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顾天美陆景淮的其他类型小说《妹妹走丢十五年,全家虐我,我不忍了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一念时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他手里有顾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他立了遗嘱,要把股份全部给顾天美。周蕙欣还想跟老爷子沟通,让老爷子把股份给顾明珠。“医生,我公公怎么样?要不要紧?”周蕙欣母子三人都上前去询问情况。顾天美只能默默地站在一边,一双无神的大眼睛,直直地望着医生。她侧过右耳,想听清楚老爷子的病情。“病人无碍,你们别担心,不过年纪大了,肯定需要休养一段时间,病人有哮喘,可千万不能再弄掉他的鼻氧管,否则会有生命危险。”顾天美松了一口气,站直了身体。没一会儿,护士推着顾老爷子出来。周蕙欣母子三人马上围过去。周蕙欣见顾老爷子一切正常,算是放下心来。老爷子现在一定不能出事,否则他的股份便直接到了顾天美的手上。难怪顾天美要拨他的鼻氧管!顾天美想看爷爷,往前走了几步。她才...
周蕙欣还想跟老爷子沟通,让老爷子把股份给顾明珠。
“医生,我公公怎么样?要不要紧?”
周蕙欣母子三人都上前去询问情况。
顾天美只能默默地站在一边,一双无神的大眼睛,直直地望着医生。
她侧过右耳,想听清楚老爷子的病情。
“病人无碍,你们别担心,不过年纪大了,肯定需要休养一段时间,病人有哮喘,可千万不能再弄掉他的鼻氧管,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顾天美松了一口气,站直了身体。
没一会儿,护士推着顾老爷子出来。
周蕙欣母子三人马上围过去。
周蕙欣见顾老爷子一切正常,算是放下心来。
老爷子现在一定不能出事,否则他的股份便直接到了顾天美的手上。
难怪顾天美要拨他的鼻氧管!
顾天美想看爷爷,往前走了几步。
她才刚靠近,周蕙欣就一把将她推开。
“滚一边去,要不是明珠发现得及时,你爷爷的命都没了,你说你一回来,把你爷爷推倒就算了,怎么还要拨他的鼻氧管,你是存心要让他死吗?”
护士提醒了一句:“病人需要静养,家属请不要吵闹。”
顾天美垂眸低头,没有回答。
顾明诚见顾天美一副唯唯喏喏的模样,就莫名来火。
他的妹妹不该是这样的。
周蕙欣朝顾天美翻了翻白眼,跟着往病房那边走去。
顾天美孤伶伶地在走廊上,缓步往前走,额头,脖子和耳朵,都传来丝丝痛意。
小时候,她不小心摔伤,只是一丁儿点伤口,全家人都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生怕她疼。
她伸手摸了摸额头,额头上的包好像肿得又大了一些。
这么明显的伤痕,已经没有人能看到了。
她没有再去老爷子病房门口,她若去了,有周蕙欣母子三人在,她一定见不到爷爷。
她一瘸一拐地朝洗手间走去,她想先找一个地方躲一会儿,等周蕙欣母子三人离开后,她再偷偷去看爷爷。
哪知她刚走到洗手间门口,就撞上了一名不速之客。
江一瑶坐在电动轮椅上。
四目相对时,江一瑶明亮的眸子,由晴变阴。
“顾天美!”
这三个字,几乎是从江一瑶的牙缝中挤出来的。
她对顾天美是恨之入骨。
顾天美撞伤了她,害得她左腿被截肢,让她生生成了一个身体有残缺的女人。
挚爱的男人,不再多看她一眼。
她顺手就抓起她轮椅边上卡着的拐杖,用力朝顾天美砸去。
顾天美下意识得蜷缩着身体,双手护头,颤着声音,可怜兮兮地说:“我错了,别打我,我真的错了......”
她被打怕了。
只要她亲眼目睹有人要打她,她就毫无反抗之力。
但她的求饶声,并没有换回江一瑶的一丝怜悯。
江一瑶甚至觉得她是在装可怜,手里的拐杖,重重地砸在顾天美身上。
木头撞击皮肉,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响。
顾天美强忍着身上的痛意,嘴里还在不断求饶。
不知不觉中,她整个人蜷缩到了墙边。
“我错了,对不起,我真的错了,不要再打我了,我再也不敢了......”
一拐杖下去,江一瑶也不能解气。
甚至还觉得顾天美故意装怂。
“你错了有什么用,我的腿已经回不来了,顾天美,你真的太可恶了!我恨你!”
她手里的拐杖,一杖一杖地打在顾天美身上。
顾天美不敢逃,不敢反抗。
周围灯光明亮,她却感觉她置身于女校的静心教室,处于一片黑暗当中,受着漫无边际的毒打。
只有不反抗,挨打的时间才能缩短。
江一瑶像疯了似的,发泄着这两年她失去一条腿的痛苦。
今天是她来安装假肢的日子,明明是值得高兴的一天。
在见到顾天美之后,她的好心情全都破灭了。
脑海中,全是顾天美害得她失去一条腿的滔天恨意。
“一瑶,你在干什么?”
陆景淮看过江一瑶的假肢,确认没有问题后,准备要离开,路过洗手间,看到江一瑶在打人。
江一瑶听到陆景淮的声音,扭过头。
刚好露出一点空位,陆景淮看到了他的风衣。
登时,眼前就浮现出那个一瘸一拐的小可怜。
他快步过来。
就在他快要到江一瑶的身边时,江一瑶伸出去抓陆景淮的手,想要哭诉。
“舅舅,就是她,是她害得我失去一条......”
她抓了一个空。
陆景淮已经蹲到顾天美跟前,缓缓地伸出手,想要去扶顾天美时,顾天美如同惊弓之鸟般地呢喃:“别过来,不要打我......”
陆景淮眉心轻拧。
她还是这么怕他。
当年,那么一件小事,让她如此不能释怀吗?
顾天美还在低声呢喃:“我错了,不要再打我了......”
声音越来越小。
突然,她紧绷的身体松开,人昏了过去,上半身要落地时,陆景淮迅速搂住了她。
“顾天美?顾天美?”
他喊了两声,不见顾天美有反应,迅速将她横抱了起来。
他双手微滞。
她竟然轻成这样?
好似连八十斤都没有。
陆景淮眉宇拧成一团,疾步往前走。
这一幕,让江一瑶恨得咬牙切齿。
“舅舅,你知道她是谁?她是顾天美,我这条腿就是因为她才没的!你怎么去护着她?!”
江一瑶望着空荡荡的裤腿,心痛难耐。
此时的她,满脸是泪,恨意让她面目狰狞。
陆景淮驻足,回头。
冷峻的面容,让人看不到一丝情绪。
他冷瞥了江一瑶一眼,一句也没有说,快步朝急救室走去。
江一瑶气得握紧拳头,重重地砸在轮椅扶手上。
陆景淮低眸看向怀里的人儿,脸色苍白,眼窝眼陷,额头上肿着一个如鸡蛋大小的包,已经成了红紫色,嘴角带血,右耳通红,颈间锁骨凸出。
堂堂的顾家大小姐,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德性?
难道是从封闭学校出来后,知道江一鸣成了她妹妹的男朋友,在发出抗议,使用苦肉计,试图挽回江一鸣的心吗?
顾明珠上前去拉着周蕙欣,劝道:“妈妈,姐姐也许只是太困了......”
顾明珠话音未落,周蕙欣便说:“你呀,就是心善,两年前,她那样冤枉你,你还总护着她。”
顾明珠挽住周蕙欣的胳膊撒娇,“她是我的亲姐姐,我护着她是应该的。”
周蕙欣瞧着自己的小女儿,越瞧越满意,再反观顾天美,只是去了两年的封闭学院,回来就畏畏缩缩的,看着就让人来气。
这时,佣人过来喊他们用餐。
周蕙欣冷睨着顾天美,说:“你趴在地上做什么,还不赶紧起来去用餐,难道吃饭还要我三请四邀吗?”
顾天美确实饿了,她缓缓地站起来,跟在周蕙欣和顾明珠身后。
“站住!”
顾明诚声音很冷。
顾天美驻足,回头。
顾明诚三步并作两步到她跟前,抢过她搭在胳膊上的风衣。
“还给我!”
顾天美的黑眸中,神情坚定。
顾明诚都还没来得及发作,她竟然还敢找他要回衣服。
“说,这到底是哪个野男人的衣服?”
周蕙欣和顾明珠一起转过身。
顾明珠也很想确定这件衣服是不是江一鸣的?
陆氏是帝都第一财阀,江一鸣不但自己有能力,还是陆氏掌权人陆景淮的亲外甥,她不能失去这个金龟婿。
这两年,江一鸣在酒醉与她欢好的时候,会一声一声低喃着顾天美的名字。
周蕙欣没太在意顾天美手里拿着的男士风衣,经顾明诚这么一问,她刚平息下去的怒火,又上来了。
“难怪昨晚都没有看到你,你是不是在外面鬼混了?”
母子二人,都横眉竖眼地瞪着顾天美。
自从妹妹回来之后,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全都是错的。
顾明珠立刻走到顾天美跟前,关切地说:“姐姐,你是不是有新男友了?如果你找到了幸福的话,你可以告诉妈妈和哥哥,我想他们一定会祝福你的。”
顾天美知道,如果她不说出个因为所以然来,他们一家三口根本不可能放过她。
她想到风雪夜遇见陆景淮的场景。
陆景淮,抱歉,借你的名义撒个谎。
倘若不撒谎,我活不下去。
还有一个重要的人在等我去救她。
顾天美目光淡淡地扫向顾明诚,“这件衣服有主,他不是野男人,你仔细看看清楚,这件衣服是不是学校的老师能买得起的?”
顾家在江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顾明诚和她从小接受的都是精英教育,这种高订的服装,顾明诚不可能认不出来。
顾明诚仔细看了衣服,纯手工的驼绒面料,内里是真皮,少说也要三十几万。
这自然不是普通的工薪阶层能穿得起的服装。
顾明诚算是放下心来。
他的妹妹怎么能跟普通的男人在一起。
而且,顾天美一直以来,就喜欢江一鸣,肯定不会随随便便跟其他的男人在一起,更不可能会去穿其他男人的衣服。
顾明诚态度缓和了一些,把衣服递给顾天美。
“你见过江一鸣了?”
话刚说出口,顾明诚的脸色又变了。
江一鸣现在可是小妹的男朋友!
“见过。”
“衣服是他的?”
顾明诚声音有些急躁。
顾明珠的呼吸也绷住了。
顾天美想也不想地回答:“不是。”
“那是谁的?”
“跟明珠猜测的一样,我有男朋友了,是他的。”顾天美知道,他们一定还会追问他是谁,她顿了一下,又道,“只是他的身份暂时不适合曝光,回头有机会,我再带他回来见你们。”
顾明珠眨巴着眼睛,关切地说:“姐姐,为什么他的身份不适合曝光,难不成他是已婚人士吗?姐姐,你可千万别做这种傻事,不然妈妈和哥哥都会担心的,你告诉我们,他是谁?我们也好替你把把关?”
周蕙欣在旁边开口,“明珠说的不错,如果是正儿八经的男朋友,为什么不能说出来?”
这时,顾明珠的手机响了。
是江一鸣的电话。
“妈妈,哥哥,一鸣来电话了。”
他们的注意力瞬间都转移到顾明珠身上。
“喂,一鸣哥。”
顾明珠喊得十分亲昵。
顾天美无动于衷地站在原地。
没过一会儿,顾天美高高兴兴地挂了电话。
“妈妈,哥哥,一鸣哥说他和他舅舅要来咱们家商量我和他的婚事,赶紧让厨房多准备几道菜。”
顾家瞬间忙活了起来。
周蕙欣吩咐佣人准备点心茶水。
顾明珠挽住顾明诚的胳膊,开心地说:“哥哥,你不是早就想见一鸣哥的舅舅吗?因为你跟我说了很多次,所以我跟一鸣哥提了这事,他这次就把他舅舅给带来了,你不是说说有一个项目想找他谈,今天他第一次来咱们家,你要好好准备,把握住这次机会,给他留一个好印象。”
“明珠,你还是你厉害,多亏了你的帮忙。”
“你是我哥哥,我不给你帮忙给谁帮忙呢,我先不跟你说了,昨晚熬太久,我的黑眼圈都出来了,我上楼去补个妆。”
昨天夜里,他们都在忙顾老爷子的事,一晚上没休息好,都回房间去洗澡换衣服,迎接客人了。
只有顾天美孤伶伶地站在原地。
江一鸣曾经向她发过誓,这辈子只娶她一人。
可在她被冤枉的时候,他毅然绝然地选择相信顾明珠。
甚至现在都要跟顾明珠商谈婚事了......
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顾天美记得,江一鸣非常崇拜和尊敬陆景淮。
因为陆景淮只比江一鸣大三岁,却刚满二十岁那年已经从陆家的众多兄弟当中脱颖而出,被他外公指定为陆氏掌权人。
顾天美跟他说过,既然他那么崇拜陆景淮,等他们结婚的时候,就请陆景淮当他们的证婚人。
他告诉顾天美,陆景淮不喜欢热闹的场合,不好请,而且因为她母亲拒绝家族联姻,执意要嫁给他父亲,与陆家继绝了关系。
陆景淮肯出席就不错了。
他却肯为了和顾明珠,把陆景淮请来商谈婚事,可见他对顾明珠有多在意。
爱与不爱,一目了然。
她竟傻傻地相信了他那么多年......
“天美,你傻站在那里干什么?没看到大家都这么忙吗?”周蕙欣将一块抹布塞到顾天美手中,交待她,“佣人都腾不出手,你赶紧把客厅的地板擦一擦,咱家的地板都是高档红木做的,抹布要拧干一点,不然会发泡。”
顾天美握着抹布,思绪飘到多年以前。
那时她还小,在学校里学了做卫生。
老师说回到家里,也要帮爸爸妈妈做家务。
她放学后,高高兴兴地拿着抹布擦桌子。
周蕙欣看到后,马上把家里的佣人全部叫出来,训斥了一番。
说顾天美是顾家的大小姐,那双手是用来弹钢琴的,不是用来做家务的!
顾天美不忍佣人背锅挨骂,她告诉周蕙欣是学校老师让他们学着做家务。
周蕙欣嗤之以鼻,那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要做的,顾天美是顾家的小公主,不需要做这些事情。
所以,她过惯了养尊处优的日子,什么事情都不会做。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她在江城女校,学会了挺多事情。
她能把地板擦得又亮又干净。
顾天美放下陆景淮的风衣,去接了一盆水,把抹布打湿,拧干,跪在地板上,麻利地擦了起来。
她得赶紧擦完,然后,躲起来。
她今天说谎了,一会儿陆景淮过来,谎言被拆穿,她不敢想后果。
陆景淮不是她能招惹的人物。
周蕙欣见顾天美身躯羸弱,却动作十分熟练,跪在地上的模样,跟佣人无异。
突然之间,她的心头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似的。
这还是她的宝贝女儿吗?
不,她怎么能让她的女儿擦地板。
周蕙欣刚要去叫顾天美起来时,顾天美从楼上下来,喊了一声:“妈妈,你快帮我看看,我穿哪件衣服?”
周蕙欣的注意力马上转移到顾明珠身上,全然忘记了顾天美。
顾天美埋着头,只顾着擦地板。
她还不知道爷爷在哪家医院,爷爷的病还没好,她必须顺着顾家的所有人。
不然,以她的力量,根本没有办法把夏夏救出来。
江城女校敢那样对待学校里的女生,不是没有同学想过办法,但最终......都以失败告终。
她不能冒任何风险。
客厅里,顾明珠早看到顾天美跪在地上擦地板,她故意对周蕙欣说:“妈妈,这两套衣服都是一鸣哥从国外给我订制的,我实在是好难选择。”
“不如就这套白色的吧,显得你更加高贵,就像白雪公主,多好看啊,江一鸣对你真好,竟然请到陆景淮过来谈你们的婚事。”
顾明珠娇羞道:“一鸣哥是对我很好,他说他的爸爸妈妈都去世了,不能委屈我,一定要带长辈来跟家里谈婚事,所以就请的他舅舅,等我和他结婚的时候,他还要请他舅舅当我们的证婚人,时间快来不及了,我赶紧去换衣服。”
“你脚上还有伤,慢一点。”
“知道啦。”
顾明珠上楼后,周蕙欣转过身。
顾天美已经擦好地板,站了起来。
她迎上周蕙欣的目光,说:“擦好了。”
周蕙欣扫视地面,地板一尘不染,泛着莹莹的光圈。
竟然这么快?
周蕙欣不由得唇角一颤,她的天美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那双手养得柔软白嫩,是用来弹钢琴的。
她却不知爱惜,在寄宿学校,学会了这种下贱的本领?
周蕙欣快步上前,想去检查顾天美的手。
她刚碰到顾天美,顾天美立刻甩开她。
顾明诚从房里出来,刚好看到这一幕。
他疾步过来,一把将顾天美推到墙边,“你怎么可以对妈妈这么无礼?”
周蕙欣连忙拉开顾明诚,“你干什么呢,会吓着天美的。”
顾明诚不服气地站在一旁,说:“妈妈,你看看她这什么态度?”
周蕙欣瞪了顾明诚一眼,这才看向顾天美,语调关切,“天美,你把手伸出来让我看看。”
顾天美将双手背向身后,“明珠不是说江一鸣要过来吗?估计快到了,我还是先回避一下。”
顾天美跑到沙发处,拿起外套,瘸着腿往外走。
“天美......”
周蕙欣追了几步。
顾明诚拉住周蕙欣,“算了,让她回避吧,免得江一鸣看到她,想起她撞伤江一瑶的事,而且陆景淮也要过来,她在的话,难免尴尬。”
“你说的也是,随她去吧。”
江一鸣与陆景淮已经在来的路上。
“舅舅,你昨天不是让林助理给我姐送复元膏吗?今天一早,林助理又跑去找我姐说是他弄错了,复元膏是拿给你的,非逼着我姐把复元膏还给你,这事儿你知道吗?”
陆景淮的电话好巧不巧地响了。
他掏出手机,是宋妈打来的电话。
电话刚接通,宋妈便急声说:“陆总,不好了,小可怜今天精神状态很差,一直咔咔地干呕,像是喉咙被卡着了一样,我没有喂它吃骨头,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你快回来看看。”
“知道了。”
陆景淮收起手机,让司机停车。
“舅舅,怎么了?”
“小可怜病了,顾家那边,你自己过去。”
江一鸣敢怒不敢言。
陆景淮把那只小可怜宝贝得紧,小可怜遇到什么事,他能放下上亿的项目。
“我送你回去吧,外面这么冷。”
“不必了。”
江一鸣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陆景淮下了车。
他急声说:“舅舅,我今天也不过去了,等小可怜病好了,我再约你。”
这次陆景淮好不容易答应他,跟他一起去顾家谈婚事。
他还指望陆景淮在顾家坐阵帮他撑腰,顾家便会非常看重他,给他投资肯定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趁着这次机会,也好敲打敲打顾天美。
今年公司都没有出什么爆剧,利润低的很,顾天美在这方面很有天赋,他得想办法,再让顾天美给他写几部剧本。
小可怜忽然病了,这下全泡汤了。
这只死狗,真是碍眼。
江一鸣完全没有了去顾家的心思,他给顾明珠打电话,说是小可怜病了,陆景淮中途离开,他改日再带陆景淮过来重谈婚事。
顾明珠气坏了,她和江一鸣的婚事,竟然比不上一条狗,这若是让家里人知道,她面子往哪儿搁啊。
顾天美从家里出去后,为了避开撞见江一鸣,她沿着别墅区的一条小路,走到另一个方面的公路上。
雪还未停,今年的冬天格外冷。
她只好再重新穿上陆景淮的风衣。
看来,她得把风衣洗好再还给陆景淮了。
但是她兜里只有198元钱,干洗费都出不起,只能找机会在家里用手洗了。
这会儿,她饿得不行,别墅区附近没有小吃店,她蹲下身子,找到一处干净的地方,抓了一把雪,送到嘴边。
太凉了。
她的嘴唇都快要被冻麻木了。
陆景淮坐在出租车里,看到路边有一抹小小的,熟悉的身影,正一口一口地吃着雪。
顾天美转过身。
是陆景淮。
江一鸣的舅舅。
两年前,江一瑶在那场车祸中,失去了一条腿。
江家人要送她进监狱。
母亲把她送到江城女校时,告诉她,一是让她到学校好好接受教育,免得以后再冤枉妹妹,二是给江家一个交代,让江家消消气,然后再想办法跟江家协商不要告她。
现在她还不清楚那件事到底有没有协商好。
要知道,江一瑶也是陆景淮的外甥女。
她今天刚从学校出来,就遇见了陆景淮,他一定是是来找她算账的!
陆景淮对上顾天美惊恐茫然的目光,眉头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记忆中的顾天美,双眸清澈,自信明亮,天不怕地不怕的,怎么看到他,吓成这样?
顾天美顾不得寒冷,在大雪中飞奔起来!她得赶紧回家,回家了,爷爷会保护她。
她不能被江家的人送进监狱!
她要好好活着,救夏夏出来。
陆景淮示意让助理跟上去。
顾天美见车追过来,跑得更快了。
车子驶到顾天美旁边,陆景淮撑着一把伞,拿着外套下了车,想拦下她,伸手去抓她的胳膊。
她条件反射地双手保护住她的头部,整个人瑟瑟发抖,口中低喃着:“别过来,不要打我......”
陆景淮的手僵在半空中,喉间像是卡了一根刺。
他在她心里,当真有这么凶残?
让她怕成这样......
片刻后,顾天美感觉到有人披了件衣服在她身上,久违的温暖让她缓缓松开双臂,抬起头。
路灯下,陆景淮眉眼温柔。
他将伞举到她头顶。
“天冷,我送你回去。”
顾天美怔在原地。
他不是来找她算账的。
陆景淮见她未动,又穿得单薄,怕她冻着,强行拉住她的手腕,将她塞到车内。
车内,开着暖气,却因顾天美坐上来,染上了一层寒意。
她似乎很怕他,上车后就与他拉开距离,蜷缩在一旁。
陆景淮想到方才握她手腕时,如同冰块似的冷意,以及纤细硌手的骨节,他的眉宇蹙得更深几许。
他在江家见过她几次,她可不像现在这般瘦,这般的沉默寡言。
听说她读了两年的寄宿学校......
他嘴唇动动,想问些什么,最终还是打住了。
没过太长时间,陆景淮的迈巴赫在顾家别墅外面停下了。
“天美,天美......是不是你回来了?”
顾老爷子苍老浑浊的嗓音传来,顾天美才有了反应,嘴里念叨了一句:“爷爷。”
速速推开车门。
但她还是回头对陆景淮说了声谢谢。
顾老爷子知道顾天美要回来,早早地等在家门口。
这都等到天黑了,终于看到了顾天美。
爷孙俩儿四目相对时,顾天美立刻下车。
“爷爷!”
顾老爷子拄着拐杖,颤颤微微地迎上来。
顾天美扑进顾老爷子怀里,泣不成声。
小妹归家后,全家的目光都聚集在小妹身上,只有爷爷能看到她的失落,时常安慰她。
她要被家里送进江城女校,爷爷还拖着病体来阻止,怕她在寄宿学校吃苦,说他相信天美不会冤枉妹妹,父母一意孤行,把爷爷气到发病昏倒,趁送爷爷去医院的时候,把她推进了校园。
顾家,唯一还能让她牵挂的人,就只有爷爷了。
“爷爷,天美好想你,爷爷,爷爷......”
顾天美声声呼唤着。
陆景淮默默地望着车窗外的场景,看来并不是她沉默寡言,也许是她只是不想跟他说话而已。
他示意让助理驱车。
顾老爷子松开顾天美,见她衣着单薄,心疼着说:“快,跟爷爷到家里去换身衣服,大冬天的,哪能穿这么单薄,冻坏了身子可怎么办?姑娘家最怕受寒了。”
顾天美所有的委屈,在爷爷的关心中,一波一波地涌出来。
鼻头又酸又胀。
顾老爷子着急拉她进屋。
顾天美扶着他,叮嘱:“爷爷,你慢一点,地上有积雪,路滑。”
爷孙俩儿慢慢地从院子里走进家门,刚迈上台阶,老爷子脚下却打了个滑,整个人摔倒在地。
“爷爷!”
这个岁数的老人家,哪儿经得起摔跤,尤其是顾老爷子这种有高血压的老年人。
顾天美扑到地上,老爷子倒在她的身上,但还是磕到了头,昏了过去。
“爷爷!”
顾天美大喊一声,赶紧掏出手机。
可常年被没收的手机,从来没有充过电,根本无法开机。
“来人,快来人啊。”
顾明诚在家里听到吵闹声,烦烦躁躁地出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眼窝深陷,头发枯黄的顾天美。
她以前可是被他宠在心尖上的小妹,是他们顾家的大小姐,走到哪儿都是众星捧月的。
只不过是去了两年寄宿学校,她竟成了这副狼狈模样?
顾明诚的心像是被毒针扎了一下,奇痛无比。
当他看到老爷子昏倒在地上,心里泛起的痛意顿时变成怒火!
他上前,一把推开顾天美,冷啐:“你简直恶毒到极点,两年前冤枉小妹,现在刚到家里,就推倒爷爷。”
顾天美张了张嘴,想说不是她。
可她猛然间想起两年前,她也是一遍又一遍的解释,可没有一个人相信她。
这时,一道刺目的车灯射过来。
周蕙欣下了车。
“妈,爷爷昏迷了,快!来帮忙抬爷爷去医院!”
顾明珠听到爷爷昏倒,急着要下车。
周蕙欣连忙按住顾明珠的肩膀,心疼地说:“你脚扭伤了,在车里别动。”
周蕙欣过来帮忙,母子在抬顾老爷子时,顾天美想搭手。
顾明诚恼怒,一脚将她踹出去。
“滚一边去,扫把星!”
她跌倒在地,听到脚腕的骨节发出咯吱一声。
见她跌倒,周蕙欣觉得顾明诚有点过份了。
“明诚!不许你这么对你妹妹!”
“妈,你还替她说话,是她把爷爷推倒的!”
顾明诚不分青红皂白,不问原由,这么自然而迅速地告了状。
周蕙欣对顾天美和那一点点心疼,瞬间化为乌有。
她顾不得责备顾天美,跟顾明诚一起把顾老爷子抬上了车。
顾明珠坐在车内后排,赶紧搂着顾老爷子靠在她身上,抹着眼泪,心疼地喊了好几声爷爷。
顾天美担心爷爷的身体,一瘸一拐走过来,跟着要上车。
顾明诚怒道:“你想干什么?”
“我要陪爷爷去医院。”
她语调坚定,爷爷是她唯一的勇气了。
“爷爷就是被你害成这样的,你还好意思跟着,顾天美,你太令我失望了!”
顾天美站在车门前。
顾明珠万般惊恐地尖叫起来。
周蕙欣赶紧将顾明珠护在怀里,柔声细语地安抚:“明珠别怕,你姐说以后不会再冤枉你了。”
顾明珠恐惧得全身瑟瑟发抖,疯狂地撕扯她的头发。
顾天美站在车门处,一动未动。
她觉得很可笑。
顾明珠的举动,仿佛这两年吃尽苦头的人是她似的。
顾明诚像拎小鸡一样,把顾天美拎到一边。
“两年前,你冤枉小妹,害得她得了自闭症,医生说不能让她受到刺激,你就别坐车了,车里也坐不下,瘦成这样,一定是挑食还不肯运动,你跑步跟着,也好锻炼一下身体。”
小妹,小妹......
他可曾知道,他以前是唤她小妹的。
顾明诚上了副驾驶,车子疾驰而去。
顾天美一瘸一拐地追着顾家的劳斯莱斯。
这辆车是加长版的七座车,连司机一起,只坐了五个人,可偏偏容不下她一个。
小妹回来之后,家里就没有她的位置了。
顾天美不知道在风雪中跑了多久,终于到了医院。
她低着头上了台阶,一双锃亮的皮鞋出现在她面前。
“别打我,求求你,别打我,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顶嘴,再也不敢冤枉妹妹了......”
倘若别人是趁她不备打的她,她可能反应不过来。
若是别人伸过手来,让她看到,她会条件反射的形成一个自我保护意识。
她嗓音颤抖,纤瘦的身体也在发抖。
好一会儿,顾天美没有感觉到痛,她缓缓地睁开眼睛,抬起头来。
藏在双臂后面的小脑袋探出来,模样像是受了惊恐的小猫,忐忑不安。
她破碎的眼神和卑微的动作,像一双无形的手,撕扯着顾明诚的心脏。
顾天美可是千金小姐,是他千娇万宠的亲妹妹啊!
曾经的她,全身都洋溢自信之光,她怎么会变成这么一副卑微的穷酸样,就像是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乡下小姑娘。
身上还披着一件与她身材极不相符的男士风衣。
一定是她故意的!
她是在报复,报复他们一家人把她送到封闭女校的怨气,故意装成这副模样。
别人肯定以为是他们顾家找回走丢的女儿之后苛待她,那么,明珠就会成为众矢之地。
这会影响到明珠的名声,他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顾明诚上前,扣住顾天美的手腕,狠狠地将她拉到他身边。
顾天美心有余悸,身体还在瑟瑟发抖。
顾明诚有种不透过气的感觉。
他侧头对顾明珠说:“你看好爷爷,我带她出去一趟!”
顾明诚强行拉着顾天美要走。
顾天美不肯走,倔强地想要缩回她的手。
爷爷生死未卜,她想留下来等结果。
她要救夏夏,唯一的机会就是爷爷。
学校里的事情,恐怕只有爷爷会相信。
“哥哥,你要带姐姐去哪儿?”
“带她去买几件新衣服,她穿成这样,被外人看到,还以为咱们顾家破产了!”
顾明珠颤了颤眼皮,关切道:“哥哥,姐姐身上穿着男士风衣,一定是她刚从学校回到家里,你担心她冷,把你的衣服给她穿了吧,那你快带姐姐去买衣服,别让姐姐冻着了。”
顾明诚方才有注意到顾天美的男士风衣,但他压根没有多想,顾明珠这么一提醒,他才想起,今天顾天美是从学校回来的,她怎么穿着男人的衣服?
江城女校收容的全是女学生,除了老师之外,没有男人。
顾明诚的脸色登时就变了。
他伸手掐住顾天美的脖子,将她抵到墙上。
“你是不是在学校里跟老师谈恋爱了?你说,是不是这样?”
顾天美的脖子被顾明诚掐得生疼生疼的。
这是陆景淮的衣服。
她很冷,就一直穿着。
这是她这两年的冬天,穿得最暖的一次。
单单一件衣服,他竟然都能联想到她跟学校的老师谈恋爱。
她艰难地回答:“我......没......有......”
“还狡辩!”
顾明诚加重了力度。
疼痛的感觉让顾天美回过了神。
她怎么就忘了,她的解释没有用。
他们根本不会相信她。
她闭上了嘴。
顾明诚越想越气,她爱说话,只要他们在一起,她就在他耳边唧唧喳喳说个不停的。
她怎么就不说话了。
他恨不得想摇晃她的身体,逼着她说话。
他想看到曾经那个像天鹅一样高傲又贵气的妹妹。
他又加重了力度。
顾天美感觉她再不反抗,就要被他给掐死了。
她不能死,她还要救夏夏。
她若是死了,夏夏就没有希望了。
她刚要抬起手的时候,顾明珠上前,抓住顾明诚的胳膊,急声说:“哥哥,你快松手,你这样会掐死姐姐的,你要是掐死姐姐,我也不活了。”
顾明珠低声抽泣。
顾明诚赶紧把手松开,搂着顾明珠安慰她别哭。
顾天美捂着脖子,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顾明珠抬起湿漉漉的眼眶,柔声劝说顾明诚,“哥哥,姐姐都二十三岁了,要是她谈恋爱了也正常,你怎么能因为她谈恋爱了就那么凶。”
“她是顾家的大小姐,怎么能跟学校里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师谈恋爱呢,就算江一鸣不要她了,她也不能自降身价。”
这时,去交医药费的周蕙欣急匆匆地过来。
“明诚,明珠,我听病房的护士说,你爷爷又被送来急救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是脱离危险了吗?”
顾明诚白了顾天美一眼,说:“是天美拨了爷爷的鼻氧管,导致爷爷呼吸困难,哮喘发作!”
周蕙欣气得过来揪住顾天美的耳朵。
“你这个死丫头,刚到家,把爷爷推倒就算了,竟然还敢拨爷爷的鼻氧管,你是想害死他老人家吗?”
顾明珠连忙拉住周蕙欣,“妈妈,姐姐可能不是故意的,你别怪姐姐。”
“鼻氧管都拨了,还不是故意的,难道要等你爷爷一口气提不上来,命没了,再怪她吗?”
顾明珠捂着鼻子哭了起来,“都怪我,我不该回来,要是我没有回来,姐姐也不会变成这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现在就离开这个家,换爷爷平安!”
顾明珠哭得梨花带雨,周蕙欣心疼得眼泪也跟着出来了,又将气撒到顾天美身上,“你不是说你知道错了,再也不冤枉你妹妹了吗?你现在不冤枉你妹妹,就来害你爷爷,我看你根本就没有被学校教育好,要不是你爷爷天天想你,想出病了,我都不想去接你回来,刚把你接回来,你就这样,是不是想让我再把你送到学校里去接受教育!”
顾天美听到周蕙欣又要把她送到学校里,她扑通跪地,“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小心碰掉了爷爷的鼻氧管,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她必须要承认错误。
她要好好地在外面活着,想办法营救夏夏。
为了救夏夏,她可以不要骄傲,不要自尊,可以暂时承认一切她没有做过的事情。
她真的不能再回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学校了......
叮——
急救室的门开了。
周蕙欣也没空去追究顾天美的责任,迅速朝手术室门口冲过去。
老爷子还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