勾了勾唇,觉得她可能也和自己一样,擅长走神。
乌椿只觉得自己的心快炸了。
烈日灼心这话是真的不假。
司向淮的视线停留在她身上的每一秒都让她觉得分外难熬。
炙烤在阳光底下,一切慌乱隐秘的心绪都无处遁形,难以掩饰。
她只庆幸自己此刻是在站军姿,而不是踢正步。
不然她一定会同手同脚,走得像个人机。
一上午的军训终于在十一点半宣告结束。
乌椿她们寝室的人原想着一起去食堂吃个饭,可是姜仪提前点了外卖,孟诗雅又热得没有胃口。
最后只剩她和陈乐。
两个人去了离操场很近的三食堂,这个点全是大一新生,望过去都是一片迷彩。
在窗口排队的时候陈乐一边拿湿巾擦脸,一边皱了皱眉:“感觉这个食堂很晦气,磁场不好。”
乌椿还是第一次见这个说法,闻言笑着回了头:“可能是空调坏了?有点热。”
陈乐给她也递了一片湿巾,摇摇头:“说不上来。”
直到两个人端着饭四处找座位的时候,乌椿才知道什么叫心有灵犀。
方所有穿着一身骚包的火龙果色T恤,白色短裤,一身潮男打扮,在一众军爷里特别显眼,他隔着老远的一段距离,朝着这边的两人挥了挥手。
“我说吧,混了不干净的东西进来。”陈乐端着饭,语气颇为无奈。
更为无奈的是,方所有在人满为患的食堂里,居然还能占住一个桌子。
那张空着的四人座简直就是赤裸裸的诱惑。
陈乐端着餐盘,思考了一会儿,用手肘碰了碰乌椿:“算了,我们过去将就一下。”
两人落座时方所有像是早就料到如此,笑嘻嘻地给她们一人推了一瓶冰镇绿豆沙:“买多了,请你们喝。”
乌椿接过,刚准备道谢,余光看见陈乐将绿豆沙推了回去。
“不喝,生理期。”陈乐说这话时眼睛都不眨。
乌椿愣了片刻,像是找到统一战线似的,也沉默地把绿豆沙推回去了。
“你开学的时候不是来过了吗?”方所有毫不留情地戳穿陈乐。
陈乐只低着头往挑着餐盘里的青椒,声音听不出情绪:“月经不调。”
乌椿知道她这是在呛人,其实压根不在生理期。
两个冷战的小情侣一来一去地互怼,乌椿不是什么会说话的人,所以左右为难。
感觉自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吃饭机器。
直到对面的空座上多出一个餐盘。
乌椿抬眼,看见那双熟悉的眉眼。
“我说了,狗都不喝你买的饮料。”司向淮大概也是听见桌上两人在互呛,面无表情地给自己兄弟补了一刀。
方所有瞪着眼睛看他,简直要被气笑:“狗都不坐我占的位置,你滚吧司向淮。”
“你骂谁狗?”陈乐一撂筷子,语气沾了枪药味。
方所有立马怂了,教科书级别的滑跪认错:“我狗。”
司向淮拉开椅子坐了下来,乐得不行。
乌椿也没忍住,憋笑太辛苦,她一不小心就被呛到。
喉咙里火辣辣地烧着,脸色瞬间涨红,她捂着嘴低声咳嗽了两下,眼里憋出生理性的眼泪来。
陈乐连忙给她顺着背。
“喝口汤吧,我刚打的。”对面的人给她推了一碗鸡蛋汤。
乌椿接过,咽了一口,这才稍微缓过劲来。
但是脸色却是更加红了。
刚才松弛愉悦的气氛归于平静,她这才慢慢意识过来。
司向淮坐在她对面。
乌椿感觉自己拿筷子的手都僵了,咀嚼动作也生硬。
但司向淮吃饭一直都慢条斯理,看起来家教良好,格外赏心悦目。
“小椿对不起……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擅作主张了……”
手机听筒那头的女声软糯带着歉疚,听得乌椿没了脾气。
“你别多想,我没有生气。”
乌椿轻咳一声,老旧楼道里的声控灯亮起来,照亮脚下一段水泥阶梯。
她穿着便利店的工作服,身形高瘦,带着少女特有的单薄,嗓音清清冷冷,听不出情绪。
背后书包的拉链没有拉严实,高一数学练习册冒出一截尖尖书角。
“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除了帅了点,聪明了点,司向淮其实也就那样,不值得你这么喜欢……”
方见晴的声音高了一些,在寂静的楼道里清晰可闻。
乌椿静静听着,不置可否。
对面没有动静,方见晴也就知道,她的话压根没入对方耳朵。
他们家椿椿什么都好,就是太轴。
“不聊他了……我这几天做了好多攻略,我们两个人换个地方旅游,先去云南怎么样?”
大小姐开始兴奋地规划自己高考以后的出游计划,语气间皆是期待雀跃。
“我还有兼职的。”
乌椿委婉地拒绝了她的邀请。
“乌椿!不是说好了……”
方见晴有脾气了。
“旅游省下来的钱够我交一整年的学费,我想了想还是不去了……提前祝你玩得开心。”
乌椿飞快将话说完,挂断电话。
她长舒一口气,好像终于卸下什么沉重的负担。
方见晴高考后的暑假已经从欧洲玩了一圈回来,开始计划起国内的旅游。
而她每天睁眼就是在便利店里扫码结账,到了晚上还得兼职给高中学妹补课。
本来就不应该玩在一起,她注定和那些人不是一个世界。
短暂交错最后体面地分道扬镳才是正解。
离开学校,大家都该回到自己的正轨。
乌椿从来都很清醒。
靠着墙,默默闭眼,憋回了眼眶里隐隐的热意,她才继续抬脚往楼上走。
“看不惯又能怎样?是不是特后悔当初搭上半条命把我生下来?”
少年冷戾的声音从上一层楼传来。
乌椿心跳漏了一拍,脚步停在楼道拐角处。
因为意外撞见别人的谈话而下意识想回避,她退到了声控灯照不到的阴影里。
怎么会是他?
“司向淮!你看清楚你在和谁讲话!要是现在是你爸站在你面前……”
中年女人的声音尖利而微微颤抖,完全不似平日那般优雅。
她的话被男生轻飘飘地打断。
“要是我爸,我这会儿脸上早就挂彩了,我的猫也得被活活掐死,还是妈妈你比较温柔。”
少年人平静的语气间甚至带有笑意。
却仍然将女人气得够呛。
两个人无声对峙,门口角落的狸花猫微弱地叫了一声。
只一声,便又引得女人怒火攻心。
“我是后悔!当初不该把你送进保温箱,养出这么一个孽障!”
响亮的一声巴掌回荡在楼道中,甚至盖过夏夜里聒噪不止的蝉鸣。
司向淮觉得自己耳朵里也像进了蝉,嗡嗡响个不停。
被亲妈扇到耳鸣,这事儿他也算是有经验,所以并不意外。
他只闭了闭眼,懒洋洋地靠回门框上,嗓音带着微微疲倦的沙哑。
“天色不早了,你回吧,楼下司机等好久了。”
女人沉默两秒,转身离开,高跟鞋在楼道里踩出清亮的声响。
“猫,过来。”
少年带着笑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像是完全没有被刚才那一巴掌影响到。
小猫喵喵叫了两声。
乌椿听得入神,猝不及防和下楼的女人碰面,有些无措。
奢贵馥郁的女士香水闯进呼吸里,她不自觉就屏气敛息。
好在女人正在气头上,根本没有多看乌椿一眼。
她径直下楼,留下一阵冷香。
乌椿听见楼上的关门声,小猫的叫声也随之被门板隔绝。
她这才完全松懈下来,缓缓蹲靠在楼道墙边。
呼吸开始加速,心跳也骤然加快。
后颈和额头浮出一层薄汗。
方见晴说得何等轻松。
放下一个人又是何等艰难。
乌椿扯着嘴角,笑比哭难看。
暗恋者总以为自己狠下心来就能摆脱桎梏。
只可惜幻想总在现实面前碎得不成样子。
仅仅三分钟的对话,已经听得她方寸全乱。
而楼上的人,却是全然不知她的心事。
甚至不知她的姓名。
-
“集中注意力,不要开小差。”
乌椿拿着卷成筒状的练习本敲了敲桌沿。
被警告的女生立刻蔫巴巴地撇了撇嘴,又忍不住开口:“我听说他以前就住这栋楼里,我早该听我妈的话,考上附中火箭班,提前一年入学就能见到他了……”
青春期的小女生,聊起心动对象来总是能滔滔不绝。
尽管让她心动的只是学校荣誉榜上张贴的一张证件照。
“你们都是一届的,你肯定见过司向淮很多次吧,他本人是不是比照片还帅?”
尹灿灿明摆着不想写作业。
乌椿回避她的话题,将手机锁屏打开:“你妈妈按时长给我辅导费,补到十点半,八卦聊天都算在内,我不加班。”
尹灿灿有些沮丧。
这个学姐未免太古板,一点儿也不近人情。
虽然当时在本届荣誉毕业生的榜上看到她的时候,尹灿灿确实有被她夸张的颜值震撼到。
可惜学姐是个有点无趣的学霸。
而且提及司向淮,更是讳莫如深。
司向淮这种程度的人物,在学校的课余聊天里都快被说烂了,各种版本的八卦满天飞。
参加奥赛直接保送京大的物理天才啦,多次被星探追到学校门口要联系方式的顶级帅哥啦,早晚接送他的司机开的都是价值千万的豪车啦。
各种传说。
她就不信,乌椿身为同届毕业生会知道得比她还少。
“这几道题写完。”
乌椿眉眼低垂,在练习册上勾选出几个变式题。
台灯下女生的五官清丽柔和,眼型精致妩媚,偏偏眼头却圆钝。
这样的长相没有什么攻击性,却也并不讨好,看人的时候总是带着不好糊弄的狡黠。
尹灿灿没有和她再纠缠,埋头苦干一小时,在她的辅导之下磕磕绊绊地写完了几道大题。
等待学姐批改题目的间隙,她撑着脸终于有机会重新搭话。
“小椿老师,你高中有没有谈过恋爱?”
这样的长相,她都不敢想会有多少男生惦记。
“没有。”
可是学姐冷漠地摇了摇头,毫不留情地在她书上画下一个鲜红的叉号。
也是,高考七百分的学霸,怎么可能有心思谈恋爱。
要想上岸,必先斩断情根。
尹灿灿这么想着,眼珠子又滴溜溜转了一圈:“那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人?暗恋的人?”
“没有。”
学姐还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
尹灿灿彻底失去了和她聊天的兴趣,自己玩手机去了。
只是她没发现,问出这话时乌椿手腕抖了一下,在她的练习册上留下一个不太美观的对钩。
乌椿看着红笔划出的弧度,又默默重新描了一遍。
这次的对钩没有任何破绽。
“所以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那个人渣就拘留15天?”
方所有义愤填膺,拍案而起,桌上的豆浆差点被他打翻。
刚刚亲口解释完事情经过的乌椿咬着包子,点了点头。
司向淮夹着一个煎饺,嗓音微微哑,还带点鼻音:“没构成实质性犯罪,警方只能判猥亵。”
方所有又默默坐了下来,咬了一口烧麦,没再发表自己的看法。
乌椿往对面的人面前递了一杯温热的豆浆,才不急不缓地开口:“已经很幸运了。”
幸运最坏的结果没有发生,幸运司向淮就住在楼上,也幸运遇到那对热心助人的情侣,那个男生还会撬锁。
她昨晚就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她已经习惯于自己多灾多难,倒霉透顶的人生,但也永远怀有最热忱向上的信念。
好在际遇总是有转机。
她昨晚还在崩溃绝望的边缘抵死挣扎,今天早上就悠闲地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吃早餐。
这种感受让她恍若隔世,却又刻骨清晰。
她会记住这个惬意的周末早晨,而非昨晚死里逃生的慌乱迷茫。
司向淮垂眼,喝了一口豆浆,没再说话。
其实是有点意外的。
意外面前的女生惊人的自愈能力,甚至让他有所怀疑,这是否也是对于创伤后的下意识忽略逃避。
可是对上那只莹润的杏眼,他很快就否认了自己的猜想。
乌椿就是纯乐观。
能从附中十几个平行班里披荆斩棘闯出来,又把致远班里一群天赋异禀的人压在名下,冲进年级前30的人,心态怎么可能脆弱。
司向淮勾唇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方所有狐疑地看他。
司向淮不紧不慢地给煎饺蘸醋,斜了他一眼:“你管得着吗?”
“我还懒得管呢。”方所有翻了个白眼,低头去逗脚下的猫。
“你别给它吃东西。”司向淮交代一句。
方所有无语地把猫捞进自己怀里:“我还不知道它金贵吗?费了咱们小司少爷九牛二虎之力才救回来的祖宗,谁敢乱喂?”
乌椿视线在小猫和司向淮之间游离了几秒,才状似无意地开口:“这只猫是你捡的?”
司向淮点了点头:“附中科技楼花坛里的那只狸花猫生的,但是只活了这一只。”
附中里的流浪猫不多,乌椿对他口中的那只有印象。
很多女生下课以后喜欢去喂,明显能看出狸花猫怀孕了,但后来就突然消失不见了。
“我之前也去喂过,那只猫很温和,没想到生出来的小猫这么调皮。”乌椿笑着说。
小猫从方所有怀里窜到地板上,又来咬她拖鞋。
乌椿想起学校里那只和它八分像的狸花猫。
高三的冬天实在是太寒冷,但不妨碍早读的照常进行。
附中早读自由度很高,天蒙蒙亮的时候走廊楼道里就到处都是自己背书的学生。
她已经快要迟到,提着从食堂刚买的煎饼,路过科技楼下,听见一声微弱的小猫喊叫的声音。
走进花坛里一看,狸花猫躲在纸箱子里,看起来是被冻到了,抖着身体警惕地看她。
早自习点名马上就要到时间。
乌椿来不及多想,把自己脖子上的围巾卸了下来,铺进破旧的纸箱里,又从煎饼里挑了些菜叶和火腿肠放在小猫身边。
匆匆跑去上课的时候也没想到那是她最后一次见到那只狸花猫。
乌椿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刷牙洗漱完以后对着镜子看了一会儿。
毕业以后不用上学的日子气色都要好很多,但她还是给自己简单抹了一层素颜霜,涂了裸粉色的唇釉。
她骨相极好,浓密乌黑的长发在头上盘成蓬松的丸子,光洁的额头裸露出来,眉骨鼻梁更显优越。
穿的是之前和方见晴出去逛街买的一条白色挂脖连衣裙。
方见晴的消费水平不会低,这条裙子能抵得上乌椿半个月的兼职工资。
她之前一直都没舍得穿,今天打扮对于她来说,已经算得上隆重。
连刚起床的婶婶都多看了她两眼,笑着调侃:“今天很有朝气嘛,遇到什么高兴的事了?”
“店里工作满一个月,今天发工资。”
她背对着婶婶,坐在玄关的小矮凳上换鞋。
思索片刻,还是把那双沾了泥点的小白鞋换成了半新的白色小皮鞋。
高高瘦瘦往那儿一站,就是个亭亭玉立的美人胚子。
“那是该高兴,回头也记得给你奶奶打个电话,这可是人生中第一桶金。”
婶婶笑着说。
“嗯。”
乌椿点点头,并没有解释自己高中就靠着几篇短篇故事拿到第一桶金的事。
而今天真正让她雀跃的,也绝对不是便利店的兼职工资。
“早餐我就不在家里吃啦。”
乌椿提过玄关柜上用牛皮纸袋装着的猫粮,关上了大门。
出门时才刚过八点钟,坐公交到达小区楼下是八点半。
踩上楼道台阶的每一步她都走得很轻盈。
本来也不期待会遇到某人,她的计划是将猫粮放在门口,然后和叔叔说一声送到了就行。
仅仅是给司向淮送猫粮这件事,就足够让她好好打扮,开心一整天。
可是一上三楼的楼梯间,她就听见住户门被打开的声音。
像是惊弓之鸟,她下意识就止住了脚步,然后又听见一阵行李箱滚轮的声音。
想着按照乌建军的说法,司向淮这个点可能还没醒。
她稍稍放下心来,觉得这动静可能是三楼别家传出来的。
于是步子迈上楼梯拐角处第一节台阶。
却猝不及防被滚下楼的黑色行李箱挡了去路。
“小心!”
门边的少年疾步下楼,堪堪拉住了箱子拉杆。
但铝合金的滑轮还是结结实实在乌椿脚踝撞了一记。
疼得她皱起了眉。
“你没事儿吧?”
司向淮把行李箱拉到一旁,站在比乌椿高两级的台阶上,语气关切。
狸花猫无辜地喵了一声,得到主人一个斜睨的冷眼,又乖乖缩回门里,不敢出声了。
显然刚才一直在主人脚边上蹿下跳的小猫是这场事故的罪魁祸首。
“没事……”
乌椿忍着脚踝处的钝痛,直了直身子,脸色涨得通红。
一半是疼的,一半是她实在没想过会和司向淮打照面,慌的。
“猫粮。”她急于破除尴尬,于是将猫粮递到男生面前。
“没想到你来这么早,我刚才和乌叔叔联系过,我要出门,猫会送去宠物店,用不上了。”
尽管这么说,他还是接过了乌椿手里的袋子。
乌椿听完这话,脸红烧到耳根,她打开手机看了一眼。
乌建军一分钟之前刚给她发的短信,让她不必送了。
终究还是她计划失策。
“你脚还好吗?”
司向淮眼神指了指乌椿右脚脚踝。
女生的骨骼纤细得可怕,皮肤冷白,脚踝处渐渐显出的一片红肿显得触目惊心。
可她还是嘴硬:“没事的。”
乌椿低着头,也不敢看男生的表情,只觉得沉默的每一秒都是煎熬。
她实在不擅长和司向淮打交道。
脸上的热意早就蔓延到胸腔里,烧到心房。
她感觉自己快要被烫熟。
可这副模样在男生眼里完全是因为强忍疼痛而出现的不适。
“你给我乖乖进屋。”
司向淮将小猫赶进屋里,猫粮也随手放在门边玄关柜。
警告完小猫,他拉着行李箱走到了乌椿身边。
“能走吗,和我下楼,送你去医院。”
他话说得特别随意自然,好像这是一件很理所当然的事。
偏偏惊得乌椿无法开口反驳。
“不用这么麻烦……我感觉还好,能正常走路……”
她挽了一下耳边掉落的碎发,声音有些小。
“那你走两步我看看。”
男生和她并肩而站,高她一个头,垂眼看她的时候眼里总是带着惯有的笑意。
特别松弛,特别自来熟。
可越是这么轻松自然地同她讲话,她就越不知所措。
身体先于嘴巴想做出证明。
她径直走下台阶,受伤的脚踝骤然受力,身子抖了一下,扶住楼梯扶手才能堪堪稳住。
“太勉强。”司向淮像是早有所料,轻笑了一声。
他亦步亦趋地跟着乌椿,距离极近,乌椿一回头呼吸里便都是他衣角上清爽好闻的洗衣液香气。
他颇有分寸地虚握了一下她的手肘,开口:“去医院吧。”
不待乌椿拒绝,他已经打开手机拨通电话。
那边很快就接。
“上楼。”司向淮只说两个字,像是料准了那边会着急,所以立刻挂断电话。
方所有骂骂咧咧地上楼已经是两分钟以后。
一边上楼还要一边阴阳。
“皇帝微服私访也没你这么娇贵墨迹吧?还是被那只坏猫缠住了没法脱身,非得我来英雄救……”
方所有的大嗓门在看见扶手边靠着的女孩时自动静音。
“我靠什么情况?你什么时候谈的?”
方所有眼睛瞪得像铜铃,在楼梯间里仰视他们两人的时候像是看见什么杀千刀的虐狗情侣。
脑海里似乎已经脑补出小情侣昨天晚上共处一室的暧昧场景。
毕竟大早上的,司向淮身边凭空多出个长得惊为天人的女生,他实在不难多想。
乌椿耳根原本渐渐平息的热意又因为他这句话有了复燃之意。
“谈毛线。”司向淮笑了一声,懒得解释太多,只偏了偏头:“帮我拉行李箱。”
方所有这才注意到乌椿脚上的伤。
“有点赶时间,所以可能不能陪你慢慢下楼。”
司向淮说这话时盯着乌椿的眼,语气坦荡。
这是打算直接抱她下去的意思
他在征求意见。
乌椿想拒绝,可又被他一句“有点赶时间”给难住。
进退都难选。
她揪着裙边衣角,眉头紧锁,一时之间颇为窘迫。
内心唾弃过无数遍自己的别扭,还是不敢和那人对视哪怕一眼。
“没事儿,我扶你也很快。”
男生看着她低垂的眉眼,立刻改口。
这在方所有看来可不得了。
司向淮有生之年也能在女孩身上吃瘪,还得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
他乐得不行,觉得刚才自己的话还是太冲动,不严谨。
这美女全身上下可都对司向淮写满了抵触拒绝。
哪会愿意和他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