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书名:倒斗完结文 作者:平川 更新时间:2025-02-25

实际上,但凡古墓,尤其汉族古墓,不讲风水的情况很少,不过也并非没有。
就比如大名鼎鼎的秦陵,其东西朝向的特点,就与传统风水观念不符。
再比如印山越王陵、汉光武帝原陵、房山金陵、宋太祖永昌陵等等,这些也都是帝王陵,但在选址上,却或多或少都存在一些和风水理念相悖的地方。
尤其赵匡胤的永昌陵。
据说他当年用射箭的方式决定墓葬位置,箭羽所落之处不仅偏僻,而且地势低平,面山背水,几乎犯了所有风水大忌。
不过这样的例子毕竟只是少数,且各自都有一套能说得通的地方,至于老太监这种,专挑绝地下葬的情况,我到今天为止,也才碰到过两次。
只能说,运气来了,当真是挡也挡不住。
“卧槽?!”
一看是回填土,长海叔兴奋的直接爆起了粗口:“牛逼啊川子!这都能让你给找着?”
建新哥大声道:“这岂止是牛逼?”
“行了行了,别扯没用的!”
不等我解释,长海叔立刻安排道:“建新你回去,把东西都拿过来!”
“川子歇会,长军你来,继续往下打!”
长军叔应声接过探针,立即开始操作,这时候周伶也过来了,长海叔连忙让她看土。
接过土块儿,周伶不光用鼻子闻,还捏起一撮尝了尝。
紧接着,她便瞪大了眼睛:“这不可能啊?”
见周伶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我当时心里别提多解气了!
不过我并没表现出来。
一方面是我觉得,现在高兴还有点早;另一方面,男人嘛,总得有点风度不是?
十分钟后,取土器带出了一节夯土。
“他奶奶的!”
长军叔边接探杆边说:“五米才见夯土,这老太监,埋的够深的啊!”
我心说这回绝对稳了,便鸟悄的看向周伶。
不料这一看,差点把我吓了一跳!
当时周伶正蹲在三米开外,一口接一口的冒烟,那模样,就跟谁欠了她几十万不还似的!
我心里泛起了嘀咕:不能是让我给气的吧?要这样的话,那她心眼儿也太小了?
考虑再三,本着和气生财的想法,我凑到她身边小声问:“伶姐,你不是生气了吧?”
“可不至于的啊!”
“我这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真碰见什么难题,指定还是得靠你!”
周伶思绪被打断,扭过头直愣愣看向我,忽然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你这小屁孩儿,还挺体贴的嘛!”
别说,她一笑还挺好看的。
我当时就一毛头小伙子,哪经得住她这副小女人姿态?被她这么一瞅,顿时就有些脸热。
正琢磨着该说点啥,缓解缓解尴尬时,她却自顾自的说:“别瞎琢磨,我紧张不是因为你。”
我一愣:“紧张?”
周伶点点头,她对我说:“咱行里有句话,叫作干千年,湿万年,不干不湿就半年!刚刚我跟你说过,这地方一到雨季就容易积水,如果密封做的不好,那这几百年下来,恐怕墓里很多东西都会变成烂泥。”
“眼下,就看这墓有没有整体浇浆了,但愿咱的醋没有白买吧!”
被她这么一说,我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也跟着提心吊胆起来。
“二哥!”
就这时,长军叔忽然停下手说:“打不下去了,你看是不是到灌顶了?”
灌顶就是墓顶,这属于盗墓行当中的说法,正经的墓葬学里是没有这个词的。
长海叔趴到地面,将耳朵贴在探孔旁,握住探杆重重戳了几下,立刻激动道:“没错,是灌顶!”
周伶腾地一下站起身问:“听得出材质么?”
长海叔边听边说:“不是砖,也不像石头......”
“而且很厚,几乎听不到空响。”
“那大概率是合土了!”周伶兴奋的攥了攥拳头,脸上阴郁一扫而空。
紧接着她又问:“五六米的深度,你们大概要多久?”
“大概得一个半小时。”
看看时间,长海叔皱眉说马上一点了,有点紧张。
周伶摇头道:“那没必要冒险,你们继续打探点,把边界卡出来,晚上咱直接从墓门进去!”
“墓门?”我又不懂了。
在此之前,长海叔曾对我说过,倒斗一般都是直奔主墓室或耳室,或是打进墓道,通过墓道进入墓室,总之就是要尽量避开墓门,省去破门的麻烦,怎么到了周伶这,就完全反过来了?
难不成,这是南派的规矩?
虽然搞不懂,但这次我没问。
毕竟如果事事都问,那也挺招人烦的,我刚入行,能干活的时候,尽量还是要少说话。
接下来,我们又干了一个多小时。
完后通过外围探点,可以看出这是个长方形浇浆墓。
规模不小。
整座墓东西最宽处超过四米,南北长则接近十三米!
当然了,这是浇浆灌顶的范围,实际墓室里,肯定没这么大空间。
可话说回来,墓主人毕竟是太监,而且还只是个王府太监,那么此等规模,就着实称得上罕见了。
难怪完工后,还额外给那么多米和盐,说白了,那特么是封口费!
因为在明朝,这属于越制行为,是犯法的。
不过对于盗墓贼而言,碰到越制的墓葬则属于好事儿。
它越是越制,我们就越开心。
它要真有本事,越到帝陵规格,那后半辈子就不用再下墓了!
下山之前,还有件事要做,就是掩埋探点。
探针虽然隐蔽,可也架不住数量多。
尤其是“小簸箕”那边,探孔加上土块,就跟长了一层蜱虫的流浪狗似的,想不被发现都难。
好在埋探孔比打探孔轻松多了。
这也和消灭蜱虫类似。
直接上脚,噗嗤噗嗤把土块踩碎,再往探孔处一盖,不动手翻基本发现不了,过后要不了多久,一场雨雪下来,自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处理完探孔,刚好两点半,我们安心下了山。
二十几年前,庙镇除了几座工业园,基本没啥产业,镇子上甚至连家宾馆都没有,所以我们只能去青州市区找地方休息。
印象很深刻,当天我们住的那家宾馆名叫绿缘。
这不是我过目不忘,而是晚上我们退房时,发现门口不是长腿就是长毛,来来往往跟赶集一样!
最后一问才知道,那地方,居然还特么是个舞厅!
周伶样貌出众,刚一出门口,就有个流里流气的黄毛朝她吹口哨。
我们不想惹麻烦,便赶紧驱车离开。
快出街道时,建新哥见我总回头看便问:“瞅啥呢川子?”
我指了指宾馆的方向说:“刚刚上车时,门口斜对过有个人,我感觉他看咱们的眼神不太对劲,他不是发现啥了吧?”
“你说那个小平头?”长海叔接过话问。
“对!就那人,二十多岁,穿着翻毛领。”
“呵呵…”长海叔笑了笑说:“川子,干咱这行,小心谨慎是没错的,可也不用总是疑神疑鬼,那人我一出门就瞧见了,他不是在看咱这几个人,他是在看咱的车。”
“看车?车怎么了?”
见我还是不明所以,建新哥痛心疾首的拍了下脑门。
他大声说:“川子,你真是念书念傻了,你也不看看咱开的是啥?”
“咱开的是赣B啊!”
“......”
车里的气氛,一下子轻松起来。
我下意识望向周伶,发现她居然也在跟着笑。
虽然还是感觉有点不对劲,但我心想既然长海叔说没问题,那肯定就是自己想多了。
一路无话,两小时后,几个黑影再次钻进了山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