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马大明蒋平路的其他类型小说《七零:医妻驾到,冷面硬汉宠上天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逍遥的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王桂兰从进屋来就没正眼瞧过苏桐,吴支书勒令家里必须来个人照顾苏桐,要不是冬玲提醒她立了功会有奖金,她怎么都不会亲自跑这一趟,既然来了她就没打算空手回去。这会儿陡然听见苏桐说话,倒是让她吃了一惊。她这个三棍子敲不出个闷屁来的闺女平日在她面前头都不敢抬,今日突然说出这么长一句话,还真是吓了她一跳。王桂兰扭头使劲瞅了一眼床上的苏桐,才尖着嗓子“哟——”了一声:“我说是谁在说话呢!不得了了啊!这不是我家大丫嘛!啧啧——这话说得中气十足的,撞了回柱子还把胆子撞大了啊!咋啦!当英雄啦!不想认我这老娘啦——怕是没那么容易吧!”王桂兰阴阳怪气,气场全开,刚刚在公安面前被按下去的威风在苏桐面前拉了个十足,大有不把奖金拿到手不罢休的架势。苏桐靠坐在床头...
这会儿陡然听见苏桐说话,倒是让她吃了一惊。
她这个三棍子敲不出个闷屁来的闺女平日在她面前头都不敢抬,今日突然说出这么长一句话,还真是吓了她一跳。
王桂兰扭头使劲瞅了一眼床上的苏桐,才尖着嗓子“哟——”了一声:
“我说是谁在说话呢!不得了了啊!这不是我家大丫嘛!啧啧——这话说得中气十足的,撞了回柱子还把胆子撞大了啊!咋啦!当英雄啦!不想认我这老娘啦——怕是没那么容易吧!”
王桂兰阴阳怪气,气场全开,刚刚在公安面前被按下去的威风在苏桐面前拉了个十足,大有不把奖金拿到手不罢休的架势。
苏桐靠坐在床头,看都没看王桂兰一眼,直接对蒋平路道:
“蒋所长,我想咨询一下,买卖婚姻、教唆他人犯罪以及强奸未遂分别要判多少年?”
这句话一出,屋子里的人都惊呆了。
苏桐没有理会众人的表情,平静地接着道:“我醒得晚了点,刚刚想起关于我撞柱子这件事与面前这两位都有关,您看现在有空吗?我把前因后果如实地向公安部门汇报一下。”
王桂兰这时反应过来,发出一声怒吼,“你个灾星!你是要搅得家宅不宁吗?你咋不撞死了拉倒,这会儿还想祸害别人!看老娘不掐死你个小娼妇!”
王桂兰说着就要往前冲,秦熠似是吸取了教训,这会也不出手了,伸出一只脚就给她绊倒在地上,回头冲蒋平路喝道:
“老蒋,你平日怎么办案的!”
蒋平路这才反应过来,冲上前来将王桂兰双手反剪在身后,控制了起来。
一旁的吴冬玲见势不妙,跳起脚骂道:“吴桐你不要脸!你自己被人祸害了还想怪别人!你已经不干净了......唔唔......”
马大明见蒋平路动手,也急忙上手控制了吴冬玲,然后在蒋平路的示意下将两个女人带了出去。
病房终于安静了。
蒋平路这才一脸严肃地问道,“吴桐啊!你刚才说的......”
“蒋所长,你们从李友栓和王老二那里听到的是什么情况?”
“那两人说是你娘......是王桂兰请他们帮忙送亲,你半路上突然想不开撞了柱子,结果没死成......然后想跑,他们追你的时候正撞上我们围捕......”
这个回答苏桐并不意外,那俩倒是不傻。
“蒋所长,他们说得大致上也没错,我觉得作为当事人,有些细节还是要补充一下。
第一,这桩婚姻作为当事人我丝毫不知情,王桂兰收了对方五十块就把我卖了,她犯了买卖婚姻罪。
第二,吴冬玲给了姓李的和姓王的五块钱,让他们在路上先好好欺辱我,玩够了再送过去,省得我醒后后悔又跑了回来。她犯了教唆罪。
第三,李王二人意图对我不轨,才是我撞柱子的直接原因,不料我没死成逃了出来,他们追我时打翻了煤油灯,才让牛棚失了火。他们二人强奸未遂,损坏公共财产,还试图在公安面前撒谎脱罪!
第四,王桂兰不仅买卖婚姻,怕我知情反抗,直接用一碗不知剂量和成分的药把我药倒了才送出门。
若不是我后面醒过来了,她还涉嫌下毒甚至故意杀人......这条不提也罢,事情的真实经过就是这样,我句句属实,随时配合调查,至于怎么处理,公安同志看着办吧!”
苏桐一番话说完,蒋平路都惊呆了,他们派出所天天到处普法,怎么感觉这丫头懂得比他们都多,一条条说得有理有据。
说实话,包办婚姻和买卖婚姻在农村界定并不分明,越穷的地方彩礼要得越凶。
虽说婚姻法颁布了,但老思想老传统一时半会儿也转不过来,他们也就是嘴皮子费劲,也不能真替人家做主,要多少彩礼或是嫁谁不嫁谁他们还真管不着。
吴桐家这事儿比起一般的家庭确实闹得大了点,主要是家里人也着实对这姑娘不上心,找的男方不相配吧,送亲的也不靠谱,要不也不至于姑娘想不开。
这事放在平时顶多也就是批评教育,这次因为吴桐立了功,为了显示重视,还从严处理了,不仅对吴家上下进行了严肃的批评教育,还把李友栓和王老二关在所里拘留了三天,现在还没出来呢!
可没想到这事背后还有这么多隐情,蒋平路抹了把头上的汗,这是派出所的失误啊!
也没问过当事人,就当一般的包办婚姻处理了。
蒋平路瞅了眼秦熠,这省里来的领导还在旁边,可得把这事办仔细了,别奖励没捞着,还得回来个处分。
秦熠心里的震惊不比蒋平路少。
一是惊讶于“吴桐”的遭遇,比他想象中还要糟糕和离谱。
二是她条理分明、口齿清晰的表达以及对法律条款的熟悉远远胜过了一般人,
三是她提及强奸未遂时的平静与坦然,绝不是一位农村姑娘面对此事的正常反应。
他又一次觉得这姑娘身上都是谜团。
——————
这件事后,苏桐的病房清静了好几天。
不仅王桂兰和吴冬玲没来,蒋平路他们也没来。
这个时代的法律还不健全,青峰县又处西南偏远地区,法制观念更加淡漠和落后,即使是执法部门也不例外。
她对于王桂兰她们能受到多少惩罚并不抱太大希望,她只是想要替原主把这些事情说出来,不能让这个可怜的姑娘不明不白的丢了性命。
注射了几天葡萄糖,身体又得到了充分休息,苏桐感觉精神好了许多,她决定去病房外透透气,住了好几天了,还没好好看过这里。
苏桐拢了拢身上的大棉袄出了病房门。
小李护士说,她被送来的时候穿的那件棉袄又硬又薄补丁摞补丁,还浸满了血,实在是洗不出来了。
赵医生就把她当姑娘时穿的棉袄找了件过来,虽然穿着有些大,但比她自己那件暖和多了。
这里的医生护士个个都是热心肠,是非分明,热情而率真,是这个年代最具鲜明的特色了。
住院部是幢三层的红砖楼房,苏桐的病房在二楼,一出门是个横着的长走廊,同样用红砖砌的栏杆。
往下一看,下面有个长方形的院子,对面是幢二层红砖楼房,应该是门诊楼。
路过护士值班室的时候,她看见墙上挂着一本扯历,上面显示着今天的日期。
1976年的12月22日,阴历的冬月初二,冬至。
吴冬玲被她这个发现震惊不已,邢东阳在知青里都是受人仰视的,在村里姑娘的眼里,更像是天上的太阳,看看就罢了。
她倒也没想过要高攀邢东阳,她就是觉得像吴桐这种人人喊打的灾星,灰头土脸干活的贱人凭什么能得到邢东阳的青睐,自己都得不到的她凭什么得到。
嫉恨的种子悄悄发芽,从此就根植在她心里。
因为这件事,吴冬玲不止一次折磨过原主,原主心虚,生怕吴冬玲把这件事闹开,只得忍气吞声。
吴冬玲变本加厉,直至最后落井下石,想彻底毁了原主。
苏桐回忆了一下,原主的记忆里一直以为这件事只有吴冬玲知道,吴冬玲心高气傲,也不可能告诉外人自家那个无能的大姐比自己强。
可没想到,田青蓉说她也知道。
知道她有书看,今天又专程捎两本书来,是几个意思?
也想像邢东阳一样发挥友爱互助精神?
田青蓉见苏桐始终不说话,也急了,她不经意地瞟了眼病房门,从苏桐手里抽回那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翻开,道:
“你是不是担心有不认识的字啊?这些外国名著有些字是比较生僻,要不我读给你听吧?”
读给她听?这是真心要来陪她啊!
可惜她从进门到现在已经往病房门口瞟了好几次了,是还有谁要来吗?
她是想在这里巧遇谁?
第一章翻开,田青蓉才刚刚念了个开头,病房门就被敲响了,有道淳厚的男声响起:“请问吴桐住这个病房吗?”
田青蓉眼神一亮,第一时间就放下了手中的书。
董大姐躺在病床上正百无聊赖,想跟苏桐这边插句话聊聊天,又插不进来,这会儿听见有人敲门第一时间便高声应了,“是住这里呢!快进来吧!”
病房的门为方便医生护士进出,本就虚掩着。
房门推开,一个俊秀斯文的男青年闪身进来,手里还提着一网兜营养品。
田青蓉已经站起来甜甜地打了声招呼,“东阳哥,你也来了!”
邢东阳在这里看见田青蓉,很是意外,“青蓉,你怎么在这里?”
田青蓉上前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如主人般把他迎了进来,“东阳哥,瞧你说的!我咋就不能来,我刚刚还在给吴桐读小说呢!”
邢东阳有些惊喜,“原来你和吴桐这么熟啊!我以前还不知道呢!”
邢东阳走到苏桐的病床前,冲苏桐竖起一个大大的拇指,“小姑娘!不错啊!闷不声的就立了个大功,可给咱们村争光了!”
苏桐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青年,在原主短暂的生命里,这个青年是她灰暗青春里唯一的亮色,承载了她所有关于少女的梦和想象。
尽管原主和他连话都没说过几句,可是单单他借书给她的这件事,很长时间里是支撑她活下去的动力。
他拿给她的每一本书她都认真地读过,他给她打开了一扇窗,让她知道这个世界上不仅仅有冷漠和嘲笑,还有许多美好的东西。
他对她释放的善意也成为她在这世上获得的为数不多的温暖记忆。
邢东阳在田青蓉让出来的椅子上坐下,冲苏桐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我到县里给拖拉机换配件,顺道来看看你。吴支书知道我今天过来,让我一定帮他带个好!村里走不开,要不他就跟着来了!吴支书说让你好好养伤,别急着出院!”
邢东阳是云山公社的拖拉机驾驶员,算是吃技术饭的,不用下地干活但是和其它社员一样记工分,好多人都羡慕得紧。
可当初驾驶员是公开选拔的,既要懂驾驶又要懂维修还要记规章制度,几项考试下来名列前茅的就是邢东阳。
好在邢东阳责任心强又是个热心肠,谁家有需要捎一下带一脚的都会帮忙,大家对他也都很认可。
“东阳哥,你跟吴支书说,吴桐这里让他放心,我会常常来陪她的!”
田青蓉极自然地接过邢东阳的话,边说边把邢东阳带来的东西拿出来放进床头的小矮柜里。
邢东阳一脸欣慰,“青蓉,那真是太好了!今天临走,吴支书还念叨着吴桐家里人靠不上,怕她一个人在这边不方便。”
苏桐静静地靠在病床上,看着田青蓉热络地忙活着,一副自家大姐的模样,接话也接得极快,跟自己的代言人似的。
邢东阳把目光又转向苏桐,“吴桐,感觉怎么样?头还晕不晕?”
田青蓉刚要开口,发现这话似乎她答不合适,嘴巴张了张又闭上了,转头看着苏桐,笑着说:
“东阳哥问你呢,你别不说话啊?”
又回头对邢东阳道,“东阳哥,吴桐胆小,让她慢慢说。”
苏桐心中好笑,田青蓉明显是想在邢东阳面前营造一个好的印象,女知青里钦慕邢东阳的不少,如果出于对邢东阳的爱慕之情,倒也可以理解。
只是她大可不必这样费心跑县里来,在村里机会更多。
田青蓉的做法虽有些自作主张,但只要无伤大雅,她倒也不准备拆穿......
毕竟她是来探病的,哪怕真心有待考量。
少年慕艾,在心上人面前难免会有一些常人难以理解的举动。
邢东阳并不介意苏桐的沉默,他的眼神充满鼓励,“没关系!吴桐!我刚才先去了医生那里,医生说你恢复得不错,就算偶尔有头晕也是正常现象,再养养就好了。”
苏桐朝邢东阳笑笑,“邢大哥,谢谢你的关心!我现在感觉很好,伤口恢复得也不错!麻烦你回去给吴支书也带个话,我能照顾好自己,让他不用惦记。”
邢东阳有些意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看着眼前的苏桐,虽然还是那张瘦小的脸,但她眼神沉静,正笑意盈盈落落大方地注视着他,哪里还是以前那个卑怯懦弱,见到她头都不敢抬的姑娘。
邢东阳的语气微微有些激动,“吴桐,你简直太让我意外了!你知道吗?这是你第一次喊我邢大哥,也是第一次跟我说这么长的话,我太为你高兴了!
就是要像现在这样,勇敢地表达出自己的想法,不要被身边的枷锁所束缚,你要抬头挺胸,活出自己的样子来!”
这是一间临时改建的病房,马六怏怏地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眼窝深陷,一点也看不出前几日的凶狠劲儿。
见有人进来,他也没睁眼,有气无力地哼唧着:“你们别在老子这里白费力气了,老子这么疼下去反正也是死路一条......”
“你说你们吹得冠冕堂皇,连老子这么点毛病都解决不了,让老子白白疼了这几天......”
苏桐看了看他的脸色,伸手就在他右腹按了一下。
“啊——”疼得马六差点弹了起来。
马六一睁眼,见是苏桐,眼神顿时恐慌起来,颤抖着伸出手指着她,哆嗦着道:
“你、你......你个恶婆娘,你想谋杀我!”
苏桐一脸莫名,“你刚还说反正就要死了,用得着我谋杀吗?”
说完换了个位置又按了下去,马六又是一声惨叫,惊慌失措地看了看旁边的秦熠,喊道:
“喂!喂!你们公安怎么办案的,就这么眼睁睁看她胡来!你们的制度呢!纪律呢!”
林力被极不情愿地赶到外面放风,房间里只有秦熠。
秦熠抱着双臂沉默地站在一旁,一脸漠然,显然没有制止苏桐的意思。
苏桐的另一只手已经不经意地搭上马六的手腕,悄悄给他把了个脉。
没花几分钟,也没再多说一句话,然后苏桐冲秦熠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看好了,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房间。
留下马六一脸恐慌,不知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些人是要换个法子来折腾自己了吗?
林力见他俩出来,忙迎了上去,一脸求知欲。
他刚刚在外面听到了马六的惨叫,不知道有吴同志的威慑,审没审点啥出来?
没想到这两人一声不吭,齐齐往前楼走,“哎——哎——”
秦熠一个眼刀飞过来,林力立即闭了嘴。
苏桐倒不是不想说话,她心里此刻有些矛盾。
马六的情况其实很简单,就是个普通的阑尾炎,是个入门级的小手术,难点在于他的凝血功能障碍,手术中定然会大出血。
要是在现代,用腹腔镜手术就能解决,创口小,恢复快,二到三天就能下床。
不过放在七十年代,还真是个棘手的问题,医疗水平落后,医术也有限,谁也不能保证这一刀下去会出现什么后果。
可如果不手术,阑尾化脓穿孔,腹腔一感染,同样会导致死亡。
但这些问题在她面前都是小case。
医疗没发展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医生做手术要把创口切开,才能看清内部脏器和病变部位,所以创口大,出血多,恢复慢。
可她用过最新型的医疗设备,做过无数次大大小小的手术,通过微型摄像头见过人体几乎所有的内脏器官并熟悉它们的分布及位置。
她能准确找到阑尾,将创口切到最小,速度做到最快。
马六的脉搏沉稳有力,身体虽有些虚弱,但没什么基础疾病,即便出血量略大一点,也完全扛得过去。
更何况,她另有止血的方法......
马六的手术在她这里完全不是问题。
她的问题是,她要这么做吗?
秦熠会相信她吗?
这可不是抓贼,借口说运气好就可以,她如果帮忙就意味着彻底暴露了自己会医术的秘密......
可如果不帮,马六很大概率会死,不死在手术台上也会死于感染,他同时还是警方的重要案犯,破案还需要他提供线索......
虽然这案子跟她没什么关系......
可她说过,帮她保密,她会感谢他。
秦熠跟在苏桐的后面,眼看着她沉默地往前走,再往前就要走出医院的大门了,才喊了一句,“吴桐,去哪?”
苏桐这才回神,停住了脚步,回头看着秦熠。
秦熠走到苏桐面前,看见苏桐满脸的纠结和犹豫,忍不住弯了弯嘴角,道:
“看了马六怎么是这副表情?后悔抓他了?”
秦熠的脸长得很出色,笑的时候尤甚,只是他时常冷着脸,往往只会让人感觉到惧意,会忽略其它。
看见他表情轻松,苏桐的心里也略松了松,直视着他的眼睛问了句:
“秦同志,你相信我吗?”
她在心里跟自己说,只试这一次。
如果他不相信,她转身就走,不会多管一点闲事。
“相信!”秦熠回答得很肯定。
......
啧!他居然相信!他要是不相信自己是不是就不用趟这趟混水了......
“为、为什么?”她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这几天我调查过你,从你出生到现在。”秦熠回答时眼神直视着她,没有丝毫躲闪。
这个回答倒让苏桐很意外,“你......调查过我?”
“是的!追捕过程中突然出现的人质独自擒获了两名逃犯,我总要查清楚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哦!那你查清楚了?”苏桐语调有些冷。
“查清楚了。”
“你的履历很简单,从小到大都过得很辛苦也很艰难,但你也很聪明和......自强,成绩优秀,初二没念完就辍学了,原因是一直支持你的奶奶偏瘫了,在家失去了话语权。”
“但你似乎一直没有放弃学习,你说过你最大的爱好是看书。”
没想到秦熠对以前的吴桐给出了这样一个评价,原主短短的人生里最大的标签就是克星、晦气、不祥、命硬,不仅仅是因为几任定亲对象无故死亡,其他与她有关的人或者事多少也会倒霉,从来没有人关注过她的学习和爱好,这个角度还挺......新奇。
虽然他调查她情有可原无可厚非,但苏桐的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放着这么大的案子不去查不去审,倒是把她这个“功臣”查了个底朝天。
“通过调查我,证明了我不是坏人,然后选择相信我。”
“不,通过调查你,证明了你是个极普通甚至运气不太好的姑娘,可这样一个姑娘却帮我们解决了大麻烦,立了功,远远超出了你平日表现的能力,只能说明你有不为人知的一面,你有自己的——秘密。”
秦熠的眼眸漆黑,目光如炬,“你不惜冒着暴露秘密的危险也要帮我们抓逃犯,我为什么不相信你!”
苏桐有些意外,思维一下子没跟上。
虽然他调查了以前的吴桐,但他却选择相信现在的她,相信现在有秘密的这个苏桐,虽然他认为的“秘密”与她真正的“秘密”或许有偏差,但这个认知却让人......有些欣慰。
他不仅思维缜密,对超常事物的接受能力似乎也异于常人。
今天的天气不错,能看见阳光。
秦熠身后是一棵高大的冬青树,从他的头顶往上能看见树梢上的雪,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晶莹的光。
秦熠立在那里,眼神沉稳,“吴桐,我相信你,也不会去打探你的秘密,希望你也可以信任我。
现在,你能说说你刚才在纠结什么吗?”
苏桐一见马大明,就明白了医生护士是从何得知“吴桐”的“光荣事迹”了。
马大明在村里还有个外号就是“马大嘴”,又能说又敢说,曾一度盖过了“马大胆”这个外号。
她敢肯定马大明为了衬托她的“高大”形象,一定花了更多的笔墨用在介绍她在家里如何“悲催凄惨”上......
要不医生护士看她的眼神为何都充满怜悯......
苏桐看着马大明,不知道该说点啥好。
马大明自顾拉过床边的椅子坐下,“桐丫,你放心!你的事情我们都了解了,你安心养伤,吴支书已经上你家去了,你不用怕,以后村里会给你做主,你想嫁就嫁,不想嫁就拉倒......”
说完,又觉得自己表达的似乎不够有力度,回头问后面的蒋平路,“老蒋你说是吧?”
蒋平路终于找着了说话的机会,忙上前保证,“对!对!国家有婚姻法,早就讲究婚姻自主了,你父母的行为是违反法律的,不作数的。”
“吴桐啊!你放心!我们派出所也会专门去对你父母进行普法,让他们意识到自身的错误,你这次的事情也反映出我们的普法工作还存在很多问题啊!”
“下一步我们就把这项工作当成重点来抓,要坚持响应国家的方针政策,反对大包大揽包办婚姻甚至买卖婚姻......”
蒋平路越说越激动,手臂高高的扬起。
苏桐眼睛眨啊眨,就听着左一个“你放心”,右一个“你放心”,然后个个讲起话来都是滔滔不绝啊!
蒋平路看见苏桐的眼神有些茫然,停顿了一下,想到马大明给他介绍过的情况,这姑娘向来内向自卑,和人打交道少,初中没读完就辍学了......
是不是自己讲的这些大道理她不太听得懂?
想了想,他问了个对姑娘来说最现实的问题,“吴桐啊!你看......眼下有什么想解决的问题?你提出来,我们一定想办法解决。”
苏桐眼睛亮了亮,这是不准备讲大道理了,要解决实际问题了?
蒋平路一看苏桐表情,知道自己问对了,忙露出个自己认为很和蔼的笑容,
“提吧!想提什么都行!”
苏桐看见两人都住了嘴,很认真地盯着自己,确定自己终于有机会开口了。
“我、我就一个要求......”
苏桐伸出一个指头。
蒋平路和马大明齐齐点头,做好了即便是他们没能力完成也要尽一切力量为她争取的心里准备。
“我换下那个孩子的事,在医院里说说就好,能不能不要再宣传了!关于这个案子后续再有什么......与我有关的,也替我保密!我就想跟以前一样,安安静静的生活就好!”
苏桐语气很坚决。
面上平静,她的心里在咆哮啊,现在看来他们还并不知道抓逃犯的事,仅仅换孩子,就闹得医院里人尽皆知,好在医生护士以前也不认识,过两天一出院,就不打交道了。
可还有那俩逃犯,简直是两个定时炸弹啊!他们那边要是一招供,这边再一鼓吹,那她要怎么解释!
这个敏感的年代,万一碰上脑洞大的,把她当成间谍什么的来对付......
唉!简直不能想!
初来乍到的,她还想好好生活下去啊!换孩子还能解释是脑子一热就忘记危险了,抓贼要怎么解释!
蒋平路和马大明齐齐望着她,都没有说话。
苏桐又眨了眨眼睛,“我......我这个要求很过分吗?”
“过分!非常过分!”
开口的是马大明,他语重心长地道:
“桐丫啊!你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我是知道的!你爸妈弟妹那样磋磨你,我们看在眼里却也没什么立场去管,这次立了这么大的功劳,怎么也得好好宣扬一下,也给你那家子人好好看看,他们平时里不把你当人看,再以后敢欺负你,就是欺负为民除害的英雄,政府都不答应!”
“好孩子啊!”
这次开口的是蒋平路,“该低调的时候低调,不该低调的时候一定要高调,这点我同意大明,这件事一定要好好宣传,对你是有益无害的!对你们大队乃至我们青峰镇都是有好处的嘛!”
话音一转,他又接着道,“当然——主要是这个事情吧!昨天我和大明已经向县里的领导作了汇报,你们吴支书应该也在村里作了宣讲,这个,想低调也不行了!哈哈!”
蒋平路说完还很高兴,昨天汇报完领导很满意,连带派出所也一起被表扬了。
苏桐一颗心拔凉拔凉的。
这俩人不去宣传部门工作简直可惜了。
............
好不容易送走了这俩“宣传”骨干,苏桐松了口气,她得把记忆好好整理一下,这姑娘近些的记忆还算清晰,久远一些的都模模糊糊的。
面临的问题还很多,贫寒的家境、愚昧而偏心的爹娘,心术不正的弟妹,这个年代经济落后,人们观念也相对保守,没有身份证,出门需要介绍信,对新鲜事物接受能力有限......
看样子在解决完关于这件案子的事情后,自己还得好好考虑考虑今后的生活......
马六和张奎按说也该醒了,张奎那日虽挨了她两拳,但昏迷的主要原因还是失血过多,马六不知有没有隐性疾病,光看他那日的疼痛部位倒像是阑尾......
正想着,门又被敲响了,她暗自感叹这病房还真热闹,人还一拨接一拨,一会儿她要不要干脆装睡算了。
门本就虚掩着,来人只是象征性地敲了下门就进来了,却是个身形挺拔的年轻人,穿着一件黑色皮夹克,气势凝练,眼神冷峻而疏离。
苏桐心里咯噔一下,她认出这是围捕现场朝马六喊话的年轻人,马六准备朝她开枪,是他阻止了。
后来也是他第一个追上了吉普车,她当时虽然“昏迷”着,却能听出他的声音。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
来人把病房的门仔细关好,才稳步走到她的床前。
那晚天黑没看太清,今天苏桐才发现他比想象中要年轻很多,相貌气质均极为出色,眼角眉稍俱是英气,锋芒锐利地像柄出鞘的剑,只是眼里却又有着超出年龄的沉稳,这让他周身有一种无法忽视的气势,极具压迫感。
他注视了苏桐片刻,才开口道:“很抱歉将你卷进了这起案子,我是这起案件的负责人,我叫秦熠。”
这个年轻人的描述和他调查到的吴桐是一致的,“没地位,受歧视,很艰难,对生活缺乏信心......”
可秦熠眼里看到的吴桐是什么样的?
——两句话便说服了马六,用自己换下被他们挟持近一周当作“尚方宝剑”的东东,然后在逃离不到一小时内便将两名逃犯双双生擒。
而且此时自己去找吴桐,还是因为相信她能治好马六的病,能解决省院医生都无法解决的难题。
她明明就是一个身怀绝技、深藏不露的高手。
可她又是土生土长的云山村人,从小到大没离开过这片地界。
他原以为她所掌握的技能可能来源于邢东阳,他能借她书本或许也能教她一些技能?
眼下看来,邢东阳似乎也不知道吴桐的秘密,难道她还另有不为外人所知的名师?
秦熠的好奇心一再被挑起,又一再被自己压下。
他眼神有些复杂地看着邢东阳,那个年轻人只是一脸期待地看着他,要等一个答案。
秦熠收敛了心神,用笃定的语气告诉他,“放心吧!知道吴桐身份的案犯都已落网,吴桐为警方破案提供了帮助,即便以后案情有变化,我们也会第一时间保证她的安全。”
“案情有变化?意思是,还是可能会有危险?”
邢东阳敏锐地抓住了关键点。
秦熠沉默片刻,说道:
“这起案件一日没有结案,就不排除这个可能,尽管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
关于这个问题我会专门和县公安局以及镇派出所的同志沟通,对吴桐的安全问题做出相应布置。”
“那就好!”
邢东阳这才松了口气,伸手同秦熠握了握手,“秦队长,谢谢!那就不打扰你了!”
邢东阳和田青蓉匆匆离开,秦熠看着她们的背影,想到的却是马六那两只大大的乌青眼以及他见到苏桐时那张惊恐的脸!
心中突然升起一个念头,即使是有威胁,怕是不知道是谁威胁谁吧!
————————
秦熠走进病房时,小李护士刚给苏桐换完药。
伤口应该愈合得不错,缠在额头上的大块纱布已经换成了小块,用医用胶带固定着,露出了大片的额头。
对面的董大姐吊瓶挂完了,着急回家,让小李护士顺便给她拔了针,两人前后脚的都出门了。
在医院养了几天,苏桐的精神气色都好了许多,只是她的一双眼睛始终淡定从容,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淡然与通透,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前几天还被迫撞了柱子的姑娘。
秦熠见苏桐精气神都挺足,心下也稍安。
他走到苏桐床前,低声道:“今晚七点可以吗?”
苏桐冲他比了个手势,道:“我没问题!”
秦熠定定地盯着她的手看了片刻,突然问了句:“你懂英文?”
苏桐一愣,才意识到刚才自己下意识地比出了个OK的手势。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比出了OK的手势问秦熠:“哦!这个是英文吗?我看见村里的知青常常比划这个手势,表示没有问题。”
秦熠静静地注视着苏桐,他的眼眸深邃而锐利,专注看人的时候更似有暗涌在翻滚,教人不敢直视。
苏桐扫了他一眼便移开了目光,不想让他看出自己的心虚。
秦熠终究垂下了眼帘,自觉地接起刚才的话题,“我给医院方面说,从上面请来了一位专家,自己带着助手,只需要借一间手术室,低调地完成马六的手术。院方同意了,也同意尊重和保护专家隐私,不派人接待也不派人观摩。”
“这主意不错。银针准备了吗?”
“林力去取了,到时候会放在手术室内。”
“好!”
苏桐没有其它问题,从枕头下摸出手表看了看,“时间还早,我休息一会儿,你到时间来带我去手术室就好。”
说完,不管秦熠还站在床边,拉起被子就蒙住了脑袋,一副要好好休息的架势。
秦熠立在病床前,看着被子里那个小小的隆起,终究是压下了满腹的疑问,半晌才答了句,“好!”
秦熠转身要走时,苏桐又从被子里钻了出来,一手举起那支手表,道:
“哦!上次忘了说,这是我从马六手上扒下来的,不是什么重要证物的话,借我先用用。”
秦熠身体顿了顿,依旧回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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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就在住院部的一楼,用一扇玻璃门隔开,占据了半层楼,上面写着大大的“手术重地、闲人免进”几个字。
县医院能做的手术也不多,除去麻醉间、器械室、消毒间等等,手术室统共也只有两间。
晚上六点四十五分,外科值班的张医生按院长的吩咐,将注射了少量镇静剂的马六推到了手术室。
马六这几日也被病痛折腾得不成人形,此时在药物的作用下正呼呼大睡。
张医生和随行的护士将马六移到手术台上,看了看立在一旁的秦熠和林力,露出一个小心翼翼的笑,“那个,不知道专家带的助手够不够,不够的话我也是可以搭把手的。”
秦熠淡淡地道:“谢谢了,不用。”
“那......麻醉师需要吗?”
张医生还想争取一下,但一看秦熠的脸色,声音小了下去,“那个......我就随便问问,其实......就想......远远地观摩一下也不行吗?”
“抱歉!关于这方面我已经和院长谈过了。”
秦熠知道张医生的想法,不光是张医生,连院长都想观摩,想知道专家针对马六的这个难题会怎样解决。
县医院条件有限,没有储血的设备和条件,别说凝血功能有障碍的病人,就是正常病人碰到大出血常常都手足无措,所以难度大一点的手术都不敢做,就怕有意外情况,给病人造成不能挽回的损失。
如果县医院的医生能得到专家的指导,哪怕一星半点,那不光是整个医院的医疗技术方面能得到提升的问题,更是能造福更多的病人啊。
如果真是上面来的专家,秦熠会主动帮他们争取观摩学习的机会,可惜这次......还真的不行。
张医生带着护士离开后,林力凑到秦熠面前,“老大,那个专家怎么这么神秘啊!你从哪里请来的啊!我怎么一点消息都没听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