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腹上，
我疼得嘴唇发白，声音也带上了颤抖。
蒋一然却更加烦躁：
“别用这种可怜兮兮的语气和我讲话！”
“一篇报道而已，就算不实又怎么了？”
“再说沁沁确实是被你逼死的，你以为你空口白牙一句她没死这事就能结束了吗？”
“喂？说话！你那边到底怎么了？！”
我的手腕被人狠狠踩了一脚，手机也被人踩了个稀碎。
绝望时，熟悉的身影撞开了对我施暴的人群。
“婉婉！”
爸爸一个人拦住了几个最凶狠的村民，
妈妈则扑到我面前紧紧护住我，安抚道：
“别怕，乖女儿，我们这就带你走。”
爸爸也在警告人群：
“警察马上来了，把路让开！”

就连晚上睡觉她也要挤在我和蒋一然中间：
“蒋哥，我害怕，你陪我睡好不好？”
蒋一然又惊又怒地拒绝了她，
转头安抚了我很久，
“你放心，温婉，你男朋友我永远只会留在你身边陪你。”
可是宋燕沁哭着流下眼泪道歉的时候，
蒋一然就又心软了。
一开始我吃醋发脾气，但全是冲着蒋一然。
始终对宋燕沁这个小女孩留有余地。
直到村里的某个婶子打趣着说：
“小蒋啊，婶子看你还没结婚，不然你就娶了我们沁沁吧！”
宋燕沁捂着脸害羞地跑开了。
蒋一然僵在原地，一边拒绝一边看我的脸色，
想要解释。
却被来问问题的学生们给围着了。
我不哭不闹，冷静地回了寝室，
拿出之前有次发现的，宋燕沁写给蒋一然的情书。
看着上面歪歪扭扭的“蒋哥，我爱你”。
终于决定先找宋燕沁谈谈。
“小沁，你是班里最大的学生。”
“你现在的任务是考一个好的大学。”
“这是蒋老师的心愿，也是我的心愿。”
“等你考上大学了，再找一个喜欢的男孩，大大方方地谈恋爱。”
“好吗？”
宋燕沁眼睛红红的，最终低着头答应了。
没想到转眼间就传来了她跳河自杀的消息。
我的心又酸又麻。
精神有些恍惚。
宋燕沁死了，蒋一然说我是杀人犯。
真的是我太过了吗？
蒋一然新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我点开他发来的通话记录。
宋燕沁哭诉的声音传来：
“蒋哥，温婉姐为什么总是那么讨厌我？”
“我真的很珍惜和蒋哥你的兄妹情，也希望能和温婉姐好好相处。”
“可我感觉不管我怎么做，温婉姐都拿我当小三看，我真的没脸活了……”
“如果我的死能让温婉姐不再生气，我愿意像她希望的那样去死！”
蒋一然慌忙安慰她的声音响起，
“沁沁，这不是你的错，是温婉她心眼小太爱吃醋了！”
“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接你，你千万别想不开！”
然而“噗通”一声，是宋燕沁跳河的声音。
录音里还有路人的尖叫和“快救人”的嘈杂声。
我
糊昏睡了过去。
直到被砸门声吵醒。
雨已经停了，天蒙蒙亮。
黑压压地站了一群人。
为首的正是昨天说宋燕沁一直没来上课的那个学生。
他哭肿了眼睛，眼神和语气里都带着愤懑：
“大姐姐，是你逼宋燕沁去死的吗？”
我愣在原地，刚想解释，
面前的人群里已经有人向我扔出了一篮子烂菜叶。
紧接着是西红柿，臭鸡蛋……
腥臭的液体黏了我一身。
村民的谩骂声还在继续：
“看你是和蒋老师一起来的，还以为多善良呢！”
“你嫉妒沁沁，逼死沁沁，你这个杀人凶手！”
有人揪着我的头发将我按在亮起的手机屏幕上，
“你这个毒妇，自己好好看看吧！”
上面赫然是一条劲爆新闻。
山村女老师逼死漂亮女学生，
疑似情杀。
配图正是昨天在河边的场景。
有我和蒋一然拉扯的照片，
还有几张正对着我的正面照。
是昨天那个记者。
热评第一赫然是：
“我知道真相。”
并配了一张蒋一然和宋燕沁的亲密自拍照。
“蒋氏集团的少爷和这个被逼死的女学生是对小情侣。”
“这个女老师一直想要嫁进豪门，纠缠蒋少无果，就对女学生痛下杀手……”
我顾不上评论区对我的谩骂，
死死盯着那张自拍合照。
蒋一然不会拍这样的照片，
他甚至没有看向镜头。
这个角度只能是宋燕沁偷偷拍下的。
照片为什么会传出来？
难道宋燕沁还活着？
我只觉得大脑头痛欲裂。
对这些恨不得我去死的人恳求道：
“拜托你们去联系昨天那个记者，还有这个评论的账号。”
“宋燕沁可能还活着。”
人群却更加暴动。
我只能护住头部，对着唯一一个神色犹豫，
不忍对我动手的年轻女孩说：
“拜托你帮我打一下蒋老师的电话！”
混乱里，蒋一然终于接通了电话。
“一然，是我——”
然而对方直接打断了我，语气里带着浓浓的不耐烦和厌恶：
“温婉，你能不能要点脸？”
“沁沁已经死了，你还来找我干什么？”
失神间，有人打在
男友下乡支教认了个女学生做干妹妹，对她多有关照。
她却仗着这层关系屡次挑衅我这个正牌女友的地位。
我不过委婉提醒她注意分寸，
她就跳河自杀了，尸体都没捞着。
死前还给男友打电话哭诉我欺负她。
一向正直热心的男友得知消息，不顾我的解释就要分手，还当众斥责我:
“你平时看不惯沁沁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逼死她！”
因为这句话，我被无良记者抹黑报道。
村子里和网络上针对我的流言蜚语四起，最终演变为一场霸凌和暴力。
就连想要为我讨回公道的爸妈都遭人报复离世。
而我彻底崩溃后选择割腕，昏迷在男友赶来的前一刻。
他捂着我的伤口痛哭道歉，求我不要死。
1
“我不会选杀人犯做女朋友。”
宋燕沁跳河自杀的消息传来后，
正去镇上为学生采购物资的蒋一然打电话要和我分手。
我愣在讲台上，捧着书本不知所措。
底下的学生们疑惑地看着我。
“大姐姐，你怎么了？你不是要替蒋老师给我们上课吗？”
“还有宋燕沁，她今天一直没来上课呢！大姐姐你要扣她的分！”
两个月前，我为了陪富二代男友实现他去乡村支教的梦想，
答应放弃工作，和他一起来到几百公里外的白河村。
蒋一然感动地抱起我转了个圈，说，
“温婉，没有女孩比你更善良美好了。”
“回去了我就向所有人公开恋情，你就是我这辈子要娶的人。”
能成为蒋一然这种级别的富二代明面上的正式女友并非易事，
我也曾开心期待过。
以为自己终于和他修成了正果。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
仅仅只是两个月，我和蒋一然就起了多次冲突。
原因就在村里年纪最大的学生，
19岁的宋燕沁身上。
她父母早亡，吃村里的百家饭长大。
生得楚楚可怜。
男友见她的第一面就心软了：
“温婉，沁沁真的很可怜，我要认她做干妹妹。”
一开始我并未反对，
甚至帮忙照顾这个比我小九岁的女孩。
她却和蒋一然越来越暧昧。
吃饭在一起。
出去玩在一起。

里吸引。
我被他推到在地，膝盖和手肘都被蹭出了血。
蒋一然下意识地想要扶我，又神色痛苦地收回了手。
“温婉，我真没想到你会是这样的人。”
“你平时看不惯沁沁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逼死她！”
“她自杀前都告诉我了，是你私下里找她谈话的。”
“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我急忙解释，
“我真的什么也没做……”
“够了！”蒋一然的眼里满是厌恶，转过身去不再看我。
我想要跟上他，却被挤上来的记者堵住去路。
刺眼的闪光灯正对着我，雨水夹杂间晃得我睁不开眼。
“请问是你逼死了宋燕沁吗？”
“你为什么要逼死自己的学生呢？”
见我恍惚失神无法回答，
那名记者扶了扶眼镜，直接对着我的脸“咔咔”拍了几张。
然后向镜头说了一句：
“今天的现场直播到此结束，事件详情本台稍后为您报道……”
宋燕沁的尸体到底是没能打捞上来。
村里人最终决定就在河边安葬她。
下葬仪式三天后举行。
我一瘸一拐地回了寝室，想要联系蒋一然，
却发现自己已经被他拉黑了。
短信箱里还有妈妈发来的一条信息：
“婉婉，我和你爸已经在路上了，明早就到。”
“你好好休息一晚，什么都别想。”
还有最后一句，
“别怕。爸爸妈妈永远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我鼻子一酸。
和蒋一然这种集团少爷比起来，
我们家虽然普通，
但爸妈从没让我受过委屈。
我看向自己的手，上面全是新磨出的茧子和伤口。
乡下环境艰苦，打水要去很远的井边。
烧水要劈木柴。
蒋一然认了宋燕沁这个干妹妹后，
所有的活都只能我自己做了。
他则忙着帮宋燕沁砍柴打水，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居然也会照顾人了。
可惜对象不是我，是宋燕沁。
3
我曾经越发觉得蒋一然和宋燕沁才是一对。
而我不过是来陪蒋一然实现梦想的女仆。
照顾他的饮食起居，然后……
就此离场。
可是现在宋燕沁死了。
我实在是太累了。
迷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