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
老二央求服务员：“别听我妈的，她有重病，不能吃这些东西！”
小姑娘呆呆地点头。
我威胁她：“顾客就是上帝，我是消费者，你如果不按我的要求去做，我立马投诉你！”
“要想接着干，就去给我上新锅底！”
小姑娘被我一吓唬，眼睛里立刻充满泪水。
“妈！您不能吃啊！”
老三慌忙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我的诊断记录给周围的人看。
上面是三甲医院最权威的肿瘤科主任的诊断。
胰腺癌晚期。
生存期不超过三个月。
“大伙帮忙劝劝我妈吧！”
“我妈是上个月查出来癌症，医生特意嘱咐了，不要吃刺激性的食物也不让抽烟喝酒。”
“不然，很有可能活不过三个月。”
“妈！您忘了我爸走的时候遗言了吗？”
老三从兜里掏出手机，播放视频。
视频中，风烛残年的干枯老人躺在床上，拼尽全力对着三个儿子说出临终前的最后一句话。
“我要走了，帮我......照顾好你们的妈妈。”
周围的食客们，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纷纷夸赞三个儿子的孝心。
有个和我年纪相仿的老大姐流着泪劝我：“妹子，到了咱们这个年纪，就是养好身体享福的时候，快跟儿子们回医院看病去吧啊，快去吧！”
我没说话。
下一秒，将三儿子的手机夺过来，扔出窗外。
我语气冰冷：
“你爸死是活该！”
众人愕然。
“这人是疯了吧。”
“我就没见过咒自己老公死是活该的。”
三儿子愤愤地垂下头，掩面痛哭。
服务员小姑娘于心不忍：“阿姨，您要注意身体啊，火锅还是不给您上了。”
我破口大骂：“耳朵里塞驴毛了？不想被投诉开除就按我说的去做，快点！”
小姑娘知道得罪不起我这种中老年人。
抹了抹眼泪就去帮我端新锅底。
牛油滚开，上面飘着一层红彤彤辣椒和辣油。
我拧开高度五粮液瓶子，咕咚咽下一大口酒。

又吃了半盘煮好的肉。
打了个饱嗝，看着跪在面前的三个儿子云淡风轻地说：
“老头是老头，我是我，他死是老天爷要收他，跟我有一毛钱关系吗？”
“想想你们之前做过的那些事，别以为现在充当孝子就能让我高兴。”
“呸！”
我将三个儿子骂得狗血喷头。
站起来就要离开火锅店。
却被周围的人拉住。
几个好心人将我的三个儿子扶起来，又拉住我希望我能回医院好好看病。
“老人家，快跟你的儿子们去医院看病吧。”
“别再贪图享乐，听医生的话。”
“我要是有三个这么孝顺疼人的儿子，半夜做梦都能被笑醒！”
我费力挣脱开人群的束缚，大吼道：“滚开，都别碰我！”
“妈！求求您了！我们个哥仨已经没了爸，不能再没有您了！”
大儿子撕心裂肺地大喊。
喊完他当即昏了过去。
周围人群情激奋，都死死地拉住我的衣服，让我跟两个儿子回去。
两个儿子跪在我面前，用力地扇自己巴掌。
“对不起妈，是我们哥仨没照顾好您！”
“我们今天就当着大家伙的面给您发誓，发毒誓，从现在开始，我们一定比之前更加用心地照料您！”
“求求您了，跟我们回医院治病吧，您这身子可经不起摧残了！”
两个儿子抱着昏过去的大哥，说得话字字锥心。
这下不光是周围人看不下去了。
就连路过的群众都自发地来到店里对我劝说。
可我还是不为所动。
坚持要离开三个儿子。
二儿子泪如雨下：“妈！您难道忘了小弟生下来那时候了吗？”
“当时家里穷，没什么好东西给您补身子，只能用白面混着榆树叶面绿豆面给您擀面条。”
“我和大哥擀一碗您吃一碗，半小时您吃了七碗杂面条还是觉得饿。”
“我爸只好在夜里冒着大雨从山路下去，扛着家里还没养大的小猪仔换来十几个鸡蛋。”
“回来的路上还差点掉进悬崖摔死！”

在哪儿录制的，我找钱梅有点事。”
“楼上的带我一个！”
直播间更是因为我这一句话激起千层浪。
但本应该关闭弹幕的后台导播也气得捏紧了拳头。
任由直播间观众肆无忌惮地骂我。
仿佛这样才能帮不能输出的工作人员出一口恶气。
“我忍不住了！”
修为和涵养都很好的主持人忽然摘下身上的录音设备。
气呼呼扔在沙发上，表示罢录。
台下的观众也愤怒地站起来，对我的骂声此起彼伏，支持主持人的行为。
正当场面不断失控的时候。
几个警察冲进节目演播大厅。
“不许动！所有人都不许动！”
演播大厅的工作人员面面相觑。
不知道是谁报的警。
直播间沸腾了。
所有人都期待警察伸张公平正义。
“谁说老天不开眼？这不是有人替兄弟三人报仇吗！”
“警察快把那个疯婆子抓起来！”
“对，把它抓起来！”
直播间的观众纷纷叫好。
警察走上台，迅速靠近我身边。
下一秒，他略过我，走到三个儿子面前，出示证件。
“我们是市局刑侦的，怀疑你兄弟三人涉嫌拐卖妇女和非法监禁！”
台上台下的人全都愣住了。
直播间更是满屏问号。
“怎么回事？警察不是来抓老太婆的吗？”
“警察叔叔是不是搞错了，兄弟三人是很善良很有孝心的人，疯婆子才是畜生啊！”
听到警察的话。
我忍不住，终于痛痛快快地哭出来。
三十多年了。
真相终于浮出水面。

说，您之前在家里，什么活都不用干，一直是您去世的丈夫和三个儿子帮您干活。”
“当时你生下三儿子后，落下了病根。”
“你丈夫更是不辞辛苦地跑去山下请大夫，每天两趟风雨无阻，小半年才把你的病治好。”
听到节目组这么了解我的情况。
我有些发愣。
主持人说得一点不错。
我自从来到钱家庄。
确实是没有干过粗活。
而且在生下老三后。
丈夫比以往更加疼爱我。
熬鸡汤请大夫，帮我治病是不敢怠慢一丝一毫。
就是因为在请大夫的途中摔了一跤。
导致他右腿落下了残疾，后面则需要拄着拐棍才能行走。
也正因如此，他一开始觉得身体不舒服时，并没有及时医治。
见我陷入沉思。
不怎么说话的小儿子趁热打铁。
指着大哥二哥哭诉。
“妈，你忘了吗，当年你生下我不愿喂我，是爸爸带着大哥二哥跑遍了整个村子。”
“用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来换得奶粉，把我喂养长大。”
“要不是爸爸和大哥二哥，我被您生下来，也没有机会长大啊！”
老三说得时候声泪俱下。
说完更是抱着老大老二放声痛哭。
三个人哭成一团。
现场观众也纷纷落泪。
我却像个没事人一样摸着脑袋呵呵傻乐。
见到我如此不近人情。
直播间骂我的评论激增。
甚至让直播画面都变得卡顿。
就连扛摄像机的工作人员都在用唇语输出国粹。
一时间，这个节目上的所有人都在对我口诛笔伐。
“妈。您辛苦拉扯我们长大，我们从小就觉得对不起您，现在我们都有能力了，想接您到身边养老。”
“谁知道老天不开眼，让您得了重病。我们哥仨都很自责。”
老大扭头看我，满脸哀求。
我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脖子：“老天早就不开眼了！不然也不会让我遇见你们这一家子！”
“这老阿姨太气人了！”
“兄弟们谁能告诉我这节目是
我们想邀请您去到节目组，现场和您的三个儿子相认，不知道您——”
“我愿意。”
记者话还没说完，我便点头应允。
工作人员纷纷松了一口气。
记者立刻将我请上车，拉到节目现场。
三个儿子看见我到来。
纷纷从沙发上站起来。
“妈，您怎么又瘦了？”
老大率先开口，老二老三也都站起来。
三人握着我的手，哭成一团。
俨然一副孝子的模样。
台上台下的人都被感动，就连专业的节目主持人都流下热泪。
我却一言不发。
主持人引导我：“钱梅阿姨，您看到三个这么有孝心的儿子，是什么心情？”
台下的观众都眼巴巴期待我的回答。
不少人更是先把纸巾拿出来，早早等着感人的场面擦拭眼泪。
大屏幕上放着直播间的评论。
“太感人了。”
“钱阿姨一定很高兴。”
“虽然癌症凶险，但真心希望阿姨能在儿子们的照顾下成功抗击病魔。”
我冷声冷气地回答。
“我只觉得恶心。”
三个儿子满脸震惊地看向我。
大儿子突然跪下：“妈，您说什么呢？是不是我们哪点做得不好，又惹您伤心了？”
直播间因为我这一句话，评论激增。
方才的温情消失得无影无踪。
瞬间变成对我的辱骂。
“这老婆子脾气真臭！”
“为了给她治病，儿子们工作都没了，都做到这样了，她还想怎么着？”
“真是坏人变老了！”
看着满屏都是骂我的评论。
我丝毫没有被影响到。
看着跪在地上的大儿子，反而翘起二郎腿，挂上几分嘲讽的笑意：
“怎么这次光跪下，不磕头了？”
主持人脸上挂不住。
她厉声训斥：“钱梅阿姨，我们节目组并不是只听信您的一面之词。”
“不是您说儿子们是装的，他们就是装的。”
“在我们邀请您来节目之前，其实先去了一趟您的家，钱家庄。”
“周围的邻居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