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助悲伤萦绕在我心头，我浑身颤抖着跪倒在地上。

身后，爸妈姑姑小姨表哥，他们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哀痛的神情。

直到最后一抔泥土落下，家人们才把我从地上扶到一旁坐下。

每个人都在为甜甜的离开而伤心，除了她的妈妈。

看着我失魂落魄的模样，妈妈心疼地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劝我还是把周妍叫过来，毕竟孩子也是她生的。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女儿遗照落下泪来。

周妍连女儿死了都不信，怎么会来她所谓的葬礼里。

然而我还是给周妍打了个电话，我想看看在她心里，女儿究竟算什么。

意料之中，电话打通很久也没人接，我机械地挂断又继续打，直到重复到第十次，电话终于被接了。

然而没等我说话，周妍不耐烦的声音就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杨平，有什么事不能等会儿说，我现在忙着陪明明参加运动会。”

电话那头的热闹声很是刺耳，我张开嘴却说不出话。

或许是没得到我的回复，周妍的语气更烦躁了。

“你到底要干吗，打这么多电话又不说话，还有别用甜甜当借口了，她那个病怎么会轻易就死了。”

我忽然觉得很疲惫，自己的女儿死了都不管，却忙着陪别人的儿子。

“今天是甜甜的葬礼。”

周妍的声音倏地停了下来，半晌她才不可置否地说。

“杨平你可真是好样的，甜甜是你的女儿，你怎么能咒她……明明没有妈妈，我陪他一会儿你至于这样吗。”

“周妍”我声音苦涩地说。

“你什么时候能够相信我，什么时候能别这么自以为是高高在上！”

恨意几乎把我的灵魂给燃烧殆尽，我朝周妍怒吼。

“我说女儿死了，女儿被你亲手害死了！”

毫无预料地发作，周妍愣了一下，像是被我吓到了。

“甜甜已经下葬了，来不来随你。”

我挂断电话，手脚一片冰凉。

半个小时后，周妍到了。

她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用一种厌恶的目光打量了四周后，冷笑出声。

“杨平，我可真是小瞧你了，为了逼我回来戏都演到这份上了。”

我无力地看着周妍，把女儿的死亡报告甩到她的脸上。

随后以一种极其平静的态度和他说，“女儿死了，你听懂了吗，今天是她的葬礼，在半个小时前你的女儿下葬了。”

周妍捡起地上的死亡报告，在看完后脸色煞白，可她张口不是解释不是道歉而是质问。

“杨平，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告诉我。”

“你到底把我当成你的妻子，甜甜的妈妈了吗！”


女儿感染红狼斑病毒，危在旦夕时。

特效药却滞留在海关处，只有身为海关工作人员的妻子签名才能通过。

可妻子却为给初恋的儿子过生日，拒接了我的所有来电。

直到女儿的第九次病危通知书到我手中，妻子的电话才终于接通：“你有完没完啊！

我在给明明过生日，别害明明不高兴行不行。”

我还没来得及解释，妻子就把我的电话拉黑。

而这时候，医生宣告我女儿抢救无效去世。

我抱着女儿尸体，冷冷在她和初恋儿子的朋友圈下合照留言“离婚吧，现在女儿死了，你可以顺理成章地认个新儿子了。”

……女儿躺在病床上，脸上长着大片的红斑，她强撑着睁开眼睛，虚弱地问我。

“爸爸，妈妈多久才来看我呀。”

眼眶发热，我咬紧牙关才没让泪水落在女儿的被子上，我握住她枯瘦的手安慰。

“妈妈只是工作有点忙，她马上就来了。”

女儿抿了抿唇，刚想开口问什么，病床旁的心脏监测仪就发出尖锐的响声。

在我被医生推出病房时，我的大脑一片空白，直到他递给我第九份病危通知书，我才回过神。

“快，你女儿的病拖不了，尽量快点把特效药拿过来。”

我拿着病危通知书，倚靠在医院洁白的墙壁上，内心一片悲凄。

特效药被滞留在海关处，只有身为海关工作人员的妻子签名才能通过，可她自从女儿病危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我拿起手机，开始拨打不知道打了多少次的电话号码。

就在我以为这一次周妍也不会接电话时，电话通了。

“杨平，你能不能别打电话了。”

“你有完没完啊！

我在给明明过生日，别害明明不高兴行不行。”

我还没来得及解释，妻子就把我的电话拉黑。

而这时候，医生宣告我女儿抢救无效去世。

那一刻我如坠冰窖，耳畔嗡嗡作响，心脏像是被人重重一击。

我抓住医生，疯了似的让他去救我的宝贝女儿，可医生只能遗憾地喊我节哀。

节哀，凭什么节哀。

我的女儿明明说好要一辈子陪着我，她才五岁，怎么就死了。

极度的悲伤之下，我再也看不清眼前的一切重重地倒了下去。

梦里，我似乎看到了女儿抱着她最喜欢的娃娃冲我甜甜地笑，而脸上大片的红斑也消失不见。

“爸爸，我要走了，你记得照顾好自己。”

“甜甜！”

我猛地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一片白色，手心黏腻。

我盯着天花板，记忆逐渐回笼，眼里涌出大颗泪水。

我突然意识到，我失去了这个世界上我最爱的女儿了。

我拿起一旁的手机，点开和妻子周妍的聊天记录。

很好，她一点也没有提过女儿，相反她的朋友圈全是和白月光及其儿子的合照。

果然，在周妍心里，那个她怀胎十月的女儿一点也比不上初恋男友的儿子。

我闭上眼睛，手脚一片冰凉。

自从楚赫回来以后，周妍隔三岔五就去他家，美其名曰楚赫一个男人照顾不好小孩。

可我就能好好照顾好女儿吗。

后来一到节假日周妍就去楚赫家给他们做饭，陪楚赫的儿子明明去游乐园。

女儿生日那天，楚赫一个电话就把周妍叫走了，说他儿子不舒服哭着要周妍陪他。

女儿看妈妈要离开，抱着周妍的腿不让她走，可周妍只是皱着眉，一把将女儿的手扯开。

“明明没有妈妈，我去陪一下他怎么了，你小小年纪怎么这么没有同情心。”

女儿被周妍推倒在地，立刻红了眼眶，可泪水在眼睛里转了一圈还是没有落下来。

看到这一幕，我心疼地抱起女儿，忍不住质问周妍。

“楚赫儿子不舒服就去看医生，找你有什么用。”

都是男人，楚赫的小心思谁不明白，他总是借着儿子明明的名头，把周妍约出去。

时不时还要在网上发一些似是而非的话，什么还好有你在，什么明明最喜欢的小仙女。

我真是笑了。

偏偏周妍次次都会抛下我和女儿，选择去找楚赫。

女儿生前一直很爱她的母亲，所以即使这样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谁知道我的优柔寡断，竟然会成为害死女儿的帮凶……
我疲惫地从床上爬起来，办好手续后就去了太平间。

女儿小小的尸身被白布盖住，她到死都在想着周妍。

鼻头一酸，我强忍着泪水把女儿抱起来。

而这个时候，周妍更新了朋友圈，是和楚赫儿子的合照。

文案写着，祝宝贝生日快乐。

呵，真是可笑，自己的亲生女儿死了她还忙着给别人的儿子过生日。

我冷冷在她朋友圈下留言“离婚吧，现在女儿死了，你可以顺理成章地认个新儿子了。”

留言后的一分钟，周妍质问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杨平你在朋友圈胡说八道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说别人会怎么想。”

“就算你吃醋，你也不能拿甜甜当借口吧。”

我突然觉得没意思极了，女儿都已经死了，周妍却以为这是我挽留她的手段。

我承认，就算周妍一直对楚赫念念不忘，我也能够为了女儿为了自己卑微的爱去接受。

可在女儿离开我的那个瞬间，我对周妍最后的一丝期待也烟消云散了。

事实证明，我和女儿在周妍心里一点也不重要。

“我们离婚吧。”

我轻声说。

电话那头的周妍语塞了两秒，随后拔高了音量。

“杨平，你有病啊好端端地提什么离婚，就因为我来陪明明过生日你吃醋了，至于吗？”

“明明没有妈妈，我照顾他一下怎么了，你就不能善良点吗。”

我忍不住冷笑，他需要妈妈就去问他爸要啊，缠着你算怎么回事。

可现在我没有心情和周妍对峙了，反正争执到最后，都会是我的错。

一想到女儿被病痛折磨的惨状，我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愤怒，我冲周妍怒吼。

“那你就去照顾他一辈子吧，我和女儿也不需要你的存在。”

我啪得挂断周妍的电话，这是结婚六年来我头一次挂了她的电话。

果然，周妍立刻给我发了一堆骂我的信息。

可我不在意了，我关掉手机，低头看着怀里闭着眼睛的女儿。

很乖，就像是平时睡着了一样，可我知道她再也不会醒来了。

我咬紧嘴唇，心灵的痛苦几乎让我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我拖着无力的双脚，一步步将女儿抱出医院。

我抱得很紧，希望能够听到女儿像平日那样咯咯咯的笑声，说我的胡子扎到了她了。

然而直到我站了许久，也没听到女儿的声音。

在外面温暖的阳光中，我轻声对女儿说，甜甜，爸爸带你回家。

那天的争吵过后，周妍直接选择不回家了。

直到过去了一个周，到了女儿葬礼这天，周妍也没有出现。

不知道怎么的，或许是悲伤过度，我竟然罕见地出现了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仿佛接受了现实。

女儿的离世，以及妻子的背叛。

可当我亲眼看着女儿的尸身被埋进泥土中时，我还是没忍住内心压抑的情绪。

指甲狠狠陷进肉里，我扑在女儿的坟墓旁边，失声痛哭。

可一想到女儿这么爱我，她要是在天堂看见我这么难过一定会不放心的。

我只能拼命地用拳头捂住自己的嘴，想把这些痛苦的嘶吼给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