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场小说 女频言情 长公主重生后大杀四方李蓉沈棠宁
长公主重生后大杀四方李蓉沈棠宁 连载
继续阅读
作品简介 目录 章节试读

本书作者

李蓉

    男女主角分别是李蓉沈棠宁的女频言情小说《长公主重生后大杀四方李蓉沈棠宁》,由网络作家“李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黑夜降临。谢京冷着脸走出沈棠宁的房间,极快的速度形成残影,消失在半空中。他走后,冬菊端着银瓶酒盏进来。“公主,你真的要同世子演这场春宫?过了今晚,在别人眼中你便是世子真正的妻子,反悔不得了。”成亲后容瑾和她并未圆房。这是众人皆知的,今夜过后,她沈棠宁这辈子就得挂上“容瑾的女人”名头。但那又如何。沈棠宁漂亮的桃花眼明明灭灭:“你们难道没有发现,容瑾从第一次要求圆房开始,对我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占有欲。是不是我自作多情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抓住容瑾此时的情绪缺口,获得他的信任,然后靠近他,找到他接近东宫的目的。”揭露国公府谋反的阴谋。秋竹:“这么一说,世子是对公主您有所不同。”把调制好的幻药晃了晃,银壶被冬菊放在桌上最显眼的位置。她眉头皱起...

章节试读


黑夜降临。

谢京冷着脸走出沈棠宁的房间,极快的速度形成残影,消失在半空中。

他走后,冬菊端着银瓶酒盏进来。

“公主,你真的要同世子演这场春宫?过了今晚,在别人眼中你便是世子真正的妻子,反悔不得了。”

成亲后容瑾和她并未圆房。

这是众人皆知的,今夜过后,她沈棠宁这辈子就得挂上“容瑾的女人”名头。

但那又如何。

沈棠宁漂亮的桃花眼明明灭灭:“你们难道没有发现,容瑾从第一次要求圆房开始,对我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占有欲。是不是我自作多情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抓住容瑾此时的情绪缺口,获得他的信任,然后靠近他,找到他接近东宫的目的。”揭露国公府谋反的阴谋。

秋竹:“这么一说,世子是对公主您有所不同。”

把调制好的幻药晃了晃,银壶被冬菊放在桌上最显眼的位置。

她眉头皱起:“秋竹,你也察觉到了?”

“下午安插在李姨娘身边的人送来消息上说,白日世子来质问公主,是李姨娘动的手脚。”

沈棠宁转动着精心准备的幻药,冷笑:“无妨,今晚她自食苦果。不是想尽办法把容瑾送到我身边吗,那我就让她好好尝尝拴不住男人的滋味。”

她凝眉看了眼窗外的星空。

“但愿谢京今晚会有不错的收获。”

秋竹和冬菊对视片刻,虽然不知道公主为何坚持留在国公府,但她们会竭尽全力帮助她。

这时,守门的小丫鬟进来:“公主,世子爷来了。”

冬菊将银壶上的鸳鸯扣交给沈棠宁:“公主,您倒酒的时候摁下这个机关,倒出来的便是能让人做一场春梦的药酒。”

“好。”沈棠宁接过银壶放下。

待秋竹和冬菊离开后,倒了杯普通的酒一饮而下。

玲珑的身体染上了酒香。

容瑾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美人握着酒盏,酣睡在桌上的模样。

他上前,伸手拂开黏在她脸颊的一抹发丝。

指尖久久不肯离开她绽满红意的耳尖,恍惚想起,成亲以来他从未亲近过自己这位妻子。

淡淡的愧疚感涌了上来。

“阿宁?”他弯腰在醉倒的人儿耳边轻轻唤了几声。

才得来醉了的人一句“夫君?”

不知为何,容瑾听到这句夫君,心头陷下去一个小窝:“我在,该醒酒了。要不要我喊人加水,我们先沐浴?”

沈棠宁将头倚在他的肩膀,摇了摇头。

掩下浓丽的眼睫下清醒的冷意:“我只是喝了点酒壮壮胆,只是没想到一杯还是不够。夫君再陪我喝一杯好不好?”

听到壮胆的缘由,容瑾心中更加的软。

没想到高傲嚣张、可望不可及的长公主,还有如此单纯天真的一面。

他应下:“那夫人为我斟酒?”

等的就是他这句话,沈棠宁晃晃悠悠站起身,悄无声息躲开男人扶过来的手,端起银壶按下机关。

白色的清酒倒进银色酒盏。

她端起这杯酒,笑意莹莹眸色涟涟:“夫君,喝呀。”

容瑾知道她长得好,有大魏第一美人的娘,却比之容貌更胜,清绝妩媚在她身上完美的交融。

他怔然片刻饮下这杯酒,张开臂环抱住她。

“阿宁,你放心,我不会辜负你。”大魏皇室该死,但我会尽力保住你。

沈棠宁红唇勾起一抹讽刺的笑。

声音却是柔情小意:“好啊。我相信你。”

用最温柔的话欺骗眼前动情的男人。

前世她真心爱过这个端方君子,可结果呢。

人家根本不爱自己,还半分不顾及夫妻之情杀了她所剩不多的亲人。

容瑾啊容瑾,聪明如你。

也不会料想的到,你眼中的温柔满心满眼都是你的妻子,是伪装起来的吧。

浓烈的酒香愈加醇香,在容瑾松开手的那一刻。

药效起来了。

沈棠宁面无表情看着他扯开衣领,倒在地上。

面无表情看着他全身通红,做着愚不可及的春梦,只是想到这男人春梦中的女主角是自己,难免恶心。

沈棠宁不管他,推开窗户赶忙吸了两口新鲜的空气。

突然眼前一花,窗前立着个漂亮挺拔的少年。

她眉眼微弯:“谢京,怎么这么快?可有发现什么?”

谢京脸色依旧很冷,余光却下意识打量屋里头。

见他不吭声,沈棠宁着急,拉他一把,少年清冽的味道闯进鼻腔。

她后退几步让出空间:“进来说吧,动静小点,里头有个猪在睡。”

谢京默声翻窗进来,听到那人在睡,身侧的一只拳头攥紧,嗓音有些低哑:“你和他···”

“什么都没发生,给他下了个做春梦的药而已。”

沈棠宁说完,冷不丁想起一个致命的漏洞。

和今生的黄花大闺女不同,上一世她是真真切切和容瑾做过几次。

男人有没有喷出那玩意,清醒之后还是能分辨出来。可要她上手去撸那玩意,绝计是不可能的。

她转头看向屋内除了她以外的第三人:“谢京,能再帮个忙吗?”

······

半刻钟后,谢京黑着脸扔掉湿了的抹布。

将昏的不省人事的男人扔到床上,中间不忘在他身下隔了床新被子。

然后才走出里间。

而沈棠宁脸不红心不跳坐在桌前喝着小酒,见他完事过来,扬唇道:“辛苦了谢侍卫。要是没有你,我还不知道要做几天的噩梦。”

要真让她给容瑾了结胯下的事。

她这双眼最低都要十天不能用,简直要脏透了。

谢京见她是真抵触床上那个男人,脸色回暖些继续说着在书房看到的东西:“其他倒也没什么,在明面上的大都是一些拟好的奏折。只墙上挂着的一幅美人图,墙后面肯定藏着什么。”

听此,沈棠宁托着下巴思考。

“美人图?”她可从未听说过容瑾有收藏美人图的爱好。

她想了想,大约是因为他防备着吧。

但能让容瑾挂在书房重地的美人图,这位美人肯定对他很重要。

“你能画出那副美人图吗?”沈棠宁顿了顿,想起他在黑市为奴的经历,紧接着温声道:“若是不能也没关系,我可以教你,作画不难的。”


狗屁理应奉为天神之旨。

沈棠宁心中早有决断:“世子直说罢。”

“…”不知道为什么,他方才竟然感受到嘲讽,容瑾微微皱眉,温声道:“蓉儿虽为妾,却是太师之女,和其他人终归不同。家中事务繁杂,夫人不妨将一些琐事交由蓉儿打理。”

呵,果然和前世一般无二的走向。

接下来就该她怒斥李蓉野心可诛,使得落泪,此后容瑾一碗绝嗣汤坏了自个身子骨,才发现整个国公府都布满李蓉的爪牙,最后她四个贴身婢女惨死,明棠院也落入敌手。

沈棠宁掀了掀眸,红唇勾起:“既如此…库房交给李姨娘打理,未尝不可。”

“夫人!”

春梅夏兰再忍不了,连忙下跪阻拦。

“满上京从未有过妾室掌权,夫人心善,但不能任由人欺辱啊!”春梅叩首。

夏兰恶狠狠瞪了眼躲在世子身后的李姨娘,腰背挺直冷笑道:“世子,奴婢知您天纵英才,年纪轻轻就是朝廷命官。可夫人她到底是长公主,是陛下和娘娘宠在心上十几年的宝贝,不是什么人都能越得过的!世子可知方才你所言之事,会让夫人成为整个大魏的笑话!”

她们捧在手心十几年的人。

凭什么要被眼前之人如此折辱?

春梅夏兰气红了眼。

“夫人身边有一对忠仆。”容瑾笑。

他温和的面色褪去,慢慢爬上冰冷,嗓音如同毒蛇缠身:“只是我竟不知,奴才能斥责主子了。”

他最厌恶仗势欺人。

也最恨有人拿皇帝压他!

“世子眼光时好时坏的,这次真是说对了,我这俩小姐妹,自小同我长大,自然忠心耿耿本事非凡。”沈棠宁起榻,宽大的裙摆绽放在地面,气势如虹,她往前几步,昂着下巴往李姨娘那努了努:“李姨娘领了差事,还愣在这作甚,难不成不知道,妾室不能打扰主君主母商讨家事?”

李蓉牙都要咬碎了,只能往肚子里咽。

她手抚了抚容瑾后背,柔声道:“世子,那妾身先回去了。”

容瑾淡淡应了声,继续朝妻子施压。

在他看来,打发一两个奴才如同呼吸一样简单,不曾想妻子竟然敢反抗自己,还是为了两个卑贱的奴才。

他含笑:“这两个奴才顶撞了我,夫人不打算罚些什么吗?”

气走了李蓉。

还敲打了容瑾,沈棠宁畅快还来不及,干嘛要罚她的两位功臣。

好在她还没忘暗桩一事,憋着笑。

眉头轻蹙道:“可我实在舍不得,世子也知道,春梅和夏兰从小伴我长大,情同姐妹。她们顶撞世子,又的确有错,不如…把她们赶回公主府吧,世子眼不见心不烦,可好?”

夏兰顿时苦了脸,那怎么行!

她不要离开公主身边!

大不了挨顿打,骂了这瞎了眼的世子也值。正要弯腰求饶却被身边的人拉了一把,看到春梅的眼色,恍然大悟。

公主是故意的!

“也好,一切依夫人。”容瑾没心情再对着她,道:“我还有事要忙,下次再来看夫人。”

谁也不知道这下次要等到何时。

沈棠宁可不会把这话放心上,巴不得他一辈子不来呢,等找到国公府谋反的证据,她就立马休了这黑心黑肺之人!

腊梅落红,枝丫蜿蜒打在窗沿。

年轻丫鬟踮起脚摘下新鲜梅花,插在世子书房,期待着能够有红袖添香的机会。

正转身,就见世子面色阴沉大步走进来。

容瑾越想越不对劲,沈棠宁今日过于反常,竟让他感到一丝威胁。想到不可告人的计划,恨不得立马让她消失。

但是不行,长公主的血会让帝王震怒。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到时国公府会有灭顶之灾,沈棠宁骤然表露的锋芒让容瑾烦躁不安,目光触及到如血般的红梅,容瑾柔和的眼尾闪过杀意:“是谁放的梅花?拖下去打五十棍。”

吓得年轻丫鬟连忙跪地求饶:“世子饶命!奴婢只是看那梅花开的好···”

“拖下去。”容瑾面色阴冷。

出去办事的青松恰好回来,赶在自家主子发怒前将人领走。

留下的清河垂首恭敬道:“世子,我们潜伏在明棠院的人道,夫人性情确是大变,是在昨夜惊醒呕吐之后有此异样的。她们说···”

听到戛然而止的话,容瑾皱眉:“说什么。”

“咳!”清河耳尖红了红:“她们说夫人是因为世子您留宿李姨娘房中,对世子您···生了怨怼。”

“···竟是如此。”容瑾垂眸,心中一动。

“太子表面虽然忌惮沈棠宁同母异父的胞弟九皇子,但因沈将军之死对她多有照拂。现如今仍需要沈棠宁作引接近太子,维持夫妻和睦的假象才能麻痹宫里那位。”容瑾抬眸对着墙上的美人图轻语:“清河,从我库房中取出那柄碧玉如意送到李姨娘手中,劝慰一番,就说皇后娘娘施压,明晚我必须同沈棠宁圆房。”

清河惊愕看了眼世子,很快收起情绪。

“是。”

月亮爬上夜空。

明棠院烛火长明,夏兰见公主终于放下笔,上前忍不住问:“公主,你还没告诉我们为什么要故意赶我们走,还把库房钥匙给了李姨娘。”

“自然是让我们的人进来。”

宣纸洇了墨,黑色长龙在白纸上格外显眼,一座宅子跃然纸上,有两处红色标记,这幅国公府舆图是她上辈子的心血。

毫不夸张地说,国公府地下三尺的暗道都在这幅图中。

上面标记的两处,一处是沈老夫人屋内,另一处,便是容瑾书房。

等她的暗探进府,风声草动。

都逃不过她的耳目。

“是谁啊?”夏兰瘪嘴:“难不成还有我和春梅办不到的事。”

沈棠宁觉得好笑,捏了捏她的婴儿肥:“自然是有,安国公府暗处的刀枪比皇宫更甚,秋竹擅武,冬菊擅医,正好合适。而擅长经营和谋算的你和春梅,合适帮我打理外头明面的铺子。”

她记得不久李蓉会开一个胭脂铺。

大赚一笔后接着是酒楼,靠着从未见过的稀奇玩意红极一时,成了天下首富,给叛军提供了大量物资。

而今她回来了。

必不会把首富之位拱手相让。

“国公府这么危险,公主留在这岂不是很危险?”春梅皱眉,把暖好点雕丝手壶递给公主:“公主,要不我们搬回公主府住吧,打理铺子也方便许多。”

自从白天两人跟世子撕破脸。

便十分默契喊沈棠宁未出嫁前的称呼。

沈棠宁每每听着也很悦耳,开心道:“那可不行,我留在国公府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倒是你二人,在外面才会有更大的施展空间。”

春梅和夏兰这才应下明日离开。

但不放心沈棠宁,央着她明日出府选些明面上的侍卫,公主身边的暗卫不少,可有些世家宴会难以时刻贴身护着,但贴身侍卫便能了。

甚至能在夜里守在公主屋内。

再安全不过。

天色微微亮起来,沈棠宁便被春梅唤醒,饶是耍赖也没能逃脱早早起床的命运。

坐在铜镜前,她打着哈欠。

“你们两个真是胆大妄为,换个人来,早在我第一次发火就歇了叫我起来的念头。”

让她起床不是一般难。

春梅用白玉篦梳着手中乌黑的发,轻笑:“那是我们二人知道,您最是嘴硬心软。”

“公主,这顶幕篱最配。”夏兰进来。

手中端了顶白渐变幕篱,蓝色的水晶和红宝石交相辉映,漂亮极了,妙的是和沈棠宁身上的琉璃百合裙交叠,如堆砌的白雪,高洁昳丽。

“嗯,就这顶吧。”沈棠宁托腮。

朱雀街早市十分热闹。

尽管这顶幕篱遮去绝色容颜,曼妙的身材仍让人目不转睛。

西域远道而来的商队停足痴痴看着:“看到那顶幕篱没有,寸金的香云纱,品质绝佳的珠宝还有那自带香味的紫訸胶,随便一个都能买下一座城。大魏上京,果真不愧八方来朝。我们这趟,定能能拿下笔大生意!”

周围的人倒吸一口气。

再去寻那道勾人心魄的身影,早已不知所踪。

引起一阵热潮就消失的沈棠宁,此刻正站在黑市中心,面前足足十几丈的铁笼里,满是衣衫褴褛的奴隶,有的就出生在这座铁笼里,弱肉强食。

突然,她感受到股冰冷刺骨的寒意。

快速看过去,让人惊奇的是个血痕遍布的奴隶,少年墨发被布条绑着,几缕随意的顺着锋利下颌线搭在胸前,黑色的破旧衣服不知沾了多少血,脏污的脸英挺漂亮,那股寒意,出自那双暴虐的狠厉凤眸。

好漂亮的少年郎!

他被挤在铁笼边角,但总能让人一眼看见。如同雪原上的孤狼,有着冰冷肆虐的美。少年警惕追着她的目光,在看到她后又懒懒垂下眼。沈棠宁挑眉,很好,这嚣张劲儿她十分喜欢,玉指伸向铁笼角落,勾唇道:“夏兰,我要他。”


一声令下。

十几名官兵哈哈大笑,抽出长刀走向婢女那一拨。

先是逼迫她们跪下,紧接着用手从上摸下。

春梅四人送完账目回府,看到的就是这一幕。放下手中九皇子送的稀贵物件,冲过去将全围在婢女那动手动脚的官兵撞开。

“吴大人,你是眼瞎了吗,看着你的人欺辱我们长公主府的人!”

春梅护住身后堪堪九岁的女童。

清亮的双眼怒瞪上头的吴忧。

吴忧整了整头上的四方官帽笑道:“春梅姑娘,我是领旨正儿八经来公主府上办公的,谈不上欺辱。你们四位姑娘刚从宫内回来吧,端来的都是今年小国新奉上来的朝贡呢。定然不会是可疑的敌国细作,还是先避一避,避一避啊。”

他说完,让亲信先将方才怼他的季如风绑来。

其余人见大人如此,心中又有了底气。

有几个塞了银子混上官差的混不吝,更加嚣张推开护在婢女前的春梅等人。

其中一个尖脸猴腮的小衙拽出春梅身后的九岁女童。

眼馋打量着女童水灵灵的小脸。

“大人,我听说有细作企图用婚契来藏身,这丫头片子看着就不像我们大魏女子,小脸满是大凉惯会勾人的姬妾。属下建议一块带回去,审查清楚这女童祖上三代。”

吴忧何等眼力见,嫌弃的摆摆手允了。

谁让此人背靠皇商郑家,每年都能献上白银万两。

“姐姐···姐姐我害怕···”女童咬开那笑衙的手,哭着看向被另一个衙门绑着的清丽婢女。

冬菊冷声道:“吴大人是真把我们当摆设!?”

她刚说完,秋竹早已拔剑将方才又冲上来的衙门全都砍了一遍。

“啊——!——!”

血淋淋的手躺在地上,有的还在痉挛。

冬菊上前将女童拉到身边,捂住她的眼睛温柔道:“不怕。”

见了血,所有人面色慌乱。

唯独阴沉着脸的吴忧,和双眼越加发亮的季如风。

“干得漂亮!”季如风一脚踹开狗官亲信。

跑到自家阵营。

大骂特骂。

恨不得将吴忧头上的乌纱帽骂掉。话语之粗俗,肢体之厌恶,让吴忧心中的怒火大烧特烧。他伸出气的颤抖的手指,气愤道:“此子多次以上犯下,给我把他当场绞杀!!”

他如此发怒。

各怀心思的衙门和亲信不敢耽误,纷纷冲上来。

“狗官!”秋竹冲上前。

春梅和夏兰冬菊迅速安置院中发抖的婢女小厮。

“呔!”季如风脚尖一点飞身上前,绝妙的轻功直冲吴忧,也动了真格:“本公子再忍就不是男子汉大丈夫!今天本公子非要揍得你鼻青脸肿,打的你亲娘都不认识!”

夏兰呐喊助威:“好样的!秋竹加油!季公子加油!”

她脸色兴奋,朝着被季如风扑倒的吴忧呸了呸:“可恶的走狗!欺负公主不在府中,要不是前几日调走全部暗卫去盯着···”

“夏兰!”冬菊谨慎,阻止她继续往下说。

春梅帮着冬菊处理被拧骨折的人,看了眼不尽兴的夏兰:“我倒觉得公主应当快回府了,你去府外看看罢。”

对此夏兰很高兴应承下来。

谁知还没跑出前院,她便看到了公主和她身后冷着脸的谢无渡。

她飞快跑到沈棠宁面前告状。

“总之,公主您快去看看罢。那狗官欺人太甚,不光敢搜您的房间,还放任他手下那群不三不四的人骚扰咱们府上的婢女!”

谢无渡停了一瞬,问:“燕小姐她如何?”

提到这个人夏兰就翻了个白眼。

可惜在沈棠宁的“许意”下,没好气道:“燕小姐可聪明了,赶在人来前就把院门锁上了,哦以防万一还专门赶出来一个婢女当盾牌!”

沈棠宁眼中也出现一丝意外。

她只是看出夏兰眼中的迁怒,为了谢无渡出面而已。

没想到燕如画行为竟会如此。

待除去身后人忧心,沈棠宁轻功更快,半息便飞身落地,入眼的是一团乱粥。

她见骑在吴忧身上打的季如风,淡淡移开眼,并未阻拦。

秋竹同几十个长刀对打。

明显有些吃力。

她轻唤了声:“赤羽。”

黑如隼的影子残影划过。

每过之处便倒下数人,几息之间,那群衙门便捂着断了的骨头直叫疼。

整个院子里除了一群人喊疼。

重新恢复了安静。

沈棠宁示意赤羽上前提溜过来季如风,正骂骂咧咧的吴忧身上一轻,两只眼红肿,隐隐看到身着华服的曼妙女子。

他的心咯噔一声。

长公主怎么这么快就回府了?国公爷不是答应自己会拖着长公主吗!

他敢趁着这位祖宗不在家来闹闹。

可要直面这位祖宗,放在整个朝堂谁人敢!!

吴忧也不顾满身的青紫红肿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着朝沈棠宁爬。

“昭宁殿下老臣终于见到您了!您再迟半刻老臣一条命都要没了,殿下的救命之恩老臣感激不尽!”

他绝口不提今日来的事。

只盼着昭宁殿下今日能少些跋扈,看在他满身的伤发发善心让他顺利回府。

沈棠宁踏步的瞬间。

在地上爬的吴忧狠狠一颤。

然而他没胆子躲,只揣着心等着踏步而来的魔鬼。

待沈棠宁围着他转了整整两圈,还未发话,他终于忍不住开口:“殿、殿下?”

其余人看到他如今乖觉的样子。

只觉得心头爽快。

被吓坏的一众下人星星眼看着自家殿下。

沈棠宁停在他的下半身,轻笑了声:“狗胆包天的人本宫见多了,但闯进本宫府邸作威作福的人,本宫还从未见过。吴大人,你说你是属于前者还是后者?”

吴忧冷汗直流。

这一刻他真的后悔了!

他吴家从先皇朝代便是安国公府的走狗,今日得令来长公主府内搜查。

有胆子来也是因为背靠安国公,就算长公主同世子和离,安国公却当过长公主的长辈。

他抬头支起半截身子哭丧道:“殿下,我这也是受您公公安国公的命令行事啊,您看能不能看在国公爷的面子上,让下官早些回府?”


木门哐当一声敞开。

石斛双臂虽仍旧挡在门两边,但面色不若初见面时骇人。

他撇眼小徒弟身后的漂亮男人。

短短一月,眼光竟然好了不少,他哼了声:“新找的这个面首倒是比容府那个伪君子要强。还不知道长公主大驾光临有何指教,老夫被你逐出太医院这么久,现在只是个无所事事的普普通通老百姓,担不起你一句一个师父,更担不起您一句此生孤寡。”

沈棠宁耳尖发烫:“师父,是徒儿的错,害您落到这步田地。”

石斛作为她的师长,大婚之日用药阻拦她出阁。

父皇大怒,她搬出五台山静养的太后才平息了怒火,却不想此事惊动到容府,安国公身为人父,深夜赶到上书房讨要说法,不得已阿娘出手,交涉数日,除去石斛太医院院正之名,保住了他的九族。

细细想来,石斛怕是早就察觉到国公府水有多深。

可她非容瑾不嫁,这才以身犯险。

沈棠宁红了眼,她何德何能,得师父以命相护:“师父,对不起···是我眼瞎又一意孤行···”想到前世一步错,步步错,亲人皆因此而惨死,她胸膛闷痛,哭腔已显。

大魏唯一的长公主,哭的次数屈指可数。

石斛见她满脸的羞愧和悔恨,恨其不争的气也散了,打开门转身:“哭什么,进来说!”

沈棠宁愣了一秒,忙跟上。

冬天的树光秃秃的,风声呼啸,谢京飞身院外十米的粗壮树干上,一脚朝下飞踢。

枯叶簌簌往下落,可怕的是抱着树干无声无息的死士。

暴露后,带着黑色方巾的死士扔出匕首,飞快朝北的方向逃。

运用全身功力飞檐走壁,没跑两步,磅礴的内力铺天盖地袭来,压得他喘不过气,甚至影响到他的经脉,一口血喷出,他掉下屋檐,趴在地上。

惊恐看向眨眼间追上的漂亮男人。

“你是谁?为什么会有如此深厚的内力?”

谢京轻松落到他身前,两根手指把玩着死士丢来的匕首,不等他问出下一个问题,寒光从半空划过,血色喷射在空无人烟的街道,灰色的破败叶子吹来吹去,掩住逐渐冰凉的尸体。

清理好现场。

他身如轻燕闪进小院。

里面没有别扭的场景,而是欢声笑语的师徒二人。

他进来的时候,沈棠宁正给闻名天下的神医石斛敬茶,见他来了,又将空了的茶壶扔过来,眯着眼笑:“杀个人至于这么慢嘛,快去,再接壶热水。”

“师父,你看这回温度怎么样?天山那么远,二师父他们又久不下山,能做出凝肤祛疤圣药的只有您了。您就帮个忙,趁夜把药方琢磨出来,如何?”

石斛晾够了人,接过茶哼哼道:“急什么,你还没告诉我要生肌膏做什么用。”

他咽下温热醇香的茶,道:“这可是天门药派的秘方,纵你是天门少主人选之一,也不准外传。”

天门?

谢京讶异看了狐狸似的少女一眼。

如果他的情报没错,大魏昭宁长公主今年刚及笄,十五岁便能角逐天门少主了吗。天门盛出能人异士,下山游历之人无一不是封侯拜相,留名青史,千百年来无一例外。

天门掌门,传说可与天神比肩。

“我不外传,只是拿出来卖而已。”沈棠宁抿唇道:“天山大能良多,本事非凡却大都隐世不出。我们药派的许多方子所用药材都是普通药草,平民百姓用得起,只因阶层不足接触不到天门,多受生老病死之苦。若是我们能开个济世堂,以普通药草的价格卖药行医,其财充入国库用来减免赋税,何尝不是造福百姓的一种方式呢?”

石斛放下茶盏,抬眼看小徒弟。

其中之色,不可谓不震撼。

千百年来天门为免被权贵掌控,趋于避世,对于天下百姓,只得靠每年下山游历的弟子多多造福。

可力量终究有限。

“如今天下三分,大凉在西,北狄居北,唯我大魏处在广袤富饶的中原。三国各有野心,也曾有过君王亲自拜访天门掌门人,抛利引诱,请其相助。也是因此,为避免争端惹天下大乱,三百年前,天门避世不出,仅弟子游历方可下山,到现在,也只有我违背师命,隐姓埋名在朝为官。徒儿啊,你可知若是让人察觉到济世堂与天门有关,会掀起何等腥风血雨?”

石斛说完一饮而尽,将茶杯掷在桌上叹气。

“不是师父不肯帮你,而是,事关天下百姓,哪怕有一丝风险,亦不可犯!”

“···”沈棠宁垂眸,睫毛微颤。

唇角露出一丝讥讽的笑。

前世天门亦是如此,可那又有什么用?

太子逼宫,弑父登基;权臣狠厉,赐死太后,架空皇权,把控朝政;其他两国趁大魏内乱发兵,一路进犯,接连夺下十几座城池,战火连天的只是大魏,受苦的也只有大魏百姓。

而避世以护万民的天门,失去民心后,在皇权和军队面前,不堪一击。

掌心传来刺痛感,沈棠宁知道今天没法再劝。

恭敬行礼告辞:“师父,徒儿还有事先回府了。只是有句话,徒儿必须告诉您。猛虎久居于山,在山外人眼中,就如拔了牙的猫。”

天门也是如此,不然不会被容瑾灭了满门。

石斛面色沉沉不知道听进去了多少。

回府路上,天色已晚,街上的小贩叫的更加卖力。

沈棠宁看向对面跟个木桩的人,眨了眨眼。这人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散发冷气。她想到今天院中感到的气息,开口问道:“可猜到是谁的派来的?”

黑市中的小奴隶。

眼界有多大呢,真是让人好奇。

谢京:“安国公世子,您的夫君。”

面上没有一丝犹豫。

“还真是让我捡到了个宝。”沈棠宁合掌而拍,见他看过来眸色黑沉带有不解,轻轻笑了声:“黑市里长大的小奴隶可不会有此等眼界和头脑,谢京,你会是我亲自调养的第一个唔···得力干将。”

她想了想,谢京这样的人才。

当长公主的贴身侍卫也是屈才,不过,未来的路还远,且先磨着。

一想到这颗蒙尘的明珠是自个捡的,沈棠宁就身心通畅的不得了。直到回到明棠院,见到屋内久坐的容瑾,还有侍奉在旁的老嬷嬷,那是教她通晓人事的宫中嬷嬷,她既然在,那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老臣不敢。”

话音刚落,正堂很快被一群护卫包围住。

安国公起身,拍了拍下袍上面的灰尘,脸上的皱纹堆积在一起。

“昭宁殿下,您身怀圣旨。臣等当恭敬以待。”提到圣旨,他的眼中划过极为隐蔽的厌恶,但面上挂着笑容:“犬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归来,老臣将您留在府中,是为了让您第一时间与犬子签下和离书。想必,皇上同各位大人还是能够体恤老臣的一番苦心。”

沈棠宁取下腰间的青霄剑。

右手执剑,左手握着明黄色的圣旨。

一番苦心。

若不是认出包围的护卫都是容瑾书房的人,她就信了。

“赤羽。”一声令下。

黑玉面具的影卫突然出现,攻向那群“护卫”。

却在十几个护卫的围攻下渐渐露出颓势。

沈棠宁:“赤羽,回来吧。”

“皇室影卫层层选拔,武功不说顶尖,处理百十个护卫几息便可。”她锋利的目光划过安国公,喜怒不变:“安国公出动暗卫,还不肯承认想要幽禁本宫?”

安国公坐在自家椅子上。

端起早就凉了的茶,对着沈棠宁遥遥举起:“昭宁殿下莫要心急。今天怀钰的书房丢了本账目,事关国体,故而老臣在殿下进国公府前上报大理寺,如今大理寺卿应当在您府上按例搜查,合乎法纪,您留在国公府也能避开大理寺那群粗人,若是早早回府他们冲撞了您,岂不是老臣的罪过。”

提及偷来的账目,沈棠宁抿唇。

不过是容瑾从小到大写着玩的日志,和国体有何干系?

但是这话不能说出来。

一旦露了馅,她同这丢失的账目再难脱干系。

不欲同他多说,沈棠宁冷笑让人换热茶。

至于在长公主府的大理寺众人,她并不担心,且不说季如风在那群人讨不到好。

就是账目她今早看完便烧了,拓印好的那一本。

早早送到宫中托顾祯保管。

所幸那老头也未诓她。

容瑾竟然真的赶在天亮之前归了府,沈棠宁撑着额头眼皮困乏,听到外头的动静起身去看。

方才踏出门。

手腕便被风尘仆仆的来人紧紧攥住。

她抬眸,对上的是比她更红更憔悴的双眼,挣开容瑾的手,另一只手扇了过去。

“容世子,你我马上和离,注意你的手和脚。”沈棠宁腰背挺直,月白渐蓝色宫装绣着大片大片玉兰花,瞧着温柔,但配上她冷艳的颜色,又觉是开在幽谷中的空兰。容瑾被她刺的恢复些许理智,但胸腔依旧燃烧着怒火:“为什么?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为什么趁我不在讨和离圣旨!”

“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背叛我!?”

一直在沈棠宁身后的赤羽拔剑横在不断逼近的容瑾身前。

沈棠宁见他微微疯狂的模样,与他前世屠宫的阴冷渐渐重叠。

脑海中闪过年少时他讨好自己的惊艳,转而进入她脑海的便是死在龙椅上殉国的父皇,被火海吞噬的阿娘以及被五马分尸的顾祯,那时顾祯拼着性命闯进国公府来救她,她被李蓉绑着堵住口鼻跪在屏风后。

她的幼弟也是这般撕心裂肺质问容瑾。

“为什么要煽动太子逼宫谋反!”

“我皇姐那么信任你······为什么要背叛我皇姐!”

后来她在屏风后看着幼弟被人拖走,在病榻得知顾祯被那群佞臣下令五马分尸,连帮顾祯的外祖一家也被活埋,出嫁的表姐表妹也没能逃过!

她们又做错了什么!!

如今再反过来听容瑾质问她为何要背叛他。

沈棠宁抓住他的衣襟,将他提起来。

一双桃花眼布满了红血丝。

“你问我为什么要背叛你,容瑾,高高在上摆布所有人的你难道不清楚吗?”她残忍的撕开自己愈合不久的伤痕,以血刺痛眼前满口谎言的人,红唇弯起,却是冰冷的:“你的伪装让人恶心,就像本宫轻而易举看透你肮脏的内心。”

容瑾瞳孔猛地一缩。

不知为何,他对上满是厌恶的桃花眼。

第一次从他人眼中看到自己真正的内心,和没救的灵魂。

“殿下说的话,微臣全未听懂。”容瑾挣脱开衣襟上纤细的手指,站定拂好皱褶,明白再无法挽回,对沈棠宁的提防也越来越深,没有刚来时的愤怒冲动,果断跪下举起双手,冷静道:“微臣容瑾,恭迎圣旨!”

沈棠宁知晓没那么容易击溃此人防线。

只是回忆到上辈子的痛苦,仿若亲临其境再度经历了一遍。

她面容冰冷将圣旨甩他脸上。

“如此,甚好。”

圣旨在青年额头留下红肿一片,沈棠宁带人走后,安国公冷漠望着唯一的儿子。

挥袖留下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离开。

容瑾伸手拿过圣旨,攥紧手掌起身。

另一边,长公主府。

大理寺卿吴忧带人搜遍了公主府,并未查到安国公口中可疑的物件。

眉心狠狠皱起。

他扫了眼脸上或有愤色的丫鬟小厮。

拉长了脸:“当真全都搜查过了?每个人的身上也都搜查过了?”

若是什么都没搜到,那他今日可当真是两头不讨好。

得罪了长公主,也让国公爷失望。

他双手背起,朝亲信使了个眼色,咳声道:“此乃昭宁殿下府内,本官定然不信有何危害国体之物。但难免有些可疑奸细混进来,本官身为大理寺卿,忠于陛下,忠于大魏皇室,理应为长公主殿下分忧。来人,将府中之人全部带到院中搜身,一个人也不许漏下!”

亲信抱拳令人去抓人。

不消片刻,几十个官兵将府内所有人带到大院内。

其中包括忍气吞声好好扮演面首的季如风。

他气的满脸通红,俊秀的眉眼满是怒火,看到站在上头的大理寺卿就开口大骂:“哪里来的蠢官,吃了熊心豹子胆啦?连殿下的府邸你都敢搜,手里头有圣旨吗!还敢动我们府上的人,你是真嚣张啊还是背后有人撑腰!?”

大理寺卿横眉:“大胆下贱之奴!竟敢辱骂本官!哼,看来此人就是敌国细作,来人,将他带走关进大牢,好好审问!”